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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斯島戰記1:灰色的魔女

作者:水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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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亞拉尼亞的黑影 Ⅴ

第二章 亞拉尼亞的黑影

「這樣才對嘛,你們絕對會順利成功的。我當然會幫你們忙,雖然我看起來是這副德行,短劍的工夫也是一流的喔!」
史列因早就知道了。盜賊的短劍是黑暗中,尤其是逼近背後時最可怕的威脅。他的舊友就是被它打倒的。他身為戰士的經驗,是在現在的帕恩之上。
吉姆伸出強壯的手,對蒂德莉特笑著。
這些聲音對帕恩來說只有一點點,但是對距離比較近的兩個守衛來說大概聽的比較清楚。黑妖精先是馬上擺出了警戒的姿勢,再來便用奇怪的發音對食人鬼說了些什麼。食人鬼點點頭拿穩了棍棒,小聲地回應了一聲,黑妖精便握著槍,不動聲色地朝發出聲音的草叢走去。
「難道是要佔領亞拉尼亞嗎?」帕恩吞了口口水。
吉姆這番話使蒂朵變了臉色。「黑妖精族是把靈魂賣給了魔神的可惡份子,請不要與我們混為一談!」
「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試。」史列因沒什麼自信般地說著。
「說真的,我們還是應該去看看。」
「那我可就慘了,這可是個貴重的情報呢。學院的寶藏、還有阻止了陰謀之後的犒賞,我可是花了不少錢才從公會那兒得到的消息呢!」
蒂德莉特本來板著臉瞪著吉姆,後來也瞭解他沒有惡意,臉上又恢復了微笑。
另外,醜惡但力大無窮的食人鬼則是將妖精族當作生菜般地啃食。和黑妖精族一樣,食人鬼也是自古以來的敵人,彼此之間已不知戰鬥過多少次了。
史列因雖然知道,但並不希望大家扯破臉。
就這樣走了兩天,第三天路就接到了森林的一端。
「接下來就一定要小心行動了。」史列因小聲地說著。現在剛好是太陽最大的時候,史列因的臉也完全地藏在帽子裡面。
埃特想起了在薩克森討伐赤肌鬼的往事。
蒂德莉特感到全身開始冒著冷汗,連給它致命一擊的力氣也沒了。而她纖細的身體也像是被風吹動的樹枝般顫抖著。
「說得好啊!」吉姆壓住聲音只露出了表情,連鬍子都像是在高興地抖動。
史列因抬起頭看著製造夏天氣息的太陽,他為了避免日曬而拉起了長袍的帽子,將整個頭深深地藏在裡面。
「蒂朵m.hetubook.com.com,危險!」帕恩大聲地喊著。
「那時候不就失敗過了嗎?這次可是穿著鎧甲的黑妖精及以體力自豪的食人鬼喔。就算是中個一兩枝箭,他們大概也是無動於衷吧。」
帕恩把地點移到了他們自己的房間裡,也順便再叫了一些吃的喝的,擺在中間的小圓桌上。很快地,吉姆便把它們都清理的乾乾淨淨。房間雖然大,但是對六個人來說還是擠了一點。
(不過天氣變得真熱啊。)
蒂德莉特開始念起與史列因的古代語不同的咒文。雖然只是輕聲地念出來,但是效果的確是發揮了。
「那就拜託你羅。」伍德笑著對帕恩點點頭。
「溫柔的森之精靈,讓那只食人鬼成為我的朋友。」
「大概多久會到?」帕恩這麼問著。
「那時候我們就偷偷進去吧。」
「我也同意。」帕恩看著史列因的臉說著。「我也希望能自己解決這個事件,一方面即使我們告訴亞拉尼亞的警備兵,也不能確定他們真的會相信。另一方面我自己也不希望有黑妖精及食人鬼的存在。」
「對,對嘛。」伍德連忙應和著。
「從這兒向東約三天路程的森林中有個古老的宅子,屋主在二十五年前搬走之後,就成了一個沒人住的廢屋。不過啊,幾年前似乎住進了一個蠻可疑的集團,和學院失竊的那個時期恰巧吻合喔。」伍德得意地說著喝了一口果酒。「信不信是你們的事,不過那些人之中並沒有盜賊,如果有的話可是會讓公會的名譽受損的。當時我一個同伴曾去那兒偵查,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建築的前面有著黑妖精及食人鬼在警衛,而且宅子裡還有穿著不錯裝備的人喔。它們所穿鎧甲的胸前,還刻著馬莫的紋章。」
帕恩的話使史列因聳了聳肩。
「這人蓋房子的地方還真是奇怪。」蒂德莉特一邊說著,一邊懷念地看著森林中的一草一木。
雖然這件事並不是說很急,但帕恩等人在伍德傑克加入之後的當天的下午便離開了「水晶之森」,來到了亞蘭鎮郊外。往東邊的路並沒有南北向的道路那麼熱鬧。雖然繼續走會到達一個叫馬加斯的小漁村,但和-圖-書是路還沒到那兒就斷了。除了運載鮮魚的馬車偶而擦身而過之外,幾乎看不到半個人影。帕恩等人便是沉浸在這種悠閒的氣氛中慢慢地前進著。帕恩及蒂德莉特走在最前面,隨後接著的是吉姆。伍德不知為何是跟埃特並肩走的,而史列因雖慢吞吞地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但只有目光是銳利地注意著伍德傑克。
(花錢去買是騙人的。)
蒂德莉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細身劍拔了出來,漸漸前傾的食人鬼胸前噴出了鮮紅的血。蒂德莉特轉身避免被血潑到,並開始將注意力朝向黑妖精離開的方向。
「馬莫,那個黑暗之島,」埃特不解地低語。「為什麼會對亞拉尼亞?」
史列因開始對著宅子一旁,與自己所處位置相反處的草叢集中意識。小聲地唱著古代語,雙手畫著奇妙的印記。過了一會兒,史列因開始用力地搖晃身邊的草叢。
「我在想,對對方產生直接影響的魔法,大概對黑妖精是沒用的。不過如果只是要藉由魔法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到別的地方的話,倒是值得一試。」
「俺的鎖鏈甲可是用純銀做的,一點聲響也沒有喔。」吉姆驕傲地對帕恩說著。
史列因很在意腳邊會被露水沾濕,加上樹枝不時會勾住長袍,使得他露出了懊惱的表情。他目前正在考慮是否要在領到報酬之後買一件新的長袍,不過現在有在賣賢者之袍的,大概也只剩下亞蘭鎮而已了。
帕恩陷入了沉思。史列因說得其實並不過份。要是說馬莫那邊送兵士過來是有什麼企圖的話,很可能就是要佔領亞拉尼亞的計劃之一。巴古納德使學院崩壞或許並不只是因為私仇,說不定也是預防將來學院對馬莫造成威脅。
蒂德莉特很高興地同意了。順著帕恩的提議,一行人決定進入森林到那個宅子。初夏的森林令人感到了生命的氣息,而且花草的香味也使人感到舒適。帕恩照舊是走在最前面開路,使後面的埃特等人易於前進。
馬莫是羅德斯島中被稱為魔之領域的地方。黑妖精族、食人鬼及紋身鬼等生物的居住地。而當地之王貝魯特雖曾被稱為是六英雄中之一人,但現在卻是個毫無慈悲之心的殘酷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王,以力量來統治他的領土。
「史列因!」帕恩先愣了一下,接著不自主的大聲叫了出來。
就連之前的魔神戰爭之時,黑妖精族及食人鬼也是站在魔神那邊,成為死與破壞的先鋒。蒂德莉特雖然沒有參與那場戰鬥,但那時她身邊的朋友也曾被殺害。對她來說,那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慘痛回憶。
帕恩小聲地說著。現在再往前進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何況若是被警衛發現就更糟了。帕恩就像是要推卸責任般看著埃特。「要用弓箭嗎?」
「為什麼我們要去淌這蹚渾水呢?」吉姆不滿地說著,「去拜託亞拉尼亞的士兵不就好了嗎?」
「如果我的魔法有效就行了。」史列因加入了討論。「黑妖精族是擁有很高的魔法抵抗力的。」
「製造幻覺嗎?」蒂德莉特說著。
「如果說,他們兩個都去別的地方了呢?」
對人類來說神話似乎太過於遙遠,但對妖精族而言,這場戰鬥確實地存在於他們的記憶之中。她的一族中也有參加過那場戰爭的遺民,長老們將黑妖精族的殘酷傳到了後世。那些人不分男女地殺戮,純潔的女孩則被當作暗黑神的祭品犧牲掉。
「說出來聽聽看吧,史列因。」帕恩催促著。
「就是這兒。」伍德指著森林中的小徑得意地說著。「這裡面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難道是有什麼企圖嗎?」埃特問著史列因。
首先映入一行人眼中的,是站在玄關前面巨大的食人鬼。另一個守備的黑妖精似乎沒有食人鬼的一半高,不過再小的動靜似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非常認真地守備著。另外食人鬼手上拿著巨大的棍棒,而黑妖精則是握著長槍。
蒂德莉特現在也是穿著草色的衣服及紫色的半身胸鎧。本來以為那是用金屬製的,不過似乎是將皮革硬化後作成的。用山葡萄的果實染色的胸鎧上,嵌著由畫得簡素但優美的文字所刻成的紅色鋼飾。那個裝飾似乎不只是美觀用的,好像還可以使鎧甲的機能提升的樣子。
「趁現在!」在史列因送出訊號之前,蒂德莉特就開始行動了。她回https://m.hetubook.com.com過頭來對帕恩眨了一下眼睛,便用貓一般地動作朝玄關跑去。
對蒂德莉特等妖精族來說,黑妖精族是極為令他們憎恨的對象。正如其名,他們漆黑的肌膚是立誓效忠暗黑神的證據。在神話中光與影的聖戰中,他們站在黑暗軍團的前線,和光之妖精族進行戰鬥。
「嗯,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辦法反對。黑妖精的頭就由我來接收了。對我們矮人族來說,黑妖精也是我們的敵人。」
吉姆也已經拿下了背上的戰斧,做好了隨時可以衝出去的準備。
「即使是猜測也是不過份——」
隨著距離宅子越來越近,一行的前進速度也隨之減慢,並且盡可能地不發出聲響。即使如此,帕恩及埃特的金屬鎧甲仍發出撞擊聲。
蒂德莉特全速朝著食人鬼跑去。幾乎是蒂德莉特兩倍大的巨大身體,全身都是野蠻的強壯肌肉,赤土色的肌膚外面只意思性地捲了一塊布條。還有那銳利且尖銳的牙,以及歪曲醜陋的鼻子,都令蒂德莉特感到不快。
「一點也沒錯」帕恩咬著下唇,擺出了嚴肅的表情。「我們就到森林裡面去吧。」
蒂德莉特嚇了一跳,反射性地跳到空中,她身旁早已倒下的食人鬼揮出來的強壯手臂,剛好從她的腳下飛過。
「沒錯。不過只限於聲音而已。只要他們其中一個被吸引到別的地方的話,至少我們就不用一次對付兩個,而他們也不會來得及去通知他們的同伴的。」
「反正都是叫妖精嘛。」
「好了,怎麼行動?」
「那是把靈魂賣給了魔神換來的。」蒂德莉特不屑地說著。她已經拔出了細身劍,並確認了藏在肩甲中的小型短劍。這把短劍跟伍德擁有的三把短劍一樣是專門用來投擲的,不過她在短劍上塗上了麻痺性的毒。這本來是用來活捉獵物用的,現在則成為了要確實打倒對手的手段之一。
「唉,真是沒辦法。」史列因嘆了一口氣。「那就照帕恩所說的吧。依我的看法,那兒若是真的藏有學院之寶的話,那去的價值可說是大增,而且人類畢竟不能讓黑妖精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笑真令人不舒服,史列因這麼想著。他聽到自己的心中有聲音提醒著要小心這個盜hetubook.com.com賊,因而決定他要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史列因決定之後,便起身去做出發的準備。
「那要怎麼辦?」帕恩似乎被說中了弱點,語調變得有點喪氣。
「黑妖精及食人鬼是很可怕的,特別是黑妖精還會使用魔法。」
「醜陋。」蒂德莉特以妖精語低聲說著,將手中的細身劍朝著還呆呆看著她的食人鬼的心臟刺了進去。銳利的劍尖刺入了厚實的胸膛,從食人鬼的背後穿了出來。
「喔,原來魔法這麼方便啊,哪天也來教我幾招吧。」伍德傑克一邊說著,一邊在想學到之後,將來要潛入別的地方時有多方便。
「報酬就給你一半,這樣可以吧?」帕恩一個字一個字用力地說著。
盜賊自稱是伍德傑克,似乎不是本名,只是盜賊之間方便的稱呼而已。
食人鬼本來似乎是要大喊一聲,但是在蒂德莉特的咒文完成之後,就呆呆地張著嘴,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大概是食人鬼腦袋裡那少得可憐的腦漿,根本就不能理解自己已經中了魔法了吧。現在它眼中的蒂德莉特早已不是侵入者,可能是比剛剛那個神氣地使喚自己的黑妖精,還要來得親密的好朋友吧。
「我不知道。」史列因搖搖頭。「不過,若是貝魯特如傳聞所說的一樣的話,他在想什麼大概也推測的出來。」
「我會讓你們看看我和黑妖精族不同的地方的。」
食人鬼到現在才清醒過來,自己眼前的這個妖精原來是敵人。食人鬼現在早已不管自己的死活,心裡只想著要將這個妖精族女孩給生吞活剝掉。
如果真的正面挨了這一下,蒂德莉特那纖細的身體大概會被打到半空中吧。如果運氣差了點,或許連脊椎都會被打斷。妖精開始對食人鬼那強韌的生命力感到一股寒意。仔細一看,食人鬼還揮舞著四肢打算站起來,就像是要發出聲音的嘴中,還不斷地噴著血泡。
「大概要花個一小時吧。」
不過帕恩的聲音及草叢摩擦的聲音卻完全聽不到。反倒是史列因注視的那個地方,傳來了草叢的沙沙聲以及「史列因!」的叫喊聲。
宅子終於出現在一行人的眼前。他們伏在森林的低處,觀察著玄關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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