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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槍傳奇3:試煉之卷

作者:瑪格麗特.魏絲 崔西.西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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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沒有荒廢!」奇蒂拉的怒火如此高漲,讓指揮官趕忙找理由離開現場。很幸運地,由於整個聖克仙城都在戰備狀態中,要找理由並不困難。
「不!給我滾出去!」
這是個讓人讚歎不已的展示,說明了一個為騎士奉獻一生的人的彪炳功業。不過,剛薩看也不看地走過這些戰利品,筆直地朝向房間角落放著一張大桌子的地方走去。桌子底下的小方格中塞滿許多捲好的地圖,上面有著詳細的標記。在仔細思考片刻之後,剛薩彎下身,拿出一張地圖,舖在桌面上。他示意坦尼斯更靠近些。半精靈抓著鬍子靠近了些,試著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很好,坦尼斯。」剛薩爵士嚴厲的表情鬆懈下來,冷靜、有理的腔調中更增添了些許人性。「我會和你一起回到帕蘭薩斯。我會下令騎士移防到法王之塔。我之前也說過,情報顯示聖克仙城的確有異常的兵力集結。騎士們防範未然也不算太過份。反正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實兵演練過了。」
「我看得出來,你體內的人類血統要比你的精靈血統來得強勢。」剛薩微笑著說。「很好,坦尼斯。我跳過精靈的多禮部份,直接說重點。我認為你過去的經驗讓你太過敏感了,你和伊力斯坦都是一樣。老友,讓我們開門見山地說,你並不是個戰士。你從來沒受過相關的訓練。你是被意外捲入上次的戰爭中。請你跟我來。我要讓你看樣東西。來,來……」
「以前人們也是這樣看待龍的。」坦尼斯低聲說,鬍子下的面孔漲得血紅。他站起來,低頭思量片刻,然後,他抓抓鬍子,目光炯炯地看著剛薩。「大人,我看著雷斯林長大。我曾經和他一起旅行、一起冒險,和他並肩作戰,也曾經反抗他的惡行。我知道那個傢伙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坦尼斯抓住剛薩爵士的手臂。「如果你不願意聽我的話,那聽聽伊力斯坦的!我們需要你,剛薩爵士!我們需要你,還有你的騎士。你必須要增援法王之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達拉馬說時間在神的領域中是沒有意義的。雷斯林可能和祂搏鬥了幾個月,甚至是幾年,但是在人間可能只有幾天而已。達拉馬相信他的師父馬上就要回來了。我相信他,伊力斯坦也是。至於為何我們願意相信他,剛薩爵士,因為達拉馬很害怕。他跟我們一樣害怕。」
僕人一鞠躬,在離開時將門關上了。
當牧師彎下身喃喃唸著祈禱文時,五頭龍的護身符掃過奇蒂拉的手。傷口很快就癒合了,血也止住了。
「最後,」她低聲道,「那些穿金戴銀的女士將會感受到刀劍劃開她們細皮嫩肉的痛苦。」她微笑著轉過身面對索思爵士。「我想我今晚還是會找那個指揮官用餐。派人去找他。」索思低頭示意,橘色的眼睛裡閃動著愉悅的光芒。「我們有許多的軍機要討論。」奇蒂拉再度露出微笑,開始解開盔甲的釦帶。「有關防守薄弱的側面、倒下的城牆、攻擊和如何穿透敵人的防禦……」
指揮官聳聳肩。他現在應該是習慣死靈騎士了。黑暗之后知道,他已經和它以及骷髏戰士們一起打過非常多次的仗。但是,那環繞在冰冷死氣中的黑斗篷,和它焦黑的盔甲仍舊讓他毛骨悚然。
剛薩沒有出聲。他聽說過有關奇蒂拉和半精靈和-圖-書坦尼斯的怪異傳言。他當然不會相信,但是他也覺得最好不要再進一步逼問有關為什麼坦尼斯這麼瞭解這個女人的事情。
「妳應該放鬆點。找些樂子玩玩。」當指揮官的腳步聲離開奇蒂拉的總部後,索思爵士的聲音響了起來。
剛薩.鎢斯.威斯坦爵士撫摸著長鬍鬚,這騎士長年以來的習慣現在又再度風行起來,將笑容隱藏在鬍鬚之後。他當然聽見了坦尼斯原先說的話。剛薩搖搖頭。為什麼這不透過軍事會議來解決呢?現在,除了必須要為了這些少數的敵人部隊備戰外,他還必須要和黑袍法師的學徒、白袍牧師、緊張兮兮的英雄,還有一個圖書館員打交道!剛薩嘆口氣,心情沉重地扯著鬍子。現在只差一個坎德人了……
剛薩爵士凝視著他,突然間覺得他和坦尼斯之間親近許多。他在那細長的雙眼中看見了歷經磨難才獲得的智慧,看見了經過天人交戰才獲得的人生歷練。他看見了恐懼,因為勇氣幾乎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份,所以這個男人很難承認他害怕。他看見了他天生的領袖氣質。他不是一個只會揮舞著劍,盲目衝上戰場的莽夫。相對地,他靜靜地領導眾人,誘引出他們體內最良善的一部份,協助他們發掘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能力。
坦尼斯聽見這些話,不禁低下頭。即使現在,在史東過世兩年後,他一想起這件事,心中還是滿溢傷悲。
看見它瞪著她,橘色的火焰燃燒著炙熱的光芒,奇蒂拉雙頰飛紅。她發現自己比控制中顯露出更多不需要的情感,她的臉頰變得更紅了。她猛然轉身背對索思爵士。
「把這一團亂清乾淨。再給我另外一杯酒。」她給了那畏畏縮縮的男人一巴掌。「給我一個金杯子。你知道我最討厭這些精靈做的脆弱東西了!不要讓我再看見它們!通通丟掉!」
剛薩不理他的插話。「你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敬重伊力斯坦。但是當你們兩個告訴我一段由黑袍法師所講的——那個傢伙還是個闇精靈——有關雷斯林進入無底深淵、想要挑戰黑暗之后的故事時,我實在很抱歉,坦尼斯。我已經不是個年輕人了。我這輩子看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這聽起來實在太像童話故事了!」
僕人匆忙地撿起玻璃碎片,倒掉臉盆裡染滿血的水,就慌張地離開了。當他帶著酒回來時,奇蒂拉依舊沒有移動。索思爵士也一樣。死靈騎士和原來一樣站在房間的正中央,在夜色漸漸掩蓋的房間中,橘紅色的雙眼噴著詭異的火焰。
而且你還會獲得其他的獎賞,闇精靈。奇蒂拉默默地想,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旦我那個瘋狂的弟弟被打敗後,就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了。我們的計劃呢?你用法杖,我用劍統治全世界。我們可以讓騎士俯首稱臣。將精靈從家園中趕走,那也是你的家園!你可以勝利地回到家園,親愛的,而我將會在你身邊!
「冷靜下來,坦尼斯。」剛薩爵士好心地說。「你太擔心了。」
這名年近四十歲的人類指揮官,是一路用盡各種手段踩著別人的屍體才爬到目前的位置,當上惡龍大軍的將軍。他的臉上一道醜惡的疤痕破壞了他的面孔,駝背的他並不像其他的將軍一樣能夠獲得奇蒂拉的青睞。但是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認不是沒有希望。他瞪著她,從她這幾天一向冷漠、嚴厲的臉上看見了因他的讚美而露出的笑容——她甚至施捨了一個笑容給他,就是那個她最擅長使用的誘人笑容。這讓他的心臟跳得更快了。
「如果您不再需要我了,大人,」指揮官鞠躬道,「我必須要去檢查打鐵廠的工作進度。有好多事情要做,時間永遠都不夠。」
「史東.布萊特布雷德對你的評價很高,坦尼斯。你和羅拉娜是他最親近的朋友。」
半精靈坦尼斯暗自嘀咕了些什麼。
現在,他又必須要趕赴捏造出來的晚餐。很簡單。他今晚會叫那名最寵愛的奴隸女人來陪伴……
「但是他可以獲得那麼多的利益!」奇蒂拉駁斥道,試著要讓她的語氣和索思一樣平靜。她顫抖著撿起床頭的一件毛睡衣,披在肩上。「他們承諾他可以擔任黑袍法師的領袖。在帕薩理安退隱後,他毫無疑問地可以接任法師議會的領袖,也就是克萊恩上所有法師的首領。」
一旦下了決定,剛薩爵士立刻把整間屋子動員起來,大聲吼叫著管家威爾斯將他的盔甲準備好、寶劍磨利、獅鷲獸準備好。很快地,屋裡就擠滿了行色匆匆的僕人。剛薩騎士的夫人也面露遺憾之色地走出來,即使現在都已經快要到春季慶典了,她還是堅持要讓他帶著毛皮大衣。
「好吧,你可以離開了。」奇蒂拉心不在焉地咕噥道,她的眼光轉到鑲嵌在地板上的巨大地圖。指揮官轉身準備要離開,他的闊劍鏗鏘作響地敲擊著盔甲。不過,在門邊,奇蒂拉的聲音阻止了他。
「叫牧師來!」她對索思爵士大吼道,後者依舊用異光閃爍的眼睛盯著她。死靈騎士走到門邊,命令一個僕人立刻離開。奇蒂拉咒罵著強忍住淚水,抓住一條毛巾包住受傷的手。在牧師匆忙地抵達時,還因為不小心而踩到自己的黑袍。毛巾早就已經沾滿了鮮血,奇蒂拉古銅色的面孔變得有些蒼白。
「你可真厲害!」奇蒂拉爆發道,依舊在和那擴散全身、難以言喻的暈眩搏鬥。
死靈騎士踏著無聲的腳步,跨越房間。它站在依舊發著呆的奇蒂拉身邊,將手放在她的肩頭。隱形的手指碰到她的肩膀,寒氣滲入她的肌膚,讓她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是她並沒有退讓。
「妳必須攻擊帕蘭薩斯城。」索思爵士說。
她走過這間裝飾著許多奇異的盔甲和武器、香味逼人的絲織品和厚厚的毛地毯的房間。奇蒂拉用顫抖的手將她透明的睡衣前襟掩住胸口。這個動作並無法遮掩什麼東西,奇蒂拉自己也知道,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她以前從來不曾顧慮過什麼含蓄、端莊的問題,特別是在一個三百年前就已經化成灰的怪物面前。但是她在那灼熱的眼光注視下,突然覺得自己裸|露得太多了。
最後,剛薩發現了自己以前一直都無法理解的一件事。他開始理解為什麼貴族血統延續數百年、擁有驕傲傳統的史東,會願意跟著這個傳言中因為強|暴而誕生的精靈雜種。他知道為什麼他所認識最堅強、最美麗的精靈公主羅拉娜,會願意冒一切的危險,甚至願意犧牲生命來委身於這個男子。
「萬一這不是她的計劃。」坦尼斯咕噥道。
奇蒂拉露出微笑,搖搖https://www.hetubook.com.com捲髮,對著索思爵士走去。流暢的自信和自尊又出現在她的動作中。「那可真壯觀啊!那些可愛的騎士,通通排成一排。」奇蒂拉突然感覺到幾個月以來難得的輕鬆。「你知道,當他們看到我們準備的特殊武器後,他們臉上的表情幾乎就值得我們掀起這場戰爭了。」
「你說什麼?」剛薩爵士轉過身,手中還拿著他最好的麥酒(是從酒窖樓梯旁的陰暗角落拿出來的)。他對坦尼斯遞出了麥酒。
剛薩不安地順了順他飄逸的灰色美髯,小心翼翼地將地圖捲起來。「坦尼斯,你知道我十分尊敬你——」
指揮官依然困惑地轉過身,緩步離開這房間,卻瞧見死靈騎士橘色、燃燒的眼睛直直地瞪著他。
「指揮官?」
「我不知道!」坦尼斯暴躁地說。「你說你敬佩她,但是你夠提防她嗎?你夠敬畏她嗎?我瞭解她,而且我知道她的計劃不會這麼簡單……」他皺起眉頭,低頭看著地圖。
「我說,你覺得我太擔心了可真是對極了!」半精靈厲聲說道。這並不是他想說的話,而且,在對索蘭尼亞騎士的最高長官說話時,好像也不該用這種態度。
「所以這就是他的勇氣和誓約的結果。」奇蒂拉低聲說。
「真蠢!我厭惡把他們留在身旁……再想一想,其實他們留下來還是可以派上些用場。」雖然手看起來已經治好了,但奇蒂拉卻依然莫名其妙地感覺到疼痛——全都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她苦澀地告訴自己。「好吧,那麼你建議我應該怎麼……處理那個闇精靈?」在索思來得及回答前,奇蒂拉已經站了起來,大聲呼喊著僕人。
他轉過身。「是,大人?」
「你的情報告訴我們,在聖克仙城有不尋常的兵力集結。這就已經是足夠的證據了!相信我,剛薩爵士,奇蒂拉將會前來支援她的弟弟。她知道如果他成功了,她將會變成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她的賭性足以讓她把一切都賭在上面!求求你,剛薩爵士,如果你不願意聽我的,至少請你去帕蘭薩斯一趟,聽聽伊力斯坦怎麼說!」
「傷口並不深,應該不會有永久性的傷害。」牧師安慰地說道。
坦尼斯把依舊滿溢的杯子放在托盤上,任由剛薩強壯的手領著他走。他們來到一個家具都是騎士們所喜愛的那種樸實、平淡風格的房間中。這是剛薩的戰略室,牆壁上放滿了刀劍和盾牌,以及三種騎士階級——玫瑰、聖劍、皇冠騎士——的旗幟。這許多年來奮戰所獲得的戰利品被完好地保存在精緻的玻璃櫃中。房裡最顯眼之處,是用來安置一把屠龍槍的牆,那是鐵匠泰洛斯所打造的第一把屠龍槍。在它四周放置著有許多種地精善用的刀劍、一把龍人所用的鋸齒長劍、食人魔所用的雙刃劍,以及一柄屬於那名倒楣的騎士德瑞克.克朗加的斷劍。
「他畢竟是個闇精靈,」索思用那毫無起伏,甚至有些生厭的音調繼續說。「他並不隱瞞自己害怕你弟弟更甚於死神。他選在雷斯林身邊作戰,會比和一群老糊塗法師並肩作戰來得難以置信嗎?」
酒杯從她的手中滑落。她試著伸手去抓,但她太過用力,手伸得太急,脆弱的杯子在她的手中破裂,嵌進她的肉中。鮮血和滴在地板上的紅酒混和在一起。
她踩過法王之塔的位置,和_圖_書輕鬆地走到帕蘭薩斯。
奇蒂拉開口要說話,但停了片刻,咬住嘴唇,才又繼續道,「我……我在想你是否可以和我一起共進晚餐。」她聳聳肩。「不過,現在問也太晚了。我想你應該已經有其他計劃了吧!」
「只憑他的話,我就不會小看你,因為我把史東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剛薩爵士真誠地說。「而且我本人也對你相當尊敬佩服。你在戰場上的勇氣、你的榮譽、你的高貴節操都足以勝任騎士的要求。」坦尼斯聽見這些有關榮譽和高貴節操的話,忍不住搖頭;但剛薩並沒有注意到。「你的勇敢行為,事實上比你所願意承認的都還要多。在戰後你的努力也讓人讚歎。你和羅拉娜攜手讓分裂許久的國家重新團結起來。波修士已經簽署了新的和約;只要索巴丁的矮人們選出新的國王來,他們也會加入簽署。」
「你不相信,對吧?」坦尼斯突然說。「一點都不相信?」
「真聰明,大人。」指揮官的聲音中帶著毫無掩飾和虛假的敬佩。
「我說,把它們丟掉!」奇蒂拉拿起杯子,一個接一個地對著牆壁丟去。僕人們趴在地上,看著玻璃碎片飛過頭上,不敢輕舉妄動。在最後一個杯子離開她的手中後,她在角落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動也不動,沉默地眺望遠方。
索思爵士跟著她的目光,慢慢地走過這段距離,來到山脈中唯一的隘口,一個標誌著「法王之塔」的地點。
指揮官遲疑了一下,感到十分疑惑。他的掌心開始流汗。「事實上,大人,我的確有個約會,但是可以改期——」
「她還有可能會有什麼其他的計劃?」剛薩耐心地問。
「我相信這是可以辦得到的!」奇蒂拉低聲說,若有所思地用匕首柄拍著大腿。
「通通丟掉?!」僕人大膽地抗議道。「但它們很值錢,大人。它們是從帕蘭薩斯的大法師之塔來的禮物,是——」
「難道妳還期待會有別的結果嗎?」索思爵士說。這些話,配合古老盔甲的一個聳肩動作所發出的聲響,聽起來幾乎有著特殊的韻律。但是那些話語另含有特殊的意味,讓奇蒂拉忍不住多看了死靈騎士一眼。
「我要點亮蠟燭嗎?大人。」僕人將金酒杯放下,輕聲問。
「老友坦尼斯,坐下來。在火邊取暖吧!你已經跋涉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即使現在已經是春天了,恐怕還有點冷。水手們提到什麼怪風之類的謠傳……我想你的旅途應該還很順利吧?坦白說,我還是比較喜歡騎獅鷲獸,不喜歡龍……」
「你過獎了,剛薩爵士,」坦尼斯手中的麥酒文風不動,專注地看著壁爐。「多謝你的誇獎。我真希望我覺得自己值得你如此看重。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這樣的甜言蜜語有什麼用意——」
「您將可以用您平常的流暢和劍技使用武器,我對您保證。」牧師回答道。「沒有——」
「騎士一定會試著在這個地方阻止你們,」索思說。「也就是他們上次戰爭時阻止妳的地點。」
剛薩又從老管家威爾斯所帶過來的酒瓶中裝了一杯酒,站到半精靈身邊。他將手放在坦尼斯的肩膀上,讓他扭轉過來面對自己。
奇蒂拉刻意避開索思爵士火焰的雙眼,對著牧師快步離去時飄逸的袍子皺眉。
坦尼斯被遺忘在這一片混亂當中。他走回火爐前,拿起他的麥酒,坐下來好好地享受。www.hetubook.com•com不過,他的口中卻一點味道也感覺不到。因為,他在火焰中,再度看見了誘人的微笑,以及黑色的捲髮……
剛薩滿意地搓搓手。現在是他擅長的領域了。「這只是簡單的邏輯。清楚明白。你看,這裡是龍騎將的部隊,被團團包圍在聖克仙城。我必須承認,這位龍騎將的實力相當強,她擁有大量的龍人、地精,以及迫不及待想要開戰的人類。我也承認情報顯示聖克仙城的部隊活動愈來愈頻繁。龍騎將一定有什麼計劃。但,攻擊帕蘭薩斯?!天哪,坦尼斯,看看她必須要跨越的距離!這其中大部份都是由騎士團所控制的領土!即使她擁有足夠的兵力突破這樣的防衛,看看她的補給線必須要伸展多長!光是保護她的補給路線就得耗掉她所有的兵力。我們可以輕易地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切斷她的補給線。」
「我們已經討論過這一點了。」
「有很多事情要做,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奇蒂拉回答,假裝完全沉浸在腳下的地圖上。她站在標誌著聖克仙城的地方,瞪著被山脈包圍、遙遠的西北方的帕蘭薩斯。
她怎麼能夠忍受它?指揮官不禁心想。他們說它甚至自由出入她的臥室!這個想法讓指揮官快速的心跳恢復了正常。算了,那些奴隸女人也還不算壞。至少和她們獨處時是真的獨處,不會有別人!
一個臉盆就在附近。奇蒂拉將手泡進冰水中,咬著嘴唇強忍著避免叫出聲。水立刻變紅了。
「不用了。」奇蒂拉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不用了,沒關係。也許改天吧!你可以離開了。」
「真高興看到妳沒有荒廢妳的天賦。」索思爵士說,它空洞的聲音在戰略室中迴蕩。
戰爭所留下的疤痕,像是情人的手一般遊移在奇蒂拉的全身。她常常眼也不眨地承受各種傷痕。但是,現在,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這點小傷竟然讓她忍不住痛。
剛薩爵士仔細端詳眼前的人。這名天位騎士能夠晉升到這樣的地位,是因為他是個誠實且公正的人;他同時也專擅識人之道。他在長槍之戰結束前,和坦尼斯會面時就已經很欣賞他,卻一直沒有和他成為親近的朋友。坦尼斯有種疏離、獨善其身的氣質,讓人很難跨越那隱形的藩籬。
「離開。」奇蒂拉從緊繃的嘴唇中擠出兩個字。
「剛薩爵士,」坦尼斯緊張地開口,不願意坐下來。「我千里迢迢飛來聖奎斯特,並不是要跟你討論怪風或騎龍是不是比較舒服的問題!我們有危險了!不只是帕蘭薩斯,如果雷斯林成功了,是整個世界的危機——」坦尼斯緊握雙拳,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好吧!」她再度瞪著這個只有死靈騎士的火焰之眼照亮的房間。「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們要如何阻止達拉馬和雷斯林的瘋狂計劃?在黑暗之后消滅我們全部的人之前,我們到底要怎麼辦?」
「吾主。」牧師向兩人鞠躬道。「騎士大人。」接著就離開了房間。
「不,當然不會。」奇蒂拉冷冷地回答。
剛薩輕鬆地撫摸著鬍子。「坦尼斯,如果說龍騎將中有我敬佩的人,那麼就只有奇蒂拉了。她大膽又有野心,而且具有智慧;她絕對不會冒不必要的風險。她已經花了兩年的時間儲備實力,在她明知我們不敢攻擊的地方囤兵。她已經累積了太多的籌碼,不可能在這樣的一個瘋狂計劃中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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