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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知道，女士。」史鋼回答。

「塔克西絲騎士團不會有任何行動的，事實上，他回去也只是面對死刑而已。妳也知道，他的戰俘逃跑了。」

「走到邊緣去，」達拉馬不耐煩地說。「看著水面。你不會有事的，騎士先生，請你不要再猶豫了。你浪費的不只是你長官的時間，這世界正面臨著很重大的危機，你也快要發現了。」

珍娜聳聳肩。「當然是用魔法，還有別的可能嗎？她拿出一根試管，打開蠟封，煙霧從管內冒出，在我來得及阻止她之前，她就將煙霧吸進體內，自己也跟著變成煙霧。我不知道艾達人用了什麼魔法，也根本不可能逆轉這個法術。」

達拉馬點點頭。「親愛的，我想我應該要出門一趟。」

史鋼感覺到自己被人取笑，一言不發地冷漠以對。

「即刻，時間緊迫，我已經派閃光去接你了。」

指揮官很明顯地正在主持一場幕僚會議，因為這個房間裡面聚集了許多他麾下的騎士。房間的另一頭坐著一名穿著索蘭尼亞盔甲的騎士，剛開始，史鋼以為這是另一名戰俘，但他隨即注意到，對方的盔甲如同城堡一樣焦黑處處，頭盔底下是一對彷彿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紅眼。史鋼想起這騎士的稱號，同時也知道指揮官現在人在何處。

「謝謝長官，我應該去達加堡報到嗎？」

珍娜睜大了眼睛。「吉力安保佑！」

史鋼閉上眼，聽見女法師開始大笑。

「親愛的，他們會毫不猶豫就這樣做的！法師議會當然會抵抗他們，但是，上次我們突襲烈風要塞的結果，妳也看到了。」

「我們在監視之間，」達拉馬說。「這是我的『夏拉非』雷斯林．馬哲理所創造的地方。」

「他們會贏的。」達拉馬蹙著眉頭，看著史鋼。

珍娜好奇地看著他。「騎士先生，我必須先確定一下，你是真的想要離開嗎？」

「可能就像你所m•he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說的那樣，艾達人派她來監視我們，這至少可以說服你她有艾達血統了吧？」

崔瓦林面色凝重地說。「這實在太不幸了，布萊特布雷德，有任何可能你能夠抓回這名俘虜嗎？」

「真可惜，」崔瓦林突然變得十分冷靜。「馬哲理已經被判死刑，而你擔保他讓他回家。由於你讓他逃脫了，你必須要接受這名囚犯原來應得的懲罰。」

「不行，長官。」史鋼回答。

「是的，女士，」史鋼回答。「我的飛龍正在飛來的路上。」他打量著四周。「達拉馬大人呢？」

珍娜定定地看著達拉馬。「難道這樣的消息會讓你不悅嗎？你難道不是站在黑暗之后那一邊的嗎？」

「騎士先生，我聽說你要離開我們了。」

「在他惡名昭彰的生涯中，我的『夏拉非』曾經試圖創造生命，這些就是他的成果，我們稱呼他們為活物。」

達加堡，死靈騎士索思爵士的根據地。

珍娜震駭不已。「他們應該不會想要從你手中奪取大法師之塔吧？」

「我們可以用他當做人質……」

史鋼非常冷靜。「我失職了，唯一的處罰就是死刑。」

珍娜靠近他耳邊。「那少女走了！」

珍娜搖搖頭。「親愛的，你說的話太難懂了，就我看來，他和黑暗之后根本就是同一陣線。在我送走他之後，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那麼他應該不會回去吧，幹嘛要去送死呢？」

「比什麼要好？」史鋼聲音沙啞地問。

達拉馬看著黑色池水，藍色火焰映照在他眼中。「珍娜，如果我是妳，我會開始打包。」

「他的藍龍會來接他，帶他去死亡步道，我會暫時開啟高塔的防護罩，讓藍龍可以降落來接他。」

「不，布萊特布雷德，我們那時已經移防了。你要跟我們在敏加山脈會合，我們明天黎明就會對法王之塔展開攻擊，要找到我和-圖-書們應該不會太困難。」崔瓦林說，他的描述讓騎士們哄堂大笑。「諸神看到我們壯盛的軍容也會大吃一驚的，我會告訴你確實的時間和地點。」

「而且，」達拉馬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把這個騎士送回去，不見得是幫助黑暗之后，他還沒有完全處在黑暗之后的影響下。」

珍娜聳聳肩。「好吧，反正是你自己的葬禮。閉上眼睛，這樣比較不會頭暈。」

「什麼事？小聲一點。」

「是的，長官，什麼時候？」

「我瞭解，長官。」

達拉馬靜靜地看著、聽著這些對話。在對話剛開始的時候，珍娜走進這房間，示意要和他談談，達拉馬則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聽完重點之後，達拉馬走到房間前面，站到珍娜的身邊。

「Est Sularus oth Mithas。榮譽即吾命，這是索蘭尼亞騎士率先使用的口號，但塔克西絲騎士團繼承了這愚蠢的念頭。妳可以試著逼他放棄這種想法，我想他的反應會很有趣的。」

「當然，你將有機會在仲裁者之前陳述你的證詞，由於艾瑞阿肯大君是你的薦舉人，所以仲裁者會由他擔任。」崔瓦林似乎鬆了一口氣。「對你我來說都很幸運，艾瑞阿肯大君目前無暇分身，你的審判迫於情勢，將必須延期。你是個戰技高超的軍人，如果在開戰前夕失去了你的助力，會讓我覺得很遺憾，這也是我要跟你聯絡的另一個原因，我命令你立刻回部隊報到。」

史鋼不為所動地看著指揮官。「我的任務失敗了，長官，白袍法師帕林．馬哲理脫逃了。」

史鋼並不太信任這名黑袍法師，因而也不敢放鬆任何的戒備，他仔細盯著有動靜的方向，立刻猛吸一口氣。

「為什麼不呢？」史鋼提防地看著她。「難道有可能抓回馬哲理嗎？」

「真有趣，如果她有這樣的能力，為什麼不早點離開https://m.hetubook.com.com？」

「如果塔克西絲和我站在同一邊，我自然會支持她。」達拉馬意有所指地說。「可惜祂不是，吾后已經開始直接指揮祂自己的法師。如果法王之塔陷落，帕蘭薩斯城多半會投降，我們就必須接受灰袍騎士的指揮。」

「放輕鬆，騎士先生，」達拉馬冷靜地說。「他們傷不了你的。」

「他們被稱做亡者。來吧，騎士先生，你的指揮官想要找你談談，我們現在已經開始浪費他的時間了，他看起來似乎很不耐煩。」

「這真是褻瀆。」他希望這些生物可以不再發出可怕的聲音。

「達拉馬說得對，真是有趣！」

「不只是他而已，」珍娜說。「努林塔瑞近來也是顯得十分無力。根據我昨天和威萊斯的白袍法師交換情報的結果，索林那瑞似乎也跟信徒們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達拉馬點頭為禮，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蠻不在乎的笑容。他的處境相當尷尬，他一點都不喜歡塔克西絲的灰袍法師，但是，至少在表面上，他必須協助所有可以推展黑暗之后功業的要求。

史鋼很快地結束與長官的談話，法術終止了，他又再度站在一團黑色的池水前。幾個活物聚集在他身邊，好奇地用觸手摸索他的盔甲，他強忍住不舒服的感覺，連退好幾步，差點撞上珍娜。

「妳多半也是無能為力，」達拉馬說道。「她就這樣離開了嗎？」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他沒有告訴我，看著那座池子。」

珍娜驚訝地看著他。「那為什麼還要回去呢？趕快趁機逃跑才對啊！」她靠近他身邊，低聲說。「我可以將你傳送到任何地方去，只要埋了這件盔甲，你就可以重新做人，沒有人會知道的。」

即使史鋼依舊不明究理，但他已經習慣於服從命令，還是聽話地走到池邊，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不想踩到任何的活物。他看著黑水，剛開始除了藍焰之外什麼和*圖*書也看不到，接著，火焰和水面起了波瀾，漸漸合而為一。他有種落入水面的恐懼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差點就碰到了崔瓦林指揮官。

活物興奮地喧鬧著，有幾個傢伙甚至把身體拖行到池邊，用變形的觸手指著池中。史鋼滿腹疑竇地看著闇精靈、活物和眼前的那座池子。

史鋼側眼看了看達拉馬。

「努塔瑞一定會覺得要對抗祂的母親很困難，」達拉馬無奈地說道，他指的是黑暗魔法之神，同時也是塔克西絲之子。「我最近發現祂的力量開始減弱了。」

「沒錯，」達拉馬同意道。「我的『夏拉非』對於任何神祇都毫無敬意，但是，你不需要把同情心浪費在這些傢伙身上。活物還算是比較幸運的，他們自己也知道。」

「他去開啟環繞此處的魔法護罩，我會帶你去死亡之路，你可以在那邊跟你的龍會合，還是你想要再走一次修肯樹林？」她語帶諷刺地說。

「去法王之塔。」珍娜明白他的作風。「我要怎麼處理這名騎士？」

「長官好。」史鋼行禮致敬。

指揮官站在一個燒成廢墟的城堡中，牆壁上滿是焦黑的痕跡，大樑早已坍塌，原先的屋頂已被藍天所取代。

史鋼和珍娜毫無留戀地一起走出監視之間，當兩人走出房間之後，他立刻深吸一口氣。高塔中充滿了香料、藥草和腐敗的氣味，但至少比房間中的惡臭要好得多。

「請跟我來，騎士先生。」珍娜指著門口。「我們要先走到門外，我不想要爬那麼多層樓梯，也不想在這房間裡面施法，這裡的魔法不太合群。」

闇精靈搖搖頭。「那個地方不可能。」

「這是哪裡？」史鋼問道。

「你的任務進展得如何？」崔瓦林繼續說道。「灰袍騎士們急著想要知道。」他眼角微微一動，顯示出他對這些灰袍騎士的看法。

指揮官轉過身來。「啊，布萊特布雷德，我知道了，你還在達拉馬大人那邊做客。」騎ｈeｔuｂoｏｋ•cｏｍ.ｃｏｍ士敬禮道。「多謝大人協助轉達我的通知。」

「煙霧消失了，她也跟著消失不見。」

「不，還不夠，只要有人做過示範，連溪谷矮人也可以使用這些魔法物品，不過，這至少回答了一部份關於這名女孩的疑問。好吧，她走了，這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我們還有更急迫的事情要處理，塔克西絲騎士團準備在明天黎明攻擊法王之塔。」

達拉馬思索了片刻。「不，我們必須讓他回去報到，少了一兩個騎士並不會影響戰役的結果。」

「這是什麼鬼東西？」

珍娜臉色蒼白，一言不發地點點頭，她的父親傑斯塔瑞斯就死在那次的攻擊行動之中。

一團團鮮血直流的血肉，在池邊蠕行、扭動著，他們發出怪異的聲音，但這聲音到底是交談、哀嚎還是喘息，史鋼無法分辨出來。騎士看過許多恐怖的景象：同袍在戰場上被砍得血肉模糊、飛龍摔死在地面，然而，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迫別開眼，強忍住腸胃中的翻攪。

他們站在一個圓形的房間內，除了一條狹窄的走道之外，這裡幾乎全部被一池黑水所佔據了。池子的正中央是一道藍色火焰，火焰沒有發出任何煙塵，除非它是以水為燃料，否則實在看不出來它靠什麼繼續燃燒。雖然火焰本身相當刺眼，卻沒有散發出來多少光亮，整個房間還是十分陰暗。

「這輩子恐怕不行了，」珍娜笑著回答。「我不是這個意思。達拉馬告訴我，如果你回部隊報到，就會被處決。」

「我們就這樣放他走嗎？我們可以把他關起來。」

他從眼角注意到池邊有什麼動靜，一隻手立刻移向腰間的寶劍。

達拉馬挑起眉毛。「走了？怎麼搞的？」

「我要怎麼跟他說話？他在哪裡？」史鋼四下打量著，彷彿預料崔瓦林會突然從某個角落跳出來。

「這個監視之間除了發出惡臭之外，」史鋼露出噁心的表情看著四周。「到底還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