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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焰之巨龍

作者:瑪格麗特.魏絲 崔西.西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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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盜賊公會 新的學徒

2─27 盜賊公會 新的學徒

野貓彼得總算在最後一刻記得鬆開手,保住一條小命。他用比較安全的方法走下城牆,搶走死人身上的財物,悄悄地溜進城內,在一座牛棚裡面住了下來。
「受過什麼?」
花時間查對歷史的人們,則會發現野貓彼得故事的另一個版本。當他在城牆上被守衛發現,遭到威脅的時候,英勇的野貓彼得立刻雙膝一軟,抱著守衛的大腿哀求。守衛此時不慎踩到一顆冰塊,由於彼得的手臂緊抱住他的大腿,導致守衛無法保持平衡,倒楣的守衛就這樣揮舞著雙手落下城牆。
「去找私刑,你這個小蟲。」道根用手帕擦著臉,在這無風的小巷裡,高熱實在讓人受不了。
彼得一直聲稱是他創立了盜賊公會,但事實上是他的愛人,一名被稱作快手貝蒂的矮人女子擔下這個責任。『盜賊飽和』是個從那時開始流行的說法。隨著城市愈來愈繁榮,此地的盜賊經常會遇到相當倒楣的狀況,他們經常會闖入前天已經被偷過的房子,或者,在運氣更不好的時候,會有兩群盜賊一起闖入某個貴族的屋子。這通常會讓兩邊發生一些衝突,也會把屋主吵醒,貴族和僕人們會捉住小偷,將他們關在酒窖裡面,第二天再把他們吊死。野貓彼得據說就是這樣奮戰到最後一刻,不過,根據記錄,他甚至嚇得尿濕了褲子,最後還必須用拖的拖上絞刑台。
從周圍點頭稱是的聲音看來,大多數人認為矮人的辯解蠻合理的,當然,裝滿鋼幣的錢包所發出的清脆聲音,也增加了說服力。
他和道根走向另一個角落,開始熱烈地討論。
私刑一點也不相信她說的話,於是轉向道根。「你這傢伙都躲在哪裡去啦?我們前幾天還談到你哩,我們最近有些挖洞的工作可能需要你,聽說矮人很擅長這類的工作。」
「這名字真奇怪,」鄔霞耳語道。「他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
「只有我需要知道,」道根怒道。「我付錢,你訓練,就這麼一回事。」
「哇!是個矮人!」鄔霞鬆了一口氣。
鄔霞不明白為什麼,但她乖乖地不敢亂吵,以為這只是為了保持風度。她回頭看了一眼,高聳的大法師之塔依舊清晰可見,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看見達拉馬房間的窗戶。她想像著達拉馬站在窗口,看著底下的街道,搜尋著她。她不安地又往道根身邊擠了擠,希望門內的人趕快應門。
帕蘭薩斯城的盜賊公會唯一引以為豪的是:它是城中最古老的公會。雖然公會的成立時間沒有官方記載,但成員推測多半不會有差錯。在帕蘭薩斯城裡,當然是先有盜賊出現,銀匠、裁縫和*圖*書都算是後到的傢伙。
「等等!」溪谷矮人突然喊道。「頭暈。」他看起來的確有點怪怪的。
「噓!不要出聲!小女孩,小聲點,」道根警告道。「他們對此是很自豪,很自豪的。」
「一個特殊任務。」道根避重就輕地說。
其他的公會成員都站了起來,刀、劍、匕首都從原先隱藏的地方變了出來,咒語和神術的禱文充斥在空氣中,還夾雜著胡帕克杖淒厲的怪聲。
矮人和小偷很明顯地對她突如其來的熱誠感到驚訝。
「成交。」私刑禮貌性地邀請道根進來坐坐。「女孩,妳叫什麼名字?」
底端一個面板滑了開來,一隻眼睛往外張望。那眼睛看著道根,隨即打量著鄔霞,又切回道根身上。他瞄了片刻,隨即關上了面板。
他選擇的是落單、赤手空拳的旅人,尋找客戶的工匠、吟遊詩人,辛苦工作的旅行商人,窮苦的學生,或是沒錢的牧師。不用說,野貓彼得和手下當然入不敷支。彼得總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夠遇到一個身上藏著珠寶的工匠,不過,這種好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雷斯林的女兒!」私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每個人都這樣說,去年就有三個女的這樣說,每個人的說法都一樣。」他的聲音變得十分冰冷,老鼠眼瞇成一線。「妳到底是誰?不會是臥底吧?」突然之間,一柄小刀就出現在私刑的手中。「我們處理臥底可是從不手軟的,對吧,兄弟們?」
「她的動作夠快,至少這點已經證實了,」私刑說,他一邊捏著手。「手力也相當夠。」
鄔霞跳向前,立刻抓住私刑傑佛瑞的手,死命地搖晃,差點將他的手搖斷。「我很高興可以認識你,」她急促地說。「我會很努力的,我是天生的工作狂。」她閃過這傢伙,立刻躲進黑暗的倉庫裡,在惡臭的空氣中喘息。
如果錢包的尺寸小一點,私刑可能就不願意妥協了。不過,既然錢包的容量不小,他只好齜牙咧嘴地說。「別忘記,公會有權抽成。」
鄔霞找到一張桌子旁的空位,坐了下來。一個穿著破爛的小童跑了過來,給她一盤燉肉和一杯麥酒,她飢腸轆轆地吃著。有關帕林的念頭和處境,是她目前心頭上的唯一陰影。年輕人的愛情總是多愁善感的。
「如果天神要這麼殘酷地拆散我們,應該不會再讓我們相遇。」鄔霞這樣相信,這是出自於她單純的信心,而不是對人世間殘酷現實的瞭解。
沒有人注意到她,事實上,根本沒有人抬起頭來。她覺得讓未來的老闆有個好印象也不壞,於是補充說道。「我叫鄔霞.和*圖*書馬哲理,我是雷斯林的女兒。」
「你該不會是說有人住在這裡吧?」鄔霞滿心不悅地看著四周。
「別,別這樣!」道根大喊著躲開射程。「休息一下,乖。」
「女孩,你看什麼看?」私刑生氣地問。
私刑皺起雙眉。「矮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任務?」
公會目前的總部是在城牆內的一座廢棄倉庫內,就在靠近港口的地方,盜賊在該處逍遙了好幾年。帕蘭薩斯城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市民保證要查封盜賊公會,再過一段時間,城內的警備隊會突襲那座倉庫。公會的探子總是可以事先知道警備隊出現的時間,每次他們都撲了個空,但城主仍會對市民宣佈盜賊公會已經關閉了。習慣於這類官樣文章的市民,晚上依舊緊鎖門窗,第二天自認倒楣地清點損失的財物。
「吐吐又不壞。」溪谷矮人聰明地說。「如果飯飯好吃,吐吐也好吃。」
道根有些不爽,不願意回答這樣的評斷。他對溪谷矮人說。「我想要見私刑,告訴私刑,道根.紅錘來找他,我不想等太久。告訴林區我有東西要給他,會讓他有好處的。」
說實話,帕蘭薩斯的居民雖然討厭盜賊,卻對盜賊公會感到相當驕傲。那些任意漲價、合法搶奪老百姓辛苦錢的奸商,才會對盜賊公會大聲抱怨。少女們時常夢想著和英俊的法外之徒一同退隱江湖,過著美滿的生活。帕蘭薩斯城的居民甚至有些瞧不起沒有盜賊公會的小地方,他們輕蔑地提到福羅參,那裡的盜賊沒有組織、沒有規模,感覺起來也比此地的盜賊要低級。帕蘭薩斯城的市民會津津樂道一些未經證實的傳說:本來準備搶劫一名寡婦的小偷,震驚於看到她窮苦的景象,居然留下一些金錢濟助她。帕蘭薩斯城的貧窮寡婦們,可能會對這類的故事有不同的看法,不過,沒人問過她們的意見。
『騙,設陷阱。』
「我叫鄔霞。」她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這裡又不是旅館。」私刑將手放在門邊,開始將門關上。
因此,可以說盜賊公會其實是從牛糞中竄起的。
「誰是私刑?」當溪谷矮人聽話的離開時,鄔霞問道。
道根從腰帶中掏出了錢包,在手上掂了掂。
法師站在巷口,他的面孔被兜帽遮住,卻左右晃動著,彷彿正在找什麼人。這條巷子很長又很黑,很有可能他還沒有發現他們。
盜賊公會成功的事蹟,吸引了更專業、更厲害的高手進入帕蘭薩斯城。在聰明領袖的帶領之下,公會蓬勃發展,它的成員設計了幫規、聯絡的規定,每個加入公會的人都必須遵守。公會也會收m•hetubook.com•com取每個成員一部份的收入,相對的,公會可以提供訓練、供法庭上作證的不在場證明、以及遭到追捕時避風頭的藏身之處。
在某個特別難過的冬天裡,盜賊們面臨了極端的絕境,他們開始吃自己的鞋子,並虎視眈眈地瞪著同伴。野貓彼得決定要勇敢面對命運的挑戰,他偷溜出營地,決定要在新建立的帕蘭薩斯城中找到自己的未來(至少是一塊麵包也好)。他在深夜爬過城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守衛。用比較浪漫的眼光對待野貓彼得的人,會說他和守衛陷入殊死戰,彼得最後將守衛從城牆上丟下,然後堂而皇之地走進城內。
帕蘭薩斯有許多黑袍法師,也有不少和這座倉庫打過交道,但鄔霞馬上就假設這傢伙是達拉馬。
鄔霞吃完飯,對於目前的處境感到怡然自得。雖然這些人說話很粗魯,看起來好像都很壞,但鄔霞不再感到害怕。
私刑又打開了門,仔細地看了看鄔霞,鄔霞一點也不喜歡對方打量她的樣子,彷彿他不只剝開她的衣服,連底下的血肉筋脈都要看得一清二楚,這讓她兩頰飛紅。她不喜歡這個手指動個不停的傢伙,更不喜歡這個地方,她也不確定對方有什麼好教的,而自己是不是願意去學。她正準備要向大家道別,卻從眼角看到巷口站著一名神秘的黑袍法師。
「因為他受過。」
「沒,沒什麼,先生。」鄔霞結結巴巴地說,強迫自己的目光從疤痕上移開,轉向那人的小老鼠眼。
不過,那些眼睛認出了道根。那些貓叫和鳥叫聲,在鄔霞的心目中都是屬於可愛的小貓和小鳥的,事實上,是這些聲音安全地引導著鄔霞和道根通過層層的防禦和警戒。
鄔霞震驚地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是啊,」私刑傑佛瑞說。「那我就是他媽了。」他對地板吐了口痰。
她對於那些監視他們進入巷內的眼睛一無所知,她更不知道如果自己單獨走進這條巷子,可能會被毫不留情地割斷喉嚨。
道根用著怪異的節奏敲打著大門。
「不要亂說!」道根低吼道。「這是溪谷矮人,沒有親戚關係。」他的語氣相當僵硬。
鄔霞很好奇受過私刑的人怎麼會還到處亂跑,她正準備開口的時候,私刑傑佛瑞就出現在門口。他又高又瘦,一雙不成比例的大手和纖細的手指彷彿永遠閒不下來,它們不停地揮舞、抽搐、彈動著。他是個功夫高超的扒手,據說有次曾經從一名女貴族的身上偷走襯衫,卻留下外套。私刑這傢伙平常就會不停運動手指,以便隨時維持在最佳狀態。他的喉嚨上有一道紫紅色的hetubook.com.com傷痕,他的面孔乏善可陳,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脖子上的傷痕。
「但是……」她想這應該是「他」,但是,從這一團破布中實在很難判斷。「……看起來跟……」
她正準備說「跟你很像」,但道根眼中的兇光讓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跟……矮人很像。」她結巴地說。
倉庫是座靠著城牆興建的巨大建築,由於它使用的是和城牆相同的建材,因此看起來像是某種擴散到街道上的腫瘤。它灰僕僕的外表蓋滿污漬,彷彿隨時都會倒塌,僅存的窗戶不是沾滿灰塵,就是破得不成樣子,毯子更被塞在窗洞內抵擋風雨。(如果有人膽敢發動攻擊,這也是弓箭手反擊的好地方)入口有著沉重、巨大的木門,上面還有強化過的鐵條,以及一個特殊的記號。
「抱歉,我太衝動了,女孩。」私刑手中的小刀如同出現時一樣突然地消失了。「我很敏感,又很容易緊張。」他轉身對道根說。「我們會收她做學徒,一般條件。你想要我訓練她做些什麼?」
鄔霞自己也覺得頭暈,但這是因為那股味道的關係。
「他的全名是私刑傑佛瑞,」道根壓低聲音說。「他是公會的會長。」
鄔霞連連後退,最後撞上已經被鎖死的大門,道根用身體護住她,高舉錢包。
在這些悲劇之後,快手貝蒂召集了許多的扒手、強盜和小偷們,進行了一場激勵人心的演講。她說,如果團結起來,貢獻彼此的技能,將會對大眾更有益處。他們可以分出勢力範圍,繳交一定數量的收入,不需要彼此互相競爭得這麼厲害。他們都已經看見同志們的屍體掛在城牆上的景象,盜賊們很快就做出了結論,而這是個相當睿智的決定。
私刑快手快腳地搶下了錢包。「成交。我們要教她做什麼?扒?偷?搶?騙?設陷阱?」
盜賊公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古代,一名被稱為野貓彼得的男人,帶領著一群強盜在索蘭尼亞的野地上四處亂竄。他的手下會攻擊在官道上行走的旅人。野貓彼得(他的綽號不是因為他可以像貓一樣優雅無聲地行動,而是因為他曾經被貓尾鞭狠狠地鞭打過。)對於目標可是非常地挑剔,他會避開所有帶著護衛的貴族、所有法師、傭兵,或是身上有帶兵器的傢伙。野貓彼得堅稱他非常不願意見到血,是沒錯啦,特別是他自己的血。
道根將穿著重靴的大腳塞進門內,擋住大門。「老友,請你聽我說完,好嗎?我剛剛要說的是這個女孩準備自食其力,要找個可以賺錢的方法,她需要一些這方面的訓練,我願意付她參加訓練所需要的費用。」矮人有些不情m•hetubook.com.com願地說。
這些人應該是打獵的吧。
「你認識我,私刑傑佛瑞!我帶臥底的傢伙來找你幹嘛?這女孩就算聲稱她爸爸是雷斯林又怎麼樣?」道根似乎有些遲疑,用眼角打量著鄔霞,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你們有多少人,」他現在用十分銳利的眼神環視周圍。「可以發誓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倉庫的內部看起來有點像幽深的洞穴,一部份的空間放著桌椅,看起來很像旅店的大廳。熊熊燃燒著的火把插在牆上,桌面上點著胖墩墩的蠟燭,許多人坐在桌邊,喝酒、吃飯、賭博、聊天,或是打盹。安塞隆大陸上各種年紀、各個種族的面孔都集聚一堂;盜賊公會或許有它不對的地方,但這裡可沒有種族歧視。兩名人類和三名精靈高高興興地喝酒,一名矮人正在跟食人魔玩骰子,大地精與一名坎德人正在拼酒,紅袍女法師正和牛頭人熱烈地討論沙茍納這個神明,小孩們在桌邊奔跑,玩著粗魯的角力遊戲。倉庫的其他部份則被掩蓋在陰影中,鄔霞看不見裡面有些什麼東西。
「是啊,不過我最近在忙別的事情。」道根嘀咕著,很明顯對私刑提到矮人時的輕蔑神色感到不高興,但是他還是勉強嚥下這口氣。「來,我們談正事吧。我這位年輕的朋友,」他指著鄔霞。「剛到這裡,她需要可以落腳的地方。」
「幹嘛?」
溪谷矮人在每次道根說完一句話的時候就轉身準備離開,他這樣轉了三次才罷休。
道根看著四周圍觀的人群,他的目光特別停在小孩們身上,臉上嚴厲的表情柔和下來。他脫下帽子,將它放在胸口,彷彿立下誓言。「如果我們成功了,你們都會嚐到勝利的果實,我可以對你們承諾這一點。如果我們失敗了,錯也不在你們。」他嘆口氣,看來有些憂鬱。
當她回頭的時候,門已經開了,鄔霞吃驚地瞪著眼前的景象,她什麼聲音也沒聽見。剛開始,她連門內的人也看不到,裡面黑漆漆的,有種怪異的臭味讓她摀住鼻子,她一開始以為這味道來自於門內,但隨即發現一個聲音從惡臭陣陣的陰影中開口了。
鄔霞和道根今天的目的地就是這座倉庫,或者換個好聽點的稱呼:公會大廳。巷子又黑又暗,沒有人跡,鄔霞毫不遲疑地走進去。高塔中的經歷還讓她餘悸猶存,只要她可以不用再回到該處,她就覺得心滿意足了。她喜歡矮人自信滿滿的浮誇氣質,喜歡他優雅的衣著,甚至更覺得很信任他。
「不舒服,」溪谷矮人口齒不清地說。「想吐吐。」
「私刑!千萬別提到他脖子上的傷痕,他對這話題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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