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
司徒九道：「這是海拔三千公尺的高山地區，要是支持不住，小心得到高山病。」
語畢，笑容僵硬，身體也僵硬，有如石像般仆跌在地上。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但他已成功地把我嚇的掌心冒汗，甚至差點眼前一黑……
可是，到了山洞的盡頭，我們看不見任何類型的貓，只有一個老人，有如老僧般在一塊草蓆上盤膝而坐。
「……」
我心念一動，忽然問：「是不是和維他命ＭＱ有關？」
物以類聚，這若是波朗亞拿貓的巢穴，那麼，在巢穴裡有貓的存在，那是十分正常的。
貓神真的死了。
「這是擅離職守！」
我們點點頭，示意明白。
老衛不在。
但問題是：那些貓，是一般的貓？還是其他的波朗亞拿貓？
他若在地球的另一邊情緒緊張地大吵大嚷，情況就很不妙了。
貓神不捨得放開手，他對波朗亞拿貓的轉變，顯然是心情矛盾的。
我緊張是大有理由的。
但種類之多，一時間看也看不清楚。
在九叔帶領下，我們進入山區。
普諾位於安地斯山林地帶，在廣闊無垠的哥亞高原上，中間有一座提提喀喀湖，與玻利維亞遙遙相對。
他原來的樣子，也許完全不是眼前的形狀。
這也是他的開場白。
我道：「多情無情，往往只隔一線。」
貓神嘆了口氣，道：「不錯，這是我們的罪過，但請相信，這並非我們原來的本意。」
「與其天天給這些老叔父輪流疲勞轟炸，何不自掏腰包，租一間酒店房子讓自己鬆弛一下！」
一聽外面敲門人的手法，就算在夢中也知道來者就是九叔。
山洞深處，傳來了「喵喵」之聲。
這個洞口，異常隱蔽，要不是波朗亞拿貓帶引，恐怕就算花三幾個月功夫，也不一定可以找得出來。
我笑了笑：「方小姐的情況怎樣？」
我走得最慢。
「原來如此，」司徒九「唔」的一聲：「但到了這一代，卻弄得滿城風雨，誤會重生。」
貓神道：「這都是歷代搜集者自作孽的報應……」
當時，我怎樣也料想不到，在這兩個完全迥異的事件之間，居然互相大有關連。
他告訴我：「這是用強力微型電池作為能源的，是歐洲西門兄弟公司的最新產品，就算在沙漠上行走兩個月，也不愁缺電而無法與外界通訊。」
但這些貓，並不是波朗亞拿貓。
貓神接著又道：「但無論如何，維他命ＭＱ的發現，對貓神一族，都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我們誠意邀請雅麗達博士到此，絕不會有威嚇成份在內。」
貓神一死，山洞裡忽然跳出數之不盡的貓。
我喝了一口酒，但覺人蔘氣味濃郁而醒腦，再伸展四肢，倍感精神振奮。
驀地，小高和米雪兒雙雙振臂歡呼，我向前面高處一望，原來波朗亞拿貓在向我們揮手。
他道：「這是著名的經典戲寶——雷鳴金鼓戰笳聲。」
但無論如何，在這時候擁有一部性能優越的流動電話，對我是十分重要的。
司徒九在我們這群人之中，首先開口，他道：「我們這一次能夠在熱帶叢林區轉危為安，都是兩位大力幫忙，老朽在此深表謝意。」
再在山谷走了十幾分鐘，又發現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山洞洞口。
他成功了！
司徒九道：「這是無情谷，曾經流傳著一個淒艷動人的愛情故事。」
他是由貓轉變成人，而且一天一天在變，看來，他很快就會擁有一張百分之百的人臉。
過了半晌，我才吸一口氣，道：「如此說來，吉蒂一直都在蒙騙羅拔，也在蒙騙溫守邦、雅麗達。」
由這一點，又再證實我在數天前的判斷，非常正確。和-圖-書
但我鍥而不捨，還是再度追問：「羅拔、溫守邦與雅麗達，他們本來都是不折不扣的人類，為什麼要把他們變成貓？」
「我家主人，其實也就是搜集者的主人，在貓神與搜集者之間，原本有極深厚的情誼，但當我家主人把我們帶到這個充滿罪惡的世界之後，雙方的情誼，漸漸轉化，變作無窮無盡的仇恨。」
有負於人便是債。
老人若不貪婪，也許能夠有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已很滿足。
波朗亞拿貓已穿上一襲衣服，那是他在搜集者石床後面找到的。
可是，貓神死了。
司徒九道：「三分鐘後，直升機就在這酒店的天台上起飛，你自己計算一下時間吧！」
仔細一看，要是他餘下來三分之一的貓臉，也變成人臉的話，這張臉不但不嚇人，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俊俏。
司徒九面色凝重，伸手在貓神鼻孔上一探氣息，良久才道：「貓已逝。」
欠錢債還錢，欠人情債還人情，天公地道。
這酒店的房間，不是沒有門鈴的，但司徒九的作風，向來都喜歡採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法子。
我走得慢，與體力、狀態無關，只是感到毋須操之過急。
要是有大量類似眼前這位左人右貓臉孔的「貓人」出現，那可蔚為奇觀之至。
「九叔，早！」
「老衛，我在亞瑪遜河附近。」
貓神道：「這是貓神一族使者良莠不齊之故，其實，放在水晶盒內的虱子，就是我們的請柬，在數百年前，幾乎凡是熟悉我們一族的人，都很明白。」
米雪兒對小高興趣極濃，但小高感到有興趣的卻並不是她，而是一張臉左人右貓的波朗亞拿貓。
我道：「在美國，有一位事業和愛情都很得意的商人，為了一隻擺放在水晶盒內的貓虱，從三十五樓跳往大街，當場慘死。」
肯基亞漸漸吐露真情：「蘇拉殘暴不仁，大夥兒早已心中有數，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遇上險境之際，他的手段更加毒辣，我們十幾個人出發，但沿途給他殺的殺，趕的趕，到最後就只剩下我和米雪兒……」
我們的下一站，大概是貓神的領域吧？
山區道路，迂迴曲折，甚至有不少路程，走的根本不是一條路，而是要憑自己的判斷力，來決定怎樣走向前方，才能繼續推進。
他說出發便出發，毫無討價還價餘地。
我欣賞。
我立刻撥了一個電話回到雲霧居。
貓神道：「貓神一族，有太多艱苦的歲月，但最少，我們從沒蓄意害人，所作所為，全都只求自保吧了。」
他甚至說過某一例子：「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在大雨中訪友，在門外按動門鈴，但電掣漏電，此人當場給電至全身焦黑！」
波朗亞拿貓對我說：「它的終結功能，也就是它排列在最末端的功能，此後，再也不會有生命之壇的存在。」
貓神一咬得逞，面露得意的笑容。
我冷冷一笑：「這筆帳，我會記住了。」
直升機終於在一座山峰谷底停了下來。
除了米雪兒，同行者還有誰是女性？
這一咬，兇狠之至，更大大出人意表。
小高咕噥著：「偏就是有這許多道理。」
真是貓的世界。
波朗亞拿貓陡地大慟，號哭顫抖。
肯基亞卻搖頭不迭：「你看錯了，他並不值得任何人對他忠心，我只是要好好的照顧妹妹。」
他告訴我們：「切切要記住，貓是咬人的……」
「就算把大門拆掉，我也不會知道。」
「妹妹？誰是你的妹妹？」小高訝異地在叫，一雙眼睛卻已盯在米雪兒的俏臉上。
「在泰和_圖_書國遊客吃鱷魚，但在這裡卻是鱷魚吃遊客！」
我心中百感交集。
其實，我也很想見見這兩人，但在利瑪，我突然改變主意丟下他倆不顧而去，雖有自己的一套理由，畢竟仍然是有負於人。
波朗亞拿貓忽然插口：「在兩天之前，吉蒂在一個嬉皮士的集會上，吞服過量藥物，送院後已告返魂無術，與世長辭。」
雖然相隔超過一百公尺，但我仍然察覺到他的臉龐，又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雖然科技一日千里，昔日的難題，時至今日，都已紛紛解決。
「早就打算辭職，你是不是批准了？」
其身手之敏捷，就算用「一枝箭」來形容，也絕不為過。
紅鶴上校蘇拉更已化骨揚灰，從此在人間蒸發。
小高道：「米雪兒把他趕走了，說這一次的行動，沒他的份兒。」
想不到小高已在一旁整裝待發，在他身邊，還有婀娜多姿的米雪兒。
司徒九辦事能力之強，可見一斑。
好一個男主角。
洞口並不闊大，僅能容一人穿過，但只要穿過洞口，裡面卻豁然開朗，而且上面又有另一洞口，陽光可以照射進來。
司徒九笑道：「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熙來攘往的街道上如此這般走來走去，就算平民百姓不理會，警察也得揭開面具瞧瞧，以防那是什麼通緝犯，逃犯或是嚴重的精神病患者從瘋人院溜了出來。」
我道：「人呢？」
那是貓！
我不以為然：「照雅麗達博士的情況看來，她首先接收到波朗亞拿貓虱，然後又是有關於閣下，以至是波朗亞拿貓的錄音帶，如此種種部署，並不見得十分客氣。」
直升機是飛向普諾的。
我眉頭一皺，道：「你是說，吉蒂的種種所為，並非出自你們的原意？」
三分鐘後，我們已置身在一架直升機機艙之內。
貓神道：「我們並不只有吉蒂這位使者，正如搜集者，他的天神使者，幾乎遍佈世界上每一個角落，否則，在香港有六人先後昏迷，又是什麼人向搜集者提供有關方面的資料？」
貓神乾笑一聲，道：「我們並非全然為了閣下而出手，事實上，在貓神一族，與搜集者一族之間的鬥爭，早已存在，而且為時達數百年之久！」
奇蹟！
貓神又再嘆一口氣：「這就是佛家常說的因果報應，如今看來，果然！果然！」
米雪兒甜甜地一笑，居然道：「他是我的好哥哥！」
貓神道：「當然是我家主人。」
年逾古稀的貓神！
我道：「若在生命之壇事件上，你們更是為人類社會立下大功。」
司徒九老當益壯，他固然是步履如飛，一馬當先。
想到這裡，連喉嚨也乾燥得像是火燒。
我道：「她把溫守邦和雅麗達趕到秘魯，但她卻在美國……那麼，溫守邦和雅麗達兩人怎樣了？」
在秘魯，泡製雞尾酒的手法也別有一套功夫。
要是他這副模樣出現在人類社會中，會掀起什麼樣的動盪場面，當真難以想像。
小高早已腹似雷鳴。
「怎麼不見肯基亞？」我失笑起來。
九叔忽然給我一具手提電話。
搜集者已死。
安地斯山脈氣勢不凡，在這延綿不絕起伏山巒中，其間隱藏著些什麼秘密？
波朗亞拿貓忽然發出一聲尖嘯，隨即身形晃動，「颯」的一聲消失在茂密叢林中。
我心中暗道：「就算你很介意很在乎，我也會實話實說。」
一望而知，這雙眼並不屬於常人。
貓神目中厲芒疾閃：「你也知道什麼是維他命ＭＱ嗎？」
老人的眼睛，原本一直緊閉著，但當波朗亞拿貓俯伏下去之際，便緩緩地張開眼睛。
果然很快就接聽了。
我忍不m.hetubook.com.com住道：「在數百年前，人類科技尚在萌芽階段，那座生命之壇的儀器，究竟從何而來？」
司徒九一臉淒然，又再重複先前那三個字。
如此一來，我是很有機會再遇上溫守邦和雅麗達的。
我走得再快，也不該搶在司徒九前頭，走得再慢，也不致於讓前面三人，在我視線之內消失。
再於心不安，始終必須面對。
雅麗達是研究營養學的科學家，她在研究營養學，那是她的老本行，至於溫守邦，作一個譬喻，只不過是「陪太子讀書」吧了。
過了片刻，才聽見老衛又再嘆一口氣，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七八十個記者在門外等候，都搶著要訪問她，聽聽她訴說昏迷前後的種種遭遇……」
樂得悠悠閒閒，舉目四處瀏覽。
但我比較欣賞一種由玉蜀黍煮成濃湯發酵後而成的酒，那是著名的Ｃｈｉｃｈａ ｄｅ Ｊｏｒａ，它有奇特的味道，喝第一口的時候也許不太習慣，但再喝一兩口，便深深愛上了它。
老衛答：「早已回到畢架山寓所去，這樁事，果然是崔六少幹的。」
但對司徒九來說，卻是毫不困難，而且直升機幾乎是在破曉時分出發的。
「你主人是誰？」
「你的下半截身子，是否已給鱷魚的血盆大嘴咬著不放？」
原來是由司徒九率領的隊伍，立刻轉變，以波朗亞拿貓為首，繼續向前推進。
「要吃鱷魚肉，泰國也有大量供應！」
我再撥電話，這次撥的是老衛手提電話號碼。
由一隻貓，轉化作一個人。
就只等老衛的下一句話。
在秘魯，能夠輕易弄來一架直升機，可不簡單。
我們幾經艱險，才能自亞瑪遜河批達生命之壇的所在地。
因為門鈴有可能壞掉，但敲門的聲音，永遠不會「出錯」。
原本是左人右貓的一張臉孔，現在變成了左邊人臉的比例擴大，右邊貓臉的比例縮小。
但他很知機。
他是貓神！
小高依依不捨，嚷道：「戴一副面具，又有誰知道你的底細？」
波朗亞拿貓曾給他一張地圖，但他也沒有把地圖打開，顯然早已把地圖上的形勢記於心內。
我從英倫飛到秘魯，本來是為了貓神事件，但到了首都利瑪，卻意外地遇上小高，最後更導致我改變主意，不顧溫守邦和雅麗達那邊，來到了生命之壇，和司徒九、小高聯成一線。
這裡屬於高原氣候，白天比較溫暖，但和秘魯境內其他地方相比，還是清涼甚多。
但再奇怪的山洞，若跟波朗亞拿貓的臉孔相比，也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但他引用的一句話說，卻未免有點滑稽。他說：「貓生自古誰無死。」
這究竟只是一個故事？還是鐵一般的事實？
肯基亞是個無賴之徒，說真實一點，他只不過是紅鶴上校蘇拉身邊的一隻狗。
在這些奇蹟的背後，又有多少不為世人知曉的故事？
這老人在還沒有張開眼睛之前，看來就和一般遲暮的古稀長者，沒有什麼分別。
好奇怪的山洞。
行行又重行，我們穿越過幾座大大小小的山峰。
這老人一頭銀髮，也一臉長長的銀髯，一襲衣衫既單薄又破爛，赤著雙腳，似乎物資相當缺乏。
緊隨其後的，是小高和米雪兒，但若論步履之輕快，小高恐怕是望塵莫及。
待考。
但每個人對物資要求的程度不同。
我道：「對於罪惡，我有點很不中聽的見解。」
生命之壇已被徹底摧毀，當我們離開那地方之後，那座地下密室甚至發生了極其驚人的大爆炸。
貓神撫摸著波朗亞拿貓的右邊臉孔，嘆道：「你這張貓臉，如今只賸下不到三分之一，而且在數天之內，將和_圖_書會完全消失，由貓轉化成人的過程，終於完成。」
那是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人間蒸發，並不是一般流行性的形容詞。
他從前和我一樣，極度討厭這種傳訊工具，想不到在秘魯原始森林地帶，他卻有備而來。
又是一小時過去了。
「你……棄守大本營嗎？」
當然，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貓，甚至連機械貓也混雜其中。
貓神似是一呆，良久卻又苦笑：「生死有命，當死亡真正要降臨的時候，又有什麼維他命可以力挽狂瀾？」
雖然穿上了人類的衣服，但他這張半人半貓的怪臉，仍然十分嚇人。
但紛紛解決，並不等於全部解決，相反地，科技越進步，人類面對的難題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是越來越多，別的不說，就以環保問題來說，便是二十一世紀人類面對最大的困擾。
豈料誤打誤撞，居然會在生命之壇，與波朗亞拿貓相會。
我道：「雅麗達博士曾發表過一篇有關維他命ＭＱ的論文，她認定這種特殊的維他命，對貓科動物有極其重要的作用，幾乎足以起死回生！」
一切部署，都已在他老人家計算之中，他一定錯不了，跟著他的人也同樣錯不得。
在他而言，敲門比按動門鈴更為直接。
他又接道：「溫先生、雅麗達到了秘魯的第二天，我們已派人安排他們來到這裡。」
但在親妹妹的眼中，他自然是個好哥哥。
「我不曉得。」
同樣地，我們要回到原來的地方，也是艱險重重的，不見得會稍為輕易一點點。
「嚴獅王那幾個江湖老叔父又怎樣了？」
但她冰雪聰明，總算知道小高肚餓了。
我的維夢。
我冷冷一笑：「根據你們的一位使者吉蒂的講述，你們的行事作風，很有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可是，她怎會在這高山地區的一個山洞內，研究起營養學來？
奇蹟就是奇蹟！有人等待一輩子也等不到半個奇蹟的出現，但有時候奇蹟這種比流星雨還更罕見的現象，竟是說來便來，甚至有如連珠炮發，令人難以置信。
維夢。
說罷，又再回到草蓆之上，盤膝而坐。
一試之下，果然頗有南美洲獨特色彩。
這一晚，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軟大床上，心中了無牽掛，除卻方維夢。
「怎會不曉得？你在雲霧居，他們沒有把大門拆掉嗎？」
老衛卻忽然嘆了口氣，道：「不妙之至。」
這裡不是美國。
我點點頭，道：「搜集者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任意為之，要誰昏迷過去，誰便一直暈迷不醒，直至獲得生命之壇把靈魂、生命釋放為止！」
不錯，是寶石！
我無從反駁。
當然，老人的眼睛，並不是兩顆璀燦奪目的石頭，而是一對「貓眼」！
我已鬆一口氣。
貓神道：「清者自清，毋庸再三解釋了。」
貓神道：「吉蒂一直都有服食違禁藥物的惡習，這種不良嗜好，足以把她導致瘋狂。」
翌日，九叔一早就在外面敲門。
他對司徒九說道：「前往謁見貓神的地圖，資料雖然不太詳細，但憑你的本領，三天後一定可以抵達，我目前的模樣，不適宜在人類社會中公然亮相，我會晝伏夜出，穿過熱帶森林區，前往目的地跟你們會合。」
她立刻推薦一間道地的秘魯餐館：「這裡的秘魯式牛肉串燒，十分著名，保證與別不同。」
司徒九道：「貓神正在等著我們，走吧！」
「少擔心，後來總算查清楚，嚴鐵天等老江湖何以找你找得天翻地覆……但現在一切都已不再成為問題，他ｗｗw.ｈetｕｂooｋ.com.ｃｏm們的至親，都在方小姐清醒過來的同時，先後相繼甦醒，成為傳媒爭相報導的連環奇蹟。」
小高瞧得目瞪口呆，嘴裡卻在喃喃自語：「這一聲尖嘯，究竟像老虎多些？還是像貓多些？」
我又問：「婉婉怎樣了？」
「貓已逝。」
這是一種怎樣的蛻變？
波朗亞拿貓走到老人面前，便立刻跪拜下去。
但也由此可見，他是個貓，並不是個人。
重回伊奇多，就算不是仿如隔世，那種感覺也是說不出的唏噓，說不出的複雜。
老衛！可惡的老衛！他是故意的！
但司徒九居然不閃不避，任由貓神一口咬下。
我嘿嘿一笑：「怎麼不連你也一併趕走？」
但當他一張開眼睛，卻仿似打開了一個保險箱，而在箱子裡的，全是令人為之目眩，璀燦之極的寶石。
本來，我一直以為，只有跟隨著溫守邦和雅麗達，才會有機會看見貓神，以至是波朗亞拿貓。
米雪兒再聰明，也聽不懂他用廣東話說的「雷鳴金鼓戰笳聲」是什麼意思。
我冷冷一笑：「想不到你對紅鶴上校，竟然一片忠心，實在難得。」
貓神道：「我垂死，無論你說的說話有多難聽，也不在乎。」
總算是一頓多采多姿的晚膳。
我望了波朗亞拿貓一眼。
掛斷電話後，司徒九把一個「扁葫蘆」拋了過來，笑道：「休將煩惱當作心上人，喝點酒，大笑三聲，咱們再走下一站。」
我陡地呆住。
貓眼石！
貓神搖搖頭：「根本沒這回事，在我們這一族，永遠只會由貓變成人，決不會把一個人變成貓。」
我向九叔申請：「可否給我五分鐘時間梳洗梳洗？」
高原景物，雖不見得五光十色，繁華燦爛，但勝在純渾天成，另有一番風貌。
我悶哼一聲，但兩地相隔數千里，我又還能把他怎樣？
下一代的貓神，是否就是正在蛻變中的波朗亞拿貓？
貓神道：「那位吉蒂小姐，她自稱是個女巫，但在我們看來，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使者，我們選中她作為中間人，恐怕是一樁錯事。」
這一點，在這個故事來說，已不太重要。
兩三句對話，已不難感覺得到，老衛遠比平時風騷百倍，全然不像是一座古老石山。
後來，根據波朗亞拿貓的敘述，這些貓，有美國的硬毛貓、加拿大的「無毛」貓、英國的銀斑貓、蘇格蘭的摺耳貓、日本的鐵尾貓、威爾斯的長毛貓、長毛的波斯貓、緬甸的巧克力色|貓、懂得游泳的土耳其梵貓……
語音甫落，貓神忽然張開嘴，一口便咬在司徒九的手背上。
我繼續向前，距離越近，越是足以證明我第一眼的感覺，並沒出錯。
貓叫之聲大作，也不曉得這些貓原來隱伏在什麼地方。
「不太早了，出發！」
貓神道：「你終於明白了。」
小高道：「我是男主角，怎能趕走？」
轉轉折折之下，波朗亞拿貓把我們引領到一座異常隱蔽的山谷。
貓神老了，而且垂死。
貓神道：「在另一個山洞，正在進行營養學的研究。」
除了秘魯式牛肉串燒之外，我更欣賞Ｐａｃｈａｍａｎｃａ，那是用燒過的石頭，來烤熟經過調味後的魚、羊、雞、豬肉，充份洋溢出原始鄉野的風味。
在這短短一瞬間，我甚至緊張得連掌心也在隱隱冒汗。
生命之壇已完全毀滅，但要是方維夢還是未能清醒過來的話……
除了九叔，又有誰如斯功力深厚，差點沒把結實堅厚的木門鑿穿個大洞？
他故意賣弄關子，想把我嚇的魂不附體！
只是一般的山貓、野貓、家貓……
我心中一沉：「她不是已經清醒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