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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人

作者:魯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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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時機未完全成熟之前,我們不敢輕率行事。我們所忌憚的,並不是任何一代的搜集者,而是這座儀器。
九叔把把兩句話,重複再重複,就像是鑽子般一直鑽入蘇拉的腦海。
這種全然不可以常理解釋的古怪現象,根本就是無理可喻。
小高顯然不太明白,正待開口,我立時把他禁制下來,示意不可作聲。
我要問的,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名字。
我心中疑惑重重,終於伸出了雙手,在他右半邊的臉上「大事搜索」。
我不會為了他的安危而擔心。
他告訴我:「水晶具有高層面的振動頻率,能夠幫助人類醫治疾病,更能儲存大量繁雜精細的資料,它更具有靈性的活動能量,根據無數實驗結果顯示,水晶可以記憶輸入的訊息,然後又能化作無限倍的擴大,發射出外。
波朗亞拿貓道:「歷代祖先口口相傳,除非有不可估計的錯誤因素,否則,應該錯不了。」
雖然彩霧迷離,但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見這人的臉。
我又好氣,又好笑,道:「便是五億腿毛,也不易籌措,說到五億美金,你若有手段,大可以向全球十大首富輪流索取,要是統統大功告成,五十億也到手了,又何必和我這種小人物開玩笑!」
蘇拉是不自覺的,但九叔是何等樣人,憑他那種老江湖的直覺,看人看事每每十不離八九。
我呆楞楞地看著這半邊怪異頂透的貓臉。
「司徒九先生見識廣博,雖然我的出現,還是不免令他疑惑重重,但我們是講求事理的一族,經過耐性的分析,司徒九先生終於明白到我們的心意。
波朗亞拿貓搖了搖頭:「到目前為止,還不能算是。」
雖然小高已擺脫她的「美人鎖」,但她仍痴痴迷迷地盯著他,別說是從地下密室裡走出一個全|裸的「人」,便是天打雷劈再加九級大地震,也不會令他的視線,從小高的臉上有所轉移。
那種怪異的氣味,並不像是火藥引發出來的,雖然並不算太刺鼻,但也不能算是「享受」。
它是一塊平凡的石頭。
小高又是一怔。
但無論是由貓變人,還是由人變貓,整件事情的怪異,仍然遠遠超乎人類想像能力範圍之外。
搜集者之死,正好把他推向這方面的低潮。
蘇拉無處下手,竟然一手抓住搜集者的衣襟,喝道:「你答應我的事,決不可以說說便算!」
我怔呆住,小高在呻|吟,肯基亞更是差點沒兩眼一翻,昏倒過去。
莫不是「聊齋」的南美洲版本?
波朗亞拿貓的聲音,忽然在我們背後響起。
一個人……但分明又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全身赤|裸地,自生命之壇走了出來。
波朗亞拿貓點了點頭:「理論上是的,事實上他們也已辦到這一點,但這一座儀器,它的本身也有生命。」
那是一隻看來和普通貓虱不相上下的虱子。
我有一個朋友,他是半寶石的經營者,對於水晶這種神秘的古老石頭,有極深刻的研究。
他是毒犯,是個犯罪集團的首腦,每年因為他所犯罪孽而無辜枉死的人,不計其數。
蘇拉怒形於色:「誰有時間陪你開玩笑?憑你和溫守邦的關係,三幾億美金算得上什麼?」
但在「該死」之餘,他的死亡又是那樣地怪異,並不是「死了便算」的那一種。
波朗亞拿貓嘆了口氣:「那一塊屬於綠幽靈的水晶,極其罕見,它真正的價值,甚至遠遠超乎它在市場上銀碼的指標,可是,到了今天,它的靈氣已給這座儀器消磨殆盡,就算有人拾到了它,也只不過是一塊沒有光澤,更沒有靈氣可言的平凡石頭。」
洛會長的幻想力,想來也不是不夠豐富的。
連主持大局的「天神」也上了天堂,他還可以變什麼樣的把戲?
波朗亞拿貓一口氣把生命之壇的奧秘和盤托出,我和小高聽了,都感到怪異莫名,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波朗亞拿貓道:「儀器的本身,當然只是儀器,但設計者卻在這儀器的電腦程式上,貫注了大量人性化的資料,一旦有人類和它接觸,它就會因應人類的種種言語、行為,而作出不同的反應。」
「數百年來,我們一直在等待,等待的是一和*圖*書個日子,一個生命之壇氣數將盡的日子。
為了要找尋這怪人(貓)臉上的貓虱,我幾乎是在尖叫聲中不斷努力的。
司徒九道:「這裡的事,應該算是圓滿解決,地下密室的生命之壇,再也不能遺禍人世了。」
司徒九的回答,模稜兩可:「是吉不是凶,是凶不是吉。」究竟是吉是凶,答了等於沒有答。
「再者,搜集者的油盡燈枯,對生命之壇又是另一種打擊,更尤其是搜集者動用了另一個延續生命的功能,雖然為期只是短短三天,但也更添增了生命之壇的額外負荷。
他鬼頭鬼腦,居然在我耳邊悄悄地說道:「就好比身邊的女人,正處於安全期——」
他這副半人半貓的臉孔,是不是由貓演變過來,又抑或是由人變成這副模樣?
曾經見過一些流浪貓,牠們身上的虱子,就像是「豬腸粉上的芝麻」,又多又肥大,瞧得連自己的頭皮也在發麻。
和他一起抵達的,除了米雪兒之外,就只有肯基亞。
我完全同意小高的見解。
「但生命之壇不愧是頂尖科技的傑作,它具有多項特異的功能,竟然可以把搜集者的活動能力,神奇地延續三天之久。
「更神奇的,是他雖然可以說話,可以思考,也可以如常地自由活動,但他的心跳卻已停止,脈搏也不再跳動。
他的臉……右半邊的貓臉,難道有什麼樣的秘密?
但波朗亞拿貓和我卻同時說話:「也許是外星人吧!」
蘇拉更怒:「不管你是人是神是鬼,別在我面前裝死,我最討厭這一套!」
既是探險,就一定不怎麼安全。
正如波朗亞拿貓所形容,它再也沒有任何光澤,也更沒有靈氣可言。
「搜集者早有預感,知道他的末日,甚至是生命之壇的末日,已經降臨。但在我們這一方面而言,我們必須主動地把生命之壇毀滅。
我「呸」一聲,立刻在他腦門上清脆地敲了一下。
可是,這是一張人臉嗎?
我看著他,腦中幾乎變成一片空白。
小高大奇:「岳丈大人,為什麼這一次不阻止了?」
搜集者並不是真真正正的天神。
不!看來不像是人,就算是人,也只有左半邊是人,但另外右半邊,卻完完全全是另一種生物。
這些透明的管子,裡面有一種類似膠狀物質的液體,色澤金黃,有點像是混和了黃色啫喱糕的美酒。
「何謂之安全地探險?」我冷冷一笑。
我還沒有回答,米雪兒已急急趨前,牢牢地抓住小高的手臂:「不!千萬不要冒這個險!」
但無論以前曾經有過多少次這種經驗,都一定比不上這一次的質問,來得更詭異,更神秘莫測。
沒有脈搏,沒有心跳的天神在此。
他一面說,一面在生命之壇的左下角,打開一道暗門。
米雪兒卻老是瞄著小高,彷彿這小高遲早也會跟她上床!
但這半邊貓臉,似乎十分乾淨,哪裡有什麼貓虱的影子?
他瞧了波朗亞拿貓一眼,道:「你在下面那個鬼地方做了什麼手腳?」
的確是——該死。
蘇拉面目猙獰:「那六個男男女女的性命,你不要了?」
說著,伸手一推。
但最精采的卻是米雪兒。
暗門內,有一塊石頭。
小高也同樣老實不客氣,牽著我的手叫道:「咱們這便安全地去探險吧!」
他是一代梟雄,但九叔又如何?
他的看法,極其合理。
我哈哈一笑,小高的臉更是漲紅得有如喝了兩瓶白蘭地。
她的心態如何,可想而知。
一想起「貓虱」這個字眼,我心中不禁為之怦然跳動!
「邪惡的,未必便是儀器的本身,但既然操縱者心術不正,為求達到私慾而妄顧無辜者生命的安全,對我們來說,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司徒九道:「那是因為貓神看上了他,就正如搜集者看中了我,指定要我成為天神使者的道理一樣。」
「你們在外面看到的彩色煙霧,根本就是蘇拉的屍體,我是利用生命之壇的其中一個功能,把蘇拉毀滅的,他不但死無全屍,而且連靈魂帶著軀殼,都一起化作彩色煙霧,消失在空氣之中。」
他這樣一說,無疑是暴露了他對生命之壇的「無知」。
儀器內有六排色澤透明的圓型管子,大概有五十公分高,直徑不超過十五公分左右。
別說是蘇拉,便是我和小高也無法接受這和*圖*書種「事實」。
「他完成救人程序的時候,我一直在旁監察,唯恐會出錯亂,但最後,一切順利,不久,紅鶴上校蘇拉也進入生命之壇,此人惡貫滿盈,我已把他殺了,而且更和生命之壇一起毀滅。
但不旋踵間,他又大聲抗議:「不!這是最不負責任的解釋,我不接受!絕不接受!」
當然,在貓臉以下,竟是人類赤|裸裸的身軀,無論如何仍然是一樁怪事,但總比左人右貓的形態,來得比較「自然」一些。
也就在此際,生命之壇的入口處,不知如何,竟然冒出了陣陣碧綠色的煙霧。
但再長再曲折的梯級,也會走到盡頭。
這一笑,更是奇特無倫,平生未見。
他左邊的,是人臉。
當時,我對他最後這一句說話,並不十分理解。
他的反應,似乎越來越是遲鈍了。
她早已知道,進入生命之壇,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但蘇拉給九叔用超級催眠術哄了進去,她卻連眼睫毛也沒眨動一下。
連司徒九那樣的老江湖,尚且完完整整一個人走進去,結果卻七孔流血走出來,蘇拉在被催眠之下深入險境,會有怎樣的遭遇,實在難以想像。
司徒九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當一個火藥庫的彈藥,已被燃燒殆盡之後,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波朗亞拿貓道:「搜索者在操控生命之壇的時候,生命之壇也同樣反過來對搜索者有所需索,例如七孔流血,就是生命之壇對搜索者的一種傷害。」
老實說,我不敢樂觀。
常以為捉虱這種事,只會發生在猴子與猴子之間,想不到這一次,我居然會為另一個「人」在他的「貓臉」上搜索跳虱的踪影。
我怔呆了很久,才道:「你就是貓神?」
小高又忍不住了,對我說:「要不要進去瞧瞧?」
但他接下來的舉止,更是怪異莫名。
由於在這個角度下,我只能看見他的右半邊臉,在感覺上,反而是正常得多,因為這時候我看見的,只不過是一張貓臉。
蘇拉頹然地坐在搜集者身邊,顯然,他迷失了方向。
「九叔,你早就知道貓神的存在?」
言下之意,分明是已經在生命之壇內,毫不客氣地大肆破壞。
薑越老越辣,此理放諸天下而皆準。
生命之壇,再也沒有冒出各種不同顏色的煙霧,但我和小高往下面走的時候,仍然嗅到一些怪異的氣味。
要是他整張臉都不是人的臉,無論是以任何形態出現,也決不致令我如此震駭。
我倏地心中一凜。
我道:「把一個人變成貓,對貓神有什麼好處?」
更曾幻想過,波朗亞拿貓甚至不是一種真真正正的貓,而是一種以嶄新科技製造出來的機械貓。
肯基亞不敢吭一聲。
小高又忍不住叫了起來:「要是我們必須離開此地,我很想到生命之壇走一遭,不然的話,恐怕以後每晚都很難睡得著覺。」
小高聽了,點了點頭。
一推之下,搜集者全身硬挺挺地仰面倒下。
我道:「從此看來,設計這一座儀器的人,早已對使用者定下了一定程度的限制,避免濫用。」
七孔流血,最可怖的是一雙眼。
「它具有自我保護的能力,要毀滅它,必須配合種種對我們有利的條件,否則,一旦失手,這生命之壇會發生什麼樣可怕的變化,那是誰也無法逆料的。
「蘇拉本是他指定委任的天神使者,但在這一次六人昏迷事件上,主動策劃的並不是搜集者,而是紅鶴上校蘇拉。
單以臉龐的形態,他是半人半貓,但自頸項以下,每一寸肌膚每一個部位,全都是人!
他不但把貓臉湊過來,還伸手在這半邊臉上一指。
小高給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兒牢牢抓住不放,偏偏岳丈大人在旁邊虎視眈眈,不禁神情大窘,急急掙脫。
「換而言之,我們並不把它當作是一部機器。
但在它還沒有被送到這裡之前,它曾經是井上寬次的私人珍藏,無論有人出得起怎樣昂貴的價錢,也絕對不肯割愛。
至於其餘的人,究竟是跑掉還是統統死掉,只有蘇拉才最清楚。
「所以,我們決定,就在今天動手,把生命之壇徹底毀滅。當然,在毀滅之前,必須先把被困在儀器內的六條性命救出。
「但要深入生命之壇重要腹地,必須經過縝密的部署,中國人有云:『知己知www.hetubook.com.com彼,百戰百勝。』所以,我們請求司徒九先生協助,要他在伊奇多儘量拖延時間。
這張擁有半人半貓臉孔的「人」,向我咧嘴一笑。
小高一怔:「水晶的振動力?」
波朗亞拿貓又道:「我們不清楚創造生命之壇的人,究竟有什麼目標、理想,但形勢演變至今,我們認為這座儀器已充滿邪惡。
對於水晶,我倒不算是百分百的門外漢。
司徒九也嘿嘿一笑:「我們特別早趕到,就是想先發制人,如此簡單的兵法,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胡塗?」
「是什麼能量支持他的軀殼繼續活動?這又是另一個啞謎。基本上,我們對生命之壇的真正瞭解程度,恐怕不足百分之一。
那是甚麼?
一經較量,九叔畢竟還是一塊老薑。
七孔流血,但仍然談笑自若的亞洲天神使者司徒九繼續躺臥石床上。
我看著貓的眼睛,貓的眼睛也在看著我,我們就是這樣怪異莫名地互相對視著,既不含敵意,但也不像是正在建立友情。
他走到蘇拉面前,用一種極低沉、極怪異的語氣說:「生命之壇就在你腳底之下,要探索生命的奧秘嗎?」
而這一笑,既不是人類的笑,也不是貓科動物的「笑」。(基本上,任何貓科動物並不具備「笑」的本能。)
縱使這人的臉,是一張貓臉。
小高指著這些液體,道:「這是什麼東西?」
司徒九也不作解釋,只是道:「風燭殘年的老人,是死是活,從來沒放在心上,倒是你處心積慮的發財大計,恐怕已在今天早上泡了湯。」
在歷史上,恐怕從來沒有一個七孔流血的人,還可以向另一個人施展催眠術。
「我們獲悉此事,決定首先聯絡司徒九先生。
蘇拉望了他一眼,冷笑道:「是不是中了沼氣劇毒,導致血流披面了?」
事情的變化,匪夷所思。
但他既然是波朗亞拿貓,而又在經歷著某種匪夷所思的變化,那麼,應該是由貓變成人的機會,遠比由人變成貓的機會大得多。
蘇拉沒有出來。
妖異的彩霧,有如變幻多端的迷幻世界,使人看得眼花繚亂。
但司徒九那種極低沉,極怪異的聲音又再響起,而且說話內容完全沒有改變:「生命之壇就在你腳底之下,要探索生命的奧秘嗎?」
既是無理可喻,也就無從理解。
我接著道:「但搜集者的本身,並不能算是貪得無厭之徒,若以九叔和他交手以來計算,他獲得最大的好處,應該是那一塊屬於綠幽靈的水晶。」
司徒九曾經進入過生命之壇,他顯然曾經見過這「人」,甚至曾經和這「人」打過交道,自然不會驚詫。
司徒九輕輕嘆一口氣,道:「早知道你會這樣說,去吧!」
「一塊普通的白水晶,也要經過大自然二億年的磨煉,才能進化到完美境界。
搜集者卻不為所動。
石室內,佔據面積最大的,是一座比人還要高的金屬儀器。
但也有可能,這種貓特別細小,細小得幾乎「掌上可跳」。
肯基亞的心態怎樣,我一時間還摸不清楚,但米雪兒一看見小高便迷迷痴痴,卻是誰也看得出來的。
既是傷害,也是一種代價。
蘇拉目前當然全不知情,要是他有機會看清楚這一幕,恐怕米雪兒大有機會吃一顆子彈。
我的臉不禁微微發熱。
在碧綠色煙霧之後,又是另一種顏色妖異的彩色煙霧向外四溢。
但九叔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我道:「分明是一個人,為什麼要變成一隻貓?」
他的說話,一針見血,我未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直認不諱:「是又怎樣?」
蘇拉無法抗拒。
他眼神十分兇厲,甚至直盯著搜集者,神態咄咄逼人,看來很不好相與。
當然不可能會是一條蛇,充其量只能找到貓虱之類的微細生物。
小高則仔細地為岳丈的臉抹血。
一張臉,左人右貓,已是怪誕至難以想像。
還有,南美洲的天神使者蘇拉,也終於出現。
他就算有更高深的道行,說到底還是一個人。
我冷冷一笑:「姓溫的就算富甲全球,也和我扯不上半點關係,最可惜的,是他和我一樣,對同性戀這種玩意絕無興趣,否則,也許有機會可以把關係拉近一大步。」
「根據我們的認識和推算,生命之壇今次把六個人的生命同時操控,對它來說是極沉重和圖書的負荷。
正是百死不足以蔽其辜,我又怎會擔心這種人的死活?
搜集者沒有反應,動也不動。
貓科動物的體毛,倒不難看,而且斑紋漂亮,大有可觀。
直至這一刻為止,那是一個怎樣的神秘領域,對我來說仍然是個啞謎。
只見這「人」腳步靈巧,不旋踵已來到了我和九叔面前。
他死了。
我好整以暇:「那是他們自己的性命,我要來作甚?」
我並不是大驚小怪的人,但當這張臉更逼近過來的時候,我還是不免有著心驚肉跳的感覺。
波朗亞拿貓道:「如今想來,確是如此!」
核心人物的「天神」,靈魂與生命的搜集者,竟然說死便死,而且還是「借了三天生命」,才能有機會和我們談了一大堆說話。
我搖搖頭,說不上來。
——生命之壇就在你腳底之下,要探索生命的奧秘嗎?
蘇拉進入生命之壇,過了很久還沒有出來。
我幻想著這種貓,可能比一般的家貓巨大,甚至可以和「吊晴白額大蟲」相比。
司徒九搖搖頭:「你這種思想,未免過於狹隘,在許多事情上,做某一件事,並不一定為了自己得到什麼好處。世間上既有偉大的民族英雄,也就有偉大的貓神,以至是其他偉大的生物體。」
蘇拉用了好幾種方法測試,看看搜集者是否真的死了,結果答案是肯定的。
安全地探險,根本就不能算是探險。
很奇怪,米雪兒和肯基亞雖然初時不曉得司徒九在搞什麼把戲,但到後來,他倆是一定知道九叔正在向蘇拉施展催眠術,然而,這兩人幾乎是毫無反應,似乎無論蘇拉遇上怎樣的凶險,他們也是無動於衷的。
對司徒九和我而言,那是正中下懷。
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一肚子氣憋得太久了,故意編織一番廢話洩洩悶氣也是好的。
要把紅鶴上校那樣的人物催眠,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波朗亞拿貓緩緩地道:「對我來說,那是我們和搜集者的一個戰場,我既已深入敵人腹地,又怎會客氣?」
蘇拉進入了生命之壇。
言下之意,分明是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成為貓神。
蘇拉瞪大了眼,好像要大發脾氣。
那究竟是怎樣的表情,別說在當時,便是直至執文記錄為文這一刻,我還是沒法子可以清楚地加以「理解」。
我忍不住叫喊起來:「你是誰?」
我不明白,他向我這一笑的意思。
通往地下密室的梯級,比想像中更深、更長。
想不到在這秘魯之旅,終於領悟到這個朋友的意思。
人生自古誰無死?他死了是應該的。
只有兩人例外,一個是司徒九,另一個是米雪兒。
這並非推卸責任,只是能力僅此而已,抱歉抱歉。
「在三天之前,我們得到的結論,就是搜集者的生命已走到了盡頭,他是應該在三天之前死掉的。
只聽見他朗聲說道:「這是一種可以在千里之外,操控另一個人,或者是另一個生命體的『生命扳集器』,你們現在看見金黃色的液體,原本沒有顏色,也不是液體,而是一種肉眼看不見的邪惡能量。」
既已覷準機會,他不再猶豫,立刻施展超級催眠術,對付蘇拉。
也更曲折。
「這日子,今天終於降臨。
一個男人!
在此之前,我早已聽說過波朗亞拿貓的大名,而且也曾作出過某種程度上的幻想。
「照我們推算,這一代的搜集者,他活到這一段時期,精神上已出現了問題,他在精神上出了岔子,究竟是否和生命之壇有關,恐怕已成為不可解之謎。
小高艷福不淺,我自嘆不如。
「親自動手救人的,是司徒九先生。由於這是他個人的堅持,我們只好同意了。但他還是無可避免地,要付出七孔流血的代價。
可是,無論我怎樣幻想,就算再幻想三十年,還是想不出波朗亞拿貓,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回事。
但他不是。
不管他是人是貓,其腳步之輕靈,行動之矯捷,實在罕見。
連一雙眼都在淌血,又有什麼地方可以不讓體內的鮮血流出來?
波朗亞拿貓搖搖頭:「嚴格來說,也不是搜集者自己本身得到什麼好處,而是這座儀器的運行,到了某一段時間,必須倚靠水晶的振動力。」
他膽敢這樣做,也有能力這樣做,而且,最後他居然成功了。
和*圖*書司徒九卻在這時候說道:「天神與貓神數百年來的鬥爭,今天應該算是告一個段落吧!」
但也就在此際,奇景倏生。
他原來是怎樣的模樣?
至於在機械貓身上的貓虱,靠什麼食物(血液)來維持貓虱的生命,又是另一個課題。
「它是一座有生命力量的儀器,要毀滅它,暴力並不足恃,一個弄不好,它很有可能發生驚天動地的核子式爆炸。
他那右半邊屬於「貓科動物」的臉,湊了過來。
「當然,在毀滅這座超級高科技儀器之前,我們必須把那六個被困在儀器內的生命拯救出來。
小高不住的在點頭,道:「要是毫無限制有求必應,不斷可以肆無忌憚使用這座儀器,那將會是人類歷史上的一場浩劫。」
由於距離更接近,這「人」的臉,更是清晰。
「不打不相識」的道理,我是比誰都更清楚更明白更能深切體會的,但像米雪兒「相識」到這樣的程度,卻還是生平僅見。
他一看見我們,便已咬牙切齒地冷笑:「還以為是什麼大英雄、大俠士,原來都是鬼鬼祟祟的東西。」
小高駭然道:「有生命的儀器?」
我的一生,會有多少次機會如此這般地質問另一個人?
她是認真的,甚至是極度緊張。
只好靜觀其變。
「研究水晶,也就等如研究地球上最尖端、最不可思議的能量學,它不但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運程,健康狀況,甚至可以改變一座具有靈性的儀器。」
我陡地心神一凜。
但再堅強的人,也會有精神衰落,意志鬆懈的時候。
我悄悄問九叔:「紅鶴此行,是凶是吉?」
就在這時候,司徒九從床上緩緩地爬了起來。
只有他的右半邊,是貓的臉。
「在另一方面,我們暗中觀察搜集者的情況。
我吸一口氣,道:「是否透過這一座叫生命之壇的儀器,就可以把一個人的生命,隨意玩弄於股掌之間?」
幸而他終於漸漸止了血,情況才樂觀起來。
小高道:「例如呢?」
米雪兒和肯基亞也在密切注視著,但這一男一女,既不太聰明,也不敢亂說話。
「其實,這一代的搜集者,並沒有做過極度邪惡的行為,只是,這一次他把六個人的靈魂、生命操控於生命之壇,那已是儀器所能承受負荷的極限。
小高忽然問:「這座儀器,在幾百年前已存在?」
對了!是貓虱!一定是貓虱!
「撥草尋蛇」這句說話,我是聽得多了,但在半邊貓臉上努力找尋,又可以找到些什麼?
但他把右半邊臉湊過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蘇拉忽然向我逼近過來,叫道:「五億美金,甚麼時候送過來?」
他是一代梟雄,具有驚人的意志力和自我控制能力,凡是這種人,最難將之催眠。
真是死得不能再死。
蘇拉臉色一變:「天神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兌現!」
真是想想也會為之魂飛魄散。
其實,他在三天之前已經死了,只是蘇拉不知道。
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因為九叔正在向蘇拉施展超級催眠術!
「蘇拉怎樣反客為主,也同樣已成為啞謎,也正因為此人的介入,生命之壇變得更是邪惡。
但我很快就可以作出判斷,我肯定這並不是普通的貓虱,而是曾經放在水晶盒內的那一種「波朗亞拿貓」的貓虱!
「如何操控生命之壇的技術,我們的祖先早已一清二楚,而且歷代口口相傳,極為重視。
小高道:「幾百年前,連最具雛型的電腦還遠遠未曾面世,又有什麼人能夠在歐洲工業大革命之前,創造出這樣的一座儀器來?」
我呆住了,完全呆住。
就在我幾乎打算放棄之際,我終於看見了牠。
司徒九道:「溫守邦本年度最大的麻煩,就是他很有可能會變成一隻貓,你和他在一起,對貓神與波朗亞拿貓的事,應該不會完全陌生。」
甚至到了這個時候,蘇拉還不肯相信,搜集者已變成了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
司徒九淡淡地一笑,道:「你是和溫守邦一起到秘魯來的,對不?」
貓虱!對了!在貓的身體上,除了貓虱之外,又還能找到些什麼?正如在雌鯉魚體內,永遠只可以找到大量的鯉魚卵,但決不可能找到美麗的蝴蝶的道理一樣。
梯級的盡頭,是一間相當寬敞的地下石室,石室內有照明裝置,雖然光線不算太充足,但內裡物事,還是可以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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