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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鋒啊，我清楚你最後這句話的份量，三十年的老刑偵了。」首長說，他說話的時候看著手中的一支緩緩轉動的紅藍鉛筆，彷彿專心評價削出的筆尖形狀。大多數時間他都是這樣將自己的目光隱藏起來，在過去的歲月中陳繼鋒能記起來的首長直視自己不超過三次，每一次都是自己一生的關鍵時刻。

「我們能見面談談嗎？」首長問。

陳繼鋒從桌上拿起煙盒，首長則從衣袋中掏出藥的包裝盒，都證實了目標所說準確無誤。

「您可能想到了竊聽，但不可能，我們談話提點是隨意選的，在一個機關禮堂中央，禮堂裡正在排演國慶大合唱，說話湊和圖書到耳根兒才能聽清。後來這樣的怪事連接發生，他給我們來過八次電話，每次都談到我們剛說過的話或做過的事。最可怕的是，他不僅能聽到一切，還能看到一切！有一次，沈兵決定對他父母家進行搜查，組裡兩個人剛起身，還沒走出局裡的辦公室呢，就接到他的電話，他在電話裡說：『你們搜查證拿錯了，我的父母都是細心人，可能以為你們是騙子呢。』沈兵掏出搜查證一看，首長，他真的拿錯了。」

辦公室中豎立著國旗和黨旗，寬大的辦公桌旁有兩個人。

陳繼鋒和首長對視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公文包翻找起來，一時找和*圖*書不到。

「這事你不是沒碰到過吧？」

「當然，要只是這個倒沒什麼，我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內部問題。」

「你手下這套班子，不太可能。」

「你們別再追捕我了，我現在也很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目標繼續說。

桌上兩部電話中的一部響了。

陳繼鋒鬆了一口氣，現在他的話得到了證實，而讓首長認為他在胡扯，比這個對手的詭異更讓人不安，「見了鬼了……」他搖搖頭說。

首長輕輕將鉛筆放在桌上，沉默的等待陳繼鋒繼續說下去，但後者好像已經說不出什麼了。首長拿出一枝煙，陳繼鋒忙拍拍衣袋找打火機，但沒和*圖*書有找到。

「我知道首長很忙，但這件事必須匯報，說真的，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桌前一位身著二級警監警服的人說，他年近五十，但身軀挺拔，臉上線條剛勁。

「您的打火機放在公文包裡。」

「我不相信鬼，但看到了危險。」首長說，有生以來第四次，陳繼鋒看到那雙眼睛直視著自己。

「請您相信，那對我們雙方都是一場災難。」說完電話掛斷了。

目標在繼續炫耀自己的力量：「首長，您那盒中華煙還剩五根，您上衣袋中的降血脂麥非奇羅片只剩一片了，再讓秘書拿些吧。」

「是不可能。按您的吩咐，這個案子的參與範圍已經和圖書壓縮到最小，組裡只有四個人，真正知道全部情況的人只有兩個。不過我還是怕萬一，就計劃召集開一次會議，對參加人員逐個盤查。我讓沈兵召集會議，您認識的，十一處很可靠的那個，宋誠的事就是他辦的……但這時，邪門的事出現了……您，可別以為我是在胡扯，我下面說的絕對是真的。」陳繼鋒笑了笑，好像對自己的辯解很不好意思似的，「就在這時，他來了電話，我們的追捕目標給我來了電話！我在手機裡聽到他說：『你們不用開這個會，你們沒有內奸。』而這個時刻，距我向沈兵說出開會的打算不到三十秒！」

「好東西，法國都彭牌的，兩面各鑲和圖書有三十顆鑽石，整體用鈀金製成，價格……我查查，是三萬九千九百六十元。」

首長沒動，陳繼鋒卻打量了一下辦公室，這不是首長的辦公室，而是事先在大辦公樓上任意選的一間。

首長手中的鉛筆停止了轉動。

「夾在一份文件裡了，就是那份關於城市戶籍制度改革的文件。」目標在電話中說。

「是他……」陳繼鋒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後低聲說。首長沉著的示意了一下，他按下免提鍵，立刻有話音響起——聲音聽上去很年輕，有一種疲憊無力感：

「每次採取行動之前目標總能逃脫，他肯定預先知道。」

陳繼鋒拿出那份文件，啪的一聲，打火機掉到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