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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

作者:李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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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朝太陽奔馳的馬 第八章

第一篇 朝太陽奔馳的馬

第八章

我笑了一陣子之後,就將手拉車立了起來,再次進到大廳裡面。這是為了要看看有沒有人傷勢轉好。但是我卻沒看到泰班坐在大廳裡。卡爾也不在。我不知道原因,所以跑去找哈梅爾執事。
「如果情況允許,其實我也想一起去。但不管怎麼說,這裡實在今人擔心。修奇,你要小心再小心。到目前為止,雖然你跟石像怪還有食人魔都打過了,但那都只是幻象而已,跟現實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忘記這件事,你就死定了。知道了嗎?」
泰班笑了笑,說:
我將馬的脖子緊緊夾在腋下,然後用另一隻手強迫把馬嚼子放到它嘴裡,歐尼爾看了露出快昏倒的表情。馬雖然也想反抗,但我戴在手上的是什麼?不是OPG嗎?我繼續把馬嚼子塞到適當的位子,然後綁上了馬嚼子的帶子。接著我退到後面,讓它看見我想要把馬鞍放到它背上。
「在!」
在馬廄看守馬的歐尼爾聽到我必須騎馬去首都,作出了驚訝的表情。這個大叔啊,我還比你更驚訝呢。他搖了搖頭,把我們帶進馬廄裡面去。
「當然啦。不然這麼遠的路,你想用走的啊?來回就過了五六個月了。」
「沒關係啦。有誰是一生下來就會騎的?慢慢就會熟練了。」
「車,車子會整個撞爛!你這傢伙,我才不想死在這裡!」
「知道了。」
「……對不起,對你大呼小叫的。杉森你怎麼樣?」
「其實你也沒什麼好愧疚的。你的高興跟死者家人的難過一樣,都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咦?是真的嗎?」
爸爸……
「看你高興到這種程度,說起來是這樣沒錯啦。如果你還是覺得愧疚的話,就去找泰班幫幫忙吧。聽說你是他的助手?」
我學完上馬具的方法,就已經是下午了。但因為第二天就要出發,所以也沒有別的時間了。歐尼爾指導我如何爬上馬鞍。這傢伙現在已經很聽話了,所以學爬上去的方法也很簡單。
「我沒有這種資格。我根本沒有幫過哥哥,只是在樹林裡頭過著懶散的生活。而且我也說過好幾次了,我不喜歡在哥哥不在的這時候,跑去坐他的位子。」
「什麼意思?」
我彎了彎手指。杉森不是說,要讓它認得主人嗎?
「哇!」
杉森帶著訝異的表情說:
「卡爾.賀坦特少爺要到首都去。雖然這裡也需要守衛,你應該也知道,城裡的士兵大部分都受了傷,進入深秋之後,怪物們如果發現警備隊兵力減弱,它們一定會拼命攻擊,這一點我們都預想到了。所以我們沒辦法派出太多人來護衛少爺。少爺說他要一個人自己去首都,這根本不像話。這種季節怎麼可能一個人到首都去?所以我希望你,再加上另外一個人可以當他的隨行。」
「執,執事大人,泰班跑到哪裡去了?」
我連之前拼命練習才學會的調節力量的方法都忘記了,高興得一跳,頭就撞到了天花板。唉唷,我的頭啊。昨天撞過的地方又撞到一次,這真的很痛。跟我講話的士兵用驚訝的眼光望著我,卡爾則是慌張地笑了。
我眼中發出光芒,可是杉森沒看到。
「解釋起來很困難。因為我是瞎子,所以沒辦法正確地扭曲空間。但是炎魔是惡魔中算是很厲害的,所以雖然我只能設定近似值座標,他還是可以在跟我互相合作之下過來。其實這跟炎魔擁有的『次元門』能力也有關……」
這首歌我哼著哼著,就漸漸睡著了。
我望著擁吻的情侶,高興得差點笑了出來。這真是讓人興高采烈的工作。
「你說什麼?因為太慢所以無聊死了嗎?衝啊!」
這是呼吸聲,這是我的呼吸聲。我還活著。爸爸已經死了。
杉森雖然搞不清他在說什麼,但也慌忙地點了頭。卡爾說:
「不行。不管再怎麼累,也不能這樣啊。眼前還有這麼多受傷的人,居然窩在那邊什麼都不做?真不懂事。」
不!該死,是誰!誰說我爸爸已經死了!
「啊!」
「喂,喂,修奇。你剛才好像不怎麼驚訝。卡爾到底是誰?」
「尼德法老弟,來這邊坐。執事先生?」
我一到了這種程度,歐尼爾就開始教我用韁繩的方法。這非常單純。只要把韁繩往要走的方向拉,然後再用腳跟馬稍稍打信號就行了。如果想要停下來,就把重心往後移,再把韁繩往上拉,如果想要加速,就把重心往前移,用馬鐙踢馬的肚子。
「……這算是一種稱讚嗎?」
「嗯……」
向四周一看,全都是傷患,不然就是照顧傷患的人。但是我https://m.hetubook.com.com既不是患者,也不是照顧的人。我不像卡爾讀了許多書,對醫學很熟悉,而泰班則是利用他所擁有可觀的魔力來進行治療,這跟我簡直是天差地別。而且我也不像哈梅爾執事這種很有本領的人,他對各種領域雖然不是很精通,但也都略有所知,可以幫得上忙。
「這次該我問了。你打算騎馬去嗎?」
說話聲。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
我點了點頭,杉森就駕著他的馬走掉了。
我瞄了泰班一眼。如果他也能一起去,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泰班好像看穿我內心似地說:
「我還好。只是因為趕回來這裡,所以很疲倦。可是看來你最近常喝醉吧。唉唷,渾身都是酒味。我拜託你一件事,能不能去拿點你喝的酒來給我?」
杉森到達的第二天,我就從逃回來的士兵當中聽到了這個消息。真是高興極了!爸爸果然還是知道在戰場上該怎麼應變。我蹦蹦跳跳地跑著,時而空翻,時而在地上滾,弄得經過的人都認為這傢伙百分之百是個瘋子。
巨大的窗邊放著張桌子,泰班、杉森跟卡爾都坐在那裡等我們。我因為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只是站著,但是卡爾馬上就叫我坐下。
「嗯!我爸爸不但什麼事都不會做,連送死都不會。」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要這樣活下來?但我好像沒有做錯事。只是心裡很痛而已。」
沉重的脈搏聲。我還活著。而且……
我眼前一出現城門,就感覺自己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已到極限了。酒氣從胸中衝上來,衝擊著我的上顎,腿上則是發麻,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腿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醉而失去感覺,我腿上到處都受了傷,甚至流了血。這是因為路彎曲得很奇怪,我不得已只好在小樹叢或水溝間進進出出。
把這些士兵送回家的路上,他們每個人都露出喜悅的表情。進到村子裡頭,當我在每一家的門口放下他們時,看到他們含著淚的家人,我也覺得我快流淚了。我所拉的手拉車上面載滿了喜悅。村人一看到我拉的車,就會對著坐在上面的人歡呼。啊!活著回來了。都是托大家的福,讓你們擔心了。克雷,回來了啊!啊,黛安!
我躺在練兵場正中央望著天空笑的時候,杉森跑了過來。杉森已經脫下了他滿是塵土與鮮血的骯髒盔甲,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我想跟杉森說話,可是他先笑著說:
「為了報告賀坦特領地的狀況以及第九次阿姆塔特征討軍敗北之事,並且向國王陛下請求援助,必須要有人到首都拜索斯恩佩去。瞭解嗎?」
「我不會騎馬。」
所以我跟馬就以歐尼爾為中心,開始繞圈子。這樣我才開始不算是在操縱馬,而是在更正地騎馬。我一這麼說,歐尼爾就點了點頭。
杉森呵呵笑了笑,說:
「喂,沒關係啦!」
「你再講下去也聽不懂。算了,別說了。」
呼……呼……
我呵呵笑了。要我現在跑到村裡去再回來?我站了起來,跟正忙得不可開交的女侍問了廚房的位置,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廚房。我為了提神喝了口冷水,然後找到了放在餐桌上的酒瓶。廚房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所以這是很簡單的事。我拿著那瓶酒出來。
「嗯。抱歉。」
「是嗎?所以你應該也知道,我跟你爸爸離得很遠。」
卡爾怎麼有膽子敢住在領主的樹林中,悠然自在地生活呢?因為他名叫卡爾.賀坦特。他就是賀坦特領主的弟弟。這件事村子裡除了我,只有幾個人知道。
杉森像是自言自語地繼續往下說:
「你說什麼!你這傢伙,嘴巴還是一樣缺德。」
「我以領主代理者的身份發言……卡爾少爺?你真的不要當領主的代理者嗎?」
哈梅爾執事也坐下了。圍坐在桌旁的五人當中,我跟杉森不知道來這的緣由,所以一副迷糊的樣子,哈梅爾執事是一副擔心的表情,泰班跟卡爾則是沒什麼表情。
戰士朝前望,巫師看上方
「阿姆塔特說它要贖金。所以領主大人應該還是安全的。」
「別管他吧。他爸爸這次也參加了征討軍。」
「嗯。」
我只是個失去了父親,坐在城中黑暗大廳的一角咬牙切齒,喝醉酒的十七歲少年。
我用幾乎快翻車的速度開始跑。後面傳來了杉森的慘叫。
我雖然已經沒有印象了,但是依照目擊者所說,我睡一睡突www.hetubook.com.com然站了起來,像瘋了一樣狂奔,最後用頭去撞牆壁,結果昏了過去。早上一看,果然大廳一角的牆上還留有痕跡。當然我的頭上也有傷痕。
「所以呢?你沒看到他?」

「可是……這樣好像我只顧自己。」
杉森皺著的眉頭這才稍微舒緩下來。
「好,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騎你。如果你越少反抗,我們倆的關係就越愉快。知道嗎?」
不管怎麼樣,我們好不容易進到大廳裡,就看到了他們大概是匆匆忙忙準備好的床位。乾淨的大廳地板上鋪滿了稻草,稻草上面蓋了床單,上頭到處都是負傷的士兵躺著,大約有二十多個吧。應該是為了收容他們,所以才臨時將大廳佈置成傷患收容所。每個人都因為自己的傷口各自呻|吟著的情景看起來非常可怕。城裡的女侍們全都總動員來照顧他們,哈梅爾執事也在忙著東奔西跑。卡爾本來也在照顧傷兵,一看到了我們,就說:
這時杉森根本不讓我有繼續講話的機會,就把我拖到辦公室的外面去。剩下的三個人好像在討論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但是就憑我也聽不懂。杉森慌忙地問我:
杉森再次拿起了酒瓶猛灌。有一半的酒都流到他的嘴巴外頭了。一陣子之後,他又開口了:
「咦,你既然已經把馬綁了起來,那要怎麼跑?」
「泰班,您來了?」
「你這傢伙!你是炎魔嗎?」
大廳裡頭還是跟之前一樣,人來人往,到處都是慌亂的氣氛。但是杉森還是跟剛才一樣,把頭埋在膝蓋中間。
以杉森的腦袋,大概對這個金額不會產生很實際的感覺。其實我自己也摸不太清楚這個天文數字到底有多大。他的嘴巴張開,歎了一口氣。「天啊!」疲倦的夜晚。我喝了酒,又從村子一直跑到城裡,身體重得就像泡水的棉花一樣。我靠著大廳一角的牆邊坐著。
「知道了。」
「知道了。」
令人驚訝的是,載完傷兵回來的我居然被哈梅爾執事直接帶到一樓底的領主辦公室。我活到這麼大,還從沒進來看過半次。通道右邊掛在牆上的武器,受到陽光的照射而閃爍著,左邊光照不到的地方則掛著肖像畫,我猜畫的是領主的祖先。掛在那邊大概是因為怕照了陽光會變色吧!我一面想著這類的事情,一面前進著。
「杉森……」
「你雖然很驕傲自大,但似乎也同樣值得信賴。」
杉森有自己的馬,所以不成問題。來到這裡是為了準備我跟卡爾要騎的馬。歐尼爾一面說訓練完成還沒指定主人的馬是有幾匹,一面讓我看那些馬。就算他給我看了馬,難道我知道要怎麼去選嗎?
杉森猛然從椅子上站起。我一坐下,他馬上要我站起來,他說:
說完了誰也聽不懂的話之後,我因為太高興了,所以開始怪聲怪叫,跑出了大廳。
哈梅爾執事開口了。
我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杉森卻一直在講我的運氣多好多好。
聽到我的回答,哈梅爾執事雖然有些慌,但還是點了點頭。我說:
「那是誰?在那裡幹嘛?」
但有時杉森停在戰死者的家門前,進去傳達戰死通知的時候,那光景我真的不忍心看。男人們用僵硬的表情跟杉森握手說謝謝,但女人們則是抓著杉森痛哭失聲,每當這時候,杉森只能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天空。他的眼中流下了淚,我跟坐在車上的士兵的面頰也被淚水沾濕。
「咦?」
接著歐尼爾就突然不知下達了什麼指示。我雖然聽不懂他說了些什麼,但馬開始越走越快,我也立刻搖得更厲害了。我突然感到害怕,所以放掉了韁繩,抱住了馬脖子。歐尼爾有點兒看不過去地說。
我蜷縮起雙腿,用手臂環抱住,然後把頭埋到膝蓋中間。
我環視了一下室內,馬上就歎了一口氣。裡面幾乎是空空蕩蕩的。四面都是平直的石壁,只有一些書桌、桌子、幾把椅子跟書櫃之類的傢俱。壁爐上面掛著的劍跟盾牌好像是唯一的裝飾品。我知道我們領主很窮,但這算是一個領主的辦公室嗎?
馬跟我用憎惡的眼神互瞪了一眼,歐尼爾跟杉森則是互相捶著肩膀大笑。
哈梅爾執事雖然露出惋惜的表情,但還是沒繼續強迫他。杉森用難以置信的表情注視了一下卡爾,然後又急急忙忙把視線轉到別的地方去。哈梅爾執事說了:
經過一番角力過後,馬好像知道要把我當主人了。當然在這之前我不知吃了多少苦https://m•hetubook•com•com頭。我被馬的後腿踢到好幾次,馬也被我踢了好幾次。歐尼爾點了點頭說:
「杉森?酒在這裡。」
「咦?」
「修奇.尼德法——」
卡爾搖了搖頭。
卡爾笑了笑,說:
腿上用力?上半身放鬆輕輕搖動?我將腰向上直了起來,腳也開始用力踩馬鐙。雖然更加舒服了一些,但我這副稻草人的樣子,似乎把歐尼爾弄得很想笑。
「卡爾就是卡爾啊。不然你說是誰?」
歐尼爾看到我認真的樣子,開始捧腹大笑。我哼了一聲,然後手臂纏住了馬的脖子。
士兵慢慢地對我說:
「剛才口好渴,現在好像好多了。」
歐尼爾微笑了一下,然後將馬鞍跟其他馬具拿來放到我面前。我茫然地站在那邊看,所以歐尼爾示範給我看怎樣塞馬嚼子,怎樣拉它頭頂的帶子,怎樣綁下巴的帶子,怎麼樣先放鞍墊再放馬鞍,怎樣綁肚子跟胸部的帶子,看起來都沒什麼困難。歐尼爾慢慢地讓我看他每一個動作,然後再全部解開,要我直接試試看。
歐尼爾呵呵笑了。他觀察了一下我的體格,然後直接幫我選了一匹。那匹馬是栗子色的,真的很帥氣。跟杉森騎的大型馬『流星』比起來雖然小多了,但我也不喜歡那種大到嚇人的馬。我靜靜地瞪著那匹馬,那匹馬也靜靜地瞪著我。馬的眼睛很奇怪。眼皮圓圓的,看起來像是被嚇到,同時卻又很猙獰嚇人。這次我稍微把頭轉了過去,雙手抱胸瞪著馬。馬對著我哼了一聲。噗嚕嚕。
「如果你能夠不刻意奉承像仇人一樣的女孩子的話,就會變得跟我一樣!」
哈梅爾執事苦笑了一下。
「怎麼樣?」
泰班已經處理了幾個危急的傷患,之後都只是坐在椅子上指揮女侍而已。所以我也根據泰班的指示,負責把受輕傷的士兵運回家中。
「呀!」
我閉上了嘴。杉森作出乾笑的表情。
熟練地打開巨大木門的哈梅爾執事進到了裡面,我也噘著嘴跟了進去。
這一瞬間,我突然對自己剛才的高興感到十分愧疚。這些戰死者的家裡面等一下就會變成淚海了。杉森看到我慌得不知所措,對我笑了笑,說:
「因為我不是正規軍,所以這不算是派出軍隊,反正以我的年紀連自衛隊都進不去,所以剛好可以派我去。那好啊。而且還有我爸爸的事情懸在那裡。如果讓我知道了事實,大概我會先去纏你吧,執事大人。」
「別這樣啦,修奇,講一下啦。」
「咦?」
「我也聽說了。我來的路上,看到你簡直是瘋狂了,所以問了路人怎麼回事。真是太好了,修奇。」
杉森笑了出來。
算了!可惡,別再想了!事情已經證實了嗎?爸爸已死這件事證實了嗎?如果證實了,到那時再想吧。到時候我要像瘋子一樣望天咆哮,或者是在地上打滾哀哭,甚至學小狗都沒關係。可是,現在不是還沒證實嗎!
「我要去人家家裡,通知他們說他們的家人戰死了。這是我的任務。」
「杉森,你真的完全沒受傷嗎?」
男子生而耕,女子生而織
「我爸爸,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到底怎樣了?」
不知歐尼爾是否決心要讓我速成,我這樣跑了一小時,他連休息都不讓我休息,最後解開繩子讓我隨便跑。繩子一解開,那匹馬似乎就恢復了本性,(說起來是我在馬背上,而馬要怎麼樣,我完全都放任它)所以開始拼命反抗。我為了讓它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所以用力踢了馬肚子一下。
哈梅爾執事起身走向書桌,用鑰匙把抽屜打開,拿來了一個盒子跟錢包。他將錢包給了杉森,要他買一些準備的物品。然後他把盒子遞給了卡爾。
「你跟馬打架嗎?」
「是的,卡爾。您會騎馬嗎?」
「叫你坐上去你就坐嘛!」
「可是你要去哪裡?也不休息一下。而且還穿了正式的衣服。」
「第一次看到這麼配的馬跟主人。」
我想起了卡爾所說關於脈搏的事情。卡爾說,人的鼓膜上面並沒有血管,否則人就會因為自己的心跳聲而聾掉。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鼓膜上才沒有血管的。聽了不吃驚嗎?
「我也沒辦法救出領主大人。身為護衛領主大人的警備隊,這真是可恥。因為要保自己的命,所以我就拼命地一路逃回城裡。」
「正確來說,是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兩人的年齡差滿多的。」
我拿起馬嚼子,想要放到馬的嘴巴裡。但到底是怎麼回事?歐尼爾放的時候乖乖的馬,換成我一靠近,它就搖著頭開始和*圖*書退後。我用懷疑的眼神望著歐尼爾,但他只是微笑。
爸爸喜歡什麼花呢?如果運氣好,搞不好還可以幫爸爸造個墳墓。到時候我要帶什麼花去看他呢?
「杉森。」
再加上另外一個人。現在坐在這裡的人當中,有一個是不必要的……
「他一定很難過。已經知道我們打輸了,爸爸卻又還沒回來。不管身材有多高大,畢竟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而已。」
杉森跟我往城堡後面的馬廄走。
杉森的臉色當場變了,訝異得不得了,我則是點了點頭。
「回來的路上真是太痛苦了。我以為我已經被受傷夥伴的呻|吟聲逼瘋了。甭說有沒有機會接受治療,連餓都快餓死了。而且受傷的人是怪物下手的最佳目標。接連而來的攻擊就像是場惡夢……有幾個人的性命是我親手了結的。」
唉唷!馬突然好像瘋了一樣,開始狂奔。對了,踢馬就代表出發!那停下來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想辦法讓它停了下來,但是馬一停,我的身子就往前飛了出去。「呃啊!」
杉森眼睛睜得大大地凝視著我。
「那是修奇。他好像因為背巫師過來,所以很累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現在它會乖乖地站著,讓我在身上綁東綁西了。讓它咬住馬嚼子,整理完頭頂的帶子之後,就要綁下巴的帶子了。放完保護墊再放馬鞍。然後適當地勒緊肚子跟胸部的帶子。要做到這裡所謂的「適當」是非常困難的。我問歐尼爾要勒緊到什麼程度,他卻說反正適當的程度就對了,我真是搞不懂他。但其實仔細想想,如果有人問我熬制蠟燭時的火候要怎麼樣,我大概也只能回答他「適當的火候」。
「怎麼回事啊,修奇?身上穿個皮甲,還帶著把巨劍,到底怎麼了啊?唉唷,手套看起來也很不錯呢!這不像是城裡的裝扮。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卡爾笑著點了點頭。但是我的臉卻扭曲成一團。馬?我趕緊將頭轉向泰班。
「是的!請不要擔心!」
歐尼爾在馬嚼子上綁上了長長的繩子,然後就要我跑跑看。
泰班正在大廳中照顧著士兵們,但依先前卡爾說的話,能夠來到這裡就代表受的傷還不至於死亡。他們受的大部分是輕傷,其實他們更大的問題是筋疲力盡。他們在逃亡的過程中不斷躲避怪物的攻擊,所以到了這裡已經是累得不成人形了。
「你們兩個人需要什麼特別的準備嗎?沒有嗎?那麼我們早點出發。請你們各自準備一下,明天清晨到我家來。我不想讓別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你們可不可以幫我?」
馬對我的話理都不理,就直接逃走了。唉唷,我快瘋了。
「對不起,我跟你爸爸不是同一支部隊。我們是在無盡溪谷的懸崖上方,嗯,所以我們依照修利哲伯爵的作戰計畫……」
「閉嘴!」
我雖然有些醉,但還是感覺全身害怕得起了雞皮疙瘩。
既已生為人,終有死亡日
「那他是領主的弟弟?」

「哼。」
在村裡轉了一圈,把傷兵都送完之後,我就強迫杉森坐到車上去。杉森雖然拒絕了,但只是載一個人回城裡又不會怎麼樣,所以他還是拗不過我的強烈要求,笑嘻嘻地坐上了車。
「別擔心傑米妮。我不會讓她去看別的傢伙的……」
「像以前一樣叫我卡爾就可以了。」
「你對這個數字大致有概念吧?十萬賽爾。」
「哇啊啊啊啊!」
「剛才他不是說了嗎?!『哥哥不在的這時候……』你還是不知道嗎?」
說話聲。人的說話聲越離越遠。他們剛才說了些什麼?我沒必要知道。知道也沒用。我想聽的話只有一句。此外其他的話都是不必要的。這麼說起來,我要說話嗎?
「我很清楚那個愚蠢到極點的作戰計畫!先回來的人都已經說過了。」
「杉森!」
「嗯。那我們就先從不掉下來的方法開始學起好了。」
杉森抬起了頭,好像道謝似地笑了笑,然後把整個酒瓶拿到嘴邊。打起精神仔細一看,杉森有點在顫抖。我還聽到好幾下酒瓶撞到牙齒的聲音。杉森沒喝多少,就放下了酒瓶。
「……受傷的是心。太可怕了。海利跟賈倫都死了。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還活著。」
「這是印鑒跟任命狀,還有賀坦特領地的所有證書,以及林產物、農產物採收權的證明書。您已經成為賀坦特領地的全權代理人。」
「好!開始跑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果要救其他和-圖-書人,就非得拋下他們不可。但是就算把他們丟在那邊,他們也只能痛苦地等死,或者被跟在我們後面的怪物殺掉。他們會諒解的。他們相信這樣結束性命比較不痛苦。但我從來沒想過要用自己的手去砍夥伴們的頭。」
「爸爸!」哐!
「我剛才不是說過有人比你先到嗎?那個人全都說了。」
「雖然說我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同伴們被阿姆塔特吐出的酸性氣息噴中,被腐蝕而死的情景,還是很鮮明地浮現在眼前。」
「喂,你為什麼可以跳這麼高?」
不管怎麼說,我摔下來兩三次之後,總算體會出了訣竅。腳下的衝擊必須讓它在腰部消失。所以重要的是踩著馬鐙的腳以及膝蓋的動作,必須輕輕柔柔,有節奏地動。
水往低處流,鳥往高處飛
「這樣總算跟你差不多了。因為我擁有了食人魔的力量。」
「其實您不用擔心。他們還能回到這裡,就表示傷勢還不算太嚴重。」
「嗯。尼德法先生跟領主還有修利哲伯爵的軍隊一起被地精俘虜了。我在那邊裝死,所以才沒被抓到。那時有一個地精跑來刺屍體,以確定這些人都已經死了,它一來到我身邊,我就用盡全力把它砍了,這才逃走。」
「那麼,警備隊長杉森.費西佛!」
「哇!你說這是OPG?真不得了耶!」
「等一下!泰班,你是巫師吧?你不能施個法,讓我們飛到首都去嗎?對了,空間移動。上次叫炎魔出來的時候,那個什麼……叫什麼術來著?」
杉森將埋在膝蓋裡的頭抬了起來。他看到我的臉,就開始微笑。然後看到我穿的服裝,又搖了搖頭。
「那麼我們就先行告退,前去準備了。您……您……」
我本來是想讓杉森高興,但他好像非常害怕。一到達城那裡,他滾下車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逃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捧腹大笑。
「腿上用力,上半身放鬆,並且輕輕地搖動。」
「那就太好了!可是……贖金應該很高吧?」
好啊,試就試嘛。
「我給你一個建議。讓馬認識自己的主人,是很重要的。」
「嗯,修奇你回來啦?太好了。跟我過來。」
「喂,如果我拿純臘制的蠟燭跟混合蠟燭叫你選,你會選嗎?」
「不管是在首都要謁見陛下,或者是資金的準備都由我負責。你們兩個討論一下,旅行方面的事就拜託你們了。費西佛,請你研究一下我們三個要怎樣才能最快到達首都。如果是為了讓村人安心,你們可以把有人去首都的消息散播出去,但是請別提起我的名字。」
下午很晚的時候,跑來看我進展得怎麼樣的杉森搖了搖頭。
「修奇,你今天跟這傢伙互相適應看看。旅行的準備就由我來好了。」
卡爾是領主的同父異母弟弟。他的媽媽是城裡的女侍,所以卡爾很早就拋棄了對自己身份的關心。他小時候離開村子四處流浪,長大之後才回來。心地太好的我們領主想把他當成親弟弟接回家去,但是卡爾婉拒了,反而拜託讓他靜靜地在樹林裡生活。所以卡爾就在所有人的好奇眼光中神秘地生活著。聽到我說的話,杉森點了點頭。
「我們正在等你。快來吧。」
「現在可以騎了嗎?」
杉森在去村子的路上碰到了我,他對我的力氣作出了驚訝的表情。我輕快地拉著載滿傷兵的手拉車,杉森抓著車在後面跑。
我因為太高興了,甚至忘記了頭上的疼痛。我不斷跟那個士兵說各種祝福的話,什麼無論做哪種事業都大發橫財啦,娶個超級漂亮的老婆啦,子孫昌盛八代啦等等的。士兵嘻嘻笑著問我:
我心不在焉地聽了他們兩人的話,就馬上跑去房間的一頭,開始一個一個地確認傷兵的相貌。但不管我再怎麼找,爸爸就是不在裡面。我幾乎要走到另一頭的時候,看見了一巨大的身軀蜷縮著坐在床位上。
我點了點頭,杉森顯露出更驚訝的表情。歐尼爾讓他看我騎過的馬。馬全身上下都冒出泡泡般的汗水,正在喘著氣。杉森的嘴一下子驚訝得張了開來。「那就把它取名叫傑米妮吧!」
「真的嗎?你怎麼知……」
「這樣當然不行,可是騎馬也不行。」
「來,現在該這個了。如果你敢反抗,我就讓你跪下再綁。知道了嗎?」
警備隊員們已經拿著火把在城門前等我們了。他們一看到我們,就馬上把我們帶到城裡的大廳。這次城很奇怪地搖動了。難道是地震嗎?
「繞圈圈。」
我對歐尼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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