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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

作者:李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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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復仇的黑手 第三章

第五篇 復仇的黑手

第三章

「當然,我深信,您那股有如大海般的聖眷的助力能讓卡拉爾領地的悲劇轉變成只是歷史的一頁。」
實驗大綱?說明書?我可以明顯感覺到坐在我旁邊的杉森蠕動了一下。卡爾露出非常厭惡的臉色。
「我雖然對於外交不太瞭解,但是在以上這兩種情況下,如果是對外交很在行的閣員,相信應該可以很容易就租借到無用之地盧斐曼海岸,以及請求能夠駐紮軍隊。」
「如果不是在戰爭時期,小規模生產業者們透過公正的競爭才得以在北部大道上輸送食鹽。但是現在不行。況且食鹽會被那種大規模的商會囤積居奇,食鹽並不是像香料等的商品,而是民生必需品。因此絕對不可以引發這種狀況。」
過了一會兒,有幾名武官隨行著一個男子走了出來。首都警備隊或者皇宮守備隊全都穿著華麗的鎧甲,但是現在走出來的這個男子只穿著簡單的藍色花紋的白色武官制服,可以想見他是位階較高的人物。我們遲疑一下,然後下了馬匹。
卡爾繼續用無感覺的語氣講話。
「真頭痛。我原本還想再把卡賽普萊用在別的地方。哼嗯,你們把事情辦成這樣,還像話嗎?」
「坐下。這是御令。」
「我是一個在陛下您的浩恩之下釀酒、買麵包、念書的讀書人。我對此內心感謝萬分。嚴格地來說,那應該就是對這個拜索斯國家的愛吧。而陛下您是可以用個人來代表拜索斯這個國家的。」
「坐下,各位坐下。」
溫柴被帶走的時候,他並沒有回頭看身後。
聽到卡爾的話,我和杉森都感到很不解,但是尼西恩陛下卻狡猾地笑了。
「真的嗎?嗯,可是這還是很……」
「這裡是國王的皇宮。你們有什麼事嗎?」
「這是不可能的事。」
「盧斐曼海岸是歐細紐斯灣流最接近大陸的地方啊。」
「你知不知道侮辱國王是死罪?」
「是,請稍微等一下。」
我們實在應該跪下才對,但是前面的茶几礙事。那麼要不要走回沙發後面呢?我們慌張地不知所措,但國王陛下很簡單地就把我們的問題解決了。
尼西恩陛下露出張口結舌的表情,於是杉森和我也都真的變得很擔心。卡爾慢條斯理地說:
「咦?」
「什麼事?」
我們坐下的速度和剛才站起來的時候幾乎一樣。國王陛下一面搔著鼻樑,一面說道:
啊啊啊呀!他媽的?現在陛下說的是『他媽的』?
「而且,事實上這沒什麼不好的,國王陛下住在那樣的城裡,所以他底下的臣子們哪有膽量建造華麗的房子和豪華的別墅?」
「您是說『從鄉下地方上來這裡,為著自己故鄉的事,要來麻煩一國之君陛下您……』是嗎?您是不是因為很討厭這種麻煩事,所以要我們到這種地方來,心中想要簡簡單單的就做個了結,是嗎?我們來找陛下的目的是對於卡賽普萊的敗退消息以及因此而讓我們領地遭遇到的一些困境,呈請商討。但是陛下您將這事實置之度外,而只是談吉西恩廢太子的事。」
卡爾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用一種坐著說話實在是非常惶恐不安的態度,開始慢慢地說道:
「那是世界上最強的海流。是環繞整個歐細紐斯海流動的巨大海流。而且它的速度幾乎達到六、七海哩,是超高速的海流。」
「這時候,那個名叫溫柴的間諜的證詞就變得格外重要了。」
「是,至極、至尊、至高、至仁、至愛的我們的國王尼西恩.拜索斯陛下,那愚昧的百姓,亦即每天反覆景仰我們的國王尼西恩.拜索斯陛下的賀坦特領地的居民們,被極惡、奸邪、暴虐、殘酷、無道的,創造者的失敗作品,黑龍阿姆塔特,它的不合理、無價值、無目的、野獸般的、令人悲歎的暴力,將至極、至尊、至高、至仁、至愛的我們的國王尼西恩.拜索斯陛下的心愛的,每天歎息著遠離開他的……」
在地圖上可以看到的是,盧斐曼海岸看起來像是大陸上向著歐細紐斯海而整個往外突出的角。而灣流在周行歐細紐斯海一圈之後,在盧斐曼海岸是最靠近海邊流動的。所以這時候可以在盧斐曼海岸駐留很多巫師、弩炮及其他長距離攻擊部隊,摧毀經過那裡的傑彭船隻。船再怎麼快,終究還是船。因為沒有風,除了海流之外,沒有別的東西可利用,所以想逃也逃不掉,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我們也不用擔心傑彭船隻會上岸來攻擊海岸。因為盧斐曼海岸完全不是一個能做為港口的地方。
我們朝著皇宮勇敢地、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地走去。勇敢的是杉森,而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是我。卡爾並沒有對我們說要注意什麼行為,要說什麼話。這個,還真是的。現在就要去到我們國家最尊貴的建築物,我到底該如何注意自己的舉止呢?
雖然已經有非常雄偉的外域包圍著這都市,但是皇宮還是建造成戰鬥用的城堡。所以,它和一般所稱的宮殿還有很大的差距。尖塔、護城河、可以拉起來的吊橋、高高的石牆以及槍眼映入眼簾。就算是把它們立在某個山頂或險惡的山嶺上,也不會有遜色之處。它的規模可說是相當地大。我問卡爾:
等等!怎麼會有花?在這秋天裡?
終於,我們把偉大的一杯水和一杯果汁及咖啡都喝光了,身體開始發癢蠕動著。嗯,忍耐,學著忍耐吧。不管有多無聊,也不可以像杉森現在那樣,把杯子旋轉個不停,做出那種醜態。過了好一陣子,那個名叫里菲.特瓦里森的皇宮內侍部長又再出現。杉森慌慌張張地,結果差點把杯子摔到地上,臉色都紅了。
「咦?」
「咦?」
「請跟我來。」
杉森和我又再度互望了一下。怎麼可能?怎麼會在這個季節裡開出花朵呢?這裡又不是很溫暖或者很特別的氣候?
「到了十二月,大陸的東方海岸上會受季風影響,船隻幾乎都無法往北和_圖_書航行。但是如果利用歐細紐斯灣流,想航行多快都沒問題。換句話說,到了十二月,船隻一定得經過盧斐曼海岸附近才行。」
尼西恩陛下的眼神動搖了一下。卡爾用嚴肅的態度說:
「伊斯公國分明一定會對我國與傑彭的戰爭保持中立。在伊斯公國有薔薇與正義之神歐倫的總院,連伊斯君主本身也是一位愛好正義的人,他的騎士團伊斯騎士團甚至還取名為正義騎士團。雖然我沒有直接見過那位君主,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正義之士,但是那不重要,不是嗎?」
卡爾直直地正眼看著尼西恩陛下。
「十二月?那是什麼意思?」
卡爾默默無言地望著尼西恩陛下。尼西恩陛下甚至激動地揮著手臂說:
杉森聽到這番話,眼神露出極大的感動,望著皇宮。但是我仍然覺得很好笑。
「謝陛下隆恩。」
「請問你是……你到底是誰?請問你是大法師亨德列克的轉世嗎?」
然後溫柴就被皇宮守備隊員帶走。嗯,總算跟他再見了。說起來像是有點冷漠。
我們在吊橋上面等待。
「啊,是,是嗎?」
這一瞬間,卡爾好像是坐到刺蝟似地,閃電般快速站了起來。
我仔細想想,把我們叫到書房的這件事,真是愈想愈覺得卑鄙齷齪。卡爾是賀坦特領地的全權代理人。賀坦特領地雖有義務對國王忠誠,但國王應該因此對賀坦特領地的那份忠誠給予適當的光榮待遇。可是這算什麼嘛?
「請跟我來吧。因為需直接先向國王陛下呈報才可以。」
「請簡單地說。要不要連這個也下御令?」
「他告訴我,『佔據盧斐曼海岸直到十二月為止,即可結束戰爭。』」
那些事變成是一點也不感傷的單純的事實陳述,就連我這個一起經歷過那些事的人,也覺得聽起來很陌生。我們曾經那樣過嗎?哼嗯,我們為什麼會那樣子呢?我一直冒出這種想法。特別是講到把五十個小孩交給費雷爾照顧的事,變得好假,我甚至覺得那像是一些惡劣的貴族把孤兒收留在一起,自稱是監護人的那種故事。但是,但是那完全不是那樣子的事。不能用那個方式來說那件事啊!
他說如果很瞭解稱作海流的傢伙的話,即使風很小也能使船動起來。而且那些海流之中,最強大的海流就是環繞歐細紐斯海一圈的歐細紐斯灣流。然而到了十二月,大陸東部海岸會吹北風,所以船隻無法往北航行。如果想要逆風前進的話,雖然也可以,但是傑彭的軍艦或商船之類的那些大船幾乎無法在逆風中航行。呃?船隻即使在逆風中也能前進,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他媽的!不,不是的。這樣告訴他們吧,御前會議結束了,全都回自己的家去禁足反省!」
喬那丹的臉色突然轉變,他急忙轉頭看溫柴。
真是簡單扼要的說明!不過卻很容易理解。卡爾是很不錯的老師,而尼西恩陛下則是很踏實的學生。皇宮內侍部長里菲.特瓦里森靜靜地走進來,稟報御前會議的閣員們正在等候,尼西恩陛下隨即簡單地處理這件事。
用這種方式將船隻一網打盡的話,傑彭那邊就會因海上貿易被斷絕而陷入很大的困境。當然啦,到了春天,會再起風,可以從灣流裡脫逃出來,但是一個冬天的時間就非常夠了。傑彭因是沙漠很多的國家,民生必需品很快就會枯竭。
我的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了。
「不過這樣還是有體面和威嚴的問題吧?如果說國王以為全國的國民都和自己的想法一樣,那這個國王不就太笨了?有些人希望的是勇武的國王,也有些人希望的是有威嚴的國王,這些都要能包容,不是嗎?」
總之,托路坦尼歐大王的福,我們進去皇宮皇室領土裡,就如同去我們領主邸宅一樣,變成是件很平凡的事。我們沿著城門吊橋走了進去,立刻就有看來像是皇宮守備隊的人擋住我們。
「這話令我們十分感激。有陛下您肯定的承諾,愚昧的村夫敝人我感到無比的安心。那麼,我們無限感謝陛下隆恩,為了不再妨礙陛下的寶貴時間,請容我們就此告退。」
不知道尼西恩陛下是否清楚賀坦特式的骨氣,不過很清楚的是,他現在很努力在抑制住憤怒。他緊抓住沙發的邊緣,說:
卡爾默默地聽完後,簡單地回答說:
尼西恩陛下像是歎息似地,叫了守護拜索斯王族的禿鷹與光榮的亞色斯神的名字。卡爾露出微笑,並且下了結論。
「對於那個領地,我會用我能謀求到的所有助力來傾注幫忙。」
卡爾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簡直可說像是戴著假面具,他說:
「今天可以說完嗎?」
「啊,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要報告……」
尼西恩陛下的臉上浮現出眼裡帶著慌張的表情。卡爾以安靜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
「請原諒我們鄉下人的無禮。我國並不是一個海洋產業非常發達的國家,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歐細紐斯灣流。」
「至於有關結束戰爭這件事,我想到在卡拉爾領地遇到的那個名叫費雷爾的年輕巫師對我說過的話。剛才在呈報我們旅行過程的時候,我也提及到,那個巫師對地形、風土、氣候等特別感興趣。」
「咦?」
「我坦白跟你們說吧。你們,看你們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從鄉下地方上來這裡,為著自己故鄉的事,要來麻煩我這個一國之君。你們應該都知道的,吉西恩兄長是最有可能利用戰亂在這混亂的國家引發政變的人。要成為足以引發政變的勢力的走狗,他是對外最有名份的人了。」
我們就先照他說的,坐了下來。那男子從書桌一下子跳了下來,現在已經坐在我們對面沙發的一角。他好像很喜歡角落。
尼西恩陛下很快地問。卡爾將雙手十指交叉然後放在膝蓋上,背靠著沙發,說:
「花了幾個月,每天召開御前會議的結果,竟然不https://m.hetubook.com.com如這一位所帶來的一半,根本沒有一個閣員說到重要的情報,最多也不過是建議我將妹妹送去海格摩尼亞,看看能不能降低食鹽價格,不是嗎?這算哪門子御前會議呀?你還不趕快去傳我的御令?」
唉唷,我的天啊!
卡爾歎了一大口氣,然後用一種很不願意講出來,但因為是國王所以才講的那種表情,開始說道:
「如果你有高見,請說出來聽聽。我願意謙虛地接納高見。」
「咦?」
卡爾露出一個非常柔和的微笑。不知為何,看起來卻像是個狡猾的微笑。
卡爾乾脆就真的露出了嘲諷的表情。哦,我的天啊!我總以為卡爾尚未達到賀坦特領地男子的標準。但是現在我發現完全不是這樣啊!卡爾正展露出不折不扣的賀坦特式骨氣。也就是表現出「你不殺我是想幹嘛?不過我的性命是我的,要照我希望的方式做終結。所以不是你殺我,是我自己希望死,事實上你根本殺不死我。愛怎麼做隨便你!」這一類的膽量。
「在下是杉森.費西佛,賀坦特的警備隊長。」
我們就開始在皇宮的會客室裡坐著等待。
「……好像大家都知道的樣子。請繼續說。」
「這是不行的。」
尼西恩陛下看到卡爾的臉色變得那麼僵硬,哈哈大笑了出來。
侍女恭敬地點了點頭。我要的是一杯果汁,卡爾則仍是點了那種怪異的咖啡。竟然敢喝那種東西,卡爾真的是令人尊敬的偉大人物啊。
「可,可是盧斐曼海岸明明是伊斯公國的土地……」
卡爾儘量以一種不顯露出自身情緒的態度,訴說著我們所遇到的事。
……我真會發瘋哦。侍女睜大眼睛看著杉森。
「如果沒別的事,就退下吧。」
「咦?」
「啊,不對,我是賀坦特的領民。」
「是!」
「同樣是空氣,其中不也是有風在流動?」
尼西恩陛下用很深沉的語氣說:
尼西恩陛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之後,說:
「我,我們在朝著這神聖的聖都的福光之旅途中,在某一處發生了某種不明狀態,我們深陷於此狀態,在調查此事件的背後原因的時候,對國王陛下莫大的……」
「有啤酒嗎?」
怎麼聽起來好像是投降宣言?
那,那一位真的就是我們國王嗎?杉森和我好像彈起來似地,也都站起身子。我仔細一看,他和吉西恩長得很像。不對,如果把吉西恩關在圖書館之類的地方,大約三年左右,他大概也會變成那樣。國王陛下愣愣地看我們,隨即趕緊搖手要我們坐下。
「請向裡面通報一聲。請轉達我們是從賀坦特領地來的,來呈報有關國王的龍卡賽普萊的事。」
「咦?」
「謝陛下隆恩。」
我們一進到皇宮的庭院,就立刻感受到確實有像國王的房子的味道。
我們一到達主城建築物的入口,喬那丹就往後退去,改由另一個人出來接我們。他是皇宮內侍部長,名叫里菲.特瓦里森。所謂的皇宮內侍部長,好像是要負責一些像我們領主邸宅的哈梅爾執事所做的事。他帶我們到會客室坐下,要我們暫時等一下。
「您能感覺到侮辱嗎?陛下您的腦子裡應該只充斥著戰爭吧。」
卡爾臉色溫和地說:
「陛下,傑彭現在和我們國家是在交戰狀態下,無法利用中部大道。那麼,那樣的國家要如何從事進出口貿易呢?」
「那是因為路坦尼歐大王是不折不扣的武人性格。聽說亨德列克還曾為此頭痛不已。」
庭院裡,在人走的路上鋪有鋪路石,之外的地帶全都是草地和花園。灌木和庭園樹木構成一幅美麗協調的畫面,和從外面看起來,真的完全不一樣。而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眾多的樹木與花朵。爬上主城的建築物的地錦藤蔓,還有城牆邊到處林立的樹木和盛開的花朵實在是十分美麗……
卡爾慌慌張張地說:
我的地位一下子攀升得好高。
我雖然想要好好仔細思考這番話,但是聽到後來已經不太記得前部分的話,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那麼長的一番話,他竟能用一句話就說完了,我還能想得起來的只有『這座城花朵盛開是因為陛下的妹妹才能優秀所造成的』這件事。
「我是皇宮守備隊長喬那丹.亞夫奈德。你們是?」
「真是厲害!不過,有沒有實驗大綱或者說明書?」
「盧斐曼海岸是伊斯公國所屬的海岸。」
看來連陛下也不知道這個地方。
四周都是白色的牆壁。牆壁上掛有一些拿來裝飾用的盾牌和劍,但是怎麼看也找不到任何一粒灰塵落在上面。他們一定是常常都有清掃整理吧。房間中央則是幾張沙發呈圓形擺放著,那些沙發讓我們屁股坐得非常惶恐不安。雖然不是什麼豪華的東西,但是對於我們這種經常在地上打滾的身子,沙發是有點軟趴趴不敢坐下去的東西。
「啊,抱歉。各位請坐那裡。對不起。」
「是的。位在伊斯公國的這個盧斐曼海岸是個不值一提的地方。太陽的日照量不足,也沒有沙灘可以做為鹽田,漁貝類收穫亦是不用指望。也不是一個能用做港口的場所。可能在軍事地圖上會寫著『無法期待具有戰略性功能』吧。但是費雷爾在周遊大陸時曾在盧斐曼海岸停留過,他似乎在那裡有了驚人的發現。」
「我們押送來的人是傑彭的間諜。」
尼西恩陛下乾咳了幾聲,像是忍住了屈辱。卡爾仍然用柔和的語氣說: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他這是瞧不起人嗎?啊,仔細一想,他沒有正式地在接見室裡傳喚我們,而是叫我們來這個書房,真的很可惡,媽的!難道我們只是為了被叫到書房受這種待遇,而去買新衣,心裡還緊張得怦怦跳?我甚至於還沒開始動身離開,就想把這一身彆扭的衣服都脫掉。他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即使就算他是國王……不過,我再想了一下,在https://m.hetubook.com.com這世間,『即使就算』這字眼是絕對不可以加在國王前面的。我咬緊臼齒,極力忍住。
尼西恩陛下砰地打了一下桌子。我和杉森被嚇得一下子蜷縮起來,但是卡爾一點也不為所動地看著。
「哦,如果你要繼續講到明天,那我可得要調整一下明天的行事日程。」
「我是國王尼西恩.拜索斯。你們是?」
這裡如果換做是其他的場合,我或者杉森應該早就插嘴說了很多次。但是卡爾是在跟國王陛下呈報,所以我們無法插嘴。雖然這裡是書房,而且國王陛下看起來好像並不想要『正式地』見我們,但是我們可不想成為跟他同樣的人。哼!
「那麼,叫各位來書房,就沒有意義了。原本我是想叫各位說話輕鬆一點的。」
「這傢伙是?」
「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史官記錄成:我勃然大怒,你們請求原諒,於是仁慈的我原諒你們。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
真的是投降宣言耶!絞刑台的繩子,再見了!我感覺氣管再度呼吸暢通,看看杉森,他正做出了死裡逃生的表情。可是卡爾卻斜斜地看著尼西恩陛下,他說道:
尼西恩陛下分不清楚卡爾的話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只是用很懷疑的眼神看著卡爾,不說其他的話。卡爾繼續說:
很可笑的事。我很想這麼說。這都市的週邊不是已經有非常足夠的城池牆垣了?如果有敵人能攻破那些障礙,那麼這座城豈能阻擋得了什麼?卡爾說:「這當然也有很好的涵義。這城象徵國王是騎士道的第一守護者。路坦尼歐大王有句名言說:騎士們迎著寒冷北風站立城牆之上,國王身為騎士中的騎士,萬人的奴僕,若在宮殿的絲綢軟墊上打滾,乃是連狗都會恥笑之事。」
「說的也是。不錯嘛。」
「盧斐曼海岸?」
「那,灣流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卡爾張開嘴巴望著尼西恩陛下,他的表情像是在說「受到優比涅和賀加涅斯兩邊寵愛的人怎麼會如此無知?」。可能那個表情的相當多的部分是為了報復的快|感而做出的。但是,灣流究竟是什麼呢?
「啊,請不要以為我可能想模仿造出一個神臨地。我們要證據很確鑿,才能大膽駁斥傑彭,不是嗎?俗話說:如果證據不確實,等於是胡說、黑色宣傳。」轉得還真硬。現在卡爾的眼神幾乎可以和溫柴的那種殺氣騰騰的眼神相較量。尼西恩陛下被那眼神嚇得快蜷縮了起來。卡爾仍舊用他低聲的沉穩語氣說:
「在下是卡爾.賀坦特,賀坦特領地的代理領主,亦即全權代理人。」
我看到皇宮了。
尼西恩陛下……雖然看起來就像是吉西恩留置在圖書館三年後變成的那種人,但骨子裡,好像兩人的個性都很相似。吉西恩稍微外向一點,所以跑出皇宮,尼西恩陛下則是比較內向,所以當了國王,兩個人的差異好像只有這些而已。再怎麼說,他們是兄弟,所以當然像啦!哎呀,應該是繼承了路坦尼歐大王血緣的王族共通個性吧?就拿我來說吧,我和我爸爸個性真的很像……哦,我的天啊。真的是這樣嗎?
「在下是修奇.尼德法,賀坦特的蠟燭匠候補人。」
不管怎樣,卡爾又繼續往下說明。
那男子有著一頭半白的頭髮,還留了和他很相配的半白鬍鬚,雖是個老先生,但是體格還是很硬朗。他環視我們一眼,點頭打招呼,並且說:
「很可笑嗎?我妹妹,擁有能讓這皇城綻放花朵的優秀才能而又溫柔的她,如果被送去當海格摩尼亞國王的嬪妃,就能大大解決『是否能讓我國商人自由通行海格摩尼亞所掌握的北部大道上後以活躍的交易帶來鹽價的安定及抑制物價成長率回到戰爭以前的比率』這一長串的問題。」
尼西恩陛下的眼睛裡突然閃現亮光。
我們進到房間裡面。
「嗯。」
接著,卡爾也微笑著說:
「你不是說他們說了『國王陛下萬歲』?」
「有關歐細紐斯灣流!陛下您應該也可以大概猜到這個灣流在能夠發揮影響力的情況下所產生的好處。費雷爾因此才沒有再多做說明。」
一直由街道延伸下去的那些燈柱全都呈圓形球狀關閉著。如果我們那時是白天抵達的,可能搞不好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街道上會立著柱子,而且上面放著鐵球?」現在大路上為什麼還是那麼多人呢?看得我眼花撩亂。不過,那些小姐們真的都好漂亮!
我們雖然很想問清楚,但是卡爾和喬那丹都很嚴肅地走著,根本不是我們這些小卒能說話的時機。我決定一有機會就問,所以強忍著繼續走。卡爾在途中問喬那丹:
「你去御前會議看看就會知道,根本沒有比現在我聽到的意見還更清楚明白的。」
「請在御前會議上討論吧。」
「沒有任何證據。」
「吉西恩?那個冒險家……」
棉質的襯衫配著一件棉質的褲子,這位穿著上下一整套衣服的年輕人看起來大約二十幾歲三十出頭。灰黑色頭髮的他好像從剛才就一直在看書的樣子,我們進去之後,他就把書放在書桌上。他仍然坐在書桌的一角,一面搖著腿,一面看著我們。
卡爾微笑地回答:
尼西恩陛下整個人處在興奮狀態下,高興得不得了。
「原來是刺客。」
「我只是一個在陛下您的浩恩之下釀酒、買麵包、念書的讀書人。」
「啊,那麼我先將這傢伙關起來。」
「請問要做什麼呢?」
「嗯,灣流?」
「高見?這個嘛。依敝人我的想法,如果戰爭結束,對於物價好像就沒有必要再擔心了。」
「你們想要我怎麼做?現在我因為我們國家和傑彭的戰爭,忙得不可開交!我的腦子裡頭裝的都是與那場戰爭有關的事。和戰爭沒有關係的事,我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所以不能因為你們的事,就讓m.hetubook.com.com時間白白被剝奪!我連現在都是暫時中斷御前會議,才抽出時間來的!」
尼西恩陛下整個人跳了起來。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從沙發往上跳了一肘之高。我和杉森也差一點緊跟著跳起來。尼西恩陛下可以說是臉色慘白地開口說話。
「這,這有可能嗎?」
我猜想杉森大概也是這樣。我的腦子裡開始浮現「絞刑台的繩索纏繞在脖子的時候的感覺會是如何呢?」之類的想法。哎呀,卡爾!你,你想害死我們啊?我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剛買的新衣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是讓我覺得痛苦。可能是我感覺太過份緊張了,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我寧願你講長一點了,那樣可能比較好。他媽的。」
里菲.特瓦里森趕緊低著頭退出去。
他一聽到從裡面傳來的聲音,就退到旁邊去。什麼意思呢?是要我們開門進去的意思嗎?不管怎樣,感覺起來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卡爾開了門。
不過,在這裡要說到盧斐曼海岸的重要性了。
「是。卡賽普萊被阿姆塔特打敗,修利哲伯爵被阿姆塔特俘虜了。」
「利用北部大道運送食鹽的商人有可能獨佔這個事業。事實上,能組織那樣的商隊的商會或者財團是少之又少的。北部大道是很險惡的地方,因為戰爭時期所以人力不足,即使再怎麼強化政府的規定,也不可能讓他們按規定繳納食鹽給軍隊。到最後,讓北部大道的通行權順暢,只不過會淪為新的一個獨佔點。可以預想的是,大規模商隊所提供出來的食鹽會讓現存的小規模食鹽開採業者全都倒閉,現在那些繳納食鹽給軍隊而謀生的小本生意人也會跟著倒閉。」
可憐的卡爾開始停止慌慌張張。尼西恩陛下雙手手指互叉,靠在後腦勺,身體靠著沙發。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我推測是侍女的人很嫻雅地出現,問我們要喝什麼。真頭痛耶。一杯啤酒,如果這樣說,會很可笑吧。不知道是不是杉森太過緊張了,他無意識地說:
「陛下,就我所知,國王是一位即使在某個邊陲鄉下村落長大的公雞被狐狸抓走了,也應該對它負責到底的人物。」
真難耶。尼西恩陛下乾咳了幾聲之後說:
總之,在這段期間裡,如果不利用大陸東邊的這道北行的海流:歐細紐斯灣流,那麼傑彭就無法從事航海。這種航行是將船帆全部收起,乘著海流往北航去。而航行南下的時候,則是脫離灣流之後乘著北風往南航行。這很簡單。
「這是御令!告訴那些閣員,叫他們全都把頭給我埋到桌上!」
「那麼應該怎麼做才對?難道放任物價繼續往上衝嗎?」
卡爾可說是用一種冷冰冰的語氣說話。尼西恩陛下像是再也忍受不住的樣子,最後終於噘起嘴唇。
「陛,陛下,是,所以……」
「你……」
「無止境的御前會議每天持續不停地進行。雖然對你們領地很抱歉,但是現在已經到了無法對西部林地一個偏僻領地費心的地步了,很多有待處理的緊迫案子堆著。我的兄長吉西恩的事,也是其中的一件,但是這以外還有堆積如山的問題,無休無盡。譬如併吞這個地區在戰略上能得到哪些優勢,把那個將軍的兒子降等會對那個將軍造成什麼影響?還有我妹妹到底漂不漂亮!」
亞夫奈德?咦?杉森和我同時互望著。然而卡爾只是慢慢地從懷裡拿出文件遞給他。那位名叫喬那丹.亞夫奈德的皇宮守備隊長很快地看了一下。「你是賀坦特領地的全權代理人。原來如此。就是那個因為黑龍阿姆塔特,而請求哈修泰爾家的卡賽普萊支援的那個領地?」
「我們抓到了間諜。」
因為吉西恩被刺客追殺,所以我們也跟著差點死掉的那段經過,卡爾仍舊好像是無關緊要的一回事似地描述下去。卡爾並沒有用『刺客們』的字眼,而是使用『來歷不明的可疑傢伙們』的語句。卡爾講話的態度仿佛那是如同被某一群山賊襲擊,其背後全然不會讓人聯想到陰謀,說得像是一樁小事。但是尼西恩陛下可不是笨蛋。
尼西恩陛下歪著頭看了我一下,我開始懷疑皇宮是不是會有老鼠洞。如果有,我真恨不得能鑽進去。尼西恩陛下合起雙手,手指互相碰觸拍打,他說道:「聽說你們帶來了有關卡賽普萊的消息?」
「……可惜的是,我們沒有拿到。」
「講短一點吧。這是御令。」
沒錯。費雷爾真的對地形很有研究。而且我想起來了,離開卡拉爾領地的時候,費雷爾不知道對卡爾說了什麼耳語。卡爾就是在說這個嗎?
「陛,陛下。是,初次謁見,啊,不對!」
「他自稱自己為陛下的兄長。」
房間裡看不到牆壁。取而代之的,四周全都是書櫃。怎麼看都好像是書房!在房間中央放著沙發和茶几,在另一頭則有書桌。雖然是沒有光線射進來的地方,但房裡仍然很明亮。我一看上面,原來是天花板正在發光。就像皇城河上的那個東西以及街道上的燈柱,同樣都被附上魔法,讓它們永久發出光芒。在書桌的一角,有位男子正懸腿坐在上面。
尼西恩陛下舔了一下嘴唇然後又再說道:
卡爾以溫和的語氣說。但卻並不是那種讓對方心情好受的溫和。而是那種即使對方是狗,我還是會像人類一樣對待的方式。總之,卡爾繼續講我們遇到的事,不久之後講到在褐色山脈遇到吉西恩,尼西恩陛下的眼神動搖了一下。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亨德列克很是頭痛。路坦尼歐大王對於亨德列克的進言,即使是叫他脫|光衣服在拜索斯皇城裡奔跑,也會考慮三次左右才說反對,可是他對這件事卻很固執,沒有建造宮殿,而是建造了宮城。」
「你們是不是心裡不滿意我對待你們的態度?」
我們三個人聽到最後那一句,表情像是挨了一棍似地望著陛下。
「咦?」
「啊,哦,原和-圖-書來如此。」
卡爾先是慌了一下,茫然地看那男子。隨後那男子也同樣茫然地看卡爾。之後那男子首先點了自己的頭。
所謂的海流,依照卡爾的說明,那是指海水流動的路線。我實在是聽不懂。「同樣是水,卻能在其中以不同方向流動?」我一這麼發問,原本也同樣正在納悶的尼西恩陛下隨即露出「幸好有人問了」的臉色。我跟他真的是站在完全一樣的地位上,不是嗎?卡爾說明著:
哦,卡爾說得沒有錯。以國王陛下的龍為理由,真的就會直接處理耶?我們跟在喬那丹的後面進去。我們一面進去,喬那丹一面指示皇宮守備隊員把我們的馬匹帶到馬廄。
尼西恩陛下用可怕的眼神看著卡爾。
「是的。這一點確實是很幸運的事。總之在傑彭,就是因為他們的海軍勢力,才得以在與我國交戰之際還能不受影響,繼續做進出口貿易。但是如果在讓他們無法使用海軍勢力的情況下,情勢會變成什麼樣子?」
為什麼呢?因為我現在是和尼西恩陛下,也就是我們國王,站在完全一樣的立足點上。這話怎麼說呢?現在卡爾變成老師,對尼西恩陛下、杉森和我說明有關海流的知識,所以我們三個人同樣都是學生的地位了。嘿嘿嘿!
尼西恩陛下驚訝地張大嘴巴看著卡爾,杉森和我則是仍舊只能做出感觸良深式的表情。應該要多念點書才對……卡爾繼續如行雲流水般說著。看來真的快讓我們打瞌睡了!
過了一會兒,卡爾將那個報告書遞給國王陛下。他很快地讀過一遍。
「是,咦?」
「那個啊,傑彭不是有很強勢的海軍嗎?不過,很幸運地,我們是一個和海洋產業沒有很大關係的國家,所以他們強大的海軍勢力不會對我們國家造成危害。」
「真是對不起,真是的,我沒有想到您為了打敗那兇惡的傑彭國,絞盡腦汁地想思考出一些絕世優異的戰略,公私都十分忙碌,所以才會將那種細小的事拋諸腦後。請原諒我。」
「進來。」
尼西恩陛下打了一個高貴的哈欠之後,說道:
「是的。」
「咦?」
「這是有可能的。至少到十二月為止,如果我們拜索斯能一直守住盧斐曼海岸,那就有可能。」
「皇宮裡有監獄嗎?只要是監禁的設施就可以了。」
「這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讓世人知道他是正義之士。事實上,他現在應該是正在算計哪一邊比較有勝算。」
儘管是所謂的公國,但是國家就是國家。不,比起其他國家,公國更是不好惹。因為侵入沒有武力的公國會讓其他國家以這個理由指責我國。在那樣的公國裡要如何駐紮部隊呢?這是個大問題。我和杉森很納悶地看一看卡爾,他隨即很親切地說:
杉森和我因為剛才死裡逃生好幾回,現在已到了快昏過去的疲憊狀態。然而尼西恩陛下則是因為持續一直在興奮,現在看起來一副很累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累,陛下才會這樣問卡爾?總而言之,反正尼西恩陛下對卡爾這麼說:
「亞色斯神啊……」
然後尼西恩陛下從沙發的一角起身到另一角,也就是書桌的那一角。
「真是奇怪耶。國王的宮殿應該是建得美侖美奐,為什麼會建造得好像是戰鬥用的城堡?比我們領主的城堡還更具戰鬥性質的樣子呢!」
順著走廊走著,我覺得很有威脅感。屋頂為什麼這麼高呢?地上鋪著的地毯又為什麼這麼鬆軟?牆壁上一長排的窗戶又為什麼這麼大?呼。不久之後,我們在一個房門前面停了下來。里菲.特瓦里森先敲了敲房門。
「請問你們不是來謁見國王陛下的客人嗎?想要喝了酒去謁見嗎?」
卡爾以非常誠懇的態度道歉,所以我們臉上暴出的青筋全不見了。拜託,拜託別再嚇我們了,卡爾!這樣就夠了。重要的是我們要能活著!卡爾大概也是認為這樣已經夠了,所以沒有再諷刺下去。
「啊,那個,你是說阿姆塔特要十萬塞爾?我知道了。我會籌這筆錢的。這件事就這樣……」
「咦?嗯,那麼就沒有意義了。」
卡爾現在也開始漸漸地出現不好的臉色。
「是的。」
「聽說你們有事來見我?」
卡爾搖搖頭說:
「咦?」
卡爾面帶滿意的臉色看著我,說:
「你再說長一點。不過,要去掉宮廷史官們喜歡的那些修飾語。」
「……可不可以在想到要駁斥傑彭之前,先想到卡拉爾領地那些居民們的悲劇?」
尼西恩陛下的臉變得很紅。幾乎是以同樣的速度,我和杉森的臉色再度開始變得蒼白。尼西恩陛下的表情像是受到屈辱似地,他說:
「他媽的,請等一下!」
「啊,唉唷!不對。請給我一杯水。」
真是單刀直入。哼嗯,可是卡爾當然不是那麼容易就感情激動的人。
「嗯,什麼是灣流?」
「一個人將死的時候想要說什麼話,是照他自己的內心意志。或許那個人平常對於澤被萬人的陛下您的德惠暗地裡景仰,所以在死前的那一瞬間祈望陛下您的萬歲,這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我們並不是因為期待什麼宏偉的歡迎儀式,而從遙遠的地方跑來,但是這到底算什麼跟什麼呀?百姓來向國家最高地位的人訴說遭遇到的困難,結果他的態度竟是只聽他想聽的,這到底是什麼態度呀?至少應該要表現出關心,口頭上說說百姓遭遇困難讓他感覺很痛心,不是嗎?難道這很難做到嗎?『如此這般記錄下來,就可以了吧?那退下吧。』『那件事我應該多聽一些,你再講長一點。』他竟然這樣說?
「總而言之,在對外政策上,他認為對於我國和傑彭,若是傾向哪一邊就是不夠正義,所以才會保持中立。但是如果把溫柴的證詞和那份實驗報告書交給那位伊斯君主,會變成什麼樣子?守護正義的伊斯君主的反應必須要如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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