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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

作者:李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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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篇 不祥的預言 第二章

第十二篇 不祥的預言

第二章

「那是用來判斷預言的行為對這個人的人生的影響。被選到的紙牌代表的是預言是不是有用、是不是沒用、或者會不會因為預言而有大轉變等等。那張牌的意義相當複雜。」
「是的。哈哈。」
「什麼?」
妮莉亞表情興致勃勃地說道:「啊,我的心跳撲通撲通的,好緊張。那個,第一個要看的是我的過去嗎?」
就在蕾妮的注視之下,妮莉亞彷彿像是我的女兒似的,乖乖地任我放下,任我幫她蓋被子。和蕾妮道晚安之後,我一面關上房門,一面嗤嗤地笑了出來。傑米妮,我們如果生了女兒,會不會生一個像妮莉亞的女兒……,呃哇啊啊啊!乒乒乓乓,砰!哎唷!我的屁股啊。
「然後呢?剛才那張牌並不是顛倒過來的,不是嗎?」
「是嗎?無法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嗎?」
咦?他現在就要走了嗎?
溫柴冷冰冰地說道:「要是我,就會把她扛起來丟到床上再回來。」
「趕快起來,上去你的房間睡吧!」
妮莉亞並沒有把話說完。為什麼會這樣?我隨著妮莉亞的目光,看到安帕靈先生那副被嚇得臉色發青的臉孔。安帕靈先生結結巴巴地說:「啊,這是一張好牌。」
我並不想把杉森那只拍著我肩膀的手甩開,我只想把它緊咬十分鐘就好。我會滿懷著對杉森的友情,把他的手骨咬碎。呃呃呃!
「咦?啊,是……什麼?」
哎唷,我的天啊。有空杯子滾落在她臉旁。她好像喝了不少酒。
可是安帕靈先生無法走很遠。因為杉森不知何時已經拔出長劍,擋在他面前了。杉森嘻嘻笑著用長劍拍打左手掌,並且說道:「你幹嘛這麼急著走呢?你不是想要睡在這間旅館嗎?」
「理由?沒有什麼理由。這牌並沒有任何用處!」
「笨蛋就是這樣。」
「哼嗯。」
「是嗎?可是我很好奇耶。」
接下來,我會想一下醒過來的理由。這個嘛?是因為我喝了好久沒喝到的啤酒之後,現在想去上廁所的信號從身體下面傳來。嘿嘿嘿。
溫柴的態度看起來像是不怎麼在意,他冷冰冰地說道:「那個男子如果是間諜,我會第一個看出來。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流浪算命仙。他會說傑彭語,而且就連紙牌解釋也是用傑彭式的,由此看來,他可能是去過傑彭吧。可是他並不是傑彭人。他的口音完全不像傑彭人。」
「可能是吧。」
安帕靈先生笑著說道:「你好像對你以前做的職業沒有什麼興趣哦?」
可是儘管妮莉亞用開心的聲音說了,安帕靈先生的臉色還是變得暗沉。安帕靈先生雙手握著,開始折他的手指頭。然後,他深吸了一大口氣,說道:「請翻開最後一張牌吧。」
「只能選一張嗎?哪一張好呢?」
我面帶著糊里糊塗的表情,看了一眼正在瘋狂笑著的杉森。他一面敲著桌子,一面說道:「哇哈哈!您真有本事,說得很準!」
「啊哈(打哈欠)。是這樣嗎?當然夠。先生,請跟我來。您要不要吃晚餐?」
我要再睡回床鋪之前,感到一股奇異的感覺,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只有在拜索斯皇城才看得到的夜景。街燈的光芒經由窗戶透了進來。紅色的光線像霧般散開來,稀釋掉黑暗,外面……好像下雨了?
「沒什麼,請別客氣。還有,我的名字叫杉森.費西佛。」
「什麼啊!喂!修奇!」
如果搖她的身體,或者在耳邊對她說……好像沒辦法這樣做,所以該怎麼叫醒她呢?我搖了搖頭,走近妮莉亞。然後像是要溫柴好好看著似的,把手整個張開給他看著。
「那麼,那邊那張分開來放著的牌是什麼呢?」
「最後一張隱藏的紙牌是天機。你不要碰那張牌。」
嘎吱。我講到一半,門突然被打開來。會不會是去皇宮的那些人?原來不是。開門進來的原來是安帕靈先生。他一進來,看到我們就僵住了。杉森嘻嘻笑著說:「您又來啦?太好了。剛才我還來不及道歉,您就走了。」「嗯……,剛才我忘了把帽子拿走。」
「哼嗯。那麼最後那張魔法師有什麼樣的含意呢?我是指妮莉亞翻開的那張。」
「副作用?是什、什麼呢?會很嚴重嗎?」
「老闆大叔。你一定要在我後面躲好!」
「您是用紙牌占卜嗎?我是頭一次看人用紙牌占卜。」
「是嗎?太好了。」
杉森打了一下我的頭頂,以此當作是報復我妨礙他的睡眠。然後他把長劍丟在桌上,就坐下來了。
我走近窗戶。
「真厲害!」
真是美極了。咦?可是溫柴到哪裡去了?
「小丑、戰車和力量……。力量呈相反方向,而且是第三張?哎呀!你是不是女朋友很多?」
溫柴把語尾拖長。我靜靜地等待,過了不久,溫柴用冷靜的聲音繼續說道:「為了要讓未來完全是個禮物,所以我們收到了另一個不同的大禮物。我們會死,而且不知道何時會死。說不定擁有不死之命運的神會羨慕我們吧。」
「背我吧。」
溫柴像是火冒三丈似地說道。我則是聳了聳肩,說道:「是她拿走的嗎?」
「咦?」
「是嗎?請用左手切牌。」
「小姐你以前做的事,是連你也不是很喜歡做的事。換別種職業會比較好。而且那既不合你的性向,也不合你的個性,不過最重要的大問題是……」
妮莉亞翻開的紙牌是顛倒過來的力量、車輪、上下顛倒的高塔。
哎呀,我的心裡頭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我想想看。如今已經回到拜索斯皇城了,只要安全抵達褐色山脈,我的旅行就差不多結束了。要給阿姆塔特的寶石早已經準備妥當……,嗯,沒有任何事需要擔心了。可是他卻說最重要的人物不在我身邊?最重要的人……是蕾妮吧。可是蕾妮現在好好地睡在二樓。妮莉亞疑惑地歪著頭,杉森則是表情困惑地說道:「安帕靈先生。我朋友的旅行目的算起來是和我的旅行目的一樣。嗯,我們是同行的夥伴。可是我們現在已經和重要的人在一起了啊?」
妮莉亞趴在桌上睡著了,她唸唸有詞地說著:「嗯,為什麼不能……最後那一張牌?」
「這……哼!再怎麼說,我在此地也是非常有名的呀!」
「你要好好抓住那個男子。沒有必要在心裡頭產生矛盾。那個男人是你天生注定的緣份。你不需要再煩惱一些沒用的東西。而且沒有必要和你自己相比較。終究那個男人一定會是小姐你的。那個男人應該是比這個小伙子還要更加吸引你吧?」
咦?這不是亨德列克說過的話嗎?我驚訝之餘正要說話的時候,安帕靈先生安靜地翻開那張所謂的「他自己的紙牌」。出現的是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女王的女子圖案,但卻是顛倒過來的。
「大問題?」
「女人比男人更多情,但也可以說是更無情。」
「是嗎?」
「啊,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充當晚飯的就行。嗯,這位親切的戰士,真是謝謝你。」
「什麼?」
「那種占卜術不用那麼信。那只是顯示出某種含意的方式。對於不相信的人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因為對我而言會有各種不同的含意hetubook•com.com……我是因為看到他那種蹩腳方法之後才火冒三丈,但我並不是因為相信那個才發火的。」
安帕靈先生頭也不回地往大門方向跑出去,他像疾風般消失的時候,被推開的門扉又再猛烈向後彈回來,發出了轟然巨響。砰!
「咦?什麼?是好的預兆嗎?」
「為什麼不能看最後那一張牌?」
安帕靈先生說的卻和我胡思亂想的毫無關聯,他說道:「哼嗯,你對於幫助你的人會很珍惜,很不錯的待人方法。你應該要繼續保有這種態度。」
「咦?」
「沒錯。不,應該解釋為沒有不好的事,會比較恰當。」
妮莉亞把帽子丟擲到桌上之後,開始看著溫柴。溫柴不知何時又開始在削木塊了,妮莉亞像要望穿他似地看個不停。
「你要不要喝啤酒?杉森?」
安帕靈先生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聲,可是卻存有一股強硬的力量。妮莉亞用不高興的眼神,看了安帕靈先生一眼,小心地伸出手來。她的手就好像是要去碰一條蛇或者蟲子屍體之類的東西,慢吞吞地接近那張牌。就在這時候,「你不要碰那張牌。」
「你跟她說,要是她有時間花在沒有用處的事情上,就上去把頭塞到枕頭裡睡覺!」
溫柴用疲憊的聲音說道:「是的。魔法師這種人原本就是這樣啊。我們無法知道他們的頭腦裡面到底有什麼想法,而且他們還擁有會給周圍重大影響的力量。可是,修奇。」
「請給這位先生一個房間。因為我們為了表示道歉,要幫他付旅館費用……剛才我們給您的寶石應該夠吧?」
看起來好像不是吧?沒錯,確實跟我想的一樣。溫柴從鼻子呼出一口氣,說道:「她這樣醉醺醺睡在這裡,等於是在喊著叫我要給她衣服,不是嗎?」
安帕靈先生嚇得臉色發青。
妮莉亞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我看到她笑成那副模樣,用不高興的語氣說道:「我還沒有對女人屈服過。那麼下面兩張是什麼?」
口音?說到口音,沒錯,他說傑彭語的時候,和溫柴說的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因為他說的雖然是傑彭語,但卻有一股很重的拜索斯腔調。然而,那或許是個人的口音問題,不是嗎?杉森一直盯著安帕靈先生,說道:「你確定?」
此時,妮莉亞走到前面來。她拿出兩個銅板放著,眨了一下眼睛,說道:「也請幫我占卜吧。」
「是嗎?」
我默默地走向二樓。她整天坐在馬車上面,一定也累了,再加上喝了幾杯啤酒……。啊,嗯,其實馬車旅行本身也是蠻累人的事。妮莉亞整個人癱在我背上,好幾次都快掉下來,我好不容易才走到妮莉亞的房間前面,我一打開房門,「哎呀!是修奇……嗎?」
杉森優雅地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個人竟然也做得出這種優雅的動作呢!
「咦?你的意思是,我被優比涅與賀加涅斯丟棄了嗎?」
「這應該是亨德列克說過的話,好像是吧。」
「切牌?」
安帕靈先生表情驚訝地看了看杉森,說道:「是嗎?是真的嗎?」
現在我是在拜索斯皇城的獨角獸旅店二樓客房。
可是安帕靈先生好像就是無法動他的嘴巴。他的嘴巴像是想要說話似地蠕動著,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辦法說出話來。此時,溫柴說道:「把武器放下,讓他走吧。」
妮莉亞用生氣的動作很快地翻了第二列的紙牌。出現的是反過來的小丑以及星星圖案的紙牌。星星……,路坦尼歐大王的八星?
第二次了!溫柴竟然對妮莉亞講了二次話!當然他還是把視線固定在木塊上,態度像是沒有在對任何人說話的樣子,但是這話分明是對妮莉亞說的。妮莉亞彷彿像是碰到很燙的東西,雙手握在胸前,看了一眼那張牌面朝下的紙牌,又看了一眼溫柴。她正要開口的時候,令我驚訝的是,她的聲音竟然像呼吸聲一樣輕。她說道:「溫柴……,那張牌是不能碰的牌嗎?」
妮莉亞開心地笑著說道:「那麼剩下的兩張是什麼呢?還有那邊那一張呢?」
「嗯。」
「啊!妮莉亞,拜託!」
杉森連看都不看我這邊,只是把視線固定在安帕靈先生身上,並說道:「您應該解釋清楚之後再走吧。」
「為什麼不能看最後那一張牌?」
「咦?」
「你是指神龍王?」
「是的。因為再怎麼說,他是曾和最強的對手對決過的人。」
呈現在桌上的是個魔法師。
「真的是好牌嗎?」
溫柴把桌上的木屑集中在一起,丟到壁爐去,繼續說道:「那個奸惡的傢伙。那個占卜術士的牌是女王。如果是傑彭式的,就不會出現女王……,咳嗯。總之,在普通的情況下,女王的含意是帶有愛情的禮物、寬容、家庭的和平等好的含意。可是剛才是顛倒過來的。而且是那個占卜術士的牌。在這種情況下,代表的是無情的選擇、無法挽救的決定。聽說國王的決定是有挽回的餘地,但女王的決定卻是永遠不能改變的。」
我按照他說的做了。安帕靈先生隨即把原本那一疊放到我放在旁邊的另一疊上面,然後開始喃喃自語說了一些話。他念了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之後,拿起紙牌,開始一張一張地牌面朝下發牌。首先他是把三張排成一列,再來是兩張。然後是放了四張,再來是兩張,總共放了十一張。他每放下一張,就喃喃自語著聽不懂的話,用認真專注的動作放下紙牌。最後把另一張放在比較遠的地方,分開放著。
「剛才那是我發出來的聲音。」
安帕靈先生一聽到我的問題,指著第三列的紙牌。
安帕靈先生伸手到懷裡,拿出了畫有花花綠綠圖案的一疊紙牌。
杉森看著被用力關上的門,說了這句話。妮莉亞嘻嘻笑了出來,她指著杉森對我說:「這個人原本就這樣子嗎?是不是不管什麼話,他都很容易就相信?」
「反正就是有副作用。這東西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解釋清楚。」
妮莉亞的手一下子縮了回來。而且在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一個方向去。在那裡,可以看到溫柴還是在削著木塊。我比較驚訝的不是溫柴說的內容,而是對於他跟妮莉亞說話的這件事實感到驚訝不已。此時,溫柴的嘴唇又開始動了。
「沒錯。從現在開始,我給你建議。因為你被兩個人左右了你所有的事,所以,第一,有一個女子已經得到了你的愛。這是既定的事實了。那個女子把你抓得緊緊的,所以你別想掙脫了,乖乖地接受吧。(我像是要把地面弄塌下去似地歎了一大口氣)第二,你現在這次冒險是一個會幫助你的貴人……,某個鑰匙保管者在負責任。要找到他並沒有問題,可是到時候你必須好好考慮。第三,我的建議是對你有益處的。因為這張牌正顯示出我的預言有多少價值。」
安帕靈先生表情慌張地點了點頭,隨即,黎特德先生也點頭,說道:「請跟我來。請先到房間把行李放好,再下來吃東西吧。但是現在這個時間我只準備簡單的餐點。」
安帕靈先生的手被別人的手從半空中抓住。而抓住安帕和*圖*書靈先生的手的人正是妮莉亞。她緊抓住他的手腕,盯著溫柴看。可是她的嘴唇卻正在笑著。
杉森慢慢地收起劍來。安帕靈先生面帶著一副極想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表情看著杉森,就在杉森的長劍完全收回劍鞘裡並且發出噹的一聲時,他立刻開始奔跑起來。
溫柴一笑也不笑地用僵硬的表情說了這句話。呵,真是的。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不過這句話是從溫柴的嘴裡說出來的,所以聽起來有點可笑。溫柴表情沉著地說道:「如果出現那種牌,就必須放棄預言。因為那種行為的危險性太高了。占卜術士必須要減輕人們對未來的不安,給予希望才對。可是那個可惡的傢伙害怕自己會蒙受到預言的副作用,所以想要叫妮莉亞翻牌。可是其實預言的副作用是占卜術士應該要負責承擔的部分。」
「啊……,是。因為那是你故鄉的占卜方法?」
妮莉亞像是很驚慌似地做出了很奇怪的回答。安帕靈先生嘻嘻笑著說:「可能是因為和這個少年一起旅行才會這樣。你現在繼續保持這樣,就會有令你滿意的結果。可是小姐你的旅行還沒有結束。但是會有一些好人在你的身旁周圍。」
「咯咯咯咯!」
安帕靈先生的眉毛跳動了一下。妮莉亞看到反過來的女王圖案之後,稍微笑著說道:「哇,是女王耶……?」
這一次是我和杉森在捧腹大笑。
安帕靈先生還在看著杉森手背上的嚴重傷口,一時還沒辦法回答。所以妮莉亞不等安帕靈先生應話,就選了一張紙牌,並且翻開來。出現的是脖子被吊起來的男子圖案。
妮莉亞這會兒坐在桌子上,環視了一下周圍。她用她浮腫的臉孔看了看四周,好像察覺到自己坐著,周圍的東西卻是低得奇怪。她把腦袋輕輕地晃了晃,用雙手抓住我的肩膀。我莫名其妙地按照妮莉亞叫我做的,轉身過去背向著妮莉亞。
「真是的……」
杉森微笑著說道:「是嗎?溫柴你以前也做過這種職業嗎?」
躺在房裡的蕾妮看到我之後,嚇了一大跳。啊,對了,我應該先敲門才對。我把頭轉過去,指著背在背上的妮莉亞,蕾妮正想把桌上的蠟燭點燃的時候,「不,不要點了。我讓她躺下就要出去了。」
「什麼事?」
「不要亂動!否則我說不定會一劍砍下去!」
「這個嘛?另一張是只有給特別的人才可以翻開來看的牌。可是你並不需要。」
「哇啊啊啊!」
杉森大笑著,不斷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小子!阿哈哈哈!你一定很高興吧?托傑米妮的福,你的運氣就變好了!」
我翻開了第三列的四張紙牌。出現的是怎麼看都像是國王的男子、顛倒過來的兩個戀人的圖案、看起來像是車輪的某種輪子圖案,以及一個長得很醜的惡魔圖案。安帕靈先生歪著頭看了看紙牌,妮莉亞隨即開玩笑地笑著說:「未來會怎麼樣呢?修奇會不會變成我的兒子呢?」
「哈哈哈!大部分的沉痛失敗,都會找上那些自認為已經準備得完全沒有瑕疵的人。明明你們現在還沒有遇到最重要的人,啊,有可能你們已經見過了,卻不知情而放他走,沒有注意到他。不管怎麼樣,你們應該要盡快找到這個人。以現在而言,成功的可能性愈高,失敗的可能性也愈大。也就是說,其他的所有條件都已經備齊了,就只有這個人,你們還沒有備好。」
妮莉亞雖然抬起頭,但好像還是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她用呆愣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周圍。然後她慢騰騰地爬到桌子上面之後,蜷縮著身體躺在桌子上。接著,溫柴的外衣彷彿就像是被子似的,被她拉到肩頭。
「修奇。修奇.尼德法。」
溫柴像是很厭煩地看著睡著了的妮莉亞,他打了一個寒噤,然後他這時才發現我下來大廳了。他用非常沙啞的聲音,說道:「你起來了呀。」
安帕靈先生一面如此說道,一面很快地想把手扯開。妮莉亞在無意識之中鬆了他的手,雖然想再抓住,但是安帕靈先生用非常迅速的動作收走了紙牌。接著,他就立刻把紙牌放進口袋,轉過身去。
「喂,好,等等。那麼,也就是說,這並不一定只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是嗎?」
「就是要你從中選擇啊。必須從兩張裡面選出一張之後再翻開來。當然,方向也要決定好之後再翻。」
安帕靈先生用我們聽得懂的話回答:「對不起。那麼,祝各位有個美好的夜晚。」
安帕靈先生嘻嘻笑著,只拿起其中一個銅板,並且說道:「我很樂意幫你占卜。這一個銅板拿走吧。美女一向都是我的弱點啊。」
「哈哈,請翻開紙牌吧。」
「如果要正確地用傑彭式占卜,魔法師或者女王等牌必須拿掉。放進其他的紙牌,可是意義則是大致相通。而且紙牌並不是最重要的。事實上不管是用紙牌或者在任何紙上寫字都無所謂。預知能力並不是從紙牌上呈現出來的,而是占卜術士呈現出來的。」
「您怎麼了?」
「不是不是。我對你這種三腳貓功夫的紙牌占卜毫無興趣。只是我的耳朵確實很清楚聽到了。你竟然是個會說傑彭語的算命仙……這當然是很可疑的事嘍。做一個算命的,這個職業還不錯。既可以隨心所欲地到處行動,無論到什麼地方,即使露臉也不會被懷疑,這種職業當然很不錯。而且可以趁著占卜的時候悄悄地散一些謠言,所以這種職業真的不錯。這雖然是我的想法,不過我覺得最近這座都市常會吹起在沙漠裡才會吹的風。而且謠言也未免太多了。您覺得如何呢?會預知未來的塔羅梅休.安帕靈先生。」
我把放在桌上的提燈點了火。提燈的燈光一亮起來,杉森便不安地在翻身,所以我用一隻手遮住燈光,走到外面去。我走下樓梯之後,看到從大廳透出一道淡紅色的光線。進到大廳一看,溫柴正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一面顫抖著手,一面削木頭。在這寒冷的夜裡,他怎麼會穿那麼少呢?不過,我一看到他身旁,就知道他的外衣跑到哪兒去了。他的外衣正覆蓋在妮莉亞背上。
妮莉亞張大嘴巴一直看著安帕靈先生,我看到她那副臉孔之後,真快笑瘋了。
「什麼……,您到底是在說什麼呢?」
「等一下,各位……」
雨勢越來越強了。不停地敲打著屋頂的雨滴聲變得很大聲。嗒當,嗒當,嗒當。杉森專注地思考了起來,說道:「亨德列克的故事在傑彭也好像很有名,是嗎?」
妮莉亞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溫柴,結果溫柴突然大聲吼叫出聲音。
「哎呀,真是的……。不要這樣啦。」
難道是壞牌?他帶著這種臉孔說話,就算是告訴別人生了兒子的消息,也可能會被聽成是父親去逝的消息吧?可是安帕靈先生一直猛點頭,並且說:「嗯,很好。真的很好啊。這牌原本就是只能說到此為止的牌。」
妮莉亞聽完安帕靈先生的這番話之後,整個臉都漲紅了。妮莉亞輕輕地點頭,就在這時候!哦,真是的。杉森開口說道:「先生,那個可憐的男人到底和_圖_書是誰,有辦法占卜出來嗎?」
「最後那一張牌有什麼意義呢?」
「啊,是嗎?嗯……。下雨了,說不定他們會在皇宮睡覺,明天早上才回來吧。」
妮莉亞一看到這紙牌,嚇得退縮了一下。被絞首的男子?我不禁聯想到那些引發叛變之後,被押上絞首台的盜賊公會成員們。安帕靈先生茫然地看了一下紙牌,便煩惱地說道:「小姐你的牌很特別。照理說這張紙牌是很少用到的。」
這是任誰看了都會認為是魔法師的男子圖案。男子用令人生畏的目光,眼睛稍微傾斜地看著,而且緊抓著手中的木杖,簡直快要將它折斷似的。妮莉亞面帶感興趣的表情,說道:「是魔法師耶!哇!真的好像里奇蒙哦。這代表什麼意思……?」
妮莉亞對杉森伸出舌頭之後,把倒下去的椅子扶正,坐了下來,並且把安帕靈先生掉落的帽子撿了起來。
「可是啊……。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你的選擇會變得很重要。」
溫柴一面繼續削木頭,一面說話。可能因為現在開始在做細部雕刻,所以小刀的動作變得比較輕而且細膩。溫柴一面繼續削木頭,一面說道:「紙牌本身是在任何國家都可以看得到的東西。可是占卜術士把自己的紙牌分開放著,這是傑彭式的作法。剛才那個流浪漢可能是流浪到傑彭過。但他不是傑彭土生土長的人。因為他的口音很生硬。」
我驚訝地張開嘴巴,看著溫柴,可是溫柴並沒有將視線轉向我。
「真傷腦筋……。那麼,可以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人嗎?」
「啊啊啊啊哈(打哈欠)。為什麼你還不去睡呢?」
安帕靈先生正眼直視著我,點了點頭。
「因為問題是在於會影響到誰。」
「你的命運怎麼可能和別人一樣!趕快翻開來!」
「是嗎?」
安帕靈先生立刻動作迅速地站起來。我們驚訝地看著他,不過他急忙站起來之後就又再背起木箱子。正當他要收拾桌上的紙牌時,「請不要碰紙牌!」
「他們還沒有回來。我說我會在這裡等他們回來,結果就連老闆也進去睡了。」
「啊?」
「魔法師原本是代表新的經驗、機會、幸運等含意。至少,端正的魔法師是如此。」
「嗯,真是的……。我連想道歉都沒辦法了。」
「哇哈哈哈!」
「不,不是這樣啦!天啊,妮莉亞!」
安帕靈先生一聽到杉森的高喊聲,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用發抖的膝蓋勉強站著,萬一他這是在演戲,那我真覺得傑彭的間諜教育實在是太了不起了。我還是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剛才杉森說的是什麼意思吧?你只要動嘴巴,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絕對不可以有其他的動作!」
妮莉亞很和善地對安帕靈先生眨了眨一邊眼睛。可是安帕靈先生面帶為難的表情,說道:「小姐,剛才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我的意思是,這牌和剛才那個少年一樣,是不需要看的牌。」
「咦?這是什麼圖案?」
哎呀?我好像從卡爾那裡聽過類似的話耶?溫柴一看到我的驚訝表情,噗嗤笑著說:
他立刻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手勢開始洗牌。就連黎特德先生也露出興趣濃厚的表情,坐到我們這一桌來。安帕靈先生仔細把紙牌洗好之後,疊成一疊,牌面朝下放在桌上。
「不,如果只是錯誤倒還好。因為那只是預言錯誤。可是既然魔法師介入了,未來就會任意發展了。會發生原本不可能發生的事,甚至當事人還會懷疑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的人生裡。這是預言這種行為所造成的。」
「哦,拜!拜託……呵哈哈!不,不要再擰我了。呵咯咯咯!」
「好。這是很嚴肅的。這關係到一個少年的未來,所以請大家保持安靜。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用左手把放在我面前的三張牌給翻了過來。一次是往左右翻,其地兩次則是往上下翻,結果桌上分別出現的是:長得很滑稽的小丑、奔馳在荒野之中的戰車、孔武有力的大力士的圖案。最後的大力士圖案是顛倒過來的。
其實,一睜開眼睛就會去想自己是在什麼地方,這種習慣是很可笑的事。如果不是出門在外的人,恐怕會完全無法理解這種苦悶。
「你一直都在這裡嗎?卡爾、吉西恩和傑倫特一直都沒有回來嗎?」
嘩啦啦啦。路上被畫出許多圓圈狀的波紋。在屋頂上面則是濺起一片很稀薄的白色水珠之霧。那些雨滴好像是在黑暗的長途旅行裡,在快要打瞌睡的時候,流進了路燈燈光照映著的紅色範圍內,它們一下子猛然驚醒,扭動身子。那瞬間的閃爍簡直美得令人看了惋惜。在路燈下,有無數的雨滴正在開著舞會。舞會的主題是與重力對話。哈哈哈哈!
「……看來你對於下樓梯還不是很熟練哦!」
「嗚嘿嘿嘿嘿!大叔你說得很準哦!」
「在這種天氣裡,不戴帽子到處跑的話一定會很冷的。」
安帕靈先生露出有趣的表情,看著紙牌。
溫柴先是繼續削木塊,並不作回答。我轉過頭去看著敲打窗邊的雨滴。嗒嗒,嗒,嗒……溫柴的說話聲摻雜著雨聲傳到我們耳邊。
「Ren……Savnak Aim choudar sfrumn forghseer。Pnahe un kmaru。」
「哈哈。有些事物是可以知道的,但有些事物是不可以知道的啊。對你而言,你是不能看這張牌的。」
「好人……。是嗎?」
呃呃呃。我決定先不要管他了。所以我泰然自若地坐著,並且對溫柴問道:「啊啊哈(打哈欠)。現在大概幾點呢?」
「不管怎麼樣,一開始看的是顯示出過去經歷的三張牌,然後是顯示現在的兩張牌,還有剩下的是顯示即將到來的未來的四張牌,這你們已經都知道了。」
「我是有經歷過遊牧生活。沙漠的夜是很無聊的。因此古老的故事和那種占卜是在渡過無聊夜晚時的最佳娛樂。」
「咦?」
「喂,我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我都已經付錢了,先生您應該要占卜到底吧。不是嗎?」
我上了廁所,身體變輕之後,就聽到杉森傳出很大的磨牙聲音。
溫柴再也不大吼大叫了,只是用生氣的動作削著木塊。木片猛烈地向四方彈迸出去,然而妮莉亞還是用兩手支著她那張固執的臉孔,一直盯著溫柴。我和杉森互相對望一眼,聳了聳肩之後就上二樓去了。在我們上樓時,從背後又再傳來妮莉亞的聲音。
「恭喜你。這表示我給你的建議會是很正確的。」
妮莉亞也在捧腹大笑著,安帕靈先生則是露出微笑,說道:「在你這個年紀是沒關係的。因為你的個性容易被誘惑,所以才會有很多女朋友,會比較煩惱,不過你的命中注定只有一個女人纏著你,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有這麼多的女朋友都沒有用。但還是要小心一點比較好。雖然你的個性是對每件事都很積極,可是只有一點,就是你很容易對女性屈服。你一定要意志力堅強,不要被迷住了!」
妮莉亞非常緊張地問道。隨即,安帕靈先生也以認真的口吻說道:hetubook.com.com「你的本領不夠好。」
安帕靈先生用高興的表情,正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目光和溫柴相迎視。安帕靈先生趕緊轉過頭去,就跟著黎特德先生上樓去了。
我指著放在稍遠位置的那張牌。安帕靈先生嘻嘻笑著把紙牌收起來。
我也猛然踢開椅子,拔出了巨劍。妮莉亞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把匕首,擋在黎特德先生的面前。
「修奇,你問她,為什麼要這個樣子!」
「是的。而且又加上第二點……。如果找不到那個人,那麼幾乎快成功的旅行說不定會因此而失敗。那個人握有你旅行的鑰匙啊。」
「啊哈?那麼最後那兩張呢?」
我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好久以來第一次睡在舒服的床鋪上,我原本以為可以一覺到天亮,結果卻睡到半夜就醒了。床鋪太舒服好像也是個問題。
儘管妮莉亞焦急地問他,安帕靈先生還是一面點頭一面繼續看紙牌。就在妮莉亞按捺不住地想說話的時候,安帕靈先生說道:「抓住那個男人!」
「為什麼不能看最後那一張牌?」
我的天啊……。我的背部感覺到妮莉亞整個人都趴了上去。妮莉亞的兩隻手臂下垂,讓我背著她,所以我必須把腰往前傾才能避免讓她摔下去。我背了她之後,看了一下溫柴,溫柴正露出他白色的牙齒。有什麼這麼可笑呢?
溫柴靜靜地把木塊放在桌上,還把手上的小刀刺到桌上。發出了「啪!」的一聲,黎特德先生隨即皺起眉頭,但是溫柴不管這個,只是抬頭望著安帕靈先生。他靜靜地開口說話的時候,我又再嚇了一跳。
「好煩……!」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卻意味著那個預言是完全錯誤的。因為魔法師是欺騙優比涅與賀加涅斯的秤星。」
「真是的!」
「又不會怎麼樣。反正也沒辦法看出不會有這種好運,不是嗎?」
「啊,謝謝您。可是……為什麼要我從兩張裡面選擇一張呢?」
看來他一定是去找過所有旅館和旅社了。杉森點頭之後,大聲喊叫呼喚黎特德先生出來。過了不久,黎特德先生穿著輕便的服裝,一面打哈欠一面走出來。
我在床上呆呆地坐著,想想我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溫柴也是同樣死命盯著杉森,說道:「如果我說確定,你就會相信了嗎?」
「是啊。你現在是站在非常重要的抉擇叉路上。雖然那個幫助你的貴人現在還沒準備好,可是在未來,他會待在你的身旁的。到時候所有一切就會準備就緒。而且到那時候,優比涅與賀加涅斯也會對你放手。你必須完全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來做好那個重要的選擇。」
「我想要等到卡爾和其他人回來。」
妮莉亞像是小貓似地把眼睛瞇成一直線,直盯著安帕靈先生瞧,而安帕靈先生看到妮莉亞的那種眼神之後,愣怔了一下。不過,就在他要強行拿走那張牌之前,妮莉亞的手就已經先移動了。妮莉亞用另一隻手很快地翻開最後那一張紙牌。
安帕靈先生指著第四列還沒有翻開的那張牌。妮莉亞用驚慌的眼神看了看那張牌,一點兒也不想伸出手的樣子,她對安帕靈先生說道:「為什麼呢?你剛才不是叫修奇從兩張之中選出一張而已嗎?」
「把她叫醒,送她到房裡去,不就好了?」
「咦?」
「我也不太知道……,不過,她翻開了自己的紙牌,由此看來,透過預言的行為可能會發生很重大的影響。那個蹩腳的占卜術士想要忽略那次的占卜,就好像預言不會有任何影響,但事實上預言是預知人生的重大事件。因為這是預知未來的事,而且又很少會出現如此大的事件。因此,對其影響也要考察才行。而最後那一張紙牌就會顯示出來。」
「有個女的拿走我的衣服之後,就不起來了,不是嗎?」
「Sfrumn forghseer。Ne brai can─fabul ren jian pnahe?」
「啊哈。」
可是如果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睡覺,在陌生的地方睜開眼睛,那種人從夢的世界回到現實的世界時,每次都需要仔細想一下自己身在何處。而最近的我就是這樣。從睡夢中醒來,一定會立即想這個問題:我在什麼地方呢?
「給我一杯。」
妮莉亞歡呼著拿走了一個銅板,杉森則是露出心裡不舒服的表情,結果被妮莉亞擰了一下。安帕靈先生和剛才的順序一樣,把十一張牌排好之後,也放了一張在稍遠的位置。
我應該要笑嗎?傑米妮。有人說你的運勢很好。哈哈哈。啊!我竟然也不知不覺認為傑米妮會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
「為什麼不能看最後那一張牌?」
「所以說,卡爾以及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嘍?我應該要在這裡稍微等看看才對。」
「可是妮莉亞呢?」
「是的。他現在正要來找你。你們一定會見面的。可是要看你的選擇如何,才會受到他的幫助,否則他反而會妨礙到你。你的強大行動力以及困擾你的運勢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目前優比涅與賀加涅斯已經對現在的你鬆手了。」
像丟艾賽韓德那樣丟嗎?我先是皺著眉頭看了看溫柴,然後又再次搖醒了妮莉亞。
在大聲喊叫的正是連甲衣也來不及穿上就拿著長劍衝下來的杉森。杉森急忙下樓梯,用半夢半醒的臉孔看了看我們兩個人。他立刻把一根手指豎在嘴巴前面,說道:「噓!剛才我有聽到可疑的聲音。好像有人闖進來。趕快拿好武器!」
「我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可是我知道有一大堆複雜的含意在裡面。過去的三張代表的是被遺忘的事、記得的事、既沒有遺忘也沒有記得的事。現在的兩張代表的是一個人的外表與內心。未來的四張則是代表所希望的事、不希望的事、雖然不希望卻一定要做的事、雖然希望卻無法達成的事,好像就是這樣。」
「嗯……,真是的。好睏哦……。我不要吃飯。」
「啊……。是這種意思嗎?」
溫柴因為漸漸把注意力集中在雕刻細部的作業,所以用模糊的聲音回答。我為了不要妨礙到他,稍微退後了一點。啤酒桶是放在哪裡呢?啊,在那裡。
杉森變得一副慌張的臉色,但仍然還是處在警戒狀態,盯著四周圍看。我應該要說出事實才對。
「錯誤了嗎?」
儘管妮莉亞尖銳地抗議,安帕靈先生還是自顧自地說道:「可能只有小姐你自己這樣想吧。哈哈哈。」
安帕靈先生全身都被雨淋得濕漉漉的,特別是他的頭,還濕得閃閃發光呢。我環視了四周,發現在牆上的掛鉤上掛著他的帽子。我拿著帽子,一走近他,安帕靈先生便立刻伸出手來。可是此時杉森從我的手中拿走了帽子,並且說道:「先生。您不是連旅館住宿費也沒有嗎?為了對剛才的事表示道歉,我想幫您付今天的住宿費。您就睡在這間旅館吧。」
「嗯,杉森。你怎麼拔出劍來呢?」
「不是,不是的。小伙子。普通人並不能都得到優比涅與賀加涅斯的幫忙。他們兩者會直接介入的,是類似像那種非常重要的英雄所發生的事件,哈哈哈https://m.hetubook.com.com,你這個小伙子。你怎麼會認為優比涅與賀加涅斯會隨便介入人類的事情呢?」
「不。你不睡覺,要喝酒啊?」
「怎麼叫醒她?」
「最重要的人物不在我身邊?」
溫柴看到我們互相爭吵的模樣,歎了一口氣,又開始削起木塊。
妮莉亞說道:「意思就是拿起一小疊,放到旁邊去。」
「什麼意思?」
呵,這可真傷腦筋耶。我要不要閉上眼睛仔細思考看看呢?唉,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是紙牌占卜而已嘛。我翻開了右邊那一張。桌上出現的紙牌是一頭撂倒高塔的龍的圖案。被龍攻擊的高塔有一半都塌了。哎呀,竟然是崩塌的高塔。我瞄了一眼紙牌之後,看著安帕靈先生。他微笑著說道:「是高塔!哈哈。」
砰!杉森笑到後來就從椅子上摔下去了。杉森蹣跚地站起來,但還是一直在笑,簡直笑到快發瘋的狀態,好不容易才勉強站了起來。
「已經過了半夜十二點。」
溫柴所削的木塊如今已經削出某種程度的形狀了。那看起來像是一隻蜷縮著的動物,但也看起來像是個蜷縮著的人。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或許是因為木雕的關係,所以不採用複雜的動作,而是以蜷縮的模樣來表現。那是什麼動物,或者是什麼人呢?
杉森很快地回答,速度比我所想的,還有我想可能也比溫柴所想的還要來得更快。我的意思是,杉森很快就說他會相信。可是就連溫柴原本也是間諜,杉森竟然會如此相信他。溫柴低聲地說:「我確定。」
「我的情況是不是出現有用?」
「是大叔你算得不准。好了,第二個是看現在,是吧?」
「那,那張牌原本就不能再解釋什麼了!」
「我會相信。」
「我們來看你的未來吧。」
「不是要你吃飯,是要你上去睡在床上。」
因為安帕靈的認真口吻,使得在座的人都變得鴉雀無聲,簡直靜到連燭油滴下來的聲音也聽得到。這時候,安帕靈先生哈哈大笑著說:「哈哈哈,你不用擔心!你命中注定的那個女子,她的運很好。托她的福,你應該會很好運的。」
「很好,修奇。前面這三張會顯示你的過去。你翻開來看看。啊,等等,翻牌的方向也是很重要的。你要往左右翻,還是往上下翻,都要考慮清楚再翻。當然,你只能用左手翻牌。」
「床上?上去?」
妮莉亞露出仔細思索的表情。然後她突然笑了出來,並且指著第三列。
杉森表情訝異地說道:「可是既然會帶來很大的影響,為什麼不讓人知道呢?」
黎特德先生果然很老練,不愧為旅館老闆,他以迅速的動作躲在妮莉亞的身後。安帕靈則是被嚇得臉色發青,他看了我們每個人,手慢慢地舉了起來。
「這代表的是我的未來嗎?」
「不知道嗎?真是令人頭痛。你好像還不知道的樣子。沒關係。嗯,未來原本就是這樣。我的意思是,一天早晨醒來睜開眼睛,在你枕邊,你會看到一個在過去你一定連想都想不到的男人,然後你會對他說:『趕快起床吧,老公!』。不管怎麼樣,你有一個確定的男人會出現。而且你絕對不可以放棄這個男人。你絕對不必拿自己和那個男人比較,認為你配不上他,或者認為『他不可能會愛上像我這種女人的……』。這是很笨的想法。」
「這個嗎?這會顯示出你的現在。你也是必須很專注地翻牌。」
「啊,你是指這個嗎?請等一下。好,修奇?剩下的兩張也請打開吧。可是,這一次不是兩張都翻開來,只能選一張翻開來。知道了嗎?」
在座每個人的目光這一次全都很快地轉向安帕靈先生。而且安帕靈先生嚇得臉色發青地開口時候,我這時已經驚訝不起來了。套句黎特德先生說過的話:看過三戶人家的未婚姑娘生小孩,那其他事就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可是,為什麼不是同樣都三張呢?」
安帕靈先生不說二話地把分開放著的那張紙牌拿近身邊。他先是撫摸了一下紙牌背面,然後說道:「這紙牌事實上是我的紙牌。如果是蹩腳的占卜家,可能會裝成一副精通命運的樣子,可是事實上看人的命運並不是種單方面的關係。應該是預言者和其對象之間的問題。『我』並不是單數,不是嗎?」
「咦?」
「是有那麼一點這種傾向。」
我在溫柴冰冷的批評之下起身站好。嗯。我好像應該多加練習如何下樓梯才行。哼。這都是我在胡思亂想才遭受到的懲罰。我不但屁股酸痛,兩腿也很疼痛,只好先不回去臥房,會在椅子上。這時,從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宏亮的喊叫聲。
他的表情彷彿是就算世上所有人都在占卜,他還是要自己一個人削他的木頭。安帕靈先生摸了摸下巴,說道:「首先,你會見到那位重要人物的可能性很高。放心吧。」
他冷淡地說道:「所以那個叫安帕靈的傢伙會被嚇得臉色發青。因為這也是會影響到他的。預言是會影響到占卜術士和當事者的。當然不是絕對單方面的。」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選擇?」
安帕靈先生帶著微笑的神情,點了點頭。妮莉亞緊握一下手指頭之後又攤開,小心翼翼地把紙牌翻開來。她好像非常聚精會神,所以就連頭髮垂到鼻子在搔癢了,她還是一副毫無感覺的模樣。出現的是顛倒過來的高階祭司、顛倒著的惡魔、穿著一件看起來像苦行僧舊衣服的祭司、以及一對戀人的圖案。安帕靈先生拍了一下手掌。
「為,為什麼要這樣子呢?」
溫柴聽到杉森的困惑聲音,還是面無表情地答道:「不。當然不能說一定是不好的。因為也有可能會很幸運到懷疑怎麼會這麼幸運。不管怎麼樣,以占卜術士的觀點來看,那是因為作出沒有用的預言,才變成令人頭痛的狀態。」
「你說什麼?」
「咳嘻,呵嘻嘻嘻!」
看來杉森被擰的手背可能整晚都會疼痛不已,而且痛到眼淚把枕頭都濕透。妮莉亞指著最後一列的那兩張紙牌,說道:「我是不是也應該要選一張?」
「那也是秘密。當然你是不可以知道的。」
溫柴停下小刀的動作,斜了我一眼。杉森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溫柴,而我也是跟著他做出雙手交叉在胸前的動作,並且說道:「請用和氣的態度,在你能解釋的範圍之內,解釋給我們聽。萬一超過能夠心平氣和地說出來的範圍,是個很大的秘密,那麼不說也沒關係。」
「我不管這麼多。不過你應該說了理由之後再走吧。」
我的現在?我來看看。我這一次是兩張都往左右翻開。杉森和妮莉亞已經不再笑了,在他們的注視之下,出現的是一個新月的圖案,不過地面是在上頭,所以由此可知是顛倒過來了。還有另一張也是顛倒的,是一個男子的圖案,那個男子穿著像禮服之類的衣服。安帕靈先生的眼睛閃爍著光芒,說道:「哎呀,現在你的旅行目的幾乎已經快達成了!可是卻出現了顛倒的高階祭司?可以達成你旅行目的的最重要人物現在卻不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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