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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

作者:李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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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篇 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 第六章

第十四篇 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

第六章

亞夫奈德緊咬著嘴唇,卡爾則是拉滿弓,喊道:「真是糟糕!溫柴先生!尼德法老弟!快拖延時間!亞夫奈德先生!繼續混亂他們!」
在此同時,傳來了箭矢碰撞盾牌的猛烈聲音。當當!當!空中不斷射出箭矢。可惡!有人正在對我們猛烈射擊!
侯爵的臉可真夠瞧的了。他的眉毛簡直快要直豎到天際了,他的太陽穴不停抖動著。在他蒼白的臉上,眼睛冒出猛烈的火花。侯爵帶著那副異於常人的臉孔,喊道:「你們在做什麼啊!」
那些戰士們嚇得趕緊彎腰低頭。我看到這一幕,嘴巴張得大大的,但是溫柴在這個時候還是不停砍倒對方。真是瘋狂!這是人嗎?
白髮祭司深深地低頭,說道:「您這番話的公正更加提高了亞色斯的光榮。」
卡爾低聲地吐出了呻|吟聲。
就在這時候,怎麼了?突然間,我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怎麼一回事?
「是啊,當然。可是……,你要不要試試看你的這種想法?我倒是有意想嘗試看看。因為,即使我失敗了,也只是沒了一個手指甲。可是你身體裡的某一部位恐怕就會被破壞了。就算不是我要攻擊的那個部位,某個部位也一定會沒了。如果你夠幸運的話,我用手指甲應該就可以讓你少了盲腸。如果你沒有什麼好運,我用眼睛應該就會讓你沒了一節脊椎也說不一定。如果你滿是惡運,說不定會沒了睪丸。哈哈哈。你要不要試試你的運氣啊?」
吉西恩做出無法抑制住激動的身體動作,高聲地喊著:「光榮之神亞色斯的傳令者降臨了!」
王子大人,你如果願意的話,我真希望要求卡爾把你推舉為賀坦特榮譽村民。
我用哽咽的喉嚨,費力地說道:「你忍一下吧。在這一刻如果流淚的話,是會丟臉丟到後代的。」
蒼空下的禿鷹繼續盤旋,畫出光榮的圓。而站在地面山頂上的吉西恩,則是用炯炯的目光,在接受雷提祭司們的敬拜。艾賽韓德、溫柴、還有蕾妮,他們則是一副實在無法理解這情況的表情。艾賽韓德用力拉扯他的鬍鬚,溫柴則是用鼻子哼了一聲。蕾妮圓睜著眼睛,說了好幾次『我的天呀』。他們當然會無法理解嘍。他們一定會無法理解的。然而,不是拜索斯國民的傑倫特何以會理解呢?他只是光以書上讀到的知識,就會理解了嗎?啊,對了。因為他的個性原本就很容易感動。我用力擦了一下越來越熱燙的眼眶。呃呃,真是的。
那些戰士們一聽到我的聲音,露出害怕的表情,我則是看著他們的表情,覺得相當得意洋洋。接著,我立刻抓起最靠近我的一名戰士的腿。那些戰士們看到他們同伴突然倒吊著,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我不管那個被提起來的人抗議著『啊啊呃!啊命救!』,就朝著他旁邊的那人丟了過去。
溫柴把他當作盾牌,抵擋後面衝過來的攻擊。從後面攻擊的那個人眼睛睜大的那一瞬間,溫柴把手中的那個人往前伸出去。死了的人和還活著的人撞在一起跌倒在地,溫柴往旁邊輕快地移動。我看到這一幕,嚇得膽戰心驚,耳朵則是聽到亞夫奈德的大喊聲:「修奇!你相信我,你也往前跑過去!」
好像整個空間全都凍結住了。眼前好像變得昏暗,但事實上,卻是一個非常晴朗的午後。而橫越過這個午後,最先傳來的是禿鷹的叫聲。
情況好像轉變到了意外的局面。卡爾一副想要拍手叫好的表情,咧嘴笑著俯視下面。侯爵怒不可遏地說道:「過失?你說這是過失!原來你是想背叛我,所以才對王室的走狗低頭哈腰!」
「那些祭司幹嘛笑啊?」
啪噠!那些雷提祭司中的其中一個,跟著他們的代言人跪了下來。之後,在他旁邊的祭司,還有另一個祭司也跪下了。接著所有祭司們都開始屈膝跪著。最後,那個金髮祭司一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行為似的表情,也跪了下來。托爾曼.哈修泰爾則是早已經屈膝跪下,不停顫抖著。
「禿鷹……?是禿鷹?」
「Protect from normal missile!」(防護普通射擊武器!)
真是的!我仔細一想,這是因為剛才一時感動才暫時忘記的事實。亞米昂斯修道院事實上就是哈修泰爾侯爵的走狗。這些人剛才不久前還想要強行搶走蕾妮呢!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啊?亞夫奈德用不安的眼神看著那些察司。到現在為止,他們只是站著不動。與其說是因為他們很沉著,倒不如說他們看起來像是在突發狀況下無法決定如何行動而驚慌著。此時,卡爾匍匐爬到我們旁邊。
如果我沒有準備好去死,就無法強要對方去死。這就是賀坦特方式。此乃是愚蠢的賀坦特子爵大人所管轄的愚蠢賀坦特領地的愚蠢賀坦特男子們的方式。但是你說的也對。殺死對方,我才能活,是這個意思吧。
「吉西恩王子!你帶著我的女兒!而你這個雷提的臭和尚!你帶著我兒子!你們兩群誘拐犯可真配啊!」
我立刻舉起身旁的一顆大岩石。卡爾嘶喊著:「尼德法老弟!不行!」
什麼意思啊?白髮祭司舉起了左手。在那一瞬間,戰士們和我們這些在周圍的所有人全都閉嘴說不出話來。
到底我失去神志多久呢?可是溫柴的話馬上傳來,由此看來,失去神志是極為瞬間的樣子。
睫毛刺到眼睛了。所以才會流眼淚嘛。哼!
至於第二個選擇,則是他們可以表現得像是完全不知道王室尊嚴的意義。那麼,那些相當喜歡劍與破壞的三十名祭司就會一致衝向我們。因為我們如果在這人跡罕至的褐色山脈全部被殲滅,就沒有人可以去舉發哈修泰爾侯爵。然而,如果是在這個情況下,在打鬥的時候無法保證托爾曼.哈修泰爾或蕾妮的性命安全,那麼就有可能會讓克拉德美索自由地醒來,然後它會朝向拜索斯表現出它相當熱烈的情緒。
所以,突如其來迸出的說話聲,簡直就如打雷般驚人。
「是啊,修奇。我知道。」
「傑倫特,拜託你了。」
我直接縱身一跳。哦,真是的!我該相信亞夫奈德到什麼樣的程度?到底他會怎麼做啊?那些戰士們以可怕的氣勢衝上山嶽。我要跑到這麼多的戰士面前,我瘋了嗎?還是亞夫奈德瘋了?在風掠過我臉頰,大地接近我腳底的這段短暫時間裡,我心裡湧現出非常多的想法。我可以清楚看到那些戰士們的臉孔,還有那些被草綠色防禦罩包圍,看著戰士們經過他們奔跑而去的那些雷提祭司們的臉孔。
卡爾更加皺緊他的眉頭,回頭往後看。在後面,傑倫特已經結束治療,正要把繃帶纏到溫柴手臂上。溫柴面無表情地搶走了繃帶。
「他一邊祝福我們的旅行,一邊如此說:『托爾曼.哈修泰爾和克拉德美索締結契約是很重要的事。在拜索斯沒有任何一條龍的情況下,更是如此。希望各位的旅程有雷提的祝福相伴』。這看起來是很簡單而且單調的一番話,不是嗎?可是現在我知道他在這單純的話語之中,放了重要的含義在裡面。就是『現在的拜索斯沒有任何一條龍』的這句事實。」
「啊啊,是嗎?嗯。雷提的祭司們與其說是聖職者,倒不如說是比較像戰士,是吧。」
「我會帶這位仕女到克拉德美索那裡。你們要妨礙我和我的朋友們嗎?」
嗡嗡嗡嗡!在強烈振動聲音傳來的同時,包圍著雷提祭司們的那個淺綠色球狀體顏色就變得更深了。戰士們揮砍了那個草綠色的半球體,可是劍卻都無可奈何地彈了出來。當!當當!戰士們破口大罵,然後立刻轉頭看我們這邊。卡爾一邊拿出箭https://m•hetubook.com.com,一邊喊道:「亞夫奈德!請快阻擋他們!」
也就是說,溫柴現在是一邊想著死亡,一邊打鬥的囉?並不是因為他的那身好功夫?可是我卻不曾那樣想過死亡。因為死亡對我來說是很平常的事。自從我母親死後,賀坦特的空氣之中,所有的死亡,都是很尋常的插曲。
「哦哦,可惡……」
他舉起右手,叫侯爵不要動,臉上流著汗水站在那裡。站在他旁邊的其他祭司們驚嚇地說道:「雷提之口啊!您這是在做什麼?」
「請你說話小心一點。亞米昂斯修道院是以友情來對待侯爵家族的。友情應該也包括制止朋友的過失。」
哈哈!沒想到這個白髮祭司竟有陰險狡猾的時候。這句話豈不正是剛才卡爾說過的話。侯爵咬牙切齒地說道:「那麼你,雷提的祭司們現在是我的敵人,是吧?」
那只禿鷹像要撕裂天空般鳴叫了一聲。
「請你說話小心點,侯爵。高階祭司只是叫我不要太過相信你,要我依照自己的判斷來行事。而且當時他告訴我一件重要的事實。那時候我不知道他為何要說那種話,不過,現在我已經很正確知道了。」
白髮祭司最後終於啪地跪下了一邊膝蓋。他用一種全然放棄的語氣,像咆哮似地說道:「猶如那翅膀所灑落的陽光般正義!王子啊,拜索斯王族乃是人類之王!」
「是那個傢伙!」
「你說吧,蕾妮小姐!只要按照你心裡所想的說出來就可以!在他面前照實說吧!你的父親是誰……」
然後箭矢的陣雨就停了。接著從山頂下方傳來了一陣很大的喊叫聲「呀啊啊啊!」
禿鷹的鳴叫聲清亮到令人覺得刺耳地傳了開來。三十名的祭司全都跪下一邊膝蓋,敬拜著吉西恩。傑倫特用滿是喜悅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我們乃是神的所屬……然而,然而我們……我們如果想活在這個世上……我們存在於世上的方式……乃是籍由這身體而活著……。因此……這身體的主人……也就是我,在我的國王所展現的榮耀之前,屈膝跪下吧……。對神奉獻出我們的爰……祈求餘生……對我的國王獻出敬拜……以保名譽。」
剛才溫柴打了我的下巴,而且閃過我,走了過去。難道他可以看得到我?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這個疑問暫時被擱在我腦海裡的一角。
蕾妮緊咬著下嘴唇,然後她發狂似地喊著:「不要再說了!」
「趴下!快趴下啊!」
那些戰士們有些人頭破血流,有些人腳被折斷,亂成一團,然後飛奔著散開。我直接跑了起來。可是有一個沒跌倒的戰士卻瘋狂地揮劍,害我差點就人頭落地。呼哇,這個傢伙!我揮砍著巨劍,開始把那些戰士們的武器給打掉。
「警備狀態!」
跳出來說話的那兩個祭司雖然一副無比抑鬱的表情,但是聽到這番話,好像都無言以對了。他們刻意稍微把頭低下來之後,就往後退去。但是其他祭司們全都開始不滿地歎氣或著嘀咕了起來。那個白髮祭司瞪了一眼他們所有人,才終於稍微平息了騷動,隨即,他又再轉頭面向我們。
此時,又有另一個年輕的祭司往前走出來,說道:「我認為他說得對。雷提之口啊。這分明就是在對雷提下挑戰。」
「可以確定位置了嗎?」
哎呀,對了,杉森和吉西恩呢?我撿了另一顆岩石之後,往後回頭看。我可以清楚看到艾德琳從跌倒在地的杉森手中,輕輕舉起吉西恩,抱在她懷裡。她的手移到吉西恩的背部,拔出了方簇箭。吉西恩的身體抖動了一下,然後就直接整個頭倒向艾德琳的胸前。哎呀!
「吱咿咿咿咿!」
「不要再說了,拜託。從今以後不要再問了。我的父親,呃呵,我的父親是,我父親是葛雷頓先生。從今以後拜託不要再問這種問題了。呵,呃呵!」
侯爵的手不再移動了。雷提的祭司們在包紮白髮祭司的左手時,白髮祭司還是要侯爵定住目光,靜靜地說道:「這很簡單。我只要破壞你的腦部就可以。事實上,不用一根手指,只要犧牲一個手指甲就會有很多方法可以殺死你。例如在心臟戳一個洞,或者除掉你的骨髓,這都是可以做得到的。剛才我太急,無法做出那麼正確的動作,不過,現在不論什麼程度,我都可以做得到。
「如果你要阻擋我,我就不必分別處置你們了!」嗯,令人尊敬的人又增加一個了!真是的。侯爵斷然說完這句話之後,戰士們的臉上現出了驚訝的表情。相反地,在雷提的祭司們之中,反而傳出嘻嘻的低笑聲。就連站在前面的那位白髮祭司,也稍微撇過頭去露出微笑。杉森歪著頭,疑惑地說道:
他死了?艾德琳就這麼抱著吉西恩,撫摸他的背。而在她旁邊的傑倫特則是對上面喊著:「現在無法移動他!」
德菲力的祭司擁有岔路的權能。那麼,難道這就是雷提祭司們的權能?侯爵雖然痛恨地咬牙切齒,但還是一動也不動。這時候,白髮祭司很快地說道:「雷提之劍們,你們阻擋在這兩群人之間。有人移動就攻擊那個人。還有,上面的巫師!我會擔保安全,所以請你讓那個少年完全現身吧。」
鮮血迸濺,沾到杉森的臉,而溫柴並沒有發出呻|吟聲。只聽得到劍鞘快斷裂的聲音。
杉森尖叫著,拉起吉西恩的手臂。我反射性地轉過頭去。我看到在那下面,侯爵手裡拿著一把十字弓。這個混蛋!在吉西恩讓人看到他的背時,他竟射了一箭!
此時,亞夫奈德把頭稍微往後轉過去,喊道:「吉西恩先生呢?有辦法帶他走嗎?」
吉西恩並沒有回答溫柴的話。他立刻轉頭去看白髮祭司。
亞夫奈德把手往上伸出去的那一瞬間,戰士們退縮了一下,可是什麼事也沒發生。真是的,亞夫奈德?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從後面跟著跳上來的溫柴,用可怕的眼神瞪了一眼亞夫奈德,但是亞夫奈德只是表情疲憊地流著汗,低頭看那些戰士們。什麼事都沒發生之後,那些戰士就用凶悍的眼神,盯著亞夫奈德。其中一個看起來特別粗暴的戰士喊著:「吧打,情留下手要不!」「麼什說你?」
「溫柴,你沒事吧?」
可是白髮祭司只能夠說到那裡為止。
「請你說話小心點!」
「呃啊啊啊!」
「我為何一定要說呢?」
可是已經太晚了。我已經瞄準侯爵丟出岩石了。嗡嗡嗡嗡!岩石發出可怕的聲響,飛了出去,侯爵則是很快往旁邊閃。戰士們尖叫著往後退。
吉西恩的聲音好像傳遍了整個褐色山脈。山的回音還有暈眩不已的頭使我幾乎到了很難站穩的地步。吉西恩舉起雙臂之後,放下手臂,指著白髮祭司。即使是用劍指著他,這個祭司的臉恐怕也很難變得像這樣蒼白吧。
禿鷹呼嘯著,彷彿就像是它也應該要聽到答案才能解開悶氣似的。
「你說什麼?」
我原本想點頭,但是作罷,只是往後退。侯爵的戰士們動了一下,雷提的祭司們則是皺了皺額頭。不過,沒有任何人敢有阻止的念頭。三群人聚在這裡,主導氣氛和行動的人一直在更換,在這種情況下,看起來似乎沒有人能夠判斷該如何做。所以,我和溫柴不受任何妨礙地往後退了。
蕾妮現在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講,她費力地喘著氣。亂七八糟!
傑倫特搖了搖頭,把繃帶搶回去,纏了溫柴的手臂。此時,艾德琳匍匐爬到上面來。艾德琳在我們身旁費力地藏身,說道:「托爾曼.哈修泰爾也應該要帶去才對。」
「好,太好了!那我給你看看賀坦特的方式。喝啊啊啊啊!」https://m.hetubook.com.com
並肩趴在我們旁邊的吉西恩低聲說道:「因為,對這些祭司來說,戰鬥技巧就是他們的信仰,也是他們的祈禱。他們連在夢裡都在鑽研打鬥的技巧,持續戰鬥。所以早上一到就有好幾個人死在床上……,這不是我說的。」
可惡!他們是躲在樹林裡,朝著山頂射箭,所以看不到那些傢伙。吉西恩放下端雅劍,趴到我們旁邊,箭矢隨即開始不斷從我們頭頂上飛過,有的則是射中岩石之後彈跳上來。咻咻!咻!亞夫奈德露出凶狠的表情,悄聲地說:「他們剛才瞄準了蕾妮小姐。會是偶然的嗎?」
「呃呃,真是的!拜託幫忙一下,修奇!」
托爾曼?我低頭一看下面,就看到在雷提的祭司們之間,托爾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他看了看侯爵一行人,又再看看自己周圍的那些祭司,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此時,哈修泰爾侯爵抬頭往上看,暴戾地喊道:「吉西恩王子!」
吉西恩已經向白髮祭司提出可以選擇的兩種情況。這不能算是一種很高明的話術耶,王子大人?一般來說,如果提出只有一個選擇可選的問題,那麼提出來的人,還有聽的人都應該很自在才對。通常是這樣,不是嗎?雖然我這樣說很可笑,可是,你真的是逼人太甚了。
「這,咳咳,這,這個,這是……」
「……蕾妮!」
吉西恩和那位白髮祭司同時喊道。吉西恩接著便甩掉杉森的手,猛然站起來。真是的。即使箭射過來,端雅劍也應該會保護他吧。吉西恩挺胸站在岩石上面,對侯爵喊道:「你這個傢伙,腐敗的叛國者!你說誰是你的女兒?你應該問問蕾妮小姐。蕾妮小姐!你的父親是誰呢?」
然而,侯爵卻好像帶著一種信念:不管周圍的氣氛如何,自己想做的就去做。他這種信念可真是值得敬賀啊。
「吱咿咿咿咿!」
妮莉亞愁眉苦臉地摟住蕾妮,而蕾妮則是抱著妮莉亞,委屈地哭著:「呃呃呃!呃呃呃!我,我不知道。不要一直,一直要我去認奇怪的父親。我,我的頭腦又不好,一直活得很單純。龍,呃呵!龍魂使這種事情,事實上,我很不喜歡!這種事,這種事我不會!」
「你!你現在是在輕視龍魂使的家族嗎?你這個臭和尚,竟敢說哈修泰爾家族不懂得如何管理龍魂使?」
「下次你叫我儘管跑就可以了!」
雷提祭司們的肩膀好像同時都動彈了一下。那位白髮祭司猛然挺起下巴,說道:「我們侍奉的是雷提!」
「誰是我們這群人的嘴巴啊!你們全都是雷提的手臂,可是嘴巴只有一個!我才是雷提之口!你們難道想對教壇造反嗎?」
打鬥真的就停住了!即使沒有任何人放下武器。
「啊啊啊!」
那,那些戰士是從國外引進的戰士嗎?不,好像不是。因為喊完之後就直接想要衝過來的那個戰士,一聽到自己講的話之後,驚訝到眼睛都快迸出來了,然後他就停在原地了。溫柴的眼皮不停在眨動,亞夫奈德的嘴角則是稍微上揚著。
因為這是我的生命,又不是你的生命?
「咿咿咿!這些笨蛋,你們是聽命於誰啊!」
我聽到杉森的高喊聲,急忙縱身趴下。這裡是哪裡?糟糕!這裡是四面八方都沒有遮蔽物的山頂!箭矢再次碰地時,我推測它的方向。箭是從那些雷提祭司們的後面方向不斷飛射過來的。我們一行人趕緊藏身到岩石後面,然後我從岩石一面探頭出來看。
「我們不會妨礙您。」
白髮祭司緊握拳頭,在顫抖著。
「難道?難道,禿鷹?」
「所以,我們更要趕快去。萬一我們成功,侯爵就會束手無策,他就不會再想繼續無謂的打鬥。事實上,現在的情況也是看起來很難打起來。因為侯爵的戰士們在害怕恐懼著。」
傑倫特點了點頭,對卡爾說:「我是從書裡讀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反射性地投向天空。在天空高處,一片青灰色的沉寂之中,有樣東西佔據了天空的中心。那是一個黑影,它找到世界的中心,孤單地一直轉圓圈,並且很快縮小範圍。然後,黑影又再一次朝向整個天空以及下方的大地咆哮著:「吱咿咿咿咿!」
啊?真是的。難道我們應該要感到自豪嗎?『國王的龍居然只能當做是我們故鄉的龍在吃早餐前的運動工具,哈哈哈哈!』呃呃。
我很快地回答,侯爵雖然非常憤怒,但是雷提的祭司們卻露出了微笑。
「那是隻禿鷹。在這個季節出現,真是罕見。」
嗚呃,呃啊啊!那些戰士們尖叫著,手中的劍紛紛落地。不管他們握劍握多緊,從看不到的角度被攻擊,很難守住自己的劍。而在稍遠的地方,有另一群戰士們正在費勁抵擋溫柴的攻擊。卡爾從上面大聲喊著:「尼德法老弟!你去當溫柴的影子!」
哼嗯。呃,不管怎麼樣,那位祭司正如同杉森所說的,以一個聖職者的語氣而言,他講話實在是有夠水準。白髮祭司咋舌說道:「唉。我為了破壞小小的一條弓弦,竟然讓一根手指沒了,真是惋惜啊!不管怎麼樣,請不要隨便輕舉妄動,侯爵。」
「吉西恩!」
吉西恩突然舉起雙手。他在做什麼啊?吉西恩慢慢地往前傾斜之後,就這麼倒下去了。當!端雅劍掉落到地上,隨即嗡嗡聲就刺耳地響了起來。跌倒在地的吉西恩背上插著一支箭。
吉西恩趴在地上,用拳頭掩住嘴巴。他一拒絕回答,杉森就喃喃自語地說:「現在不要想了。」「好。那我們要不要逃?」「我不喜歡背後有箭一直射過來。」「雷提的祭司不會阻擋他們嗎?」
原來是那位白髮祭司。
「殿下!」
那位白髮祭司的高喊聲響起。這強烈的命令句時機抓得真準。
白髮祭司的眉毛豎得好高。又有另一個祭司想要往前走出來的時候,白髮祭司大聲喊叫著「全都給我在原地不要動,閉上你們的嘴巴!」
亞夫奈德搓揉著他的雙手,然後彈了一下手指,說道:「行了。那些祭司們好像要在我們後面幫忙抵擋。雖然這會聽來有些無情,但是,我想,我們就此轉身離開吧。那些雷提祭司在拖延時間的時候,我們去找克拉德美索。」
「可以。從現在起,在這裡的人類之中所引發的所有爭鬥行為乃是對雷提的挑戰,無法抵擋爭鬥乃是雷提之恥。這樣行了吧?」
當!侯爵丟下十字弓,往後退了好幾步。倒在地上的十字弓弓弦斷了,原本搭在上面的方簇箭則是胡亂彈射了出去。侯爵的手被斷掉的弓弦打到,他抓住那隻手,瞪著雷提的祭司們。
我也聽到身旁傳來了亞夫奈德的咯咯笑聲。可是白髮祭司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那一群人,所以沒有閒功夫管我們這邊。
原本直衝而來的戰士們見狀,便慌忙停下腳步。戰士們也是舉著劍,和祭司們形成對峙狀態。兩邊的距離大約三十肘。接著,侯爵從那些戰士之中走了出來。
「噓……,沒事,蕾妮。噓。還記得吧。你還記得昨天艾德琳說的話吧。亨德列克說了什麼啊?」
吉西恩喊道:「在光榮的天空中成為一道閃光!它乃是一眼俯瞰萬物,不容許任何虛假之帝王,你就在這帝王面前說吧!您是不是想拿那把放肆的劍來攻擊拜索斯王族?」
原來是那個狗屁侯爵,還有他的嘍囉們!那些原本站在我們下方的雷提祭司都慌忙轉身,開始祈禱。隨即,在他們周圍就出現了一道淺綠色的防禦罩,包圍保護著他們所有人。而吉西恩則是站在岩石上面,高舉端雅劍,保護著我們。杉森在地上匍匐前進,爬近溫柴身邊。他很快地拿出匕首,連同匕首劍鞘,m•hetubook•com•com整支拿給溫柴。
杉森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唉,唉,這實在是,我心裡不由自主地感動。好想掉眼淚。」
「嗚嗚嗚,我不知道!」
我被妮莉亞的嘶喊聲給嚇得轉過頭去。我隨即看到溫柴緊皺眉頭的臉孔,還有他稍微高舉的手臂。他的手臂插著一支箭。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這不是我的方式!那種方式太悲哀了!」
侯爵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雷提的祭司們則是激動得漲紅臉孔,看著白髮祭司。白髮祭司說道:「是的。在我出發之前,高階祭司秘密地把我找去。」
「請全都放下武器吧!」
吉西恩點了點頭。
溫柴站在他自己的那些戰績之中,舔了一下嘴角的血。那並不是溫柴的血。那些戰士們無法接近溫柴的身邊,只好排列成半包圍他的形狀。可是他們因為看不到我而更加害怕。我靜靜地走近溫柴的身邊,然後靠在他耳邊說道:「我在這裡。」
「用破壞的權能來危害自己性命的一群笨蛋!你毀了什麼啊!」
「我就是這麼想。」
「是的。如果考慮到蕾妮小姐被拒絕的情況,托爾曼也應該要帶去才對。」
「現在是王族在威脅雷提的劍!」
杉森一面發出咯咯笑的聲音,一面清了清喉嚨,於是,我就邊流眼淚,同時差點爆笑了出來。吉西恩抬頭挺胸,用禿鷹的眼神低頭看下面,說道:「各位在你們精神支配者的權限裡,獻出敬意。因此,現在各位聽好你們所生所長的國家之王族所說的話!」
白髮祭司的左手小指不見了。應該要有手指的那個位置上,像是才剛切斷似的,不斷湧出熱燙的鮮血。那些戰士們發出了呻|吟聲,而溫柴則是稍微搖了搖頭。雷提的祭司們紛紛開始翻找行囊,找出藥瓶和繃帶之類的東西。可是有沒有人好心一點,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些雷提祭司們驚慌地轉身。而此時箭還是繼續不斷飛射過來。箭矢無視於那些雷提祭司,只是往我們這邊飛射而來。在我身後的卡爾咬牙切齒地喊道:「該死!是哈修泰爾那傢伙!」
侯爵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到目前為止,從原本一直緊皺眉頭變成面無表情,這就已經說明了很多事。雷提的祭司們仍然還是一副嚴謹的表情,但是他們嚴謹的表情不斷在侯爵與白髮祭司之間游移之後,嚴謹的氣氛就被稀釋了許多。卡爾發出呻|吟聲,說道:「原來如此……,沒錯!卡賽普萊當然難以對付夕陽的監視者阿姆塔特。如果用比較安全的方法,就應該如他所說的,這樣會好很多。」
那位白髮祭司正在緊張地咬牙切齒,一會兒看著禿鷹,一會兒義看著吉西恩;往後退步的那些祭司們的臉上,如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他們甚至自己都不知不覺地放下了原本握住劍柄的手。而且托爾曼.哈修泰爾正在很誇張地表現他的不安。哈哈!他這個年紀居然還會吸手指頭!
「你!是想背叛我嗎?」
「那個,那個,吉西恩……王子大人?」
「托爾曼.哈修泰爾?」
「吱咿咿咿咿!」
從後方傳來了亞夫奈德猶豫不決的聲音:「那個,嗯,你可否以雷提之名發誓?」
原本在攻擊雷提祭司的那些戰士,得不到任何成果之後,就叫罵著往我們這邊轉過身來。就在他們大喊著想衝過來的那一剎那,亞夫奈德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東西,往空中一丟。在一片白茫茫散開的粉末之中。亞夫奈德喊道。
卡爾皺起眉頭,說道:「如果讓這兩群人發生衝突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死傷。」
白髮祭司硬擠出來的回答被尷尬地壓碎了,於是,卡爾皺起眉頭。丟出這麼棘手問題的人,以及費力想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性格全都太過極端了,真是的。不管怎麼樣,兩個人在極端的情況下,正在努力使現場保持一片死寂。
他只留下大喊聲音,就像閃電般快速縱身一跳。溫柴!你瘋了嗎?溫柴把劍直豎在胸前,直接就往前衝了。鏘鏘鏘!第一次衝突。
哈修泰爾侯爵簡直就像是決定要示範用目光殺人的方法。他用憤怒的眼神瞪著那位白髮祭司。我可以很清楚看到他那握劍的手動了一下。可是白髮祭司苦笑著說道:「如果放棄我一隻手,我甚至可以殺了你。」
「麼什說在是在現你,等等?樣這成變麼怎話的我,咦?」
侯爵直接舉起十字弓。溫柴便開始往旁邊輕輕移動。他好像移動得很慢,可是怎麼其實速度蠻快的?好,等等!如果溫柴閃開了,我就變成箭靶了!可是在下一刻,傳來了一個奇怪的噪音,同時聽到侯爵的慘叫聲。
白髮祭司一聲喝令,使那個金髮祭司閉上了嘴巴。金髮祭司帶著抑鬱的表情,暫時閉上了嘴巴。但他回頭一看,發現站在他後面的那些祭司全都帶著被壓抑的贊同表情,於是又再說道:「這是不合理的事!人類的國王是不能脅迫祭司的!為何容許這種無禮的言詞,這樣會弄鈍了破壞之神雷提的劍刃!」
「那麼你們給我讓開!我要先解決他們那一行人,再來解決你們的事。」
「在那邊!」
「啊啊啊啊!去死吧!」
吉西恩的眼睛整個都充血泛紅了。溫柴歪著頭,疑惑地答道:「是啊,是隻禿鷹。可是你們這些北部愚蠢傢伙難道有禿鷹恐懼症嗎?」
「閉嘴。因為這是我的生命,又不是你的生命。」
而且我的手指變得冰冷,脈搏聲音簡直大到令我懷疑自己心臟發生異常。怦!怦!吉西恩抖了一下肩膀,並且用很嘶啞的聲音問溫柴:「禿鷹?你確定是隻禿鷹嗎?」
戰士們一看到倒在地上那人的淒慘模樣,隨即瘋狂地開始衝過來。
溫柴一動也沒有動。此時,一直站在稍遠位置的侯爵發出怪聲。
「法魔是!了身附法魔被們我!」
「看不到人!」
白髮祭司緊閉嘴唇,閉到嘴唇都發白了,他抬頭看吉西恩。而吉西恩則是瞇著眼睛低頭看他。空氣變得沉重的感覺是暫時的。叫做雷提之口的那個白髮祭司打開嘴巴,說道:「你不用再逼我回答了。吉西恩王子。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
「他胡謅了什麼?」
「啊,是。這我知道。」
那位白髮祭司的話裡有一股明顯的非難語氣,任誰心地再好也能聽得出那種語氣。而哈修泰爾侯爵的心地並不怎麼好。
哦,我的天啊!我緊閉起眼睛,連卡爾也呻|吟了一聲。吉西恩,你實在是沒有必要問出這種殘忍的問題啊——蕾妮還是個少女。你一定要叫她在自己父親面前直接否定他嗎?這跟剛才不久前卡爾把蕾妮推到那位白髮祭司面前,是不同的情況啊!蕾妮臉色發白,抬頭看吉西恩。
我不知道我是先大喊出來,還是先轉身過去的。不過,我轉身之後,就朝著一個被我這聲半空中傳來的高喊聲給嚇到的戰士揮了一拳,我這才發現到我好像是這樣喊的。正確擊中的時候,也就是,攻擊力道正確地停在目標物的時候,破壞力最高,這是賀坦特警備隊長杉森.費西佛的證詞,按照這證詞而被打到腹部的那個戰士就連尖叫也沒能喊出來,就直接撞倒後面三、四個戰士,然後彈飛了出去。溫柴則是抓了另一名男子的頭髮,使他脖子往後傾,同時鉤住他的腳。
「什麼啊!」
「吱咿咿咿咿!」
我在傑米妮死後,裝出一副完全忘了傑米妮的模樣,坐在馬車頂上,而你雕刻了一個傑米妮給我。哈哈!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差別啊。有一名男子突然衝近我。他的劍在扑打看不見的和*圖*書對手,動作可以算是非常快速,他飛沖而來。可能他是看我的鞋印或者氣息。可是他動作還是不夠利落,我踢了一下他露出空隙的胸口,那個男的就口吐白沫倒了下去。溫柴,你知道嗎?我為何一定要這樣喊?
溫柴倒了下去。隨即,我就看到他手臂掩護的蕾妮那張臉色發青的臉孔。亞夫奈德趕緊把蕾妮拉起來,同時傳來了吉西恩的喊叫聲。
溫柴留下這句話,很快地從我旁邊經過。然後,就立刻從我背後傳來了慘叫聲和肉被撕裂割開來的可怕聲音。可是我連想轉頭都無法想,只是茫茫然地站著。
溫柴冷酷地說道:「生的權利就是死的權利,笨蛋!」
「我可以請問你打算怎麼做嗎?」
「剛才你們拔劍突擊,直衝而來。是打算要攻擊他們一行人嗎?我話說在前頭,在雷提之劍的面前,絕對無法容許不正當的殺害行為。破壞的權利乃是在於雷提。」
「你說話小心點!」
那位白髮祭司一面高喊,一面拔出劍來。鏘鏘,鏘鏘!雷提祭司們用一絲不亂的動作拔劍。在淺綠色的防禦罩裡,銀白色的劍光簡直令人眼花繚亂。雷提祭司們在一眨眼間每十個人一列,站成三列。
「你沒有死的權利!因為你自己想要活下來!」
那些戰士們開始沿著山脊衝過來。配備重武裝的戰士們居然能夠敏捷地跑上山來,這實在是像在胡說八道。杉森轉頭看我,說道:「隨便拿顆岩石丟過去吧!」
「可能因為他們很有自信。」
「根本連頭都無法探出去。」
「哇啊啊啊!」
「吱咿咿咿咿!」
「趴下!」
「Confuse language!」(語言混亂術!)
怎麼了?突然傳來了一陣高喊聲。然後吉西恩就舉起盾牌,彎下身子。可是吉西恩的動作在中途停了下來。
現在我想一想,阿姆塔特竟然也令我感覺像是故鄉朋友般。這種情感好像太不像話了。
「你們停下來!」
我聽了這句相當文言的吩咐之後,就跑去付諸實行!我走近和溫柴正在擊劍的一名男子背後,踢了一腳對方的後腿。那個男的猛然倒下,溫柴於是踢了他的下巴,並且把劍刺向那個人後面的男子。我和溫柴聚集在同一個地方之後,卡爾立即開始射箭。咻咻咻!
「不,您也是神的善民。我們除了雷提的敵人,不會把任何人當作是敵人。」
「呃嗚!」
接著我看到有個祭司忍不住笑了出來。侯爵用怒氣騰騰的表情瞪了山上一眼之後,他向白髮祭司喊著:「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出你的想法。我現在一定要問你,如果你說的理由不合我意,我就要依我的意思來做了。你是不是即使死了也要阻擋我?」
他朝著眼前的男子刺進他的胸膛,順著拔劍出來的動作,直接往旁邊一砍,彎腰避開相反方向的攻擊之後,直立腰身,踢了對方的下巴,在淒切慘叫聲傳來的同時,他朝著搖晃身子的對方又再刺一劍。在霎時之間,溫柴周圍的男子就倒了三個。溫柴像水漏出來那樣輕悄地溜出那些人身旁,隨即就有三具屍體一個接著一個地疊了起米。我忍無可忍,大聲喊著:「溫柴!適可而止!如果這是在展現實力,沒有殺死也……」
「是,我答應你。」
「那現在你們是第一次想攻擊王族?」
「溫柴!」
傑倫特的這句高喊聲講完之後,接著便傳來了溫柴滿腹不高興的答話:「怎麼可能會沒事,他媽的。我的手臂都中箭了。」
啊,我實在是太過冷靜了。而冷靜的人往往總是會有很多煩惱。呃呃呃。我們一行中的其他人也都在誇示他們的冷靜,緊抓住各自的武器,等待白髮祭司的回答。而三十名的祭司們也是全都握緊劍柄,只等待白髮祭司的回答。雙方人馬全都帶著一副如果事情發展不如己意就要攻擊的表情,在彼此橫眉怒目互相瞪眼之際,白髮祭司賣力地吞了一口口水,說道:「王子啊。雷提的劍從來就不曾攻擊過王族或其他百姓,您應該很清楚這件事實吧。」
「我沒有理由聽命於你!我如果聽你的命令,你要給我多少錢啊?如果是比那些雞腦的戰士還要低價,那就不行了!」
我站在直衝而來的那些戰士的正前方。戰士們喊著:「了見不他!」。
「你甚至要把他們一行人全都殺死,如果這樣讓你得到克拉德美索,你擁有那頭深赤龍,我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來。侯爵,對於不懂得約束自己的人而言,會連普通人也無法約束,這是你應該考慮到的道理,不是嗎?」
哈修泰爾侯爵氣呼呼地和白髮祭司爭吵,在他們兩人發生爭吵的時候,溫柴和我已經又再回到山頂了。在山頂上,卡爾和亞夫奈德高興地來接我們。白髮祭司說道:「你的家族是懂得如何管龍的龍魂使家族。可是在我看來,你實在不會管龍。卡賽普萊被派到打不過的龍那邊,變成生死不明,基果雷德則是讓它跑掉了。如果是我,我會把基果雷德派去對付阿姆塔特,卡賽普萊則是補基果雷德的空缺。」
侯爵像是在咆哮似地答道:「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胡說八道的話嗎?我可不是那種懵懂小孩,會害怕破壞之神的恐怖。我很清楚,不管是多厲害的雷提祭司,看不見對方體內的內臟,就會難以去破壞內臟。」
「……你好像以為我是巨人還是投石器之類的東西,不過那樣做應該會很不錯,但我們還是先等一下吧。」
我聽到杉森低聲喃喃自語的聲音:「以祭司的話術而言,真是夠水準。」
腳被鉤住的男子跌倒在地,溫柴則是跳過那個跌倒的男子,在他腹部插了一劍。那個男子痙攣一下之後就變得僵硬了,溫柴則是衝向另一名男子,喃喃地說道:「我不曾要你把它當作是你的方式。」
我的國王啊!神的榮耀化身為禿鷹的面貌,降臨到地面,正在我的國王頭上徘徊著。任何的寶石王冠都比不上這光榮之冠!踩著山頂岩石站立著的吉西恩,看起來就像是剛從光榮的七周戰爭裡歸來的古代英雄。亞色斯出現在謝魯德亭王子面前時,就是這個樣子嗎?
「我們退到大夥兒那裡。修奇。」
站在侯爵周圍的那些戰士之中開始一陣騷動。他們嘀咕著,覺得情況轉變得很奇怪。破壞之神的祭司們擋在面前,還能夠魯莽衝上去的人,除了那位賀坦特的讀書人和被廢位的太子以外,還有誰能做得到呢?想到這裡,卡爾,我可真是尊敬你!
白髮祭司的第一個選擇,是很有風度地認定王室的尊嚴。那麼,在此,我們當然就能向他們建議一個很光榮的讓步方法。那就是讓三十名之多的劍與破壞之神的祭司們跟在我們後面。那麼一來,我們就可以先試著讓蕾妮和克拉德美索締結契約。一旦在這個情況下成功時,可以立即讓哈修泰爾侯爵不敢輕舉妄動,直接以叛亂分子罪名,讓他接受王室旅館零層的熱忱款待。
那位白髮祭司現在雙手交叉在胸前了。袍子的袖口滑落下來,露出和他臉孔完全不配的粗獷胳膊。哇,他的胳膊真的好粗啊!簡直就像是兩根柱子疊在一起。
一陣被壓抑的呻|吟聲,以及充滿不安與疑慮的尖叫聲傳來。那些祭司們全都紛紛往後退了一兩步。在他們的臉上,明顯表露出他們實在無法相信這件事的心情。我看著這一幕,激動得都快心痛了。
「我自己來。」
那位白髮祭司也揮著劍,喊著:「強化防禦罩!在原地不要動!」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真是怪了!他們並沒有正眼直視著我。我在直視他們的眼睛(坦白說,是非常害怕地看著),可是他們卻沒有辦法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他們……看不到我!原來是隱和圖書形法術!我原本想轉頭向亞夫奈德眨一眨眼睛,但是察覺到他會看不到,所以改而彈了一下手指。
啪!我的下巴傳來一股強力撞擊的感覺,同時腦袋一片空白。
最前面跑來的戰士不慌不忙地接招。但是溫柴把被纏住的劍往旁邊用力一壓,直接膝蓋挺直,揮砍到對方的心臟。好可怕的招式!對方發出斷氣的聲音,就垂下腰了。在他後面,有另一個戰士高喊著直衝而來。可是溫柴沉著地抓起倒在地上的那個人領口。
「啊!箭是!頭低快!」
在那些祭司之中,有一個祭司走出來,喊了這句話。這個祭司留著一頭短短的金髮,一道疤痕很酷地橫過他額頭。吉西恩雖然立刻用暴躁的表情瞪了一眼那個祭司,但是走出來的那個金髮祭司繼續喊著:「根本不需多做解釋,這完全是個威脅!吉西恩王子!現在你無視於雷提之光榮,想要逼迫這位祭司……」
白髮祭司欣慰地點了點頭。
降臨了……!降臨了……!降臨了……!
卡爾隨即皺眉頭說道:「那麼他們應該馬上就會衝過來了。亞夫奈德,請準備一下。」
杉森急忙拉起吉西恩,但是他重心不穩,於是就這樣和吉西恩一起跌倒在地。杉森乾脆往後躺了下來。
「閉嘴!」
怎麼有尖叫聲?不對。是鳥的鳴叫聲,可是聽來卻很像是淒切的尖叫聲。所有人被突然傳來的尖叫聲給嚇得簡直快昏厥過去。
雙方人馬全都變得很安靜,一片死寂。雖然沒有任何人傷亡,但卻充斥著一股血腥味。
那位白髮祭司咬牙切齒地說:「這是我要先問你的話,侯爵。請問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那剛才你們敬拜他是什麼意思!」
吉西恩表情慌張地回頭看蕾妮。蕾妮則是用雙手掩住臉孔,啪地一聲,跪了下來。
溫柴的聲音顯得很乾澀。他一面看著這鳥族帝王,一面揣測吉西恩還有其他人所感受的情感,所以當然會很累嘍。哈哈哈,三十名的雷提祭司露出像是眼睛快迸出來的表情。
「你說什麼?」
什麼!我為何要讓你知道這個?在這緊張的戰場上!因為,我處於生氣的狀態下,所以我希望全部的人都給我閃開!
轟隆隆!我看到有個倒霉的戰士被岩石打到,彈了出去。那顆岩石直接輾過了他,然後順著山坡猛烈滾下去。砰砰砰砰!那顆岩石折斷了好幾根樹木之後,消失在樹林之中。我轉頭尋找侯爵的身影。侯爵跪著一邊膝蓋,正在拉著十字弓。可惡!侯爵一面裝填方簇箭,一面舉手喊著:「突擊!敢擋路的全都砍!除了那個丫頭,其餘的全都給我攻擊!」
「天啊!你知道梅達洛的這首詩歌?」
「那麼,我也對各位的神表示敬意,因此不會妨礙各位。各位可以自行陪侍托爾曼.哈修泰爾大人去找克拉德美索。可是在這過程之中,應該要揚棄對彼此的競爭。為了大陸的善良萬民們!」
傑倫特一副快要喘不過氣的樣子,卡爾則像是難以置信似地看了一下天空,然後看著吉西恩。有什麼好不相信的!天空裡有禿鷹有鳴叫,地面上有吉西恩在喊叫。就是這樣子啊,卡爾!那位白髮祭司可憐兮兮地,像是忘記如何說話的人那樣僵住了。
那群祭司們排排站著,全都用可怕的眼神抬頭看我們。他們那削得很短的頭髮、緊閉的嘴唇、寬闊的肩膀、還有撩到背後的袍子底下的甲衣和劍,正在散發著一股冷森森的光芒。他們盯著吉西恩的那種目光,以看王族的目光而論,是屬於那種最不屑的目光。可是吉西恩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
路坦尼歐大王的血脈還活著,脈搏還在跳動著!
溫柴咬住匕首的劍鞘之後,杉森隨即從溫柴的手臂拔出箭來。
白髮祭司撫摸他已經包紮好的手,說道:「我現在當場也是非常強烈地想要阻擋你,侯爵。」
那些雷提祭司終於有行動了。
「啊裡哪在他?」
「我對於亞米昂斯修道院的賢明祭司們……」
吉西恩!糟糕!
那位白髮祭司不做回答,一直盯著侯爵,而侯爵則是咬牙切齒地拔出了劍。
亞夫奈德的聲音傳來之後,過了一會兒,人們的目光就全都聚集到我身上。哇!我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我站到溫柴身旁,雷提的祭司們則是一個個移動,擋在我們兩個和那些依舊還站著的戰士們之間。無法站著的戰士們則是倒在地上呻|吟著,或著搖晃著想要站起來。溫柴低聲對我說話。那聲音小到就連在他身邊的我也快聽不到了。
「去死吧!」
只有咆哮聲繼續不斷鳴響著,所有聲音好像都消失了。然而,溫柴卻開口了。
白髮祭司繼續說道:「很驚訝嗎?你一定不相信這是一個披著祭司袍子的武士的想法。事實上,這是高階祭司的想法。」
「咳呃!」
「你要給我多少啊?」
因為他們的臉孔同時變得蒼白,所以看起來像是一群屍體聚在一起。他們帶著超越恐懼的恐懼感,抬頭仰望天空。
「咬著。」
「好,紳士們!我會讓你們非常痛!」
現在情況簡直就是亂七八糟!我不喜歡這個樣子!吉西恩用驚慌的語氣說:「蕾,蕾妮小姐?」
「你這個狗崽子!你射他的背?」
「咦?啊,準備什麼呢?」
杉森把箭丟掉,又再匍匐爬到岩石上面。而亞夫奈德也跟在他後面,爬了上來。我趴在岩石上,伸出手臂,指出方向。
亞夫奈德用下巴指了指岩石下面的那些祭司們。他們現在全都聚在一個地方,被一道淺綠色防禦罩包圍著。可是幾乎沒有箭矢朝他們射去。杉森皺起眉頭:說道:「他們原本就是同一夥的,不是嗎?」
此時,在下面的那些戰士們終於不再那麼驚慌了,他們丟棄了言語這種東西,開始衝了過來。咚,卡爾射出去的箭打掉了一個戰士的頭盔,而在這時候,亞夫奈德慌忙將一隻手放進懷裡,用另一隻手在空中畫圖案。我把手上拿著的那顆岩石丟出去,立刻環視周圍地上,不過,那卻是最後一顆岩石。因為這裡是山頂的關係,並沒有很多岩石。他媽的!該丟什麼呢?此時,溫柴一面看下面,一面嘻嘻笑著說道:「他們話都說不好了,遺言一定也沒辦法留了。」
「雷提並沒有命令我們拒絕俗世王權。正如同那位懂得敬拜神聖的騎士——梅達洛所說過的話:身為神之僕人的我們,接受並服侍身為神之子女的那些世間善民們。」
白髮祭司冷靜地說完了這番話,但侯爵只是咬牙切齒,並沒有答話。如果是我,我才不會去嘗試可能會失去睪丸的試驗……,咳嗯!
杉森大喊之後,把吉西恩抱在懷裡,危險的是,他的頭朝下,開始滑了下去。他就這樣骨碌碌地滑著!啊啊,這個笨蛋食人魔!他是想把背部的皮磨掉嗎?而原本在他旁邊的亞夫奈德則是跳到岩石一面。我揮砍著巨劍,跟在亞夫奈德後面。
吉西恩震了一下。他想要站起來,但是杉森很快地拉下他的肩膀。吉西恩被杉森緊抓著,用縮著腰的姿勢俯視下面。
突然間,我感覺到似乎可以百分之百預言到的事。路坦尼歐大王和亨德列克,對於他們,不管我們知道的是什麼,他們的事跡會永遠感動我們。正如同大王使神龍王屈膝跪下,現在他的後代使三十名的破壞之神的祭司們跪了下來。啊,真是討厭!連鼻子都發酸了。
吉西恩的眼裡突然迸出了一道閃光。同時,我可以很清楚看到在後面的那些蔡司全都低下了腰。這令人感到有一股殺氣騰騰的感覺。那一邊是三十把劍,而這一邊雖說是有棍棒或斧頭、三叉戟或戰叉,然而劍只有四把而已。我咬緊了牙關。白髮祭司喘了一口氣之後,冷冷地說道:「萬一拜索斯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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