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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雪夢之國界

作者:金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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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冰藍雪橇狗

第十九章 冰藍雪橇狗

胸臆中激盪,久久不能平復。
甫走出車廂,頃間呆住。
「對不起。」他站身,一股腦兒朝屋後跑去。
「我在屋裡忙得團團轉,一晃眼,已是黃昏四時,日落西山。我怕路太黑,博士看不清楚。於是,步行到山下,找鄰家借隻雪橇去找他。」
「小主人!」他咧嘴。
「你們是誰?」
他把頭枕在她的膝蓋上。
「你不明白!」他嚎叫:「我愛父親,比愛我自己更甚!多少年來,為了令他以我為榮,我努力讀書,努力研究科學。他說過,我將會是出色科學家;我一直以達成這個目標為己任,二十四歲已經獲取多個海洋科學研究獎項。他是未知道兒子的成績,他……他竟這樣離開我!」
它們都啟動著,長期接收衛星發出的圖像和分析數據。
後來,大部份人跟著菁雲和朗天,徒步到附近的小鎮,買了補給品,然後轉乘火車前往烏茨約基。
「他計算過,三天前是你們來到的日子;天未亮就駕雪橇去十公里外的碼頭。我要陪他一道去;他說不用,吩咐我準備熱菜招呼邊遠的賓客。」
朗天滿腔怒憤,無處發洩。
雪橇發出叭哩叭哩的聲音,在冰藍雪地奔馳。平常感到刺骨m.hetubook.com.com的寒風,此刻吹在她面頰上,感到暢快無比。站在背後策騎的是朗天,他用力甩鞭,前面的狗跑得更快。
這個玻璃半球的後面,還有一小幢平房。門前兩根柱子上,繫著兩條白色彩帶,在風雪中飄搖。
下雪!漫天細雪!菁雲雙手盛著飄下的雪片,看著它們像鵝毛一樣落在掌心,然後融化。捉不住的雪花,叫人更希冀,她索性張開嘴巴,讓它落在舌頭上把它吞下。原來,雪是甜的。
曾經,她每天看見母親卻沒話可說;曾經,她以為母親一點也不愛自己。
兩旁是銀色森林,狗兒拚命追趕前面的雪橇,不停撞上亂冰。狗繩纏在冰上,雪橇停下。朗天只好先讓雪橇後退,拔起狗繩,再前進。
「廢話!」
農莊養了七十多隻北極犬,牠們主要的職責,是拉車。菁雲第一次看見雪橇狗,見牠們都活躍地跳來跳去。牠們有一對冰藍眼睛;烏黑的身上,有著白色的雪狼印記,有些在臉上,有些在眉骨。牠們互相吠叫,以嚎叫挑釁又互咬混戰。
「所以嘛,別叫我小主人了。」
滲濕他的褲管,卻渾然不覺冰冷。他用力捶打雪地,拳頭又和_圖_書紅又腫,卻不感到痛。
菁雲用指尖撫平他的亂髮。
他的眉心,蕩漾著複雜情感。
「看!」有人指著前方。
起初,當大夥兒知道被遺棄,都不大相信;有些人甚至寧願留在原地等船長回來。
「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我們發現一隻北極熊。牠胸口吃了子彈,四腳朝天,僵硬一動不動。」
在村口,幾個芬蘭人指著自己的雪橇和狗群,問他們要不要租用。
只見對方拿著獵槍對準門外同行的人。
真箇如朗天所說,夢中所見,原來真實存在!
連串淚珠,滑過他的面頰,落在菁雲的嘴唇。
「卡辛!」站在門楣下的朗天向他招手。
「他死了。」
悽然感受,湧襲心頭,連菁雲也傷感起來。
門沒上鎖,他走進去。
朗天三步併作兩步跑出去。
「村民說,幾百年北極熊從來不入村殺人。想是冰融了,牠們集體遷徙。沒魚吃,連飲食習慣也改變。」他皺皺鼻子。
他回頭,先是一愣,半响,拋下獵槍,一股勁跑來擁抱朗天。
卡辛望一眼他身後的菁雲:「女朋友?」
一場飛花,朗天滿頭斑白。
房間很整齊,除了文件櫃和書枱,只有三部電腦。
每個人,往往和_圖_書在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驀地,他放開她。
朗天抬起佈滿紅筋的眼睛,茫然看著菁雲。
「騙人的,父親未死,你騙人!」朗天孩子氣地用力踢向門邊。
天色陰沉酷寒,冰風穿透眾人身上的羽毛衣。儘管大家把手塞在口袋裡,仍然冷得發抖。
「奇怪,沒有人在這裡。」他訝異地說。
在牠們眼中,雪地是牠們的戰場。真正的開戰,從開步一刻展開。
朗天一個箭步衝到門前。
「我明白你的心情。」
雪白的斜坡上,散落著紅、藍、黃漆的火柴盒小屋。
一行十八人的隊伍,從芬蘭灣邊陲前往極北的烏茨約基。
菁雲跟在他後面。
眾人散開。
他們向村莊進發,雙腳深深埋進白雪,但當想到快要抵達科研基地,每個人的腳步都不期然加快起來。
「卡辛,十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黃色的小火車站,在白雪紛飛之下孤零零立在跟前,彷彿盯著他們這班異鄉人,為下雪而大驚小怪。
朗天當場呆住。
初時,她覺得坐狗拉的車,好像不太人道。但見牠們六隻一組,未出發前吠聲滔天,震耳欲聾,活躍狂跳,蠢蠢欲動。農莊的人說,牠們天生就是跑手,你不讓牠們跑,www.hetubook.com.com牠們才不高興。
狗兒沒有吠叫,牠們靜靜站著,大口大口喘氣。
「這是你父親的書房?」菁雲打量四周。
有一種不祥預感,菁雲的心懸在半空。
「他在這裡耗了十年光景。」
菁雲愣愣的望著他在細雪中消失的身影。
對南方人來說,下雪彷彿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一眾拖著行李,吃力地走了三十分鐘。
雪橇隊伍來到丘頂。
「村裡的人很好,他們跟我一起去找他。」卡辛說到這裡,泣不成聲:「我們……我們在森林裡看見他。」
忽聞大門外有人大叫。
他快要看見父親,一張久遺十年的臉孔。
菁雲怔住。
「他倒臥在雪地上,背後是玫瑰花般蔓開的血泊,頸傷的血流已經凝冰;倒是獵槍仍然被雙手緊緊抓著。」
他啞著聲音:「我還有很多話跟你說。十年來每一天,我都想著要告訴你的事。」
朗天跌坐在雪地上。
他拉開身體,拍打朗天手臂:「小主人,可不同了!記得二十年前,我初到你家打工,你只是個豆丁。現在看小主人,已經是個大塊頭。」
菁雲看在眼裡,心痛得無以復加。
還好,和夢中所預示的不一樣——她沒有被單獨遺留在冰原。
是夢境!和她的和圖書夢境一樣。
眼前雪丘上出現一個半圓建築物。
「到了。」朗天眼中充滿光芒。
朗天抬起眼睛,用冰冷的手,牢牢捉著她細滑後頸,吻在她眼睛、鼻樑和下巴。
門外的白色布帶不再隨風飄搖,垂在門前彷彿掛下兩串淚水。
然後,淚水如決堤般湧出來,哭得他直喘不過氣。
「我應該早一點來看你。不,我應該大學畢業便來守在你身旁。」細雪紛飛,他的淚水在睫毛上凝冰,雪片也在他鬢邊消磨。
淚水模糊她的臉。
這片景象,在哪裡見過?
狗在出發時都很亢奮,意氣高昂跟著領頭的狗跑。
卡辛忽地紅著雙眼,激動起來:「博士……博士他……」
朗天不語,只是焦急地問:「父親呢?」
他把她抱緊,貪婪地貼在她唇上尋找甚麼似的。
牠們都不約而同,警覺地瞪著眼前建築物。
直至遇上朗天,他教她用另一個角度看待這段關係。她才發現,不但母親在乎自己,原來自己心底裡,也最在乎她。
她回頭看一眼雙頰因冰風吹打而臉頰緋紅的朗天。
菁雲坐在他門邊的石級:「別太傷心。」
一行人分開九小隊,每隻雪橇由六隻狗拖行。每隻雪橇後方有一個雪鏟,站上去的話,雪橇便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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