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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雪夢之國界

作者:金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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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給菁雲留下的信

第二十章 給菁雲留下的信

想想別的事情,也許可以令自己放鬆下來。
「當初,我的確這樣想。」他點頭:「但後來,博士告訴我,她不是別人,正是市內一所著名大學的工程博士,曾經發表很多國際知名的科研報告。」
可惜,近日冰山移位,斯匹茨卑爾根島早已不知影蹤。我們必須找到這些種子,它們可以使農業適應外界的挑戰,如氣候變遷及作物疾病。
語音才落下,她的血液在瞬間凝住,滿腦子天旋地轉。
「另一個世界?」菁雲訝異地瞪著卡辛。
他愣了半晌:「我記得,她當時也瞪大眼睛,和你現在一個模樣。」
他發現了甚麼?還有甚麼要完成?
「給白菁雲。」
「二十年前的一個晚上,有個女人,腹大便便急著來找我家主人。」
「接著發生甚麼事?」
原來,父親所以召集一眾科學頂尖人物千里迢迢,來到極北,是為了這個新計劃。
冷不防被人打擾清靜,她錯愕抬頭。
「她說了些甚麼?」菁雲好奇。
母親從來沒有忘記父親,她希望親身去北極圈一趟,把他找回來。
「我在廢屋找到。她一定等了許多個年頭,直到要搬家時候,不小心把它失掉。」她回想當日潛進海底的石屋,屋內不剩下一件https://m•hetubook.com•com東西、一點回憶,冷冰冰沉睡在大海深處。
菁雲皺眉:「你相信這是真的?剛才你不是說過她可能是個瘋言瘋語的女人?」
「當時,我在客廳接待她。方坐下,她便急不及待拿出一張紙給藍博士看。」
他想用愛情填滿內心?
他蹲下來收拾,卻赫然發現一個信封上,寫著他熟悉的名字。
世事無奇,她無意中找到的星圖,竟然和博士二十年前見過的女人有關。
「誰給你這東西?」卡辛指著她手上的皮匣子。
這時,她感受到有人在背後注視她。
他用雙手重重擦一下臉頰,不過,茫無頭緒,大夥兒到哪裡找?
朗天經過後屋雪地,他記得,父親曾經和他堆雪人。
「是一張星圖,藍博士接過來一看,訝異萬分。他充滿疑惑地問:星圖從哪裡來?為甚麼星體|位置會倒置?
「嗄?」
父親為甚麼會給菁雲留字?他們原來是認識?
指尖掃過他每天伏案位置,坐在他曾經晝夜不離的辦公椅。
看著手中的東西出神。腦海裡浮現母親往昔零碎片段。
朗天怔怔地看著螢幕上閃動的文字。
「這幅星圖,如果真是極北的天空,我們要怎樣才找和-圖-書到另一個世界?」卡辛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眼前的東西。
「你是誰?」
屋外天氣很冷,菁雲打開隨身背包想找一條圍巾。
他回到屋內,腳步自然走進父親的書房。
曾經,菁雲以為她只是一副工作機器,整天躲在科研中心,沒半點溫情。
「主人問她包裹裡另一件東西是甚麼,她思索一會,沒回應卻追問他曾否聽過這地方在哪兒。」
儘管雙手很冷,但把雪球歪歪斜斜堆疊成母親的高度,兩顆松果作眼睛,一家三口在雪地重逢。
「她的丈夫是一個旅行家,周遊列國。兩人本來約定一起到芬蘭北部,但剛巧她懷孕,只好留在家裡安胎。一別三個月,本來每天和她保持電郵通訊的他,忽然音信全無。
她打開星圖,用手指指畫水瓶座的軌跡。
在加拿大的冰原中,曾經發現過一些被冰封著,足足一萬年前的羽扁豆種子,挖出來後它竟然發了芽!正因為植物種子擁有悠長的生命,它們將為人類作出進一步的貢獻,就是留種。
「你拿著的是甚麼?」
如果海洋上升,陸地逐漸消失。人類是繼續找尋土地,還是另謀生存出路?
地球上很多植物隱藏遠古基因,它們經歷上億年進化,經歷過地殼變動和和_圖_書冰河時期,仍然存活下來。但五十年來,人類改造植物基因,也消滅了這些上古基因。人類即使可以克服再惡劣的環境,也不能缺少糧食。然而,隱藏古老智慧的植物,卻已經變異,未能抵抗大自然嚴峻考驗。
他呆住。
正當他站起來,擦身經過書桌邊沿。無意中推倒一疊文件,散落地上。
剛才朗天擁抱傳來的餘溫,早就在冰風下消散。此刻,她的內心受傷了,很傷痛。
原來,在她心底深處,也有柔情;而且,一直惦念父親。
「你不要獨自去潛水,潛水和探險一樣,稍有不測,便回不來了。我不要失去你!記著!」
「她叫甚麼名字?」

「名字忘了,好像是姓尹的。」
他淚眼模糊,一顆心像被掏空。
「她……她是機械工程學博士。」菁雲肯定,城中只有一個姓尹的博士是這方面權威。「我是她的女兒。」
菁雲幽幽地嘆氣,原來,那間在南灣水底下的平房,曾經住著一個如此的落泊女子。她獨個兒回到孤清石屋,面向大海等待消失的丈夫回來。
菁雲一直以m.hetubook.com.com為父親早逝,從沒想過他仍然在世。
「一個星期後,她收到一個包裹,裡面是這張星圖和一個盒子。她看見包裹寄出日期是失去消息前的一天,擔心丈夫出事。」
「我跟隨藍博士多年,是他的助手。」

他點頭,與她並排坐在階梯上。
「以前我們的家門前,有一個白色的沙灘。」
「將來,我要和你登上我發明的導航儀搜索船,一起去極北的地方。」
這時,她看到皮匣子從背包裡露出一角。
他打開電腦,忽然很想知道,父親最近埋首的工作報告。
一座保存世界所有人類食用植物種子的「末日種子庫」,二零零八年在北極圈的斯瓦爾巴群島(Svalbard)動土,它將置於凍岩的最深處,利用天然冷凍庫,不需消耗電力即可運作。
信封被牢牢封口,他很想知道寫的是甚麼。
這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華籍男人,眉毛粗鬍子也粗,打扮得像個芬蘭人。
彷彿,仍然感到父親的溫度,久違的擁抱。
菁雲這才記起,他的名字是卡辛。
剛才是因為這種空虛感覺,才會衝動地吻了菁雲吧。
種子庫位置在極北群島上的斯匹茨卑爾根島,將用來儲存二百萬種不同的農作物種子。當時投資開和_圖_書發地球種子庫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因應生物多樣性流失的來臨,另一方面是降低氣候變遷對我們人類的負面衝擊,並確保我們未來仍有能力生產糧食。
卡辛又說:「主人問她:最後一幅電郵有沒有說過他到了哪兒?她回答:他只是簡短地寫下數行字:『我已經找到另一個世界,進去了又回來。我先把這些給你,然後我會再去一次找SAMPO,你等我。』」
「她眼中流過一陣詭異,望一眼在旁正在整理信件的我。博士說沒關係,叫她說下去便是。當時,對於替博士只工作了半年的我,心存獲得信任的感激。」
答案是——找尋遠古的基因。
找尋遠古基因!
「藍博士是當時最出色的極地科學家,對極北一切瞭如指掌,但卻對此從未聽聞。他搖搖頭,目送女人失望地離開。」
「你見過這幅星圖?」
傷感、迷茫、失落湧襲心頭,他甚至無法呼吸。
卡辛一邊憶述,一邊流露不可言喻的由衷。
她回頭,頃刻心情紊亂。
他找到一個叫「人類出路」的檔案夾。
「你的爸爸,在你未出生時,已經不在。」
她把軟綿綿的紅色圍巾擁在胸前,彷彿要這樣才感受一種真實觸感,彌補剛才的不真實。
還是,她就是他一直尋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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