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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隱的雷季

作者:恆川光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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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茜〉怪人 1

第十章 〈茜〉怪人

如果可以活著回去,就要詛咒她。
她在不知不覺中想起了風靈鳥。
明天,我就會被那兩個變態殺死,再見了。此時此刻,詩織應該打開窗戶的鎖,等待我去她家吧,詩織,對不起。
毛線帽男手上拿著一根皮鞭。
「喔,來了來了,鳥羽先生,你可來了。」
「你可以大聲呼救,」背後傳來男人令人討厭的聲音,「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十四歲。」
「你不是要去穩城嗎?」
茜環顧四周,在他們的身後好像有一座小山,釋放出數千、數萬道的光源。那正是剛才穿越的都市。
沙、沙、沙,風在吹。
穿越——沒錯,這種表達方式很貼切,如今自己已經在東京以外的地方。
「我有聽說你的事,有這麼蠻www•hetubook.com•com不講理的母親真可憐,不瞞你說,我們原本只處置那些通緝的逃犯或是嚴重違反規定的人,你可不要為這次的事恨我們喔。」
車子就停在那裡。
「怨城,是在哪裡?」
如果可以活著回去,絕對不原諒她,一定要告她。
假輔導員的名字叫鳥羽,茜記住了。
皎潔的滿月懸在半空。
男人停了車,問茜想不想上廁所。
她從地上爬向角落的途中,摸到濕濕的東西——那是什麼?尿?嘔吐物?還是血?——她努力避免自己思考這個問題,慢慢爬到牆邊。
這裡是北海道的鄉間僻壤?還是陸地的原野?東京郊外有這種地方嗎?
已經逃不了了。
風靈鳥,快來吧。
https://www.hetubook•com•com藤詩織畫的那幅風靈鳥在草原上展翅的水彩畫。
她靠在牆上發呆,眼前浮起沙智子的臉。
瘦男人色迷迷地打量著茜,偷窺著她的反應說:
小屋內走出一個瘦小的男人出來迎接他們。那個男人看起來年近六十歲,戴了一頂黑色毛線帽。
眼前的鐵捲門咔啦咔啦關閉了。
「小姐,明天才會處置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哭哭啼啼給我們找麻煩。你已經是國中生了,應該沒問題吧,」
茜站在關起的鐵門前片刻,因為心神一直無法平靜,於是移向角落的位置。
茜又看向其他的方向,除了遙遠的地方有一片像是森林般的黑色影子,其他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上完廁所後,茜的雙手被和圖書反手銬住了,兩腳也銬上長長的鐵鐐。
車子再度啟動。
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他不管茜有沒有在聽,只是逕自說著話。
不。茜再度將目光移回小山,這裡不是「東京以外的地方」,也就是說,並不是埼玉縣或是千葉縣,而是來到更遠的地方,或許該稱為「這個世界以外」的地方。
男人開始訴說起來。
「我原本是木工……聽說只要去那裡,也就是去穩城工作的話,就可以過好日子,就算再也無法回到這裡也無所謂。所以我就告別了這裡,因為我欠了債,這裡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穩城真是一個風光明媚的好地方,但住了十年後,我又開始懷念這裡,於是我就違反當初的諾言又回來這裡。完蛋了,啊,我真的完蛋了hetubook•com.com,捉迷藏遊戲一旦被鬼抓住就完蛋了。」
「請問你為什麼在這裡?」
雖然全身已經不再發麻,但雙腳仍然沒有力氣,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強行走。
茜被毛線帽男人拉著推進了倉庫。
「你幾歲?」
身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真可憐,喔,要去穩城吧?」
我會死在這個世界以外的地方。
茜心想是逃走的好機會,便說想去,下了車。
絕望在茜的內心擴散。
茜小聲回答了自己所住的城市。
濕氣讓茜的全身冒汗。
雖然光從聲音無法判斷,但似乎是個有點年紀的男人。
封閉的倉庫內散發著惡臭,從四m.hetubook.com.com處傳來各種動靜,咳嗽聲、吸鼻子的聲音,看來原本就已經有幾個人被關在裡面了。沒有人說話,卻有人低聲唸唸有詞地誦經。
她想像著鳥兒在清澈的天空中飛翔。
「啊,你是從哪裡來的?」
她把頭枕在豎起的膝蓋上,睡了二十秒,又醒來二十秒……一直時睡時醒。這正是死刑犯的最後一夜,茜覺得這一夜好漫長,可能比這十四年來所有的夜晚加起來更漫長。
「被抓到了啊,大家都是。」
她在腦海中依次回想起杉澤清太、伊藤詩織和國小、國中時的好朋友。
幽暗的樹林附近有一幢亮著黃色燈光的小屋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旁邊是一幢類似倉庫的大建築物。
要一直詛咒,一直詛咒到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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