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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理性時代4:上帝之影

作者:葛雷克.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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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末日藍圖 第十三章 古怪奇妙的實驗

第一部 末日藍圖

第十三章 古怪奇妙的實驗

「施緹也說要送我機器人和飛船,你做的東西可以更有用嗎?」
「說話說到自己被關起來的人,還跟我說教嗎?」富蘭克林雖然這麼反唇相譏,但他知道伏爾泰說得很對:「唔,那我也來點花招吧,看看會不會比較順利些。」
「又要把我關進去啊。」
直到國王走了以後,他站直身子,忽然間感覺到、也聽到了有人進來的聲音。
「是嗎?」伏爾泰問:「我可沒這麼有把握。施緹在這方面勝過你很多,雅塔吉就更不用說了。」
「那只能說很遺憾,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上忙。」
「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與你們一起『造反』,富蘭克林先生。我還有很多需要考量的事情,另外,我聽說你們英國殖民地的戰況並不是很好。」
「陛下,」施緹的助手上前道:「我們需要一柄舊式的長劍,請問宮殿中有嗎?」
距離與國王的晚宴還有一個鐘頭時間,運氣好的話應該可以準備完成,只要他有這膽子開口就行了。
但下一瞬間,自己已經將她抱在懷裡了。
「這樣不行?國王陛下,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比這裡更完善的實驗室,就算跟在艾薩克爵士身邊的時候也一樣。這邊是您自己規劃的嗎?」
「當然,陛下。請陛下明察,我對於自己所提出的主張深信不疑;這次戰爭並非國家之間的小小戰亂,而是與所有人類息息相關的一次生存鬥爭。倘若英國殖民地真的不保,即便非我們所願,但我們的抵抗還要繼續下去。」
「說得好,」菲利浦顯然也不希望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從自己轉移到別的地方,他朝富蘭克林靠過去道:「富蘭克林先生,這該不會是你借刀殺人,除掉對手的計謀吧?」
「你不願意敬國王一杯嗎,先生?」佩德羅大聲問。
一個貴族仕女望了過來。「先生,您要先走我們不介意,只是對您這位魔法師朋友可就不一樣了。」她原本皺著眉頭,忽然又笑逐顏開:「除非他今天晚上要示範的實驗可以有趣些。」
富蘭克林換上的衣服,一進場就引來竊笑跟竊竊私語,但他都微笑點頭、彷彿將大家議論紛紛當作是很高的讚譽。他抬頭挺胸、跨著大步前去謁見國王,摘下浣熊皮帽鞠躬行禮。
「希望能使各位滿意。」富蘭克林回答:「而且我只是帶尤拉先生出去走一會兒。他身體有個小毛病,三不五時就得呼吸些新鮮空氣,不過這毛病會使得他稍微健忘、連自己該出去走一走都忘記了,所以我才要盯著他。」
「陛下,我與您結識不久,但恕我斗膽說,我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等陛下也瞭解了事情的全貌,您一定會跟我站在同一邊。不過既然我將武器做出來送給陛下,那就是陛下的東西,您要如何使用,自然都是您的自由。」
「我崇尚自然哪,陛下。相信您也會同意:在這片新大陸上生存,需要的就是一點活力,現在大家可以圍著這張桌子一起用餐也就證明了這點——大家都很幸運可以活下來。近年來自然環境變化極大,我們受到嚴酷的考驗,但也證明了我們有能力繼續存活,美洲的原住民也一樣。這樣的服裝,我自己當成是種榮譽、是種表率,更是個重要的象徵——這代表我們已經成為新的民族,不是歐洲、也不是其他任何地方曾經出現過的民族;雖然大家在禮儀、語言、政府制度等方面還有差異,但陛下,我想在此倡議:我們都是美洲人!」他走到桌子那頭拿起酒杯。「敬我們的陛下,菲利浦一世——美洲法國的國王——他是美洲的王!」
菲利浦王看了實驗室一眼。「確實如此,」他低聲說:「先王路易十四晚年也受到惡魔挾持,他明明已經瞎了,卻還『看得見』。然後,他又把『那東西』從天上給弄下來。」國王抬頭一望,「你說的那些怪物,我並不是完全不知情。教士常常爭論這些問題,但是耶穌會的人大部分都認為應該是惡魔,所以你也這麼想嗎?」
「你是說塔羅斯殺死主人的事情?」
「受過訓練,」富蘭克林答道:「記得一些規矩。」
「我跟閣下可是素不相識,這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吧。」
尤拉離開之後,富蘭克林心中不免還是有顧忌,尤拉最後會不會出手想要妨礙自己的計畫?搞不好他跟施緹和*圖*書偷偷策劃過了,用這個方式使富蘭克林不只當眾出糗,還看似個殺人凶手?
「你沒有發明這種工具嗎?」
「班傑明,你好啊,看樣子,你在這兒也快要竄出頭了呢。」
「喔,那就想辦法殺他啊。」
富蘭克林覺得口乾舌燥:「那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靜靜地問。「為什麼還要派出潛水船、操縱謀位者跟施緹,搞出一場鬧劇來呢?」
「尤拉先生,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我當然知道,『王子』。如果我無意中冒犯到你,還請你見諒。」
這算是國王言談中的小讓步?富蘭克林趁勢說:「陛下,假如真的出現那種局面……我希望不會,如果我們對抗斯圖亞特的行動不順利,事實上對所有人而言都是種威脅。但既然陛下一番好意,也對我有如此恩情,那是否可容我對陛下提出一些小小建議?」
哭泣的女人一向令男人難以招架,富蘭克林在這一點上也不例外。他不由自主地搭上她的肩,輕聲說話安慰她。
「是有過這麼一回事,但是那台嗎哪機後來就壞了,這裡也沒有人懂得怎麼修理。我以前太高傲了,不願意向你們英國人低頭求助,你現在可以再做一台嗎?」
「不,陛下,這是美洲人的衣服,在查理鎮相當風行。」最後這句話是說謊,查理鎮一般平民跟法國人的服裝風格差不多,都是模仿以前歐洲的貴族服飾。只不過他現在看來,的確像個鹿皮商人或者巡警隊員,連帽子也是。
「我有受邀,但覺得還是別去的好。可是今天就必須出席了,國王希望我過去看你做實驗。」
在冰冷的光線中,富蘭克林看見了維希莉莎的臉,也終於明瞭了一切。他每次想到自己做錯的事,想到自己要為百萬、千萬條生命負責,然後照照鏡子,就會看到同一張臉。
他整個人沉浸在筆記內容中,勞勃與伏爾泰得將筆記從他手中抽走,才能要他回神。他們提醒富蘭克林:晚宴時間要到了。
「嗯,那他知道的消息比我多。你就是想問這個?」
「不是,陛下。」他只能睜眼說瞎話:「如您所知,佩德羅先生的脾氣比較衝一些。」
但不管國王知不知道,既然他沒有主動開口,富蘭克林也就沒有辦法過問。現在可不能提到美洲哲學會的事情,這組織很容易被當成是一群間諜。
富蘭克林打開第一疊,幸好上頭那些字是拉丁文,不是俄文,這樣他就看得懂了。
這句話引起富蘭克林注意。跟尤拉用的詞一模一樣,當然也可能是她前一天已經跟尤拉照過面,但總之,這是必須搞清楚的一件事。
「你願意幫?」
「這樣行嗎?」國王問。
國王一聽,精神都回來了。之後兩人討論細節的時候,他也一直相當興高采烈,感覺上沒有國王的架子,像個對世界奧祕感到新奇的年輕人一樣。富蘭克林也沾染到這種氣氛,心情好了很多。
「接下來就未必了,」她笑說:「班傑明,俄羅斯已經超越了牛頓,已經找到使默勒庫存在於物質世界的辦法——它們具現之後可以說是無所不能,已經不需要塔羅斯這種金屬跟鍊金材料做成的身體,也不必倚靠笨重的飛船;它們根本不再需要透過人類來打仗,可以直接對我們出手了。這樣你明白了嗎?」
看到實驗室的時候,富蘭克林真的高興得差點傻了,其他煩惱憂愁都一掃而空。實驗室跟宮殿其他地方那種拼湊的風格不一樣,位於枯萎的植物園內一棟獨立建築物中,非常通風、明亮。富蘭克林原本擔心裡頭會擺了一堆廢物,但事實上架子卻陳列好各式各樣器材,櫃子裡也都是需要用到的燒瓶等器皿,以及許多原料。
「我發誓,不是那樣的。」
國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馬上就瞇起眼睛,滿臉狐疑地說:「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武器對付你嗎?說不定我會跟斯圖亞特聯手,一起征服新大陸?」
「我倒是覺得太粗糙了點。」雅塔吉那張瘦削臉上浮出一抹冷笑。
「唉。」
「你以前認識施緹這個魔人嗎?」和_圖_書
「你也滿會交際的嘛,」走到宮殿前面大露台時,尤拉說:「話說回來,你以前待過宮廷是吧?」
「不可能,決定輸贏的不是武器,也不是用武器的人力氣有多大,而是用武器的人有怎樣的一顆心,還有,他信仰的是什麼神。這傢伙是魔王的使者,上帝一定會將勝利賜予我。反過來來說,如果我連他都贏不了,那我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價值苟活在這世界上了。」他握了富蘭克林的手以後,轉頭走上決鬥用的空地。
不過有一點點不同。她哭了。
「那妳就說啊。」
「是的,或者以更精確的說法,是擁有強大力量,但對人類懷有惡意的生物。這些生物是不是上帝計畫的一部分,我想就交給神學家去討論吧。但我個人不認為上帝的心腸如此惡劣,而且個性會這樣反覆無常。」
可是維希莉莎也將他抱得好緊,她散發出來的無助,是他過去所不曾見過的。以前的維希莉莎充滿自信、掌握一切,從來只有自己需要她,沒有她需要自己才對。現在角色互換,感覺也不錯;報了一箭之仇的感覺很好,好到他幾乎不想報復了。他想要的是……
「這不會傳染吧?」
「陛下聽到怎樣的風聲?我被柯威塔人捉住之後,以太抄寫機就不在身邊。」
「你有話就明說吧,班傑明,反正你現在很愛跟我針鋒相對,不是嗎?不過我不是國王的情婦,他有兩個情婦,心腸可都毒得很,所以我樹敵已經夠多了。」
「給我幾天時間,加上一兩名助手,應當沒問題。」
「老天,真是夠了,你們這群滿口胡言的野猴子!」施緹忍不住還擊道:「只要陛下覺得方便,什麼時候我都奉陪!」
佩德羅露出冷笑:「那我可真的是有意,我不只覺得自己遭你汙辱了,還覺得我全族人都讓你罵了一頓。陛下,若您恩准的話,我倒想與這位先生好好解決一下恩怨。」
「維希莉莎,如果妳所說為真,那我就會幫妳,那也是我要做的事情。但是如果妳只是想調虎離山——」
「說不定最後你會發現,自己一定要暫時避居在我這兒了。如果事態走到那一步,我不在乎我那『表親』怎麼想,你可以躲在我這裡。單就這一點,我是可以承諾你的。」
維希莉莎淡淡一笑:「在俄羅斯,科學發展的方向不太一樣。」她開始解釋,「他們朝『天使學』鑽研,我想你懂意思。俄羅斯的科學發展,幾乎全部都跟艾薩克爵士當初的動物靈研究有關,也就是想要賦予默勒庫一個實體。」
「他得自己負責,陛下。」不過富蘭克林聽了腦袋一空,他沒有考慮過施緹的劍術可能很棒,而如果佩德羅那股自信也僅止於自吹自擂,那今天晚上可就是白費工夫。佩德羅自稱非常擅使西班牙劍,用同種兵刃的勞勃看來也承認他是高手。
過了一個多鐘頭,國王舉手要大家注意:「晚宴前有人覺得受辱,與對方約定以決鬥論個高下,現在可以來處理這件事情了。兩位都選好助手了嗎?」
「但是他認識你。」
「現在才告訴我這麼奇妙的一點啊?」佩德羅面色一沉,但隨即又笑了起來,拍拍富蘭克林的肩膀安撫他。
「你回想宮廷禮儀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嘛,之前還老說自己不習慣呢。」勞勃聽了說。
「這裡唯一會傳染的,是對女士您的欣賞啊。」富蘭克林說。
國王露出坐立難安的樣子:「我不喜歡這種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管,可是看樣子我非得面對不可了。話說,施緹雖然很笨拙——容我這麼說,英國人都差不多吧——但重點是,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跟惡魔合作。甚至他也拿了同樣的理由指控你,我真不知道該相信誰。」他將手擱在桌面上,那神情姿態看來都極其蒼老疲憊,富蘭克林也很能理會國王的心境。
「施緹先生跟各位一樣,都是我的客人,我可不能讓你們在這裡決鬥。」
旁觀者竊竊私語,覺得他的選擇相當特別。這種老式的長劍還有人佩掛在身上,但實際用來擊劍的卻少之又少,理由很簡單:用老式的劍往前刺一下的時間,拿輕劍的人都可以招架之後還擊兩下了,缺點只是攻擊距離比較短而已。佩德羅用hetubook•com.com的西班牙式長劍,以重量來說就是輕劍的一種,揮灑起來也簡單得多,相較之下,施緹選的劍可是足足三磅重。
「跟『黑暗引擎』有關。」
「沒辦法,勞勃,想要贏得法國國王跟我們合作,就得照他們的遊戲規則玩。」
富蘭克林這才想起一件事情:魔人的體能都非常、非常強。
「也真的太衝了一點。我見過施緹先生練劍,劍技如此精湛的人並不多。至於你的阿巴拉契王子朋友,他當然也相當勇猛,但我挺懷疑他在自己家鄉,有沒有可能練出更好的劍法。」
「我明白,陛下,你目前尚且不認為這次戰爭與您自身有關,而我也不認為您掌握了所有的事實,因為您身邊有些人已經長期欺瞞您。我願意賭一把,我認為時候一到——時候遲早要到的——陛下到時候一定會明白這也是屬於您的一場仗。我希望陛下您有足夠的實力參戰,用意僅止於此。假使我判斷錯誤了,整件事情對陛下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吧。就我所知,陛下您還有很多敵人,例如古巴、墨西哥、佛州等地都與貴國有衝突。」
「沒這麼簡單,我想知道的是——怎樣可以使他露出馬腳?」
「我這裡有一些史威登保的研究筆記,說不定可以利用這些資料來發展一套反制的辦法。我們一定要想出辦法啊!我們一起想,一定可以的!」
「確實是我一手設計的,」國王很自豪:「巴黎淪陷之前,我就把科學院裡頭所有東西打包上車,送到我召集的艦隊上。不過能夠全部完好無缺地送到這裡,我想你應該也覺得真是個奇蹟吧。」說到這裡,他稍微拉下臉:「可是現在,我倒覺得當初應該多帶點民生物資才對。可惜當初不知道殖民地這兒的狀況一樣慘,我到現在還是一直怪罪自己,當初真是虛榮心沖昏了頭。」
「如果他覺得自己是被逼的,那誰有榮譽、誰沒有榮譽,應該再清楚不過。」佩德羅繼續說:「想必在場諸位也都心裡有數了。」
「選好了,陛下。」施緹指著身邊一個人,至於佩德羅則找了勞勃;他脫下外套、抽出武器,比劃了幾招試試感覺。
「當然沒問題,富蘭克林先生,只要這幾位女士見諒就可以了。」
富蘭克林隔天早上去找尤拉,他跟幾個宮廷中人正在玩牌,看樣子是在興頭上。
富蘭克林原以為不只如此,但國王看似是說完了。所以說,國王並不知道殖民地聯軍殘存的部隊,其實想來新巴黎,而且也以為這裡會歡迎他們?還是說國王其實知道呢?
大廳中,眾人馬上交頭接耳,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妳之前說能夠提出證明?」
維希莉莎站在門口,穿著一襲紫色禮服。
「可是如果說守衛先一步察覺我有動作——不行,這太冒險了。」
「你安排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就差你自己跟那些實驗用具啦。」
「當然,我也一樣很多,不想連妳的也包辦。」
實驗過程順利,時而有禮貌的鼓掌,偶而也有人真心喝采。他們利用兩個有刻度的圓筒,在第一個實驗裡面證實了空氣也有重量跟壓力。之後,在其中一個圓筒內焚燒蠟燭,藉此顯示出燃燒過程會快速消耗掉空氣中某些東西,但是空氣的壓力卻沒有消失。最後則是拿出了富蘭克林在布拉格偶然發明的東西,它可以將空氣排開,蠟燭就會因此熄滅。最後,則是請賓客自己親身感受,證明燃燒所用掉的氣體,也是人類維持生命所需的氣體。親身嘗試過的貴族,一個一個都頭昏眼花,大家看了都笑了。
海那一頭吹來涼風,穿過窗子,撫平了白天的高溫,然而富蘭克林卻冒出了一身汗,因為他算到最後,相信這些東西貨真價實,出自於史威登保之手。
「是的,施緹所提供的工具確實都很方便——問題是根本不可靠。運作飛船與機器人的生物並不效忠於您啊,陛下。甚至它們也並不聽施緹的話,不聽斯圖亞特的話,不聽俄羅斯沙皇的話。它們臣服的對象是遙遠以太空間中的生命體,那些我們看不見的生物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將人類全部毀滅。如果陛下要將這種生物帶到自己的家園裡,我當然沒有立場多言,但我覺得這是種愚行。」
「請說。」
「因為原本俄羅斯的科學家根本不知道自www.hetubook.com•com己可以做到這樣,也因為默勒庫彼此之間有派系鬥爭;有一些默勒庫不願意使用黑暗引擎,還有一些默勒庫可能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存在。以太界應該同樣有勢力消長的狀況,所以想要消滅人類的那一幫正在加緊腳步,它們利用軍隊、大砲、人類國家的紛爭,想要營造出一切已經就緒的狀況,藉此拉攏其他默勒庫加入。不過,班傑明,要是我們沒辦法戰勝黑暗引擎,那所有的行動就一點意義都沒了。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就說出來聽聽吧。」
「是嗎?話說,想不到昨天晚宴上妳居然沒有露面?看來妳已經跟這裡『融為一體』了。我倒是還在研究妳到底扮演什麼角色……暗地裡想搞什麼鬼呢。」
菲利浦看起來有點無可奈何,但是大廳裡頭那些貴族似乎等著看好戲,他們連網球都可以那樣期待了,應該很久沒看到比較刺|激的比賽,兩個人拚死對打,自然更是不想錯過。
「我昨天晚上見到的時候才知道,之前根本連名字都沒聽過。」
「這是什科學服裝嗎?」國王打量他,淡淡地問。富蘭克林身上穿著鹿皮斗篷,這是跟阿巴拉契人借來的,斗篷下則是樸素的麻布衫衣褲。
「你把我拉出來,應該是有些事情想要問我吧?而且應該相當重要,否則你沒有這麼容易信任我才對。」
「我們早就是美洲人了。」富蘭克林接著說:「我還聽說,英國的商人也是跟著納齊茲租界上的法國人學到這樣穿衣服,不過無論如何,我覺得這麼穿還挺舒服的。」
「你倒是挺會察言觀色的,」富蘭克林說:「我有事相求。」
維希莉莎拿出了筆記——是從裙襬中?富蘭克林不大肯定,總之她將幾綑紙放在他手中後,便轉身離開。
「佩德羅,你要小心,他不是正常人類,」富蘭克林低聲說:「在他手上,大劍出招的速度不會比輕劍慢。」
「你應該很想這樣做吧。」
「先忍一忍吧。」
「你自己看了之後再評斷吧,通通交給你。」
「我向陛下保證,絕對不會,但我想斗膽請問陛下,這是否代表——」
過了一會兒,國王倒是又開口了,只是講的事情不大一樣。
「話不能這麼說,陛下!您所需要的東西其實都在這裡了,好比說您擔心子民挨餓,我可以造一台嗎哪機給您。但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印象中我以前就透過卞維爾先生,送了一台嗎哪機到貴國,作為友誼的象徵才對吧?」
更多人鼓掌了,之後開始用餐,用餐甫結束,施緹立刻站起來:「陛下——」
國王皺起眉頭:「我已經安排了餘興節目,還請富蘭克林先生幫忙了呢。」
「你是說在晚宴桌上,當著大家的面殺他?」
「陛下,恕我多言,」佩德羅先發制人:「就我觀察,還有許多人都在討論您剛剛進行的實驗,我以為在討論結束之前不要打斷大家思緒比較好,畢竟能由陛下來為我們的決鬥作個見證,才是最理想的狀況。」
「要是他的生命受到嚴重威脅,默勒庫不管他同意與否,都會現身,這是我唯一可以給你的建議了。」
「到目前為止,妳所說的都是我已經知道的事情。」
「你還要用副手劍嗎,先生?」佩德羅問道。
「你說的『番邦』,是說像我這樣的人嗎,先生?你應該知道我是阿巴拉契族的王子。」
「陛下,法軍防禦並不理想,若是斯圖亞特想來硬的,恐怕您目前無力抵抗。您應該已經聽說過,他派出可以潛入水中的船隻進攻卡羅萊納,不知道陛下是否可以肯定,在貴國港灣中,沒有隱藏這種潛水船?」
「我們今天學到的是,」實驗結束之後,菲利浦開口說:「每個人裡頭,都可以說是有一道小火在燃燒,所以我們的身體是熱的。但是如果人發燒,就代表這把火燒得太旺,那麼我們的能量很快就會用光。像各位剛剛所見到的儀器,對於治療發燒症狀,說不定就能提供莫大的幫助。當然,在必要的時候——在美洲這必要性相當之高——也可以預防我們木造的房子被一把火燒得精光。」
富蘭克林還是不放心:「別賭氣了,佩德羅,取消決鬥吧。」
「真的嗎?可真特別,我也該做一套這種衣服才對。畢竟嚴格來說,我們可都是美洲人了呢。」
「嗯……https://m.hetubook.com.com」他開口說:「陛下想換個話題的話,我來說明一下今天晚宴上想示範給大家看的實驗好了。實驗內容與大氣的成分有關,陛下應該會覺得有趣,而且也具有教育意義。」
「好,謝謝你們。你們能不能帶著這些——或者找個僕人幫忙。我要先去換衣服。國王白天已經看過我這身打扮了。」
「還有飛船也是一大隱憂。陛下您這兒沒有可以對付飛船的武器,更不用說過去十年之間,其實俄羅斯還以惡魔的力量發展出其他很多兵器。在這方面,我想我可以幫上忙。」
「陛下請勿煩心,等陛下覺得妥當的時候再說吧。我也很想要看看陛下與富蘭克林先生準備的實驗,等到晚宴之後,找時間送施緹先生去上帝面前接受審判,也不算太遲。」
「有。」國王回答後,示意下人去取,下人回來時拿了好幾把劍,施緹一把一把地試過後,挑出來的武器比佩德羅的劍長些也略重些。
「我再找一台給你吧,都是你的『富蘭克林牌』抄寫機,這樣應該會比較好。至於什麼風聲……施緹說你們的聯軍已經戰敗了,只剩下一些人還在印第安部落境內逃竄。」
不管他想要什麼,富蘭克林又將維希莉莎輕輕推開。
施緹從旁觀察一會兒,對助手耳語一陣。
富蘭克林深思一陣,點點頭:「我想這樣也就夠了,應該有辦法可以利用這一點才對。還是謝謝你了,尤拉先生,你趕快回去陪她們玩牌吧。」
「我做過偵測魔人的東西,可是那種指針對於外行人來說很不起眼,只是個羅盤似的東西罷了。我需要找個辦法,逼他背後的默勒庫現身,這樣大家才會知道他的身分。」
「噢喔……」他聽到勞勃發出不妙的聲音,然後自己覺得腹部一陣絞痛,只能連忙竄到佩德羅身邊,勞勃正從旁遞上左手用的小劍。
這觸感雖熟悉卻又令人震驚,維希莉莎的秀髮一樣帶著香氣,身子骨還是同樣纖細。
「請陛下明察,艾薩克爵士發明塔羅斯的時候,我還在他身邊當學徒。塔羅斯就是後來那些機器人的原始樣本,相信陛下應該多少聽說過這層關係,和後來的慘劇吧,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才對。」
「敬陛下!」伏爾泰連忙站起來跟著附和。富蘭克林帶來的人通通照著做,一些老早就懷疑是哲學會員的法國貴族也開始敬酒。富蘭克林還看到連維希莉莎也拿了酒杯,她跟國王中間隔了幾個人,臉上克制著笑意。
只有施緹沒喝酒。他今天沒被銬住,還穿了上好的緞子出來。
結果還是引來維希莉莎臉上皺眉惱怒的表情:「我還以為你真想聽我解釋清楚呢。」
「也罷,」國王最後做了裁定:「做完實驗給大家看以後,兩位還是很想做個了斷,那就隨便你們吧。用餐途中,兩位可以先找好決鬥前幫忙準備的助手。至於現在,還是請富蘭克林先生來跟我一起準備器材,大家先觀賞不那麼暴力血腥、比較能啟迪人心的表演吧。」
「對國王敬酒我本身是願意的,」施緹回答:「可是這根本不是敬酒,只是法國的貴族們太多愁善感了些,居然受到這裡的番邦文化汙染。」
「不盡然。要是我開了槍,結果也沒發生什麼怪事,那麼我好不容易爭取到國王的好感,就又白費工夫了。」
坐下來開始細讀以後,他三不五時搔頭搖筆,計算公式是否正確。透過窗戶,看得到太陽一點一點下沉,光線也越來越紅,最後映出一片磚塊般的橘霞。
國王不耐煩,皺起了眉頭:「我已經說過——」
「妳跟國王也很熟嘛。」
國王最後也點點頭接受敬酒,於是就連雅塔吉在內,所有的法國貴族都趕快敬酒了。
倒還有個辦法。有些危險,但總比吃飯的時候忽然起身舉槍要好,而且要冒險的人其實也不是他。
「真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國王沉吟一會兒。富蘭克林彷彿看見國王心頭上有個天秤,正在衡量孰輕孰重。「我現在下令,你跟你帶來的人,都可以在這王宮自由出入,你也可以自由使用這間實驗室。希望你別糟蹋了我這番美意。」
「你確定是『無意中』嗎?」佩德羅追問:「我怎麼覺得你根本是衝著我來?」
只是每件東西上頭都有一層灰塵。
「說下去吧。」
「筆記不算是證據吧?」
「應該要吧。」施緹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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