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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鬼異言堂

作者:汎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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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出竅

魂魄出竅

一位臉蛋姣好的女子,在興明的前後左右繞來繞去。一會,興明頓然了悟似,一掃呆滯的臉容,換上一副溫順、多情的表情,和這位女子——似乎在辦家家酒似的遊戲起來。
說著,他們聲淚俱下。
不過,她剛嫁來陳家時,平常沉默寡言,大家都不清楚她的個性,以為她很溫順、嫻淑,直到這件事發生後……
夜裡,阿綢躲在房間被窩內發抖,忽然,聽到窗外響起陣陣的風聲,呼嘯而過(事實上,那天的天氣很好),阿綢因害怕,不覺就靠近躺在身旁的興明。
我連相機都來不及收,就落荒而逃。
當阿綢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她發現自己躺在客廳的大椅子上,公公坐在對面,婆婆正端了一碗湯,走向阿綢,婆婆開口問:「妳發什麼神經?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屋外遊蕩,又叫那麼大聲的門?」
忽然,興明站了起來,關掉電視,轉身步出客廳。
阿綢這才開始提起戒心了。
有一天,阿綢也是累得不到十點,就上床呼呼大睡,睡到下半夜,她尿急,正欲爬起床時,才發現床側是空的。
當他兩人開始作狀吃飯時,阿綢忽然看到這女子的手,其實是一副骷髏,手腕以上,因藏在衣袖內,所以看不到,此時,阿綢因害怕,呼吸也變得沉濁……
於是,阿綢開始暗中調查丈夫的行踪。她發現,興明平均一個禮拜,總有三個晚上會在下半夜,摸黑進房,其餘三、四天,他都累得倒頭就睡。
留心了一個多月,阿綢此刻才豁然明白,原來,夜裡行踪一直成謎的興明,居然是跑到儲藏屋內!!
鄉下的房子,有很多個出入的門戶,阿綢想由廚房或廁所進去。不料,跑到後面一看,廚房的門,也已由裡面上了鎖。
次日,阿綢醒過來,一面忙家事、一面想起昨晚的事,連接著,更疑問起最近,興明似乎跟她疏遠了許多。
忽然,由貼牆的另面,緩緩移出一個人,一個女人,她與阿綢面對面……
「這個女子,是不是眼睛很大?很漂亮?」
阿綢傷痛之餘,將儲藏屋封死,不准人進出,在私心裡,她寧可相信,興明還留在家裡,就住在儲藏屋內。
「沒用啦!牠前晚告訴我,說你們居然找人來趕牠,牠再也不寬容了。」
然後,上回見到的女子,緩緩由暗處迎出來(不知由哪冒出來,反正也是由屋內)hetubook.com.com,又和興明開始玩起扮家家酒的遊戲。
道長一臉凝重地說:
這天夜裡,阿綢注意到興明是在下半夜,才摸黑進房來。天亮後,阿綢又問興明,不料,興明還是不肯說實話。
道長無奈的搖搖頭,請求見興明一面,阿綢即刻進房,請興明出來,這時,道長什麼都沒說,只寒暄了幾句,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不料,阿綢發現,興明身體好冰,冰得渾身透冷,再一看,不得了,興明的臉,整個發青,且還由青轉黑……
道長的吩咐,阿綢又不敢造次,只能急在心裡,一籌莫展的挨到天亮。
「這個女鬼,自稱是興明的前世妻子,牠說,牠這輩子,原是該再嫁給興明,可是,卻不幸發生意外,在十九歲那年死了。」
剛開始,阿綢也沒發現,因為她一心一意放在照料孩子的瑣事上,再加上家事、料理三餐的勞累,到了晚上,她幾乎是累得一沾床就睡著了。
「啊——」阿綢慘叫一聲,轉身就跑,跌跌撞撞的撞入客廳,急忙掩上大門。
阿綢驚魂甫定的倚著門,喘著大氣,她發現自己的手、腳依然劇烈的抖顫著。
輾轉到下半夜,興明摸黑進房來,阿綢裝睡,始終不敢看、不敢跟他說話。
阿綢乍然看到她,臉容是黯淡的靛青色,眼瞳、嘴唇是深青色,眼白則呈淡藍,她臉微俯,雙眼則睜得像銅鈴似的瞪著阿綢。
電視機的螢幕上,有微亮紅色的反光,阿綢凝眼望著螢幕,想看清楚興明的臉,但她只盯了一眼,卻看不仔細,而阿綢已無法再待在客廳,她抖擻的、心急的走入房間內。
那,陳興明人呢?
不久,公公、婆婆陸續起床,阿綢硬是將疑團吞回肚內,因為,她思前想後,總覺得還是先問興明才合理。
阿綢忙跟出來,急急的問:「道長,我家興明——不要緊吧?」
阿綢清楚記得,這鎖是她下的,主要是怕興明偷跑出去,這下好啦!正無計可施時,阿綢忽然瞥眼,看到女子由屋角出現,而且緩緩逼近……
阿綢直視著丈夫,又問:「你睡在哪?」
阿綢又不敢向公公婆婆提起此事,怕一家人會驚動起來,於是,在晚餐的時候,阿綢問興明:「你認識一個女孩子,長得漂漂亮亮的,眼睛特別大……有沒有?」
一面叫,一面回頭看,阿綢眼見那女子又出現在另一端,正飄飛而來,她更是心急如焚的用力拍和_圖_書門。
道長看看四下無人,才說:「請妳另外找個時間,夥同妳的公公婆婆,到廟裡來一趟。」
「呀?」來不及叫,阿綢已渾身發軟,兩腿打擺……
這一夜,阿綢估算,興明又該是摸黑才進房的日子,她早就準備好,在五、六點用完晚餐,立刻就上床,睡到九點多,精神奕奕的起床,套上外衣,悄然到客廳。
當我對準焦距,正欲按下快門時,住在屋後的一位老婦人,由屋子旁衝出來,沒來由的對我橫眉怒目。
阿綢等三人,立刻激動的說:「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不能讓牠帶走興明!」
阿綢一再辯稱,這一切都是真的,還仔細的形容那個女子的長相。
阿綢連續觀察了幾天,更確定她對興明的疑心,有一天,在自然的氣氛下,阿綢旁敲側擊的詢問公婆,卻都沒有結果。而且,公婆的語氣、態度都很自然,似乎不像興明有什麼密謀。
「媽!興明呢?昨天他在哪?妳看到了沒?」
「神經!我當然睡我的房間了。」
興明一愣,才搖一下頭,他媽媽頓時變臉:「阿綢!妳在胡說什麼?興明退伍後,就在家裡幫忙照料田事,哪來機會認識女孩子?」
阿綢躲在房間的走道,看到興明的背影,他坐得挺直,一動也不動,足足坐到十一點半(阿綢九點半開始監視他,之前,不知他坐了多久)。
「對!對!對!看來很溫柔——如果牠是人的話。」阿綢又說:「爸!這事,我注意了很久,您不覺得興明最近臉色不太好?青青、白白的?」
「嗯?妳敲門時,阿明正在房裡睡覺呀!他沒有出去哩!」
被婆婆幾句話堵住嘴的阿綢,不敢再問,她同時也想到,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忽然,女子扭頭,望向阿綢藏身處,這一剎那,阿綢驀見她姣美的臉蛋,竟成了個骷髏臉。
她決定再偵查一次。
這時,阿綢沒有想到,她這一推房門板,裡面的人,早有警覺,等她再由窗口,往內望時,屋內已變成暗濛濛的一片,黑暗中,依稀可看到興明依舊直挺挺地坐著的側影,但這側影的線條,相當模糊,而且似有若無的。
這場面,看來有點滑稽,但是,妒火中燒的阿綢,想都不想的移身到房門,伸手用力推房門板,房門沒有被推開,只發出一聲:「喀——吱——」
就在女子距阿綢四、五步之遙時,門「砰!」地被打開,阿綢不知是被嚇一大跳,或是鬆懈https://m•hetubook.com•com,她整個人趴跌進去後,就昏了過去。
「那我來求牠——」阿綢抬起滿佈淚痕的臉說。
阿綢將夜裡所見,興明與阿珍的情形告訴道長,道長頷首,說:「可不是嗎?妳看到的,是興明的靈魂出竅,這事已經很久了,雪珍告新我,如果不是牠,興明早就死了,牠是憐憫妳那三個孩子,才沒那麼快帶走興明。」
這顆頭,化成灰,阿綢也認得,他——正是陳興明,阿綢的丈夫!!
阿綢此刻,真是欲哭無淚,惶亂中,她只好又奔向大門,急切的拍門大叫:「媽!阿爸!開門!開門!快呀!」
道長搖著頭,說:「能救的話,我當然會盡力。可是,一來,這是天數;二來……興明的三魂,已被牠帶走一魂了……」
儲藏屋座落於陳家客廳外的左側,顧名思義,這間長長的儲藏屋,據說以前是用以屯積米糧,現在則是儲放各種不用了的農具,或雜七雜八的家具,總之,這個房間,平常是絕少人進去或探看它一眼。
在座三人皆動容,只聽道長又說:「還有一點……請你們不要傷心。」
接著,也不見女子怎麼用力或作勢,牠已緩緩升高,同時,朝阿綢逼近……
「我們又不認識牠,怎麼說,牠等了二、三十年?」
阿綢就近找來一位廟裡的道士,在陳家廳門外,擺起神壇作法,作法時間是在夜裡子時,道長請陳家的大小,各自去睡,不能來看,怕被鬼物沖煞到了。
說來真好笑,平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我真是啼笑皆非。
阿綢皺眉,低眼一看,咦?房門上上著鎖,難怪打不開,於是,她再回到窗口,想出聲叫興明。
像她這種態度,不必猜也知道,她不可能提供我任何線索。
這是在台南縣的鄉下地方,叫大坑尾,老婦人姓陳,已經世居三代,她是第四代媳婦,名叫阿綢,據鄰居告訴我,阿綢個性凶悍、善妒。
阿綢不解了,屋內,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是,他兩人卻像煞有介事似的,女人張羅——好像張羅飯、菜之類的,興明則興味十足的望著那女人,然後,女人坐在興明對面,兩人說說笑笑,同時,作狀挾菜、吃飯……
次日,阿綢馬上帶著公婆,去見道長。
公婆倆沉默了好一陣子,公公終於問:
阿綢看到公公、婆婆一顫,陷入沉思,繼而恍然大悟的神情,公公說:「有!有!有!我記得阿珍,牠眼睛很大,很可愛,小時候,常跟興和*圖*書明玩在一塊……」
奔近了,才發現,門已由裡面上了閂了。
阿綢和她丈夫陳興明剛結婚時,還很恩愛,連續生下三個男孩後,陳興明逐漸表現得不太一樣。
等興明忙完田裡的活兒,阿綢便問他昨晚去哪裡了。
那麼,方才,在儲藏屋內的人,又是誰?
這次,阿綢是有備而來,她看得不含糊,雖然,她也很害怕,可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丈夫、孩子,她勉力抓緊自己胸口,強迫自己睜大眼。
興明聞言一怔,繼而怪道:「哪有?我看完電視就睡了。」
但,三更半夜的,他會去哪?除非睡到公公、婆婆的房間,不過,可能性也太低了。
阿綢雖然驚駭到極點,反應卻依然不遲鈍,在女子尚未飄近前,阿綢沒命的奔向客廳……
接著,阿綢鉅細靡遺的說出昨晚所見,兩老聽了,似乎不太相信,反而說,是阿綢自己有問題。
不知是心裡作祟或真的,阿綢發現興明的額頭、人中(即鼻子與嘴唇之間的部位),在蒼白中,隱隱約約泛出青綠色。
找不到興明,阿綢倒頭又睡。
興明正在看電視,不過,他的模樣有點奇怪。
最後,公婆倆答應阿綢,讓她找個道士來作法驅鬼。
奇怪的是,平時都上了鎖的房間,興明只伸手一推,門就開了。他進去後,門又關上了。
看興明篤定的樣子,阿綢不再問,但心中卻另有想法:一、是興明不肯說。二、他心中有極大的祕密,刻意瞞著她。
阿綢滿腹疑雲,上完廁所,她開始尋找起丈夫。客廳、廚房、客房,都沒看到興明,最後,阿綢想,或許,興明跑出去了吧?
阿綢眨眨眼,她想尋找另外那位女子……
她的丈夫最近常常在半夜溜下床,轉眼間就不見人影。她跟踪他,卻發現他和一名女子在穀倉內玩「扮家家酒」……這是單純的外遇事件或是另有玄機呢?
角落擺放著電視機,電視機已然關閉,但是,電視機面前的一把椅子上,赫然端坐著一個人,阿綢只能看到這個人的背影,露出椅背上的頭……
「啊!」在場三人,一起張著大口,訝異得合不攏嘴,阿綢的婆婆紅著眼,迫不及待的請道長設法救興明。
「道長,有事請直說。」阿綢開口道。
阿綢立刻提神、小心的跟著,她發現,轉身過來的興明,臉上一片呆滯,雙眼貶也不貶的直瞪住前方——這神情,實在不怎和-圖-書麼好看。
不久,道長收起神壇,滿臉疲憊的落坐在客廳,阿綢和公公、婆婆急忙關切的問,女鬼走了嗎?
我匆匆走後,看到那位老婦人又折返頭,去檢視這間有問題的房子的門前,不知她是心虛?或是……
果然,也是在十一點半左右,客廳的門被打開了,興明臉色鐵青的——「飄」出來,「飄」到儲藏屋門前,門被打開了,興明跨進去。
「就是……興明陽壽將盡,他走後,將跟這位女鬼,在冥間結婚。」
天亮後,阿綢再檢視興明,唔?他的體溫略微上升了些,但還是冰冰冷冷的。
阿綢有意向興明再提起儲藏屋內,存放著的農具……等等事,興明始終沒有特別的態度、言語,阿綢更留心興明的神情、舉止。
不錯!這段故事,正是我由她的鄰居那兒採擷而來的。
「我們去找阿珍牠家人,請牠不要這樣做。」
天呀!——阿綢簡直快昏了,緊咬住牙,她調轉方向,奔向後面廚房。
次日,阿綢檢查儲藏屋,裡面完好如初,一些存放著的用具,上面都有灰塵,可見根本沒人進來過,而最重要的,是門上的鎖依然如故,不曾被打開過。
等了好一會兒,阿綢躡手躡腳的走近窗口,由交叉的青銅色鐵窗往內望,阿綢倒抽一口涼氣,只見——
「牠說,牠以前住你們家隔壁,在牠五、六歲時,全家就搬走了,牠的名字叫雪珍。」
客廳的神案上,點了兩盞紅色小燈,整個客廳在黑暗中,依稀可以藉著紅色的暗光,看出一個輪廓,阿綢略微緩和呼吸之後,正欲抬腳,想進房去,不意,眼睛一轉,阿綢驀然渾身停頓住,神經為之緊繃——
「嗯。」道長說:「我前晚就是一直跟牠講,請牠放了興明,牠說,牠已等了二、三十年,怎可能放棄。」
說真的,要監視、查探一個人,得有相當的耐心,由這一點,可見阿綢的能耐相當強。
這次,阿綢事先躲在客廳外與儲藏屋之間,一個適當的角落,由這暗處,不但可以看清廳外,更可看到儲藏屋內。
後來,阿綢的公婆曾經找過雪珍的家人,但是,還沒找到時,興明已死了,醫生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只說是突發性心臟衰竭。
她明明記得,方才看到興明將門打開了的,怎麼……轉回頭一看,阿綢看到女子正打開儲藏屋的門,作勢欲出。
昨天的事?阿綢細細的回想了一遍,明明記得興明打開大門,走出來,為何大門變成由裡面下了門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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