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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該幹什麼？」他問道。

他思索了一陣子。「無論我渴望什麼？」

「幾點了？」傑西卡問道。

「你總算開始學會有耐心。」她說道。

等他學會真正明瞭自己的想法，那時再瞧吧。她想。這個想法讓她平靜下來，準備入睡。明天，宮庭裡會有許多人「偶然」碰上她，向她問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你要繼續練習你學到的這個東西，」她說道，「我要求你能隨時隨地做到這一點，它會使你的意識中出現一片新天地。過一段時間，你會學到新東西，填充那片暫時空白的天地，你將擁有檢驗現實世界的能力。」

「我們學到了至關重要的一課，」傑西卡說道，「你知道是哪一課嗎？」

「你剛剛越過了學習的第一個關口。」她說道，「現在，你算是一個真正的嬰兒。這以前……你只是有潛力，甚至都還沒有出生。」

「手動了。」法拉肯說道。他舉起自己的左手，隨後和_圖_書又是右手。「我眼看著自己的手縮小成了肉乎乎的拳頭。我記起來了，那是我嬰兒時期的手！我記起了我嬰兒時的樣子，而且……記得很清楚。我撿回了嬰兒時期的記憶！」

「你能做到，」她說道，「只是需要學習。你要學習控制身上的每一塊肌肉。你要熟知它們，就像你熟知自己的手一樣。」

法拉肯坐在她床邊。「接下來幹什麼？」他搖了搖頭，「我想相信你，但我做不到。然後……我的頭腦就像融化了一樣亂成一團。我累了，我的頭腦放棄了對你的懷疑。接著，它發生了。就這麼簡單！」他打了個響指。

這番前景讓他禁不住嚥了口唾沫。法拉肯道：「但這些到底是什麼訓練？你的計劃是什麼？」

讓真言師來分析我這句話吧，她想。

衛兵的身子僵硬了。

他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他對她的確懷有善意。「你知道嗎，我相信你。我不知道為什麼，m.hetubook.com.com但我就是相信。今天就說到這兒吧。」

傑西卡笑了。「我承認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成功了。才過了八天……」

「夫人，」剛才回答她問題的衛兵斗膽插嘴道，「已經很晚了。」

「是的。」

他走出了她的臥房，傑西卡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熄滅了球形燈，躺到床上。這個法拉肯是個城府很深的人。方才的話相當於告訴她，說他已經開始看出她的計劃，但他決定參與這個陰謀——出於他自己的意志。

他站在傑西卡的床前，一隊衛兵站在他身後。傑西卡夫人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穿著一件真絲睡衣，睡衣反射著白色的微光，領口處的顏色與她古銅色的頭髮剛好相配。法拉肯剛剛闖進和*圖*書這裡。他穿著灰色的連衣褲，沿著宮殿走廊一路跑來，激動得臉上大汗淋漓。

「它自己動了。」法拉肯說道，他的聲音比耳語響不了多少。

「開始？」

「不要這麼沮喪，」她說道，「你已經成功了。這很重要。又有幾個人能重獲新生呢？」

「當然不是，」他承認道，「我是在和我自己抗拒，在和我的固有觀念鬥爭。接下來幹什麼？」

「接下來幹什麼？」他堅持道。

「很好。」傑西卡說道。他的興奮很有感染力，「當你的手逐漸變老時發生了什麼？」

法拉肯興奮地笑著向衛兵們揮了揮手，以示解散。「你們都聽見了，走吧。」

「幾點？」法拉肯好像沒聽明白。

「你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現實，等你進一步學會控制你的渴望那個時和*圖*書候，不可能就會成為可能。」她說道。她暗想：就這樣！讓他的分析家們去審查吧。他們會建議謹慎對待，但法拉肯會讓自己的學習繼續深入一步，以求弄明白我到底有什麼打算。

他的嘴角耷拉下來。

「不可能！」

「你以為我會勾引他嗎？」傑西卡問道。

一個衛兵道：「現在是凌晨三點，夫人。」他小心地看了法拉肯一眼。年輕的王子剛才飛奔著衝過深色的走廊，大驚失色的衛兵急忙在他身後緊緊跟隨。

「我的計劃是讓你擺脫這個現實宇宙的束縛，」她說道，「你會成為你最渴望成為的人。」

「我要做的只有這些？只練習這個——」

「我的……」他開始嘗試移動小腳趾，臉上露出專注的表情，額頭上漸漸沁出了汗珠。最後，他低下頭，死死盯著自己的左腳，長嘆一聲，「我做不到。」

傑西卡道：「走開。我們有事要做。」

他放下雙手，看著她道：「我的思維控制著我的現實。」他的和圖書眼睛閃著光，又用更大的聲音重複了一遍，「我的思維控制著我的現實！」

「你的進步比我想像的更快。」傑西卡說道，「很好，我向你保證：完成整個學習過程之後，你將成為真正的你。無論你做什麼，都是因為你想這麼做。」

「我的……思維……變得緩慢，」他說道，「我感覺到背部有個地方很疼。就在這兒。」他碰了碰他的左腎處。

「這是龜息平衡的開始，」傑西卡說道，「但只是個開始。」

「不。現在你可以開始肌肉訓練了。告訴我，你能移動你左腳的小腳趾，同時讓其他地方保持不動嗎？」

「你的頭腦抗拒的並不是我。」傑西卡說道。

「夫人。」衛兵堅持道，他的眼睛緊張地在法拉肯和傑西卡之間望來望去。

衛兵們互相看了看，終於服從了他的命令。

「我有耐心。」他笑著說道。

他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告訴一個人他可以實現心中的渴望是一回事，真正實現卻完全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