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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前傳:基地前奏

作者:艾西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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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 日主 第三十五章

第八部 日主

日主十四——古川陀麥曲生區的一位領袖——
與這個故步自封之區的其他領袖一樣,其生平事跡鮮為人知。他在歷史上得以佔一席之地,全是由於他與「逃亡期」的哈里.謝頓所產生的千絲萬縷的關係——
——《銀河百科全書》

第三十五章

駕駛員說:「川陀比大多數的外星世界更接近銀河中心。」
「你們都還好吧,年輕人?」駕駛員快活的聲音傳過來。
「是啊,沒錯,你怎麼知道?」
「我不介意和你們分享。」駕駛員說,「首先,噴射機目前正在上升,幾分鐘之後,即將抵達雲層之上。那裡不會有任何雨水,我們甚至可以看到星辰。」
「或許如此,但公司無法使微融合引擎進一步強化,以達到大型噴射機動力要求。」
接著謝頓又說:「要是你把機翼折斷的話,閣下,你大概就不會覺得那麼好玩了。」
「當然。」她答道,「我想列凡尼亞先生是故意在考驗我們,看看我們是否真是外星人士。是不是這樣,列凡尼亞先生?」
如同往常一樣,鐸絲察覺到謝頓的不安。她拍拍他的手,說道:「我確信駕駛員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哈里。」
「我不確定。」謝頓轉向鐸絲問道,「你還好嗎?」
他自己同樣也被網住,不過謝頓看到他的雙臂仍能活動自如。
謝頓說:「乘這種噴射機旅行的費用一定很昂貴。」
他將這句話的時間算得準確無比,話才說完,羽毛般m.hetubook•com.com的殘雲中正好閃現出幾顆星星。駕駛員將機艙內的光源關掉,其他星辰突然大放光明。機艙內只剩下儀表板的微弱光芒,窗外的天空則是明亮耀眼的星光。
謝頓想起夫銘的牢騷:科技的進展已經衰退到一個低水平。「衰落——」他喃喃地白語。
噴射機在離開電磁場後開始減速,謝頓感到整個身子頂住安全網,粘在那裡好一陣子,幾乎令他無法呼吸。
「理由之一是太貴,閣下。此外,現存的幾架已能滿足需求。」
「有些人喜歡刺|激。」列凡尼亞說,「你們呢?」
噴射機內部傳出一陣單調的嗡嗡聲,強度與音調都越來越高,雖然還不算刺耳,卻也逐漸接近極限。謝頓做了一個動作,彷彿想要搖搖頭,將耳朵裡的噪音甩出來,但他的努力似乎只讓頭網箍得更緊。
「這趟飛行完全免費,夫銘先生是本公司的好朋友。」
「如果製造較大的噴射機,就能創造更多的需求。」
「微融合發動機,以及稀薄的熱氣流。」
他們立刻俯衝而進。
「我也一樣。」謝頓帶著一絲高傲說。
「的m.hetubook.com.com確如此,」謝頓說,「這架噴射機用什麼動力,列凡尼亞先生?」
「什麼?」鐸絲問。
謝頓盡可能將頭轉向右方,剛好及時看到右側機翼正在折疊收縮。
鐸絲說:「飛行變得多麼寧靜啊。」
「因為我想到,如果我們往東迎著黎明,現在應該看到曙光了。」
謝頓轉頭向窗外望去。在赫利肯或是其他任何世界,一定都能看到光線——人工照明。只有在川陀,下面將是一片漆黑。
「沒什麼。」謝頓說,「我只是想起夫銘對我說的一些話。」
他望著外面的繁星,又說:「我們往西飛嗎,列凡尼亞先生?」
駕駛員就位之後,開始檢查控制面板。然後他說:「我是恩多.列凡尼亞,在此為你們服務。你們現在被緊緊網住,是因為起飛時將有相當大的加速度。一旦我們到達露天空間,開始正常飛行之後,你們馬上會恢復自由。兩位的名字不必告訴我,那不關我的事。」
「只有幾架像這樣的小型機種,目前只在川陀可見,而且專供政府高級官員使用。」
謝頓低哼一聲,然後問道:「這種微融合噴射機為何不多見m.hetubook.com.com?」
鐸絲輕描淡寫地同道:「我是外星人士,我習慣了。」
「不可能,閣下。我告訴過你,這不是你們常見的噴射機。它的機翼完全計算機化,會隨時改變長度、寬度、曲率和整體形狀,以便配合噴射機的速率、風速、風向和氣溫,以及其他五六種變量。除非噴射機處於足以粉碎它的外力之下,否則機翼絕不會折斷。」
——嗯,並不盡然。在某個地點,他看見一個閃爍的信號燈光。或許,穹頂上的高處都裝有警告信號。
「我不知道我們有實用的微融合噴射機。是有人在討論,不過——」
「的確不便宜,閣下。」
他在座位上轉過頭來,對兩位旅客微微一笑。當他嘴角向外撇時,精怪般的臉孔皺成一團。「有任何心理上的障礙嗎,年輕人?」
然而這次他仍沒有多少時間仔細觀察。不久之後,下面出現一個洞口,邊緣標示著「麥曲生」幾個大字。
由於赫利肯位於銀河中星辰稀疏的一隅,星象場向來暗淡而毫不起眼,謝頓不覺看得目瞪口呆。
狹窄的駕駛艙後面只有兩個座位。當謝頓坐下來,椅墊緩緩下陷之時,突然出現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團網狀纖維,將他的雙腿、腰際、胸部緊緊纏住,此外還有一個頭罩套住他的前額與耳朵。他感到像是被五花大綁,當他勉強轉頭向左望去——只轉動了很小的角度——看見鐸絲也處於相同的處境。
當他們沉到雲層之下時,穹頂立刻出現在他們下面,而它的表面——至少在這個地區——是一片綠色的起伏波浪,由樹木茂密的凹窪與夾雜其間的草地交織而成。根據克勞吉雅的說法,那正是穹頂上應有的景觀。
不到十分鐘,這架噴射機便被隧道「噴」入大氣層,迅疾衝進一片黑暗的夜空中。
「經常如此。」駕駛員說。
此時謝頓的窗口響起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外面在下雨。」
「好極了,年輕人。當然,這不是你們常見的噴射機,而且你們或許沒有夜間飛行經驗,但我希望你們撐得住。」
噴射機衝進洞口之後,立刻被其中的電磁場攫獲,開始沿著一條光明的隧道向前疾駛。加速度始終維持定值,偶爾會傳來一下「喀噠喀噠」的噪音,謝頓猜想這可能是機身經過各個磁體時造成的。
透過駕駛員面前的擋風玻璃,謝頓看到一面牆壁陡然升起和*圖*書,令他冒出一身冷汗。接著那面牆上出現一個圓形洞口,類似當日他與夫銘離開皇區時,駕著出租飛車衝進去的那個小洞。不過這個洞口雖然足以容納噴射機機身,卻絕對沒有為機翼留下多餘空間。
最後壓力終於消失,安全網也一下子不見了。
不過,環繞行星的曙光最後還是追上他們,陽光——真正的陽光——照亮了整個艙壁。然而陽光露臉的時間並不長,噴射機很快就向下俯衝,重新鑽入雲層。藍色的天空與金色的陽光隨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黑。謝頓與鐸絲都發出失望的感嘆,惋惜他們無法更多地享受真正的陽光。
鐸絲說:「兩年多以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星辰。是不是很壯觀?它們是那麼明亮,數量如此眾多。」
「那麼,夫銘得付多少錢?」
然後噴射機便彈入空中(謝頓只能想到用「彈」這個動詞來形容),謝頓發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壓向坐墊與椅背。
「要有限度。」鐸絲說。
「我會試著去相信這點,鐸絲,但我希望他能和我們分享一些目前的狀況。」謝頓故意用駕駛員聽得到的音量說。
謝頓隨即附和:「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承認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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