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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4:火盃的考驗

作者:J.K.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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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波巴洞和德姆蘭

第15章 波巴洞和德姆蘭

「看看吧,你們大家……波特抵擋了!他抵擋了,他差點兒打敗了它!我們再試一次,波特,你們其他人注意看好——望著他的眼睛,那是關鍵所在——很好,波特,非常好!他們別想輕易控制你!」
可是為什麼呢?

「希望你能躲著我們。」弗雷說,似乎很不高興受到打擾。
他伸出一隻粗糙的手指,指著教室的門。妙麗滿臉漲得通紅,喃喃地嘀咕了一句什麼,好像是說她並不想離開。哈利和榮恩相對笑了一下。他們知道妙麗寧可去吃巴波塊莖的膿水,也不願錯過這樣重要的一課。
「他可不是白痴。你只是因為他在魁地奇比賽中打敗了葛萊芬多才不喜歡他的。」妙麗說,「我聽說他是個很出色的學生——還是級長呢。」
他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說服嘿美醒過來望著自己,因為它不停地在棲枝上移來移去,把尾巴衝著哈利。顯然,它還在因為他昨晚不知好歹的表現而生氣。最後,哈利說它大概太累了,他最好去向榮恩借來小豬用一下,嘿美這才伸出腿來,讓哈利把信栓上。
「是一根桅杆!」他對榮恩和妙麗說。
「衛斯理,把帽子戴正,」麥教授嚴厲地對榮恩說,「巴提小姐,把頭髮上那個荒唐可笑的東西拿掉。」
「哦,千萬別這麼說,」妙麗打了個冷戰,說道,「想想吧,這些傢伙在場地上到處亂爬……」
「我會關照的。」鄧不利多說,也鞠了一躬。
「我去問過麥教授:勇士是怎麼選出來的,可是她不肯告訴我,」喬治怨恨地說,「她只是叫我閉上嘴巴,專心給我的浣熊變形。」
「你在說什麼呀?」榮恩說,不過哈利彷彿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是炸尾螺。」榮恩嘻嘻笑著對哈利小聲說。
哈利
他們站在那裡,等著德姆蘭代表團的到來,已經凍得微微有些發抖了。大多數人都眼巴巴地抬頭望著天空。一時間四下里一片寂靜,只聽見美心夫人的巨馬噴鼻息、跺蹄子的聲音。就在這時——
「他隨時都會來。」鄧不利多說,「您是願意在這裡等著迎接他,還是願意先進去暖和暖和?」
「噢,參賽學校的校長肯定是裁判團成員,」妙麗說——大家都十分吃驚地扭過頭來望著她,「因為在1792年的爭霸賽中,勇士們要抓的一頭鷄身蛇尾怪物不受控制,橫衝直撞,三位校長都受了傷。」
他們站在俯瞰場地的草坪的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片平靜的黑乎乎的水面——不過那水面突然變得不再平靜了。湖中央的水下起了騷動,水面上翻起巨大的水花,波浪衝打著潮濕的湖岸——然後,就在湖面的正中央,出現了一個大漩渦,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塞子突然從湖底被拔了出來……
跳!快跳!
聽她的口氣,好像這就說明了一切。
慢慢地,氣派非凡地,那艘大船升出了水面,在月光下眨眨發亮。它的樣子很怪異,如同一具骷髏,就好像它是一艘剛被打撈上來的沉船遺骸,舷窗閃爍著昏暗的、霧蒙蒙的微光,看上去就像幽靈的眼睛。最後,隨著稀里嘩啦的一陣濺水聲,大船完全冒了出來,在波濤起伏的水面上顛簸著,開始朝著湖岸駛來。片刻之後,他們聽見撲通一聲,一隻鐵錨扔進了淺水裡,然後又是啪的一聲,一塊木板搭在了湖岸上。
親愛的天狼星:
「我們要到五年級才參加級別考試呢!」丁.湯瑪斯氣憤地說。
「那兒!」一個六年級學生喊道,指著禁忌森林上空。
船上的人正在上岸,哈利他們可以看見這引起人經過舷窗燈光時的剪影。哈利注意到,他們的身架都跟克拉和高爾差不多……然而當他們更走近些、順著草坪走進門廳投出的光線中時,哈利才發現他們之所以顯得塊頭很大,是因為都穿著一種毛皮斗篷,上面的毛蓬亂糾結。不過領著他們走向城堡的那個男人,身上穿的皮毛卻是另一種:銀白色的,又柔又滑,很像他的頭髮。
海格臉上的微笑隱去了。
「我的駿馬需要——嗯——力氣非常大的人才能照料好,」美心夫人說道,似乎懷疑霍格華茲的保護神奇生物老師能否勝任這項工作,「它們性子很烈……」
「一定要找到他,好嗎?」哈利說,抱著它走向牆上的一個洞口,一邊撫摸它的後背,「要趕在催狂魔前面。」
一個黑黑的長桿似的東西從漩渦中凡慢慢升起……接著哈利看見了船帆索具……
「誰在躲著你們?」榮恩說著,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
「那又怎麼樣?」哈利說,「他不能因為我而再回到阿茲卡班。」
「不知道爭霸賽都有哪些項目?」榮恩若有所思地說,「你知道嗎,我敢打賭我們也能做,哈利。我們以前做過那麼危險的事……」
「聽我說,妙麗,和-圖-書你有沒有到下面的廚房裡去過?」
「大家跟我來,」麥教授說,「一年級的同學在前面……不要擁擠……」
「啊,如果它們比這些馬還大,恐怕連海格也擺弄不了啦,」哈利說,「我是說如果他沒有被他那些炸尾螺咬傷的話。不知道它們出了什麼亂子?」
哈利搖了搖頭,低頭給自己盛炒鷄蛋。他和榮恩的消極態度絲毫沒有動搖妙麗為家庭小精靈追求公正待遇的決心。誠然,他們都付了兩個銀西可購買S. P. E. W.的徽章,但他們這麼做只是為了使她閉嘴。然而,他們的銀西可是白白浪費了,妙麗不僅沒有因此安靜下來,反而吵得更厲害了。從那以後,她就一直纏著哈利和榮恩,先是要求他們佩戴徽章,接著又要求他們去說明別人這麼做。她還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晚上在葛萊芬多公共休息室裡喋喋不休、不依不饒地纏著別人,拿著儲錢罐在別人鼻子底下使勁搖晃著。
「有你這樣一個好管閒事的傻弟弟。」喬治說。
「也許是這樣,湯馬斯,不過請相信我,你們需要做好充分準備!在這個班裡,始終只有格蘭傑小姐一個人能把刺蝟變成一隻令人滿意的針墊。湯馬斯,我應該提醒你一句,你的針墊在有人拿著針靠近它時,仍然會害怕得蜷縮起來!」
哈利抽出天狼星的回信,然後把他那份培根的皮遞到嘿美嘴裡,嘿美感激地吃著。哈利張望了一下,確信弗雷和喬治又在埋頭商量三強爭霸賽的事了,便把天狼星的信小聲唸給榮恩和妙麗聽。
丹尼斯的猜測更接近一些。……當那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從禁忌森林的樹梢上掠過、被城堡窗口的燈光照著時,他們看見一輛巨大的粉藍色馬車朝他們飛來。它有一座房子那麼大,十二匹帶翅膀的馬拉著它騰空飛翔,它們都是銀鬃馬,每匹馬都和大象差不多大。
「我想不會。」妙麗說。
「太棒了!」哈利說,「星期五的最後一堂課是魔藥課!石內卜來不及給我們大家下毒了!」
棚屋是一個圓形的石頭房間,非常陰冷,颳著穿堂風,因為那裡的窗戶上都沒有安玻璃。地板上到處都是稻草和貓頭鷹糞便,以及貓頭鷹吐出的老鼠和闐鼠骨頭。在直達塔樓最頂處的棲枝上,棲息著成百上千隻貓頭鷹,各個品種應有盡有。哈利看見嘿美棲息在一隻穀倉貓頭鷹和一隻黃褐色|貓頭鷹之間,便匆匆走過去,腳踩在灑滿鳥糞的地上差點兒滑倒了。
他們魚貫走下台階,排著隊站在城堡前面。這是一個寒冷的、空氣清新的傍晚,夜幕正在降臨,一輪潔白的、半透明的月亮已經掛在了禁忌森林上空。哈利站在榮恩和妙麗中間,在正數第四排,他看見丹尼斯.克里給和其他一年級新生站在一起,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們來到門廳時,發現再也無法前進,因為一大群學生都擠在大理石樓梯腳下豎起的一則大啟事周圍。榮恩是他們三個人中最高的,他踮起腳尖,越過前面人的頭頂,把啟事上的文字大聲唸給他們兩個聽:
妙麗的臉又漲得通紅,竭力不讓自己表現出太得意的樣子。
哈利剛才只顧盯著美心夫人,這時才注意到大約十二三個男女學生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此刻正站在美心夫人身後。從他們的模樣看來,年齡大概都在十八九歲左右,一個個都在微微顫抖。這是不奇怪的,因為他們身上的長袍似乎是精緻的絲綢做成的,而且誰也沒有穿斗篷。有幾個學生用圍巾或頭巾證裹住了腦袋。從哈利可以望見的情形看(他們都站在美心夫人投下的巨大陰影裡),他們都抬頭望著霍格華茲,臉上帶著警車的神情。
哈利把信捲了起來,塞進他的長袍裡面。他不知道自己是放心了,還是比以前更擔心了。他想,天狼星能夠順利回來而沒被抓住,總是一件好事。同時他也無法否認,他一想到天狼星現在離他近了許多,確實感到十分寬慰,至少他每次寫信用不著等待那麼久才收到回信了。
「波特,」穆敵聲音隆隆地說,「輪到你了。」
「那怎麼來?飛天掃帚?」哈利抬頭望著星光閃爍的天空,猜測道。
「我向你保證,海格完全能夠幹好這項工作。」鄧不利多微笑著說。

忽地,哈利覺得他腦海裡那只空谷回音般的空洞感消失了。他十分清楚地記得剛才發生的事,膝蓋越發疼痛難忍。
「誰是裁判?」哈利問。

其他教工也顯得格外緊張。
這麼做太傻了,那個聲音說。
哈利還注意到,城堡似乎正在進行徹底的打掃。幾幅骯髒的肖像畫被擦洗乾淨了,那些被擦洗的人物對此十分不滿。他們縮著身子坐在像框裡,悶悶不樂地嘟囔著,每次一摸到臉上新露出的粉紅色嫩肉,就疼得齜牙咧嘴。那引起盔甲突然變得鋥光瓦亮,活動的時候也不再嘎吱嘎www•hetubook•com•com吱響了。看門人阿各.飛七一看到有學生忘記把鞋擦乾淨,就凶狠地大發雷霆,嚇得兩個一年級的女生犯了歇斯底里症。
卡洛夫的聲音圓潤潤甜膩膩的。當他走進從城堡正門射出的燈光中時,他們看見他像鄧不利多一樣又高又瘦,但他的白頭髮很短,他的山羊鬍子(末梢上打著小捲兒)沒有完全遮住他那瘦削的下巴。他走到鄧不利多面前,用兩隻手同鄧不利多握手。
接下來,哈利便感到一陣劇痛。他跳了,同時又試圖不讓自己跳——其結果就是他一頭撞在桌子上,把桌子撞翻了,腿上鑽心地疼,看來他的兩個膝蓋骨都摔裂了。
波巴洞和德姆蘭的代表將於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時抵達。下午的課程將提前半小時結束——
「快六點了,」榮恩看了看手錶,望著通向前門的車道,說道,「你說他們會怎麼來?乘火車嗎?」
哈利仔細傾聽。一個很響很古怪的聲音從黑暗中向他們飄來:是一種被壓抑的隆隆聲和吮吸聲,就像一個巨大的吸塵器沿著河床在移動……
在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裡,哈利儘量不去為天狼星擔心。誠然,當每天早晨送信的貓頭鷹到來時,他還是忍不住焦慮地東張西望。而每天深夜入睡前,他也無法不讓自己幻想天狼星在倫敦某條陰暗的街道上,被催狂魔們副得走投無路的可怕情景;不過在整個白天,他還是儘量不去牽掛自己的教父。他真希望他仍然能靠魁地奇轉移注意力,沒有什麼比健康的、大運動量的訓練更能排解內心的煩惱焦慮了。而另一方面,他們的功課越來越難,要求越來越高,特別是穆敵的黑魔法防禦術課。

榮恩假裝大咳一聲,聲音怪怪的,聽起來很像「洛哈!」
「別說傻話了……是一座房子在飛!」丹尼斯.克利維說。
「在霍格華茲的場地內不許現影,我還要對你說多少遍?」妙麗不耐煩地說。
卡卡夫示意他的一個學生上前。當那男孩走過時,哈利瞥見了一個引人注目的鷹鈎鼻和兩道又粗又黑的眉毛。他不需要榮恩那樣使勁地捅他的胳膊,也不需要別人在周圍竊竊私語,就已認出了那個身影。
「在哪兒?」許多學生急切地問,朝不同方向張望著。
跳到桌子上去……
「很好,」美心夫人說,微微鞠了一躬,「您能否告訴這個海格一聲,這些馬只喝純麥芽威士忌?」
不,我不想跳,謝謝,另外那個聲音說,語氣更堅定了一些……不,我真的不想跳……
「大概是逃跑了。」榮恩滿懷希望地說。
一個穿著淺藍色長袍的男孩跳下馬車,彎下身子,在馬車的地板上摸索著什麼,然後打開一個金色的旋梯。他畢恭畢敬地往後一跳,哈利看見一隻閃亮的黑色高跟鞋從馬車裡伸了出來——這只鞋子就有兒童用的小雪橇那麼大——後面緊跟著出現了一個女人,塊頭之大,是他這輩子從未見過的。這樣,馬車和那些銀鬃馬為什麼這麼大就不言自明了。幾個人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興奮地掃視著漸漸黑下來的場地,可是不見任何動靜。一切都是沉寂、寧靜的,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哈利開始感到冷了。他真希望他們能快一點兒……也許外國學生在準備一次富有戲劇性的入場式……他想起了在魁地奇世界盃決賽前,衛斯理先生在營地說的話:「總是這樣的——每當我們聚到一起,就忍不住要炫耀一番……」
此刻,榮恩正衝著向他們灑下秋日陽光的天花板翻著眼睛,弗雷突然對他的培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兩個雙胞胎都不肯購買S. P. E. W.徽章)。喬治則朝妙麗探過身子。
她注意到大家都在盯著她,便又擺出那副不耐煩的表情,因為居然沒有一個人像她一樣讀過那麼多書。她說:「這些都寫在《霍格華茲,一段校史》裡呢。不過,當然啦,那本書並不完全可靠。也許叫它《一部被修改的霍格華茲校史》更加合適,或者叫它《一部帶有偏見和選擇性的霍格華茲校史,學校的陰暗面被掩蓋了》。」
「鄧不利多,」美心夫人用低沉的聲音說,「我希望您一切都好。」
「你們倆對三強爭霸賽有辦法了嗎?」哈利問道,「還想混進去參加嗎?」
「什麼事情不太愉快?」榮恩問喬治。
葛萊芬多的學生們哄堂大笑。馬份氣紅了臉,但他顯然對穆敵懲罰他的那一幕記憶猶新,便不敢再頂嘴了。下課後,哈利、榮恩和妙麗興高采烈地回到城堡。看到海格鎮壓了馬份的囂張氣焰,真是大快人心,更何況馬份去年曾千方百計想弄hetubook.com•com得海格被學校開除。
「聽他說話的口氣,」一小時後(穆敵堅持讓哈利連續測試了四次,直到哈利能夠完全擺脫那個咒語),哈利一瘸一拐地走出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嘴裡嘀咕道,「你還以為我們隨時都會受到攻擊呢。」
哈利和榮恩沒想到,在第二堂占卜課上,特裡勞妮教授居然對他們說,他們的家庭作業獲得了高分,這使他們覺得特別可笑。她高聲選讀了他們預言的許多部分,並表揚他們能夠勇敢地接受即將發生的可怕事情——可是,當她要求他們再對下下個月的命運作個預測時,他們就覺得不怎麼可笑了。他們倆再也想不出機關報的災難事件了。
「你們正在進入你們魔法教育的一個重要時期!」她告訴他們,兩隻眼睛在方方的鏡片後面威嚴地閃著光,「你們的O. W. Ls考試就要臨近了——」
「好,這才像話!」穆敵那隆隆的聲音說。
「噢,我們去過,」喬治說著,指了指弗雷,「去過好多次,為了偷一點東西吃。我們遇見過他們,他們很開心。他們認為自己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工作——」
「家庭小精靈!」妙麗說道,兩眼灼灼放光,「在長達一千多頁的《霍格華茲,一段校史》這本書裡,隻字不提我們在共同壓迫著一百個奴隷!」
「為什麼要不停地換貓頭鷹?」榮恩低聲問。
第二天一早,哈利醒來時,腦子裡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計劃,就好像他睡著時腦子也沒休息,整夜都在盤算這件事。他從床上起來,在黎明蒼白的微光中穿好衣服,沒有喚醒榮恩,獨自離開宿舍,來到空無一人的公共休息室。他昨晚的占卜課家庭作業還留在桌上,他拿起一張羊皮紙,寫了下面這封信:
「謝謝,嘿美。」哈利撫摸著它,說道。嘿美睏倦地叫了幾聲,把它的喙伸進哈利盛桔子汁的高腳酒杯裡蘸了蘸,然後又起飛了,看樣子是急著趕回貓頭鷹棚屋好好地睡一覺。
哈利剛來得及看見車門上印著一個紋章(兩根金燦燦的十字交叉的魔杖,每根上都冒出三顆星星),車門就打開了。
「別說了。」妙麗張嘴還要辯論,榮恩很不客氣地阻止了她。妙麗破天荒第一次聽從了他,不再說什麼了。
「是啊,沒錯。」榮恩說,他每走一步就抬腳一跳。他對付這個咒語的困難比哈利大得多,不過穆敵向他保證,咒語的影響到吃午飯時就會消失。「說話像個偏執狂……」榮恩扭頭望望,確信穆敵肯定聽不見了,才接著說下去,「難怪他們巴不得把他從魔法部趕出去呢。你有沒有聽見他告訴西莫,愚人節那天一個女巫在他後面喝個倒彩,他是怎麼對付那個女巫的?我們要做的事情那麼多,哪有時間研究怎樣抵擋奪魂咒啊?」
「你是因為他長得帥才喜歡他的。」榮恩尖刻地說。
「你認為德姆蘭的馬會有多大?」西莫.斐尼干探過身子,隔著文妲和芭蒂問哈利和榮恩。
「沒有,當然沒有,」妙麗乾脆地說,「我認為學生是不應該——」
「親愛的老夥計霍格華茲,」他抬頭望著城堡,微笑著說。他的牙齒很黃,哈利還注意到他儘管臉上笑著,眼睛裡卻無笑意,依然是冷漠和犀利的,「來到這裡真好啊,真好啊……維克多,快過來,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鄧不利多?維克多有點兒感冒了……」
「隆巴頓,請你行行好,千萬別在德姆蘭的人面前露餡兒,讓他們看出你連一個簡單的轉換咒都沒有掌握!」快下課時,麥教授厲聲吼道。那節課上得特別不順利,奈威無意中把自己的耳朵嫁接到一棵仙人掌上了。
一個龐然大物,比一把飛天掃帚——或者說是一百把飛天掃帚——還要大得多,正急速地掠過深藍色的天空,朝城堡飛來,漸漸地越來越大。
「來吧。」美心夫人威嚴地對她的學生們說。於是霍格華茲的人群閃開一條通道,讓她和她的學生走上石階。
「港口鑰?」榮恩說,「或者他們可以現影——也許在他們那個地方,不滿十七歲的人也允許現影?」
穆敵開始招呼同學們輪流上前,給他們念奪魂咒。哈利看到,在咒語的影響下,同學們一個接一個地做出了最反常的舉動。丁.湯瑪斯一蹦一跳地在教室裡轉了三圈,嘴裡唱著國歌。文妲.布朗模仿一隻松鼠。奈威表演了一系列十分驚人的體操動作,這是他在正常狀態下絶對做不到的。他們似乎沒有一個人能夠抵擋這個咒語,都是在穆敵消除咒語後才恢復了正常。
哈利,我理解你的苦心。
「你們沒有當著裁判團的面,是吧?」弗雷說,「麥說,裁判將根據勇士們完成項目的質量給他們評分。」
跳到桌子上去……
「嘿美會引人注目的,」妙麗立刻說道,「她太顯眼了。一隻雪白貓頭鷹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到他的藏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處……我的意思是,貓頭鷹可不是當地普通的鳥,對吧?」
「在湖裡!」李.喬丹大喊一聲,指著湖面,「快看那湖!」
就在這時,和其他教師一起站在後排的鄧不利多喊了起來——
芭蒂不高興地皺著眉頭,把一隻大蝴蝶頭飾從辮梢上取了下來。
「好極了,謝謝你,卡卡夫教授。」鄧不利多回答。
「我不去,」當海格以聖誕老人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特大玩具的神情提出這個建議時,跩哥.馬份毫不含糊地說道,「我在課堂上就看夠了這些討厭的東西,謝謝。」
令他們吃驚的是,穆敵教授宣佈說他要輪流對每個同學念奪魂咒,以演示這個咒語的魔力,看他們能不能抵禦它的影響。
隨即,他從肖像畫後的洞口爬了出去,在寂靜的城堡裡一直往上走(只被皮皮鬼阻擋了片刻,在五樓的走廊上,皮皮鬼想把一隻大花瓶推到他身上),最後來到位於西塔樓最頂層的貓頭鷹棚屋。
所有四年級的同學都注意到,他們這學期要做的功課明顯增加了。當同學們格外大聲地抱怨麥教授佈置的變形課家庭作業太多時,麥教授解釋了原因。
「西追?」爾尼匆匆走開後,榮恩有些茫然地說。
「親愛的美心夫人,」他說,「歡迎您來到霍格華茲。」
哈利上前走到教室中央,走到穆敵剛才挪開課桌騰出的空地上。穆敵舉起魔杖,指著哈利,說道:「噩噩令!」
「還是暖和一下吧。」美心夫人說,「可是那些馬——」
「可是——可是你說過它是非法的,教授,」當穆敵一揮魔杖,讓課桌紛紛靠邊,在教室中央留出一大片空地時,妙麗沒有把握地說,「你說過——把它用在別人身上是——」
學院院長們正在命令自己的學生排隊。

「是一條龍!」一個一年級新生尖叫道,激動得不知該怎麼辦了。
「只有一個星期了!」赫夫帕夫學院的爾尼.麥克米蘭從人群裡擠出來,兩眼眨眨發光,說道,「也不知道西追是不是知道了。我去告訴他一聲……」
「就是迪哥里,」哈利說,「他肯定准備參加爭霸賽。」
「我的學生。」美心夫人說著,用一隻巨大的手漫不經心地朝身後揮了揮。
哈利這輩子只見過一個人的塊頭能跟這個女人相比,那就是海格,他懷疑他們倆的身高幾乎沒有差別。然而不知怎的——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海格——這個女人(此刻已到了台階下面,正轉過身來看著睜大眼睛靜候著的人群)似乎更加大得離奇。當她走進從門廳灑出的燈光中時,大家發現她有著一張很俊秀的橄欖色的臉,一雙又黑又大水汪汪的眼睛,還有一隻很尖的鼻子。她的頭髮梳在腦後,在脖子根部綰成一個閃亮的髮髻。她從頭到腳裹著一件黑鍛子衣服,脖子上和粗大的手指上都閃耀著許多華貴的蛋白石。
天狼星
另一方面,丙斯教授——教他們魔法史的鬼魂,這周佈置他們寫一篇關於十八世紀妖精叛亂的論文。石內卜教授逼著他們研究解藥。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因為石內卜教授暗示說,他將在聖誕節前給他們中間的一個人下毒,看看他們的解藥是否管用。弗立維教授要求他們另外再讀三本書,為學習召喚咒做準備。
「鄧不利多!」那男人走上斜坡時熱情地喊道,「我親愛的老夥計,你怎麼樣?」
她的臉鬆弛下來,綻開一個優雅的微笑,伸出一隻眨眨發光的手,朝鄧不利多走去。鄧不利多雖然也是高個子,但吻這隻手時幾乎沒有彎腰。
「我們的保護神奇生物老師會很樂意照料它們的,」鄧不利多說,「他處理完一個小亂子就回來,是他的——嗯——他要照管的另一些東西出了亂子。」
三強爭霸賽
鄧不利多開始鼓掌,同學們也跟著拍起了巴掌,許多人踮著腳尖,想把這個女人看得更清楚些。
「非常好,謝謝您。」鄧不利多說。
他腦袋後面又有一個聲音甦醒了。
我在鄉下,隱蔽得很安全。我希望你把霍格華茲發生的每件事情都寫信告訴我。不要使用嘿美,要不停地換其他貓頭鷹。別為我擔憂,你自己多加小心。別忘了我說的關於你那傷疤的話。
「卡卡夫來了嗎?」美心夫人問道。
「你聽見什麼沒有?」榮恩突然問道。
「鄧不利多教授希望教你們感受一下,」穆敵說——他那只帶魔法的眼睛轉過來,並且陰森森地、一眨不眨地盯著妙麗,「如果你願意通過更殘酷的方式學習——等著別人給你念這個咒語,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心裡——那很好。我同意。你可以走了。」
「啊!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波巴洞的代表已經來了和*圖*書!」
「對不起,我不會僅僅因為別人長得帥就喜歡他們!」妙麗氣憤地說。
嘿美咬了咬他的手指,也許比平時咬得更用力一些,但它仍然輕輕叫了幾聲,彷彿是叫他放心。然後,嘿美展開雙翅,飛進了晨曦之中。哈利望著它飛得看不見了,內心產生了那種很不踏實的感覺。他一直以為天狼星的回信肯定會減輕他的擔憂,沒想到他的擔憂反倒增加了。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受過教育,並且被灌輸了一些錯誤思想!」妙麗激動地說,可是,她下面的話被頭頂上一陣突如其來的嗖嗖聲淹沒了,這聲音說明貓頭鷹們送信來了。哈利立刻抬起頭來,看見嘿美正朝他飛來。妙麗也馬上停止了說話,她和榮恩焦急地望著嘿美,只見它撲棱棱地落到哈利的肩膀上,收起雙翅,疲倦地伸出一條腿。
門廳裡出現的這則啟事,對住在城堡裡的人產生了明顯的影響。在接下來的一星期裡,哈利不管走到哪裡,人們似乎都只談論一個話題:三強爭霸賽。謡言在學生中間迅速傳來傳去,像傳染性很強的細菌:誰會爭當霍格華茲的勇士,爭霸賽會有哪些項目,波巴洞和德姆蘭的學生與他們有什麼不同。
那真是一種最奇妙的感覺。哈利只覺得輕飄飄的,腦海裡的思想和憂慮一掃而光,只留下一片矇矇矓矓的、看不見摸不著的喜悅。他站在那裡,感到特別輕鬆,無憂無慮,只模模糊糊地意識到大家都在注視著他。
那天,空氣裡瀰漫著一種有所期待的喜悅情緒。課堂上,沒有人專心聽課,大家都想著今天晚上佈斯巴頓和德姆蘭的人就要來了。就連魔藥課也不像平常那樣難以忍受了,因為要提前半個小時下課。當鈴聲早早地敲響後,哈利、榮恩和妙麗匆匆趕到葛萊芬多塔樓,按吩咐放下他們的書包和課本,穿上斗篷,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下樓梯,來到門廳。
10月30日那天早晨,他們下樓吃早飯時,發現禮堂在一夜之間被裝飾一新。牆上掛著巨大的絲綢橫幅,每一條代表著霍格華茲的一個學院:紅底配一頭金色獅子的是葛萊芬多,藍底配一隻古銅色老鷹的是雷文克勞,黃底配一隻黑獾的是赫夫帕夫,綠底配一條銀色蟒蛇的是史萊哲林。在教師桌子後面,掛著那條最大的橫幅,上面是霍格華茲的紋章:獅、鷹、獾、蛇聯在一起,環繞著一個大字母H
「按我說的辦,」他咆哮道,「不然我就學穆敵教授的樣兒……我聽說你變成白鼬還蠻不錯的,馬份。」

然後,他聽見了瘋眼穆敵的聲音,在他空蕩蕩的腦袋裏某個遙遠的角落裡迴響:跳到桌子上去……跳到桌子上去……
「那個白痴,他也想當霍格華茲的勇士?」榮恩說。他們推開嘰嘰喳喳的人群,朝樓梯走去。
就連海格也給他們增加了負擔。炸尾螺長得很快,儘管誰都沒有弄清它們到底喜歡吃什麼。海格非常高興,作為「項目」的一部分,他建議他們每隔一天到他的小屋去觀察炸尾螺,並記錄下它們不同尋常的行為。
有一些人,比如奈威,無奈地付了錢,只是為了讓妙麗別再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也有個別人似乎對她說和話略有興趣,但不願意積極參加活動,為此奔走遊說。許多人把整個這件事當作一個玩笑。
「這是不太愉快,我承認,」喬治沮喪地對弗雷說,「可是如果他不當面跟我們談,我們就只好把信寄給他了。或者把信直接塞進他手裡。他不可能永遠躲著我們。」
「我認為不會……從那麼遠的地方……」
「你在撒謊,哈利,」早飯桌上,當哈利把他做的事情告訴妙麗和榮恩後,妙麗尖鋭地指出,「你的傷疤根本不是心理作用,你知道的。」
哈利、榮恩和妙麗在葛萊芬多的餐桌旁坐下,緊挨著弗雷和喬治。這次兩個雙胞胎又是很反常地避開眾人,壓低聲音商量著什麼。榮恩领頭朝他們走去。
馬車飛得更低了,正以無比迅疾的速度降落,站在前三排的同學急忙往後退——然後,驚天動地的一陣巨響,嚇得奈威往後一跳,踩到一個史萊哲林五年級同學的腳——只見那些馬蹄砰砰地落在地面上,個個都有菜盤子那麼大。眨眼之間,馬車也降落到地面,在巨大的輪子上震動著,同時那些金色的馬抖動著它們碩大的腦袋,火紅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屆時請同學們把書包和課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們的客人,然後參加歡迎宴會。
哈利順從地彎下膝蓋,準備跳了。
「哈利——是喀浪!」
我想,我的傷疤疼大概是心理作用,我上次給你寫信時還沒有完全睡醒。你沒有必要回來,這裡一切都好。不要為我擔心,我的頭一點兒也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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