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火盃
一個波巴洞的女生仍然用圍巾緊緊地裹著腦袋，發出一聲無疑是譏諷的冷笑。
高腳杯裡的火焰又變紅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濺出來。一道長長的火舌突然躥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張羊皮紙。
「我覺得這不一定會成功，」妙麗提醒道，「我敢肯定鄧不利多會考慮到了這一點的。」
「快了。」李．喬丹小聲地說，他和哈利隔著兩個座位。
「那麼，他們在哪兒睡覺呢？」榮恩說著，朝前門走了幾步，望著他們的背影。
「不知道，」哈利說，「我猜大概是留下來吧……美心夫人還要在這裡當裁判呢，是不是？」
弗雷和喬治動身到醫院去了，李．喬丹也陪著去了，他仍然嗬嗬地笑個不停，哈利、榮恩和妙麗也咯咯笑著，進禮堂吃早飯了。
德姆蘭的同學們一邊脫下他們學生的毛皮斗篷，一邊饒有興致地抬頭望著漆黑的、星光閃爍的天花板。其中兩個同學還拿起金色的盤子和高腳酒杯，仔細端祥著，顯然很感興趣。
「三強爭霸賽是他們組織的，是不是？」妙麗說，「我猜想他們是想親眼目睹爭霸賽的開幕式。」
「嗯？」榮恩含含糊糊地回答，仍然眼巴巴地盯著喀浪。
「在這兒！快過來坐在這兒！」榮恩嘶啞著聲音說，「這兒！妙麗，挪過去一點，騰出空來——」
當他們和霍格華茲的其他學生一起再次穿過門廳、朝禮堂走去時，哈利看見李．喬丹正踮著腳跳上跳下，想把喀浪的背影看得更清楚一些。幾個六年級女生一邊走，一邊發瘋似的在口袋裏翻找著什麼——
哈利身後的什麼人大笑起來。他回頭一看，只見弗雷、喬治和李．喬丹匆匆走下樓梯，三個人都顯得極為興奮。
鄧不利多接住那片羊皮紙，舉得遠遠的，這樣他才能就著火焰的光看清上面的字。火焰這時又恢復了藍白色。
「唉，真不敢相信，我身上怎麼一支羽毛筆也沒帶——」
「你在開玩笑吧！」榮恩說，顯得非常驚訝。
「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妙麗，」他嚴肅地說，用黃色粗紗線穿過一根粗大的骨針，「他們的天性就是照顧人類，他們喜歡這樣，明白嗎？如果不讓他們工作，他們會感到悲哀的，而給他們付工錢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侮辱。」
「好吧，」榮恩說，「但願他不要叫我們也捐獻幾根手指給炸尾螺。」
「霍格華茲的女生也不錯。」哈利不假思索地說。張秋坐的地方正巧與那個銀色頭髮的女生隔著幾個座位。
高腳杯裡的火焰突然又變成了紅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出來。接著，一道火舌躥到空中，從裡面飛出一片被燒焦的羊皮紙——禮堂裡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炸尾螺怎麼樣啊，海格？」哈利大聲問道。
「看在老天的份上，榮恩，他只是個魁地奇球員罷了。」妙麗說。
「我就相信你吧。」榮恩說著，給自己盛了一些黑布丁。
「我也是！」妙麗屏住呼吸說道，「啊，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妙麗的鼻子裡哼了一聲。
真的，禮堂裡半數的學生都在他們身後等著，爭相越過前面人的肩頭，想看看是什麼造成了交通阻塞。
「沒有，都在樓上我的書包裡呢。」哈利說。
「還有那頭髮和西裝又是怎麼回事？」哈利壓低聲音問。
「你們等著吧，」他咧嘴笑著說，「你們等著瞧吧。你們會看到以前從沒看到的東西。第一個項目是……啊，我不應該說的。」
頓時，卡卡夫完全呆住了。他把腦袋重新轉向哈利，死死地盯住他，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德姆蘭的學生跟在校長身後，也都停住腳步。卡卡夫的目光慢慢地移到哈利臉上，盯住了那道傷疤。德姆蘭的學生也好奇地望著哈利。哈利從眼角可以看到幾個人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那個胸前滴滿湯漬的男生捅了捅旁邊的女生，毫不掩飾地指著哈利的額頭。
「我們實在太忙了，海——」妙麗剛說了一半，突然間頓住了，抬頭望著海格，顯然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海格甚至沒有回頭望一眼他的小屋，就邁著沉重的腳步，和美心夫人一起走過場地。波巴洞的學生們跟在後面，小跑著才能跟上他們的大步子。
當花兒戴樂古也進了隔壁的房間後，禮堂裡又安靜下來，這次的寂靜裡湧動著簡直可以品嚐到的強烈的興奮。下面就輪到霍格華茲的勇士了……
「太好了！」當喧閙聲終於平息後，鄧不利多愉快地大聲說道，「好了，現在我們的三位勇士都選出來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賴你們大家，包括波巴洞和德姆蘭的其他同學，你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你們的勇士。你們通過給勇士加油，也會為這次活動做出很大的貢獻——」
「他們到這裡來做什麼？」哈利驚訝地說。
「哦，真糟糕，不是嗎？」妙麗說，同時瞪了榮恩一眼，制止他開口說話。榮恩一直盯著海格古怪的髮型，剛想張開嘴巴作一番評論。
卡卡夫猛地轉過身。瘋眼穆敵站在那裡，沉重的身體倚在枴杖上，那只帶魔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德姆蘭的校長。
「真不敢相信！」榮恩用一種大為震驚的口吻說——這時霍格華茲的學生們正跟在德姆斯特姆的代表團後面，排隊登上石階，「是喀浪，哈利！維克多．喀浪！」
「——我要說明我們這學年的活動程序。不過首先請允許我介紹兩位來賓，因為還有人不認識他們，這位是巴堤．柯羅奇先生，魔法部國際合作司司長，」
沒有人注意到飛七剛才一直潛伏在禮堂的一個角落裡，此刻他朝鄧不利多走來，手裡捧著一隻鑲嵌著珠寶的大木盒子，那盒子看上去已經很舊了。同學們出神地看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興致勃勃地議論著。丹尼斯．克利維為了看得更清楚些，索性站到了椅子上，可是他的個頭實在太小了，即使站著，腦袋也比別人高出不了多少。
「喔，他們來了，快看！」妙麗小聲說。
「唉，來不及了！」榮恩遺憾地說。
當一個個金色的盤子又被擦洗一新時，鄧不利多再次站了起來。一種又興奮又緊張的情緒似乎在禮堂裡瀰漫著。哈利也感到一陣激動，不知道下面是什麼節目。在與他隔著幾個床位的地方，弗雷和喬治探著身子，十分專注地盯著鄧不利多。
他坐下了，哈利看見卡卡夫立刻靠上前去，跟他交談。
「她這是什麼毛病？」榮恩惱火地說，眼看著妙麗奔上大理石樓梯。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貝漫先生和柯羅奇先生不知疲倦地為安排三強爭霸賽辛勤工作，」鄧不利多繼續說道，「他們將和我、卡卡夫教授及美心夫人一起，組成裁判團，對勇士們的努力做出評判。」
「我沒有問你，波利阿科，」卡卡夫嚴厲地說——他慈父般的溫和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注意到你又把食物滴在你的袍子前襟上了，你這個討厭的男孩——」
「赫夫帕夫的同學們都在議論迪哥里，」西莫輕蔑地說，「不過在我看來，他大概不會願意拿自己的俊模樣兒冒險。」
「謝謝。」卡卡夫漫不經心地說，朝哈利掃了一眼。
「快看，榮恩，」哈利突然說道，「是你的那位朋友……」
妙麗顯得非常惱火，把裝徽章的盒子塞進了斗篷的口袋裏。
「只是個魁地奇球員罷了——」榮恩愣愣地看著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妙麗——他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啊！真沒想到他還是個學生！」
「他要和她一起去城堡！」妙麗氣憤地說，「我還以為他在等我們呢！」
海格站起身來，走到床邊的五斗櫥邊，開始在裡面尋找著什麼。他們起先沒怎麼注意，直到一股特別難聞的氣味鑽入他們鼻孔。榮恩咳嗽起來，問道：「海格，那是什麼呀？」
當布期巴頓的學生一個個都報了名後，美心夫人領著他們出了門廳，又回到外面的場地上。
「每人喝了一滴，」喬治喜悅地搓著雙手，說道，「我們只需要再長大幾個月。」
「一點兒也不奇怪！」榮恩大喊道，這時掌聲和歡呼聲席捲了整個禮堂。哈利看見維克多．喀浪從史萊哲林的桌子旁站起來，沒精打采地朝鄧不利多走去。他向右一轉，順著教工桌子往前走，從那扇門進了隔壁的房間。
「把什麼拿進來？」哈利小聲問。
「謝謝，妙麗。」安吉利娜說著，朝妙麗微微一笑。
「好吧，你端去吧。」哈利說，把盤子推給了那個女生。
後面傳來一陣咣啷咣啷的聲音，說明妙麗已經拿著S. P. E. W徽章回來了。
弗雷、喬治和李不理睬她。
「等你們都把目光收回來以後，」妙麗很不客氣地說，「就可以看見剛才是誰進來了。」
「我提醒過你們。」一個低沉的、被逗樂的聲音說道，大家轉過頭來，看見鄧不利多教授正從禮堂裡走出來。他打量著弗雷和喬治，眼裡閃著光芒，「我建議你們倆都到龐芮夫人那裡去一趟。她已經在護理雷文克勞的福西特小姐和赫夫帕夫的薩默斯先生了，他倆也是打定主意要讓自己的年齡增加一點兒。不過我必須說一句，他倆的鬍子遠遠不如你們的漂亮。」
「你們已經知道了，將有三位勇士參加比賽，」鄧不利多平靜地說，「分別代表一個參賽學校。我們將根據他們完成每個比賽項目的質量給他們評分，三個項目結束後，得分最高的勇士將贏得三強杯。負責挑選勇士的是一位公正的選拔者，它就是火盃。」
「有人把名字投進去了嗎？」榮恩急切地問一個三年級的女生。
美心夫人跟在她的學生後面走進門廳，吩咐他們排成一隊。布期巴頓的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地跨過年齡線，把他們的羊皮紙投進藍白色的火焰。每個名字扔進火焰裡時，火焰都迅速轉成紅色，並迸出點點火星。
「準備好了嗎？」弗雷激動得渾身顫抖，對另外兩個人說，「那麼，來吧——我先進去——」
「有，德姆蘭的所有代表，」她回答道，「但還沒看見霍格華茲有誰報名。」
「霍格華茲的勇士，」他大聲說道，「是西追．迪哥里！」
「總算來了！」海格打開房門，說道，「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小傢伙忘記我住在什麼地方了呢！」
「沒錯，那就是哈利波特。」他們身後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
門廳裡的人哄堂大笑。就連弗雷和喬治爬起來，看到對方的白鬍子後，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有人說——沃林斯一大早就起來了，把他的名字投了進去。」丁告訴哈利，「就是史萊哲林的那個大塊頭傢伙，長得活像個樹懶。」
「是啊，寧願是你，也不要那個奶油小生迪哥里。」西莫說，他的話引得經過他們桌子的幾個赫夫帕夫學生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卡卡夫教授沒有再說什麼，他一揮手，帶著他的學生走開了。穆敵一直瞪著他，直到看不見了為止。他那只帶魔法的眼睛死死盯著卡卡夫的背影，殘缺不全的臉上露出一種極端反感的表情。
「是啊，我猜肯定是這樣，」榮恩小聲說，「看來它們終於找到了一種愛吃的東西了，是嗎？那就是和圖書海格的手指。」
「又沒有人強迫你們留下來！」妙麗小聲說，她被那個女生惹惱了。
他們最後和海格一起吃了午飯，不過他們都沒吃多少——海格給他們做了一鍋東西，據他說是牛排大雜燴，結果妙麗從她的那份裡挖出了一個大爪子，此後她、哈利和榮恩就沒有了食慾。不過，他們過得還是很愉快的，他們千方百計地哄著海格告訴他們比賽都有哪些項目，推測哪幾個參加者有可能被選為勇士，還擔心弗雷和喬治臉上的鬍子是不是褪掉了。
五點半鐘的時候，天漸漸黑了，榮恩、哈利和妙麗覺得應該返回城堡參加萬聖節的宴會——更重要的是參加學校勇士的宣佈儀式。
德姆蘭的代表團正從湖邊朝城堡走去。維克多．喀浪和卡卡夫並排走在前面，其他德姆蘭的學生稀稀落落地跟在後面。榮恩激動地望著喀浪，然而喀浪目不斜視地在妙麗、榮恩和哈利前面到達正門，進去了。
「是我，」穆敵陰沉地說，「除非你有話要對波特說，卡卡夫，不然就趕緊往前走。你們把門口都堵住了。」
「我和你們一起去，」海格說著，把他織補的東西放在了一邊，「等我一會兒。」
外面的門廳裡突然傳大聲喝彩。大家都在座位上轉過身子，只見安吉利娜．約翰遜走進禮堂，有點不好意思地咧嘴笑著。她是一個高挑個兒的黑皮膚姑娘，在葛萊芬多魁地奇隊當追球手。安吉利娜走到他們這邊，坐下來說道：「呀，我辦成了！我把我的名字投進去了！」
「真希望是安吉利娜。」當哈利、榮恩和妙麗坐下時，弗雷說。
「增齡劑啊，笨蛋。」弗雷說。
他們自己出了小屋，關好房門。沒想到外面這麼黑了。他們把斗篷裹得更緊一引起，順著草坪的斜坡往上走。
哈利著迷般地看著弗雷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羊皮紙條，上面寫著「弗雷．衛斯理——霍格華茲」的字樣。弗雷徑直走到年齡線的邊緣，站在那裡，踮著腳尖搖晃著，就像跳水運動員準備從五十英呎的高台跳下去一樣。然後，在門廳裡每一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跨過了那道線。
當他們走近位於禁忌森林邊緣的海格的小屋時，波巴洞的學生們在哪裡睡覺的秘密一下子就揭開了。他們來時乘坐的那輛巨大的粉藍色馬車已經停在離海格小屋正門二百碼遠的地方，波巴洞的學生們正往裡鑽。拉馬車的那幾匹大象般巨大的飛馬正在馬車旁一個臨時圈起的圍場裡吃草。
「如果可能的話，我要得到他的簽名照片。」榮恩說道，「你沒有帶羽毛筆吧，哈利？」
這天早晨，禮堂的裝飾又有了變化。因為是萬聖節，一大群活蝙蝠繞著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速速前，同時還有幾百隻南瓜雕成的小人兒在每個角落裡斜眼望著大家。哈利在前面領路，朝丁和西莫走去，他倆正在議論那些可能參加爭霸賽的十七周歲以上的霍格華茲同學。
她說得並不完全正確。當那女生在禮堂裡穿行時，許多男生都轉過腦袋望著她，其中有幾個似乎一時間變得不會說話了，正和榮恩一模一樣。
到了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他們覺得好舒服啊——坐在溫暖的爐火邊，聽著雨點輕輕敲打玻璃窗，看著海格一邊織補他的襪子，一邊和妙麗辯論著家庭小精靈的問題——因為當妙麗把徽章拿給他看時，他斷然拒絶加入S. P. E. W。
妙麗臉上突然露出極為興奮的表情。
終於，金色的盤子又恢復到原來一塵染的狀態，禮堂裡的聲音突然升高了許多。隨即，鄧不利多站了起來，禮堂裡下頓時又變得鴉雀無聲。鄧不利多兩邊的卡卡夫和美心夫人看上去和大家一樣緊張、滿懷期待。魯多．貝漫滿臉帶笑，朝各個學校的學生眨著眼睛，而柯羅奇先生則是副興味索然的樣子，簡直可以說是有些厭煩。
「沒有那麼冷吧。」妙麗不滿地說，「他們為什麼不|穿斗篷呢？」
「如果我們有誰贏了，那一千個加隆得三個人平分。」李說，臉上笑得開心極了。
等所有的學生都進入禮堂、在各自學院的桌子旁落座之後，教工們進來了，他們魚貫走到主賓席上坐了下來。走在最後的是鄧不利多教授、卡卡夫教授和美心夫人。波巴洞的學生一看見他們的校長出現，就趕緊站了起來。幾個霍格華茲學生忍不住笑了。但波巴洞的代表們一點兒也不顯得難為情，直到美心夫人在鄧不利多的左手邊坐下後，他們才又重新坐下。鄧不利多則一直站著，禮堂裡漸漸安靜下來。
這時，火盃再次變成紅色，火星迸濺，火舌高高地躥入空中，鄧不利多從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張羊皮紙。
「他在哪兒？」榮恩說，「鄧不利多沒說德姆蘭的代表們睡在哪裡，是嗎？」他們的話他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顧在人群中搜尋喀浪的身影。
然而他的疑問幾乎立刻就得到了回答。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史萊哲林的桌子旁，只見卡卡夫匆匆地走到他的學生們面前。
波巴洞的學生正從場地上穿過前門進來，其中就有那個很像媚娃的姑娘。那些圍在火盃周圍的人往後退了退，讓他們通過，並且熱切地注視著。
給貝漫的掌聲要比給柯羅奇先生的響亮得多，這也許是因為他作為一名擊球手小有名氣，也許只是因為他的模樣親切得多。他愉快地揮揮手表示感謝。剛才介紹巴堤．柯羅奇的名字時，柯羅奇既沒有微笑，也沒有揮手。哈利想起他在魁地奇世界盃一塵不染的西服革履，覺得他此刻穿著巫師長袍的樣子有些怪異。和身邊鄧不利多長長的白髮和白鬍子相比，他那牙刷般的短鬍髭和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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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刮完鬍子後搽的潤膚香水嗎？」妙麗用點窒息的聲音問。
「那麼我們今天做什麼呢？」榮恩問哈利和妙麗。這時他們已經吃完早飯，正要離開禮堂。
「哦，好了，快走吧。」榮恩說。他三步並兩步地跳下石階，可眼睛仍然盯著那個很像媚娃的姑娘的背影，那姑娘正和美心夫人一起穿過草坪。
「那麼，你滿十七歲了嗎？」
「準是有人趁我們昨晚睡覺時把名字投了進去。」哈利說，「如果是我，就會這麼做的……不想讓大家看見。如果杯子把你的名字揉成一團扔出來，那多丟臉啊！」
在那邊的教工桌子旁，看門人飛七正在添加幾把椅子。為了今天這個隆重場面，他穿上了那件發了霉的舊燕尾服。哈利驚訝地看到他加了四把椅子，在鄧不利多兩邊各加了兩把。
一聽到「勇士」這個詞，同學們似乎更專心了。鄧不利多似乎也注意到他們突然靜默下來，只見他微微一笑，說道：「飛七先生，請把盒子拿上來。」
「為了避免不夠年齡的同學經不起誘惑，」鄧不利多說，「等高腳杯放在門廳後，我要在它周圍畫一條年齡界線。任何不滿十七周歲的人都無法越過這條界線。」
鄧不利多關上盒子，把杯子放在盒蓋上，這樣禮堂裡的每個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它了。
可是鄧不利多突然打住了話頭，大家也看出是什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嗯——是古龍香水，」海格嘟囔道，臉漲得通紅。「大概灑得太多了，」他聲音沙啞地說，「我把它洗掉，等一等……」
「在外面的南瓜地裡，」海格愉快地說，「它們長得大極了，現在每條準有三英呎長呢。只有一個問題，它們開始互相殘殺了。」
「每一位想要競選勇士的同學，都必須將他的姓名和學校名寫在一片羊皮紙上，扔進這只高腳杯，」鄧不利多說道，「有志成為勇士者可在二十四小時內報名。明天晚上，也就是萬聖節的晚上，高腳杯將選出它認為最能夠代表三個學校的三位同學的姓名。今晚，高腳杯就放在門廳裡，所有願意參加競選的同學都能接觸到它。」
鄧不利多彷彿是下意識地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抓住那張羊皮紙。他把它舉得遠遠的，瞪著上面寫的名字。長時間地肅靜，鄧不利多瞪著手裡的紙條，禮堂裡的每個人都瞪著鄧不利多。然後，鄧不利多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
「糟糕！」榮恩大聲說，可是除了哈利，誰也沒聽見，旁邊桌子上的歡呼聲簡直震耳欲聾。每個赫夫帕夫同學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腳，這時西追從他們身邊走過，臉上燦爛地笑著，朝教工桌子後面的那個房間走去。確實，給西追的喝彩持續了很長時間，過了好久，鄧不利多才使大家安靜下來，聽他說話。
哈利敲了敲海格的門，屋裡立刻傳來牙牙低沉的吠叫。
說到這裡，鄧不利多拔出魔杖，在盒子蓋上敲了三下。蓋子慢慢地吱吱嘎嘎地打開了。鄧不利多把手伸進去，掏出一隻大大的削刻得很粗糙的木頭高腳杯。杯子本身一點兒也不起眼，但裡面卻滿是跳動著的藍白色火焰。
「可是哈利解放了多比，多比別提多高興了！」妙麗說，「而且我們聽說他現在正要求別人付他工錢呢！」
「太棒了，維克多！」卡卡夫聲如洪鐘地吼道，儘管禮堂裡掌聲很響，大家也能聽見他的聲音，「我知道你注定就是勇士！」
海格的小屋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巨大的床放在一個角落裡，上麵舖著碎布拼接成的被子。爐火前面放著同樣巨大的木桌子和木椅子，爐火上面的天花板上掛著一大堆醃火腿和死鳥。海格開始沏茶，他們在桌邊坐下，很快就又議論開了三強爭霸賽的事。海格對這件事似乎和他們一樣興奮。
「德姆蘭的勇士，」他用清楚有力的口吻說，「維克多．喀浪。」
「最後，我想提醒每一位要參加競選的同學注意，這場爭霸賽不是兒戲，千萬不要冒冒失失地參加。一旦勇士被火盃選定，他就必須將比賽堅持到底。誰把自己的名字投進杯子，實際上就形成了一道必須遵守的、神奇的契約。一旦成為勇士，就不允許再改變主意。因此，請千萬三思而行，弄清自己確實一心一意想參加比賽，再把名字投進杯子。好了，我認為大家該睡覺了。祝大家晚安。」
「啊，我真高興葛萊芬多終於有人參加了。」妙麗說，「我真心希望你能成功，安吉利娜！」
他腳步沉重地走出小屋，他們看見他在窗戶外面的水桶裡拚命地洗臉。
宴會開始二十分鐘後，海格從教工桌子後面的一道門中溜進禮堂。他坐在桌子末端他的座位上，舉起一隻纏著許多繃帶的手，朝哈利、榮恩和妙麗揮了揮。
「這個時刻終於到來了，」鄧不利多說，朝一張張抑起的臉微笑著，「三強爭霸賽就要開始了。我想先解釋幾句，再把盒子拿進來——」
「哈利波特。」
他們走進燭光映照的禮堂時，裡面幾乎坐滿了人。火盃已經被挪了地方。它此刻立在教工桌子上鄧不利多的那張空椅子前面。弗雷和喬治——下巴又光溜溜的了——似乎已經欣然接受了他們的失敗。
第二天是星期六，一般來說，同學們都很晚才去吃早飯。然而，起得比平常周末早得多的並不只有哈利、榮恩和妙麗。當他們下樓進入門廳時，他們看見二十多個人圍在那裡，有幾個還在吃著麵包，他們都在仔細打量著火盃。杯子放在門廳中央，放在慣常放分類帽的那個凳子上。地板上畫了一道細細的金線，每邊都有十英呎長，把杯子圍在中間。
「那還用說，你沒看見
wｗｗ.ｈｅｔuｂoｏｋ.ｃoｍ•ｃom一根鬍子，是不是？」榮恩說。
海格穿著他最好的（同時也是非常難看的）那件毛茸茸的棕色西裝，配著一條黃色和橘紅色相間的格子花紋領帶。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他顯然嘗試過把頭髮理順，用了大量的機器潤滑油一類的東西。現在他的頭發光溜溜地梳成兩束——也許他本來打算扎一根比爾那樣的馬尾巴，結果發現他的頭髮太多了。這副打扮並不適合海格。妙麗呆呆地望了他片刻，然後顯然決定不作任何評論，她說：「嗯——炸尾螺在哪裡？」
榮恩聳了聳肩膀。
「嗯？」海格轉過身，手裡拿著一隻大瓶子，「你們不喜歡嗎？」
「爭霸賽將於宴會結束時正式開始。」鄧不利多說，「我現在邀請大家盡情地吃喝，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你說，他會用口紅在我的帽子上簽名嗎？」
不知怎的，禮堂似乎顯得比往常擁擠多了，儘管只多了不到二十個學生，也許是因為他們不同顏色的校服與霍格華茲的黑袍服相比，顯得特別突出。德姆蘭的學生脫去了毛皮斗篷，露出裡面穿著的血紅色的長袍。
「那是說你自己吧，」喬治不耐煩地說道，「你也會爭取參加的，是嗎，哈利？」
「我上星期過的生日。」安吉利娜說。
他們走到葛萊芬多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榮恩特意坐在朝著門口的那一邊，因為喀浪和他那些德姆蘭的校友還聚集在門口，似乎拿不準他們應該坐在哪裡。波巴洞的同學已經選擇了雷文克勞桌子旁的座位。他們坐下後，東張西望地打量著禮堂，臉上帶著悶悶不樂的表情。其中三個同學仍然用圍巾和頭巾緊緊裹著腦袋。
「你們吃完了嗎？」
「是啊，是啊，每一種生物裡都有一些怪胎。我並不否認有個別古怪的小精靈願意獲得自由，但你永遠不可能說服大多數小精靈爭取自由——真的，這不可能，妙麗。」
「肯定不是！」妙麗尖刻地說，「我沒看見別人像白痴一樣瞪著她！」
「瞧！」榮恩突然說，指著窗外。
「長勢喜人。」海格高興地回答。
「什麼？」榮恩問。
「教授，我想喝點兒葡萄酒。」德姆蘭的另一位男生垂涎欲滴地說。
「他們看上去可比波巴洞那夥人開心多人。」哈利說。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說道：「請原諒，這盤雜魚湯你們還吃嗎？」
「可是隻多出了兩個人呀，」哈利說，「飛七為什麼要端出四把椅子，還有誰會來？」
「成了，」弗雷以一種得意的口吻小聲對哈利、榮恩和妙麗說，「剛喝下去。」
她指著教工桌子。兩個一直空著的座位剛剛被填滿了。魯多．貝漫坐在卡卡夫教授的另一邊，派西的頂頭上司柯羅奇先生則坐在美心夫人的旁邊。
維克多．喀浪和他那些德姆蘭校友已經在史萊哲林的桌子旁邊落座了。哈利可以看見，馬份、克拉和高爾因此而得意洋洋。他看見馬份傾著身子跟喀浪說話。
「我說，那女生真是不一般！」榮恩說，一邊側過身子，使自己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見她，「霍格華茲就沒有這樣的人物！」
萬聖節晚宴的時間似乎比往常要長得多。也許因為接連兩天都是宴會，哈利似乎不像平常那樣喜歡那些精心準備的豐盛菜餚了。禮堂裡的人不斷引頸眺望，每一張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大家都坐立不安，不時站起來看看鄧不利多是不是吃完了。哈利也和他們一樣，恨不得快點吃完盤子裡的東西，趕緊知道究竟是誰被選為勇士。
「你說，那些沒被選中的人會怎麼樣？」當那個很像媚娃的姑娘把她的羊皮紙條投進火盃時，榮恩小聲地問哈利，「他們是返回自己的學校，還是留在這裡觀看比賽？」
「是她，榮恩！」哈利喊道，只見那個酷似媚娃的姑娘優雅地站起來，甩動了一下她那銀亮的秀髮，輕盈地從雷文克勞和赫夫帕夫的桌子之間走過去。
「我們可不能讓一個史萊哲林的同學當勇士！」
「是你！」他說著，呆呆地瞪著穆敵，似乎不能確定自己真的看見了他。
「說下去，海格！」哈利、榮恩和妙麗催促道，可是海格搖了搖頭，咧開嘴笑了。
那女生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走向雷文克勞的桌子。榮恩仍然睜大眼睛盯著那女生，就好像以前從未見過女同學一樣。哈利笑了起來。這聲音似乎使榮恩突然醒過神來。
聽到最後一句話，禮堂裡變得鴉雀無聲，似乎每一個人都停止了呼吸。
「好了，高腳杯就要做出決定了，」鄧不利多說，「估計還需要一分鐘。聽著，勇士的名字被宣佈後，我希望他們走到禮堂頂端，再沿著教工桌子走過去，進入隔壁的那個房間——」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後面的那扇門，「——他們將在那裡得到初步指導。」
「今年勇士們比賽的具體項目，柯羅奇先生和貝漫先生都已經仔細審查過了，」鄧不利多說——這時飛七小心地把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們還給每一個項目做了許多必要的安排。一共有三個項目，分別在整個學年的不同時間進行，它們將從許多不同方面考驗勇士……考驗他們在魔法方面的才能——他們的膽量和他們的推理能力——當然啦，還有他們戰勝危險的能力。」
「哦，瞧，他們都很失望呢。」妙麗在一片喧嘩聲中說道，一邊朝波巴洞的其他代表點了點頭。哈利認為，「失望」這個詞用得太輕了。兩個沒被選中的姑娘淚流滿面，把腦袋埋在臂彎裡，傷心地哭了。
一剎那間，哈利以為弗雷成功了——喬治肯定也這樣以為，只見他得意地大喊一聲，跟著弗雷往前一跳——可是，緊接著就聽見一陣噝噝的響聲，一對雙胞胎被拋到了金圈外面，就好https://m.hetubook.com.com像有一個看不見的鉛球運動員把他們扔了出來似的。他們痛苦地摔在十英呎之外冰冷的石頭地面上，而且他們在肉體的疼痛之外還受到了羞辱。隨著一聲很響的爆裂聲，兩個人的下巴上冒出了一模一樣的長白鬍子。
「波巴洞的勇士，」鄧不利多說，「是花兒戴樂古！」
「好傢伙。」榮恩說。
榮恩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呆呆地望著她，張開嘴巴想回答，可是隻發出了一些奇怪的小聲音，好像喉嚨被卡住了似的。
「我剛想起來——我還沒有動員海格加入S. P. E. W呢！」她高興地說道，「你們等一等，我到樓上去拿一枚徽章，好嗎？」
「我們還沒有去看望海格呢。」哈利說。
「啊，沒錯，馬份在巴結他呢。」榮恩尖刻地說，「我敢打賭，喀浪一眼就看透了他是個什麼貨色……我敢說喀浪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討好他、奉承他……你們說，他們會睡在什麼地方？我們可以在我們宿舍給他提供一個床位，哈利……我願意把我的床位讓給他睡，我睡在行軍床上。」
「啊，幸虧如此。」榮恩說。海格沒有聽出這句裡的諷刺意味。
哈利曾經跟沃林頓交手打過魁地奇球，聽了這話，厭惡地搖了搖頭。
「快聽！」妙麗突然說道。
「晚上好，女士們，先生們，鬼魂們，還有——特別是——貴賓們，」鄧不利多說，笑眯眯地望著那些外國學生，「我懷著極大的喜悅，歡迎你們來到霍格華茲。我希望並且相信，你們在這裡會感到舒適愉快的。」
「年齡界線！」弗雷．衛斯理說，兩隻眼睛眨眨發光，「那好辦，肯定能被增齡劑矇騙住的，是不是？只要你的名字進了那個杯子，你就開心地笑吧——它可分不出誰滿十七歲，誰不滿十七歲！」這時學生們都穿過禮堂，朝通往門廳的那兩道門走去。
「但我認為不滿十七歲的人是不可能獲勝的，」妙麗說，「我們學的東西還不夠……」
掌聲和交談聲漸漸平息了。現在每個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高腳杯上，幾秒鐘後，火苗又變紅了。第二張羊皮紙在火焰的推動下，從杯子裡躥了出來。
「古龍香水？」妙麗驚奇地問，「海格？」
「太荒唐了！」妙麗高傲地說，他們三人從那幾個為一支口紅爭來吵吵去的女生身邊走過。
——禮堂裡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這位是魯多．貝漫先生，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
「是啊，」海格悲哀地說，「不過沒關係，現在我把它們分開來放在箱子裡了。大概只有二十來條了。」
「吃完了，」榮恩喘不過氣來地說，「吃完了，好吃極了。」
正是剛才鄧不利多說話時發笑的那個波巴洞女生。她終於把圍巾摘掉了。一頭長長的瀑布似的銀亮頭髮重到她的腰際。她有著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和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我不想破壞你們的興致，」海格說，「不過會很精彩的，我告訴你們吧。那些勇士可有事情要做呢。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看到三強爭霸賽又恢復了！」
第二道菜上來了，他們注意到有許多甜食也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榮恩仔細端祥了一番，那是一種怪怪的、白生生的牛奶凍，然後他把它小心地挪到離他右手幾英吋的地方，這樣從拉文柯羅奇桌子上就能清楚地看見它了。可是，那個模樣酷似媚娃的女生似乎已經吃飽了，她沒有過來端這盤甜食。
「那是什麼？」榮恩問，指著大塊牛排腰子布丁旁邊的一大盤東西，看樣子像是海鮮大雜燴。
卡卡夫轉過身，領著他的學生朝門口走去，他們正好和哈利、榮恩、妙麗同時走到門邊。哈利停下來，讓卡卡夫先過去。
他們面前的盤子裡又像往常一樣堆滿了食物。廚房裡的那些家庭小精靈似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哈利還從沒見過這麼豐盛的菜餚，五花八門地擺在他們面前，其中有幾樣肯定是外國風味。
「他愛上她了！」榮恩不敢相信地說，「啊，如果他們以後有了孩子，肯定會創造一個世界記錄——我敢說他們的每個孩子都有一噸重。」
海格已經直起腰，轉過身去。如果說剛才他是漲紅了臉，那麼和他此刻的臉色相比，就根本不算什麼了。哈利、榮恩和妙麗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不讓海格看見，偷偷朝窗外望去，看見美心夫人和波巴洞的學生們剛剛從馬車裡出來，看樣子是準備去參加宴會。他們聽不見海格在說什麼，但他與美心夫人談話時，表情如痴如醉，眼睛裡霧蒙蒙的，他的這種表情哈利只見過一次——那是他望著剛出生的小龍蘿蔔的時候。
「這是法國菜，」妙麗說，「我前年暑假的時候吃過。味道很鮮美的。」
哈利想起鄧不利多堅持說不滿十七周歲的同學不能報名，但隨即腦海裡又浮想起他贏得三強杯時的輝煌場面……他想，如果某個不滿十七歲的人真的想出辦法，越過了年齡界線，鄧不利多不知該有多生氣呢……
「她是個媚娃！」他嘶啞著聲音對哈利說。
「什麼？」
「好了，回船上去吧。」他說道，「維克多，你感覺怎麼樣啦？你吃飽了嗎？要不要我派人從廚房裡端一些加熱的葡萄酒來？」
哈利看見喀浪搖了搖頭，把毛皮斗篷重新穿上了。
哈利眼看著卡卡夫的臉變得煞白，露出一種憤恨和恐懼混雜的可怕表情。
「法式雜魚湯。」妙麗說。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揮了一下。即刻，除了南瓜燈裡的那些蠟燭，其餘的蠟燭都熄滅了，禮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半明半暗的狀態。火盃現在放出奪目的光芒，比整個禮堂裡的任何東西都明亮，那迸射著火星的藍白色火焰簡直有些刺眼。大家都注視著，等待著……幾個人不停地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