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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說：「這既不是失竊之物，為什麼是證物呢？」

「什麼？」我說。

「這張有點像。」我告訴狄警官。

他說話的樣子好像所有牙齒都拔|出|來了一樣。

「是的，」善樓不齒地接嘴道：「現在，我們要說到真正，真正，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了。」

十分鐘之後，狄守泰警官的態度完全不同了。

善樓看向狄警官。「這傢伙講的不是沒有道理。」他說：「我們弄個指紋專家來看一下。」

指紋專家到達後，我指向廚房水槽上威士忌空瓶。

「去你的相信，」狄警官說：「她和你交換了一個條件，她要你支持她皇甫幼田要她取這個玉菩薩的說法；你要她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另外一件事情──」他自己停住不說下去。

「算了，我們要走了。」善樓說：「唐諾急著要把那尊玉菩薩交給我們。」

「有什麼辦法！──她告訴我，我相信了她。」

「我沒聽見他這樣說呀。」我說。

「你什麼意思？」

我把燈打開，在前面一步的他們突然停步。

「你認出來的那個人叫封來利，是假釋出來的犯人，目前住在六十一街九六一一號，他依限向假釋官報到，從來沒犯錯，他現在有個電視修理的好工作，他對電子很在行，這對他假釋也有幫助。

我說：「修理我的是二個大人，假如他們有前科照片，我相信我指得出其中一人。」

「齊莫謀說最後一次宴會所失竊的一尊玉菩薩，你早已找到，而且在你手裏，你故意把你手裏的一尊拋在他家裏，偽稱是三個禮拜之前失竊的那一尊，現在他要請律師控告我們非法逮捕，惡性故意迫害，栽贓誣陷和其他的。

我們上樓到我公寓房門口，我把門打開，自己向邊上一站，來一個日本式鞠躬。「兩位紳士請。」我說。

我點點頭。

我看向狄警官：「我不知道到底我要不要和你們合作，今晚上我被別人踢來踢去太多次了。」

「去吧。」善樓說https://m.hetubook.com.com。

「是嗎？」狄警官說：「她也用這個理由來搪塞我們過──但是祗維持了兩分鐘。」

「但是，他在牢裏的時候，和一個姓樂叫吉美的關在一起，那個姓樂的有個外號叫『不在場小樂』。因為他做案子都安排好不在場證明，而且每次得逞。

「指紋對不對？」我問。

「假如這真是你搞的鬼，」狄警官狠狠地說：「我會親自招呼你，這一次我要叫全世界的熱毛巾敷到你臉上，你的臉也永遠還原不到老樣子──絕不吹牛！」

狄警官斜著頭，慢慢搖一下，他說：「這傢伙的指紋是在酒瓶上。天知道，唐諾，也許你沒有騙人。」

「走吧，小不點，」善樓不耐地說，伸手抓住我上衣後領，強制我快快進入電梯。

「你會見到的，你會見到的。」狄警官說：「不要火燒屁股的樣子。」

「那隻酒瓶。」

「唐諾，千萬別怪到守泰的頭上去。」善樓說：「守泰祗是個循規蹈矩，不會變化的警察，早些時候他把你誤解了。」

「統統採下來。」善樓說：「再把唐諾的指紋採下來，看看是不是他自己留在上面的。」

「要找出答案也不困難，」善樓說：「而且非常簡單，哈雪薇承認東西是她偷了放在白禮南照相機裏，但是給你先拿到手了。」

「這隻瓶子奇怪得很，我看是栽贓。」狄警官說。

我說：「當然，齊莫謀為要脫罪，一定要把事情推到別人頭上──你們兩位大人運氣真好，竟帶了我一起去，要不然他豈不推在你們頭上，說玉菩薩是你們栽的贓。」

善樓和守泰交換眼神。

我大聲鬆口氣，「還好老天有眼。」我說：「至少我們現在知道我有的一尊玉菩薩那裏去了。」

「這隻酒瓶上指紋真多。」指紋專家說：「相信已經夠做指認的了。」

「怎麼回事？」善樓說。

兩個警官在駛向我公寓的時候，都不開口。

「什麼意思我在出ｈｔｔps://ｗｗw•heｔuｂｏok.cｏm.cｏｍ花樣？」我生氣地說：「我也該有點公民的權利！我的家，被人洗劫了。你們兩個吃公事飯的站在這裏，說什麼我在出花樣。因為我是個私家偵探，並不能說我一定要受你們這些氣。假如你們說我會玩花樣，就是我要告你們。是的，我要控告你們兩個人。

「你愛怎樣辦就怎樣辦。」我告訴他：「以我看來，我的立場是一個公寓被小偷光顧的市民，我有權要警察採取行動。」

「等一下，」我說：「我並沒有說要把玉菩薩交給你們，這尊玉菩薩嚴格言來是皇甫夫人的財物。而且──」

指紋專家在瓶上刷粉。「一大堆新留的指紋。」他說。

「這是一次意外的享受。」我說。

狄警官深吸一口氣。「賴，今晚早些時候我是對你誤解了。」

他走向電話和總局聯絡。

「不過你們兩個還有彌補的辦法，你們忘記我是個私家偵探，把這件公寓竊案偵破一下又如何？」

「祗是替自己保個險，免得事後有口舌。」

「怎麼樣？」

「這個我相信。」善樓對狄警官說：「這小不點有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會喝一二杯，但是從來沒有爛醉過，我打賭他公寓裏從來不會有瓶裝的酒。」

「賴唐諾，」善樓說：「我對你公司一直很友善，我知道你是個鬼計多端的雜種，但是我一直在對第一次和你對陣的狄警官說你的優點，我說你會玩鬼，但從不說謊，我說你祗要答允別人的就一定辦到，絕不騙人。」

「老天，有人偷我東西！」我叫道。

菲麗彎身替我把臉上泡了藥的熱毛巾一條條拿開，我在長沙發上坐直。

狄警官空洞嘲弄地笑了兩聲：「浪費更多的時間？」

善樓搖搖頭：「小不點，我覺得你一定又是在出什麼花樣。」

「我馬上回來，」我告訴她：「不要上床，把電梯放在下面，跟櫃檯上關照一下。」

「好了，少給我饒舌，也不要再管你這張臉了。坐起來，m.hetubook.com.com我們有話問你。」

「這次我有說謊嗎？還是騙人了？」我問。

「我說我們現在走。」善樓說。

「這狗娘養的想不到政治背景和後台硬得很，警察局長要我和守泰明天早上九點鐘去他辦公室面報，這怎麼得了。」

她向前幾步：「唐諾，這是進下面接待室的鑰匙，你拿到。」

「不錯，不錯。」狄警官一面走進來，一面看到這場面說道：「好一個家居享受──賴，你的客戶常給你做急救工作，是嗎？」

「假如他拿不出玉菩薩，他不會回來，不是在醫院裏就是在牢裏過夜了。」狄警官說。

「來吧，小不點。」宓警官說：「你跟我們去總局。」

「好呀，」我說：「我覺得她應該招的。」

我們到了二十樓，又轉大廈電梯下樓。警車就在門口等著。

「完了，被拿走了。」我說。

「怎麼啦？」我問。

他們取了我的指紋；他們替整個公寓刷了粉取指紋；除上瓶子上特別的指紋外，整個房子祗有我和清潔婦的指紋，其他指紋一概沒有。

我嘆口氣，說道：「我不懂你們警察為什麼對有背景的壞蛋放個屁相信到這種程度，我想假如我不在場，齊莫謀說是狄警官栽的贓，你宓善樓會不會相信他。但是因為他指控的是我，你半夜三更追到這個地方來……好吧，我們一起去拿我保管的玉菩薩。」

「其實我可以明天一早──」

「我有一個辦法，」善樓說：「照目前的情況，假使你能向我們控告封來利和樂吉美，又假如你再簽張口供單，宣誓揍你的人就是這兩個人，我們就可以請張搜索狀。」

「小不點，我們把你的人找出來了。」

我一分鐘不說話，他們兩個站在那裏盯住了我責怪地看著我。

「我為什麼要簽什麼東西？」我說：「你們為什麼不肯負一點風險？」

「你等一下，我給你請個醫生來，唐諾，假如──」

「這玉菩薩是證物，你和我一樣清楚。」善樓插嘴道：「你無權扣wｗw.hｅtuboｏk•cｏｍ•coｍ留證物。」

「在我公寓裏。」

「什麼不是你的？」

「好，」我告訴他們：「聽你們的。」

善樓說：「我們最好少講話，守泰，我們快去拿那尊玉菩薩。」

「我回想起來，也想起你曾站在廢紙簍的附近，而且我當時的確聽到悶悶的一聲，帶點紙張的沙沙聲，就好像一尊玉菩薩落進廢紙簍的聲音。

「有一件事對你太有利了，唐諾。姓樂的小子，他的指紋也在酒瓶上，這把他們兩個牽在一起了，這兩個人牽在一起，你想還會有什麼好事情。

善樓說：「我們要你從照相機裏拿出來的那一尊玉菩薩，而且現在就要，你交得出來，我們就有話對齊莫謀說，我們就能把這件案子聯貫起來，否則，齊莫謀和他律師會笑我們給你耍了，我們也跟了你慘。」

他們讓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二十分鐘，然後宓善樓和狄守泰一起回進辦公室來。

「當然，極可能是栽贓。」善樓同意他：「但是我們照書本上程序來，尤其我們的對象是這個姓賴的傢伙。我再告訴你一次，這傢伙什麼都懂，不要留口舌。」

「明天就見得到黑眼圈了。」她說。

「這不是我的。」我說。

「我聽到他說的了。」她說：「唐諾，你能走得動嗎？」

我說：「雪薇告訴我，是皇甫幼田要她拿的。」

我們三個人一行走向電梯，皇甫菲麗憂慮地看著我。

「慢一點，」他說：「她招的……和你告訴我們的正好是一百八十度的不同。老天！你是知道的，齊莫謀想要那兩尊玉菩薩，叫哈雪薇去拿，她拿到了一尊給他，所以他給她一千元支票，她要去拿另一尊，他也會再給她一千元。」

「唐諾，你聽我講。」善樓幾乎有點祈求了：「這件事我們已經陷得太深了，我們一直祗靠著『是你說的』……整個這件事我們有危險性，而且陷得我們脫不出身來了。我們希望能破案，但是又不敢再把頭伸出去。現在，你既是私家偵探，但也是普通標準公民。你的公寓挨m.hｅtｕｂｏoｋ•cｏｍ.coｍ小偷光顧，你又知道哪兩個人是小偷。做個好人，你簽張控訴狀，簽張口供說你認為是那兩個人偷你的家，讓我們可以搜他們的家。」

警察決心要快快到達一個地方是不難的。他們在生氣，非常生氣，令人怕怕。

他轉向指紋專家：「查一下看。」

「喔，當然。」我說：「我現在好得多了。」

「在哪裏？」

他們站向一側，使跟在後面的我可以看到房裏情況。

狄警官怒視著向我。他說：「好的，我們就走一次這傢伙公寓看他有沒有玉菩薩，要是十分鐘之內他拿不出來，我希望你把他交給我，警官。」

狄警官說：「哈雪薇什麼都招了。」

「瓶子上還有其他指紋，」狄警官說：「我們不要半途而廢了。」

「天哪！」我用盡一切表情來表現自己的無知和突然明白過來，我說：「你的意思原來哈雪薇不是主腦，主腦是齊莫謀，哈雪薇不過是他的工具？」



「再說，這個六十一街九六一一號地址，幾乎就在齊莫謀住的卡爾頓道房子後面。所以，你懂我什麼意思了吧。」

「好吧，小不點，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服侍你到沒有話說。」善樓說。

「好吧，聰明人。」他說：「我們來對一下指紋。」

我快快經過他們來到一隻桌子前，看向被撬開的抽屜，一臉沮喪地看向他們兩個。

「齊莫謀跳得火冒三丈，他說廢紙簍裏的玉菩薩一定是你塞進去栽贓於他的，他說你一定是一開始藏在門廊什麼地方，在進來的時候你假裝不舒服，拿了它帶進屋裏來，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拋進廢紙簍裏去的。

深夜一點三十分，我從一大堆前科犯照片裏，找出了一張臉來。

「他以為什麼都懂，」狄警官說：「等我再教訓他一點，他就知道要學的還多。」

我站起來，一面把襯衣領口扣起，向菲麗說道：「老闆說要我現在走。」

「那到沒關係，我經常會有黑眼圈的。」我告訴她：「目前我耽心的是可能有一根肋骨斷了，可能須要用膠布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