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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釵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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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拼全力兩敗俱傷

第二十章 拼全力兩敗俱傷

金花夫人道:「但他的行動,仍然是神速無比。」
宇文寒濤輕輕嘆息一聲,道:「老朽老矣,縱然盡得禁宮中十大高手武功秘本,也難練成絕技,古往今來,武林確有身負絕技的高手,但卻不見長生於世,永不死的人……」
蕭翎淡淡一笑,道:「你可不義,我卻不能絕情,今日你如不願動手,但望能夠留下解藥,儘管請便。」
百里冰望了金花夫人一眼,伸出右手,按在蕭翎前胸之上,將內力攻入蕭翎心脈。
唐老太太輕輕嘆息一聲,道:「蕭大俠一定傷得很重,那女娃兒哭得很傷心。」
宇文寒濤已然有些僵硬的四肢,在百里冰內功催迫之下,逐漸的開始回暖。
蕭翎心中大急,高聲叫:「姊姊止步。」挺身站了起來。
無影劍譚侗趁她說話的機會,劍勢加速,急攻三劍,迫的百里冰連退了兩步。
蕭翎接道:「對於先生的才智,我蕭翎早已敬服,對抗那沈木風必得借重先生,咱們訂一個後會之期……」
金花夫人接道:「他內功精湛,又有罡氣護身,當時雖被沈木風的開碑碎石掌力震的連噴鮮血,但內腑傷的並不很重。」
百里冰道:「你可是中了毒?」
百里冰嫣然一笑,接道:「你不用報答我了,幫助我大哥吧!」
金花夫人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好好照顧他,他內功深厚,人已醒來,當不會再有變化,我要去了。」
顯然,沈木風掌震蕭翎時,自己也為修羅指力所傷。
裴百里冷笑一聲,道:「姑娘不想活了,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右手倏然一沉,長劍閃起一道白芒,直向百里冰迎面劈下。
百里冰眼看蕭翎真的醒轉過來,心中大喜,笑道:「姊姊,他醒過來了。」
金花夫人道:「賤妾如早提出,只怕此刻屍骨已寒多時了。」
宇文寒濤對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心中實是畏懼甚深,見兩人站著不動,自己自然是靜觀其變了。
宇文寒濤道:「好!三個月之後,在下在西湖靈隱寺前,候駕一月,蕭大俠如若在一月之內,還不趕去,在下明哲自保,當剃度為僧出家靈隱寺,永不在江湖之上露面了。」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了兩粒藥物,遞向裴百里道:「你先服下這兩粒解毒丹試試。」
蕭翎緩緩說道:「除非你肯聽在下相勸……」
宇文寒濤心中暗道,這丫頭不知是何許人物,看來倒是一位很難對付的人物。
宇文寒濤是何等老練之人,看蕭翎遲疑不肯接劍,已知心中所思,淡淡一笑,道:「在下雖然早已料知那沈木風不肯遵守信約,也不能不逼他親口說出違約之言,不論咱們今日能否生出此地,此事必將在江湖之上流傳。」
金花夫人笑道:「今日時機最好,錯過此時,只怕是永難再遇上今日機會了。」
金花夫人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快坐下運氣調息,別讓傷勢行血凝結,我留在此地等你。」
沈木風雙肩晃動,但他終於站穩了腳步,原地未動。
宇文寒濤苦笑一下道:「這兩人太不自量力,如在下料斷的不錯,她們將重入虎口,又為百花山莊所用。」
蕭翎回顧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兒,不用為我如此,北海冰宮,慈母望你歸去,心情又是何等焦急,快些離開此地回家去吧!」
宇文寒濤睜開失去神采的雙目,望了百里冰一眼,重又無力的閉上,嘴唇啟動,似想回答百里冰之言,但卻苦於說不出一點聲音。
百里冰嬌軀一閃,飛落到蕭翎的身側,道:「大哥!你傷的重麼?」
但他乃大奸大雄之人,心知眼前局勢紛亂,如若處置嚴厲,必將激起大變,暗中咬牙,裝作未見。
蕭翎點點頭,不再言語。
宇文寒濤暗算過雙方實力和勝負之機,蕭翎雖然是敗多勝少,但還有一線生機,如若是自己單獨向外衝去,那是毫無半分生機,必死無疑的了。
蕭翎急急喝道:「冰兒,不可傷人!」
金花夫人淒涼一笑,道:「我也不願死,可是我不死不行啊!」
他絞腦苦思,終被他想出了三個原因。
唐老太太突然把右手鳳頭杖交到左手,右手卻迅快的探入懷中,套上鹿皮手套,握了一把毒沙,說道:「沈大莊主可知我唐門絕技為何?」
金花夫人直行到兩人身前,百里冰仍無所覺,直待金花夫人說話之聲,傳入了耳中,百里冰才如夢初醒一般,抬頭望了金花夫人一眼。
沈木風道:「好大的口氣。」舉步向前行來。
且說百里冰接到長劍,無影劍譚侗的劍勢已同時遞到,來不及揮劍封架,匆忙中一個大翻身,在間不容髮中避開了譚侗的劍勢。
沈木風神情肅然,緩緩說道:「蕭翎,為兄歡迎你重回百花山莊,既往不咎。」
宇文寒濤神情嚴肅地說道:「在下是由衷之言,不但那簫王武功秘本,從此刻起,為你蕭大俠獨自所有,就是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在下也一併奉送……」
蕭翎亦知今日之局,當真打了起來,實勝少敗多,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真正意向為何,此時還無法捉摸,何況,自己還和岳姊姊有著斷魂崖底之約,如若今日戰死此地,不但難再相助岳姊姊,渡過危難,而且也無法再見最後一面,局勢既然有變,也就不急於出手。
蕭翎道:「蕭某雖然受傷不輕,但自信還可再戰。」戰字出口,人也疾快的向前衝去,雙掌連揮,攻出四掌。
沈木風仰天大笑三聲,道:「二弟,你率領他們先行退走。」
金花夫人點點頭,道:「他已能自行運氣,自然沒有大礙了,宇文寒濤呢?怎麼樣了?」
他為人雖然陰沉自私,但此刻局勢不同,自己和蕭翎有如怒海同舟,生死相關,心中暗打主意,如若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當真聯手而出,對付蕭翎,說不得今日也只好全力出手一拼了。
百里冰舉手理一下秀髮,道:「大哥,什麼時候了?」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宇文寒濤蒼白的臉色,才泛起一片血色,長長吁一口氣。
唐老太太接道:「只怕那沈木風傷的不輕。」
數月來的衝突交手,沈木風對蕭翎這位師承如謎,武功奇高的對手,心中實有幾分忌憚,看他利劍在手,那無異如虎添翼。心中更加重了幾分畏懼,但表面之上去又不能不裝出十分鎮靜的神態。
金花夫人道:「不錯,正因他詭計多端,才能對付沈木風,救回了他性命,那就是等於沈木風多了一個陰沉險惡的仇人。」
但聞金花夫人咯咯嬌笑道:「沈大莊主,如若真對我等信任,還望答允賤妾一個不情之求。」
蕭翎道:「可惜此刻形勢已變,各大門派,都已開始警覺、防備,你派在各大門派的內奸,只怕早已在各大門派的高手監視之下了。」
沈木風回顧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一眼,道:「蕭翎的武功高強,手中又有寶刃,你兩人對他一個,我要生擒這丫頭,逼她交出解藥。」
百里冰道:「何為活毒?」
金花夫人眼看蕭翎站起了身子,急急走了回來,道:「你要幹什麼?還不給我坐下。」
百里冰道:「追殺沈木風而去。」
談話之間,突聞百里冰嬌叱一聲:「放手!」無影譚侗手中的長劍,應手而落。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咱們只求生死之分,不擇手段如何!」
百里冰道:「那兩個人?」
金花夫人道:「宇文寒濤老奸巨猾,胸羅既博,又精通醫理,想他清醒之後,必有醫療自己傷勢之策。」
沈木風打個哈哈道:「宇文兄,想走儘管動身,在下絕不攔阻就是。」
唐老太太道:「那沈木風心中最怕的是蕭大俠,最恨的也是蕭大俠,如若他仍有餘力,好不容易把蕭大俠打倒,怎會不殺了蕭大俠。」
一陣陣低微的泣聲,傳了過來。
只見百里冰啟動櫻唇,微微一笑,兩行情淚,緩緩流了下來,道:「大哥,難道現在你還不知道我的心麼?」
唐老太太略一沉吟,緩緩說道:「一個內功深厚的人,其耐受之力,和他深厚的功力,有著相互的因果關係,沈木風重傷在蕭大俠之手,不肯殺死蕭大俠而去,永絕後患,必然有他的苦衷。」
金花夫人道:「我不能做主放你,卻可以做主把你留下!」
一是沈木風不願失去蕭翎這樣一個高手,準備迫服於他,重新收歸己用,用藥物迷他心智,逐其為己效命。
蕭翎伸動了一下雙臂,緩緩睜開雙目,道:「冰兒,你休息一會吧!」
蕭翎心中大奇,接道:「為什麼?」
金花夫人道:「就算你說的不錯吧,你也無能幫助我啊!」
念轉意決,暗中提氣戒備。
唐老太太冷笑一聲,接道:「其人詭計多端,救活他,也不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宇文寒濤道:「她們那裏去了?」
宇文寒濤已把各人形勢,暗作了一番論結,沈木風和蕭翎之戰,是雙方生死存亡的關鍵,如若蕭翎傷亡在沈木風的手下,這一戰也不用再打下去,自己和那位姑娘,只有設法自絕一途,如若蕭翎勝了沈木風,餘眾就不足畏,對方雖然人數不少,但生死存亡,卻繫於蕭翎和沈木風的決戰之上。
只見蕭翎攻出的掌勢,愈來愈慢,逐漸的接近了沈木風的前胸,但那沈木風仍然肅立不動。
那知事情竟然大出金花夫人的意料之外,語聲甫落,忽見蕭翎長長吐一口氣,微閉的雙目,也突然睜開,望了金花夫人和百里冰一眼,微微一笑,重又閉上雙目。
金花夫人接道:「那又為何不肯hetubook•com.com除去我等身上之毒呢?」
此乃他心中之秘,但卻不便說出口來,沉吟了一陣,道:「宇文先生的盛情,蕭翎是感激不盡,如若我蕭翎還能活過三個月,自當會晤先生,請領教益。」
宇文寒濤道:「姑娘只管吩咐,在下無不答允,水裏水中去,火裏火中行。」
這幾句話,似是給了沈木風甚大的打擊,只見他呆了一呆。道:「老夫派遣之人,身份隱秘,而且在各大門派中,都有著很高的身份,他們怎麼知曉?」
金花夫人道:「沒有用的,這世間,只有兩個人能夠救我。」
是故,兩人都蓄勢旁觀,未曾出手。
沈木風仰天打個哈哈,接道:「夫人當真是多慮了,兩位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身懷奇技,在下日後借重正多,怎會加害兩位?」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蕭翎,你可是想讓我一招麼?」
蕭翎冷笑一聲,不理沈木風呼叫,繼續接著道:「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你如肯解散百花山莊,不再為非作歹,息隱悔過,我蕭翎願挺身而出,代你向天下英雄解說,你過往的罪惡,可不再追索……」
沈木風縱聲大笑,凄厲的笑聲,打斷了蕭翎之言,接道:「這些話老夫已聽得多了。」
就在幾人一轉念間,周兆龍已率領群豪,跑出了四五丈遠。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那是說,我們死定了?」
唐老太太揚手還擊,四點寒星,破空飛出。
沈木風冷冷說道:「你想賭一下是麼?」
金花夫人一皺眉頭,道:「告訴你不能講話,你怎麼偏不肯聽,還不給我躺下……」
蕭翎道:「多謝指教。」提氣躍出宮門,游下石壁。
沈木風冷冷說道:「看來,你已經決定和我作對,而且是永不改變了?」
這幾句話,似是出自肺腑,但卻帶一點輕淡的醋意。
要知那金花夫人一身毒物,動手之時,可以隨時放出傷人,四川唐家為武林暗器鼻祖,享譽武林數百年,武功再高的人,也對這兩人有些頭疼,如若兩人聯手,那更是叫人防不勝防了。
蕭翎正待接言,金花夫人卻搶先說道:「不要說話。」
這時,唐老太太滿臉嚴肅神色,緩步行了過來,道:「蕭大俠好了麼?」
金花夫人接道:「如若他傷得太重,縱然是拼盡餘力,只怕也奔行不快了。」
蕭翎道:「沈大莊主既是自恃身份,我蕭翎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都知曉蕭翎性格,在堂堂正正的交手相搏之中,如若出手助力,反而招致他的不悅,再者沈木風一直沒出手反擊,只是接下他的掌勢,竟然把蕭翎震得內腑受傷,連吐鮮血,何況那金花夫人私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妒恨,眼望著百里冰對蕭翎那等溫婉體貼之情,竟動了不如讓蕭翎死去之心,然後,好看看那百里冰碎心斷腸,哀哀欲絕的神情。
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同心一意,橫躍避開。
語聲微微一頓,不待唐老太太接口,又搶先說道:「你去看看那宇文寒濤,是否已氣絕而逝,如若氣還未絕,老夫人就設法救救他吧!」
這三個原因,每一個都有著很大的可能,宇文寒濤雖然狡猾多智,也無法判斷出一個結論。
唐老太太搖搖頭道:「如若算你沈大莊主猜對了,那也只能算猜對了一半,唐門絕技是,一手能放出七種淬毒暗器,唐家善用毒,老身身為唐家掌門人,卻為沈大莊主奇毒所困,這也算是報應了。」
兩人心中明白,一個個的出手,那是自取死亡,兩人聯劍齊出,或可支持幾合,目下人手不多,沈木風或不致看兩人戰死當場,畏懼中又存了幾分僥倖之想。希望在敗象呈現之後,沈木風能及時取代兩人下來。
百里冰冷冷說道:「除了我身上獨門解藥之外,天下再無能解我針上之毒的藥物。」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當真麼?」
金花夫人右手取出白線兒,緩緩應道:「聽到了。」
蕭翎道:「初更時分了。」
他這爽爽快快的答應,倒是大出了蕭翎意外,怔了一怔,道:「宇文兄是由衷之言呢?還是情面難卻,君子不奪人之愛,在下確無獨自霸佔這簫王武功秘本之意。」
百里冰道:「咱們打架拼命,又不是論道攀交,通的什麼姓名。」
他仰起臉來,望著夜空閃爍的繁星,接道:「今年我已經快近花甲,內腑體能恐都已無法適應更上一層樓的高深武功,經過這大變之後,更使我想通了很多問題,那鋒利的短劍,和簫王的武功秘本對我而言,實已沒有很大用處。」
這幾句話,似是激起那唐老太太的豪氣,當下說道:「夫人說的是……」
沈木風目光一掠唐老太太道:「唐老夫人呢?」
百里冰道:「不錯,姊姊幫我救了大哥之命,小妹亦盡我之能力幫忙姊姊!」
百里冰道:「你不能死啊!死了我怎麼活下去。」
百里冰道:「還有一個呢?」
蕭翎道:「無功不受祿,在下怎能受此厚禮。」
只見百里冰放下手中木盒,身子突然一晃,疾快絕倫的閃在蕭翎身前,望了劍門雙英一眼,道:「兩位想和我大哥動手,那得先勝了我才行。」
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接道:「沈木風一記劈空掌力,把我送上死亡的邊緣,多虧百里姑娘把我從死亡中救了回來,在情而言,這是救命大恩,我理當有以報答……」
原來,沈木風一掌震飛起蕭翎的身子,正好落在那水潭之中。當時,百里冰驚慌過度,茫然無措,直待蕭翎落入水中之後,百里冰才想到救人,急急奔向潭邊,救起蕭翎。
唐老太太奇道:「為什麼?」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不必再多繞圈子了,區區留此,至少對蕭翎尚有一臂之助。」
蕭翎道:「在下自知無此能耐,但由你沈大莊主先行出手,自是應該。」
沈木風出手奇快,蕭翎閃避亦自不及,砰然一聲雙掌接實。
沈木風雙掌揮動,以快速掌法,接了蕭翎的快攻。
金花夫人道:「好!你說吧。」
百里冰目睹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去遠,站起身子,行到了宇文寒濤身前低頭看去,只見那宇文寒濤緊閉雙目,仰臥在石地上,氣息大有即時可斷之慮。
唐老太太道:「用過了,但對他那等沉重的傷勢,卻未必有助。」
金花夫人道:「姑娘,此時此刻讓他盡量休息,能不說話,就別擾他。」
蕭翎攻他四掌之後,人卻疾快的向後躍退八尺。
宇文寒濤微微一怔,口齒啟動,似乎想追問,但卻突然忍了下去。
蕭翎心中暗道:好啊!他倒是當真了,看來此事對他影響甚大。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不要緊,照賤妾的看法,這位百里姑娘的武功,絕不在我們之下,有她保護蕭翎和宇文寒濤,那綽綽有餘了。」
原來是那沈木風和唐老太太發出的暗器撞擊在山石上,發出的聲音。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百里冰調息一周天,醒來時,已經是夜幕低垂。
裴百里也是江湖上大有聲譽的人物,一照面,就敗在一個女子手下,心中這份難過,那是不用提的了,面含愧色,伸手拔出了腕上毒針,棄置於地,垂首而立。
宇文寒濤道:「姑娘此番救命之恩,在下銘感五中,但得不死,必有一報。」
金花夫人道:「嗯!不過這是姊姊我的看法。」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姑娘既和她們約好了,自然應該等等她們,不過,約好二更,等到二更就是,不要多在此地停留。」
沈木風目光轉注到唐老太太臉上,道:「唐老夫人聽到了麼?」
是否如此,蕭翎並不知曉。但他想到,雙方對陣,各逞手段,兵不厭詐,愈詐愈好,隨口就說了出來。
言罷,右手緩緩伸出,向沈木風前胸劈去。
沈木風道:「夫人選擇此地此時,那是想逼我沈某人就範了。」
唐老太太道:「因此,我判斷那沈木風所受之傷,比咱們想像都重。」
沈木風默察大局,如若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倒戈相向,強弱立時易勢,忍下一口氣,笑道:「不知夫人有何相求?」
百里冰聽他說的豪氣盡消,大有英雄老邁,心灰意懶之態,心中大為不解地接道:「宇文先生,你並不算老啊!」
金花夫人道:「你可曾用內功助他行血運氣?」
金花夫人道:「毒手藥王,其人行蹤飄忽,很少人知曉他現在何處……」
沈木風目光轉注到宇文寒濤,道:「宇文寒濤,不論今日情勢如何變化,你都要準備接我沈某一掌的了。」
金花夫人道:「我知道,那女娃兒就是北天尊者的女兒了,她雙親武功高強,影響所及,你們中原武林道上人物,對她也生出了畏懼之心,是麼?」
她雖是只提唐老太太一人,但含意之中,卻是包括了蕭翎和自己在內,那無疑是說,如若我和唐老太太,倒戈相向,眼下還有誰來助你。
百里冰霍然站起,道:「姊姊要到那裏去?」
但推出掌力和那近身的暗勁接觸,宇文寒濤已然覺得不對,只覺那暗勁遇阻忽強,自己雙掌生生被逼了回來,悶哼一聲,身不由己倒退了十幾步,仰面摔倒。
宇文寒濤心中暗自喜道:如若這三人先鬧一個窩裡反,動手互拼,今日之局,將是大有轉機,鹿死誰手,那就很難預料了。
沈木風看蕭翎手中握了那柄斬金斷玉的短劍,心中頓生了畏懼之心。
一代梟雄沈木風,果然有著超絕一般武林人物的深厚功力,重傷之下,仍然能和-圖-書收發掌力,右腕一收一吐,一股暗蓄的陰柔之勁,直向宇文寒濤擊去。
三是沈木風擔心出手反擊時,唐老太太、金花夫人、自己和百里冰一擁而上,在蕭翎回擊中,無法自保。
沈木風雙眉一聳道:「蕭翎,咱們一直沒有真動過手,今日,老夫要較量一下你的武功了。」
宇文寒濤道:「自然是當真了。」
金花夫人道:「何以見得?」
沈木風神情肅然地說道:「在下答允兩位,過了今日,就除去兩位內腑之毒。」
金花夫人突然站起身子,道:「唐掌門如若推斷的不錯,那沈木風去勢很快,那也是走不了很遠了,咱們何不利用短促的有限生命,追殺於他。」
沈木風冷哼一聲,道:「姑娘不覺著口氣過大麼?」
唐老太太道:「很難說吧!此情此景之下,也許是一個兩敗俱傷之局!」
退後兩步,把短劍遞向蕭翎,接道:「蕭大俠劍上造詣過人,請受此劍。」
蕭翎道:「在下相信姊姊。」盤膝坐下,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金花夫人道:「如若等我們失去價值後,聽憑你沈大莊主宰殺,那就不如爭取幾分生機了!」
沈木風暗道:這蕭翎畢竟厲害,竟然勾上了北天尊者的女兒。
蕭翎道:「我如不死,一定踐約。」
這不過一剎那間,裴百里寶劍脫手時,百里冰已疾快的伸出右手,接住了裴百里向下跌落的長劍。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我確實讀了很多書,講心機,我自信不在那沈木風之下……」
沈木風冷冷說道:「好,兩位既然都想賭一下,區區也只好奉陪了……」
金花夫人道:「天下能夠施用活毒的人,只怕沒有人能超過我金花夫人……」
裴百里一劍落空,才知遇上勁敵,正待縱身而退,突覺右腕一麻,五指一鬆,長劍落地。
只見蕭翎面帶微笑,站在身側,宇文寒濤仍然在盤坐運功。
百里冰舉手一抹頭上汗水,笑道:「我很好啊!大哥,你的傷勢如何?」
唐老太太道:「反正咱們已身中奇毒,不死在沈木風掌下,也是難以再活旬日,如若當時合力搶先出手,助蕭翎一臂之力,也許此刻,又大不相同了。」
這時,蕭翎傷勢甚重,氣若游絲,奄奄一息,百里冰目睹其情,芳心大亂,忍不住心中的悲苦,低聲哭了起來。
這四掌快速絕倫,招招如電光石火一般。
唐老太太道:「我想,他此刻已和周兆龍會在一起了。」
金花夫人道:「嗯,小妹妹,你一定要真的明明白白才行麼?」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姊姊,聽小弟說幾句話,好麼?」
但聞沈木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兩位當真要背叛百花山莊麼?」
一向冷靜的沈木風,似是也被激得有些怒火上沖起來,冷笑一聲,道:「兩位自信能夠爭得到生機麼?」
金花夫人也緩步走到百里冰的身前,低聲說道:「不要哭了。」
他曾為百花山莊中的上賓,對百花山莊中的情形,瞭然甚多,此刻沈木風所帶之人,雖都算得武林中的高手,但卻算不得百花山莊的真正精銳之師,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在這些人中,武功最為高強。
金花夫人道:「這是一場武功、機智、運氣聯合的大賭博,在勝負未分之前,誰也不能料定有什麼結果和變化。大莊主雖然神勇多智,但在此情此景之下,也不能斷言必勝,我等也未必非敗不可。」
蕭翎道:「冰兒以本身內力救人,本是最耗功力的事……」
他把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送給了蕭翎,竟然連蕭翎親口一聲謝謝,亦未聽到,心中雖有點彆扭,但表面之上,還要裝的若無其事一般,連聲說道:「姑娘言重了。」
裴百里雖然服下了沈木風解毒丹丸,但因藥路不對,未見效果,已然感覺著奇毒正在體內蔓延,不自覺伸手接過解藥,投入口中吞下。
蕭翎道:「如得宇文先生相助,在下是感激不盡。」
百里冰接道:「你也不用感激我,但請以後不要再和我大哥作對就是了。」
沈木風不愧一代梟雄之才,眨眼之間,激動的神情,已然平復了下來,緩緩說道:「蕭翎,此刻你已經身處絕地,老夫也不用和你作片刻之爭,你和我縱論武林大局,老夫倒也願和你談談,諒你一個蕭翎,也無法改變目下情勢,何況,此番你已無法生離此谷。」
宇文寒濤道:「就此一言為走,在下就此別過。」站起身來,抱拳一揖,轉身而去。
這力道來勢無聲無息,直待近身才能覺出。
百里冰道:「先生之意,可是說她們很危險麼?」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目下已出了禁宮,在禁宮中所有的約言,自然是不能算了!」
金花夫人道:「不錯,我被那沈木風在身上下了毒,而且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奇毒。」
百里冰顰起了秀眉兒,道:「小妹很同意唐掌門的意見,那沈木風雖然傷了我大哥,但他亦重傷在我大哥的手下。」
蕭翎耳際中,聽到了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的談話,心知她們要走,一則因為運功正值緊要關頭,無法接言,二則心想兩人此去,雖未必能殺了那沈木風,但或可討取一些續命的解藥回來,這是一條延續生命之路,也不便再行阻止。
蕭翎道:「助你為虐,霸主江湖?」
金花夫人無可奈何地說道:「好,那我詳細的告訴你吧!所謂活毒,那是指有生命的毒物而言,像毒蛇蜈蚣,以及蠍子毒蛛等。」
他全力運氣,猶非那沈木風的敵手,何況功力分作二用,一運掌力抗拒,一面又發出修羅指力。
但聞四聲清脆的掌聲響過,蕭翎攻出的四掌,盡為沈木風掌勢接下。
盤坐調息的宇文寒濤,突然睜開眼睛說道:「在下奄奄一息,四肢已僵,如非姑娘功力深厚過人,出手相救,在下已屍寒多時了。」
百里冰道:「姊姊,他又閉上眼睛了,咱們要怎麼辦?」
二是在兩人接觸中,沈木風也受了很重的內傷,只是他歷練豐富,內功又強過蕭翎,外面仍可保持著不動聲色,但實無發動反擊之能;蕭翎需要那片刻喘息時間,恢復再戰之能,沈木風也極度需要那片刻時間,準備應戰;因雙方微末差別的需要,才維持了這樣一個奇怪的情勢。
宇文寒濤道:「為什麼?」
蕭翎身軀搖了兩搖,又吐出一口鮮血。
兩人聯袂而起,放腿奔去,轉眼間,走的蹤影不見。
這時,無影劍譚侗已和百里冰打在一起,兩人劍來劍往,打的激烈絕倫。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此刻,已然是武林抗拒沈木風的標證,已然先得人心。」
蕭翎搖頭道:「我不要緊了,適才暗中運氣相試,真氣已通,姊姊不用替我擔心了。」
宇文寒濤卻大為焦急,暗道:這當口,正是生死決戰,隨時有性命之憂,這兩人怎的會談起兒女之私來,分心旁騖,豈不是授予那沈木風以可乘之機,當下說道:「燕婉之私,兒女柔情,這是此刻能談的麼?」
宇文寒濤卻是細心冷靜的觀察兩人搏鬥的形勢,他心無別念,靈智清明,他對沈木風一直不肯出手反擊一事,大為奇怪,暗暗忖道:沈木風心中最畏懼的就是蕭翎,此時此刻正是殺死蕭翎的大好機會,不知他何以不肯出手,卻有意的讓蕭翎有著喘息的機會,恢復再戰之能,以沈木風的為人,絕不會動什麼慈悲心腸,其間定然是大有文章了。
百里冰出手得勝的影響所及,宇文寒濤的精神也不禁為之一振,膽氣壯了不少。
沈木風仰天大笑一陣,道:「蕭翎,你還有再戰之能麼?」
沈木風道:「那很好,你和江湖上人人崇敬的蕭大俠,死在一起,對於宇文寒濤而言,那該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了。」
金花夫人暗運功力,伸出玉掌,按在蕭翎前胸之上,說道:「他內功基礎很好,和那沈木風拼掌之時,雖受重擊,但功力回聚保護了要害,所以,雖受重創,心脈未停。」
金花夫人道:「什麼事?」
百里冰先是一怔,繼而嫣然一笑,道:「大哥的話,自是不會有錯。」掏出一粒解藥,投向追風劍裴百里。
金花夫人、唐老太太和宇文寒濤,心中都知這兩人一動上手,必將是石破天驚的惡鬥,是以,個個全神貫注,看兩人動手情形。
百里冰看他又吐出一口血來,心知內傷甚重,不禁玉容變色,伸出纖纖玉手,扶住了蕭翎,道:「你傷的很重,不能再戰下去了。」
蕭翎吐氣出聲,左手橫裏拍出一掌,右手卻揚指點出,發出修羅指力。
百里冰道:「我和那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約好了在此相會,她們在二更之前,返回此地。」
大風暴過去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斜陽照射在狹谷中,是那般清幽、寧靜。
沈木風目光一掠譚侗和百里冰搏鬥的情勢,緩步行到裴百里的身側,道:「針上有毒麼?」
沈木風神情間一片肅穆,站在原地不動,雙掌分垂,看上去,毫無準備一般。
金花夫人道:「北海冰宮,是什麼所在?」
沈木風冷冷說道:「我對你不過是存有了惜才之念,才讓你連番逃過毒手,希望你有一日看清武林大勢,重歸百花山莊之中,別人不知內情,你蕭翎當可知曉,天下各大門派,大部都已為我掌握,但得時機成熟,我只要一聲令下,一夕間,可使諸大門派瓦解兵消。」
沈木風緩緩說道:「金花夫人來自苗疆,並非我百花山莊中人,再說你們之間的恩怨,在下也不願多管。」
金花和圖書夫人道:「你很信任我?」
目光轉注在百里冰臉上,接道:「姑娘好好保護蕭大俠,我和這位唐老太太,去追殺沈木風等,如若二更之前,還不回來,姑娘就不用等我們了。」
但聞百里冰搖頭說道:「我們還不能走,宇文先生先行一步吧!」
金花夫人道:「那要請教你高見了。」
唐老太太道:「為什麼?那解藥帶在你沈大莊主身上啊。」
金花夫人搖頭笑道:「小妹妹,你可是知道,老姊姊我也是用毒能手麼?」
蕭翎不再理會四人,目光轉到沈木風的臉上,冷冷說道:「沈大莊主,帶了這麼多人手,攔我去路,不知是何用心?」
她盡力施為,片刻之間,已然累得滿頭大汗,滾滾而下。
他兩番和沈木風互拼掌力,每次都被震得氣血上昇,五腑翻騰,心知再打下去,那是絕無勝望,又何苦牽連一個和中原武林從無恩怨的純潔少女百里冰呢。
她年紀雖輕,但內功卻極為深厚,內力源源不絕攻入,幫著宇文寒濤行血。
耳際間響起了一陣呼呼之聲,分由兩個方向傳來。
沈木風道:「由我霸主江湖,有何不好?」
這一番話,說的十分露骨,敵意已明,大有不惜動手一拼之勢了。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咱們是生死相搏,你手上既有利器,為何不用?」
蕭翎悶哼一聲,拿樁不穩,疾快的向後退了五步,才站穩身子。
直待蕭翎接過短劍之後,才冷笑一聲,說道:「蕭大俠準備好了麼?」
沈木風哈哈一笑,道:「在下縱想答允兩位,但卻勢又不能!」
金花夫人和宇文寒濤都還曾未轉過念頭,不知是否該攔擋這幾人……
百里冰道:「你如救活了我大哥之命,以後,我就信任你。」
蕭翎看他步履蹣跚,顯是內傷仍然很重,立時說道:「先生行動不便,在下先送先生一程如何?」
蕭翎想到和岳小釵訂下之約,轉眼即屆,斷魂崖底,只怕是難免有一場凶險場面,生死難卜,眼下最重要的是研讀簫王張放武功秘本,到時好用來對付那玉簫郎君。
沈木風道:「那要大費一番手腳,先用金針過穴之法,然後行藥,逼出內腑之毒,至少也需要兩個時辰時間,此時此地,如何動手。」
宇文寒濤料不到百里冰竟然武功如此高強,只一照面,就使那裴百里棄去長劍,雖然並非是全憑武功手法,奪下那裴百里的兵刃,但其間的機巧、身法,如無極深的武功造詣,自是無法辦到,不禁暗贊一聲:好厲害的丫頭!
蕭翎誤食千年石菌,又得莊山貝傳授乾清罡氣的上乘內功,而且已小有成就,體能耐力,已大異常人,暗中一提真氣,笑道:「降魔衛道,死而何憾。」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自然除去兩位身上之毒,在下並非無法……」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不用還了,區區不善用劍,故以此劍相贈蕭大俠。」
百里冰以奇奧無倫的身法,閃身避開了一劍,又在裴百里驚愕失措的瞬間,發出一枚小針,釘在裴百里右腕。
宇文寒濤眼看局勢變的對自己等大為有利,心中暗自歡喜,生恐蕭翎冒出幾句話來,破壞了這大為有利的局勢,低聲對蕭翎說道:「蕭大俠,江湖之上,千奇百怪,有時候奇遇奇幻,智謀比武功,尤為重要。」
無影劍譚侗,右手一揮,劍芒連閃,疾向百里冰刺去。
說話之間,百里冰和宇文寒濤也已游下懸崖。
一向倔強冷傲的百里冰,此刻卻變的十分柔順,應道:「姊姊教訓的是。」
金花夫人怔了一怔,道:「不錯,如若是我,也將如此,何況那沈木風了。」
只聽沈木風哈哈一笑,道:「夫人既有此感,何以不早些提出?」
江南四公子突然在此地出現,而且又和那沈木風等站在一起,使蕭翎大感困惑,望了四人一眼,冷冷說道:「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了,想不到在此地又遇見了幾位。」
語聲微微一頓,緩步行到金花夫人身前,柔聲說道:「姊姊,你們去追殺沈木風,小妹不敢阻攔,那或可取到你們需要的解藥,不過,有一件事,我希望姊姊能答應我。」
宇文寒濤哈哈一笑,道:「沈大莊主如想毀去承諾,何妨大膽直認,這等轉彎抹角的手法,不覺著有欠光明麼?」
金花夫人黯然一笑,道:「你把右掌按在他前胸之上,逼出內力攻入他的心脈之中。」一面說話,一面把右手移開。
唐老太太每一句話,蕭翎都聽得十分清楚,但因自己正在運氣調息,無法作答。
百里冰輕輕嘆息一聲,伸出纖巧的玉手,按在宇文寒濤的前胸之上,柔聲說道:「宇文先生,你能夠聽到我的話麼?」
宇文寒濤駭得匆忙之中,雙掌全力推出。
只聽百里冰喃喃自語,道:「死就死吧!反正你死了我也不活下去,生生死死,那又有什麼分別的呢?」
百里冰道:「不知道,但你既會用毒,難道就不會解毒麼?」
百里冰道:「你那簫王武功秘本,送給我蕭大哥,不要再討回去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百里冰道:「咱們如是真的動手,還不知鹿死誰手呢。」
蕭翎緩緩伸出手去,接過短劍,道:「多謝宇文先生,兄弟但得不死,定將奉還此劍。」
金花夫人暗自罵道:這人又想逃走,不能讓他如願以償。
唐老太太先是一怔,繼而搖頭苦笑一下,舉步走向宇文寒濤。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在下既然知曉了,諸大門派中人,怎會不知。」
百里冰一面和那譚侗動手,一面高聲說道:「那針含劇毒,在一個時辰之內,就要攻入心臟而亡,除了我身上的解藥之外,再無藥物能夠解得。」
蕭翎回目望去,只見百里冰含羞微笑,那是默認了金花夫人之言。
宇文寒濤暗估雙方實力,如若動上手,蕭翎是必敗無疑,沈木風功力深厚,絕非蕭翎所能抵抗,那位隨同蕭翎的姑娘,武功縱然高強,也無法抗拒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兩大高手,何況還有周兆龍等高手相助,蕭翎若有機會,就是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突然倒戈相向,幫助蕭翎,合力對付沈木風。
金花夫人接道:「沈大莊主請估量一下今日的形勢,除了你沈大莊主之外,餘下之人,還有誰能夠避開唐老夫人的暗器。」
蕭翎睜開雙目,坐了起來,道:「姊姊,你……」
舉手一理頭上秀髮,接道:「你隨便選一個方向,走一下試試看。」
沈木風道:「施放暗器手法,那是天下皆知了。」
金花夫人心中暗道:不論是否能夠救得,總要一試才成。當下說道:「你把他放在地上。」
轉顧了唐老太太一眼,接道:「咱們走吧!」
凝目望去,只見右腕之上,釘了一枚燦爛耀目的小針。
沈木風道:「不錯,但那一粒解藥只有十日之效,無法除去兩位身上之毒。」
就在蕭翎的身子飛起的同時,沈木風也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宇文寒濤恭恭敬敬地說道:「姑娘對在下恩同再造,自是感激不盡……」
這當兒,宇文寒濤突然向前行了兩步,拱手說道:「沈大莊主在禁宮中和在下相約之言,不知還算是不算。」
唐老太太略一沉吟,道:「老身此番不顧本身生死,和那悲慘的後果,正式背叛那沈木風,固然覺得他為人陰險、惡毒,為他賣命效力,最後仍是難免一死,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蕭大俠,目下各大門派,各方雄主,不是被沈木風的耳目滲入,就是被他的威勢震懾,如若武林中領導無人,很難起而抗拒沈木風,蕭大俠出道雖然不久,但他已是武林中公認抗拒沈木風的領導人物,他不但不能死,而且,連傷勢也得盡早療好……」
裴百里苦笑一笑,接過靈丹,一語不發的張口吞了下去。
又道:「不過那沈木風是一個殘酷、冷靜,有著嚴密組織的梟雄人才,武功已登峰造極,心機深沉難測,蕭大俠雖已得人心傾向,但如不能把那些人嚴密的組織起來,很難發揮力量,區區不才、願為蕭大俠籌謀此策。」
蕭翎看她語氣神情之間充滿著關懷、情愛,心中大是感動,暗道:這女人生性偏激,終日與毒物為伍,殺人於談笑之間,但對我蕭翎卻是有數番救命之恩,情義並重不似作偽,看她對自己關懷之情,心中一動,說道:「如若姊姊答應留此,小弟就立刻坐下運功調息。」
唐老太太道:「局勢迫人,老身不賭也不行了。」
百里冰道:「死毒大都是活毒身上之物調成,姊姊既懂活毒,難道連死毒都不懂麼?」
那沈木風同時發出掌力,去人如飛,直奔正西而去,唐老太太暗器出手,沈木風人已到四丈開外,去勢如風,眨眼不見。
又過了盞茶工夫,宇文寒濤突然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睜開雙目說道:「多謝姑娘相救了。」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你不要太狂了,還是先行出手吧!」
金花夫人道:「這麼說來,我們只有一生一世,追隨你大莊主了,離開十日,必死無疑。」
金花夫人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按在蕭翎前胸之上,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他心跳未停,生機未絕,你不設法救他,一個勁哭什麼呢?」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又恢復她那玩世不恭的神情,說道:「千古艱難唯一死,我為什麼要為了你,害了自己呢?」
金花夫人道:「難道我留在中原,就有人替我治療了麼?」
她雖然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但卻看到宇文寒濤已有生機,心知此hetubook.com.com刻如若停下手來,必將會前功盡棄,暗中咬牙,強力支持下去。
金花夫人道:「對那沈木風,我金花夫人確有幾分忌憚,自知難是他的敵手,但除他之外,百花山莊的高手,我自信都可對付,加上你唐老太太那毒藥暗器,咱們不難盡殲彼輩。」
百里冰接道:「但你讀了很多書呀?」
金花夫人道:「我從苗疆來,該回苗疆去!死也該死在故鄉中啊!」
說來話長,其實這都是極短促的一瞬,沈木風右手擊向宇文寒濤時,拂動的左袖中,同時飛出四道寒芒,分襲向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
蕭翎心頭一懍,趕忙提氣凝神,蓄勢待敵。
百里冰忽然想起那簫王張放的武功秘本,說道:「宇文先生,我求你一件事好麼?」
金花夫人道:「為什麼?」
蕭翎回顧百里冰和宇文寒濤一眼,只見兩人已然分左右站立在自己身後,運氣戒備,當下說道:「如論此刻你沈大莊主的實力,未必有強過昔日百花山莊一戰。」
蕭翎道:「至少有療治的機會,姊姊之死,明裏是為了背叛那沈木風,但實則是為了小弟……」
心中正在替那百里冰擔憂,忽見她嬌軀一閃,頓然失去蹤影。
只聽沈木風冷哼一聲,道:「在下如是破圍而去,兩位仍是難獲解藥,還是免不了毒發而亡。」
金花夫人點點頭,道:「好!不論是否追上沈木風,一定在二更之前趕回來……」
宇文寒濤深知那沈木風對自己已經恨到極處,已動殺機,一面提氣戒備,一面說道:「沈大莊主如若在蕭翎攻勢之後,仍有反擊之能,此刻蕭翎已然血流五步,伏屍當場了。」
百里冰突然長長嘆息一聲,望青金花夫人道:「姊姊,你說那沈木風是否也受了很重的傷?」
百里冰長長吁一口氣,取開按在宇文寒濤前心的右手,說道:「宇文先生,不要停息運功,催動行血,你運氣很好,再不醒來,我也支撐不住了。」言罷,閉目盤膝而坐,自行運功調息。
宇文寒濤看那百里冰神態托大,竟然連兵刃也不亮出來,心中大為擔心,暗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劍門雙英素以劍法快速見稱,這丫頭手無寸鐵,竟敢接他劍招,那豈不是自尋死路麼?
劍門雙英對蕭翎心中畏懼甚深,眼看有人出來攔阻,心中大是喜悅,追風劍裴百里一揚手中長劍,道:「姑娘通上名來。」
百里冰道:「那沈木風受傷很重,重得沒有時間殺死我大哥和先生再走,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武功又很高強,也許她們有機會。」
唐老太太道:「大大有名的地方,你知道北天尊者麼?」
百里冰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黯然說道:「大哥說的是,你是大英雄,大豪傑,鐵錚錚的漢子,我不能阻攔你。」
宇文寒濤回頭笑道:「不用了,在下自信尚有能力走出此山。蕭大俠也不宜在此久留,早些離此為上。」
金花夫人望了百里冰一眼,道:「兄弟,你一定要多多珍重,你知道這位百里妹妹,對你是如何的關心,唉!你如有個三長兩短,我看她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緩緩放開蕭翎,退後幾步。
沈木風眼看裴百里接過解藥吞下,不禁臉色微變。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大哥很掛念你,希望你去後能夠早些回來。」
言罷,回身向前行去。
金花夫人看她的言詞神情,有著水一般的溫柔,當真是我見猶憐,當下說道:「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一定會答應你!」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私情作祟,現在悔之已晚了。」
金花夫人笑道:「百花山莊,除了周兆龍二莊主之外,大約都被你在身上下了奇毒,賤妾為你效命,身為前軀,搏殺凶險,隨時可能死去,但那是技不如人,死而無怨,但賤妾身中之毒,每隔十日,就要向你沈大莊主討取一次解藥,沈大莊主想取我等之命,只要十幾日不和我等相見,賤妾即自行毒發而死,大莊主如是真的信任我等,先請解去賤妾和唐老夫人身中之毒。」
無影劍譚侗接道:「姑娘想快些動手,那就請亮出兵刃。」
蕭翎心中暗道:此人求命不遂所願,才被迫準備迎戰,實非大丈夫的行徑,但此刻情勢逼人,多他一人,倒也有一些助力,那是不用和他計較了。
江南四公子相互望了一眼,緩緩說道:「蕭大俠別來無恙。」
金花夫人沉吟了一陣,道:「不要緊,只要他神智清醒過來,那就不會死了。」
金花夫人道:「自然是懂了,只是不精而已。」
金花夫人長長吁一口氣,轉眼望去,只見百里冰抱著滿身是水的蕭翎,背靠在一塊大石上,在低聲啜泣。
沈木風冷笑一聲,突然一拂左袖,直向蕭翎衝去,右掌遙遙劈出。
百里冰舉起右手,拂拭一下臉上的淚水,道:「他還有救麼?」
她借說話機會,暗運神功,內力源源不絕的攻入蕭翎內腑。
半晌之後,蕭翎才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道:「大莊主,好雄渾的內力。」
宇文寒濤右手探入懷中,摸出禁宮中分得的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道:「在下這身武功,實不配使用這把寶劍。」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蕭翎,你可是認為憑這幾人之力,可以留下我沈某人嗎,我沈木風縱然要走,也是要憑仗自己的力量,破圍而去。」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宇文兄一向是詭計多端,你和蕭翎在禁宮之中多留了不少時光,想必已幫蕭翎研討了脫身之計,我放你離開,代蕭翎求援,豈不是縱虎歸山麼?區區格於諾言,不便直接出手,那已是對你宇文寒濤格外施仁了。」
百里冰右手接到裴百里長劍的同時,無影劍譚侗的劍勢,已然攻到了百里冰的身前。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只是武林門戶紛陳,千頭萬緒,如若沒有很嚴密的計劃,很難在短期內,見到成效,在下亦必有一番深思熟慮,才能著手佈置,目下最為要緊的一件事,是咱們得早些治療好傷勢,在下稍通醫理,蕭大俠如肯信任在下,咱們得找一處隱秘所在,養息傷勢,再借藥力之助,早日康復。」
宇文寒濤道:「寶劍贈俠士,紅粉贈佳人,此鋒利之劍,適合你蕭大俠的身份。」
百里冰道:「姊姊為何要死呢?」
金花夫人道:「不錯。」
他生性倔強,重傷之下,戰志反而更見激昂,淡淡一笑,道:「不要緊……」
這時候已然是太陽下山時分,一抹金黃的陽光,由山谷中迥照過來,正照在宇文寒濤的臉上,只見他臉色蒼白,鼻口之間,血跡隱隱,傷的似是尤重過蕭翎。
蕭翎道:「不錯,至少要過三個月。」
宇文寒濤道:「生命倒是無憂,此時此刻,沈木風正值用人之時,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都是一等的身手,沈木風殺之,何如用之……」
金花夫人道:「自然是有救了,就算是希望不大,你也該先盡了心力再說。」
宇文寒濤道:「沈木風先行遣走周兆龍等隨行之人,絕不是心存慈悲,怕幾人在動手時為蕭大俠利劍所傷,而是深謀熟慮的一步棋,未敗之前,已經安排,就近埋伏,唉!和沈木風這等人物相鬥,必得是武功和智謀並重。」
那知沈木風竟然先派了劍門雙英出戰,顯然是準備先用車輪大戰,消耗去蕭翎的體能,然後,沈木風再全力出手,一鼓作氣擊斃蕭翎。當下大聲叫道:「沈大莊主,可是想施展車輪大戰?」
百里冰逼落譚侗手中長劍之後,本可順勢一劍,斬斷那譚侗的一隻右手,但聞得蕭翎喝叫之聲,及時收回長劍,飄身而起,退在蕭翎身側。
百里冰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一般的使用毒物之人,都是用的死毒了?」
蕭翎眼看局勢已僵,勢非動手一拼不可,自是不能示弱,暗中提氣說道:「在下捨命奉陪。」
金花夫人道:「小妹妹,你一定要問得很清楚麼?」
雙方掌力一接,蕭翎身子有如斷線風箏一般,突然離地而起。
唐老太太道:「老身亦有同感。」
宇文寒濤道:「是的,對習武之人而言,我並不算太老,不過我武學方面的基礎太壞……」
百里冰道:「兩位不是替我送了兵刃來麼?」說著話,目光卻一掠兩人手中長劍。
凝目望去,只見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仍然站在原地未動,似是根本未聽到沈木風的話一般。
言罷,轉身而行。
蕭翎道:「準備好了,沈大莊主可以出手了!」
百里冰接道:「姊姊答應他吧!」
百里冰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說話……」暗中一提真氣,接道:「宇文先生,我用內力,助你行血運動,」運氣逼出內力。
唐老太太雖是天下第一流施用暗器能手,但也不敢妄自伸手去接沈木風發出的暗器,急急橫裏閃讓,避開兩道寒芒。
沈木風本來已舉步向百里冰和譚侗身邊行去,但見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站著不動,立時停下身子,淡淡一笑,望著金花夫人說道:「夫人聽到區區的話了麼?」
金花夫人望了唐老太太一眼,唐老太太忽然向後退了五步,移動了停身之位。
言罷,也不待蕭翎答話,轉身急急而去。
百里冰已累得眼睛昏花,聽到宇文寒濤的聲音,才知他清醒過來,接道:「你醒了。」
唐老太太道:「他強提著最後一口真氣,勉強奔行而去!」
陰沉多智的沈木風,處此情景之下,竟然也想不出一個妥當之策,一時間,呆在當地。
沈木風厲聲喝道:「住口!」
心聲外和圖書傳,情詞真切,字字句句,無不動人心弦。
唐老太太道:「老身起初之時,亦和你一般想法,但此刻,我卻又有了別的想法。」
唐老太太點點頭道:「好吧!你去看著蕭大俠,今後三十年武林人物,能否見得天日,和蕭翎關係很大,唉!我早已料到他功力內勁,絕不是那沈木風的敵手,不宜硬拼掌力,果然未出我意料……」
宇文寒濤道:「在下亦有此念,我要在有生之年,襄助蕭大俠,和那沈木風一爭長短,這是千秋大業,在下當盡我所能阻擋那沈木風霸統江湖之願,如若他一旦得逞,武林中將永淪黑暗,難見天日。」
蕭翎還待推辭,百里冰卻搶先說道:「既是如此,我代大哥謝過了。」言罷,欠身一禮。
這等療傷,最耗功力,百里冰內力綿綿不絕用出,撐了頓飯工夫,早已累得大汗滾滾而下。雨水般的汗珠兒,滴落在宇文寒濤的衣襟上。
百里冰道:「小妹年紀輕,不懂事,過去常住冰宮,上有父母,下有僕婢,一切事,都用不著我費心,但現在不行了,我要跟大哥闖蕩江湖,自然是知道愈多愈好,姊姊可是覺得小妹太嚕嗦了麼?」
周兆龍應了一聲,帶著江南四公子等,疾快的轉身而去。
蕭翎也不敢過分逼近,在相距沈木風五步左右時,停了下來,道:「大莊主請亮兵刃吧!」
宇文寒濤冷笑一聲,道:「沈大莊主本人不攔阻在下,別人阻攔,你沈大莊主也不干涉,是麼?」
群豪凝目望去,只見蕭翎英俊的臉上,泛現起一片艷紅之色,有如醉酒一般。
蕭翎心中暗道:我如強行送他,或將招致他的不悅,不如任他去吧!
日光下,只見百里冰嫩臉嫣紅,柳眉彎彎,一笑之下,露出來一口整齊的牙齒,兩個深深的酒窩,一派天真,心中暗暗忖道:似這等嬌媚純情的少女,才配和他交往……
原來沈木風所帶之人,早已排成了一半圓形的陣勢,除了身後的峭壁之外,不論那個方位,都已有人把守,除非動手衝出,那是寸步難行。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在下以赤手雙掌,領教你的劍招。」
心念轉動,搶先接道:「宇文先生想走麼?」
目光一掠蕭翎,接道:「咱們去後,萬一再有百花山莊中人趕來,只怕這位百里姑娘孤掌難鳴。」
蕭翎冷冷說道:「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心存此念,但未聞有一人得如願以償,你已經滿手血腥,一身罪惡……」
金花夫人搖搖頭,道:「我不相信。」
百里冰應了一聲,緩緩把蕭翎放在地上。
蕭翎劍眉微聳,哈哈一笑,道:「人活百歲,也是難免一死,我如死得其所,留名武林,死活又有何分別,冰兒,放開我。」
語聲一頓,接道:「有一事,倒叫老身想不明白,請教高見了。」
原來,金花夫人手按蕭翎心脈之後,也覺出他傷的很重,能否救得活,心中實無把握,故而言詞閃爍,不敢肯定。
百里冰道:「為什麼?」
宇文寒濤眼看沈木風始終不肯出手和蕭翎決戰,卻要師法古策,以中駟對上駟,以上駟對下駟,先以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兩人,絆住蕭翎,自己出手對付百里冰,以迅快的手法制服了百里冰,再全力對付蕭翎。
直待蕭翎掌勢,將要接近沈木風前胸之時,沈木風突然疾翻右掌,硬向蕭翎手掌之上迎去。
沈木風一直是靜如山嶽,巍然不動,叫人無法猜出他的心意何在。
百里冰眨動了一下圓圓的眼睛,道:「你很感激我,是麼?」
沈木風目光轉到唐老太太的臉上,道:「你呢?是否也想賭一下呢?」
蕭翎道:「我蕭翎和你動手,與人無關,你如想打,儘管出手就是。」
蕭翎回視了宇文寒濤一眼,卻未接言。
蕭翎四顧了一眼,只見除了金花夫人、唐老太太外,又增加了周兆龍,劍門雙英追風劍裴百里和無影劍譚恫,以及江南四公子,一陣風張萍、五毒花王劍、六月雪李波、寒江月趙光。
蕭翎道:「姊姊適才之言,小弟都已經聽得明白,你要回苗疆,置身於中原武林是非之外,小弟絕不敢阻攔,但此刻,你絕不能走。」
但百里冰立還顏色,快速無倫的反擊四劍,又把譚侗迫回原位。
百里冰道:「世間不乏良藥,姊姊何妨找個大夫瞧瞧,一個不行,找十個,也許可以解得了身上奇毒。」
金花夫人用手理一下散在鬢邊的長髮,笑道:「我滿懷壯志而來,想爭雄於中原武林之中,但身到中原之後,才知中原武林,果是高手如雲,像我金花夫人這點武功,豈能爭雄中原,這叫做滿懷豪壯的興緻而來,卻落得一腔悲傷而去。」
果然,沈木風早已帶人在等候,攔住了去路。
百里冰道:「那也不用死啊!」
一股熱流,攻入宇文寒濤前心,循經脈流行四肢。
譚侗出劍的同時,裴百里也同時縱身而起,橫躍七尺。
目光一掠蕭翎和宇文寒濤,值:「加上你蕭翎和宇文寒濤,也未必能夠攔得住我沈某突圍。」
蕭翎四顧了一眼,低聲說道:「冰兒,你站遠一些。」舉步向前行去。
長長嘆息一聲,道:「我看這位百里姑娘對你的情意,姊姊我很慚愧,希望你以後好好待她,她年少情真,不像妹姊我玩世不恭,不用管姊姊我了。」
百里冰心中對那金花夫人,並無好感,但此刻聽她說蕭翎有救,觀念立時大變,急急說道:「小妹方寸已亂,不知如何處理,姊姊能夠救他麼?」
沈木風目光轉動,一掠劍門雙英,道:「兩位終身習劍,應該向蕭大俠探求那上乘劍術奧祕,這第一陣該由兩位出手了!」
蕭翎緩緩把短劍收起,道:「在下也願以雙掌奉陪。」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何況,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動手為我醫治。」
沈木風道:「兩位都聽到了,何以仍然站著不動?」
她眼看蕭翎傷勢甚重,情緒激動,這本是心中所思,卻是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金花夫人道:「一個是沈木風,但我已和他正面為敵,自然不會救我了。」
蕭翎緩緩說道:「沈大莊主意欲何為?」
蕭翎道:「因為你身中奇毒,苗疆中,無人替你治療。」
金花夫人、唐老太太、宇文寒濤,都知那沈木風功力深厚,非同小可,先行出手,必定先受反擊,而且那一擊之勢,亦必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惡毒,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雖然有了拼命之心,竟也是心生憚忌,不敢先行出手。
裴百里抬起右腕看去,只見右腕中針處,成了黃豆大小一片紫黑顏色,整個手臂都腫了起來。
蕭翎疾快地向前踏了兩步,道:「沈大莊主想打麼?在下奉陪!」
唐老太太道:「老身也聽到了!」
宇文寒濤接道:「那是至少要在三個月之後了。」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道:「夫人能夠做得主麼?」
這等奇重的內傷,能否醫治的好,金花夫人心中實無把握,但又不便說出口來,只好存心碰碰運氣再說。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此刻,只餘下我沈某一人,諸位那個先上,可以出手了。」
金花夫人茫然一笑,道:「不錯,他醒過來了。」
劍門雙英雖然對蕭翎心存畏懼,但又不敢不聽那沈木風之命,相互望了一眼,仗劍齊步而出。
但聞金花夫人緩緩說道:「今日之局,已很明顯,沈大莊主已然對我和唐老夫人,動了懷疑之念,就算我等替你殺死蕭翎也是難以消除你沈大莊主的疑心,蕭翎死亡之後,緊隨著當是我和唐老夫人的死亡……」
他心中念頭百轉,也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緩緩說道:「沈大莊主,請說一句話。」
沈木風道:「如若姑娘說的不錯,在下自會生擒姑娘,逼你交出藥物。」
蕭翎冷冷說道:「那很好,你再仔細想想。」
唐老太太緩緩說道:「人已清醒過來,但他傷的很重,我已給他服了兩粒療治內傷的丹藥,現在正躺著休息,那丹丸並非是對症藥物,能否有效,很難預料,但老身已經盡了心力……」
金花夫人道:「看上去,他似乎是也受了傷,但卻不是很重,最低限度,他傷的沒有蕭翎這麼樣的嚴重。」
沈木風目光轉動,已瞧出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都已經蓄勢待發,再有一著失措,立時將先引起一番自相殘殺,但自己勢又不能向兩人低頭。
宇文寒濤看他撲攻蕭翎之勢,忽的轉向自己撲來,心中大為震駭,正待縱身讓避,已覺一股潛力逼近身來。
沈木風厲聲道:「住口!」
蕭翎道:「姊姊不用掩飾,適才小弟已看到你淒涼的笑意,你如不為我,也不會背叛那沈木風的,如是那樣,小弟屍骨已寒,只因姊姊之叛助我,才使沈木風心有所畏,不敢戀戰而去。」
蕭翎望了百里冰一眼,微微一歎,道:「冰兒,快給那位裴兄一粒解藥。」
蕭翎道:「如論你的作為,那是人人得而誅之,但在下和沈大莊主,卻有一番相交之情,雖然已割袍斷義,劃地絕交,但餘情仍在……」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好!姑娘吩咐,在下自然沒有不從之理。」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過去我總覺著自己的本領很大,現在,我才覺著自己不過是暗夜螢火,這點功夫、本領,實是有限的很,救了一個人,就把我累成這樣,當真是太沒用了!」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的仁德,沈木風的殘酷,正好是一個明顯的對比,在下自當盡我之能,協助蕭大俠,何況,還有姑娘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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