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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釵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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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施暗算老嫗歛財

第二十五章 施暗算老嫗歛財

店伙計怔了怔,道:「你老人家真會說笑話!」
蕭翎道:「那很好,咱們就照相互訂下的約言行事。」
那老嫗道:「不多,不多,五十兩銀子足矣!」
蕭翎道:「在下洗耳恭聽。」
那醜怪老嫗雖然老謀深算,卻未料到蕭翎武功如此之強,眼看一袋銀子直向店外飛去,立時縱身而起疾向那銀子撲去。
蕭翎心中暗道,原來,這三人都是那逍遙子邀請出來的幫手,那四海君主似已和沈木風和解合作,逍遙子這番邀了很多歸隱已久的魔頭重行出山,只怕是要有一番行動,倒要仔細聽聽才是。
那店伙計輕聲低語,用心原想討好那老嫗,但那老嫗放聲一嚷,反使店伙計有些下不了台,當下接道:「錢是你老的,你要怎麼花,那是悉聽尊便了。」
蓉兒道:「不要緊,她這瘋癲之症半年也難得發上一次,不發病時,有說有笑,十分和氣,但如發起病時,想到什麼,非要做到不可,她要請全店客人,只有兩位不肯答應……」
目光轉到那妖媚少女臉上,道:「蓉兒,時間不多了吧!」
馬波道:「蛇是活的,難道其中還有假,再說咱們這場賭約,閣下已經是沾光很大了。」
醜怪老嫗冷笑一聲,道:「咱們是比兵刃呢?還是比拳掌?」
蕭翎逼退了那老嫗,擊退了蓉兒,左手一收,疾快的搶起了桌上的解藥。
右手一揮,短劍疾向那老嫗刺了過去,左掌同時拍出,擊向那美艷少女。
語聲一頓,接道:「道長替在下選一條吧!」
生食毒蛇的事,天下罕聞罕見,連那鄧一雷和展葉青也都看得臉色大變。
巫婆婆道:「兩位既識老身,老身自應當奉上解藥。」
蓉兒略一沉吟,道:「差不多了,最多還有一盞熱茶的時光。」
語聲一頓,笑容忽斂,臉色一寒,道:「道爺不覺問的太多了麼?」
蓉兒無可奈何,只好退回原位。
蕭翎一直瞧不出那老嫗散毒手法,是以,也不敢輕易出手,但此刻形勢逼迫,已無法拖延時間,當下接道:「老夫人,在下替兩位壯士付價如何?」
目光轉到鄧一雷和展葉青的臉上,只見兩人緊緊皺著眉頭,顯然也在運氣和痛苦抗拒。
展葉青道:「這比試吃蛇的事,決非常人能夠辦到,嶺南乃毒蛇出沒之區,也許他們自幼就練了生食毒蛇之能。」
蓉兒道:「我已經用心說了,人家不肯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啊!」
馬波微微一笑,道:「老二,接著吧!巫婆婆不是外人。」
醜怪老嫗道:「咱們先比拳掌,如是一百招之內,拳掌上不分勝負,咱們再比兵刃,如是兵刃上一百招還無法分出勝負,咱們就以內功相拼。」
百里冰道:「但當時也未講可以用毒啊?你如不肯拿出解藥,那就別想你孫女活著。」
醜怪老嫗目光又轉到展葉青的臉上,道:「閣下這等英俊瀟灑人物,年紀輕輕,死了未免可惜了,兩百兩銀子,不算訛你吧!」
那老嫗大聲喝道:「老婆子有錢,而且我這錢來的清清白白,不帶一點血腥,為什麼我不能花?」
蓉兒道:「小女子名叫蓉兒。」
醜怪老嫗道:「老婆子說話太多了,而且我又老又醜,說出的話,只怕別人也不肯相信,還是你來說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們祖孫兩人,不能見死不救啊!」
蕭翎氣得連聲冷笑,道:「老夫人,可算得是在下所見之人中,第一等自私、冷酷、不講道理的人了。」
蕭翎一皺眉道:「火中取栗,虎口拔牙,在下都曾聽人說過,卻從未聽過生食毒蛇的比試辦法。」
但聞一個粗嗓門的聲音叫道:「格老子永遠不吃不明不白的飯。」
馬波道:「但願道長敢吃,在下敗得心服口服……」
這一掌落勢甚重,震得那醜怪老嫗一連後退了四五步,才拿樁站穩。
蕭翎道:「第九十三招。」
百里冰道:「我早知道了。」
蕭翎強自按下心中激憤,冷冷說道:「不見老夫人有何行動,但卻已在全廳酒飯中下了奇毒,這下毒的手法,果然是高明得很,好叫在下佩服。」
醜怪老嫗道:「計價付值,老身今日所得,買回我孫女的命,那裏不對了。」
語聲一頓,道:「不過,比起那些殺人越貨,要了錢又要命的盜匪,稍好一些。」
馬波道:「在下生食一條毒蛇,道長也吃一條毒蛇,但卻算閣下勝了。」
蕭翎又往前行一步,道:「姑娘總要開個價吧!」
醜怪老嫗冷冷說道:「你要怎麼樣?明說了吧!不過,老身先要說明,你如提的條件過苛,老身未必會接受,那時,只有各憑所學一分生死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道:「貧道從未聽到過有人比試生食毒蛇的事,但貧道也不相信你敢吃。」
醜怪老嫗冷笑一聲,道:「那裏不正當了,老身既未出手去搶,也未動手去偷,全是他們自動獻上來的,這和老身何干呢?」
醜怪老嫗冷冷道:「說老身謀財,老身受之無愧,但老身卻從未妄自傷過一人性命。」
那醜怪老嫗目光一掠蕭翎,低聲說道:「這兩人可是和你相識麼?」
但他生俱俠義肝膽,明知茲事體大,但話已說出口去,無法再行收回。
馬波冷笑一聲,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布袋,開啟袋口,倒出兩條小蛇。
店伙計無可奈何,只好高聲道:「諸位客官、大爺,這位老夫人要代付諸位酒帳飯錢,敝店不敢做主,請教諸位,可有心中不願之人?」
那醜怪老嫗道:「你們之中,選一人和老身單打獨鬥,你們如若不敵,那就放了我小孫女,不能干涉老身行蹤。」
蕭翎一出手,醜怪老嫗已知遇上了勁敵,劍勢未到,一股強烈的劍風已然逼近了前胸,當下冷哼一聲,陡然退後五尺。
馬波一皺眉頭,道:「聽閣下口氣,似乎是出家不久啊!」
蕭翎接道:「在下看老夫人,也不似毀約之人。」
那醜怪老嫗吃了敗仗,心中憋了一腔怒火,一眼見兩人攔住去路,不禁大怒,冷冷說道:「兩位請讓開去路如何?」
這座店門不過五尺寬窄,兩人並肩而行,把整個店門擋住。
蕭翎緩步行入客棧,在角落一張小木桌上坐下,暗中打量店中酒客。
鄧一雷冷冷接道:「告訴你們亦無不可。」
那一錠黃金,少說點也有十兩以上,別說這等小鎮上的客棧,就是大碼頭上的大客棧,也夠吃上個十日半月了。
蕭翎搖搖頭,道:「不怕。」
因為那少女生得太過美艷,那老嫗太過醜陋,醜者極醜,美者極美,形成了一個強烈對照,引得滿室酒客齊齊轉目注視。
只見那四川矮子行了過來,道:「格老子,值多少錢?」
蕭翎道:「這麼說來,你是料定我不敢吃蛇了。」
蓉兒格格一笑,接道:「那你今天就開開眼界啊!」
右側灰衣人藏好玉尺,接過丹丸,投入口中。
語聲一頓,接道:「第一,你要帶著令孫女即刻退出江湖,五年之內,不許再在江湖之上行動,隱息人跡罕至之處,不許答應任何人的邀約,重出江湖!」
醜怪老嫗冷冷接道:「你如逼得老身怒起,我就拼著犧牲孫女的性命,也要將四位置於死地。」
醜怪老嫗怒道:「你們講過的話,算是不算?」
顯然,他對突然見到兩個灰衣人一事,有著一種極度的震駭。
語聲頓住,笑容突斂,接道:「這位巫婆婆和幾位賭的什麼東西?」
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m.hetubook.com.com絕倫的惡鬥。
那醜怪老嫗道:「你如勝了,老身就答允你們的條件,把小孫女交給你們抵押,老身尋一處人跡罕到之處,逃塵避世,度上五年寂寞歲月。」
目光轉去,只見鄧一雷及展葉青頂門上汗珠滾滾,兩人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忍受著痛苦。
醜怪老嫗突然哈哈一笑,道:「要老身答應你們這個條件不難,但老身要求一個公平的搏鬥。」
蕭翎細看兩條毒蛇,形狀一般模樣,伸手一指,道:「這一條吧!」
四人魚貫而行,沿著大道而進。
蕭翎道:「只要能夠限制你五年內不在江湖活動就是。」
蕭翎心中暗道:如非冰兒心生妒意,討厭那位姑娘,只怕我也把她視作瘋癲,中她之毒了。
醜怪老嫗冷笑一聲,道:「道爺最好是自掃門前雪,別管他人瓦上霜。」
那四川矮子,似也疼破了膽,乖乖的取出五十兩銀子,換了一粒解藥而去。
那老嫗緩緩說道:「這九十三招之中,你和老身硬拼了幾掌?」
蕭翎回手點了蓉兒兩處穴道。
當下把巫婆婆施毒逼財一事說了一遍。
醜怪老嫗道:「老身有一件事,必得說明。」
目光一掠蕭翎和百里冰,道:「那兩位道爺,你怎麼不去說一聲呢!」
忽然間,那灰衣人駭然而退,冷冷說道:「你手上有毒。」
蕭翎冷冷說道:「貧道答應過麼?」
心中卻是暗作盤算道:如若中州二賈在此,必可知曉她們祖孫的來歷了。
那老嫗臉上汗水滾滾,又勉強支持幾招,一個招架不及,吃蕭翎一掌擊中左肩。
馬波接道:「這是賭債賭還,婆婆賭輸了,我們兄弟可以幫你再賭一次。」
探手入懷,摸出一錠黃金,啪的一聲,丟在木桌之上,道:「這個夠我們祖孫兩人吃住了吧!」
叫過店家,會了酒帳,一路追去。
蓉兒突然接口說道:「放開我,我給你們談價……」
醜怪老嫗道:「劍是名劍,老身已瞧出來了。」
蕭翎和展葉青等,看他們由動手到交談,心中暗暗忖道:嶺南二魔如若和她談得融洽,只怕要幫她奪取蓉兒,那就又難免一場激戰了。
醜怪老嫗目光暴閃出一片殺機,冷冷說道:「兩位可是受人之命來和老身為難麼?」
蕭翎轉目望去,只見那人藍帶束腰,足登草履,似是一個車夫的裝扮,不禁一皺眉頭,暗道:這人不似武林中人,自然是不敢訛詐這家店家了。
蕭翎卻是一招快過一招,攻勢愈來愈猛。
百里冰揮手說道:「我們知道了,姑娘請轉告令祖,盛情心領,我們腹中不餓,休息片刻,就要趕路了。」
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手捧小腹緩緩行了過來,道:「我要買一粒解藥。」
鄧一雷,展葉青心中同一打算,覺著蕭翎武功高過自己,一切事應由他出面決定,是以不多插口。
醜怪老嫗道:「那一位和我動手?」
那醜怪老嫗冷冷說道:「你不是出家人?」
蕭翎突然站起身子,大步行向那老嫗身前,冷冷說道:「老夫人!」
那店伙計皺著回頭,道:「小的幹了十幾二十年的跑堂,朋友故舊代會酒帳,那是天天都有的,但像你老這等過路商旅素不相識,一開口,要會上百人的酒帳,小的可是從未見過,小的得去問問櫃上,這帳怎麼一個演算法。」
這句話,大背常情,那老婆子十分醜怪,言語癲狂,大部分人都道她有些瘋癲,奇怪的是那美艷少女,竟然站起身子緩步行了過去。
言下若有憾焉。
醜怪老嫗道:「老身想不出來。」
他雖然身著道裝,但卻始終無法學得出家人的術語。
蕭翎冷冷的望了馬波一眼,道:「閣下似是隨時準備和人賭食毒蛇,所以隨身攜帶。」
那老嫗道:「老婆子說的句句真實,這點錢,難道老婆子付不起麼?」
灰衣人竟然是雙手奉還,雙掌還擊。
蕭翎冷冷道:「兩位想賭一場,是麼?」
那醜怪老嫗微微一笑,又道:「兩位的武功高強,價錢要稍大一些了……」
奇醜老嫗冷笑一聲,接道:「你們可是看我老婆子付不起銀子麼?」
蕭翎目光轉動,只見那醜怪老嫗和嬌媚少女四道眼神正向自己望來,當下舉起茶杯,掩住了半個面孔,借勢暗施傳音之術,道:「冰兒,那老太太和少女似是特別留心咱們,我們倒要小心一些了,別中了她們暗算。」
蕭翎右手一抬,硬接一掌,蓬聲大震中,雙掌接實。
說話之間,舉起短劍,指著蓉兒咽喉要害。
這兩人都會武功,似在運氣抗拒,但站起身子之後,竟也忍受不住失聲而叫,第一聲叫出口,接著連聲大叫起來。
醜怪老嫗淡淡一笑,道:「閣下麼?一百兩。」
又過十餘招,那醜怪老嫗已被蕭翎迫得團團亂轉,全無還手之力。
巫婆婆冷冷說道:「這和兩位無關……」側身向外行去。
蕭翎一皺眉頭道:「這話怎麼說?」
鄧一雷道:「就算他自幼練就了生食毒蛇之能,也不會把蛇頭毒囊吞入腹中,這其中只怕有詐。」
另一個豪壯的聲音接道:「在下自有會帳之款,不用別人請了。」
馬波道:「咱們兄弟,就是受那逍遙子道長之邀,迎接婆婆而來……」
醜怪老嫗道:「那一個落敗,就算那一個輸了。」
那老嫗等得不耐,一掌擊在木桌之上,道:「貴店有沒有活的人?」
蕭翎只覺這祖孫兩人行動古怪,使人有些難測高深,望了百里冰一眼,笑道:「世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還有害了非花錢不可的怪病。」
那灰衣人只有右首一人動手,左首一人卻是站著不動,既不出手相助,也不從中解勸,袖手在一側觀戰。
馬波冷冷道:「你替在下選一條!」
口中說話,右手卻突然拍出,疾向右側灰衣人手上扣去。
第二個身軀高大,一身勁裝,背上斜背單刀,年約在三十以上,似是一個走江湖的武師。
展葉青道:「你如覺出此法不妥,你自己說出一個辦法來吧。」
蕭翎道:「那裏沾光了?」
側身向前衝去。
馬波冷冷接道:「你想想看是否答應。」
蕭翎低聲說道:「冰兒,你覺出有異狀麼?」
那老嫗冷哼一聲,不再和蓉兒說話,卻拿起手中黃金擲向店伙計道:「這錠黃金夠麼?」
顯然,都為馬波生食毒蛇的一幕所震駭,個個目瞪口呆。
醜怪老嫗道:「老身自然是要守約言的。」
馬波道:「在下想和道長定一個新奇的打賭之法。」
蕭翎冷冷說道:「老夫人可是覺著天下之人都和你一般喜歡銀子麼?」
心中念轉,雙掌連環推出,疾向那醜怪老嫗攻了過去。
但聞那醜怪老嫗高聲說道:「我老婆子請客的東西,豈是好吃的麼?」
醜怪老嫗冷笑一聲,道:「這位道爺武功高強,老身願向道爺領教。」
於是店中顧客相繼爬起求藥,那老嫗看人議價,少則十兩,多則百兩,最少的三兩二兩也成,不大工夫,店中人大部服藥而去,只賸下蕭翎、百里冰、鄧一雷、展葉青,和那四川矮子,及那魁梧武師六人。
馬波哈哈一笑,道:「好記性啊!好記性……」
這一老一少,兩個女人,一開口就叫了兩斤花雕,自是語驚四座。
鄧一雷道:「不錯,咱們十五年前在徐州見過一面。」
原來,大部分人,都已經疼得無力呼叫蹲在地上,有很多人疼得趴在地上,雙手和_圖_書拼命按著小腹,連連喘息。
醜怪老嫗道:「老身在深山大澤中住了幾十年,再多住五年,也不要緊。」
蕭翎目光轉到那醜怪老嫗身上,道:「鄧二俠久年在江湖之上走動,未聽過你們祖孫惡跡,那是足見兩位在武林時日不久了。」
左首那灰衣人,突然一伸手,攔住右側的灰衣人道:「老二,不可莽動。」
馬波目光投注在鄧一雷的臉上,道:「如是在下的記憶不錯,這一位該是鄧二俠。」
醜怪老嫗微微一笑,道:「好,咱們就出兩千九百兩!」
這時,那醜怪老嫗和那灰衣人仍未分出勝敗,雙方掌勢交錯,已然硬拼了數招。
蕭翎道:「行動詭異,叫人莫可預測,但她已把黃金交給了那店伙計,這場客自然是請定了。」
馬波冷冷接道:「道長可是想反悔麼?」
那醜怪老嫗回目一視蕭翎,道:「道爺可是改變了心意,也想吃我老婆子一頓?」
只聽那醜怪老婆說道:「蓉兒啊,把錢袋拿出來,咱們也該收錢了。」
蕭翎道:「怎麼一個公平之法?」
那蓉兒被蕭翎一掌震得氣血浮動,尚未復元,蕭翎又已衝到,右手劍光耀目刺了過來,急急提氣向旁側讓去。
醜怪老嫗道:「不錯,老身手上有毒。」
展葉青長長吁一口氣,起身說道:「已經完全復元。」
這時,已經是暮色蒼茫的掌燈時候了,四周景物已然含糊不清。
蕭翎怔了一怔,道:「如若貧道當真的答應了,自然是萬無不算之理。」
蕭翎道:「兩位要如何一個賭法,劃出道來,在下奉陪就是。」
店伙計急陪笑臉,道:「你老不要生氣,咱們開店的還怕客多不成,實是店裏生意忙,招待不週,你老不要生氣。」
蕭翎冷冷說道:「可惜的是在下不太重視金錢……」
目光一掠蕭翎,道:「閣下再加一百兩銀子,咱們立刻可以奉上解藥。」
馬波道:「只要道長說出自己法號,當眾自認說話不算,咱們訂下之約就算作罷!」
蕭翎老是忘去自己裝扮的身份,「在下」之稱和道人身份,大不相同。
展葉青、鄧一雷也是瞪著雙目望著兩人,一臉茫然之色,顯然,對這一老一少的怪異舉動大感不解。
鄧一雷和展葉青馬匹已被人接去,兩個人坐在一張緊靠門口的木桌上。
那醜怪老嫗大呼大叫,如處無人之境,但那美艷少女卻是永遠不插言,坐在一側,面帶微笑,似是對這等奇怪之事,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蕭翎道:「不要緊,你要走,可以走了。」
醜怪老嫗道:「如何能厚此薄彼,你還是過去說一聲吧!」
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道:「道爺看得似很入神。」
蕭翎緩緩向前進了兩步,道:「老夫人,先看看在下這寶劍如何,我再開價不遲。」
這些事情,發生的極為快速,等那醜怪老嫗搶回麻袋時,蕭翎已然擒拿住蓉兒脈穴,冷冷說道:「老夫人,如若不想令孫濺血於此,那就不要妄動。」
語音一頓,又道:「不過,減輕並非是好轉,那只是更大風暴前的一刻平靜,一刻時光過去之後,第二次腹疼之重,那是尤過適才數倍了……」
蕭翎心中暗道:情形有些不對,這些人怎會一起肚子疼了起來呢。
那醜怪老嫗縱聲大笑道:「老婆子並非無理取鬧啊!」
蕭翎早已暗中留心他捉蛇之法,當下仿照馬波之法,出手抓住了毒蛇七寸。
蓉兒嬌媚的臉上,閃掠過一抹怒容,但不過一瞬間立刻消失,接著笑道:「因為瘋病不重,時發時愈。」
蕭翎道:「那要看老夫人怎麼想了……」
蓉兒望了那醜怪老嫗一眼,道:「奶奶呀!還他兩千九百兩如何?」
馬波細眉聳揚,緩緩說道:「咱們兄弟,受逍遙子道長之託,迎接巫婆婆,一路追蹤到此,幸得相遇……」
那老嫗已知遇上了從未遇過的勁敵,全力出手,爭搶先機。
蕭翎看那麻袋已經裝滿了銀子,少說也有千兩以上,當下說道:「老夫人,這些銀子,夠你們用了吧!」
只聽那巫婆婆說道:「老身和人約賭,敗在了人家手中,我要離開此地了,兩位請讓開路吧!」
蕭翎道:「三掌。」
醜怪老嫗冷冷說道:「你既不喜此物,為何要和老身作對?」
鄧一雷道:「大有道理,咱們就此動身。」
心中念轉,口中卻冷然說道:「老夫人在這些素不相識之人的身上下了劇毒,不知是何用心?」
百里冰道:「你認為他們真要請客麼?」
灰衣人道:「殺了你,可以取到了。」
百里冰低聲說道:「大哥啊!這兩人來路有些不對。」
這幾句話,說的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讓所有之人全都聽到。
醜怪老嫗理直氣壯地說道:「當時動手,又未說不准施毒,老身施毒那裏不對了?」
醜怪老嫗呵呵一笑,道:「不多,不多,不過你這把劍賣的時機不對。」
這祖孫兩人的武功如何,暫時不去說它,單是那不見痕跡的下毒之法,就使人防不勝防了,如若這番打賭敗在馬波手中,取消了和巫婆婆祖孫訂下之約,巫婆婆下毒之法,配合四海君主和百花山莊的高手,那是如虎添翼了。
蕭翎緩緩說道:「以他們的身價,三千兩確不算多,不過,貧道身邊無此巨款。」
蕭翎緩緩從懷中摸出短劍,握在手中,道:「這把劍,值多少錢?」
目光轉到鄧一雷和展葉青的臉上,道:「兩位能夠憑借內功,抗拒這麼長時間,功力的深厚,好叫老身佩服,不過,老身就要動身,兩位時光不多了。」
醜怪老嫗冷冷說道:「老婆子想拳掌與兵刃一起比!」
蕭翎冷冷說道:「天下之觀。」
那醜怪老嫗似是已經自知百招之內萬難勝過蕭翎,改採守勢,準備應付過百招不敗,再在兵刃之上一分勝負。
醜怪老嫗道:「老身敗在了你的手中,自然是應該遵從約言,認輸服敗……」
蕭翎仔細聽去,果然連那呻|吟之聲都已經逐漸消失,只有大聲喘息的份兒。
本來滿室尖叫的聲音,此刻卻突然沉寂下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不絕於耳的傳了過來。
蕭翎道:「這個悉聽尊便。」
百里冰低聲說道:「這一老一少,一醜一美,舉止怪異,不近情理,不知是何來頭,咱們不能吃她祖孫請的東西。」
蓉兒應了一聲,起身而去,片刻之後,拿著一條大麻袋行了進來,放在木桌之上。
醜怪老嫗哈哈一笑,道:「有道是破財消災,只要他們肯花錢,肚痛病自然是要不了命……」
鄧一雷,展葉青,都正全力運氣和疼痛抗拒,無法開口說話。
蓉兒道:「我那位年邁祖母是一位千頃富豪,只因思念孫兒成疾,得了瘋癲之症……」
蕭翎目光轉動,只見第一個講話之人,短小精悍,一口四川土音,短褂長褲,腿上纏著白裹腿,似是吃鏢行飯人物。
那老嫗臉色鐵青,冷冷說道:「這一掌是第幾招?」
目光一掠蕭翎和鄧一雷,道:「就是和這幾位賭的麼?」
目光轉注到鄧一雷的身上,道:「鄧二俠見多識廣,知曉事情甚多,可曾聽到過這祖孫兩人的事蹟麼?」
醜怪老嫗一皺眉頭,道:「這話當真麼?」
一個店伙計急急跑了過來,道:「大爺,你老怕是老毛病吧!」
其實,蕭翎說出口時,已經覺出有些不妥,辦法雖然不錯,但卻有些太過霸道陰險。
巫婆婆搖頭接道:「不行https://m.hetubook•com.com了,老身輸了賭約,要重行隱居深山五年,有勞兩位代我回那逍遙子道長一句話,就說老身不能去見他了。」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金色的盒子,開啟盒蓋,取出一粒丹丸遞了過去。
醜老嫗道:「要老身提出何等保證?」
百里冰右手食中二指突然用力一擲,把蕭翎手中毒蛇擲落地上,牽著蓉兒右手行了過去,道:「人交給你,我們算輸了。」
醜怪老嫗怒聲說道:「不行,我們祖孫相依為命,她如作質,那還不如取去我性命。」
只見店中酒客十分複雜,有大腹便便的商紳,也有高捲著袖管的販夫走卒。
馬波目光投注到蕭翎身上,緩緩說道:「這位道爺在何處養真?」
忖思之間,突聞蹄聲得得,兩匹健馬直馳到店門前面。
醜怪老嫗道:「怕的是你無法殺死老身。」
蕭翎道:「這等收錢之法,在下還未見過。」
百里冰展顏一笑,道:「我看到那鬼丫頭妖形妖狀的樣子,心裡就有些生氣,她要暗算咱們,今日非要把她們婆孫兩人宰了不可。」
灰衣人道:「巫婆婆不用在我們兄弟臉上貼金了,咱們兄弟,也不在乎別人稱呼,江湖上稱咱們嶺南雙魔,你也叫咱們嶺南雙魔就是。」
蓉兒轉臉打量了蕭翎和百里冰一眼,道:「奶奶啊!人家是出家人,不要咱們請那就算了。」
鄧一雷和展葉青進入了一家最大的客棧。
蕭翎心中暗道:她的下毒之法,不露一點痕跡,而且在片刻之間,毒倒了數十人,這等人物,的確可怕,她如是獨來獨往,旨在訛人財物,那還罷了,如是被那沈木風收羅了去,不知要有多少武林人物傷在她們祖孫手下了。
蕭翎收掌而退,緩緩說道:「承讓了。」
蕭翎心中暗道;這百里冰平日裏百依百順,十分溫柔、但嫉妒之心,卻是強烈無比,難比岳姊姊那明朗胸懷。
醜怪老嫗道:「在老身衣袋中。」
語聲一頓,說道:「我們倆已退出江湖十餘年,此番受那逍遙子道長之邀,無法拒絕,只好重行出山了。」
醜怪老嫗道:「你如毀棄約言,傷了我孫女之命,老身將以千名武林人物的性命,來補償她的死亡。」
店伙計道:「大約用不了。」
百里冰低聲說道:「那丫頭不過十幾歲,但她的舉動卻是妖形妖狀,一望之下,就知道不是正經人物,這餐酒飯決不可吃她們的。」
耳際間響起了百里冰的聲音,道:「認輸算了。」
醜怪老嫗早已憋了一腔怒火,不再答話,右手一揚,迎胸拍出一掌。
目光移注到百里冰的臉上,道:「他們怎麼樣了?」
因為蕭翎和百里冰都未騎馬,鄧一雷和展葉青也棄馬步行。
蓉兒嫣然一笑,嬌聲說道:「諸位大爺、伯伯、叔叔聽著,再過片刻,諸位腹疼,即會減輕,那時諸位既能說話,也有力量行動。」
百里冰搖搖頭,道:「我很好啊!覺不出有何痛苦。」
百里冰道:「暗中施毒傷人,這賭約自然是可以不算了。」
醜怪老嫗怒聲喝道:「你們這等咄咄逼人的氣勢,當真要逼老身拼命麼?」
蓉兒心中似是不願,但又無可奈何的起身行到蕭翎和百里冰的桌前,欠身一禮,嬌柔一笑,輕聲說道:「見過兩位道爺。」
蓉兒道:「出家人一向固執,很難說服他們。」
醜怪老嫗站起身子指著蕭翎和百里冰,道:「除了那兩位道人之外,其它的人我全都請了。」
蕭翎道:「老夫人既然不講道理,在下等自然也不用和你講理了。」
那店伙計低聲說道:「你老錢再多,也不能這等花法……」
只見他走到身子矮小,四川口音人的桌子前面,低言數語,又轉向那個子高大的勁裝大漢前面,說了數言,重又轉回原位,嬌聲說道:「奶奶啊!兩位大爺,都看孫女之面,答應讓您請了!」
蓉兒還待再說,百里冰卻連連揮手,要她走開。
灰衣人瘦長的臉上,泛現一片殺機,撩起長衫,取出一把玉尺,道:「解毒藥物何在?」
蕭翎挑起銀子投擲店外,用心就是分她心神,使她無法兼顧。
百里冰冷冷說道:「這一場我們認輸,但幾位最好別再碰到我們,再次見面,那要憑真本領一分生死,不會再和你比試吃蛇了。」
醜怪老嫗冷然一笑,道:「只怕你這個丫頭沒有用心去說!」
蕭翎推開茶杯,道:「不要再喝這些茶了。」
百里冰冷笑一聲,說道:「老夫人只怕還忘了一件事情。」
那醜怪老嫗淡淡一笑,道:「他們都已疼得無力呼叫了,咱們正好談話,」
蕭翎右手一抬,手中木盒伸向百里冰,口中說道:「快要他們服下解藥。」
蕭翎看那客棧三開間的門面,樓下兼營著酒飯生意,已然坐滿了八成酒客。
蕭翎目光環掃整個客棧一周,竟然不見一個武林人物,心中暗暗奇道:無為道長等人進入湖南的訊息,難道百花山莊中全無所覺麼?
那醜怪老嫗果然不敢妄動,緩緩放下手中麻袋道:「放開我的蓉兒,這銀子給你們就是。」
蕭翎道:「那裏不對了?」
那老嫗目光盯注在蕭翎的臉上,道:「如若老身沒有走眼,道爺這條命是全店中最值錢的了,百兩黃金,也不算多,可惜,道爺不肯食用老身請的酒食……」
蕭翎道:「如是我們勝了呢?」
蕭翎道:「這要求確很公平。」
馬波冷笑道:「咱們兄弟是管定了,鄧二俠如是不肯說,咱們只好……」
百里冰道:「可惜我們師徒不解醫理,無法為令祖母看病。」
那醜怪老嫗冷笑一聲,道:「除了這位牛鼻子老道之外,老身還瞧不出,諸位之中有誰是老身之敵,就算一齊出手,老身如突圍逃命總是無礙。」
那胖子道:「我身上未帶這麼多銀錢。」
眨眼間,兩人已然對拆十餘招。
蓉兒究是經驗較少,不知那蕭翎厲害,竟然揮掌硬接一擊。
心中念轉,口中卻故施激將之法,道:「在下劃出了道來,只怕道長不敢答應。」
那灰衣人右手一挫,食、中二指突的點出,反而指擊醜怪老嫗的脈穴之上。
蓉兒接口說道:「如是在平常之時,你開價一萬兩,那確實不高,但此刻,你要救兩位之命,那是受制於我們了。」
醜怪老嫗道:「老身要說明我掌上含有一種奇毒,你和我硬拼了三掌,奇毒早已沾上你手,最遲在三日,毒性就要發作,除了老身的獨門解藥之外,再無可救之藥,老身歸隱之後,你只有死亡一途。」
只見百里冰站起身子,粗著嗓子叫道:「伙計,我出家人素喜粗食,所用有限,那也不用別人相請了。」
那老嫗縱聲大笑道:「今日你們有多少客人,吃了多少東西,跟我老婆子一人結算就是。」
巫婆婆顯然已被馬波說動,悄然退到一側,不再言語。
馬波一伸手攔住了巫婆婆,道:「巫婆婆對我們兄弟見外,對逍遙子道長很熟識吧!」
那胖子無可奈何,取下身上的一塊佩玉,兩片金葉子,及二十餘兩散碎銀子,一齊奉上。
蕭翎道:「甚有道理。」
蕭翎道:「如何一個新奇之法?」
那兩條小蛇,都不過七八寸長,全身花白雜陳,昂首吐信。一望即知,是一種奇毒之蛇。
蕭翎道:「這話怎麼說?」
蕭翎道:「這似乎不關你們的事了。」
百里冰餵兩人解藥之時,蕭翎也同時衝到蓉兒身前,右手一招,點向前胸,左手一招m.hetubook.com.com疾向蓉兒腕脈之上扣去。
醜怪老嫗望了那銀子一眼,道:「蓉兒,把銀子包起來吧!」
但聞那醜怪老嫗道:「一個人如有了貪念,自然要吃苦頭。」
百里冰道:「現在,我們不用談論這件事了,不管他是否有詐,我們已經輸了,目下緊要之事,是如何挽回,我已經把話說明白,下一次再遇到他們時,不再和他們打賭,各憑武功,一分生死……」
目光凝注在鄧一雷的臉上,道:「閣下身體魁梧,一百兩銀子不多吧!」
蓉兒已然紮了麻袋,大有立刻動身之意。
蕭翎目光轉注到鄧一雷的臉上,希望能從他神色之間瞧出一點應付此事的啟示,那知鄧一雷竟也是一臉茫然之色。
蕭翎萬萬沒有料到,他們想出這樣一個比試的辦法,不禁為之一呆,半晌講不出話來。
蕭翎搖搖頭,道:「素昧平生。」
蕭翎道:「鄧二俠呢?」
醜怪老嫗道:「好!老身這就告別諸位,息隱山林之中,但你們要善待我那小孫女,如是她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除了在場之人都要為她償命之外,整個武林,都將是一片血腥。」
那醜怪老嫗轉身向外行去,剛剛行近門口,瞥見兩個身著灰衣的瘦長漢子並肩向店中行來。
蕭翎淡淡說道:「老夫人這等療病賣藥之法,可算得天下第一惡醫……」
蕭翎臉色一整,道:「好!你先吃吧!可惜的是,此地無蛇。」
馬波道:「道長選出一條毒蛇,在下生生把它吃下,再由在下選出一條毒蛇,由道長生生吃下。」
目光轉到那醜怪老嫗的臉上,道:「閣下可是巫婆婆麼?」
馬波道:「所以,咱們才要打賭。」
蕭翎道:「第二件事,老夫人要自行提出一個保證之法,在下就立刻釋放令孫女。」
目光一掠那醜怪老嫗,接道:「妾身祖母,體會上天好生之德,不忍坐視,決定施捨一些藥物,按人計價,諸位如想療治,請到賤妾祖母面前議價,一手交錢,一手交藥,如是不願療治,我們祖孫也不勉強,賤妾只要說明一件事,我們祖孫留此的時間有限,諸位如何決定,悉聽尊便了。」
蕭翎冷笑一聲,道:「閣下只管找出題目,貧道一定奉陪就是。」
馬波道:「不錯,賭注是取消你們和巫婆婆定下之約和交還她的小孫女。」
蕭翎望了那妖媚少女一眼,心中暗道:這老嫗下毒手法高明,這丫頭只怕已然盡得她衣缽,如以此女作質,或可使她就範。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我們留下令孫女作質,只要老夫人能夠遵守諾言,五年內不出江湖,我們自會善待令孫女,五年之後,放她回去,和你團聚。」
蕭翎心中暗道:且不論吃下毒蛇之後,是否會中毒而死,單是想到食用那毒蛇時的形狀,就使人作嘔不止,他如真敢選一條毒蛇食用,看來,今天我是非輸給他不可了。
鄧一雷搖搖頭,道:「未曾聽過。」
兩個身著灰衣的瘦長大漢相互望了一眼,仍然靜站不動。
那老嫗似是有意的引人注意,高聲喝道:「我老婆子今日興緻好,店伙計,今晚你們店裏有多少客人,吃的酒錢,老婆子全部付啦。」
醜怪老嫗一收右手,左手隨著遞出,雙掌連環劈擊。
但聞砰然一聲,雙掌接實。
但聞鄧一雷接道:「慢著。」
但聞那醜怪老嫗說道:「兩位既然不反對,那就是贊成我老婆子的價錢了。」
原來,蕭翎早有準備,劍掌發出,使出了極強的勁力。
一念及此,頓生殺心,冷冷說道:「看你們祖孫這等行徑和巧妙無蹤可尋的下毒手段,實叫人防不勝防,如是老夫人為害武林,武林中必有一番悲慘的劫難。」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慚愧得很,贏了的賭注又輸出去。」
掌力強猛,一股暗勁,先掌勢直逼過來。
醜怪老嫗歎一口氣,道:「唉!奶奶究竟是老了。」
蕭翎道:「老夫人也許確有此心,但江湖事端紛雜,老夫人如若陷於漩流之中,落入惡人之手,屆時將難以自主了。」
醜怪老嫗道:「道爺有何值錢之物,可以折現抵價。」
百里冰看她笑得柳媚花嬌,心中有氣,冷冷說道:「什麼事啊?」
醜怪老嫗道:「你是答應了……」
那老嫗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緩步行向緊鄰展葉青和鄧一雷的一張空桌之上坐下。
蓉兒道:「自然是當真了。」
蕭翎道:「鄧二俠有何見教?」
醜怪老嫗道:「還有麼?」
醜怪老嫗道:「老婆子素來不強人所難,我要他們自動獻出來。」
忖思之間,突聞一個尖銳聲音叫道:「店伙計,你這酒飯不乾淨,哎喲,痛死我了……」
醜怪老嫗道:「老身愛財,取之有道,放之四海而皆準。」
馬波道:「好大的口氣……」目光一掠百里冰,道:「這位道童,是道長弟子了?」
緊接著飛起一腳,挑起那一麻袋銀子,投向店門外面。
目光一掠蕭翎,接道:「如若那位巫婆婆對江湖危害很大,那就不能放過他們,咱們可以立刻追蹤把他們全部殲滅。」
蕭翎道:「你先決定是否答應?」
蕭翎淡淡一笑,接道:「也許老夫人自覺你掌上之毒十分奇烈,足可使在下死亡,不過,在下如不畏死,準備守約,老夫人是否也願守約言呢?」
百里冰道:「這和我們何關?」
那醜怪老嫗只覺蕭翎內力強猛,竟然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
蕭翎冷笑一聲,道:「老夫人問的很奇怪,似你這等施毒訛詐,逼得人交出銀錢的行徑,難道這是很正經的麼?」
蕭翎、展葉青齊齊應道:「在下和你動手。」
這時,大約第二陣劇痛已經開始發作,那魁梧武師也舉步行了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在下值多少錢?」
蓉兒嬌聲接道:「再過一會,他們肚痛稍微減輕,他們不但能夠說話,而且還能夠行動,不過,一盞熱茶工夫之後,他們肚痛復發,其疼要強過第一次的數倍,如是不怕疼死的人,那就不用拿錢了。」
蕭翎五指加力一收,那蓉兒立時疼得啊喲一聲,皺起了眉頭,頂門上汗珠滾滾而下。
鄧一雷回顧了蕭翎一眼,道:「兩位和此事無關,最好是不要趟這次渾水了。」
那老嫗不待那店伙計開口,就搶先說道:「你們那掌櫃的怎麼說?」
馬波也不答話,帶著巫婆婆等轉身而去,眨眼間走的蹤影不見。
蕭翎放開蓉兒,踏步行了過去,道:「老夫人可以出手了。」
百里冰接過木盒,立時飛躍到鄧一雷和展葉青的身前,取出兩粒解藥,分別投入兩人口中。
醜怪老嫗道:「代人付錢,要漲價十倍,他們兩個人,老身已開出了價錢,合計三百兩,道爺要代他們付帳,就要付三千兩,折黃金三百兩,你道爺大概還不在乎吧!」
蕭翎點點頭,道:「他隨身帶了兩條毒蛇,那是說他準備隨時和人打賭了。」
馬波笑道:「婆婆請在一側觀戰,看我們兄弟替你翻本!」
巫婆婆道:「嶺南雙傑。」
那醜怪老嫗望了望蕭翎手中短劍一眼,道:「道爺想開價多少?」
巫婆婆道:「老身也是二十年未在江湖之上走動,被逍遙子牛鼻子左一封書信,右一封書函,勸得我重出江湖,想不到出師不利,敗了賭約,不但丟盡顏面,而且還輸了我的孫女。」
這座小鎮,只不過百戶人家,但因地處要道,行商往來,漸形熱鬧,百戶人家中,倒有十幾家是客棧、飯店。
那老hetubook.com.com嫗目光一掠,道:「大老闆很有錢,一百兩銀子,少一錢也不成。」
馬波冷冷說道:「在下早已想到了道長不敢,果然不出我的預料。」
人卻縱身而起,撲向蓉兒。
馬波冷笑一聲,道:「巫婆婆賭輸了小孫女,在下要替她翻本。」
蕭翎目光轉到那醜怪老嫗身上,道:「目下,老夫人已經沒有了談判條件……」
蕭翎道:「如是拳掌上一百招分出勝負呢?」
百里冰一伸手,抓住了蓉兒右腕,道:「交給我吧!」
片刻之後,那店伙計重又跑了過來。
馬波食完了一條毒蛇之後,目光盯注在蕭翎臉上,道:「道長,該你了。」
蕭翎亦覺右腕一麻,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老婆子內力不弱。
馬波接過蓉兒,拍活她被點的穴道,拾起地上毒蛇放入袋中,重又藏好,一抱拳道:「承讓了。」
醜怪老嫗站起身子,道:「咱們此刻開始收錢……」
蕭翎道:「名劍無價,在下開價一萬兩,不算多吧!」
那胖子吞下藥丸,肚疼便立刻好轉,雙手放開,大步奔出店門。
蕭翎冷笑一聲,道:「我相信這客店中人大都是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在他們身上下毒,這還不算無理,在下倒要請教老夫人理在何處?」
但聞那醜怪老嫗縱聲大笑,道:「蓉兒啊!你去瞧瞧,那幾位大爺,為什麼不要奶奶請他們。」
醜怪老嫗雙目突然閃起寒人心魄的眼光,一掠蕭翎道:「老身療病,向有規例。」
第二念頭還未轉完,只見那四川矮子和那武師裝扮的大漢也捧腹叫了起來。
蕭翎站在一側冷眼旁觀,已然明白了,全店中人,所得肚疼之症,都是這祖孫兩人鬧的把戲,他們以此詐財,使蕭翎不解的是,到此刻為止,他還沒有瞭然這祖孫兩人究竟施用的什麼手法,能使客店中數十人在同一時間中一齊中毒。
哈哈一笑,接道:「但像兩位道爺,一絲不苟,不肯貪我老婆子這一頓飯,自是安然無恙了。」
這時,場中之人,只瞧得個個神色緊張,鴉雀無聲。
只聽馬波冷笑一聲。道:「如是道長想毀約亦非難事。」
蕭翎道:「什麼規例?」
鄧一雷笑道:「毒性全消,在下也覺著完全好了。」
醜怪老嫗冷冷說道:「就算老身是不講道理的人,那也沒有關係啊!」
馬波道:「敗在何人手中,賭的又是什麼?」
蕭翎目光一轉,只見進來了一位老嫗和一名少女,那老嫗滿臉皺紋,但那少女卻是生的十分嬌媚,柳眉鳳目,嫩臉艷紅。
蕭翎本想接口,卻又突然忍了下來,暗道:鄧一雷年紀最大,一切事,該由他主持才是。
店伙計道:「小店櫃上說,他也未遇到過這等事情,但你老人家有錢,一定要請客,小店也不便阻攔,只是敝店地處要隘,過往商旅各等身份的人都有,櫃上說,有很多人,不喜沾別人的光,小的給你問一聲,如是有人不願你會帳的,那就只好心領了。」
那老嫗略一沉吟,道:「好!你問問看吧,究竟是多少人,不喜沾人之光?」
蕭翎冷冷說道:「老前輩說得很輕鬆啊!」
蕭翎四周望了一眼,道:「此刻,他們大都痛得不能行動,老夫人要出手搜搶,是麼?」
展葉青、鄧一雷,內功深厚,運氣抗拒劇疼,但卻覺出所中之毒十分奇怪,抗力愈大,它的反力也愈強,兩人全力施為,絲毫不敢鬆懈,連話也無法說出口來。
蕭翎細看兩個灰衣人都是又高又瘦,站在那裡活似兩條竹竿一樣,這兩人長像奇怪,如是聽人說過,或是見過之人,一看就會認出才是,但蕭翎瞧了半天,卻是不識兩人。
鄧一雷,展葉青仍是咬牙苦撐,不肯示弱。
她只顧避讓蕭翎的劍勢,忘了蕭翎的左手疾伸而出,扣住了她左腕脈穴。
兩人的坐騎,雖然早有伙計接過,入了旁邊的馬棚之中,但因店中生意太忙,兩人坐下很久,卻不見跑堂的過來問話。
望著花白雜陳的蛇身,只覺五腑翻騰,吃下的酒飯都想吐出口來,但想武林道上的安危,又不能不吃,當下一閉眼睛,正待把蛇尾放入口中,突然衣袖被人扯住。
心念轉動之間,突聞慘叫連聲,大部分酒客都站起身子,捧腹大叫。
那魁梧大漢也不還價,咬著牙,取出一百兩銀子,換了解藥而去。
緩步行到鄧一雷和展葉青的身前,說道:「兩位武功高強,一聲也未呻|吟,不知願否付錢購藥。」
再見蓉兒被蕭翎扣制了脈穴,擺佈的痛苦不堪,不禁豪氣大消,緩緩說道:「好,老身今日算上了賊船,你們提條件吧!」
那老嫗冷笑一聲,道:「現在,給我們婆孫四樣熱炒,二斤花雕。」
醜怪老嫗道:「拿你身上的值錢之物,折現也成。」
馬波道:「道長今日聽到了,而且,也將親眼看到,親口食用!」
馬波探手而出,抓住了毒蛇七寸,那毒蛇立時不再搖動,放入口中,由尾至頭大吃起來。
轉目望去,只見鄧一雷呆呆的站在那裡,神色間一片肅穆。
那醜怪老嫗說道:「蓉兒啊!那兩位道爺答不答應?」
蕭翎道:「不用問我是誰,能夠打敗我就行了。」
展葉青右手一探,從腰間帶中取出三把短劍,冷冷說道:「我等已從死裡逃生,對生死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不過,在下相信,你在施展下毒手段之前,必得付出極大的代價。」
巫婆婆醜臉上肌肉聳勸,緩緩說道:「我已經賭輸了,還有何顏再賭。」
一個店伙計急急奔了過來,道:「老太太……」
他連經了數次大風大浪,閱歷大增,未瞭然她們下毒手法之前,只是站在旁側冷眼旁觀。
蕭翎冷冷地說道:「如若是非拼不可,那就晚不如早了……」
醜怪老嫗目光轉動,只見鄧一雷、百里冰都已各自選擇了方位,形成合圍之勢,只要一動上手,立時會從數個不同的方位一齊攻出。
鄧一雷道:「先要問個明白,她如何一個打法,如是各憑武功動手,自是可以答應她,如是她施放奇毒,咱們豈不是中了她的詭計。」
醜怪老嫗怔了一怔,道:「你是誰,怎知老身來歷?」
此時,蕭翎已知嶺南雙魔的來意,是幫那逍遙子拉攏巫婆婆祖孫而來。
蓉兒被震得右臂麻木,連退四五步,撞翻了一張桌子,才站穩身子。
巫婆婆果然停了下來,道:「兩位認識逍遙子?」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兄弟馬波。」
百里冰道:「你那裏還能走得了呢?殺了你孫女之後,我們再取你之命,再從你身上搜出解藥!」
馬波已從鄧一雷口中聽明瞭事情經過,巫婆婆既然敗在道長手中,自己如若和他動手,也未必能是他之敵,自然得想個必勝的賭法才行。
心中暗定主意,靜靜的站著不動。
灰衣人一揚手中玉尺,道:「好,咱們試試看吧!」
蕭翎已然取得有利形勢,緩緩說道:「兩位不覺著太狠一點麼?」
鄧一雷雙目圓睜,望著那醜怪老嫗,卻未開口說話。
醜怪老嫗道:「什麼事?」
醜怪老嫗打量了蕭翎一眼,奇道:「你當真不怕死麼?」
百里冰道:「你這小孫女還在我們控制之下,我隨時可取她之命。」
醜怪老嫗緩緩從身上取出一隻小木盒來,開啟木盒,取出一粒白色的丹丸,交給了那大胖子。
蕭翎瞪著眼睛看那馬波生生把一條毒蛇吃下。
蕭翎冷冷說道:「很好,在下極願奉陪。」
數種極不調和的人,濟濟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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