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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劍鵰翎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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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幽幽琴韻斷腸簫

第四十六章 幽幽琴韻斷腸簫

孫不邪道:「蕭兄弟,老叫化要勸你幾句話了,此時此情,不論你如何焦急,也是無法可想了,那人如若有要挾咱們之處,必然會在此信之上說明他的用心,至低限度,也該有幾句威脅之言。但老叫化綜觀全信,是一字一句也未含威脅之意,照老叫化的經驗,這人決無惡意。」
縱身躍起,伸手一拍虎獒,道:「再要你辛苦一趟了。」
司馬乾道:「在下有,夫人可是想放火燒了這殊網?」
孫不邪怔了一怔,暗道:論他之聲,頗似男子口音,但他如是堂堂男兒,怎會問出此等之言。
商八放下了張自安,脫下長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布繩,再把它結接了起來,道:「夫人請先下懸崖……」
金花夫人道:「不成!我要留這裏幫助你才行。」
只聽她格格一陣輕笑,道:「那蛛網上的毒性,雖然不重,但卻給了那毒蛛靈敏無比的感應,只要一觸蛛網,那毒蛛立時特以電掣飄風之勢,直撲過來,當手指、肌腹,觸及那毒網之時,使人有著輕微的麻木感覺,就在那一瞬失常之間,那毒蛛已然咬中了你。」
張自安突然接口說道:「諸位還是快找一處可以防守那血蠅之處,萬一那黑穴中有人追來,咱們在這等暴露之地,只有死亡一途了。」
金花夫人道:「不知道,我從那黑穴出來,就碰上了你們被困之事。」
乃提高了聲音,說道:「閣下分明是男子口音。」
抬頭看去,只見藍天白雲,山色凝翠,正行到一處懸崖所在。
蕭翎望了司馬乾一眼,道:「有勞司馬兄代我……」
孫不邪目光轉動,掃視了群豪一眼,道:「好啊!咱們不但一個未傷,反而多出了兩個人來。」
夜色中燈光隱隱,由那茅屋中透了出來。
金花夫人道:「如何一個委屈法?」
張自安道:「照在下的看法,你不用去了,如是他們遇上血蠅,你也無法助他,去則何益。」
張自安道:「為什麼?還未脫離險境,為何又要自投虎口。」
蕭翎急急迎上去問道:「兩位未遇到血蠅?」
商八道:「妳是說救治無望了。」
言罷,縱聲長嘯。
無為道長道:「那就不錯了,貧道亦有此感。」
但聞金花夫人咯咯大笑,打斷了無為道長之言。
大約孫不邪亦感覺到遇上了生平少遇的勁敵,並未再立刻出手,沉思了良久,才緩緩說道:「閣下掌力雄渾,決非普通之人,那也不用再裝模作樣了,難道老叫化還沒有一會高人的資格麼?」
蕭翎道:「在下等並非是貪生怕死,只是感覺死有值與不值,如是活活被那血蠅吸乾精血,或是死在姊姊你這毒蛛口下,那是死難瞑目了。」
蕭翎道:「什麼事?」
杜九冷然說道:「咱們去不去找兩人,且不管它,但卻不能長期停在毒蛛結成的層網之中,別說這網愈結愈密,說不定要把咱活活悶死,就算悶不死,也要活活餓死,如其悶死餓死,倒還不如餵了那血蠅的好。」
微微一歎,接道:「可憐那個施放血蠅之人,卻被血蠅吸乾了精血而死。」
張自安道:「可以走了。」
室中人道:「那奏樂之人,早已離開此地了。」
蕭翎停下腳步,望著那茅屋出神。
孫不邪道:「適才老叫化聽到一種樂聲,可是閣下奏出的麼?」
蕭翎道:「什麼消息?」
金花夫人道:「聽起來好像是白日說夢,實在叫人難信!」
孫不邪道:「有什麼好可惜的,他們想要咱們之命,死了自是活該。」
回顧了蕭翎一眼,接道:「貧道早年以前,已經聽過金花夫人之名,其為人十分冷酷、惡毒,毫無是非之念,半生行事,全憑自己的好惡為主,沈木風如非十分瞭然她的性格,決不會讓她到中原來。」
無為道長、中州二賈等,正自等的心急,眼看兩人歸來,齊齊迎了上去。
出得盆地,蕭翎突然停下了腳步,道:「杜兄弟,讓他仍先走一步,你陪我去尋找那孫老前輩和無為道長。」
孫不邪急道:「那人往何處去了?」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老叫化,你沒有死在血蠅毒口之下,還望好好的珍惜你那條老命,那沈木風已許下誓言,三月之內,定要斬你下六陽魁首,並傳閱於武林之中。」
杜九道:「在下帶路。」
她傷勢未癒,體力未復,走起路來,東倒西歪,似是隨時都會摔倒在地上。

當先而到的正是兩條虎獒,在虎獒之後,緊隨著孫不邪與無為道長。
金花夫人緩緩合上盒蓋,道:「現在可以燒去蛛網了。」
杜九回顧司馬乾一眼,道:「司馬兄帶著他們到十里外的那株柏樹下等候。」
杜九冷冷說道:「有什麼好笑的!」
金花夫人突然站了起來,道:「諸位既然要返回原地,那我是不能同行了……」目光轉到蕭翎的身上,說道:「蕭兄弟多多珍重,姊姊去了。」
當下把經過情形,很仔細的說了出來。
商八道:「怎麼?那蛛網之上,也有劇毒麼?」
蕭翎失聲道:「也許血蠅遇上了孫老前輩和無為道長,咱們趕快去通知他們一聲才是。」
望著金花夫人的背影,蕭翎內心中感慨萬千,自己本非江湖人,但離奇的遇合,卻把他造成了一個武林中傑出劍士,也捲入了江湖上的正邪大決鬥中。
金花夫人霍然挺身而起,道:「你們退到那角落去。」
蕭翎還待爭辯,孫不邪卻哈哈一笑,道:「老叫化也瞧得出來,那金花夫人,確是對蕭兄弟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這女人成名甚久,算起來,也該半百歲數了……」
蕭翎等已知那血蠅厲害,聞聲疾退,躲入一角。
無端事故天上來,到處是兇險,到處是搏殺,而且,連累到無辜的父母……。
蕭翎只聽得皺起眉頭,道:「那黑穴之中,可是設的有機關埋伏。」
商八突然一頓足,道:「是了,是了……」
且說蕭翎施展輕功提縱身法,循聲找去,一口氣奔出了四五里路,到了一座茅屋外面。
王方凝神聽去,那嗡嗡之聲,早已聽聞不到,似是那血蠅飛近幾人之後,重又飛返回去。
搖搖擺擺的向前行去。蕭翎心中大急,縱身一躍,攔住了金花夫人的去路,道:「姊姊傷勢未癒,如何能夠獨身行動。」
蕭翎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和圖書道:「到此刻,咱們總算弄清楚了一件事。」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望著張自安道:「不會錯了麼?」
蕭翎道:「那驚退敵人的樂聲,和擄走晚輩的父母之人,是一人所為了。」
商八道:「聽夫人的口氣,似是手中已有那沈木風所用之毒了。」
大約行了半個時辰左右,已到林邊。
無為道長心中暗自奇怪道:這蕭翎怎會忽然改變了心意,竟然不再追尋父母行蹤。
金花夫人笑道:「這就不用諸位擔心了,那毒手藥王調毒之能,也許在我金花夫人之上,但他役使毒物之能,卻未必能勝過我金花夫人。」
談話之間,已到了柏樹下。
群豪相繼大笑起來,只有杜九繃著一張怪臉,不見笑容,蕭翎閉目而坐,不作響應。
商八喜道:「他們找來了。」
無為道長微微一笑,道:「貧道的看法不然。」
蕭翎道:「不錯,但我費盡了心機,卻是想不出是何人?」
蕭翎道:「唉!在下二老雙親,定然是被關入黑穴中了。」
商八道:「夫人,這蛛網愈結愈密,屆時要如何破網而出。」
蕭翎呆了一呆,道:「看將起來,他還是幫我們的人了。」
蕭翎只怕再談下去,兩人說出更為難聽之言,急急接道:「兩位遇險經過,晚輩還未聽聞。」
群豪凝神聽去,但聞一陣嬝嬝的樂聲,傳了過來。
蕭翎略一沉吟,道:「不用留了。」
金花夫人突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緩緩說道:「如我此刻和你同返湖畔,沈木風立刻可知此項消息。」
金花夫人道:「這是怎麼回事?」
金花夫人接道:「道長不用繞圈子,還是明明白白的說下去吧!」
說完,當先大笑起來。
凝目向下看去。
金花夫人道:「不錯,我設法偷到了沈木風施用毒物,卻仍是找不出他調配之法,因此,也無法配製解藥……」
商八也不敢大意,雙手握集了一些細枝。
蕭翎突然縱身而起,道:「在下去瞧瞧是何等人物。」
言罷,也不待蕭翎答話,匆匆轉身而去。
蕭翎道:「老前輩說的是。」
江湖大局如殘棋,生死成敗緊要間。
金花夫人道:「你們不會進去瞧瞧麼?」
商八道:「據小弟所知昔年天下高手追蹤那沈木風到了一密林之中,沈木風就影蹤不見,定然躲在黑穴中了。」蕭翎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這處黑穴,才是那沈木風的老巢了。」
孫不邪道:「如非無為道兄隨手折了一斷枯枝,當作暗器打去,擊中一人,老叫化只怕還是瞧不出來。」
杜九冷冷接道:「在下大哥,武功高強,背著你如何對敵,如是夫人一定要留下,那就要委屈一下了。」
最後金算盤商八,把布索一端,縛在樹身之上,然後垂索而下。
孫不邪道:「未瞧清楚……」
突然打開玉盒,一抖玉腕,直向網中毒蛛飛去。
蕭翎急道:「糟啦!他們如是遇上黑穴中人,只怕是難免要傷在那血蠅之下了。」
蕭翎黯然說道:「你傷勢甚重,沿途之上,無人保護,豈不是危險的很。」
那力道不但來的強猛,而且迅快無比,孫不邪還未看清室內景物,一股潛力,已逼過來。
商八道:「什麼事?」
商八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道:「夫人,這地方可以拒擋血蠅麼?」
金花夫人道:「我雖行動不便,但我有滿身毒物,可以助你,萬一遇上血蠅,只怕只有我身上毒蛛可以克制,我瞧你還是帶著我好些!」
金花夫人道:「除非我能在極短暫的一刻中,給他服用下阻止那蛛毒蔓散的藥物,不過那機會太小了,因此,如被這毒蛛咬中,那可是九死一生之比。」
無為道長道:「老前輩小心一些,最好別與人衝突起來。」
金花夫人目光四顧,找了半天,不見一處山洞,只好選擇一處死角,坐了下來。
商八大步迎了上來,笑道:「兩位受傷了!」
孫不邪道:「你可要留下這張素箋?」
無為道長道:「這麼說來,他是不願和咱們相見了。」
金花夫人道:「我想留下這條命,那就非走不可。」
在那虎獒之後,緊隨著杜九和司馬乾。
時光匆匆,不多久天已入夜。
金花夫人道:「你可是想勸我棄暗投明,擺脫百花山莊?」
嘯聲甫落,瞥見一條虎獒,急奔而來。
孫不邪晃燃火摺子,瞥見屋角處,留有一張素箋。
蕭翎道:「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金花夫人兩道明亮的眼神,盯注在蕭翎的臉上,笑道:「不要這樣多情,姊姊閱人多矣!那裡還會吃下這碗迷湯。」
蕭翎道:「在下父母……」
蕭翎道:「好!咱們叩門求見!」
蕭翎目光投注到商八臉上,道:「兄弟,咱們就算逃出了險境,但那無為道長和孫不邪等不知道血蠅之毒,入林尋找咱們,必定為那黑穴主人所傷。」
只聽無為道長道:「孫老前輩,這是什麼聲音?」
他們是自覺下面之言,太過難聽,突然住口不言。
這時,那奇怪的樂聲,已然停了下來。
茅舍中又傳出那冷漠的聲音,道:「什麼事?」
他為人持重,心中雖有所疑,但卻不肯說出口來。
孫不邪道:「不錯。」
金花夫人月光轉往張自安的臉上,道:「你可有把握料知那血蠅在一個時辰之後,就不會再行出現麼?」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姊姊和那黑穴主人相識,可曾見到他擒有生人麼?」
杜九冷冷說道:「在下揹著妳,豈不是委屈妳了。」
金花夫人體能未復,身子靠在古柏之上,高聲說道:「你們瞧到那吹簫之人沒有?」
嘯聲有如龍吟,直沖霄漢,過了一頓飯工夫,突聞兩聲汪汪狗叫,傳了過來。
張自安道:「在下飼養那血蠅和金翅蜈蚣,已有數年之久,自然是有把握了。」
孫不邪道:「願聞高見。」
杜九和司馬乾互望了一眼,站著未動。
只聽王方大聲喝道︰「商兄止步。」
孫不邪道:「老叫化活了這一把年紀,從來還沒有受人嚇唬過,倒要謝謝你傳警了。」
孫不邪一皺眉頭,道:「這麼說來,那金花夫人,倒是頗有棄邪歸正之心了。」
金花夫人笑道:「這麼說來,我還是跟他們去的好hetubook.com.com了。」
金花夫人道:「他只要斷給我一次解藥,立時可使我毒發而死,你說,要不要怕他呢?」
只聽衣袂飄風之聲,孫不邪疾追而至,低聲問道:「蕭兄弟,找到了麼?」
只聽杜九冷冷說道:「小弟等無能,致使兩位老人家被人擄去,縱然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兩位老人家找回來。」
蕭翎道:「這個小弟倒不敢擅作主意,但請姊姊治好傷勢之後,再獨行其是不遲。」
蕭翎伸手摸摸木門,心中暗道:「以那孫老前輩的掌力,舉手之間,就可以把這木門震碎,除非室中人發出的掌力,能夠保持著一種適當的均衡,才可保持這木門不為掌力震壞,其間不但要有著足以和孫不邪抗拒的功力,而且運勁發掌之間,必得拿捏恰到好處。」心念及此,不禁駭然。
孫不邪一皺眉頭,道:「聽閣下這一句話,定是男子無疑。」右手運功,發出內勁,蓬然一聲,震斷門閂,推開了木門。正待舉步而入,忽覺一股強猛的暗勁,直向外面湧來。
蕭翎道:「小弟亦曾在那百花山莊住了甚久,何以沈木風未在我蕭翎身上下毒。」
那虎獒去勢奇快,眨眼之間,已然跑的蹤影全無。
蕭翎道:「姊姊可是很怕那沈木風?」
張自安道:「這個諸位不用擔心,待天色入夜之後,咱們就可以上路了。」
商八哈哈一笑道:「不錯啊!咱們男子漢大丈夫,死也當死個心曠神怡才是。」
孫不邪道:「自然是有關係了,就那夜形勢而論,你傷重奄奄,臥床難起,老叫化和無為道長,被那沈木風率領著很多高手,圍堵在湖邊,如不是那一陣飄緲而來的奇怪樂聲,勢必要動手不可,老叫化和無為道長,只怕都難逃過那次劫難,株連所及,連那雲陽子等一干武當門下,馬文飛等,只怕都難逃死亡之危,擄去令尊、令堂的人,既然和驚退沈木風的同為一人,那是決無惡意了。」
商八道:「好!咱們可以招呼一下無為道長了。」
金花夫人道:「我暈倒在路旁,為百花山莊之人所救,大約那沈木風看姊姊還是一位大為有用之人,為此派遣高手,帶著解藥追尋我的行蹤,總算我不該死,竟然被他們找著了……」
金花夫人道:「怎麼?他們都來了麼?」
說罷,揮揮手,緩步而去。
蕭翎急急問道:「孫老前輩和無為道長那裏去了。」
商八目光轉注金花夫人的臉上,道:「夫人,開開這毒絲之網吧!」
蕭翎想到她數番救命之恩,說道:「小弟理當效勞。」
高聲接道:「老叫化有一事請教閣下,還望不吝賜教。」
百里冰用情如海深,不惜叛離冰宮,覓情天涯,臨去之時,又留情心腹女婢,及時送來了救命的靈丹……。
蕭翎道:「說起來,晚輩也是兩世為人。」
又過了一刻工夫,夜色中果見幾條黑影,疾如流矢而來。
司馬乾道:「夫人要如何除去那四個毒蛛。」
無為道長接道:「如非貧道打出一記枯枝,那人也許不會放出血蠅來了。」
商八凝神聽去,果然聽到一種嗡嗡之聲,傳了過來。
他話未說完,孫不邪人已追到兩丈開外。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杜兄弟的心意,小兄十分感激,不過,此刻情勢不同,咱們不能棄置那麼多受傷的武林同道不管。」
蕭翎道:「沈木風疑心特重,不肯相信任何人,連那毒手藥王的身上,也是一樣動了手腳,只怕整個百花山莊之中,沒有一個完好之人,都被沈木風暗下毒手。」
金花夫人接道:「要他替你揹我趕路麼?」
杜九道:「他們在另一頭虎獒引導之下,進入林中找尋你去了。」
無為道長道:「話雖如此,但如沈木風未曾瞧出金花夫人,對待蕭大俠有著一份特別的情感,縱然暗施手腳,也不會如此惡毒,更不會當面告訴她了。」
蕭翎緩緩站起身子,回顧了金花夫人一眼,道:「姊姊能夠行動麼?」
商八回顧蕭翎一眼,道:「大哥,虎獒雖然嗅覺靈敏,但經此一擾,只怕是無法再追下去了。」
這時,孫不邪手中的火摺,已經燃完,火焰一閃而熄。
蕭翎仰天長長嘆一口氣,道:「咱要如何尋找兩人。」
語聲微微一頓,道:「據說當今之世,除了那沈木風外,只有毒手藥王一人,知道那調配之法。」
金花夫人道:「剛剛清醒不久,我清醒之後,就從那黑穴中摸索出來,那黑穴之中,道路雖然很複雜,但我居住之處,離那洞口不遠,終於被我摸索而出。」
四個毒蛛,見了白蛇之後,突然齊齊向那白蛇遊了過去,而且自動投入白色小蛇的口中。
蕭翎得悉父母被異人救走,又安全無恙,不由懸心大放,主張立即返回原地,以便救治受傷的武林同道。

張自安道:「不會錯啦。」
這是一座孤立在荒野的獨立茅屋,四面野草及膝,看上去更增荒涼。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老叫化奔出樹林,瞥見虎獒在地上不動,瞪著一雙眼睛,向前面望著,老叫化一向是粗心大意,但這一次卻是福至心靈,突然停了下來,凝神向前望去……」
孫不邪道:「大概是吧!」
金花夫人接道:「老叫化!為什麼不把我也算上,明明多了三人,為何只說兩個。」
孫不邪道:「可是那形如巨蜂的東西麼?厲害呀!厲害!如非無為道兄急中智生,老叫化這條老命非被那些小東西吃了不成。」
蕭翎道:「那黑穴中有很多人麼?」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如以兄弟之意呢?」
伏下身去,揹起金花夫人。
孫不邪回顧蕭翎一笑,道:「怎麼你也遇上那血蠅了麼?」
杜九道:「兩條虎獒已經會面,虎獒無恙,那孫老前輩和無為道長,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兇險。」
杜九道:「小弟之意,咱們守在一個地方,由小弟驅使虎獒,去尋找他們。」
蕭翎心頭略寬,嘆息一聲,道:「老前輩,此刻應該如何?」
杜九道:「什麼血蠅?」
蕭翎道:「難道咱們退回去麼?」
孫不邪笑道:「據實而言,只說一半就是。」
蕭翎道:「為什麼?」
那白蛇體型甚小,連吃了四個毒蛛之後,蛇身突然隆起甚高。
孫不邪道:「老叫化亦有此感和-圖-書。」
蕭翎道:「那他為什麼要救你?」
他這等擺明叫陣,料想對方縱然不開門相見,亦將有個交代,那知等了甚久時光,竟是不聞有人回應。
金花夫人略一沉吟,道:「這毒蛛腹中之毒,其毒無比,如一旦被它咬中,很難有搶救的機會。」
金花夫人道:「問問姊姊我看,也許我能告訴你。」
蕭翎突然想起了孫不邪和無為道長等,心中一震,道:「不行,咱們得快些回去。」
蕭翎道:「兄弟心中有一件事,百思不解。」
孫不邪道:「那是更不成了。」
正是:
短短一張留箋,下面並未署名。
孫不邪道:「既是如此,何以不到茅屋瞧瞧。」
無為道長道:「這又和蕭大俠有關了……」
伸手放在火摺子上,霎眼間,素箋化為灰燼。
孫不邪道:「無為道兄心地慈善,雖然折了一截枯枝當作暗器打出,但出手甚輕,那人受傷不重,轉身放出血蠅,老叫化看出情勢不妙,揚手劈了兩記掌風,來阻那血蠅之勢,無為道兄卻一把拖住了老叫化,退入林中,這時,已有大群血蠅,追了過來,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蕭翎抱起張自安,借布索之力,下了懸崖。
長長吁一口氣,道:「經過就是這麼簡單,但當時好兇險,卻是生死一髮,如今想及,仍有餘悸,唉!老叫化一生之中,經歷過了無數的風浪,也見過了很多役使毒物的高手,但卻從未想到有人能夠施千百隻血蠅傷人。」
蕭翎道:「小弟之意,姊姊先和我等走在一起,小弟也好略盡保護之責。」
岳小釵芳蹤飄緲,但那一縷情絲,卻繫緊了蕭翎的心,也帶走了蕭翎無限的懷念……。
蕭翎目光轉動,打量了一眼,道:「大約可以。」
目光一顧蕭翎,接道:「大哥也不用冒險了。」
這座懸崖之下,是一片畝許大小的盆地,三面都是七丈左右的崖壁,只有一面通向外去。
無為道長接道:「如非老前輩那等神情,貧道也不會提高警覺了。」
蕭翎道:「小弟有一件事想不通。」
金花夫人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盒,道:「諸位那一個有帶火摺子。」
無為道長道:「蕭大俠意欲何往?」
商八伏身揹起張自安道:「張兄行動不便,還是由兄弟揹著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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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只看得心中大生不忍,急步追了過去,攔住金花夫人,抱拳一揖,道:「姊姊數番救我之命,小弟一無回報,此刻你傷勢如此之重,毫無自衛之能,蕭翎不知也還罷了,如今我既然親眼所見,如何能放心讓你孤身而去。」
杜九道:「兄弟帶路。」當先向前行去。
但聞大笑之聲,此起彼落。
孫不邪亦甚表贊同,忙道:「不錯啊!老叫化也是這等想法,如若咱們離開,那沈木風再派高手施襲,雖有雲陽子等武功高手相護,只怕雙拳也難敵四手。」
孫不邪道:「老叫化在屋外說了幾句話,那人就借老叫化說話時光,打開後窗而去,我和蕭兄弟進入茅屋,已然是不見人蹤了。」
商八道:「縱然不能把目光練的黑夜見物,但他們至低限度,可以熟悉那黑穴中形勢,隱在暗處施襲,就非人所能防守的住了。」
蕭翎道:「當真麼?」
金花夫人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盒,揭開盒蓋,陡然向上一送,四隻全身碧綠,大如桃核的蜘蛛,一齊飛出玉盒。
無為道長道:「貧道親身所經,決非謊言,夫人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好在此事除了貧道之外,還有那孫老前輩在場。」
蕭翎道:「但那沈木風卻也在她身上,下了奇毒。」
金花夫人雖然沒有說明什麼,但她處處的呵護、愛惜,已然坦裸出無限情意,此後,又該是如何一個結局?
金花夫人道:「斜向下面行去,不知有多少門戶,也不知有多深多長,如是不知內情之人,進入黑穴,不是被他們生擒,就是被他們暗算而死。」
蕭翎道:「就晚輩所聽得那樂聲判斷,似是就在那茅舍之中。」
他動作奇快,說完了一句話,人已飛躍出兩丈以外。
兩股潛力一觸之下,捲起一陣狂風,孫不邪只覺全身微微一震,不自主的退了出來。
杜九道:「小弟怎敢欺騙大哥。」
伸手抱起虎獒,倒躍而回。
但聽金花夫人笑道:「生由處,死有地,這是你們漢人常講的話,諸位都是昂然七尺之軀,怎的貪生怕死之心,強過化外野民的金花夫人……」
金花夫人道:「姊姊在暈迷之中,被他們送來此地,因此,我才想到這黑穴定然和百花山莊有著很深的關係。」
商八道:「萬一被這毒蛛咬中,不知是否還有救治之法。」
金花夫人卻閉上雙目,緩緩坐了下去,坐在草叢上,說道:「你們要小心一些,千萬別用手指觸到蛛網。」
孫不邪道:「道長請留在此地,老叫化跟著他去。」
商八道:「此時此情,已無暇和你細說,你留在這裏陪伴大哥,我要仗這條虎獒之力,去追他們回來。」
金花夫人搖搖頭道:「我不知黑穴內情。」
杜九一手命牽著虎獒,行到一座土嶺之上,突然蹲下身子,拍著虎獒,同時發出一聲低嘯。
金花夫人精神萎靡,臉色蒼白的不見血色,但她卻仍然不改嬉笑之容,似是全然未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兩人行出茅屋,聯袂而起,原道而返。
蕭翎道:「原來如此。」
商八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仍然走錯了方向。」
這情形大出了孫不邪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杜九、司馬乾應聲奔了過來。
蕭翎望著虎獒去向,凝神傾聽。
只聽一陣嘩嘩亂響,茅舍木門,受不住孫不邪強猛的掌力,裂成數片,散落地上。
蕭翎、商八等全神戒備,等候了一盞熱茶的時光,仍然不見血蠅飛來,但他頭頂四周的蛛網,卻知愈結愈密。
蕭翎沉吟了一陣,嘆道:「姊姊定要走麼?」
孫不邪道:「原來,那些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帶著面罩,站在夜色之中,和樹木無異。」
蕭翎心中暗道:武林中人,這爭強好名之心,實是太過,此時何時,此情何情,她還有心情誇耀自己役使毒物之能。
商八輕輕嘆息一聲,道:「世間之事,無奇和*圖*書不有,五年之前,在下那蕭大哥,還是一位弱不禁風的書生,但五年之後,他已是江湖之上安危所寄的英雄人物了。」
蕭翎道:「他們都在林外等候,我和商兄弟隨虎獒追蹤入林……」
那虎獒突然汪汪兩聲大叫,縱身而起,直向前面奔去。
室中人道:「天涯茫茫,誰知行蹤何處?」
商八高聲說道:「諸位都聽到了,小心別要碰到那蛛網之上。」
蕭翎道:「你何以跑入黑穴?」
蕭翎道:「小弟正是此意。」
但聞無為道長:「如非老前輩那兩記強猛的掌力,只怕咱們也沒機會避開血蠅襲擊……」
蕭翎沉吟一陣,道:「好吧!就依兄弟之意。」
蕭翎聽他口氣,分明是遇上了血蠅,想那血蠅遮天蓋地而來,兩人竟然能夠安然無恙,本領之大,當真是不可思議了。
蕭翎道:「唉!他不署名,又未說明身份,叫在下如何能夠放開胸懷呢?」
蕭翎道:「那黑穴中人,難道就可瞧見東西麼?」
金花夫人沉吟了一陣,道:「這種武功,姊姊沒有練過,不敢胡言,如是一個人在黑穴中,一住數十年,或者可以練成暗中見物的特殊目光。」
金花夫人道:「這只能說你的運氣好些,也許他沒來得及,也許他未想到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也敢和他作對。」
蕭翎疾快的搶上前去,搶起素箋,就火光之下望去,只見上面寫道:「字奉蕭大俠收閱:沈木風耳目靈敏,為令尊、令堂安危計,不得不隱秘行蹤……」
這片死角上,長了甚多短樹,只見四個巨大的蜘蛛,往返盤旋,片刻之間,在幾人停身的死角上,結成了蛛網。
當下說道:「閣下連男女的聲音,也聽不出來麼?」
杜九說話,一向難聽,不論對什麼人,都似有著不大服氣的感覺,但對待蕭翎卻是恭敬無比,當下說道:「小弟遵命。」
孫不邪一邊趕路,一面說道:「兄弟,見著無為道長之後,最好別提此事。」
杜九冷冷說道:「怎的不見血蠅飛來。」
蕭翎道:「姊姊行動不便,如何能夠幫我,只怕反要累小弟照顧你了。」
冷面鐵筆杜九道:「有了消息了。」
蕭翎歎道:「可惜那毒手藥王已經攜帶他的女兄歸隱,不知所去,要找他也有所不能了。」
司馬乾高舉火摺子,群豪個個看的十分清楚,無不驚奇萬分。
兩人行到那茅舍前面,只見雙門緊閉,凝神聽了片刻,室中毫無聲音。
群豪凝目望去,只見那白線竟是一條白色小蛇。
蕭翎嘆道:「他們早已有了算計,追亦無用,事已至此,急也不在一時,不追也罷。」
蕭翎雖然未接對方掌力,但卻眼看著孫不邪是被逼退了出來,心中暗道:不知何許人物,有此等功力,口裡卻問道:「老前輩,看清楚那人了麼?」
王方伸手折了一把硬草細枝,握在手中,凝神戒備。
金花夫人冷冷說道:「那沈木風如是沒有把握,決不會說出此言,你當心一些就是……」
蕭翎點點頭,道:「老前輩說的是,如是他們問起,咱們該如何回答才是。」
金花夫人道:「好!咱們就聽你的了,如是那血蠅陡然出現,那就先拿你餵那血蠅了。」
語聲微頓,回顧了道長一眼,道:「這時,無為道長,也恰好趕到。」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突聞汪汪兩聲狗叫,傳了過來。
「令尊、令堂,已不勝奔勞之苦,必得找一處適當之地,休息一些時日,但那沈木風魔掌已指向兩位不解武功的老人,必欲得之而後快,沈木風耳目眾多,暗樁處處,你明他暗,彼此相鬥,你先已吃了大虧,再要設法去保全父母,只怕力所難及。閱過此函,盼即焚燬,我如有暇見你時,自會派人找你,切切留書,敬望放心。」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老叫化瞧來瞧去,仍是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司馬乾舉起手中火摺子,片刻之間,把那層網,燒的一乾二淨。
語音轉低,道:「兄弟,咱們遇上了高明人物,不可造次出手。」
只聽孫不邪接道:「這時,老叫化已瞧出那飛來之物,形如巨蜂,而且飛行甚快,強過平常的巨蜂甚多,而且愈來愈多,不下千百,雖然老叫化掌風迫的難近那枯樹洞口,但也無法長期支撐下去,幸好無為道兄,及時發出兩把匕首,傷了兩個施放血蠅之人,那知血蠅回集反食,片刻之間,竟把兩個施放血蠅之人,吃的皮血淨盡,無為道兄當機立斷,趁血蠅食吸兩個施放血蠅之人血肉時,牽著老叫化,帶著虎獒飛躍而出,以迅快之勢,奔入了林中。」
金花夫人搖搖頭,笑道:「不成,至少還得三天修養。」
司馬乾應了一聲,帶著商八等轉身而去。
任他孫不邪見多識廣,一時間也鬧的沒了主意,回顧了蕭翎一眼,低聲說道:「兄弟,你說他是男子,還是女人?」
孫不邪心中暗道:當今武林之中,後起之人,也許有不識我孫不邪的人,但這名字總該聽長輩講過才是,至低限度,老叫化這等粗的喉嚨,也該聽出是堂堂丈夫。
蕭翎道:「是男子口音。」
仰臉又是一聲長嘯。
無為道長道:「那夜沈木風率領百花山莊中的高手,把貧道和孫老前輩圍了起來,如就當時形勢而論,要是動起手來,貧道和孫老前輩勢非要傷在那沈木風率領的高手圍攻之下,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突然響起了一陣奇怪的樂聲,沈木風聞得那樂聲之後,立刻率眾倉皇而遁,免去了一場大戰,也算救了貧道和孫老前輩一次性命。」
群豪舉步行出那土溝一角,各自長長吁一口氣,頓覺全身鬆暢。
轉身向前行去。
孫不邪道:「什麼事?」
杜九和司馬乾不知那血蠅為何物,但見蕭翎等退向一角,也緩緩退了過去。
孫不邪道:「就眼下情勢而論,咱們似是已無法追上令尊、令堂了。」
商八道:「如若倆位老人家果被藏入黑穴,也是天色剛明時分,或是更晚一些……」目光轉注到金花夫人的臉上道:「夫人,幾時醒來?」
蕭翎道:「貴派弟子和馬文飛等,都在湖畔相候,咱們先行趕回去一行如何?」
蕭翎身子一側,當先衝入室中。
無為道長嘆息一聲,道:「說來令人難信,如非貧道親自目睹,別人說給我聽,我也和*圖*書是難以相信,想不到世間當真有此等怪事。」
孫不邪道:「看他留書口氣,似是和你很熟。」
商八高聲叫道:「杜兄弟,大哥在此。」
蕭翎苦笑一下,道:「想到又該如何?」
金花夫人探首向懸崖下望了一眼道:「兄弟能夠下這斷崖麼?」
孫不邪道:「看下去,那沈木風詭計多端,在未確切了然內情之時,不能相信。」
商八道:「聽夫人口氣,似是不知蕭大俠父母被擄之事。」
金花夫人眼看蛛網給成,才微微一笑,道:「蕭兄弟,這蛛網雖密,但那血蠅過多,只怕難免有一兩個破網而入,你們要多多留心。」
商八望望天色,道:「張兄,天上星光已現,可以走了麼?」
無為道長道:「是怎麼回事?」
金花夫人道:「什麼事?」
金花夫人道:「是否有機關埋伏,姊姊不知,但那穴中之暗,尤過那陰雲密佈的黑夜,不論任何目力都無能在黑穴之中,看到三尺以外的景物,不要說機關埋伏了,單是用人來暗施算計,就使你防不勝防了。」
兩人輕功,均已登峰造極,談話之間,已到了原地。
孫不邪生恐蕭翎說漏了嘴,哈哈一笑,道:「老叫化和蕭兄弟追到了一座茅屋前面,那簫聲就從茅屋之中傳來……」
金花夫人道:「不能用火燒它,那毒蛛奔行迅速,萬一讓其逃走,必然有人受其害了,必得先把這四隻毒蛛除去之後,再行設法燒去蛛網。」
砰聲一掌,擊在木門之上。
一身情債歸何處,取捨無從兩茫然。
那聲音十分奇怪,似簫非簫,似琴非琴,聽上去,似是兩種樂器合奏而成的樂聲。
孫不邪道:「好像是驚退那沈木風的樂聲。」
金花夫人又笑道:「姊姊是何等人麼,雖然不認識他,但猜也可以猜出他的身份,何況他又不認識我呢?」
只見金花夫人舉起手中玉盒,一撥蛇身,那白色小蛇,突然縮入了玉盒之中。
孫不邪道:「我等去找兄弟,深入了那森林之中,轉了半天,直到天色入夜,仍然在林中打轉,大約是那虎獒聽到了什麼招喚之聲,突然轉頭向林外奔來,我和道長都不知使喚虎獒的方法,只好跟在那虎獒身後奔走了……」
但聞那冷漠的聲音又道:「這就不對了。」
王方道:「血蠅來了。」
蕭翎心中暗道:夜暗之中,視界不清,這血蠅飛行又快迅異常,這兩人未傷在血蠅之中,也算得仗著三分運氣了!
蕭翎道:「眼下也是只有此法了。」
蕭翎道:「他們都在等候,咱們一面走一而談吧!」
金花夫人道:「那裏面十分龐大,漆黑如墨,就姊姊感覺而言,似有著甚多的門戶……」
金花夫人道:「此刻,咱們生機遼闊,諸位何妨縱聲而笑,放喉高歌。」
孫不邪倉促之間,無暇多思,本能的推出一掌。
只聽屋內傳出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什麼人,這等無禮!」孫不邪正待發作,心中忽然一動,暗道:如若這茅舍之中,當真是那奏樂之人,可不能對他發作,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區區孫不邪。」
但聞蓬然一聲,那大開的木門,忽然又關了起來。
凝目望去,只見室中一片空洞,那裡還有人影,敢情室中之人,早已藉機遁走。
張自安嘆息一聲接道:「來不及了,如是兩人遇上血蠅,那是早已血乾肉盡,連屍體也無法認辨的了。」
孫不邪道:「想那無為道長,早已等的不耐,咱們先趕回到那邊,和他們會合一起,再作道理。」
孫不邪一拍大腿,道:「嗨!英雄出少年,老叫化當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未曾想到此事……」
無為道長道:「金花夫人肯於數番相助我們,那完全是為了蕭大俠一人……」
蕭翎道:「那黑穴可是深入地下的一個穴洞麼?」
金花夫人道:「大約可以應付。」
金花夫人道:「兄弟不用英雄氣短,需知世上之事,並非全靠武功解決,像姊姊我一生善役各種毒物,自負用毒之能,雖非絕後,亦屬空前,但那沈木風在我身上所下之毒,姊姊竟是無能解得,而且費盡了我的心機,也是研究不出他所用之毒的調配之法。」
金花夫人道:「兄弟追蹤的是什麼人?」
金花夫人指著斷崖下一處死角,道:「如是這斷崖之下,沒有山洞,我們可以利用那處死角,抗拒血蠅。」
室中又傳出那冷漠的聲音,道:「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抓住了布索一端,垂索而下。
金花夫人道:「諸位開開眼界吧!」
茅舍中又傳出那冷漠的聲音,道:「你聽聽我的聲音,是男人還是女人?」
商八道:「武林中事,張兄不懂。」
蕭翎道:「為什麼?」
蕭翎心中黯然,長嘆一聲,說道:「想不到咱們堂堂七尺之軀,竟然被一群血蠅所困,還要借重毒蛛之網,以保全性命,當真慚愧極了。」
金花夫人道:「在那黑穴之中,我沒有瞧見一個人,但在我感覺之中,似是有著很多的人。」
張自安道:「在下死而無怨。」
商八一皺眉頭道:「果然是血蠅的聲音。」
金花夫人笑道:「兄弟放心,就憑姊姊我身帶的毒物,也可保護我了。」
孫不邪道:「目下江湖,風煙萬里,兄弟你好比風煙中一輪明月,百花山莊一戰,不但使你成名,而且武林之中,已把你視作抗拒那沈木風的徵象,也許你還不知,你已隱隱成武林中領袖人物,沈木風處心積慮要生擄令尊、令堂,用心就在想迫你就範,為他所用,他心中明白,今後能夠和他在江湖分庭抗禮,阻止霸統江湖的,非你莫屬。不是老叫化子年長幾歲,愛動心機,令尊、令堂的行蹤,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孫不邪雖已年近古稀,但暴急脾氣,仍是未改,舉手一掌,拍在木門之上,道:「有人在麼?」
目光一掠虎獒,接道:「說起老叫化又覺人不如狗的聰慧,這虎獒似是亦覺出來物奇毒,竟然轉身奔入了一株枯樹之中,老叫化和無為道兄,也隨躲入枯樹,發掌拒擋血蠅入侵。」
孫不邪淡淡一笑,道:「當真是冤家路狹,想不到咱們會在此地遇上。」
孫不邪難再耐胸中之氣,怒聲叫道:「閣下未免欺人過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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