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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洞徹九重天

作者:臥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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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局奇巧(下)

佈局奇巧(下)

但聽白天化道:「四位樓主各有四至六個的從屬,武功應可列入長老等級,個個都是凌厲的殺手,老朽隨身四童,也都跟著來了。」
江楓微微一笑,道:「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
「果然是可悲得很,」江楓接道:「沒有天王門、天后宮輔助作戰,天馬總堂只有盡出精銳了。」
江楓微微一笑,接道:「青鳳,不要那麼悲觀,看你那副絕望神情,實在叫人心疼。」
那是一處很妙的地方,可以隱身聽到廳中人的談話,也可以伸頭探望一下廳中人的面目。
「放眼江湖,如此強大的實力,再加上我們的私房本錢,就算四大神通使者,也未必能逃過這等陣勢的圍殺。」白天化道:「江楓一批人也逃不過,就算武林三聖重生,也無所畏,問題是我們先要確定誰是頭號敵人,先對那邊動手?」
也許是這等陣勢,嚇住了小狐女吟霜,她沒有逞強妄動,卻潛回到江楓的身側,兩個人悄然離去。
江楓細查形勢,除了門口後窗處各有守衛人員之外,大廳屋脊上也有一個黑衣劍士在守護盼望。
司徒藝、申雪君、一掌招魂萬方坐在右側,一個鬚眉皆白的青衫老者坐在左側,依序坐了四位老人,其中之一是在長安城外萬梅坪動過一次手的一品刀梁魁,福壽院的六大樓主之一。
江楓心中忖道:「夏天同不肯獨斷專行,似在收攬人心。」
這些人大都是終南山中一場惡戰中的虎口餘生,心中明白敵勢的強大,高手眾多,一旦再入陷阱,老命絕對難保。他們耐心奇強,無蚊侵擾之苦,佈好警戒,倒可分班休息,苦的是無法好好吃喝,只能以乾糧充飢。
「不錯,面對面拼下來,也許只有你和雪、霜才有破圍而出的機會,」張四姑道:「何況他們的首要人物不會和你硬拚,這已不是以寡擊眾、人人拚命可行了。江楓,非常形勢,要用非常手段了。」
吟雪沒有隨同出動,她是留在荒原中的重要力量。
「對!知道他是誰嗎?」
夏天同點點頭,道:「司徒兄一言釋疑,使我心胸大寬,」轉望著白天化,道:「白兄素多計謀,不知有何高見?」
「見過三次,但三次的人都不同,他們未經易容,也不蒙面。」夏天同道:「就是三個完全不同的人,當時只是覺得奇怪,但事後想來,這等簡單的方法卻叫人無從捉摸,三個人可能都不是教主。只是用不同的人傳達一個訊息,要我遵照辦理,羚羊掛角,不著痕跡,實在是越想越可怕。」
「張姨的武功、奇術,是以襲殺、自保為主,」青鳳道:「我自信已有心得,你也要小心啊!我如戰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幸而不死,我可不願做寡婦,那種魂牽夢縈的痛苦,生而何歡,我相信梅花也有這種想法,所以你要好好的給我活著。」
但四個劍士卻未作反應。
只聽那鬚眉皆白的老者說道:「總堂主,江楓武功雖可能盡得三聖之長,但受年齡所限,未必能有傳言中的厲害,傳說嘛,總會增加幾分誇張。」
「這次有些不同,天馬堂只是前鋒,」青鳳道:「好像是天王門、天后宮,全都傾巢而來,大有最後一決的用心。江郎,我不知道你和雪、霜兩位妹妹練了什麼高明的武功,但只有一百多天啊,能有多大成就呢?這一戰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全無機會,張姨雖然胸藏韜略,但也很難破圍而出,只是我不敢說出來。」
吟霜更乾脆,一下子全脫|光了,但她動作快速,很快的把衣服、靴襪上的積水處理完畢,低聲道:「江大哥,幫幫忙啊!幫我穿衣服。」
青鳳已學會了張四姑的遁術,雖然沒有帶道具,但能借物隱形,一路上雖然遇上了很多天馬堂中的巡騎哨樁,但兩人滿面塵土,衣著污垢,很像奔逃的村人獵戶,這裏雖然很少居民,但獵人很多,農家也有幾戶。
羅蘭卻是一直在默然靜坐,原來熟記於心的天狐武功口決一一在腦際閃過,面臨著生死關頭,羅蘭已不再顧忌,開始習練起天狐武功了。
「這是苦中作樂啊!何況我說的不是玩笑,江大哥才子風流,沒有個標緻的小腳娘子伺候,豈不是美中不足?」
「江大哥,你好可憐啊!青鳳、梅花、雪姐和我都是大腳丫子,沒有一個是三寸金蓮,我要和張姨商量,給你找個小腳女朋友,好不好?」
只聽那高據太師椅的黑衣人冷冷說道:「申副堂主說得不錯,長安歸來之後,她已向我報告過詳細情形,這件事已經過去,不許再提!」
「江大哥!」吟霜吁了一口氣,道:「如若未練過傳真記上武功,我可能早被他們發現了。」
「張姨只留下青鳳姐和江大哥,不是力量太單薄嗎?」吟霜道:「我也留下來幫他們如何?」
「大丈夫落到如此境地,何如放手一戰,拚個血流五步,我江楓這一身武功,拚死搏殺夏天同,應非難事!」
「不要生氣嘛,張姨,」吟霜撒嬌道:「我們發現了夏天同,也帶回來了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可是終南山中一戰,天王門似是十分賣力,」江楓道:「天王門、天后宮、天馬堂聯手出擊,聽張大姐說,天王門一面的攻勢最為凌厲。」
聽起來一片忠誠,唯命是從,但卻已反客為主,倒逼總堂主明白的說出心中的策略計劃。
「那就需要一點時間喘口氣調息一下,」吟雪道:「有四個時辰的光景,她要殺掉多少人呢?霜妹真的光了火,全身技藝出籠,殺傷力的強大,可比江大哥還要厲害,我相信以霜妹的機靈和江大哥的成就,絕不會被敵人所困住。」
江楓心中明白,那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一種邪惡武功登堂入室後的表徵,熟讀過傳真記後,江楓對天下各家武功,已有了一種明確的概念。黑衣人被稱為總堂主,定然是夏天同了,但江楓想不通,在如此的環境中,他為什麼還要掩掩遮遮,故弄玄虛。
一刻後,吟霜挺身而起,道:「走!咱們進祠堂去,隨機應變,必要時就殺人易裝,我由左側混入,你從右面入祠。」
「仍然隱伏在虎嶺山一片草原之中,」司徒藝道:「目下情勢,已到了雙方對決的時刻,我們一旦進入草原,很有可能和江楓那批人接手惡戰,他們人數不多,顯然是準備利用深草荊叢佈局伏殺,一接手,就可能有很大傷亡,總堂主心中如何打算,必得早作決定了。」
「總堂主見過三個不同的教主替身,他們可有異徵?」
「吟霜,就算我有這個能力,但也不能施用,因為我們無法避開他們換班時的一關,我們最重要的是探聽他們的行動計劃,確定他們的身份,」江楓道:「所以非得借重你的方法不可,這可是命中注定的一場辛苦了。」
江楓心中一動,忖道:「這倒是一個可以讓各門武功流傳的好辦法,如有這樣一個組合,使奇藝絕技都能夠傳諸後世,而且更為精進,只是江湖上門派分立,各存私心,這辦法能否行得通呢?」
江楓不得不佩服了,點點頭,道:「對!你怎麼知道的?」
「吟雪,你有什麼看法?」張四姑,「你們姐妹和江楓,是伏殺敵人的主力,豈可一語不發?」
「他們聯手合擊,仍未能殺了江楓,是嗎?但如申副堂施展十鳳齊飛,配合他們,可能江楓屍骨早寒了。想是申副總堂主仍未忘情於已死的金丹書生,移愛江楓,放了他一馬。」
但現在蔡家祠堂中卻雲集了很多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司徒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申雪君忿怒的說:「跟我同去的八大劍士,都是總堂主親自調|教出來的劍手,劍術精湛,他們……」
他選的時機正是那屋脊上監望的敵人轉頭他顧的時候。
「金律亮,說得一口京片子,有兩個女助手幫他,據說他能通鳥話,但無法證明,」馬龍道:「我們見他的機會www•hetubook.com•com不多。」
「金鳳凰申雪君,對嗎?聽說她有一種非常特殊的本領,叫作十鳳齊飛!」
「我把諸位約集於此,是希望借重這裏的地理形勢,讓人無法接近竊聽,使我們能夠暢所欲言,把心中的塊壘,盡情吐露,」夏天同道:「我相信天馬堂中,早已有了潛伏的密探、奸細,但又不便放手清除,諸位是我夏天同的伙伴,也是天馬堂中的主力精銳,我們如何才能自保,如何才能適應當前大局,是我們今夜討論的重要事情,各位心中有話,儘管請說,說錯了也不要緊,我們再研商決定。」
「江楓的武功究竟到了什麼境界?」張四姑道:「會不會被人困住?如果身落陷阱,吟霜也該傳出萬里飄香啊。」
「司徒老弟,這就要用點心機了,」李靈風道:「移花接木,嫁禍江東,讓他們無法逃避。至於七星樓、萬象樓的兩位樓主,只是被天后宮中女弟子媚術所誘,才甘為所用,只要使他們神志清醒,我相信他們不會背棄天馬堂。事實上,如無法防止天后宮中女弟子的媚術攻勢,一旦擺明敵對態勢,天馬堂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落入桃花陷阱之中,被天后宮中女弟子收作裙下之臣。」
江楓無法回答,只好幫青鳳點火。
「這一戰大概是天馬堂的總堂主夏天同為前鋒指揮,」張四姑道:「群魔集聚,但也只是尸居餘氣,前導卒子,甘為人用,真不知他們的魔焰豪氣都到那裏去了。」
吟霜玉足微挑,江楓已身不由己的跌了下去,正好跌在吟霜的嬌軀上,被吟霜雙臂一合,緊緊的抱住,櫻唇輕送,堵上江楓的嘴巴。
江楓感覺到臉上發燒,急急轉過話題,道:「這麼看起來,確有一隻手在暗中控制著三個江湖上最大的組合力量了,那個人又是誰呢?」
「梅花、青鳳,幫馬龍敷藥包紮,」張四姑微微一笑,道:「你可以留下來,也可以隨時離去,我相信你,也願意留用你,但是卻無法保障你的性命安全,我們以寡抗眾,生存的危機很大。」轉身離去。
他雙耳被割,紗布重裹,但仍隱隱可以聽到一些內情、語聲。
「這件事,我真的十分感激,」江楓道:「這一次是天馬堂負責總其成敗,所以天馬堂也是高手盡出了。」
兩人留心觀察,發覺巡騎往返,人影流動,這把火可能燒去了萬頃荒原中雜樹亂草,但也燒亂了天馬堂佈置的陣勢。
但聞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申副總堂主如肯和八大劍士聯手,也許早已除掉江楓,也用不著總堂主親率我等趕來此地了。」
刁鵬唰的一聲,抽出寬面刀,刀光一閃斬下左耳,道:「說!」
「沒有,都是漢人。」夏天同打斷白天化的話,接道:「瞧不出外族異徵,我心中懷疑,仔細的打量過最後一個教主的替身,也看不到他有什麼精深武功戌就,只是個普通的人。」
吟霜很需要這一刻提前而到黑暗,牽起江楓行到二里外一處小溪中,跳了下去。
目睹張四姑等一行去遠,江楓輕輕把青鳳攬入懷中,道:「只剩我們兩個人了,你怕不怕?」
「好!你可以走了。」張四姑十分溫和地說。
「總堂主的蝕心魔音能讓人神智受制,」白天化道:「但不知能不能抗拒媚術誘惑?」
「不能怪你,大姐,你的擔子太重了,」江楓道:「敵人如此眾多,真要正面交鋒,不論勝敗如何,我們都難免慘重傷亡。」
「他們也不輕鬆,據我所知,控制少林的人有很多高手,」青鳳道:「何況他們如果解不了少林寺中僧人身上的禁制,少林寺的僧從也是他們的敵人。」
「還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是總堂主親自調|教的劍手死士,」司徒藝道:「屬下就不知有多少位了。」
刁鵬呆了一呆,道:「院主和六大樓主都來了嗎?那是精銳盡出,傾巢來攻了。」
「不錯,張姨像大姐,也像媽媽,我對她又敬又愛,早就商量過了,一定要把張姨留住,」青鳳道:「非張姨之能,無法統率你的三宮六院,再說嘛!有個皇后壓在你頭上也好,請你心存顧忌,不敢喜新厭舊啊!」
吟霜也洗淨本身的泥沙,矯麗盡復,突然低聲說道:「江大哥,這裏難得有一溪清流,要不要脫|光衣服,好好的洗個澡?」
「老朽的意思是,兩害相權取其輕,」李靈風道:「先會合天王門、天后宮中人手,一舉剿滅江楓等一批人。再集中力量自保,對抗教主和四大神通使者,四使者既以小西天雷音寺魔教武功為主,那位神秘莫測的教主,大約是小西天雷音寺中人了。數百年來,雷音寺中的魔技武功常在中原武林中出現,但真正雷音寺的人物卻從未在中原現身過,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也許就是四大神通使者在故弄玄虛。重要的是對江楓那批人對決之戰,要盡量保存下我們的實力,讓天王門、天后宮中人先打頭陣。」
「招回各路警戒人手,咱們立刻行動,希望這場大火能燒斷追蹤靈犬的嗅覺,」張四姑道:「咱們盡半夜之力,走捷徑趕入少林寺中。」
「這麼說來,我江楓得你們傾心相愛,全是『戒心術』的力量了?」
太陽下山了,但西天濃密的雲層,掩住了絢燦的晚霞。
「我仔細的觀察過,那只是三個訓練鷹、犬的師傅,如論武功,三個人合起來也接不下我十招」司徒藝道:「他們除了傳我指揮鷹、犬的方法之外,很少和我說話,我也曾多方誘使他們開口,但他們都迴避不理,老實說,連役施鷹、犬的方法,也留了一手,只教我如何接受它們傳遞的訊息。但他們低估了我,馴馬練犬,大同小異,只要他們稍作指點,我已瞭然於心,我故意拖延學習的時間,就是希望從他們身上查出一些可疑形跡。拖延了兩個多月,仍是一無所獲,我心中有些火了,就冒險測驗一下他們的武功,三個人都被我推撞倒地,一個還受了不輕的傷,如不是心存顧忌,我早就施展手段逼供了,這些事都已向總堂主評作報告……」話到此處,突然住口。
張四姑目轉注在馬龍身上,道:「答覆我最後一個問題,天通院院主是誰?叫什麼名字,是不是中原人氏?」
「當真是難以讓人信服。」夏天同的目光轉注到白天化的身上,道:「白兄以為如何呢?」
江楓探頭望去,只見那說話之人,長髯飄胸,面色紅潤,看去如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江楓和吟霜也正以高度耐心,花費三日夜的辰光,等候到這重要的時刻到來,準備行動。
兩人回去得很及時,因為張四姑也等得發急了,準備施放萬里飄香召喚吟霜。歐陽吟雪已三度請命,要帶著梅花、青鳳出動去追尋兩人,大有拚死一戰,以身殉夫的打算,但都被張四姑攔住。
兩個敵人都穿著農人衣著,躺在深草中,一個已死,一個被點了穴道,青鳳提起活的,行回林中,道:「張姨,這個人……」
負責守衛的是一色黑衣的劍士,人數竟有四十八位之多,八人一組,分成六組,兩組一班。
「飛鷹傳來訊息,天王門、天后宮確已由天王、宮主親統高手趕來,不過,」司徒藝說:「屬下遣出的偵騎密探還未見回報。」
「天王呢?」江楓道:「一旦被他發覺,豈不是害了藍鳳?」
江楓思索了良久,決定施展豆粒打穴之技,一舉制服門前的四個黑衣劍士,然後再潛入廳前,隱身在屋椽之下。
那人一猶豫,一隻右耳又被斬了下來。
眼看張四姑仍然寒著一張臉,吟霜知道張四姑真的火了,江大哥低著頭默然不語,吟霜心中明白自己必須挑起這個責任了,一下子跪了下去,道:「張姨,我知道臨敵違命,罪不可恕,但請張姨讓我說完所聞所見,張姨要怎麼懲罰我,霜兒絕無怨言。」
白天化沉吟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陣,反問道:「總堂主見過教主了?」
「這一次是左手,」刁鵬又揚起手中之刀。
江楓苦笑。
「問題在天王門、天后宮中人,」夏天同說:「能不能為我們所用,先行出手攻敵!」
青鳳取出火種,選了風向,一面放火,一面說道:「未見藍鳳之前,小心點保護我啊!一旦我被人殺了,你這副猛藥,就缺了藥引子,有負張姨所託了。」
「全數到齊,這可能是天馬總堂的關鍵之戰,雪君不敢藏私。」
江楓沒有法子,只好動手幫忙。
「江郎,真要有幾百人把你圍上了,你能破圍而出嗎?別忘了,那些人中有很多是絕頂高手啊!」
「痛苦?」江楓一時不能會意,奇道:「我會有什麼痛苦?」
「你們經常都是追在鷹、犬之後嗎?」張四姑問。
果然是驚天動地的大消息,群豪都聽得目瞪口呆。
江楓吃了一驚,忖道:「二百位香主帶了六百名騎士,再加上長老、護法,渡危鐵騎,豈不是有近千的人了?這些人中有不少可列入江湖高手之材,還不計算夏天同等這些絕頂高手,放眼江湖,任何門派也無法聚集如此強大的實力。」
江楓心中一動,忖道:「原來天馬堂是如此的一個處境,倒要仔細的聽聽這個神秘的組合究竟是怎麼回事?希望吟霜能耐著性子,不要露出破綻才好。」
「緊隨申雪君身後的人,看到了沒有?」
吟霜聽得心中高興,嬌聲說道:「我會報答你的,以後不會讓你再忍受痛苦。」
「那你也沒有什麼虧吃啊!」青鳳笑道:「我和雪、霜兩位妹妹都認了,你就將就些,委屈點吧!」
「可悲的是,我們被頤指氣使了十幾年,竟然不知道是誰。」夏天同道:「我不怕敵人有奸細潛伏,施展蝕心魔音,使他心智受制,就為我所用,想不到卻因此自誤,反而無法查出潛伏的奸細。能抗拒我魔音控制的奸細自會更加小心,潛隱更深了,有此一悟,我才改變方法,宣佈閉關百日,下令不得和天王門、天后宮中弟子衝突,實則親自暗中查看,終於發覺了貴院中六大樓主中,有兩位和天后宮暗中勾結甚深。」
那人閉目不語。
「應該不會,」吟雪道:「江大哥武功到了什麼境界,我說不出來,但吟霜的成就,可以力鬥四個時辰不用休息。」
看兩人無恙歸來,張四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鐵青著臉色,道:「說好的,絕不能超過十二個時辰,但你們去了多久?如果敵人大舉來犯,我們戰不能勝,走不能走,你們兩個說說著,該怎麼辦?」
江楓微笑不語,看她忙得像一個小媽媽似的,幾乎要失聲而笑,但他忍住了。
「不行!」張四姑道:「你和吟雪是襲殺控制少林寺敵人的主力,」拉過青鳳,附耳低言,青鳳聽得連連點頭。
「不行,敵情瞬息萬變,我們不能耽誤時間。」
「司徒老弟,天虛子的武功究竟如何呢?」白天化道:「怎麼會被人一拳就打死?」
「總堂主可已處置了他們?」白天化接道:「我也查覺到他們兩個行動有異,只道是他們不安於室,出入江湖閒逛遊蕩,找找樂子,福壽院畢竟只是個名位崇高,不問實務的所在,以安享餘年為主,只要準時出席每年一次的研習武功大會,交出技藝心得,平常我也很少過問他們的生活情形。」
「我會轉告她,事實上,我們合作禦敵,戰陣之上,應是寸步不離。現在先找地方洗個臉,換身衣服,我帶你去見藍鳳,好好的抓住她。她是個才女,有張姨和吟雪的才能,她如果投君懷抱,甘為情牽,」青鳳道:「天王門的力量就全為我用了。天王門門主嬉遊成性,門中事務全由藍鳳包辦,大權在握,令出如山,展君所長,好好去發揮一番吧!」
一次黃河潰堤,使這規範宏大的祠堂四周田園流失,但祠堂本身因建築牢固,地勢又較高,損壞不多。可是祠堂四周卻被洪水旋流沖積成一片沼澤,無法重建。這座蔡家祠堂就成一座唯一矗立在沼澤中的建築物,也成了牛鬼蛇神聚會所在。事實上,一般人也不敢輕易的到祠堂來,因流沙陷阱四佈,沒有兩把刷子的人還真的不敢涉險。
張四姑臉上仍無笑容,但卻伸手拉起了吟霜,道:「你是主帥,小霜兒自然是唯命是從,但這件事關係著我們大家的生死,希望你的解釋能讓我們都聽得心服口服。」
「這些年養尊處優,很少花費心思,梁樓主,你好像說過。」白天化道:「天虛子被酒肉和尚一拳就打死了?」
夏天同雙目中的紅光更見熾烈,緩緩說道:「司徒兄一年前曾蒙教主召見,留居西域三個月之久……」
司徒藝點點頭,道:「四十匹渡危天馬都有日行四百里以上的腳程,巡行方圓五十里,不見回報,可能是天王、天后兩路人馬,都在飛鷹監巡傳訊中,有意規避。」
「我叫馬龍,是天通院中的使者,不屬於天王門、天后宮,也不屬天馬堂,我們受過特殊的訓練,能和鷹、犬溝通。」
「去問藍鳳吧,她胸中所知,多我十倍。」青鳳道:「不過,她是個非常智慧、冷靜的人,不要太大意了。」
「江大哥不是才子,也不風流,有你們幾個如花美婦日夕相伴,江大哥早已經心滿意足,怎敢還有妄念,那就天不容我了。」
司徒藝倒是神情平靜的笑一笑,道:「天后宮中弟子,多方侵犯本堂控制的地盤,似已存心引發爭執,總堂主均能隱忍不發,屬下也只有屈從上意,下令各地分舵百般迴避,逆來順受,教主和總堂主之間究竟是否另有密約,屬下等並不清楚,也就不敢亂出主意了,我希望能真正瞭解總堂主的心意,才能調整部署。修訂應變謀略。」
「何況還有天王門、天后宮中的高手在側,」青鳳接道:「昔年霸王項羽何等神勇,一日夜攻破敵人百餘營寨,但被困烏江時,仍難免別姬高呼,虞兮虞兮奈若何?江郎,一勇不可恃,還是聽從張姨的安排吧!不要為我擔心,你就是我最嚮往的安全所在,生死相從,死可瞑目。」
「確實的內情,在下並不清楚。」馬龍道:「只知道隨行的人數不少,好像有副總堂主,福壽院中的樓主、院主等。」
「總堂主!」那鬚眉皆白的老者接道:「就白某聽到的消息,江楓百日之前,在開封府夜挫四大神通使者的東方使者,這才是教主下令總堂主親自督陣,圍殺江楓的主要原因。」
吟霜躍登岸上,笑道:「至少除去衣服上的積水,才能行動啊!」口中說話,雙手已然動了起來。
「江大哥,害你受苦了,這地方實在找不出可以遁身所在,只好借泥沙掩身,幾個時辰之久,你受得了嗎?」
「我一走必死無疑,」馬龍道:「我無法避過鷹、犬,金院主也絕不會放過我。」
「我沒有處置他們。事實上我已發覺了他們早有戒備。」夏天同道:「他們不會束手就縛,懲處他們,必須要放手一戰,那將會震動天馬堂,我還未及和白兄商量,司徒藝已轉上教主金印手書,要天馬總堂盡出全力圍殺江楓,指明由我統領出師,並說明了天王門、天后宮由門主、宮主親率精銳接應,教主亦將於近日內親率四大使者、全體護法趕來助陣。」
江楓終於想明白了吟霜在說什麼,笑一笑,沒有回答,這實在是一件很難回答的事,只好轉換話題,道:「吟霜,剛才你看到那個紫衣女人,帶著兩個丫頭,可知道她是誰嗎?」
「張姑娘如肯留用我,馬某願意效命!如是姑娘無法相信在下,只求讓馬某死個痛快!」
夏天同微微頷首,道:「李樓主的意思呢?」
「對!但他為什麼故作神秘呢?在最親近的屬下面前也要遮頭掩面和_圖_書,」吟霜道:「這等藏頭露尾,豈不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說天馬堂堂主來了?」刁鵬道:「除了堂主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追蹤諸位的飛鷹、靈犬,由天通院訓練指揮,我們以飛鷹傳書的方法,把消息通知天王門、天后宮、天馬堂,」馬龍道:「天通使者的行動是跟蹤和負責供應鷹、犬的飼養食物,這些食物經過秘方調配,鷹、犬自小食用成習,它們很少會吃別的東西,所以它們不會逃走,也不易為人佈下混合藥物的誘餌毒殺。」
歐陽昭和五個弟子日夕聚於一處,商討劍陣的演進變化。
緊緊抱住吟霜,張四姑接道:「是張姨錯怪你了,唉!我這把年紀了,還是沉不住氣,這是個很大的教訓,此後遇事,真要三思而行。」
江楓長長吁一口氣,道:「好吧!算你有理。」
江楓退出兩丈後,遙發指力,冒險解開四個黑衣劍士的穴道,原想四人可能會傳出警訊,兩人於是以最快速的身法遁走到百丈以外。
「院主,」一品刀梁魁接道:「申副堂主說得一點也不誇張,據老朽的看法,說得還有點保守,就老朽估算,我可能無法和他拼過五十招。」
「白院主,不要低估江楓,」說話的是金鳳凰申雪君,只聽她嘆口氣,接道:「在長安洛陽居中,他一人獨抗八大劍士。」
「如論機變之能,你不在吟雪之下,」江楓道:「你們各有所長,這次偵察敵情,責任何等重大,你們張姨就請你出馬了。」
但江楓和歐陽吟霜卻在潛入草原之夜就易容而出。
但最厲害的反擊,也在這最後一句話,配合上那副黯然神傷的表情,一下子就扳回了劣勢地位,給人一種司徒藝在公報私仇的感覺。
吟霜和江楓就潛身於泥沙中,凝注著蔡家祠堂。
「申雪君去過洛陽居,我們見過她。江大哥,你應該知道的啊,我和姐都有過目不忘之能,見過一次面的人,三五年內不會忘記。」
「這一次算得上精銳盡出,除了貴院中七星、萬像二位樓主留守本堂之外,三位副總堂主全來了,三十六長老中,二死一傷,一個降了江楓,還有三十三人,來了三十個,」司徒藝道:「七十二位護法,來了六十二人,四十八名天馬渡危鐵騎士,來了四十個人,這是天馬堂中的的一級情銳,另外有二百位香主,每人帶了三名騎士,他們在一般江湖武師中,也算得上高手之稱。」
「大姐一聲令下,小弟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鷹、犬追蹤的消息,突然中斷。
夏天同吁口氣,道:「不錯,已到必須決定的關頭,司徒副總堂主的看法呢?」
只見大廳中燭光輝煌,四個黑衣劍士佈守在廳門外面。
祠堂大廳中突然沉靜下來,良久之後,白天化才緩緩說道:「司徒兄,他們是不是中原人氏?」
「強敵環伺,人逾千數,一旦遇上了,絕無生望,你說我怕不怕呢?」青鳳反手抱緊了江楓。
「縱是謊言也美麗,有此一言,妾身死而無憾,」青鳳道:「可惜的是我沒有機會替你養個小寶寶了,享受一下天倫樂趣了。」
「總堂主也已經發覺了我們處境的危機了,」白天化道:「這一次受命圍殺江楓,也正是教主的一石二鳥之計,要我們兩敗俱傷,因為江楓這一批人手,已確定為中原武林之中,最後一股反抗的力量了。」
吟霜眨動一下眼睛,道:「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其實我和姐姐商量了好幾次,看到你被我們鬧得那種無可奈何的神情,真想不顧一切的滿足你。我推給她,她推給我,結果都沒有嘗試。我想你和青鳳、梅花姐在一起時,就不用忍受這些折磨了。」
「不知道,魔音蝕心,能讓他們為我拚命殺敵,不計生死。」夏天同道:「但能否抗拒女人的媚術,則無法預料。食色之性是一種天賦本能,在美女巧笑嬌媚橫生的誘惑下,他們有些什麼反應,我全無把握,唉!我早該測試一下,看看結果才對。」
這時大和尚、歐陽昭、羅蘭、老叫化錢缺全都圍了過來,他們是擔負馳援的工作,那裏有驚那裏去,不擔負警戒責任。
這時緊傍白天化身側而坐的一個青袍老者突然接口說道:「總堂主、院主,江楓是三聖的傳人,當年我們暗算三聖,又合力重創了金丹書生,聯手殺傷天狐夫人,這些仇恨,天高海深。江楓領導的一批人,恐都和三聖有所關連,絕不能留下禍害,一旦被他們立足得勢,江湖中各大門派盲從附和,那就星火燎原、不可收拾了。」
江楓以絕世輕功飛掠而入,借夜色掩護,一飛入祠,隱入一處牆角。
但天馬行空司徒藝和武林三聖為同一代中人物,就算年輕一些,至少也該有六十以上了,看上去如四十許人,其內功的精深,似已達爐火純青境界,不知何故,他對申雪君啣恨極深,一口咬住不放。
「不!我們很少出動,但憑鷹、犬之力,已使敵人無法遁形,即使我們運供飼料,也是遠落後數十里外。」
「這真是精絕無比的策略,隨便找一個人,甚至不會武功,」白天化道:「我們就全無跡象可尋了。」
「情不自禁嘛!」吟雪道:「我心裏藏不住秘密,想到了就說出來,青鳳和梅花姐,卻都焦急窩在心底!」
「我想他是另有苦衷,」江楓道:「今夜如是有機會,我們就揭開他的苦衷瞧瞧。」
「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做的,」江楓道:「你應該跟他們一起走。」
「你怎麼這樣清楚?」江楓有些大感意外的道。
原來說話的人,是福壽院六大樓主中的朝陽樓主李靈風。
「先由司徒副總堂選派幾個高手,試試天后宮中女弟子的媚術,能不能征服在蝕心魔音控制下的人最為重要,而且要盡快得到結果。至於對付江楓等一行,我們來個圍而不攻,靜觀其變,天王門、天后宮如不出動人手攻敵,咱們也按兵不動。」夏天同作了最後的決定。
「原來我們已陷入了千人以上的大包圍中,」張四姑微微一笑,道:「幸好霜兒沒有施放萬里飄香,那股香味絕對逃不過陰陽秀才白天化和夏天同的嗅覺,應變有術,無罪有賞。」
江楓沒有掙動,吟霜很順利的剝了江楓的外衫、長褲,連靴子、襪子,也一齊脫下,用手擰乾,又幫江楓一一穿好,低聲道:「你幫我瞭望啊!我也要脫衣服了。」
「也可能被他們困陷、獵殺了,」夏天同道:「江楓等一批人的行蹤呢?」
「四十八位劍士全部到齊,被江楓殺了的一個,我也已補上了,」夏天同道:「申副堂的四位女弟子,是否全來了呢?」
四個黑衣劍士仍然雄糾糾的守在廳門外面,但他們已失去了知覺。
「只怕很難,」司徒藝道:「他們不肯現身,遠躲在數十里外,已是存心逃避了。」
吟雪望望凝目沉吟的張四姑,低聲道:「張姨,他們去了三天,怎的還沒有一點消息?」
雪、霜二女,都不是藏私的人,她們已把傳真記上的武功,選出了一些立即可派上用場的傳授給張四姑和梅花、青鳳,借這草原中幾日小息,梅花、青鳳都廢寢忘食地苦練武功。
張四姑點點頭,馬龍已自動接口道:「但諸位用硬弓長箭獵殺鷹、犬,使牠們不敢低飛接近,所以院主派我們追蹤偵察。」
原來兩人潛山荒原之後,吟霜以已具心得的易容手法冒險直進,化裝成敵人,而且兩度更易身份,才混入了八十里外的敵人總部「蔡家祠堂」。
「酒肉和尚法號七寶,常在江湖上走動,」司徒藝道:「一向畏怯怕事,常受本堂中的護法、香主等欺侮,均能忍氣吞聲,想不到他竟是一個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高人,我們如此走眼,說來十分慚愧。」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至於天虛子副總堂主,他以修習劍術為主,劍法的精奇,今世劍手中,當可名列前hetubook.com.com茅。」
江楓的身法奇快,一個受擊的黑衣人穴道稍偏,人已向下倒去,江楓已及時而至,扶住了他的身子,暗道了一聲僥倖,再在暈穴上補上一指,移靠在廳外的門柱之上。一提氣,全身升起,橫貼在大屋椽下的門楣上面。
「誘敵伏殺的計謀雖好,但敵人首腦如是不肯涉險一拼,我們的收穫就不大,」吟雪道:「如能在伏殺之後,再主動出擊,當可出敵意外,除掉一些天馬堂中精銳和首要人物,這一股力量縱不瓦解,也必元氣大傷!」
這時沼澤澄滲出的清流水勢不小,吟霜幫助江大哥洗去了一身泥沙,笑道:「恐怕無法生火烤乾衣服了,江大哥只好忍耐一下了。」
吟霜還要開口,卻被吟雪拉了一把,低聲道:「妹妹,我們的擔子不會比江大哥輕,你如留下來,姐一個人那裏能擔得起來?」
「大姐安排的什麼妙計?」
「張姨的五行遁術就是要隱伏潛蹤,借用萬物,溶為一體,有著特別呼息之法,所以我可以忍受。但你沒有練過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忍受這些苦楚。」
「我相信你可以殺他們一個劍士,換上他們的衣服,混入他們之中而不被他們發現,但我恐怕不行。」
張四姑微微一笑,道:「過了午時如果還不見他們的消息,我們就要改變一下部署。」
江楓探首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袍,脖上圍著一個寬大圍巾的人,端坐在中間一張太師椅上,周圍的坐位都是長條木凳,不用費心去猜,那人的身份定是首腦人物。
江楓拍活那人昏睡穴,卻順手點了他雙臂、雙腿上四處穴道。
「只是這樣嗎?」張四姑臉色一冷。
「應該到了,吟霜,你是否記得有一批進入祠堂的人物,有一個全身黑袍,戴一頂大氈帽,又圍了一個黑色圍巾,只露出一對眼睛的人,他舉步如常的渡過了一片沼澤。」
「唉!張大姐果然是細緻得很。」
「放下吧!」張四姑打斷了青鳳的話,接道:「刁鵬,你去問口供,要他盡吐胸中所知。」
「看不出差異,一口漢語,十分流利,」司徒藝說。
「厲害呀!連畜牲都用方法控制,」張四姑道:「天通使者有多少人?除了運飼食物之外,還有什麼工作?」
靈犬雖然久經訓練,但在熟悉牠們情性的馬龍指點之下,追蹤而來的十隻靈犬全被獵殺。
如何改變,張四姑沒有說下去,吟雪也未追問,但凝神偷聽的梅花、青鳳,卻稍鬆了為郎焦慮的心情。
「唯總堂主的馬首是瞻,」司徒藝道:「屬下一片忠誠,希望總堂主不要多疑。但得一聲令下,屬下當為先鋒。」
「追蹤,我們十二個神行使者,直接聽命院主,」馬龍道:「我們都具有絕佳的輕功,也學習過追蹤踩跡之術。」
「現在測試,時猶未晚,司徒老弟,咱們來了多少人手,」白天化道:「能不能選出幾個人來,試試天后宮中女弟子的媚功?」
江楓說出了所聞所見,吟霜也作些補充。
「大姐臨走前給了你什麼錦囊妙計?」江楓道:「一股腦的告訴我,然後我就指點你去一個安全地方躲起來,我要單刀赴會,打累了我就跑,休息一陣再去找他們,有個三五次,我相信可以殺他們一個膽戰心驚,至少可以破壞了他們圍襲我們的佈置。」
原來天馬行空司徒藝執掌著天馬堂兵符大權,手握實力,對總堂主夏天同敬而不畏。
「好!過去我一直認為自己比姐姐聰明,現在我終於明白,很多事都是姐存心讓我,」吟霜笑道:「她是大智若愚,小事情故意要我出風頭。」
江楓點點頭,道:「有機會轉告梅花,就說我不准她死。」
白天化道:「辦法不錯,不知總堂主意下如何?」
「吟霜,現在是什麼時刻啊,你還有心情說笑?」
「吟霜,難道你不難過嗎?」
「要不要來一次誘敵伏殺?」
「也許還可以使一些心生覺悟的同道投靠過來,」鄧飛道:「像我鄧某一樣,心中早已瞭然,正自行向不歸路!但卻又別無去處。」
「那不同啊!終南山中之戰是由天王門負責調動全局。」青鳳道:「所以天后宮和天馬堂並沒有出動太多的高手,天王門卻出動門中精銳,也逼得我不得不陣前倒戈,為夫拚命。」
寬大的圍巾遮住了黑衣人眼睛以下的部分,看不清那黑衣人面目,但他一對火紅的眼睛卻使人一見難忘。
張四姑召集了群眾商議,而且,連馬龍也不避忌。
要擊中這些人並不太難,難的是要擊中他們一定的穴位,使他們暫失知覺,還不能摔倒在地,發出聲響。
「別這個那個了,我還沒有說完呢!」青鳳道:「所謂非常手段,就是你不能選擇好惡,藍鳳要拉,你最不喜歡的菱花也要拉攏,張姨說她城府很深,通曉役使鷹、犬之術,可能是一個非常人物,說不定她能上達天庭,整個的天后宮都在她暗中監視之下,是真正的幕後首腦擺下的一顆棋子。」
白天化沉吟了一陣,道:「四大神通使者,技藝詭秘陰柔,以小西天雷音寺的魔教武功為主,要估算出他們有多少實力,並非易事。可惜老朽未見那夜一戰,如能目睹江楓和東方使者之戰,也許能找出一個計算的方法,衡量出他們的武功,作一定論。」
一口氣走出了四五十里,青鳳才停下來,道:「果然是貌合神離,天王門沒有心存幫忙的打算,所以才躲在這麼遠的地方。」
「唉!你是當真多情,藍鳳是個很會計算的人,」青鳳道:「不用擔心,到了危險時刻,她可以跑來找你呀!」
青草雜樹,本不易燃,但一旦燒起,煙熏汁出,反有助長火勢之力,大火四處蔓延,猛惡無比。青鳳早已看好出路,牽住江楓一雙手奔逃而出。
真是大敵在側,危機四佈,吟霜還不忘享受這一刻溫存。
「提供給天馬堂的堂主,作為佈置拒敵之用。」馬龍急急接道:「在下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當時門主也在現場,」青鳳道:「坐山觀虎鬥是門主決定的,如果你們露出敗象,我們就會全力參戰,不能讓天后宮獨領風騷。那時我好擔心啊,幸好你們一開始就力挫強敵,天王門就見風轉舵,趁黑撤走。」
「江大哥,留下張姨好下好?我和姐都有一種感覺,江湖底定之後,張姨會悄然而去,那怎麼辦呢?」
「如果我的推想不錯,」申雪君說:「我們的密探偵騎,恐也在飛鷹、靈犬的監視之下了。」
只要廳中人聲音不是太大,就聽不到大廳中人的說話聲音。
嬌美絕倫的青鳳、梅花,輕手細緻的替馬龍包好傷勢,頷首一笑,退了開去。馬龍立刻有著一種自由舒暢的感覺,對她們十分感激。
「和尚贊成,讓他們受次大創,挫其銳氣。」
「全身隱入泥沙中,自然是不太好受,不過,很值得,已經有四五批人進入了蔡家祠堂,看他們飛渡沼澤的身法,竟然如履平地,」江楓道:「每個人都已具『登萍渡水』的絕佳輕功,天馬堂中的重要魔頭,似是已大舉出動,盡集於此了。今天可能有一次重要會議,也許來人不止是天馬堂中人。」
「很好,像這樣談下去,我們都會很愉快,」刁鵬道:「天通院是怎麼樣的一個組合?我希望你能說得清楚一些。」
大概是夏天同御下太嚴,四人擔心說出內情,會遭到殺身之禍,既然未被發現,樂得隱忍不發了。
青鳳重重親了江楓一下,道:「現在我們放火,然後去找藍鳳,只要她一入情網,三魔、五怪、四大天鵝都會為你效命了。」
「這就要你和吟雪幫忙了,我也會全力求她。」
吟霜一頭偎入了張四姑的懷中,道:「張姨,你剛才把我嚇死了,我從未見過張姨那種沉重的神情。」
「大姐,我們潛伏在泥沼之中,四周滿佈敵人,」江楓開了口,道:「躲了五六個時辰,因為不到入夜時分,m.hetubook.com.com就算飛鳥也無法避開敵人的耳目,不過辛苦總算沒有白受,探得很重大的消息,不求賞賜,但求能將功折罪就好!」
「我相信這個機會很大,所以你要保重,」江楓道:「遇上超強的高手,打不過人家就立刻逃走,千萬不可逞強。」
「這麼說來,對江楓一批人要重新估量了,」白天化道:「江楓一人能獨抗八大劍士,七寶和尚一拳打死了天虛子,但就老朽所知,易花手張四姑技藝的博雜,亦是很難對付的人物。五行遁術能借物潛形,殺人於不知覺之中,技藝代代單傳,門下弟子最高限於七人,是一個極少在江湖上張揚的奇怪門戶,她如破例把奇技傳人,那就十分可怕了。我們如要抗拒教主的金印手書,絕不能背腹受敵……」
「不錯!」一品刀梁魁接道:「天虛子副總堂主雖然是有些輕敵大意,但那酒肉和尚能一拳取命,武功之高,內力之深,也當得一位勁敵了,何況他能施展五福照命環,似是已盡得無相大師的傳授了。」
「是不是天馬行空司徒藝,天馬堂中最具權勢的副總堂主。」
「對!消滅了江楓這一批人,中原武林中力量,只有我們天馬堂這些人了,」夏天同道:「也將是對付我們的最好時機。」目光轉注到司徒藝的臉上,雙目中閃起了一片艷麗的紅光,接道:「司徒總堂主,對此事有何高見?本堂主希望一聆雅教。」
江楓點點頭。
刁鵬走近那人身側,冷冷說道:「朋友,我講話算話,我問你答,我不會強人所難,但謊言詐語絕難過關,你該知道多少,我心中有數,不回答就先割左耳,接著右耳,雙手、雙腳,你老兄能忍受,那就不用回答什麼。我也不會要你的命,斬完你兩隻腳,你仍然不回答一句話,算你是一條硬漢,我也不會再問了。現在,我先問第一個問題,你是屬於那一個組合的人?叫什麼名字?」
「問題是你不能死,殺死夏天同,也不是你最終的目的。」青鳳道:「你要掃除妖氣,重光武林,那才是三聖的心願,你學了天狐武功『惑心術』,就已注定了你桃花罩身的命運。我們都甘願雨露均沾,你又何必拘泥於喜惡之感呢?這只是一種對敵的手段。再說,你如未練過『惑心術』,我也未必會對你如此的傾心相依,別說雪、霜二妹那樣仙子般的人物了。」
「我帶你去見藍鳳,這大概叫作美男計吧!」青鳳嫣然一笑,道:「要你施展『惑心術』把她拉過來。」
小狐女的軀體已很成熟,天狐武功有駐顏、修身的作用,小丫頭嬌軀玲瓏,凸凹有致,每一處都充滿著少女的誘惑,一雙天足,也是細膩纖巧,瑩白如玉。
這一潛隱入伏,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張四姑沉思了一陣,道:「好!你和青鳳留下來,我們立刻遁走,連夜趕赴少林寺去,我們離開半個時辰後,你們就放起一把火,燒了這片亂草荒原。」
要避開這麼多重重監視實非易事,何況廳中大都是絕世高手。
「不錯,我也一樣逃不過他們的耳目,」江楓道:「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巨惡大魔,真正的頂尖高手啊!」
「好極了,就這麼辦。現在我們就佈置伏殺,乘敵受挫之亂,直搗中樞,襲殺敵人首惱。」張四姑似是早已成竹在胸,立刻展開部署。
看上去,六大樓主似乎是少了兩個。
「你的意思呢?」
「希望他們的重要會議,入夜之後再行開始,」吟霜道:「他們戒備嚴謹,大白天潛進去,我心中實無把握,但眼看你像個泥人一樣,我心中又好難過,姐姐知道了一定很心疼。」
「老弟,讓你走了,聽到沒有?」刁鵬冷冷說道:「難不成要我們派頂八人大轎送你?」
那是說,任何時刻都有十六位黑衣劍士分佈在蔡家祠堂內外,嚴密監守。
「總堂主,」司徒藝臉色微變,接道:「屬下東返之後,已經向總堂主報告過全部經過,因為屬下精通馴馬之術,留居西域數月,是學習指揮鷹、犬追蹤的方法,那地方在天山一座峽口之中,除了和三個訓練鷹、犬的人接觸過之外,並未見過教主。」
「四個時辰之後呢?」張四姑問。
但馬龍卻站著不動。
「那你還擔的什麼心呢?」
終南山中之戰,劍陣發揮出絕大的威力,有如擎天一柱,力撐危局,這就使歐陽昭受到了強大的壓力,感受到在這場決戰中責任重大,臨陣磨槍,日夜和五個弟子守在一起苦練劍陣。
「司徒兄一向精細,而且有三個月的時間和三個訓練鷹、犬的人接觸,」白天化道:「可曾在三人身上發現什麼?」
「這個……這個。」
天馬堂堂主夏天同以群豪折轉的行進路線,研判江楓等一行的目的是嵩山少林寺,在要道上設伏以待,但卻久久不見江楓等一行出現。
江楓盡量潛近廳門,四粒細小的沙石脫手飛出,人也同時飛躍而起。
藏身在雜樹草叢中並不好過,幸好張四姑配製的雄黃藥酒發揮出極大的功能,使草叢中的蚊蠅蛇鼠走避。張四姑帶領群豪隱藏在這一片縱橫數里的荒草雜樹叢中。
這是緊鄰嵩山的虎嶺,山崗起伏,荊棘叢生,嚴格來說算不上山嶺,但地形複雜,胡樹亂草蔓延橫生,樹不高,草卻很深,隱入深草叢中,雖然鷹目犀利也難發覺。
「司徒藝,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申雪君道:「決戰在一座大廳之中,環境所限,別說十鳳齊飛了,就是五鳳也飛不起來,你如此誣陷我,究竟用心何在?為什麼這樣恨我?」
「看到了,」吟霜說:「那個穿著長衫的人,留著三綹長髯的人?」
「所以呀!查不出一點眉目,如何向張姨交代?拖你陪我受罪,好生不安,」吟霜道:「看他們那麼多高手雲集,我也感受到前途荊棘重重,這一戰不能有任何失錯,只不知那個總堂主夏天同是否也到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低微淒傷,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碰上你就立刻陷入情網,而且至死不渝,甘為情死,倒也罷了,還甘願幫你搓合情緣,你想想,這世上真有這樣令人一見鍾情的男人嗎?」青鳳道:「就算我自甘下賤吧!但雪、霜二位妹妹呢?閱人多矣的梅花呢?非術惑人,豈能如此?再說吧!你不施展『惑心術』時,你周圍的女人不是都能自持分際,和你坦然相處嗎?江郎,這都是張姨要我說的話,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個好色的人,可是大局為重啊。」
「白院主,」夏天同對那老者表現出相當的尊重,道:「你號稱陰陽秀才,精通術數星卜,你說說看,四大神通使者的武功,比你天化兄的武功如何?」
「如果不是呢?」
話說得太客氣,潛隱著一股濃烈的火藥氣息。
「看來你們對大姐都很依戀。」
「這要拜姐姐之賜了,她和張姨研究強敵,張姨口述,姐姐繪製圖像,並試圖列出他們的名字,梅花、青鳳來了之後,再由她們查看修正,後來老叫化也加入口述,這些資料不是很完美,」吟霜道:「也只能用於天馬堂中人,天王門和天后宮中人就要依靠青鳳、梅花提供了。張姨已收藏了一本書簿,但沒有把握,只能留作參考,不便拿出來。」
「回去吧!此事關係重大,得和張姨好好商量一下了。」
「上一次萬梅坪之戰,」江楓道:「天王門臨陣觀戰,袖手不管,事後藍鳳沒有受到責難嗎?」
江楓怔了一怔,道:「這我就不能預估了,如果夏天同、司徒藝、申雪君、白天化和四大樓主全都在場,一量我打到感覺疲累,能不能突破圍困而出,實在說並無把握。」
大部分人都在庭院中兩廊廂房,離中廳尚有一段距離。
說走就走,四周警戒人手已到,張四姑立刻帶著群豪出發,大和尚領先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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