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飛花逐月

作者:臥龍生
飛花逐月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六回 中州四奇

第十六回 中州四奇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上官兄的藝業,進步真的很大。」
想不到十餘年後,上官傑一個人就可以擊敗他。
白玉仙接道:「楊方鶴呢?是不是真正的面目?」
白玉仙接道:「除非如何?大師請說。」
「楊兄……」蕭寒月十分誠懇的說道:「以楊兄的才慧,留下來對我的幫助很大,但最重要的是為天下蒼生著想……」
上官傑道:「不!只有五招,那已經很夠了,取人之命,一招足矣。」
「我知道,諸位意氣風發,但是,咱們都不能再承受傷亡。」
常九沉思不語。
墨非子神情黯然,不禁一嘆。
白玉仙道:「常兄仔細的瞧過沒有?」
「阿彌陀佛,老衲可就留心了。」
蕭寒月苦笑一下,搖搖頭道:「不知道,這件大陰謀一直在極端的秘密之下進行。」
墨非子氣忿填胸,「刷」的一聲,長劍出鞘,說道:「好!四位是非不分,咱們也談不下去了,先勝過貧道手中之劍,然後再和蕭公子動手……」
常九接道:「既是心腹謀士,為甚麼不在二先生身邊,難道,難道……」
閑雲大師笑一笑,說道:「老衲職司何事?」
這一個驚人的發現,使得蕭寒月呆住了。
這時,沈滄、成英、韓成方三個人,六隻眼睛都在看著蕭寒月,臉上是一片凝重的神色。
閑雲大師說道:「阿彌陀佛!白施主說的不錯,一旦咱們的實力分散,只怕很難阻止對方的猛力攻勢。」
蕭寒月怔了一怔,道:「甚麼意思?」
白玉仙回顧了常九一眼,輕輕吁一口氣,道:「這真是從何說起?」
蕭寒月道:「不錯……」提高了聲音,說:「諸位請稍候一刻。」
藍衫人苦笑一下,道:「不錯,不論我用心何等仁慈,但出賣了二先生,都不夠道義,學生讀過詩書,怎能做出那等不仁不義的事情?」
白玉仙低聲道:「唐明、常九、雖然傷勢不輕,一旦拚命時,還可出手。向前輩若能服食藥物,休息半日,憑仗深厚功力,當可行動無疑。唯獨陳抱山傷勢奇重,沒有十天半月的養息,很難行動。」
但論此師倫大道,常九和白玉仙自是不便多開口,只好默然不語,個中的真假,只有讓蕭寒月去判定了。
白玉仙低聲道:「蕭公子,他們分著四色衣服,必有作用,要不心了。」
閑雲大師道:「二先生如若真有誠意,應該先和蕭大俠見一面,彼此研商一下,安排一個李代桃僵的辦法。」
白玉仙道:「此地遊人不絕,二先生四周設伏,必會傳入金陵,應天府和王總捕頭,如果不是太笨,應該會派人來此查看。」
難道天下有第二個劍帝?
蕭寒月道:「得姑娘的靈藥療治,在下的傷勢已好了大半,適才和強敵動手,傷口未裂,足為證明了。」
蕭寒月冷笑一聲,道:「在下是不願殺人,但他們如是逼得咱們太急了,在下也只好破例大開殺戒了。」
蕭寒月道:「你可知道,這一戰,我勝算很小……」
蕭寒月道:「稍盡心思,略作佈置,能有多大的效用,晚進也不敢斷言。」
白玉仙突然接口道:「慢來,慢來,小妹有一點不明之處,想向先生請教。」
蕭寒月心中一動,道:「咱們何必瞎自猜疑,與其從待敵勢,何不出去瞧瞧?」
常九苦笑一下,道:「老實說,我常某人只覺得不對,卻也想不出那裏不對。」
白玉仙道:「二先生手下一位謀士。」
「我知道,他們那麼多人打你一個……」
一個身著藍色勁裝的年輕劍手,立時拔出背上的長劍,倒握劍尖,把劍柄送入了上官傑伸出的左手中。
常九道:「這個人,是不是常常出現在二先生的身側?」
蕭寒月笑一笑,道:「常兄,楊方鶴是一個滿腹經論的人,值得信賴的。」
閑雲大師接道:「這麼說來,老衲豈不是要袖手旁觀了?」
蕭寒月道:「果真如此,來此之意,志在一查虛實了。」
「君子欺之以方……」常九緩緩的接道:「易容藥物,加上一種香雲散,看上去,就像霧裏沙灘雲中煙,又似真身又似幻。二先生一直就沒有用真正面目和你們見過……」
但見上官傑長劍一起,陡然間刺出一劍,快速絕倫的一劍。
聞百奇道:「墨非子乃當今武林中的劍術名家,想不到竟然收拾不了一個上官傑。」
「可以,可以,大師乃有道高僧,必有超凡脫俗之見,二先生也想領教一番禪機,楊某斗膽,也就代二先生答應了。」
他心有太多的疑問,為甚麼中州四奇竟然也會劍帝的武功?
蕭寒月道:「鐵甲人也沒有成功,而且,還讓我們學會了不少對付鐵甲人的辦法。」
「對對對,大師準備要二先生如何表示,請說明一下,在下可以立刻去辦。」
聞百奇接著道:「有一點,老朽覺得十分奇怪。」
白玉仙接道:「怎麼?是不是二先生還會派人攻擊我們……」
那是致命的一擊,因為上官傑似是已存了一劍擊斃墨非子的用心,那一劍所刺向的要害正是墨非子的咽喉。
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傳入廳中,道:「白姑娘,在下奉命而來,希望能和蕭大俠、白姑娘作一次深談,不知白姑娘意下如何?」
蕭寒月口齒啟動,欲言又止。此事關係重大,沒有十足的證據,實在不能隨口胡說的。
蕭寒月心中暗想:看來,很難由他口中問出甚麼了。當下臉色一整,道:「在下的劍法造詣雖不如墨非子老前輩,不過,劍法卻很實用……」
蕭寒月接道:「常兄是易容能手,等他再來的時候,仔細瞧瞧。」
蕭寒月接道:「有些事,縱有絕世武功也未必能夠解決,倒是胸有謀略,想得出一個辦法,才能一勞永逸,似楊見這等人才……」
藍衫人笑一笑,道:「這件事以後再談,也許大師看過藍圖之後,會改變心意……」目光一掠白玉仙,接道:「學生和白姑娘是舊識,容後再敘,不知玉仙姑娘可否替學生引見一下蕭寒月大俠……」
白玉仙道:「大師一語道破,玉仙正是此意,合於一處,咱們或可堅守此地,走了一個蕭大俠,對蕭寒月和我等人都不利。」
兩人手中雖都是一截斷劍,但搏殺凌厲,劍氣四溢,兵刃中本有一寸短、一寸險的說法。兩人手中斷劍,只有一尺多長,看上去如近身搏殺,更是兇惡、險厲。
向中天接道:「蕭大俠,二先生已撤去了包圍,也正是咱們突圍的時機,稍縱即逝,不用為我等擔心。」
常九吁一口氣,道:「難道是我真的想錯了?」
「所以,你就出賣了他……」白玉仙對這藍衫人似無好感,言語間盡多諷激。
白玉仙道:「道長、聞前輩,蕭公子胸羅錦繡,而且足智多謀,小妹之意,大家何不聽憑蕭公子的安排?」
墨非子大怒,道:「四位都是鐵錚錚的漢子,二十餘年不見,卻變得志潰昏庸,是非不分了?」
上官傑冷笑一聲,道:「墨非子,這可是你先拔劍挑戰,給臉不要臉,休怪我們不念舊交!」忽然欺身而上,人一動,劍已同時出鞘,刺了過來。
沈滄冷笑一聲,道:「就算蕭寒月的劍法,稍快一籌,但我們中州四奇,再加上四十個配合的劍手,如若合力一擊,取他之命,豈不是易如反掌?」
「不要緊……」蕭寒月說道:「我以後出劍慢一些,你試試看。」
閑雲大師說道:「蕭施主可是已胸有成竹了?」
常九道:「沒有,不過,當真身陷其中,卻有難測奧妙之感,但一旦說穿了,就不難明白箇中道理了。」
楊方鶴微微一怔,道:「蕭兄請說。」
藍衫人打量了蕭寒月一眼,道:「果然是人中之龍,難怪二先生對蕭兄欽慕得很。」
蕭寒月回顧白玉仙一眼,低聲道:「勸止向、常等人不可出手……」
楊方鶴接道:「二先生驟然間退隱林泉,就像一個手握兵符,百戰沙場的將軍,忽然間失去了那份榮耀、威武。在他的心情上,可能會有著不太適應的感覺,如若有楊某人在他的身側,陪他吟詩下棋、飲酒賞花,疏解他心中那份寂寞、苦悶,也算稍盡朋友之義,也不枉二先生對我過去一番相待的情意了。」
閑雲大師回顧了一眼,道:「大約有二十里左右吧!」
常九嘆息一聲道:「他言語動人,我常九也被他的言詞吸引,沒有留心觀察……」
墨非子果然接不下這七劍猛攻,頓時被迫得連連向後退去。
蕭寒月道:「他老人家如雲中神龍,來時自來,去時自去。」
閑雲大師望住他,道:「但願二先生心口如一……」
他快速的移動身軀,雖是沒有殺死墨非子,但仍然對墨非子有著死亡的威脅。
使得墨非子心中震驚的是,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休息過,而且,自信在劍法上,有了更多的精進,尤強過昔年很多。
在場的人,都是老江湖了,已知蕭寒月的用心,立刻轉身疾奔而去,只有朱盈盈還站在原地未動。
蕭寒月道:「見過甚麼人?」
兩人談話,除了白玉仙距離較近聽得一些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全神戒備應變,未能聽到。
上官傑回顧了沈滄一眼,道:「老大,我看用不著再和他多費口舌了……」
閑雲大師略一沉吟,道:「老衲是想不出來了,蕭施主有何吩咐,還請明說吧!」
藍衫人笑一笑,道:「這是因為姑娘先被名利所蒙蔽了,而且當時情形也未明朗,大先生用心何在,二先生尚未完全明白。」
朱盈盈道:「我陪蕭大哥去吧。」
蕭寒月道:「這件事,只怕蕭某無法藉箸代籌。」
白玉仙看著聞百奇、向中天道:「兩位在這個組合中日子甚久,對此事有何高見?」
朱盈盈道:「那些捕快、官兵,如何和諸位這等高手相比?只怕調他們來,也無甚大用……」
「問的好……」藍衫人輕輕呼了一口氣,說道:「如若姑娘不問,在下真還不便說出來了……」
朱盈盈突然接口道:「難道他還能和蕭大哥一戰不成?」
素來不喜用心想事情的郡主,此刻卻突然低頭沉思,用心思索起來。看她臉色凝重,似是也已感覺這件事非同小可了。
她出身帝王之家,人生得嬌美,嘴巴又甜,極受皇伯、皇叔的寵愛,出入禁宮、寶庫,確見過無數的寶藏。這把寶刃的厲害,在她而言,實不算甚麼貴重之物,但它鋒利無匹,在江湖之上,卻是大為有用之物。
蕭寒月一皺眉頭,道:「這個,在下倒未留心。」
但聞上官傑縱聲長嘯,手中斷劍揮展,劍光如波,直湧過來。
閑雲大師接道:「阿彌陀佛,貧僧何德何能,不敢受命。」
「手怎麼樣?」蕭寒月急急的說:「有甚麼特別的地方?」
但聞一陣沉重、快速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朱盈盈接道:「我呢?」
藍衫人道:「大師言重了,二先生一向敬重佛門中人,怎麼會有報復的舉動?」
閑雲大師道:「咱們自有防範之道,施主不用誇口了。」
白玉仙道:「楊兄,幾時可以給我們一個回音?」
他表現得環環相扣,點點連接,當真是恰如其分,任何人都無法懷疑他的真誠。
「多我一個何妨……」朱盈盈急急的接道:「蕭大哥不離開,我也絕對不走……」
這幾句話,大出了蕭寒月和閑雲大師的意外,都不自禁的凝神傾聽下去。
聞百奇沉吟了一陣,道:「不錯,不錯,一個苦嗜劍術的人,能使他劍術突破困境,而更上一層樓,也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墨非子接道:「貧道偶然在鐘山一座秘谷之內,發覺了一處戒備森嚴的地區,那裏正在進行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集聚著不少名醫,正在進行著一些整容變形的工作……」
唐明道:「區區雖然傷得不輕,但還可拔刀再戰……」
蕭寒月點點頭,道:「有道理,不過,蕭某的希望是在他們離去之後,我再和二先生見面。」
朱盈盈道:「我發覺了『銀月飛霜』如能配合別人的兵刃運用,威力就可增強很多,我很留心別人的劍法,大致上都可以配合得上,唯有大哥的劍法,我深覺吃力,因為太快了,我一直……」
這時,突聞一聲長嘯傳了過來。
閑雲大師道:「阿彌陀佛,如果二先生真有這等想法,應該表示出一點誠意來。」
蕭寒月轉頭看去,只見閑雲大師等已然出廳,墨非子當先開道,聞百奇緊隨在墨非子的身後,向中天、唐明、常九走在中間,閑雲大師斷後保護。
白玉仙道:「朱姑娘,不是我小看王府的力量,就憑府中那些侍衛,要想抗拒只怕很難,王爺落在他們的手中,自在預料之中,何況,這些人手都是隱身在烏衣巷地道之中,一旦發動,王府是首當其衝。」
在群豪之中,蕭寒月極受敬重,但m.hetubook.com•com這幾句話,卻是引起了墨非子等人極大的疑惑,停下腳步,聞百奇冷冷的說道:「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蕭大俠的功力深厚,難道已經走累了麼?」
閑雲大師道:「但願這件江湖事件江湖了,莫要引起兵禍連結,那就要血流漂杵,屍骨如山,千百萬人頭落,實非蒼生之福了。」
蕭寒月道:「好!有此一言蕭某就放心了,楊兄認為在何處相見,如何一個見法,彼此才能夠坦然相對,言出衷誠?」
他練劍數十年,自覺劍上的造詣,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就算是以劍術馳名天下的武當掌門人,也未能擊敗他。
這幾句話,大義凜然,擲地有聲,聽得蕭寒月心頭一震,忖道:墨非子是方外之人,但卻有著救人救世之心,我蕭某人讀聖賢書,又怎能坐視不管?心中念轉,行近了陳抱山,道:「陳兄,我揹你走。」
蕭寒月沉吟了一陣,道:「楊兄見過大先生沒有?」
蕭寒月道:「如若脫身之計得逞,留下常兄、唐兄等養息,咱們輕騎疾進,對敵之間也可以放手施為了。」
藍衫人道:「這就不對了,二先生就算發現了這件事,要受到相當的責備,但也不致於十分嚴重的,大先生不會因此而斬切下自己一條臂膀,可能的演變是,大先生親自坐鎮,對諸位再展開一場猛烈的攻勢。白姑娘不要忘記,二先生還未動用全力,他的一些親信屬下還未出手,他本人也有著絕世武功……」
常九道:「但這個發現,證明了這只是另一個設計,咱們應該早作應變的準備。」
朱盈盈接道:「為甚麼?」
但蕭寒月已看出不對了,這一劍,頗似七煞劍招中的「一拙馭千巧」。
蕭寒月略一沉吟,道:「道長和聞前輩開道,雙方保持兩丈的距離,常兄和唐前輩、向前輩走在居中並行,白姑娘走在左邊,在下斷後,佈成一個長方陣形……」
蕭寒月看了朱盈盈一眼,道:「你為甚麼不走?」
「不錯,不錯,貧道正是墨非子,成兄還記得貧道,但不知道上官兄和韓兄是否也能記得?」
蕭寒月道:「不大可能,甚麼意思?」
蕭寒月道:「咱們這個走法,應變不宜,最好是能分配一下方位。」
常九道:「人雖撤退,但卻未必有放我們的打算,也許這又是一個詭計。」
天台散人墨非子乃天下有名的用劍高手,劍上造詣,素受江湖中人推崇,但上官傑竟然和他打得半斤八兩,難分勝負。
蕭寒月道:「如能再誘楊方鶴身人此廳,咱們就合力生擒了他。」
蕭寒月揮劍一擋,兩劍相擊,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餘音未絕,上官傑突然冷哼一聲,忽的向後疾退。
白玉仙嘆息一聲道:「楊方鶴和二先生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不敢確定,不過,二先生的右手小指上有一塊疤痕,這是絕不會錯……」
上官傑接道:「可惜他們沒有成功。」
墨非子揮劍封擋,竟然是硬接劍勢。
墨非子神情肅穆的道:「好!為了救更多的蒼生,你死也可以瞑目了,貧道帶路。」說罷當先向外行去。
蕭寒月冷然一笑,緩緩的說道:「蕭某已經是手下留情的了,所以希望諸位能夠據實回答在下幾句說話。」
「當然,當然……」藍衫人滔滔不絕的接道:「蕭兄如果先答應了這件事情,區區自然會作一番精密的安排,兄弟的安排是……」
蕭寒月道:「前輩請說。」
墨非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勢,發覺這一片草叢,大約有十餘丈長的伸延,草長只及膝間,必須伏臥草叢才可隱身,不禁一皺眉頭,道:「西行秘谷,險惡的地方很多,如若他們要攔截我們,不會在此地設伏。」
白玉仙輕輕吁一口氣,道:「蕭大俠,常前輩說的既然有理,咱們也該準備一下了。」
白玉仙道:「就我對二先生的瞭解,出動了鐵甲人仍然未能得逞,必會另想奇謀,忽然間靜止不動,很可能就在引誘我們分散實力,各個擊破,時間拖延得愈久,對他愈是形成不利。」
蕭寒月道:「可惜他滿腹經論,一表人才,竟然淪為江湖中一個黑道首腦。」
白玉仙道:「防人之心不可無,諸位,咱們借這一刻機會好好的坐息一下,二先生詭異莫測,常兄之憂並非全無道理。」
白玉仙道:「這個妹妹可以放心,天下再厲害的強盜,只要有一步路走,他們都不會和官兵捕快動手,大概這就是邪不能勝正了。只要王總捕頭率一隊兵馬趕來,二先生佈守的人手,定然會立刻撤退。」
聞百奇、向中天等目光轉動,果然已不見閑雲大師。
白玉仙道:「見過一次……」
他是天下劍術名家,雖然震驚於上官傑的劍上造詣,但在強敵攻勢之中,仍然心神不亂,以退避自保。
這是一個很自然的組合,受傷的人,都集在中間。
蕭寒月道:「閣下的意思是要我蕭某人取代二先生?」
上官傑道:「你在胡說些甚麼?」
沈滄接道:「墨道兄,老四話已出口,咱們不留難你,你去吧!」
原來,昔年上官傑的劍術、內功,都和墨非子有一段距離,但卻想不到二十年後,竟然功力大進,比起墨非子毫不遜色。
閑雲大師道:「老衲覺著,咱們應該設法先對付那群聚集的名醫……」
常九道:「聞兄、向兄,你們見過楊方鶴沒有?」
常九點點頭,接道:「不錯,雖然是巧妙不同,但卻萬變不離其宗。聞兄、向兄仔細的想想看,以兩位目光的銳利,江湖的老道,怎麼連一個見過數面的人都看不清楚?」
蕭寒月道:「楊兄,二先生如此行動,會不會有甚麼危險?」
蕭寒月道:「二先生如若不能把他所控制下的殺手,移交於寒月指揮、掌握,這番心意就不會有甚麼作用了!」
常九道:「我看是預作部署。」
楊方鶴沉吟了一陣,道:「能使得二先生臣伏手下,甘願效命的人,自然是有過人之處,如果說他不會於事後得到消息,只怕是不太可能……」
閑雲大師望望向中天、聞百奇道:「二位老友已經追隨了二先生多年,難道也無法分辨出他的身份麼?」
白玉仙道:「小妹確收了不少保命的丹藥,只可惜現在已所餘無多了,諸位對敵之時,還望多多保重。」
「很快,很快,快則一刻工夫,最遲,不會超過一個時辰。」楊方鶴快步離去。
閑雲大師道:「常施主胸羅博雜,願聞其詳。」
上官傑怒道:「你當真是狂的很,這句話,就夠你死一次了。」
蕭寒月、閑雲大師互望了一眼,盤膝而坐。
閑雲大師看看手上被勒成一道紅痕,道:「貧僧完全沒有傷損。」
雙劍交擊,響起了金鐵交鳴,秋色平分,兩支劍竟然同時震斷。
閑雲大師道:「二先生綁架天下名醫集中一處,準備了整容之術,要把一個人的面貌全換過來,這中間……」
蕭寒月說道:「老前輩,他們四位神智清明……」
蕭寒月微微一怔,道:「為甚麼?」
細察劍路,頗覺相似,只是出劍的速度慢了一些,劍勢的變化少了一些,不禁心中大感奇怪。
蕭寒月點點頭,道:「他們如突然出手,咱們在應變上大為吃虧,雖然都已把生死置於度外,但咱們人手太少,禁不起傷亡。」
墨非子道:「閑雲大師的嘯聲。」
韓成方道:「三哥,聽聽他要說些甚麼話。」
白玉仙道:「常前輩分析入微,晚進佩服,不過,二先生化身楊方鶴來此一行,用心何在?」
白玉仙道:「見過,他胸有詩書,口若懸河,是一位很具說服力的人,當年小妹就是因他一席話,投入了二先生的麾下……」
白玉仙道:「蕭兄豪氣干雲,但不知傷勢如何?」
忽然間上官傑劍勢直點,快如流矢,斷劍直刺,竟然全無變化技巧。
白玉仙接道:「蕭公子推斷不錯,此地早有埋伏,用不著咱們去找了……」
那劍招雖然似是而非,但路子卻完全一樣,出劍的方法,搶攻的技巧,以及劍招變化的形態,大都相同,唯一的差別,只是變化的角度不同而已,不是不夠,就是過多,過猶不及,那都不是最好的劍法。
閑雲大師道:「老衲不惜棄去六十年清靜的修行,重入江湖,也就是要阻止這件事情,不能任它發展下去。但自從和強敵接觸一戰,發覺對方實力的深厚,絕非老衲和墨非子道兄之力所能完成,幸得蕭施主挾劍帝絕學,大展神威,白姑娘和向、聞兩位老友等,也及時回首相助,這也許就是佛門中的因果變化了,這麼多人都能很巧妙的聚集一處,挽救這一場浩劫。」
蕭寒月道:「楊兄的論事、析理,使蕭寒月十分佩服,頗有一見如故之感……」
常九道:「他如沒有想好了對付咱們的辦法,怎麼會再來?」
常九道:「我總覺著這件事,太過離奇。」
藍衫人笑一笑,道:「正是如此,不知蕭兄的意下如何?」
墨非子道:「中州四奇過去在武林中盛名赫赫,如今竟然會淪入一個劍陣的領隊。」
知己留不住,蕭寒月道無限離情的說道:「楊兄性情中人,和二先生論交既深,寒月也無法再作挽留了,不過,一年之約,希望楊兄牢記於心,蕭某人如若能活在世上,極盼楊兄履約。」
墨非子等停下腳步,道:「蕭大俠有何吩咐?」
沈滄目注蕭寒月道:「你真是劍帝的傳人?」
墨非子道:「那就請蕭大俠下令吧!」
墨非子低聲道:「陣抱山,由此刻起,不論生死,你已是貧道的弟子。」
上官傑冷冷的望著蕭寒月,手中斷劍平橫胸前。
蕭寒月道:「就在此地吧!白姑娘等離去之後,蕭某人在此恭候二先生。」
朱盈盈奇道:「為甚麼?」
閑雲大師道:「蕭大俠,老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逃避了江湖是非六十年,想不到仍是晚節難保,又捲入了江湖恩怨之中……」
朱盈盈道:「練熟了,而且,這些時間內,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
白玉仙沉吟了一陣,道:「事關大局,小妹只好直說了。」
上官傑呆了一呆,頓覺劍勢一空,只好收劍而退。
沈滄突然上前一步,道:「三弟且慢!」
蕭寒月心中一動,暗道:這傢伙,不知在鬧甚麼玄虛,哼!我蕭寒月豈會怕你舌粲蓮花不成?心中念轉,冷然一笑,道:「如是閣下不覺著徒費口舌,儘管請說。」
談話之間,四隊殺手已然逼近,立時自行散開,形如勾月,三面包圍,卻空著來路。
蕭寒月道:「大師的意思是……」
「不是,大先生趕來了,二先生必須趕往迎接,和蕭兄之約恐需改變一下時間了。」
蕭寒月道:「看閣下的劍法,頗似劍帝之學,你們師承自……」
常九急急道:「蕭兄弟,可快些住口。」
朱盈盈道:「我在想,如若用『銀月飛霜』配合你的劍法,定能使它的威力更大。」
「文武全才,實是二先生心目中能托以重任的大才。」
「其實,事理至明,只不過,諸位一直沒有讓在下說下去罷了!」
藍衫人笑一笑,道:「二先生雖是掌握大權,訓練了不少凶厲的殺手,但卻不能控制得當,致使他們成了江湖上的禍害……」
「甚麼意思?」上官傑右手斷劍護胸,左手向外伸出。
上官傑吸一口氣,長劍平胸,也學蕭寒月一樣,長劍在胸前劃了一個半圓,道:「好啊!你小子果然不錯,竟然封住老夫這一劍。」
「一定有一種方法,聞前輩、向前輩都曾為他效命數年之久,我也一度被一種力量迷惑,但蕭大俠帶來了黃天復的訊息,和蕭兄一番懇談之後,突然間清醒過來。」
蕭寒月一頓,道:「三年之前……」
蕭寒月淡淡一笑,道:「中州四奇為老不尊,息隱二十年後,竟然跑來為人奴僕,甘作殺手。」
白玉仙道:「我說的不是現在時刻和他見面……」
常九冷笑一聲,道:「江湖近百年來,武林無出劍帝之右,蕭大俠的七煞劍招,已得到劍帝真傳。」
那是返噗歸真的一劍,看似直刺而來,平淡無奇,其實蘊藏千變於純樸之中。
向中天道:「他是二先生的心腹謀士……」
白玉仙肅然說道:「那雙手抓著了我的手,我無意中觸到了那塊疤痕,第一次我沒有留心,這一次他來去匆匆,右手露出袖外,我看到那塊疤痕。」
白玉仙道:「就是在那舫舟之上,我和二先生見過面……」
常九道:「會不會那楊方鶴就是二先生化身?」
蕭寒月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一個人在無往不利的時候,是很難分辨是非的,規勸也就很難有效了。」
楊方鶴望著朱盈盈,面現難色,道:「二先生的希望是,會晤之時人數最好不要太多……m.hetubook.com.com
朱盈盈冷哼一聲,道:「那個二先生既然肯改邪歸正了,為甚麼不敢挺身而出,卻要跑得遠遠的去躲起來?」
藍衫人居然點點頭,道:「如若二先生一直處在順境,在下縱然舌粲蓮花,只怕也無法說服他背叛大先生了。」
當先領隊的四個老人,年紀都已很大,白髯飄動,似都是六十以上的人了。
蕭寒月若有所悟,但又似無法完全瞭解,嘆口氣,道:「希望我們能夠盡快的找出這個原因,也許這是對症之藥,能使這個組合的力量很快瓦解,使被其所用的江湖中人,能由迷惑中清醒過來。」
蕭寒月道:「大師儘管行動,不用再和他們招呼了。」
蕭寒月道:「道兄請問,蕭某等候道兄的決定。」
藍衫人道:「取而代之……」
蕭寒月道:「姑娘見過?」
白玉仙突然似是想起了甚麼大事,急急的說道:「我好像見過他!」
「不論二先生作為如何,閣下要我蕭某人取而代之,就是出賣……」蕭寒月詞鋒如刀的接道:「對二先生好的說法,不論用詞多麼動人,都有出賣之嫌。」
蕭寒月接道:「二先生事先說明白了?」
蕭寒月神情黯然,道:「這麼說來,二先生和楊方鶴是一個人,大概是不會錯的了,當真是可惜呀!可惜。」
事實上,蕭寒月那舉手的劍式,已經把上官傑的攻勢封住了,就算蕭寒月不叫停手,上官傑這一劍也是攻不下去的。
藍衫人淡淡一笑,道:「這位大師可是金山寺住持閑雲長老?」
上官傑冷冷說道:「我們奉到的令諭,是殺了你!」
墨非子突然叫道:「大師呢?」
閑雲大師道:「不錯,墨非子道兄所行方向,正是那秘谷所在,道兄心中焦急,大有直搗黃龍的用心,但欲速不達,這一路對方必有重兵埋伏,蕭施主這聲東擊西之策,正合老衲心意,先脫重圍,再連夜進襲。老衲已偵明附近地形,咱們如能用點疑兵之計,就不難直入秘谷了。」
一身黃衣的成英,笑一笑,道:「天台故人墨非子,誰說咱們不認識了?」
白玉仙道:「常前輩,小妹也仔細的想過,確實想不出有甚麼可疑之處。」
上官傑道:「我們不同,鐵甲人只是憑仗機關、消息和那一身精練的鐵甲……」
閑雲大師微微一笑,道:「如非老衲自願下水,又豈是你能拖得動的……」目光一掠蕭寒月,接道:「蕭大俠,不管此事牽連面如何廣大,但目前仍然侷限在江湖是非之內,咱們以江湖人的身份,去處理此事。」
他一下直呼出中州四奇的名字,這顯然是過去大家都有著很深厚的交往。
沈滄說道:「稍安勿躁,我要和他談幾句話。」
蕭寒月目光一亮,道:「盈盈,那上面記述的連用方法,可都練習熟了?」
上官傑冷哼一聲,道:「果是一位狂妄小子……」
楊方鶴苦笑道:「楊某人手無縛雞之力,留下來只怕也幫不上忙……」
蕭寒月真的聽糊塗了,略一沉吟,道:「願聞高見。」
藍衫人道:「不錯,二先生對學生十分器重,只不過,他在成了氣候時,一帆風順,對在下的說話,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直到今天小受挫折,才再找在下研究大局,準備全力放手一搏。在下再作進言,二先生也覺往日所為,霸氣太重,在江湖上造成了很大的風波,所以,接受了在下的勸告,決心改過向善。」
形勢迫急,墨非子也只好揮手中斷劍抗拒。
喝聲中,蕭寒月飛身而起,直迎上去。
蕭寒月大聲叫道:「道長快退……」
白玉仙接道:「我知道。」一跨身,攔在向中天等身前。
白玉仙接道:「小妹覺著如何控制那些殺手,如何命令他們,才是當務之急。」
白玉仙搖頭,苦笑一下,道:「常兄的心事,小妹明白……」
白玉仙接道:「不管有沒有大先生這個人,二先生絕對不會就這樣放了我們,一定設伏突襲。」
「那倒沒有……」
他為人一向和藹,從未說過如此激烈之言,各人都不禁聽得為之一怔。
聞百奇說道:「見過,只不過交談不多……」
「這一點,貧道亦是大感奇怪……」墨非子黯然嘆道:「中州四奇和貧道論交數十年,個個都明辨是非、胸懷仁義的英雄,怎麼竟會一變如此?貧道實在很難相信,蕭大俠再給貧道一些時間,貧道希望能問個明白。」
常九奇道:「可惜甚麼?」
朱盈盈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蕭寒月道:「對!他們要造反……」
原來,那斷劍一轉,所取的角度,巧妙無比,變成了自墨非子右腕脈穴,直向上官傑的手中斷劍撞去。
蕭寒月一劍擋開上官傑的斷劍之後,也沒有再出手攻襲對方。
向中天道:「常兄不提,在下還不覺得,這一說,再想想,卻是如此了。難道江湖之上,真有這種可以改變形貌的奇術麼?」
蕭寒月接道:「那就不足為奇了,他是二先生手下第一謀士,陪在二先生的身側……」
天底下有誰具有如此才慧,能夠模倣出劍帝的絕招?
蕭寒月接道:「楊方鶴才慧過人,也許是二先生有意安排他在舟中,暗作觀察。」
楊方鶴道:「是二先生離開之後,諸位再回來,需知蕭大俠也很需要諸位的協助。」
上官傑借過長劍,才把手中的那一截斷劍棄去,說道:「中州四奇練劍數十年,但四十歲以前所學的劍法,猶如花拳繡腿,近十幾年來,咱們才算學到了真正的劍法,招數不會太多……」
白玉仙道:「你說服我投入二先生的門下,並未以義理取勝。」
這三尺的距離,不是用雙足移動退開的,那已經來不及了,而是憑藉一口內功真氣,硬把身軀移後三尺,就這三尺的距離,才使得墨非子避開了一擊。
蕭寒月微微一笑,道:「白姑娘見他之面,至少應該有三次了,自然是不會陌生。」
「且慢動手……」墨非子急急手近蕭寒月,道:「再讓貧道和他們談談。」
他說的確實字字金玉,動人無比,叫人猜不出他葫蘆中究竟賣的是甚麼藥?
白玉仙接道:「這麼說來,二先生如非發現自己的危機,就不會有義、理之想了。」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韓老四,你說甚麼?」
朱盈盈黯然一嘆,道:「我如一人獨行,危險不是更大麼?再說,『銀月飛霜』也許能對你有些幫助。」
朱盈盈道:「總要有一個人留下來陪你呀!」
常九接道:「蕭兄弟是一個極重師道大倫的人,如若他們敘出了同門之誼,只怕……」
閑雲大師道:「兩丈之外,有一片矮林,老衲在那裏脫身,然後以長嘯相召。」
蕭寒月冷然接道:「不用引見,區區在此。」
蕭寒月道:「大師,那秘谷距此有多少距離?」
沈滄冷笑,道:「你如真是劍帝門人,可否把他的形貌說出來?」
閑雲大師道:「正是老衲,不過,老衲已辭去金山寺住持之職,二先生如想報復,儘管找老衲就是。金山寺中僧侶,除老衲和有限幾人之外,都未習過武功。」
忽然,上官傑劍法一變,手中半截斷劍,立刻劍氣大盛,一連刺出了七劍。
蕭寒月說道:「此地石樓堅固,易守難攻,在下和二先生一決高下,倒不失是一處好戰場。」
韓成方一皺眉頭,道:「二先生說的不錯,這小子不可理喻……」踏前三步,接道:「你出來,韓四爺要教訓你一番!」
韓成方冷冷一笑,道:「所以,我才放你一馬,不作留難……」
蕭寒月道:「第一,白姑娘等先要離開此地,撤入金陵。」
蕭寒月吁一口氣,道:「楊兄,最後一個問題,和你楊兄有關了。」
白玉仙道:「我陪你去。」
談話之間,一個身著藍衫,唇紅齒白的年輕人,已經舉步行入廳中了。
常九吁一口氣,道:「蕭兄弟,江湖上無奇不有,大奸巨惡者,不但身份常常出人意外,且也都是文武全才。」
聞百奇說道:「我等老德不修,誤聽甜言密語,被其利用,造成憾事,今日醒悟,恨事已成,期望以有生之年稍贖罪惡,生死早置度外,縱然明知前程險惡,亦將全力經赴,蕭大俠……」
「我……」蕭寒月微微一笑,說道:「在下如見得王總捕頭,相信他會立刻帶人趕來解圍。」
蕭寒月點點頭。
「咱們聽過劍瘋子的大名,不過咱們練的這劍法和他無關……」
蕭寒月道:「在下也是此意,只不過,目下還無法完全確定,二先生和楊方鶴之間的關係。」
白玉仙接道:「誰去呢?」
沈滄點點頭,接道:「墨道兄,你如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咱們開罪老朋友了。」
蕭寒月冷肅的說道:「諸位請聽我一言,那一個不肯聽從的,蕭某從此和他斷情絕義,不再論交。」
常九道:「唉!我一直擔心他們敘上了同門之誼,這檔子事,就麻煩大了。」
朱盈盈道:「這究竟是甚麼意思?」
原來,昔年墨非子和中州四奇中的老四韓成方交情最好,想不到先翻臉的竟然是老友韓成方。
閑雲大師道:「很好,看來施主也曾讀過兵法了。」
「那當然……」楊方說:「此番會晤彼此要坦誠相見,不能再弄玄虛。」
朱盈盈沉吟了一陣,道:「白姊姊精明多智,何不陪同蕭大哥一行?」
白玉仙道:「小妹正是此意,但此刻人心激忿,視死如歸,卻忽略了有著死傷不得的痛苦。」
蕭寒月笑一笑,道:「你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這一生中你從未吃過這種苦吧?」
藍衫人道:「所謂二先生,其上必有一位大先生,此理彰彰,不言可喻了。」
向中天道:「那一次,兄弟奉命在外,沒有參加。」
沈滄接道:「劍帝現在何處?」
「好!好!白姑娘有甚麼事,儘管請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常九突然長吁一口氣,道:「事情有點不對。」
蕭寒月點點頭,道:「不錯,那上官傑不招從人助戰,顯是他心中有把握能夠對付墨非子老前輩的了。」
「大師放心,這一點學生可以保證……」藍衫人語聲一頓,接道:「二先生正籌建寺院於叢林之中,氣勢雄偉,不讓白馬寺專美於前,亟需借重大師這等高僧主持……」
「這就是二先生的仁義之處了……」藍衫人嘆一口氣,道:「他身受大先生調|教之恩,賦予無限信任,要他背叛大先生,心中有所不忍,所以,他願以蕭大俠代替自己,然後,飄然遠隱,從此不再插手江湖是非。」
轉頭看去,只見四個分著紅、黃、藍、白的長衫老者,各帶一隊勁裝大漢,迅速的迎了上來。
聞百奇道:「老朽在這個組合之中,已有數年之久,但一直都是聽從二先生的令諭行事,從來沒有聽大先生的名字,怎會突然出現一個大先生來?」
蕭寒月目光投注在閑雲大師的身上,道:「大師有何高見?」
蕭寒月道:「這次會晤,蕭某人希望二先生能以真正面目和區區相見。」
蕭寒月忖道:此人辯才無礙,每多驚人之語,倒要瞧瞧他出賣故主好友的說詞,有何動人之處?
白玉仙道:「二先生是關鍵人物,可惜,我不太明瞭金陵城中形勢,否則,他是何身份,應該呼之欲出了。」
蕭寒月口中雖然說的溫柔,那不過是給她一些安慰罷了,心中可沒有把握。
想不到這個嬌嬌小郡主,竟然在連番血戰中,還能保持鎮靜,思索這件事情,這說明了她一片情意,確實全部寄託在蕭寒月的身上,早有了生死與共的決心。
蕭寒月笑一笑,接道:「常兄,你未免太過多疑了吧?」
常九呆了一呆,答不上話,心中忖道:這話倒也不錯,中州四奇再加上四十個劍手相助,蕭寒月能否對抗這麼多高手的圍攻,實是很難預測,看他和上官傑動手的情形,的確是快劍勁敵,如若蕭寒月真被他們圍殺困死,我要如何面對郡主?不禁回望著白玉仙。
楊方鶴接道:「這麼辦吧,給我一年時間,等二先生心情平靜,楊某再找機會一晤。」
這時蕭寒月、閑雲大師都已行入廳中。
墨非子接道:「很對!貧道重下天台,不惜拖閑雲大師下水,也就是發覺了此事關係重大,已不是江湖恩怨,爭霸武林的情勢了……」
常九說道:「事關重大,白姑娘,千萬不可隱瞞,需知毫釐之差,就可能造成千里的謬誤了。」
蕭寒月微微怔了一怔,道:「常兄的意思是……」
他態度忽然大變,頗有和蕭寒月攀論同門之誼的用心了。
墨非子接說道:「韓兄有甚麼苦衷,不妨說出來聽聽。聞百奇、向中天、神刀唐明都曾為二先生所蒙騙,經過真相大白之後,立刻棄暗投明……」
楊方鶴道:「知道,二先生對我提過。」
白玉仙道https://m.hetubook.com.com:「如若那些陷阱,只是派人防守,以蕭兄的快劍,我相信你能闖得出去,但如他們另有埋伏,那就很難說了。」
任何人都聽得出來,來人奔行很快,而且落腳甚重,是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
蕭寒月接道:「常兄,說下去!」
聞百奇道:「白姑娘,咱們堅守此地,要守到幾時呢?」
閑雲大師矍然道:「常施主一語驚醒夢中人……」
白玉仙沉吟一陣,道:「只可惜咱們人手單薄,如若是兵分兩路,實力分散,只怕很難應付二先生的攻勢。」
白玉仙道:「咱們目下的人手雖然不多,但卻當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而且,各有所長,堅守於此,聯手拒敵,我相信二先生就算盡出精銳,咱們或許可以應付,一旦分開,那就很難說了。突圍求救之人,機會不大,就算能夠班得救兵到此,只怕守在此地之人,也只餘下屍骨了。」
蕭寒月皺皺眉頭,道:「閣下多年追隨二先生,不知對此事有何高見?」
墨非子這奮起反擊的一劍,有如自投陷阱,就算是能夠閃腕避開這一擊,但手中之劍,已經是被人封入外門,中宮空門大開。
藍衫人笑笑道:「蕭兄,可是覺著我說的不夠清楚?」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白玉仙的臉上,直瞧得白玉仙一張臉,如同火燒的一般,一片嫣紅。
沈滄、成英、韓成方也未出手,三個人六道目光盯注在兩個激鬥中,似是看得比蕭寒月、聞百奇等更加入神。
高手過招,由不得絲毫的差錯。
藍衫人不慌不忙的說道:「白姑娘誤會了,二先生對在下親如兄弟,在下此舉,也是為二先生好。」
白玉仙道:「閣下太客氣了,我們被困於此,閣下要來就來,說去就去,玉仙怎敢阻攔?」
「向我請教?」蕭寒月呆了一呆,道:「這件事完全操縱在二先生的手中,區區有甚麼良策可行?」
楊方鶴道:「我雖然是二先生的親信,但有些事,也不便擅作決定,蕭兄可否說出來讓我斟酌一下,如是楊某不能決定的事,再向二先生請示之後,立刻作覆。」
陣抱山高聲接道:「不用為我擔心,陳某留此,正好別有作用。」
蕭寒月心中忖道:七煞劍招,明明是七招,他怎麼只有五招?難道這是另一種劍法不成?但又為甚麼和七煞劍招那般相像呢?這武林之中,難道當真有一個和師父相同的聰明人,創出了另一套劍法不成……
閑雲大師道:「不錯,有一個疤痕,他手如白玉,五指纖長,是男人很少有的一雙美手,但右手小指上,卻有一塊疤痕,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大廳中頓然間肅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
白衣如雪的韓成方冷冷的接道:「道兄說話最好客氣一些,甚麼自甘墮落,淪入領隊,最好不要再妄自出口,免得多年故友反目成仇。」
藍衫人道:「蕭大俠果然是深明事理,二先生如非受到挫折,根本聽不進去,但這挫折,使他感受到處境之危,也使他冷靜下來,靜靜的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為,他發現了自己的危機,也發現了自己的錯誤……」
陣抱山道:「這個要請蕭兄原諒,天機不可洩漏。」
鮮血噴灑,上官傑的左臂,已被削下了一片肉來。
這個人果然是口惹縣河,進門的幾句話,表現出他的謙恭之外,又在言語間,作了相當的許諾。
「楊方鶴右手小指也有……」常九神情冷肅的說:「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白玉仙接道:「難道這中間,還有甚麼玄虛不成?」
蕭寒月道:「最重要的是,我們先要瞭解一下大先生是何許人物?如何應付……」
藍衫人道:「如若掌理不善,使這些人流散民間,不知要造成多少的殺劫、遺憾?」
常九道:「是聲威極重的大俠,連少林、武當,都很敬重他們,想不到也是晚節不保!」
蕭寒月道:「諸位立刻回頭,衝向湖畔,此地由我一人拒敵。」
聞百奇冷冷說道:「四位難道不認識昔年故友嗎?」
「二先生絕非君子……」白玉仙接道:「也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蕭寒月道:「白姑娘,二先生下一步會如何對付我們?」
楊方鶴搖搖頭,道:「沒有,而且,在下對大先生的事也知曉不多,二先生視楊某為心腹,無話不談,唯一不變的,就是大先生的事了。」
墨非子苦笑一下,接道:「大師,這恩怨非私人的恩怨,牽連到江湖正邪興衰,所以,貧道才拖你下水。」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他們是何心態,甘為劍陣的領隊,我也不知道,但他們不像是被藥物所迷惑。」
蕭寒月點點頭。
閑雲大師道:「聽說施主是二先生的親信,也是二先生手下第一謀士。」
話說得很難聽,但那藍衫人卻一點也不生氣,又一聲長嘆,道:「二先生一向視在下如兄如弟,所以……」
而朱盈盈,卻是信心十足。
楊方鶴道:「好!就此一言為定……」
楊方鶴接道:「諸位還是小心一些好,大先生來了,有些事二先生也作不得主意,諸葛一生唯謹慎,啊!事情如無特殊變化,兄弟會盡快再來……」也不容蕭寒月等再多問,轉身而去。但聞沉重的步履聲,逐漸遠去。
又一聲長嘯傳來。
蕭寒月道:「好!閣下請說。」
蕭寒月微微一怔,道:「常兄,可是瞧出了那位楊方鶴具有武功嗎?」
「老衲留此,正是此意。」
墨非子道:「貧道發覺了這件事,就所見而言,他們目下的行動,只限於江湖上的人物,如若一旦他們把這個範圍擴大,那就不堪設想了!」
白玉仙道:「楊方鶴!」
閑雲大師接道:「老衲準備留在此地,陪同蕭施主一晤二先生,不知是否見允?」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就算閣下是一片誠意,但區區如何能夠取代?必要一番安排,總不能嘴巴說說就算了。」
蕭寒月道:「蕭某人既然答應了,自然不會怕甚麼危難、凶險,只是蕭某人還有幾點請求,不知楊兄能否代二先生作個允諾?」
朱盈盈欣慰的點了點頭。
但仍是晚了那麼一步,墨非子一劍封出,已知不對,上官傑斷劍以迅雷閃電的速度,忽然間劍勢一轉,就是那麼輕微的一轉之間,整個的情勢完全轉變,當真是毫釐之差,千里之誤,微小的移動,竟能化腐朽為神奇。
朱盈盈真能夠配合他的劍招嗎?蕭寒月懷疑著。
「我記得,大概是右手吧……」白玉仙長長的吁一口氣,使羞怩的心情平靜下來,緩緩說道:「他右手小指上有一片疤痕。」
蕭寒月抬頭看去,只見楊方鶴喘著氣跑了過來,道:「蕭大俠,蕭大俠……」口中呼叫,人卻急急奔入了室中,道:「事情恐怕會有些變化。」
蕭寒月道:「你的責任重大,跟在向前輩的身側,居中接應,用『銀月飛霜』支援最危險的一面。」
閑雲大師道:「施主準備如何安排蕭大俠和二先生見面?」
沈滄道:「看你劍法路數,和我們所習的頗有相似之處,原因何在?」
他忽然想到對二先生的瞭解,實在不多,如能多套問一些內情出來,對敵之時,也好多有一些準備。
這是正、奇兼具的陣勢,劍陣佈成,立刻湧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聞百奇苦笑一下,道:「說來慚愧,二先生和我飲宴數次,但現在想來,卻一直有如霧中看花,隱隱約約的無法看得清楚。」
沈滄哈哈一笑,道:「老道士,你過來,咱們聊聊,別耽誤老四的時間了。」
蕭寒月接道:「閣下如是勸我蕭某人和二先生聯手合作,那就免開尊口了。」
朱盈盈接道:「大先生是誰?」
朱盈盈接道:「我也要留下來陪著蕭大哥。」
蕭寒月接道:「盈盈,不可太任性……」
這時,守在樓頂的墨非子忽然行了下來,道:「奇怪呀!奇怪!佈守在這荷花樓四周的殺手,似乎開始撤退了,而且,速度也是很快,如若非他們自露行藏,貧道真還想不到,這附近竟有那麼多人埋伏。」
「那是另有其人了?」蕭寒月說:「這就叫人有些摸不透了。」
聞百奇看兩人鬥過百招,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心中暗暗吃驚,回顧了蕭寒月一眼,道:「蕭公子,四色劍陣的組合,老朽從未聽過,但既是劍陣,必以群攻變化為主……」
就算這不是劍帝的劍法,但也是別人刻意模仿劍帝的絕學而就。
藍衫人道:「這正是學生想向蕭兄請教的事。」
蕭寒月緊隨幾步,追在閑雲大師身後,道:「姑娘的意思是……」
蕭寒月望望閑雲大師,又望望白玉仙,道:「閣下這話,在下就不懂了。」
藍衫人笑一笑,道:「鐵甲人只不過是一種人力和機關設計上配合運用,但絕非一個人武功造詣的極致,二先生一身所學,就在下的看法,實已到爐火純青之境……」
蕭寒月道:「蕭某也在奇怪,彼此之間並非源出一門,何以竟會有如此相似之處?」
白玉仙道:「假如我的判斷不錯,我相信二先生已在這周圍佈下了重重陷阱,蕭兄縱然是武功高強,只怕也難越雷池一步。」
何況,中州四奇昔年和他共同切磋劍法時,均非他的敵手,他曾經以一敵四,和中州四奇纏鬥了三百招,仍然保持不勝不敗的局面。事實上,他在二百招之後已有取勝的機會,只是為了保持四奇的顏面,故意和四人纏鬥下去,保持了個不分勝負平分秋色的局面。
白玉仙目注藍衫人道:「我們見過一次,小妹也是為閣下的一番說詞所動,閣下的說服能力,出招之奇,縱然蘇泰在世,張儀重生,只怕也是難望項背了。」
藍衫人道:「辦法在下早已經想好了,但如是大師認為應該要先和二先生商討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這時,紅、黃、藍、白,四隊劍手,已然分佈四方,四十個劍手也逐漸散開,成了合圍之勢。
蕭寒月道:「不錯。」
蕭寒月道:「區區在此。」
白玉仙接道:「真要如此,那就在劫難逃了。」
蕭寒月淡淡一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
沈滄道:「我們在十幾年前已經練了這些劍招了,那時,你還在牙牙學語吧?」
朱盈盈笑道:「他們表面上都相處得很好,但卻是處處小心,好像一直擔心著甚麼一樣似的。」
蕭寒月道:「如果他一旦得到訊息,對二先生起了疑心,那豈不是害了二先生?」
墨非子本來被對方奇幻的劍勢變化迫得連連後退,因為上官傑的劍招似無盡止,以墨非子劍上的成就,竟然瞧不出對方劍招後勢的變化,才被逼得連連後退,如今這一劍直入,全無技巧可言,正是反擊的大好時機,立時氣凝劍身,回手一擋,希冀這一劍能迫開對方,以便於反擊。
墨非子道:「記得就好,貧道數度往訪,均未見到,還道諸位息隱深居,不願再見外客,想不到四位竟然會淪入了四色劍陣做一個領隊……」
蕭寒月沉吟一陣,道:「先生貴姓?」
白玉仙道:「我是說,他的手……」
閑雲大師道:「阿彌陀佛,甚麼不對?」
作說客作到這等境界,已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了。
蕭寒月道:「好!說下去,你剛才一直都在想一件甚麼事?」
楊方鶴道:「事情很明顯,二先生會晤過蕭大俠之後,很可能就此飄然而去,以後,要由蕭大俠代替二先生了,如若大先生動了懷疑,加害的必是蕭大俠而再不是二先生了。」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怎麼會是他們四個?」
蕭寒月道:「大師請奪取一艘渡船,然後,設法通知晚進,我等突然轉身折向湖邊,登舟急渡。這二先生雖然是膽大,但地面就是遊人出入的地區,相信二先生也不便在那等所在圍殺我們。」
蕭寒月低聲道:「右邊一望平原,縱然有變化,咱們也可以很早發現……」
蕭寒月停下腳步,道:「撤走了?那是說,他們準備放我們離開了?」
蕭寒月道:「如何準備?」
蕭寒月長長吁一口氣,道:「有道理……」
蕭寒月沒有向前反擊,只是封住了對方的劍勢。
蕭寒月十分溫和地笑了一笑,道:「不要怕……」
但聞成英高聲說道:「哪個是蕭寒月?」
閑雲大師道:「險非他戴了一張精巧的連我們也沒有辦法瞧出的人皮面具,否則,他應該逃不過老衲的雙目。」
白玉仙道:「已往只聞二先生,從未聽過『大先生』三個字,今天才聽到,他就趕到這裏來了。」
還是常九打破了沉默,輕輕咳了一聲,道:「白姑娘,二先生和楊方鶴可有甚麼相似之處?」
蕭寒月道:「二先生只是一個代號,但已表明了他不是真正的主腦人物,在他之上,還有一位主宰大局的大先生……」
蕭寒月道:「大師覺https://m.hetubook.com.com得應該如何應變?」
沒有看清楚蕭寒月的反擊,那反擊的劍勢,實在是太特別了,快得目不暇給。
蕭寒月的叫聲傳來,加上墨非子長年練劍的快捷反應,急急一吸氣,硬硬向後退避開三尺。
蕭寒月道:「蕭寒月一介寒儒、武夫,不敢當二先生的欽慕。」
閑雲大師點頭微笑,道:「老衲明白。」
沈滄道:「好!聽說你是這群人的頭兒,想不到竟是一個少不便事的小伙子。」
蕭寒月道:「他們在江湖上的聲譽如何?」
紅衣老人笑一笑,道:「我叫沈滄,曾是中州四奇的老大,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是四色劍陣中的紅衣領隊……」
蕭寒月卻前行數步,大聲說道:「很好,能夠和二十年前名滿江湖的四大奇人一會,實為生平之願。」他心中殺機已動,長劍已然出鞘。
閑雲大師說道:「但秘谷救人,也不宜拖延下去,晚去一日,就可能多一位武林高手遭殃。」
常九接道:「是如何一個情形和他碰頭的,姑娘可曾記得?」
白玉仙道:「我不知道他會再耍出甚麼手段,不過,我知道他不會就此罷休。」
蕭寒月的目光,落在那藍衫人的身上,還來不及開口,那藍衫人已搶先說道:「諸位儘管放心,二先生派區區來此,把人手撤出一里之外,在下未離開此地之前,絕不會有人暗施攻襲,區區手無寸鐵,也不會武功,諸位如想取區區之命,不過舉手之勞罷了,由我作為人質,諸位盡可放心了。」
她話中有話,雖然未說得十分明白,但已隱隱點出,蕭寒月離此之後,再有鐵甲人來攻襲,又有誰能夠阻攔得住呢?
朱盈盈道:「王府也會在他們的控制之中了?」
蕭寒月仰天長嘆一聲,道:「看起來不會是甚麼陰謀、詭計了,唉!這位大先生不早不晚的適時而來,難道這是天意,江湖上應該有這一番劫難……」
常九點點頭,道:「那地方豈是常人可以涉足其中,難道,真的會牽扯上官場中人?」
常九道:「大師是有道高僧,你蕭兄弟是孔子門生,你們都是君子人物,自然和我這雞鳴狗盜的人物想法不同了。」
聞百奇道:「想不到中州四奇竟然當了殺手領隊。」
藍衫人不慍不火地的笑道:「在下相信大俠是當代後起之秀,一出手就驚天動地,震動了江湖,江山代有才人出,但人才未必是只有一個,蕭大俠是個人才,二先生也是一個人才,很不幸的他們竟然成了敵對相處之狀。」
楊方鶴道:「這個,我想二先生一定有為難之處,也許他確有困難,因為,到目前為止,楊某還無法十分瞭解二先生和大先生之間是甚麼關係?」
陣抱山忽然站起身子,道:「蕭兄請走,我留下自有用心,再勉強我,那是破壞我的計劃了。」
閑雲大師接道:「老衲也是仔細觀察,楊方鶴確實不似習過武功的樣子,除非……」
沉吟了良久,楊方鶴才嘆息一聲,說道:「蕭兄、大師,這些年來,二先生造了不少的殺孽,楊某認為一旦他醒悟了過來,感覺到昨非今是,也應該冒一點凶險,但楊某人真正擔心的,不是二先生的安危,而是蕭大俠的涉險。」
蕭寒月已確定了他們不是劍帝的傳人,那自然不是自己的師兄,心頭一寬,即哈哈一笑,道:「好!你現在可以出手了。」
藍衫人目光轉注到朱盈盈的身上,打量了一陣,笑道:「姑娘,最好不要有這個場面出現……」
「既是如此,我們願意全留下來和二先生見個面,大家一齊談談也許能幫助我出一個主意。」
常九道:「先要想到二先生及楊方鶴會用甚麼辦法傷害我們,然後,大家才能籌思出對付之法。」
蕭寒月道:「不,大師功力精湛,晚輩想勞請擔負大任。」
白玉仙接道:「天下最好的易容術,也只是臨時把自己改扮成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最好的人皮面具也有破綻可尋,但如把一個人的形貌完全改成另一個特定的人,而且一生一世不再變動,從此之後,這世間有兩個相同的人,真假難辨,這是何等可怕的事?」
常九道:「何不讓他們先說呢?」
白玉仙熟悉附近的形勢,也極具江湖上的閱歷、經驗,她和蕭寒月同行最是恰當不過。
常九突然開口說道:「如能通知王總捕頭一聲,由他率領大隊人馬到此地,即可輕易地救咱們出去了……」
「不論你說甚麼,我都不會笑你的。」蕭寒月用鼓勵的口氣。
蕭寒月長劍斜斜舉起,高聲說道:「且慢出手,聽寒月一言。」
蕭寒月默查幾人神色,發覺四個老人的目光清明,不似受到藥物的控制,心中大感奇怪,低聲道:「白姑娘,你看他們是不是自甘墮落,出任劍陣領隊?」
楊方鶴接道:「好吧,楊某人再越權一次,姑娘可以留下,但絕對不能再多了。」
但聞墨非子高聲說道:「成英、上官傑、韓成方你們認識貧道麼?」
閑雲大師接道:「二先生的武功難道還強過鐵甲人?」
蕭寒月道:「如非姑娘身懷靈藥,只怕我等都很難復元得如此之快。」
墨非子說道:「此事關係重大,貴在神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之間,摧毀那處秘谷,如若等他們有了準備,只怕就很難得手了……」
蕭寒月道:「不會吧!楊方鶴不會武功,且滿腹經論,熟讀孔孟之書,所學何事?難道他連『是非』二字,也分辨不清楚嗎?」
墨非子微微一怔,道:「你叫沈滄,是中州四奇的老大。」
蕭寒月接道:「換形潛蹤之術……」
上官傑道:「精湛的武功,和快速的劍法,那是天下最好的劍法,墨非子是當今武林中最好的用劍高手之一,但他仍然敗在我的劍下。」
蕭寒月說道:「常兄,十年寒窗,經書大道,也常常會孕育出一種浩然之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但卻能視生死如平常事!古往今來,有不少書生報國,輕淡生死的事跡,斑斑可考……」
蕭寒月看得心頭一震,這七劍之威,頗有劍帝絕學的氣勢,但細看上去,卻又似是而非,有很多不同之處,可是劍路變化又似同一源。
「一定如此……」楊方鶴一抱拳,接道:「楊某這就回去覆命了,先安排白姑娘一行人離去的辦法……」轉身行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過頭,道:「蕭兄,幾乎忘了一件大事,是否已決定會晤之地?」
上官傑手中長劍突然一揮,打斷了蕭寒月的思緒,接道:「老夫這一劍,斷你右手。」長劍一閃,斬向右腕。
蕭寒月低聲問道:「白姑娘,來的是甚麼人?」
蕭寒月口齒啟動,欲言又止。原來,他忽然想到,此中牽扯廣大,一言之失,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不宜輕言。
閑雲大師低喧一聲佛號,道:「咱們正要深入鐘山去秘谷救人……」
白玉仙低下頭,默默不語,其他的人似是也不好意思再多問,一時之間,場面僵在了那裏。
事實上,蕭寒月如若無法阻擋中州四奇和這批劍手,現有在場的人,心中都明白,今日勢必要戰死於此了。
身著藍衫的上官傑,竟然一抱拳,道:「天台舊友,武林名劍,上官傑豈會忘懷。」
常九道:「我雖然沒有瞧出甚麼破綻,但也不能斷言他真的不會武功。」
當今武林之中,也許有不少人可以和墨非子放手一搏,但如是以同樣的劍擊敗了他,就使得墨非子大為傷感。
這麼乖巧的小姑娘,倒值得人去關愛疼惜了。
她忽然想到了父親的慈愛,給了她這把寶刀,一方藩王的才智,果非常人能及。
「噢!是這麼一個決定……」蕭寒月的心中,忽然對二先生起了無限的敬佩之心,嘆口氣,道:「二先生如此用心,雙方兼顧,真的是難為他了。」
常九接道:「對!那才是大禍之源,楊方鶴的事,不妨暫置一邊。」
常九道:「我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楊方鶴看了蕭寒月一眼,道:「看來,蕭兄的為人極受擁戴,不過,這件事在下實在無法作主,要由二先生決定,自然,大先生是否已有行動,也有著很大的關係,楊某現在就去請示二先生。」
朱盈盈道:「這個人會是誰呢?」
沈滄冷冷說道:「你幾時學會七煞劍招的?」
「不對,不對……」白玉仙說:「你既然已經說服了二先生,為甚麼二先生不陣前起義,為蒼生謀命?」
白玉仙道:「好!小妹也不怕你們笑話我了,那夜在舫舟之上,二先生對我出言調戲,而且……而且還大膽的出手侵犯,如是楊方鶴在側,他又怎會如此放肆?」
蕭寒月看劍勢來路,頗似七煞劍招中「浮雲掩月」,這一招劍法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劍勢攻襲之處,更是變化多端。
白玉仙道:「我不能去……」
聞百奇道:「一餐酒飯,吃的時間不少,就老朽記憶所及,楊方鶴不是二先生。」
白玉仙嘆息一聲,道:「二先生最大的一著失算,是他們低估了蕭寒月。」
上官傑冷哼一聲,答非所問的道:「聽說你的劍法很高明,只不知比起墨非子又如何?」
白玉仙道:「如果不是蕭大俠現身於此,抗拒了數批殺手的攻襲,我等想已死於那些殺手之下,那時刻,二先生恐也不會有仁義之心,萌生背叛之意了。」
藍衫人道:「二虎相鬥,必有一傷啊!二先生真要被逼挺身接戰,這一場龍爭虎鬥,很難說誰能有絕對的勝算。」
蕭寒月點點頭,行近常九,低聲道:「中州四奇是甚麼樣的人物?」
墨非子苦笑一下,揮揮手,道:「韓兄識得天台舊友,想必還記得咱們昔年交往的經過吧?」
這個變化,又出了眾人的意外,尤其是蕭寒月,呆呆地站在那裏,望著楊方鶴出神。
常九道:「對!觀察四周的形勢,也可以瞭解一些變化。」
但神刀唐明高聲說道:「唐某傷勢雖然不輕,但還可以行動,對付一兩個二流殺手,還是可以應付的。」忽然挺身站起,拔刀在手,神情莊嚴,威風凜凜。
蕭寒月接道:「不錯,只要他們行動快速,機密一些,金陵城中的各級府衙,雖然盡落入他們手中,但市容不變,只怕老百姓還是被蒙在鼓裏。」
蕭寒月道:「如若楊方鶴就是二先生的化身,他的用心何在?」
楊方鶴臉上閃掠一抹黯然,嘆道:「楊某和二先生論交在先,只嘆相逢恨晚了……」
白玉仙道:「不錯,如果不是蕭大俠無意之間插手其中,只怕金陵城早已是落入了二先生的控制之下了。」
白玉仙道:「江湖上的險詐,妹妹又知道多少?就算有你陪著,只怕也一樣會中人暗算的。」
「你已經具有了這些力量……」白玉仙目光凝注在蕭寒月的臉上,說:「但我說不出那是一種甚麼力量,如何而來……」
蕭寒月道:「就算我答應了,這件事也必須有一個妥善的安排才行。」
上官傑道:「大哥有何事吩咐?受傷之辱,豈可不報?」
白玉仙笑一笑,道:「二先生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瞞天過海,準備對付二先生,這一點,小妹就想不明白。」
朱盈盈嫣然一笑,接道:「我不怕,我有蕭大哥在身側,我甚麼都不害怕。」頓覺壓力消失,勇氣百倍。
楊方鶴道:「何時和蕭兄會面,兄弟會再來通知蕭兄,諸位要小心戒備……」
墨非子沉聲道:「中州四兄,還記得天台故人墨非子麼?」
蕭寒月道:「對,二先生如是楊方鶴,楊方鶴又是何許人物?怎能在烏衣巷中建立了嘯聚江湖人物的地下秘密巢穴?」
四人老人八道目光,一齊投注在墨非子的臉上看了一陣,那身著紅袍的老人,才微微頷首,道:「好像見過。」
藍衫人道:「如若兄弟有一點淺見,蕭兄是否願意聽聽?」
這句話有著極強大的震撼之力,廳中之人都不禁四下看了一眼。
藍衫人道:「不錯,細節方面,在下已經想得差不多了,蕭大俠如果同意,在下立刻可以提出來研究一下。」
藍衫人輕輕吁一口氣,道:「蕭兄和大師明白在下的意思了嗎?」
蕭寒月道:「也許,這就是他們甘願效命二先生的原因了。」
蕭寒月道:「楊兄是否知曉,蕭某人和二先生見過一面?」
陣抱山道:「得白姑娘靈丹療治,傷勢雖重,但亦好轉不少,不過我自己武功有限,縱然是全力以赴,只怕也無法幫得上忙,因此,陳某留此,別有一番計較。」
「沒有,不過我一點也不覺得苦,我曾跟爹在京城裏見過了各位皇伯、皇叔,他們都對我很好,可是他們之間,卻也像咱們現在一樣……」
「結論是有了,只是你出劍太快,我不知道能不能配合得上,要是……」突然住口不說。
www.hetubook.com•com官傑長劍一沉,劍尖指地,說道:「說吧!」
楊方鶴接說道:「蕭兄盛情,楊某心領,不過……」
蕭寒月淡淡一笑,道:「聞前輩、道長,這片叢草之中,恐怕早有埋伏,晚進之意是借歇息之名,查看一下形勢。」他本來想把聲東擊西的計劃說出來,但閑雲大師能否找到渡船,很難預料,說出來徒亂人意。
藍衫人道:「區區姓楊,草字方鶴。」
這一變,又出意外,把蕭寒月也聽得瞠目結舌,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不禁一皺眉頭,道:「閣下之言,反反覆覆,當真叫人聽不明白。」
常九道:「聞百奇、向中天、唐明臨陣倒戈,再加閑雲大師、墨非子及時來援,蕭兄弟的劍帝絕學也越來越純熟、凌厲,人數雖然不多,但卻當得天下武林精銳之師。隱密殺手折翼,鐵甲武士敗陣,這個仗如果再打下去,二先生縱然能勝,也會勝得很悽慘了。」
閑雲大師道:「這就是了,他們控制了金陵,仍然不動聲色,再而利用王爺的力量,慢慢的把江南兵權,逐步逐步掌握。這是一個大陰謀,而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爭霸逐鹿。」
蕭寒月道:「二先生離去之後,楊兄是否還留下來?」
蕭寒月強忍下怒火,吁一口氣,道:「閣下劍法可是二先生傳授的嗎?」
常兒突然接道:「像咱們現一樣,甚麼意思?」
白玉仙道:「楊方鶴是不是經過了一番易容?」
墨非子臉色冷肅,似要發作,但卻長長吁一口氣,忍了下去。
「這種事,瞞不過我姓常的……」
蕭寒月道:「如若他們找一些可以控制的人,把他們改變成官府中的要人,那豈不是天下大亂?這個組合的野心,恐怕不只限於爭霸江湖而已。」
上官傑忍氣退下,韓成方立刻幫他包紮傷勢。
蕭寒月心頭一震,道:「這麼說來,是在下無意間,攪亂他們的計劃了。」
白玉仙道:「楊兄,可不可以讓我們等在這裏,俟蕭大俠和二先生商量好了之後,我們才一離開此地?」
這楊方鶴說服的能力,果然是常人難及,反使敵對之人開始關心二先生的安危了。
其實,唐明、常九、向中天經過了這一陣調息,又得白玉仙慨贈靈藥,傷癒已止,都還有著再戰之能。他們神情嚴肅,一副慷慨赴難的英雄氣勢。
蕭寒月道:「我們悄然離去,必將激怒二先生,豈會饒你性命?」
藍衫人道:「二先生既然不能控制殺手,造福蒼生,蕭兄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蕭寒月心頭震動,臉色一變,道:「這麼說來,那楊方鶴就是二先生了。」
蕭寒月接道:「只有七招吧……」
常九笑一笑,接道:「兄弟,讀萬卷書,胸懷經天緯地之才,能為良相,治國、安邦,這些大學問我不清楚,我學的只是些彫蟲小技,不過對江湖上的詭詐、怪異,我卻是比你清楚,我看很多素負盛名的人,到最後,面具揭穿,才知道他是壞事作盡的偽君子,江湖風險中人心善變,兄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蕭寒月淡淡一笑,道:「在你們之前,已經有很多訓練成功的殺手,也是和你們一樣的用心,他們也是要殺我!」
常九道:「瞧不出來。」
朱盈盈也要隨去,卻被常九阻止。
常九道:「瞧過甚麼?」
蕭寒月略一沉吟,道:「閣下既是二先生的說客,也必是二先生的心腹,要蕭某人取二先生以代之,不知是何用心?」
蕭寒月試探的問道:「那你得出結論沒有?」
蕭寒月道:「在下立刻動身。」
藍衫人神情沉重的說道:「這些事能否成敗的關鍵,就在蕭兄的決定了。」
「不敢當,區區和二先生敵對相處,閣下……」
沈滄一皺眉頭,並未追趕。
藍衫人道:「所以,有些事,二先生也作不了主,蕭兄以為如何?」
這七劍快速凌厲,有如同時刺出,頓然打破了雙方纏鬥的均勢。
常九道:「不一樣,你們的劍法,雖然是模倣劍帝之學,但其間仍有差別,事實上,劍法練到某一種程度,自然會有一些大同小異之處。」
白玉仙守在廳門口處,迎上蕭寒月,低聲道:「蕭兄,咱們決死一戰的氣勢已經夠了,但恐怕應變之能不足。」
韓成方冷笑一聲,道:「你在胡說些甚麼?站一邊去,等我生擒蕭寒月,誅殺這一幫叛徒之後,咱們再敘舊情。」
「有,有……以蕭兄的文武兼具,必有高見。」
蕭寒月身隨劍動,退後三步,長劍卻在身前劃了一個半圓。
蕭寒月凝神靜觀,發覺了墨非子這一戰,卻已全力施為,打得十分辛苦。
四種服色,交錯而立,看上去有一種莫名的詭異,劍光映日,卻不失堂堂正的氣勢。
白玉仙道:「咱們都不走,就算二先生臨時變卦,咱們也可以應付……」
楊方鶴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在下不便越俎代庖了,我看還是由蕭兄和大師決定的好,二先生既然要表現誠意,自然應該讓一步了。」
上官傑不理他,右手長劍一招,那十個穿著藍衣的劍手,突然一齊拔出長劍,緩緩向著蕭寒月圍攏來。
常九輕輕「噢」了一聲,道:「楊方鶴……白姑娘,你見過楊方鶴?」
墨非子心中似是很急,腳步逐漸的加快,通過叢草之時,蕭寒月卻突然高聲說道:「道長,咱們歇息一下吧!」
藍衫人苦笑一下,道:「區區確實來作說客,不過,和一般的說客不同,蕭兄可否聽過區區幾句話之後再作論處?」
蕭寒月道:「大師說的是,這場江湖恩怨,咱們盡量把它局限於江湖之中……」突然住口,凝神傾聽,道:「有人來了,不過,人數不多。」
蕭寒月道:「雙言距離不可超過兩丈,以便於回首接應,一旦動上了手,最好集中一處,便於相互接應。」
閑雲大師合掌說道:「敵人已撤,也許重作佈置,現在正是行動良機,陣抱山的生死至關重要,但如比起千萬人的生死大事,顯有輕重之分了。」
朱盈盈依立身側,她心目中只有一個蕭大哥,蕭寒月如何行動,她就緊隨身後。
蕭寒月道:「常老哥傷勢未癒,不宜行動,在下先去瞧瞧。」
但四十個劍手都已由兩側延伸過去,採取了包圍的陣勢。
蕭寒月道:「咱們不能先作出制人舉措,那就要授人話柄……」
蕭寒月道:「楊兄,如若我們能夠合作、相處,蕭某相待之情絕對不在二先生之下。」
「我說了,你可不許笑我。」朱盈盈不好意思的答。
蕭寒月道:「甚麼事?是不是二先生有了變卦?」
直呼劍瘋子的名諱,顯然不敬,但蕭寒月仍然強忍了下去,道:「四位的授業恩師,是不是一個殘廢的老人?」
原來,他要仔細地瞧瞧,這幾人所使用的劍法是不是七煞劍招。
他們衣著鮮明,也分著紅、黃、藍、白色衣服。
白玉仙接道:「只可惜,咱們受傷的人太多,一時之間,恐怕是很難離得開了。」
藍衫人道:「這要看諸位的意思了,這方面,我實不便擅作決定。」這番話,表現得一片坦誠,連常九那等甚多心機的人,也感到對方之言,無懈可擊。
墨非子手中的斷劍,仍被封在外面,沒有機會變招封擋上官傑的斷劍。
蕭寒月道:「大師可是說,那楊方鶴的右手之上,也有一個疤痕?」
常九接道:「白姑娘說的不錯,可惜我常九傷勢未癒,無法陪你一起去了。」
楊方鶴微微一笑,說道:「這一點,在下倒是早已想到了,也和二先生談過這件事情,只要蕭兄答允了,此點自然不是問題,困難之處是如何一個走法?大先生耳目眾多,白姑娘等一行人離開之後,恐怕消息也會很快的洩漏出去,所以,最好能妥善安排,走得不知不覺。」
蕭寒月暗中數計,每隊十人,四隊人手合計有四十人之多。
沈滄道:「誰先說,還不都是一樣?」
蕭寒月道:「陳兄有何高見,可否說出來聽聽?」
蕭寒月道:「二先生是不是楊方鶴?」
閑雲大師道:「老衲身在空門,默察氣數,觀望天象,雖然稍有心得,但如論江湖上行計定謀,互逞機心,就非老衲所長了。」
墨非子道:「如果白姑娘說的不錯,這件事就值得細細地推敲一番了。」
蕭寒月已聽出他們心中的顧忌,哈哈一笑,道:「常兄,白姑娘,但請放心,他們的劍法,雖然和我有類似之處,但仍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不相信他們是家師的傳人。」
聞百奇道:「見過,近年來他一直保持了神秘,用舫舟夜晤,再加上一些人為煙氣,使人無法瞧到他的真正面目。但三年之前,他宴請老朽時,卻以真正面目相見。」
但蕭寒月及時而至,金鐵交鳴聲中,封開了上官傑的斷劍,墨非子才算真正的脫離了危險。
「應該如此……」楊方鶴似乎是在幫蕭寒月講話一樣,這等的談判自然是一拍即合了。
蕭寒月接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不……」白玉仙吁一口氣,道:「那夜是二先生單獨和我見面……」
蕭寒月道:「看來,這楊方鶴真的不會武功。」
蕭寒月只好又點點頭,道:「有道理……」
陣抱山道:「多謝師父,弟子自有打算,諸位快些走吧!」
藍衫人接道:「二先生也覺著這種作法不對,但他身不由己,區區費了不少口舌,以理折服了二先生,在下此番前來,希望說動蕭兄,以取代二先生的地位……」
藍衫人淡淡一笑,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不過,人之才具不同,犯的過失,也就大小不同了,才華橫溢的人,滿懷壯志,大權在手,為善固可造福一方,澤被千萬人,但一旦為惡,亦將是血腥千里,塗毒蒼生,此次……」他語意明朗,說得肯定清楚,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蕭寒月和閑雲大師都不禁為之動從。
白玉仙低聲道:「只怕唐明和陳抱山兩位,傷勢很重……」
蕭寒月接道:「你留下來,反而使我分心,我們的生機豈不更小了!」
白玉仙搖搖頭。
白玉仙臉色微現紅暈,道:「那好像不大可能。」
韓成方冷冷的說道:「念在昔年一番情意,韓老四作主放你一馬,你可以走了。」
蕭寒月道:「那有何難?恩師形貌,早已深印我心。」
蕭寒月點點頭,道:「我明白,這件事牽連所及,可能兵連禍結,生靈塗炭,寒月又怎敢掉以輕心?正因此事重大,必得謹慎從事,妥善為謀,免得徒勞無功,寒月並非怕死……」
「那閣下又是憑仗甚麼?」
他也是讀書人,和楊方鶴一番交談之後,內心之中對他生出了很得的好感,不自覺的多為楊方鶴辯護。
藍衫人道:「在下不會武功,但讀書萬卷,寒窗十載,瞭然古今史實,每次和人交談,多以義理取勝,未悉姑娘以為然否?」
白玉仙接道:「諸位來此的用心,二先生早已知曉,這也是他不惜動用了大部分力量,把諸位困於此地的原因。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小妹竟被蕭兄說服,棄暗投明,聞兄、向兄、神刀唐兄中途變卦也未料到,閑雲大師和墨非子兩位僧、道高人及時而至,匯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盈盈姑娘的『銀月飛霜』又能克制鐵甲人,這就使他的策略計謀一再受挫……」
蕭寒月突然間替劍帝擔起心來,七煞劍招的深奧精博之處,就是它已經千變歸元,出劍的速度、方位,都是千百的變化中,求算到最好的位置,用迅快加強了它的威力。所以,它一劍攻出時,對方完全沒有機會來避開它的攻勢。輕輕吁一口氣,道:「我是蕭寒月……」
白玉仙道:「如非蕭兄在中間作梗,這股江湖勢力,一部分潛藏金陵城中,他們如有甚麼打算,立刻之間可以控制金陵城的王侯府及將軍衙門的首腦人物……」
常九道:「是中州地區四個最有名望的人,二十年前已經息隱退出江湖,想不到也被二先生羅致旗下。」
藍衫人接道:「不打不相識,二先生派區區來此,就是轉達他心中幾點……」
常九道:「他真要再來,只怕就來不及了。」
蕭寒月道:「在下甚覺奇怪,在金陵郊外,鐘山之麓,有這麼一股龐大的江湖勢力,官方竟然全不知曉?」
蕭寒月伸手一拍陣抱山,道:「保重!」轉身向外行去。
蕭寒月道:「要是甚麼?怎麼不說了。」
蕭寒月道:「我也覺著奇怪,他們目光清明,內功精湛,看不出一點異樣,二先生用的是甚麼方法,能使這等盛名滿江湖的人物甘為效命?」
蕭寒月道:「他們淪作殺手的領隊,只怕是別有內情,也許是被迫至此。」
向中天道:「聞兄,你見過了二先生沒有?」
朱盈盈緩緩在蕭寒月的身側坐下,低聲道:「大哥,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守在你身邊替你護法。」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