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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光寒十四州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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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明爭暗鬥

八 明爭暗鬥

此時呂崇文好似招術用老「玄鳥劃沙」,一掌切空,整個後背,完全暴露在敵掌之下,「白衣勾魂」刁潤,一陣桀桀獰笑,叫了聲:「我道你有什麼通天徹地之能?無知狂妄小兒,還不在你家刁香主的爪下納命?」
換到三十招上,呂崇文低聲笑道:「刁香主!我們素無冤仇,彼此就算平分秋色,罷手如何?」
裴叔儻知道二人身懷絕藝,豈肯要自己父女,持令相送?遂勒馬停蹄,喟然說道:
別人不知細故,但「雙首神龍」裴伯羽,卻深悉「毒心玉麟」傅君平,對這慕容剛因某種隱情,銜恨甚切!
鄱陽二鬼中的老大,「黑衣勾魂」刁潛,眼看兄弟業已得手之時,突生劇變,手足關心,自然首先趕過,一看刁潤十指,不知為何,均從第二節處折斷,毒甲自行扣入掌心,形狀甚慘,忙自懷中掏出幾粒靈丹,塞向刁潤口內。
「毒心玉麟」傅君平,聞言頗為不滿,暗想到底「是親三分向」,二哥不但把裴叔儻父女輕輕拉出漩渦,並且把「白衣勾魂」刁潤的螳螂陰手,藉話先給叫破,心中有氣,也對「白衣勾魂」刁潤,發話說道:
那「毒心玉麟」傅君平,真是怪人,此時神色反見平和,只是冷冷說道:
刁潛轉向「雙首神龍」裴伯羽及「毒心玉麟」傅君平,深施一禮說道:
「刁潛兄弟無能,有辱威望!敢請二位令主,恩准刁潛兄弟,暫離王屋,回轉崆峒插天崖,我恩師鬼手真人門下,重求絕藝,等雪卻今日之恥,重返本寨效力!」
裴伯羽還未答言,那「九現雲龍」裴叔儻,業已起立哈哈笑道:
慕容剛不覺暗笑,這四靈寨看來瓦解有日,自己弟兄,先就窩裏起反,知道「毒心玉麟」傅君平單挑這以心狠手黑的鄱陽第二鬼「白衣勾魂」刁潤出場,必有深意,遂用眼角示意呂崇文,叫他小心應付!
但再四思索,均想不出這傅君平,何以對自己如此神色?他雖然隱忍未言,身旁的呂崇文卻已發作,手中酒杯,在桌上一頓,向「九現雲龍」裴叔儻說道:「承裴大俠父女盛情,邀我叔侄來此,誰知江湖中傳言不虛,這四靈寨中,除少數一、二人以外,盡是些不通禮義的禽獸之輩。」
「呂小俠震斷『白衣勾魂』的螳螂陰爪,所運神功,據老朽看來,絕不是易筋經的反震回元之力,到像是玄門罡氣,或和*圖*書是佛門之中的一種秘傳神功!縱目江湖,以如此年齡,而能到如此境界者,實如鳳毛麟角,欽佩無已!分袂在即,賢叔侄與那位胡香主結怨根由,裴叔儻尚不知情,可能為我一道麼?」
呂崇文見他過分不識進退,俊眉微皺,以「龍處翻雲」撥去他「鬼手奪元」,身形稍側,閃開中下兩盤,右掌一駢,「玄鳥劃沙」,用重手法橫切「白衣勾魂」遞向丹田的一隻左爪!
眼看拂中,對方不招不架,人猶未躲,「白衣勾魂」刁潤忽地縱聲怪笑,宛如夜梟悲鳴!原來那勁急如刀的衣袖,突然自動翻回,現出一隻枯瘦青黑的鬼爪,五指之端,並蓄有寸來長的銳甲,電疾風飄,當胸抓到!
這青衣人如此當面傷人,慕容剛若在當年,早已推席而起,拔劍相向!但此時卻仍神色自若,置若罔聞。聽裴叔儻口內稱呼,知道這青衣就是四靈中的「毒心玉麟」傅君平,眼角打量對方,人品頗稱俊秀,只是兩眉太濃,帶有一種兇煞之氣!
「白衣勾魂」一聲不答,趁他說話分神,「鬼手奪元」、「金龍探爪」、「毒蛇尋穴」,一連三招,回環併發,分向上中下三盤襲到!
「三弟休要走眼,不但慕容大俠斂氣藏鋒,功力絕世!就是呂小俠那樣的器宇神情,刁香主雖然以螳螂爪稱絕江湖,也未必能操勝算?不過既是武林中人,過手印證,也算不了什麼大事,彼此點到為止,誰愛活動活動筋骨,均請自便,但以三場為限,我與我弟父女,袖手作壁上觀,並為各位評判便了!」
慕容剛是自己多年睽違的二弟引來,倘若當面鬧僵,極難處理!見他叔侄告辭,正合心意,轉身取過一支龍形金令,向「九現雲龍」裴叔儻笑道:
此時見「白衣勾魂」刁潤的這副怪相,不由向「九現靈龍」裴叔儻,低聲說道:
「黑衣勾魂」刁潛,面罩秋霜,冷冷答道:「慕容朋友,有道是『得理莫再賣乖,光棍眼裏不揉沙子』,你何必還要指桑罵槐的,來上這套假仁假義?席間有目共睹,我二弟下手在先,刁潛絕不怨呂朋友心狠意毒,只怨我兄弟學藝不精!不過鄱陽二鬼,向來睚眥必報,此仇海角天涯,他年仍必奉訪二位!」
傅君平目光冷漠,隱藏殺機!向慕容剛乾笑一聲,說道:
不過身為金龍堂下香主,裴伯羽未曾https://m.hetubook.com.com發令之前,不便強行動手。如今見呂崇文那副傲然不屑的神情,竟然未把自己看在眼內!不由氣往上撞,暗想:這小兒是何人門徒?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鄱陽二鬼威名,難道就未聽說過?
「傅君平混跡武林,尚未曾見過易筋經的回元反震之力,能練到如此地步!今日頓開眼界,豈肯錯過高明?慕容大俠,我們也下去玩上兩手!」
傅君平神色微變,頓時換了一副吟吟笑臉道說:
慕容剛含笑不言。
他這螳螂陰爪,不但隱含陰柔暗勁,足以傷人,連十指所蓄長甲,均會用極毒藥物餵泡,破膚即死,在江湖之中,傷人無算!雙爪一落,慘叫即起,滿座之人,除慕容剛,裴氏兄弟,及「毒心玉麟」傅君平外,一齊愕然驚呼起立!
「文侄怎的如此不知輕重?裴令主有言在先,你與胡震武結怨之事,等明春拜山清算。今日筵前,彼此印證過招,點到為止,雖然刁二香主,猛下毒手在先,但你也不該用易筋經的反震回元之力,將他十指震斷,下回再若如此,我定然重責不貸!」
「三弟你方才言道,四靈寨成名不易,我們身為令主,一切舉措,自然更應遵照江湖規戒,以作表率,不可為了些微閒氣,貽笑大方!慕容大俠叔侄,業已定約明春拜山,此時何必如此?」
他這裏做張做致,聲勢懾人!呂崇文卻意態悠閒,視若無睹!袖到不躲,爪到不架,就在刁潤五指,抓到胸前,將沾衣未沾衣的剎那之間,內氣微吸,肩頭足下,全未見動,便好似一縷輕煙一般,被「白衣勾魂」刁潤的五指驚風,吹出了七、八尺遠,依舊是原來的姿態,負手悠然,面帶微笑!
裴叔儻也久聞梅花劍呂懷民之名,得知詳情,嗟嘆不已,彼此互道珍重,揮淚而別。
慕容剛見這傅君平蓄意專鬥自己,劍眉雙展,哈哈一笑,還未答話,那位「雙首神龍」裴伯羽業已攔住傅君平,正色說道:
慕容剛自一見傅君平,就覺得此人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極為難鬥!此時見他提壺斟酒,以為又要較量內功,人家身為四靈之一,豈敢輕視?雙手擎杯,把真氣調穩,凝神相待。
「白衣勾魂」刁潤,已在難堪,哪裏還禁得住她這一喚!弔客眉倒豎,三角眼圓睜,滿頭短髮,狠狠用勁,把他自己的一套看家絕和*圖*書學崆峒秘傳螳螂陰爪,施展得猶如雨驟風狂,招招狠毒無匹!
「二哥今日怎的如此作事?四靈寨在江湖之中,樹立威望,頗為不易,我們這翠竹山莊,豈是容人隨意的自來自去之地?」
「慕容大俠叔侄,雖然明春來此拜山之時,彼此在敵對地位,但今日卻為我金龍堂嘉賓,不能稍失江湖禮數!愚兄特煩賢弟父女,持我金龍堂令,代為送客百里,若有我寨中子弟,膽敢絲毫冒犯,叫他們提頭來見!」
裴叔儻微笑輕聲答道:
刁潤的螳螂陰爪,詭譎無倫,明明拼力進攻的連環三招之中,竟有兩招是虛,左爪微吐即收,滑步旋身,人已轉到呂崇文左側。
「二哥說哪裏話來?我與慕容大俠,素昧生平,怎會有甚意氣之爭?不過因為近年來,武林之中的那些所謂高手,多半欺世盜名,一無實學!今日真正高人在座,想故意激將,一領教益而已。二哥如此說法,小弟置身何處?來來來,慕容大俠,我敬你一杯,以表歉意。」自桌上取過壺,便為慕容剛斟酒。
「呂朋友請!」
「因此尚想伺機規勸我族兄,及早抽身,嘯傲林泉,免得把一世英名平白斷送!無論我族兄聽納與否,老朽父女七日之內,也將去南遊,領略江淮文物之盛!
「霜兒不必擔心,四靈寨好手如雲,威名極大!若非身負絕世武學,誰敢往龍潭虎穴之中,輕攖其鋒?不論別的,你就看慕容大俠這等沉穩從容,也可猜出刁香主的螳螂陰爪,未必能傷得呂小俠了!」
「雙首神龍」裴伯羽,長眉軒動,欲言又止,「毒心玉麟」傅君平起立擺手,「黑衣勾魂」刁潛,就地上抱起刁潤,退出廳外,呂崇文也自歸座。
「爹爹!你看刁香主藉著這幾步『僵屍跳』,已把螳螂陰爪的內力運足,貫注雙臂,呂……」
呂崇文話太傷眾,座中除了「雙首神龍」裴伯羽及裴叔儻父女,依然微微含笑之外,餘人一齊怒目而起!
「慕容老弟!我父女與賢叔侄,雖然萍水新交,但彼此肝膽相投,無異十年舊友!裴令主是我族兄,暌違已久,此番率小女遊覽中原,便道王屋,才偶然相訪。在四靈寨翠竹山莊之中居停數日,看出寨中勢力雖眾,莠過於良,尤其玄龜玉麟兩堂之下,倒行逆施之事,不一而足!種因得果,天理循環,加上寨中各人,經常互相猜忌爭權,一旦有和*圖*書旗鼓堂堂的強大外力驟加,必然瓦解冰消,分崩離析!
裴玉霜聞言眼皮一抬,恰好與慕容剛目光相對,慕容剛搖頭微笑,暗示她儘管放心,但眼角一掃,心中突地悚然一驚,暗道自己與「毒心玉麟」傅君平,從未謀面,怎的他自入廳以來,雙睛之中,似對自己含有極大怨毒?此時竟連這「九現雲龍」裴叔儻父女,也似一併恨在其內!
話完轉向「黑衣勾魂」刁潛笑道:「刁大香主!世侄崇文一時魯莽,致有此失,慕容剛代他謝罪!刁二香主的傷勢,可妨事麼?」
「白衣勾魂」刁潤,見他聯手都不抬,輕敵至此,薄嘴皮微微一撇,鼻中「哼」的一聲冷笑,右手長袖一抖,他功力果然不俗,竟以「鐵袖神功」一片驚風,向呂崇文迎面拂去!
青衣人冷笑一聲答道:「我若不看裴兄金面,及我二哥業已有話在先,豈能容這等狂妄之輩到明春!」
「刁香主!金龍令主之言,你可聽真?來人藝業不俗,你儘管全力招呼,萬事有我負責!」
來人是個三十四、五的英俊人物,口角之間,猶含鄙薄之色,瞥了座間的慕容剛叔侄一眼,向「雙首神龍」裴伯羽,換了一副笑容說道:
傅君平輕輕一笑,斟酒滿杯,毫未用甚手法,慕容剛把事料錯,臉上微紅,舉杯一傾而盡,與呂崇文雙雙起立告別!
原來被抓的呂崇文毫髮無傷,夷然自若,那「白衣勾魂」刁潤,卻十指之間,鮮血淋漓,人已痛暈在地!
「雙首神龍」裴伯羽自「毒心玉麟」傅君平來後,一語未發,此時見雙方業已鬧僵,自己二弟「九現雲龍」裴叔儻與侄女玉霜,均已面含怒意,知他父女,不憤傅君平的那種過分囂張不遜舉動,生怕一齊牽扯在內,聽傅君平要命自己金龍堂內香主,手底下最黑最狠的「白衣勾魂」刁潤,與呂崇文過手,乘機淡淡笑道:
慕容剛對這「九現雲龍」裴叔儻頗為欽敬,呂崇文更是與那位裴玉霜姑娘情意相投,雙方彼此年歲尚輕,談不上什麼愛慕之念,但就這一日相聚,臨歧分手,也覺得黯然神傷!聽人家問起與「單掌開碑」胡震武的結怨根由,遂侃侃而談,除藝出雙奇一節仍未明言之外,慕容剛一併告知裴叔儻父女,自己二人於明春拜山期前,行蹤也在江南一帶,前途或可相逢,再行暢敘。
「傅令主請勿誤會,這位『鐵膽書生』慕m•hetubook.com.com容大俠,是我莫逆好友,雖與貴寨胡香主小有過節,方才已由金龍令主約定,明年三月三日,正式拜山,以作了斷!今日純係友誼聚會,請看老朽薄面,彼此莫傷和氣!」
刁潤方才那進手第一招,袖中藏爪,雖然無功,但呂崇文業已覺出此人功力確實不弱!動手之間,雖然未肯輕易施展師門心法「乾坤八掌」,也用的是內家上乘拳法「羅公八式」應敵!
行約十里,慕容剛叔侄與裴叔儻父女,雖然氣味相投,也不能久聚不別,堅請回馬。
「呂兄好俊的輕功,飛花飄絮!」
「遠來是客,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還是刁香主先請!」
呂崇文面帶冷笑,起身緩緩走向廳中廣闊之處,那「白衣勾魂」刁潤,生性陰辣險惡,平素就與「毒心玉麟」傅君平,最為投機,早就存心鬥鬥這僅以二人之力,便敢妄闖翠竹山莊的什麼鐵膽書生遼東大俠!
他蓄意一舉驚人,當筵顯耀,站起身來,向裴伯羽、傅君平微一施禮,白布長衫的兩隻大袖,郎當下垂,目光漠然平視,雙腿並立,走起路來,連膝蓋都不打彎,一步一跳,極慢極慢的蹦向呂崇文站立之處!
那裴玉霜深知鄱陽二鬼,功力又深又毒,自呂崇文一下場,一顆芳心,便替他提到了嗓口!
呂崇文負手軒眉笑道:
「四靈寨中任何人物,一諾千金!此時任爾一再猖狂,不到明年三月,絕不在這翠竹山莊之中殺你!不過四靈寨總壇,豈容人輕易撒野?命雖苟延,懲戒難免!二哥我代你傳令,就請刁二香主,教訓教訓這乳臭未乾的無知後輩!」
雙掌一舉,十指如勾,整個的抓住了呂崇文的肩背之上!
裴叔儻父女何曾未看出眼前僵局,含笑接令,與慕容剛叔侄,回轉所居聽水軒,收拾行李馬匹,裴伯羽與傅君平二人,也親自送到翠竹山莊的莊門以外。
這一手險到了極處,但也妙到了極處,席間觀戰諸人,「鐵膽書生」慕容剛擎杯微笑,「毒心玉麟」傅君平俊目閃光,那位小俠女裴玉霜,卻見爹爹所料不差,芳心中又喜又佩,竟然脆生生的脫口喚了聲:
那鄱陽第二鬼「白衣勾魂」刁潤,一步一步的慢慢跳到廳中,依舊是兩手斜垂,長袖拂地,身軀微向前傾,一對兇睛,半開半閉,瞇縫著注定呂崇文,自喉嚨之內,極其陰沉地吐出四字:
慕容剛此時卻站起身來,向呂崇文沉聲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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