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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光寒十四州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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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 玉鳳迷蹤

廿二 玉鳳迷蹤

呂崇文卻走到惡道一塵身畔,一腳替他踢開穴道,痛得惡道一聲淒厲慘嗥,捧著那隻被慕容剛般若禪掌力,反震撞折的左掌,慌然起立!
那白馬當先引路,始終在萬山叢中飛奔,也不知跑過了多少山嶺,慕容剛默計所經,此時當已到了福建省的洞宮山脈左近!
「你家道爺法號正是一塵,娃兒是何人門下?到這洞宮山天琴谷內,找你家道爺何事?」
那知眼看指尖已沾對方手腕,慕容剛突然出聲冷笑說道:
「天……香玉……鳳,此……時……正在……戴……雲……山絕……頂……的龍……潭之……側!」
慕容剛關心玉人,早就鬱怒待發,不過欲聽完究竟,才一再竭力忍耐,並禁止呂崇文出手,一塵話完方始恍然,原來「毒心玉麟」傅君平也在覬覦嚴凝素美色,自翠竹山莊見面時起,一路遣人暗算自己,全是「妒」之一字作怪,但聽到末後數語,腦海中呈現出一幅心上人身中「柔骨迷煙」,功力盡失,橫遭「毒心玉麟」傅君平輕薄,白璧將玷的可怕景象,不由機伶伶的全身直打冷顫,無法再忍!
「慕容施主!你俠駕絕不會無故突然光降閩北,何況這洞宮山,更算不得什麼名山勝地,足供流連,方才途中,貧道見施主似有甚重心事,來意究竟如何?儘管直道!」
清叱一聲,方自舉步,一清道人單掌當胸,稽首為禮說道:
正在沉吟之時,呂崇文劍眉一揚,目光電射,向一清道人說道:「道長快人快語,我等也不必相瞞,在下斗膽,想啟問道長一言!」
慕容剛見自己神情被人家看出,單刀直入問起話來,這種事無據無憑,何況連玉獅子白馬主人的真實姓名,俱無法拿穩,究應如何答法?
一塵道人聞言,又是一陣狂笑說道:
慕容剛在他說話之時,業已盤算,既然現身,一切毋庸避忌,聽道人問起姓名,照實答道:「在下慕容剛,這是世侄呂崇文,道長法眼無差,我叔侄雖然略通武技,但高手之稱,卻是過譽,道長法號怎樣稱呼?在下失禮尚未請教!在這靈山勝景之中,以天為爐,以地作鼎,風雲守一,龍虎全真,實是神仙一流人物,在下叔侄,仰慕不已!」
但腳步才自站定,耳後有人冷冷問道:「你是不是叫做一塵道人?」
慕容剛見狀知道這一清道人,確與此事無干,因呂崇文已直認玉獅子白馬主人,就是「天香玉鳳」嚴凝素,不好改口,遂含笑說道:
剛到呂崇文與慕容剛先前會見一清道長的林口,突然見另一條小徑之中,出現一個頭戴九梁道冠,身著杏黃道袍的長身道人,暴吼一聲:「孽畜居然自行回轉,真是找死!」道袍大袖一展,兩點寒星,直奔玉獅子馬頭打去!
主意打定,告知呂崇文以後,二人遂由谷中小徑,往那道觀走去。
慕容剛見狀,知道已到地頭,遂與呂崇文下馬細看,只見峰下東南方,是一片山谷,谷中樹木甚多,其中隱隱掩映簷牙飛角,似是道觀之類!
惡道此時簡直喘息不定,語不成聲,勉強結結巴巴的說道:
呂崇文青虹龜甲劍,嗆啷出鞘,劍指惡道前胸,沉聲問道:「這白馬主人『天香玉鳳』,目下陷身何處?」
轉面對身旁侍立的道僮問道:「二觀主走時,可曾說過去往何處?及幾時回觀?」
「師弟居然違誓,再用『柔骨迷煙』,我們一盟之情已絕,請割此袍!」
道僮垂手答道:「自觀主雲遊採藥去後,二觀主即行離觀m•hetubook.com•com,前夜方回,騎來一匹極好白馬!但那馬倔強異常,二觀主才一下騎,便被逃走!二觀主好似氣急,說了一聲:『此馬萬留不得!』便即隨後追去,至今猶未見返!」
慕容剛一面與一清道人笑語,一面心中疑惑不定,暗想這一清道人,言談器宇及雙目神光,均不帶絲毫邪氣,自己再三觀察,仍然覺得確是一位遁跡山林的世外高人,然則那匹玉獅子白馬晝夜狂馳,自遠遠的楓嶺積翠峰,把自己引來此地作甚?
「我們本不是親師兄弟,不過當年志同道合,一齊在此出家而已!如今你既然毀棄十年清修,不甘淡泊,我又那能硬行阻止你的飛揚大願?不過龜龍麟鳳,名震武林,你既入四靈寨,怎又叛上逆行,暗害天鳳令主?何況憑你這身功力,諒也奪不下嚴凝素的千里龍駒,難道你竟違背誓言,動用昔日之物了麼?」
一塵道人平時除對師兄之外,一向氣焰萬丈,此時聽這英俊少年說話的聲調語氣,竟似比自己還橫!不由一陣桀桀獰笑說道:「娃兒乳臭未乾,說話神情,怎的如此不遜?這匹白馬是你的麼?」
「慕容施主暫息雷霆,我和我這不成材的結盟師弟,尚有幾句話說!」
道人呵呵笑道:「施主說哪裏話來?風月無今古,林泉孰主賓?天下山川,天下人皆能遊得賞得!二位施主神儀朗澈,似是武林高手,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貧道不才,也是此道中人,彼此一脈同源,更宜親近,二位上姓高名,請至觀內侍茶,並小住數日,倘有緣得逢一場大雷雨,也可以領略一下這『天琴谷』因而得名的『天然琴聲』的無邊清趣!」
呂崇文道:「惡道似是早已蓄意暗算他師兄,當胸一掌,打得極重,一清道長不是內功根基甚好,幾乎當場斃命!雖然服了一粒恩師所賜靈丹,但最好還是叔叔和我合力為他略聚中元之氣,使藥力能夠迅速行開,便自不妨事了!」
慕容剛見這道人不但神儀不俗,而且不像邪惡之徒,倒覺頗出意料之外,含笑抱拳說道:「在下叔侄二人貪看煙雲,迷失路徑,誤打誤撞的擅來此地,擾及道長清修,尚請見諒為幸!」
道人這一驚非同小可,方才閃身之際,分明此處無人,腦後人聲從何而至?
松枝一斷,道人飄身左避數尺,濃眉雙剔,正待發言,玉獅子白馬一聲怒嘶,快如電閃一般,縱過道人當頭,後蹄猛登,竟向他後腦踢去!
一塵道人匕首接在手中,濃眉一皺即開,猙獰一笑說道:「當初歸隱此間,根本用不著那『柔骨迷煙』,但如今再度出山,與天下英雄角技爭雄,自然有力使力,有智使智!師兄既然斤斤計較於昔年一句隨意戲言,不肯相諒,小弟也只好遵命割袍斷義!」
說完右手匕首一揮,把一清道人提著的道袍一角割斷,但就在這剎那之間,左掌卻就勢一接,一股強烈勁風,劈空竟往一清道人當胸撞去!
「你說得不錯,這匹玉獅子馬,正是『天香玉鳳』嚴凝素所有!馬既在此,少不得要請教道長,人在何處?」
目前巧遇心上人的坐騎玉獅子馬,以她那樣功力,居然竟使愛馬受傷,定然是遭遇到甚麼嚴重不堪的意外禍變?
所以他雖然經八年潛修,經受宇內雙奇陶冶,變化氣質以來,行事舉措,均不似昔年暴躁,已極沉穩!但現因玉人繫念,過分和-圖-書關心,連跨下烏雲蓋雪神駒,頭尾均將跑成直線,宛如飛雲逐電一般,猶嫌不夠迅速,不時襠中用力,抖韁促馬!
一語未了,呂崇文嘿然冷笑,收劍用指,手法如風,在惡道肩頭胯際和腰間的幾處大筋重穴之上,連捏帶點!
慕容剛見一掌推出,惡道一塵道人不閃不避,巍立如山!眼珠微轉,已知其意,但心中暗笑,索性裝做不懂,依舊緩緩向他當胸擊去!
一塵道人,豹眼環睜,哈哈一笑,方待答話,一清道人也已身臨切近,面罩秋霜,冷冷說道:「我離觀採藥,還不到半年,師弟怎便忘了清修本旨,竟和四靈寨徒交接?這是昔年遼東大俠、『鐵膽書生』慕容剛,與他世侄呂崇文小俠,師弟若知嚴凝素何在,趕快說出,我們出家人講究清靜無為,不要妄動貪嗔,捲入江湖恩怨之內!」
呂崇文見一塵道人,這副桀傲獰惡神情,比他師兄一清的道範丰渠,真有天壤之別,沒好氣的用手一指玉獅子馬問道:「好端端的,你要害這白馬作甚?」
「那惡道已與道長割袍斷義,何必再行叫他師弟?現已被我點倒,先命令道童送道長回觀內雲房歇息,愚叔侄還要在他身上,追問『天香玉鳳』嚴凝素俠女的下落!」
慕容剛方才急怒攻心,經一清道人一攔,靈智又復,知道天下之大,「天香玉鳳」嚴凝素,究竟失陷何處?非從這一塵道人口中求得解答不可,再急也是無用!只得暫時往後一閃。
「老雜毛不知好歹,叫你嘗點厲害,從今以後,這清塵觀便是四靈寨幫的入閩重地!」
呂崇文「哼」然冷笑說道:「我還以為你有多麼兇橫暴戾?原來依舊是一身軟骨頭,經不了一點大風大浪!慕容叔叔,我把他筋骨還原以後,再若不說實話,你便立時下手,點他『五陰絕脈』!」
雙掌護腦,倏然回身,只見面前站定一個十六、七歲,肩插雙劍的勁裝英俊少年,身後並隨著一黑一紅兩匹駿馬,星目之中神光電射,正注定自己,等候答話!
一塵道人知道師兄一清功力高過自己,卻根本未把慕容剛、呂崇文看在眼內,偷襲得手,一陣仰天桀桀獰笑說道:
道人見對方太已年輕,神色頓時又轉傲然,面現獰笑說道:
一清道人聞言一愕,搖頭說道:
「師兄此話不對,我們練成一身武藝,卻遁跡山林,豈非自甘暴棄?所以這多年來,師兄雖有出塵之心,小弟卻懷入世之念,三個月多,巧遇昔年舊友,業已介紹小弟加盟四靈寨,並蒙授玉麟堂香主之職!四靈寨奇人薈萃,高手如雲,聲威壓倒武林各派,以我們這種身手,投效其中,正可大有作為,一展抱負!不比在這洞宮山天琴谷,整日與煙雲鳥獸為伍,強得多麼?何況玉麟令主傅君平,對師兄頗為景仰,特囑小弟代為致意,師兄如肯入幫,傅令主立予玉麟堂首席香主之位!至於『天香玉鳳』嚴凝素的蹤跡何在一事,這兩位既有遼東大俠之稱,何不伸手比劃比劃,只要勝過小弟雙掌,那怕我不據實奉告?」
惡道一塵正在調元聚氣,準備反擊之時,見慕容剛這次所用招式,好似意存輕視,緩慢無力,不由濃眉一展,心中狂喜,要想故弄玄虛,就此克敵制勝!
一塵道人氣得暴跳如雷,怒聲喊道:「小鬼休出謊言,憑你也配騎這白馬?那是『天香玉鳳』嚴……」
小徑到那道觀之https://m.hetubook.com.com前,要經過一段松林,二人老遠就聽見林內有極強烈的掌風,呼呼作響!但不像動手搏鬥,似是有人練習百步神拳之類功力。
一塵道人想不到師兄居然幫助外人講話,臉上神色劇變,足下微動,退後了兩、三步,雙眼上下打量慕容剛、呂崇文,然後向師兄傲然說道:
「米粒之珠,居然也放光華?你用這隻左手,暗算一清道長,已卑鄙陰惡,我先替你毀去!」
慕容剛招手叫過那躲得遠遠,見大觀主、二觀主翻臉動手,不知怎麼是好的道童,將一清道長扶回觀內。
惡道登時出聲慘嚎,全身一齊抽搐抖顫,又復倒地不起,額上汗珠,如黃豆般大,直往下滾!
那「五陰絕脈」,乃是刑中之最,一經點中,連張軟紙拂在身上,均如萬刀碎割一般,人自不能絲毫動轉,只得就在當地熬上七天肝腸寸斷、心腑油煎的無邊痛苦,然後五臟齊裂,七竅狂噴黑血而死!
道人是從遠方回觀,只看見那匹玉獅子白馬,根本未曾注意馬後林內還自有人,呂崇文這出其不意的三粒鐵石圍棋子,倒真把他嚇了一跳!
一清道人自懷中取出一柄匕首,拋向一塵,並把自己道袍下角一提,冷冷說道:
因白馬性急救主,跑得飛快,呂崇文則帶著烏雲蓋雪和火騮駒隨後緩行,人未出林,已生此變!匆促間救援不及,急忙伸手腰下豹皮囊內,一探一甩,三粒鐵石圍棋子電閃飛出,兩粒正好從橫裏撞飛道人所發暗算玉獅子白馬的兩點寒星,另一粒卻把道人面前的一根松樹橫枝,一擊而斷!
慕容剛見呂崇文竟使出最厲害的錯骨分筋手法處置惡道,正覺稍過殘忍,但轉念一想,這類兇人,連死都不怕,若不如此,怎能逼得出他的口內實言?
叔侄二人閉目行功,各以本身真氣,助長一清道人的極弱中元,足有頓飯光陰,一清道人腹內微響,二人才相視含笑縮手。
慕容剛微微一哂,二指輕伸,宛如石火電光,點在了惡道一塵肋下,雙足點處,縱回呂崇文身旁,皺眉問道:「文侄!一清道長的傷勢怎樣?」
果然一塵拿好分寸,等慕容剛這一掌堪堪按上前胸之際,右足突然一撤,身軀動如閃電,往左疾轉,使對方招術用老,收勢變招均所不及,然後左掌一沉,施展內家重手「玄鳥劃沙」,刷地一聲,向慕容剛右腕力切而下!
慕容剛才真懶得和這種喪心病狂之人多話,目含煞氣,臉罩寒霜,一揚手疾攻三掌,掌掌都帶排山倒海一般的震人風勢,凌厲無倫,逼得個一塵道人連連閃展騰挪,慌手慌腳退出了一丈多遠!
一塵道人看出師兄神情不對,略一尋思,忽然縱聲大笑說道:
一清道人雙目微開,聲若游絲說道:「貧道身荷活命重恩,報答不盡,我那不成才的結盟師弟怎麼樣了?」
思索之間,業已把松林走完,那座道觀就建在林外不遠,形勢極為古雅,庭蘿花鳥,室靜塵埃,桂影侵簷,藤枝繞檻,尤其偶然的一兩聲清磬,委實令人澄耳寧心,捐除不少爭強鬥勝之念!
一清道長笑道:「呂小俠豪氣干雲,有話請講,貧道但有所知,無不奉告!」
遂向地上惡道說道:「你不說實話,平白受苦,我若在這錯骨分筋手法,再給你點上『五陰絕脈』,你真禁得住麼?」
右腕突然向下微沉兩寸,然後真氣一凝,翻掌上迎,一塵道人便覺自己所發的「玄鳥劃沙」極重指力,被人家輕輕巧巧的卸於無形,並有和*圖*書一股強韌暗勁,就勢反震,知道不妙,但避已無及,鋼牙一咬,索性沉掌再壓,蓄意一拼,就聽「咔嚓」一響,微起骨折之聲,惡道脫口慘哼,人已面色劇變,搖搖欲倒!
「四靈寨名雖一幫,其實各堂分權掌責,我隸屬玉麟堂下,當然只遵玉麟令主之命作事,怎能說是逆行叛上?師兄料得不差,那嚴凝素正是中了我『柔骨迷煙』,此時想已在傅令主懷中,享盡風流滋味!」
尤其那匹玉獅子白馬,對這谷中路徑好似甚熟,不等呂崇文率領,便自循著曲折山徑,往那道觀馳去!
這一來,惡道一塵的那股狂妄之氣頓收,趕緊抱元守一,納氣凝神,慕容剛身形又到,這回卻是面含哂薄冷笑,輕飄飄的一掌當胸|推出!
說完向呂崇文道:「文侄!我在此陪一清道長閒談,你去把那玉獅子白馬喚來一認!」
「『天香玉鳳』嚴凝素乃我叔侄好友,因在楓嶺積翠峰,見她所騎的一匹千里龍駒,身帶傷痕,滿山亂跑,知道可能牠主人遇難!又因寶馬通靈,把我們一直引到此地,才敢冒昧干謁道長,如今命我世侄把那馬喚來,請令高徒一認,是否前夜所見之馬,再等一塵道長回觀,此事便可了然!」
呂崇文點頭領命,回到來路危峰之下,向天引吭長嘯!過有片刻,峰頭即有馬嘶相應,但想係該處峰壁太陡,無法馳下,呂崇文等有半晌,一白一黑一紅三匹駿馬,竟不知從何處繞路,蹄聲的答,自東方深林之內跑來!
「你二人與嚴凝素有何淵源?要跑來這天琴谷中送死!我與一清老雜毛,割袍斷義在先,下手在後,有何『殺』字可言?他中我陰掌業已難活,你叫那小娃兒不必費事,上前一齊結命,道爺懶得一個個的打發!」
因立意明訪,未用輕功隱匿行蹤,將到林口之時,林中閃出一個身量適中、白鬚白髮,朗目龐眉,仙風道骨的年老道人,單掌胸前,一打問訊笑道:
話音剛落,突然又道:「不過貧道武夷採藥,昨夜方回,二位稍住幾日,等我師弟一塵回觀,問問他可知此事?」
一清道人請客就坐,等道僮獻上香茗之後,含笑問道:
道人手捋銀鬚搖頭笑道:
玉獅子白馬馳上一座極高峰頭,倏爾駐足,對著東南山下,連連低嘶。
一清道人淒然一嘆,欲言又止!
自峰頂援下谷中,足有數十丈距離,人到谷內,看出那些掩映在叢樹之間的房屋!果然是座道觀模樣!
惡道被呂崇文的錯骨分筋手法,整治得已經縮成一團,不停慘哼,再一聽慕容剛要加點他的「五陰絕脈」,嚇得不住將頭連點,目光之內,也斂卻兇芒,露出乞憐之色!
一清道人初面呈急怒之色,後來到逐漸平息,聽完之後,眼中微閃精光,臉色反而淡漠已極,點頭說道:
「貧道與四靈寨向無瓜葛,他們四靈令主之一,『天香玉鳳』嚴凝素,怎會無故在我觀中?兩位施主係聽何處傳言?可能有誤!」
話完運指如風,一點兩捏,替惡道解開周身筋骨強烈抽搐的所生痛苦,一迭聲的催著惡道,趕快說出「天香玉鳳」目下陷身何處?
慕容剛昔日在晉陝交界之處,曾應白衣女子之請,藉劍暗較內力,知道心上人武學極高,比起自己現在,也不過是伯仲之間!既會在此遇險,則道觀之中人物必非凡庸,青天白日之下,暗探為難,這裏地形隱僻,四靈寨玉麟令主「毒心玉麟」傅君平,雖然傳令天下幫徒暗害自己叔侄,但可能還想不到突然會來到此處https://www•hetubook.com.com,索性裝作遊山,光明正大的到這道觀之中一察動靜!
慕容剛就地上扶起一清道人,半抱懷中,解開所著道袍,伸手按在了他後背的「腎俞穴」上!呂崇文也席地而坐,用右掌掌心,按住一清道長丹田右側的「天樞」重穴!
「不是我的,誰來管這閒事,我這匹白馬,罕世難尋!你若傷折牠一根馬毛,我便拔去你十莖鬍鬚,還不一定頂得過呢!」
慕容剛八年以來,除卻盟兄嫂的深仇之外,心頭所嵌,便是這匹白馬主人的婷婷倩影!那方雕鳳玉珮始終貼胸收藏,當年並轡呂梁山,對方那種絕代風華和高雅深情魂牽夢縈,幾乎使這位鐵膽書生相思欲死!不過他到底是俠士胸懷,重人輕己,藝成下山,仍以相助呂崇文尋找千毒人魔和「單掌開碑」胡震武,雪恨復仇,為第一要務!但如今兩樁心願業已了卻一半,胡震武之事,也與四靈寨訂約明春,心中暫時一寬,遂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轉移到據說已往南海朝香的白衣女子身上。
一清道人此時因十年盟友,一旦墮落背誓,被迫絕義,正目含痛淚,衷心傷感不已,哪裏會想到一塵道人如此陰惡?竟藉這對面割袍之機,驟下毒手!
「這洞宮山天琴谷四外,萬壑千峰,極其難走,二位施主能到此間,遊興真是不淺!」
呂崇文道:「四靈寨天鳳令主『天香玉鳳』嚴凝素,此時可在貴觀之內?」
話猶未了,面前微風颯然,站定了一個英挺俊拔的中年書生,手指自己,急聲問道:
勁風過處,人被打得騰騰騰地退出三、五步去,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連氣帶傷,暈倒在地!
「徒存方士傳,誰證上清仙?出家人遁跡深山,不過為的是逃脫名利糾纏,使靈台智舍之間,少一點骯髒齷齪,修行養性,葆我真如,圖得個清靜二字,及略為延年益壽面已!慕容施主昔年盛譽,曾震關東,今日相逢,真是幸會,貧道上一下清,恭迎俠駕。」說完,側身讓路,請客入林。
呂崇文業已聽得一清道人與慕容叔叔出觀,故意氣他說道:
慕容剛一面為他整頓衣襟,一面答道:
惡道兇性又發,一陣桀桀獰笑說道:「小娃兒!你以為一支寶劍,就嚇得住你家道爺?那真叫做妄想!有本領的當胸一劍,超度你家道爺,四靈寨自然會海角天涯捉到爾等,把你們肉剁為醬,骨磨成灰!」
休看道人一身極好武功,對這靈駒怒撲,竟像是曾經吃過苦頭,不敢小視,晃身滑步,輕飄飄的閃出七、八尺外!
相度峰下谷中形勢,削壁峭立,怪石林立,不便乘騎,慕容剛遂為三匹駿馬,餵了幾塊特製馬藥,並整好韁轡等物,不使易受林木勾扯羈絆以後,揮手示意,命牠們就在這山峰之上,遊憩覓食,自己則與呂崇文施展絕頂輕功,巧縱輕登,援下削壁,向那谷中房屋隱約之處撲去!
慕容剛也因事出意外,救援不及,向呂崇文擺頭說道:「文侄且自救治一清道長,這喪心病狂的殺兄惡賊,由我收拾!」
這時觀內閒談的慕容剛與觀主一清道人,也為馬嘶人語所驚,出觀探視!
一清道人聽完,臉上神色霍地一變,長眉雙挑,自語說道:「難道師弟這多年潛修,塵心未淨,竟然又效昔日所行,無端生事麼?」轉向慕容剛叔侄說道:「聽道僮之言,二位施主所說之事,可能有些因由,但嚴凝素本人絕不在我觀內,卻可斷言!此事來龍去脈,貧道絲毫不知,二位施主可否推誠相告?彼此研討一番,或可有些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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