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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燈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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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梵淨傳宗

四五 梵淨傳宗

紅衣少女卻哭著叫道:「仙子!您何須如此相絕,我們永遠敬佩您的……」
韋明遠倏然大驚,站起身來道:「任兄,你怎麼脫離他們羈絆的……」
她雖未答應,卻也沒有拒絕,滌塵遂跟在她身後,一步一步地,向場子中心走去。
吳雲鳳大聲叫道:「哥哥,這女人瘋了!對一個瘋女人,你還有什麼顧忌,快上吧,錯過今日,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杜素瓊蒼白的面頰上,湧起了一陣紅暈。
吳雲龍怔道:「什麼理由?」
韋明遠用自己的外衣裹住新生的嬰兒,興奮地道:「是個女孩子,她長得完全像你!」
杜素瓊避無可避,閉目待死!
竟不知她在何時,竟已自斷經脈而死。
韋明遠愧咎地道:「任兄,你別誤會,瓊妹在臨盆之際,受到『點蒼』門人的攔擊,兄弟恰巧遇上,才出手解脫了危機……」
杜素瓊在草地上翻騰著,咬牙強忍腹中如絞的痛楚,盡量地不使自己發出一點呻|吟。
杜素瓊用手背輕輕拭去啼痕,笑道:「沒有什麼,我是太高興了,我真願我此刻立時死去,那麼我在你心中所留下的,將是最美好的一個印象!」
他長身玉立,神情愈見英發,向吳雲龍一拱手道:「吳兄適才義舉,小弟在遠處均已目睹,欽敬異常……」
殘春就盡,時節近黃昏。
韋明遠只見她外衣上又湧出一片殷紅,雖是毫無經驗,卻也不敢怠慢,連忙褪下她的衣服,憑自己一知半解的一點常識,用手替她在腹上慢慢地,輕輕搓揉著,這年輕的俠士歷經無數次殺劫,卻怕見杜素瓊的滿體殷紅。
滌塵合十道:「多謝姑娘關照!」
韋明遠想起她為自己所作的犧牲,心如刀割,含淚道:「瓊妹!我知道你的心,我永遠不會忘掉你的,只要能為你盡一點力,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絕不猶豫……」
諸人中僅滌塵大師尚可支持,其他人雖在二十丈外,都受了波及,連移動的力量都沒有了!
驀而,她身後竄來兩條黑影,動作甚是俐落。
杜素瓊任他輕柔,忽地珠淚承睫!
杜素瓊冷淡地道:「多承下問,幸託粗安,孩子也很好,我很抱歉,你大概是想要個兒子的,我只生了個女孩兒!」
說著將嬰兒交在杜素瓊懷中,一把抱起她們母女,重上蜿蜒的山道,一直向山下而去!
提起了任共棄,兩個人都感到一陣默然,韋明遠雖然覺得自己並未做錯任何事,心中卻難抑對任共棄的歉意。
紅衣少女冷淡地道:「我又沒有攔你!」
滌塵皺眉道:「阿彌陀佛,仙子此舉實在太過,人已死了……」
店夥送來蠟燭後,便悄悄的退去了。夜,微有寒意。
韋明遠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將手鬆開一點道:「瓊妹,我不是有意這樣的,請你原諒我!」
管雙成笑道:「此地風景不惡,可葬我於斯,而且要將這www.hetubook.com.com三頭老蠢牛埋在我墓碑下,他們害我失去青春,我要他們永遠抬不了頭!」
吳雲鳳不答話,含淚一劍刺向杜素瓊。
任共棄的臉變為和緩道:「素瓊,我求你別說話行不行,我不想同你吵架……你太好了?孩子怎麼樣?」
此時杜素瓊突感下體一陣激痛,血水迸流,忍不住坐在地下,然而手中劍仍未放鬆!
突然管雙成以堅決的口吻道:「紅兒,你退下去!」
良久,韋明遠才道:「產後切忌風寒,咱們下山去吧!」
吳雲龍躇躊地道:「妹妹,不妥吧!她有重孕在身……」
紅衣少女悲聲道:「仙子,您別這麼說,必定是方才耗神過巨,休養一陣就會復原的,何況山上多的是靈藥!」
突地她抓住韋明遠的手腕,大叫道:「哥!痛死我了!……」
吳雲鳳拔出劍來,哭著道:「哥哥,是你逼我做的,我殺了她,再向你認罪吧!」
吳雲鳳挺劍就刺向她的胸膛,卻被吳雲龍攔住道:「妹妹!我們堂堂正派門下,豈能乘人之危!」
紅衣少女低頭垂淚不語。
杜素瓊茫然若失地道:「世上女子誰不癡心,只有幸與不幸的區別罷了……」
杜素瓊擁衣坐在床上,韋明遠和衣並坐在她身旁,嬰兒吃飽了奶,小臉上洋溢著笑意睡了。一切都是那麼安靜,靜得只有聽見彼此的鼻息。
他們自從結識以後,一直都是合少離多,不是廝殺,便是拼鬥,雖在生死歷劫中培育出堅逾金石的感情,卻很少有機會互作吐露,只有這半個月來,他們幾乎是寸步不離,忘情脫俗。
吳雲龍此時已無能力攔阻,用手掩著傷口道:「妹妹,我想不到你會如此對我的。今天我管不了你,自此以後,我們兄妹之情,也從這一劍了結!」
山道只有一條,長得似乎沒有盡頭,她毫無目的地走著,茫茫天涯,竟不知何去何從!
韋明遠慌了,急問道:「瓊妹,你怎麼了……」
這個適巧而至,發掌相救之人,正是韋明遠。
韋明遠感慨萬千,攬緊她的香肩哽咽道:「瓊妹!別這麼說,無論何時何刻,只要是與你同在,都是我此生中最美好的時分!」
韋明遠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兩面相對,溫柔地道:「瓊妹,別說話,用眼睛看著我!」
紅衣少女囁嚅地道:「沒……沒有什麼……」
杜素瓊柔弱無力地道:「明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恨不能殺身來報答你,只是……我剛才感到腹中有些振動,恐怕他要下來了……」
任共棄興奮道:「女兒好!她一定像你一樣美麗,等她長大了,我教她武藝,使她成為江湖上天下無敵的俠女……」
滌塵亦是頗為關切,忙道:「老衲亦想前去一觀結果!」
任共棄冷聲道:「這麼說我該謝謝你救了賤內了!」
她的神情仍是冷漠異常,心靈中是一片hetubook•com•com空虛,她不關心任共棄的生死,那人對她似乎不存在。
大腹便便的杜素瓊,躑躅在一條寂寞的山道上。
紅衣少女道:「他們必是抗不住〈天魔引〉,以至周身血管破裂,滲出毛孔而死,可惜活到這麼大,還真不容易……」
假若一定要在她心中找出一點東西的話,那該是韋明遠的影子,少女的心中,永遠只有第一個戀人!
空中只留下紅衣少女的啜泣之聲與滌塵的唸佛聲。
來人一男一女,是「點蒼三靈」中吳氏兄妹。
吳雲鳳卻尖聲道:「殺死你,替我哥哥,也替我師門報仇!」
杜素瓊身子雖重,耳目卻很靈敏!猛一回身,迎住二人,行動雖已稍覺呆笨,拔劍卻異常迅速。
韋明遠立刻將她放在一叢草多的地方,他對於接生完全不懂,不禁慌了手腳,無助地站在旁邊!
二人鬥至三十幾合,吳雲龍見妹妹漸漸不行了,沒有辦法,只好也拔出劍來,上前加入戰團。
滌塵沒有回答。
管雙成仍是坐在地上,玉笛下垂,呆呆地好似在想心事,對他們前來,恍若不聞不見!
韋明遠忍不住在上面親了一下道:「瓊妹,你此刻是我所見最美的時分……」
突然,一股強勁無比的掌風自後擊來,將吳雲鳳的身子,凌空飛震出去。
吳雲鳳急得眼中流下淚來,叫道:「哥哥,你讓開,我一定要殺了她,那怕事後你再將我殺死都可以,上次比劍我受她侮辱夠了,何況還有大哥……」
韋明遠道:「我將她交給她爺爺,帶回家去了,我身上有許多未了之事,怎能長伴著她在一起呢!」
說著軟弱地站起來,走到水田邊,藉那一層淺淺的水面,想照一下自己的臉容,看看到底蒼白到什麼程度。
「假若我老了,雞皮鶴髮,你也會認為我美嗎?」
韋明遠深情地道:「我常覺有千言萬語,只不知如何向你傾吐,惟有面對著你如水明眸,在默默中,我彷彿話都說出來了!……」
遠處的吳雲龍,亦將吳雲鳳的身軀抱起,回頭望見他二人之情狀,一言不發,默默地離開了。
滌塵抬頭望了一眼,臉上也泛起一陣驚異之色。
管雙成歇了一會,肯定地道:「我門諸女,僅有黃兒一人心冷如冰,堪得衣缽,我表面上對她不好,其實卻極為關心,可惜她已死了……」
韋明遠見他的臉上洋溢幸福的笑意,覺得這人實在夠得上說是情深似海,自己不應該再去打擾他了……
任共棄沉著臉道:「韋明遠,我為了你的事,才與那麼多人結仇,才會在西湖上受傷折了腿,你卻乘我受傷之機,調戲我的妻子!」
吳雲鳳憤怒地叫道:「杜素瓊,難得你孤身一人在此,你認命吧!」
紅衣少女走上去,望著管雙成的背影,突然驚呼道:「仙子,你……」
管雙成回過臉來,疲軟地強笑道:「我沒有什麼,hetubook.com.com這〈天魔引〉太費精力,雖然將這三頭老蠢牛震死了,我自己可也累得真夠受的!」
韋明遠由於杜素瓊樹仇太多,怕有江湖中人再來暗中加害,並另外賃屋,隨時都在旁邊保護著。
沉默了許久,她才嘆了一口氣道:「昔日伍子胥夜闖昭關,在一夜之間,就急白了鬚髮,想不到我竟不讓古人專美於前……」
水中所現的,居然是一個白髮蒼顏,滿臉皺紋的老婦,那是雲鬢花容,丰神如仙的昔日顏貌!
吳雲龍流血稍止,聞言朝地下的杜素瓊及躺在遠處的吳雲鳳看了一眼,卻未曾作任何表示。
管雙成面對三老,背向諸人,盤膝坐下,舉笛向口,各人但見她的動作,卻聽不見一點聲音。
五十丈有半里之遙,滌塵目力雖佳,卻也無法看清管雙成與「青城三老」那邊的情形,只有耐心地等待著。
突然,房門被一陣強力砰然地去開。滿臉怒容的任共棄當門而立,冷冷地道:「抱歉得很,兩次我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吳雲龍還是不放她過去,急得她又叫道:「哥哥,你再不讓開,我連你都不認了!」
杜素瓊問道:「湘兒呢……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說完拔劍迎上,與她鬥成一團。
吳雲鳳卻厲聲地叫道:「哥哥你別假正經,你必定是看她長得漂亮,這淫|婦先跟韋明遠,又跟任共棄,這孽種還不知是誰的……」
半月後。
韋明遠道:「路見不平亦該拔刀相助,何況我與瓊妹有同門之誼!」
吳雲龍突然將手中長劍擲在地下道:「不行,我不能對這樣一個女子下手!」
杜素瓊的臉上突然湧起怒色道:「殺你們哥哥的我不知是誰,殺你們師門的是任共棄,可是今天我為了一個理由,非殺你們不可!」
吳雲龍大是憤怒,也是厲聲地叫道:「妹妹,你胡說……」
管雙成黯然一笑道:「女人的青春就像是流去的水,如果要想回頭是絕無可能之事,我服了『九天梅實』,以為可保朱顏而終……」
杜素瓊微微一笑,似乎感到無限安慰地道:「幸虧不像他!否則我寧可捏死她!」
杜素瓊忽然叫他一聲:「明哥!」
管雙成一擺手道:「別再叫我仙子了,這般龍鍾老態還有什麼資格配稱仙子,唉!朝如青絲暮成雪,李白一言道出千古恨事……」
吳雲龍毫無轉變之意,吳雲鳳無可奈何,突地發劍刺向他的前胸,疾若閃電,毫不留情。
「嗯!做什麼?」
「青城三老」亦維持打坐,然而周身青衣,已被鮮血染滿,神色痛苦,氣絕多時!
紅衣少女急道:「仙子,您說這些做什麼?」
吳雲鳳猝未及防,偏身一躲,總算閃得快,劍刃擦她的胳臂過去,連衣帶肉,割了寸許長的一道口子。
杜素瓊劍術本較吳雲鳳高明,後來與任https://m.hetubook•com•com共棄在一起,更學得梵淨山的毒辣招式,可是因大腹便便受到限制。
吳雲鳳搖頭道:「不行!她在這種情形下,尚如此了得,換諸異日,你我保命都難,別提再找她報仇了!」
心中韋明遠那點深藏的影子,立刻變為異常地明晰,忽然伸手攬住了他的頸項,嗚咽地哭了起來,半晌才幽幽地道:「明哥,我以為永遠看不見你了!……」
韋明遠立刻蹲下身去,省視杜素瓊,見她腰下衣裳,俱為血污所染,卻又毫無傷痕,分明是即將分娩……
韋明遠亦將她抱得緊一點,二人心中俱是喜、悲、哀、樂,七情紛至,竟不知語從何起……
紅衣少女不去理他,返身帶諸女離開了。
管雙成接著道:「據江湖傳言,那姓杜的女孩子倒是尚合我胃口,你們趕快去找她,將她接回梵淨山,我練功武訣的藏處,費姥姥她知道,今後你們改稱她為仙子罷,但願她能比我幸運一點!」
才探頭出去,她就呆住了。
管雙成厲聲道:「別多說了,你幾時聽說我改過主意,現在只有你見我老態,卻不許她們再見我,更不可違背我的話……」
紅衣少女突然自言自語地道:「〈天魔引〉應該完了,我該去看一看!」
管雙成不信道:「你們別騙人了,我臉色一定很難看,想是用過了力!」
若在平時,杜素瓊穩可勝得二人,可是今天卻不同了,不但殺著發不出去,且有力不從心之感!又撐了個幾回合,她突覺腹痛如絞,那是因為這一陣激烈運動,振動了胎氣,胎兒在腹中掙動了!她強忍著痛苦,一任頭上汗出如漿,咬牙苦挨著。
一刻過去了!兩刻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
語音方寂,人也隨之徐徐倒下。
吳雲龍雖不相信,然見他說得異常誠懇,不似有偽,遂強忍住臂上痛苦,舉步朝妹子身畔走去。
她語氣雖冷,用意卻善,可見她心地尚未至全無人性。
在山下一家小旅邸中,他們謊稱夫婦住下,而韋明遠也像一個盡職的丈夫,小心翼翼地待候著杜素瓊。
滌塵什麼話都說不出,只是喃喃地唸佛號。
他們緊相偎倚,互相在默默中去體念對方深濃的情意,此時,一切的語言彷彿都是多餘的了!
杜素瓊突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今生鴛夢已休,他生渺茫難求,惟此半月得君相伴,可慰我一生岑寂,我真希望自己永遠不復原,你就……」
吳雲鳳尖刻地道:「不管!兄仇,師仇!仇深似海,我管不了那麼多!」
韋明遠歉咎地道:「瓊妹,她實在很癡心,我無法去傷害她的心。」
韋明遠認真地回答道:「當然,愛情不同於喜悅,它是一種永恆的感情,縱然你成了一堆枯骨,猶可使我傾心不已!」
杜素瓊卻抖動劍花,直刺過來,招數詭異已極,然而因動作不快,被二人一閃而過。
杜素瓊冷冷地望他們一眼,問m.hetubook.com.com道:「你們想幹什麼?」
管雙成道:「怎麼啦,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
杜素瓊寒著臉道:「因為你們姓吳,我恨死姓吳的人!」
紅衣少女流淚道:「仙子,那麼您呢?」
吳雲鳳志在拼命,劍兇力沉,卻也奈何不了她。
吳雲鳳仍不放鬆,跟上前又是一劍刺來。
良久,杜素瓊忽然掙動一下道:「把我放下來!」
韋明遠溫柔地道:「我打附近經過,忽然聽見有人說起妳的行蹤,道是妳孤身一人上路,我很不放心,所以趕來看妳……」
杜素瓊顫聲道:「她卻比我幸福多了,至少她有希望,希望你早日將親仇報了,希望你順利地早日無恙歸來……」
陽光溫煦得如母親愛撫的手,春風輕柔得像戀人的蜜語,突然一聲兒啼,終於衝破了山道上的所有岑寂。
未講完,一溜青光,直朝吳雲鳳射來,原來是杜素瓊忍無可忍,將長劍脫手朝她擲去!
韋明遠又道:「小弟心感吳兄之德,出手略留分量,令妹可能只是一時暈厥,最多略受輕傷,絕無性命之慮!」
韋明遠臉上色變,杜素瓊卻插口道:「我與他相識在先,相愛也在先,即使有這種事也不為過,何況我們並沒有,你這話是諷刺他還是調侃我?」
紅衣少女哭聲道:「仙子,您……」
紅衣少女退到諸人身畔,冷冷地道:「仙子要奏〈天魔引〉了,二十丈的距離是不夠的,你們若是不想死,最好再退遠一點!」
他真情異常激動,雙手抱得更緊了,這對身懷重孕的杜素瓊說來是一種痛苦,然而她願享受這種痛苦。
紅衣少女應聲而退,卻對三老一瞥,目中微露敬意,能抗過〈逍遙遊〉一曲者,舉世實難再有其人!
杜素瓊無力地睜開眼睛,軟弱地道:「我高興是你在我身邊,雖不能以身事君,我的孩子卻由你接生,亦足以慰我今後的歲月了!」
滌塵一一搬起各人,將他們帶到五十丈外。
吳雲龍見狀,又不忍地道:「妹妹,我看今天算了吧……」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心中大是作難。沉思片刻,方始將她抱起。
吳雲龍不虞有此,身子一偏,劍從他的肩頭刺進,穿背而出,鮮血立如泉湧,汩汩不絕。
杜素瓊此刻疼痛稍減,在地上一滾避過。
良久,杜素瓊方始幽幽地問道:「明哥!你怎麼找到我的?」
杜素瓊自信必死,神志已昏,對以後發生之事,全無所知,忽覺身子在人懷抱中,連忙睜眼一看。
一陣風來,吹動了綠色秧苗,吹落了片片桃花,吹皺了一湖春|水,也吹散了管雙成的皤皤白髮……
任共棄冷笑道:「好一個同門之誼,為什麼不說你們有繾綣之情!」
吳氏兄妹不知湘兒之事,也不知道任共棄與韋明遠會面的情形,更不知道任共棄本來姓吳,聞言大是不解!
杜素瓊不解地問道:「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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