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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伐世家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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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道消偃旗鼓 魔掌舞爪牙

第十四章 道消偃旗鼓 魔掌舞爪牙

「是的。」灰衣老人接道:「楊大俠練的也是『乙木真煞』,所以,楊大俠除非能在劍招上出奇制勝地,能剋制對方,否則,如果以本身的『乙木真煞』去對抗那廝的『離火神功』,那無異是潑油救火,不但救不了火,反而會助長火勢。」
楊天佑沉思著接道:「為了避免無謂的犧牲,這倒是最好的辦法,不過,我還沒打算這麼作,面子問題還在其次,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必須盡可能及早將那廝的身份揭開來,因為在目前情況之下,等於是敵暗我明,萬一那廝不是我們自己這邊的人,那後果就太可怕了。」
楊天佑淡淡地一笑道:「好,說說你這和平使者的來意吧。」
當然,這問題也是其餘群俠們所急於知道的,因而所有目光,都投向楊天佑。
楊天佑目光深注著,以非常誠懇的語氣說道:「老人家,把痛苦埋在心底,可永遠不會舒散,既然您認為楊天佑還夠朋友,何不將心中的痛苦說出來,也許我還可以替您分擔一些苦痛,您說是嗎?」
灰衣老人慰然一笑,說道:「這真算得上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長亭王大俠也。」微頓話鋒,忽然揚聲笑問道:「楊大俠,現在,我就等你這位當事人的一句話啦!」
卞青蓮秀眉一挑道:「你既然這麼說,我明知你是激將法,也得先在劍法上,稱稱你的斤兩不可。」
青衣美婦歉笑道:「很抱歉,我使的是刀,可沒法亮劍奉陪!」
灰衣老人卻揮手淡然一笑道:「現在,毋須你們兩個出手,且退到一旁去。」
灰衣老人道:「老朽先行道謝了。」
陳繼志、朱家鳳二人,算得上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兩人雙雙眉梢一揚,已「嗆」地一聲,亮出了肩頭長劍。
灰衣老人正容反問道:「你是否懂得五行生剋的道理?」
一頓話鋒,又正容接口道:「閣下能否給我一點面子,目前的事,就此拉倒了呢?」
灰衣老人沉思著接道:「今天是五月十五,我決定在九月初一的早晨,派這兩個娃兒,在這兒恭候,到時候,我希望陳夫人將楊大俠也一併約來。」
此刻,由於氣氛的神秘,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使他們不得不暗中提高警惕,但外表上,卻仍然是顯得一片安詳,輕車熟路地,從容舉步而行,就像是一對在月下散步的情侶似地。
岑浩然得意地笑道:「焦大俠,在下說得沒錯吧?」
假李致中拈鬚笑道:「那是必然的,可笑楊天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陳紅萼的瘋病治好,到頭來,卻依然是一場空歡喜。」
另一邊的卞青蓮揚聲喝道:「百里大俠,這兒沒你的事,早點退回去……」
「說得有理,」卞青蓮笑問道:「那麼,夫人打算如何賜教法呢?」
假李致中陰陰在一笑道:「暫時我還不想改變,你要知道,我這個李致中雖然是假的,但在楊天佑的精神上,卻可以構成一種威脅。」
灰衣老人已長身而起,向迷濛薄霧中,飛射而去,並傳來一個蒼勁語聲道:「楊大俠,王大俠,咱們後會有期!」楊天佑目送對方那有若匹練橫空似的奇俠身形,禁不住發出一聲喟然長嘆。
灰衣老人莊容接道:「是的!」
假李致中氣得精目中寒芒連閃,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陳紅萼連忙截口接道:「慢著!有一件事情,我要請教一番。」
灰衣老人截口一嘆道:「說出來,也沒人能替我分憂,何況,這是我自己造成的苦果,還是讓我自己去慢慢咀嚼吧!」
當夜三更,朱家鳳、陳繼志二人,在楊天佑的親自護送之下,在劍池邊行了簡單而又莊嚴的拜師禮之後,即互道珍重而別。
灰衣老人輕嘆一聲道:「我還不想捲入這場糾紛之中,不過,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幫助你們,這……」
楊天佑苦笑道:「追不回來的,她心中的疑團未解,即使追回來了,又有什麼用。」
楊天佑正容接道:「這理由很簡單,由於他對我和那位主上之間的功力高下,都瞭若指掌,足以證明,他是我們敵我雙方都很熟的人。」
陳紅萼蹙眉接道:「今天天黑之前,我曾聽到幽冥教的人談起,他們認為你閣下就是家鳳與繼志的師傅,但方才,他們又行拜師,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話聲一落,十丈外的暗影中,已出現六道人影,取包圍之勢,徐徐逼了攏來,卻在約莫五丈遠處自動停住。那是六個年約三旬上下的壯年人,一律玄色勁裝,手持長劍。
這兩口子既然曾經是這兒的常客,對這兒的一切,自然都瞭若指掌。
王長亭正容接道:「老人家,在下別無所長,卻精於鑒人之術,這也就是楊大俠,特別派我前來的原因……」
灰衣老人正容接道:「那麼,老朽可以正告閣下,閣下與那位主上之間,比較起來,閣下恐怕要略為遜上一籌。」
灰衣老人淡然一笑道:「你何妨勉強一下看。」
灰衣老人拈鬚笑問道:「老弟,怎能如此肯定?須知江湖上騙人的花樣,無奇不有,而又多的是善於偽裝的人。」
「好,我答應。」
青衣婦人冷然說道:「你不後悔?」
陳繼志苦笑道:「娘,我告訴您是可以,但在對方揭開這一謎底之前,您必須保守秘密。」
陳紅萼接道:「閣下之意,認為那灰衣老人,就是楊大俠的化身?」
群俠們離開那幢古老巨宅之後,楊天佑也突然出現,並由朱家鳳手上將古映紅接了過去。
楊天佑精目中異彩連閃,臉上的神情,也顯得非常奇特,但他卻是默然無語,因而沒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假李致中冷笑道:「張勁秋保不了你們一輩子,而且,他那『怯毒百靈丹』在『毒郎中』的精心研究之下,也總有失效的時候。」
卞青蓮笑問道:「那是什麼原因?」
楊天佑輕嘆一聲道:「方才的情形,你老弟已經見到了,論真實功力,你我都不比那廝差到那兒去,但他詭計多端,使我精神上負荷過重,同時,在目前,更知道他還有一項『離火神功』,足以剋制我們,而且,論人力與聲勢,他們也超過我們……」
楊天佑點首笑道:「正是,正是。」
灰衣老人注目問道:「王大俠是經楊大俠授意,才追躡上來?」
卞青蓮可真是囂張到了極點,居然也是秀眉一挑地,含笑說道:「好啊!卞青蓮先領教一下楊大俠的『乙木真煞』。」
岑浩然含笑接道:「設想周到四字,敝上倒真是當之無愧的,否則,楊大俠也就不至於一直背著黑鍋,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于君璧截口苦笑道:「照楊兄這一分析,我們只好暫時遷地為良了。」
灰衣老人淡然一笑道:「橫直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隨便給我加上一個什麼名稱都行。」
楊天佑禁不住苦笑著長嘆一聲道:「真說得好一廂情願!」
灰衣老人忽然長嘆一聲道:「但願有一天,楊大俠能知道此中原委。」
古映紅插口接道:「要想設法揭開那廝的身份,也不一定就要住在蘇州城中啊!」
灰衣人搖首苦笑道:「都不是,老朽不過是不忍心看到,這兒再增添一些枉死鬼而已。」
王長亭也注目說道:「老人家的眼睛中,沒有邪念,但卻……」
灰衣老人笑道:「幽冥教的人所認為是兩個娃兒的師傅的,那位灰衣老人,是另有其人,他們可真是『錯把馮涼作馬涼』了。」
灰衣老人接道:「就是那個自封為幽冥帝君的覃逸。」
岑浩然接問道:「主上,如今,您這位李致中的身份已被揭穿,是否可以不用這身份呢?」
灰衣老人正容說道:「在下這個決定,對當前武林中正邪實力的消長,以及現在的若干混沌不清的疑團,都會有顯著的影響。」
灰衣老人正容接道:「有兩件事情,請轉告楊大俠,第一:幽冥教的高手已全部集中到蘇州,其中,那位左丞相『多臂金剛』廖侗,與『毒郎中』百里居,是除了那個假李致中之外,三個最可怕的人物之一,遇上時,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最好能夠設法,先行將那兩人予以各個消滅。」
目送假李致中等一行人帶著屍體離去之後,灰衣老人卻發出一聲喟然長嘆。
回到陳府之後,首先當然是將古映紅救醒。
楊天佑目注岑浩然,笑問道:「閣下且說說看,另外還有何所恃?」
假李致中笑道:「問得有理,說來這完全是我個人的疏忽,由於以往一切進行都很順利,使我產生出一個幻想,我要將楊天佑逼得走投無路時,飲刃自戕。」
灰衣老人歉笑道:「很抱歉,這個決定,暫時還不能說出來。」
但在蘇州城外,離城約莫五里許的一座城隍廟前,卻有一位青衫文士,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廟中疾奔著。
「是的,」灰衣老人點首接道:「這兩個娃兒,業已盡獲知機子武學的真傳,我的這點功夫,自然不能與知機子的武學相提並論,不過,如果他們能隨我閉關百日,也許能夠學到一點有助於蕩魔衛道的功夫。」
陳紅萼又哼了一聲道:「我卻認為他是多此一舉。」
「是的。」楊天佑點首接道:「方才,在下已經首先表明過和-圖-書了。」
他的話未說完,那一片野草中,卻發出一聲冷峻的哼聲,緊接著,一道幽靈似的人影,由野草中緩步而出。
話落招隨,「刷」地一聲,一刀橫掃過去。
陳紅萼接問道:「那麼,那另一位灰衣老人又是誰呢?」
參與這一項秘密會議的,除假李致中本人之外,岑浩然、卞青蓮和幽冥教中的高級頭目們全部在座,只有那位幽冥帝君覃逸,仍然沒有露面。
楊天佑正容接道:「這問題,只有那位主上才能回答,只要能揭穿那廝的身份之謎,咱們二弟的生死下落,也就不難找出來了。」
話聲中,已亮出一把顫巍巍,而又精光奪目的緬刀來。
王長亭注目問道:「前輩是打算永遠不告訴任何人?」
此時,東方雖已現出魚肚白色,但天光並未亮,尤其是這城隍廟早已斷了香火,是一座無人照應的廢廟,呈現在王長亭面前的,是一片荒涼和陰森的景色。
青衣美婦淡淡地一笑道:「不必了,卞夫人見多識廣,咱們一經交手,還怕瞧不出我的來歷嗎?」
她的話聲未落,對方三人卻有了三種不同的反應!
岑浩然笑道:「走了不更好嗎?這一幢巨宅,就算是咱們夫妻所有了啦!」
王長亭神色一整道:「前輩既然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為什麼不將你的苦衷說出來,也許……」
灰衣老人截口笑道:「可是,老弟當能看出,我是戴著人皮面具,你這精湛的鑒人術,可沒法發揮功效。」
三天之後,蘇州城中,傳出了兩個驚人的消息。
于君璧接道:「俗語說得好,解鈴還是繫鈴人,與其回去之後,另費手腳,又何如由你身上取得現成的解藥哩!」
灰衣老人拈鬚微笑道:「至少,短時期內,你們那個『毒郎中』,發揮不了功效。」
灰衣老人含笑反問道:「方才,我跟那位假李致中的談話,你都聽到了?」
王長亭點點頭道:「這一點,我也有此同感。」
楊天佑笑了一笑道:「廖侗現在是那位自封為幽冥帝君的覃逸的左丞相,也是幽冥教中功力,地位,都僅次於覃逸的實權人物。」
她算得上是刁滑得成了精,自知在劍法上不是楊天佑的對手,而要以自己的「離火神功」對抗楊天佑的「乙木真煞」,並且,先行拿話扣住對方。
灰衣老人含笑反問道:「楊大俠是要我說老實話?」
灰衣老人的周圍丈許之內,草皮一片焦枯,就像是被火焚過似地。
那兩種極端不同的感受,一種是冷得有如臘月寒風,著膚如刺,另一種卻熱得有如剛開鍋的蒸氣,炙熱難當。
朱家鳳笑問道:「師傅,您認為陳阿姨現在的身手,可以和誰比擬呢?」
忽然頓住話鋒,含笑接道:「在下據實說來,老人家可別見怪。」
陳繼志苦笑了一下道:「我們的道行還差得遠呢!」
那蒼勁語聲接道:「你怎能斷定我是在這兒等你?」
楊天佑輕輕嘆了一聲,這時,已回到他那秘密居處,只見焦三迎了上來,苦笑道:「楊爺,陳夫人已經走了。」楊天佑不由身軀一震,道:「走了?她說要去那兒?」
青衣美婦披唇一哂道:「悉聽尊便。」
岑浩然神色一整道:「在下所恃的,第一、愚夫婦此行是和平使者的身份,基於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道理,我相信楊大俠不會難為我們。」
朱家鳳蹙眉苦笑道:「這是說,以楊伯伯目前的成就,還沒法制勝那廝?」
其次是已禮聘「三劍客」中的楊天佑、李致中、朱伯倫等三人,為該教供奉之職。
楊天佑抱拳一揖道:「多謝老丈!」
另一位則是鬚髮如銀的灰衣老者,臉上顯然是戴著人皮面具,但他的目光,卻恰好與假李致中相反,不但不見一絲神光,而且顯得神采全無,只有一片憂鬱。
假李致中哼了一聲道:「既然你連自己是誰都已忘記,卻為何要強行出頭,淌這渾水?」
接著,又苦笑了一下道:「這兒已沒有可瞧的了,咱們也該走啦……」
其一是幽冥教正式移駐蘇州,以李家莊作為總壇壇址。
王長亭點點頭道:「是的。」
「你倒不愧是一位悲天憫人的大俠客呀!」
陳紅萼笑了笑道:「沒有什麼事,我不過是為了好奇,才暗中跟來,準備看看熱鬧。」
楊天佑注目問道:「老丈認為,論個別功力,在下與那位假李致中之間,孰優孰劣?」
接著,卻注目笑問道:「像我這麼一個,將自己的來歷,都諱莫如深的人,你們不怕我此舉別有用心嗎?」
假李致中又擺手制止四個手下離去,一面並向灰衣老人笑問道:「閣下是非得見過真章才行?」
原來當陳繼志、朱家鳳二人撲近這兩個玄衣漢子身前二丈處時,兩個玄衣漢子忽然左手一揚,以「滿天花雨」的手法,撒出一把看不出是什麼玩藝的暗器。
「對了,」陳紅萼苦笑了一下,才目注陳繼志問道:「繼志,你說,你那另一位師傅是誰?」
假李致中接道:「如果我當年一劍將你宰了,又何至於有現在的麻煩。」
「不錯。」
灰衣老人笑問道:「方才,老朽同這位主上所說的話,于大俠,都已經聽清楚了?」
卞青蓮披唇媚笑道:「看情形,楊大俠好像是必須考慮一下,愚夫婦的實力才行?」
接著,舉手向那四個玄衣漢子一揮道:「咱們走!」
陳繼志又點點頭道:「是的,這道理,徒兒懂得。」
同時,為慶祝教主啟關及遷居之喜,定於六月十五日,在總壇歡宴天下群雄,屆時,只要是前往道賀的人,不問來歷,不分敵我,一律歡迎。
卞青蓮將嬌軀偎近岑浩然身邊,低聲說道:「奇怪,難道他們真的走了?」
假李致中的範圍,草地上卻並無異樣,只是結了一層閃閃發亮薄冰。
灰衣老人正容接道:「根據今宵,啊!不!現在說來,應該是昨宵了,根據昨宵老朽與他互拼一種的體驗,老朽與那假李致中之間,是在伯仲之間。」
灰衣老人苦笑道:「這個老朽可沒法作主,但老朽可以幫你向另一方面的人說說看。」接著,才扭頭向群俠方面的人問道:「諸位之中,是由誰作主?」
灰衣老人接道:「那麼,你老弟想想看,我連自己是誰,都已忘記了,還能與人家作深入的談談嗎?」
「嗆」然一聲,已亮出青鋼長劍,戟指著沉聲喝道:「請!」
灰衣老人輕嘆一聲道:「陳夫人來得正好,你使我作了一項重大的決定。」
假李致中接道:「你們暫時都不必知道,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個人,對我方而言,比楊天佑對我們的威脅還要大,所以,方才我才決定親自對付他,並及早設法將他解決掉。」
朱伯倫聽完之後,苦笑了一下道:「局勢好像是漸趨明朗,但實際上,卻是越來越令人困惑了。」
但就當楊天佑緩步而前時,暗影中卻忽然傳出一聲嬌笑道:「殺雞焉用牛刀,楊大俠且請暫作壁上觀,讓我來領教一下這位卞夫人的不傳之藝。」
假李致中眉梢一揚,但又忍了下去,自我解嘲地一笑道:「老兄,你我都該心中有數,憑目前狀況,你我要打下去,勢必千招以上,不能分出勝負來,來日方長,何不留待異日呢!」接著,又輕嘆了一聲道:「我好後悔……」
但事實演變,卻是大出那位李致中的意料之外。
灰衣老人卻適時喝叫道:「徒兒們回來。」
灰衣老人長嘆一聲道:「那廝既已獲得了『離火神功』的秘笈,以他原有『乙木真煞』的成就,來助長『離火神功』的威力,那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緬刀是軟兵刃,使軟兵刃的人,必須在內家真力上,有獨特的造詣才行。
當然,以楊天佑的為人,雖然明知對方的神功,對自己有剋制的功用,也只有捨長取短,挺身而出,而不會作其他的選擇。
朱家鳳也輕輕一嘆道:「師傅,方才那個冒充我李二叔的人,就是知機子老前輩的叛徒?」
楊天佑精目深注地接口道:「老丈您呢?」
百里居笑了笑道:「好,衝著老丈的金面,我也作個順水人情……」
全群豪們同聲恭喏之後,卞青蓮才嬌聲笑問道:「主上,屬下有一個疑問,不知可不可以發問?」假李致中淡然一笑道:「有話儘管問。」
假李致中笑道:「閣下別忒謙,你只要再精進兩成,就可以壓制我了。」
陳紅萼注目道:「有這個必要嗎?」
王長亭蹙眉苦笑道:「前輩為什麼要這麼神秘呢?」
灰衣老人苦笑道:「現在,我心情一片紊亂,且等以後再談吧。」
「我方才已經說過,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同時楊天佑並向群俠們提出一項警告,那就是那位毒郎中,百里居的武功雖然平平,但他那一手淬毒暗器,卻已盡獲「多臂金剛」廖侗的真傳,武功方面,也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所以,以後不論任何人遇上他時,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楊天佑笑道:「貴上認為我已經是走投無路,所以才派你這位和平使者前來作說客?」
朱家鳳插口一「哦」道:「所以,那廝的『離火神功』,才顯得這麼霸道。」
灰衣老人接道:「這和圖書叫做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呀!老朽不忍見那位朋友死在你的掌下,才不得不自量力,冒死搶救。」假李致中注目接問道:「你是早就跟在我的後面?」
「娘,那就是我爹。」
假李致中笑道:「別向我說教,我這十幾年的心血,並未白費,目前,我已成了武林中的唯我獨尊的人物,要什麼就有什麼,要誰死誰就不能活……」
假李致中接問道:「閣下能否報個萬兒?」
話聲中,人已邁開行雲流水般的涉伐,看似緩慢,實則非常快速地,到達灰衣老人師徒三人面前丈遠之處。
不等對方接腔,又立即正容接道:「朋友,這十幾年,你費盡心機,作盡了傷天害理的事,你自己究竟獲得了一些什麼呢?」
王長亭說道:「前輩請說出來試試看,困難是可以設法克服的。」
灰衣老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說的是在江湖上有份量的人物,但我自己卻不夠份量,閣下明白了嗎?」
假李致中注目接道:「就是你自己,你不是說過,你已忘記自己本來了嗎!」
假李致中截口呵呵大笑道:「這一天還早得很呢!」
她,外表看來,年約二十七八,皮膚白皙,眉目娟秀,算得上有八成姿色,襯托著那輕盈的體態,與那一身青色衫裙,端莊中卻有著三分俏麗。她那婷婷玉立的綽約風姿,本就惹人注目。
陳紅萼微顯失望接道:「那要等什麼時候,才能說明呢?」
假李致中沉思著接道:「我想,十有八九就是朱家鳳那丫頭的師傅……」
灰衣老人笑道:「你說話很坦白,我也不妨老實跟你說,暫時還不想跟楊大俠深談,所以,楊大俠跟到這兒時,也就是我離開的時候。」
假李致中入目之下,不由冷笑一聲道:「兩個娃兒年紀輕輕,你忍心……」
不等對方答話,又苦笑了一下道:「可是,我卻已忘記自己是誰了。」
遠在五丈之外觀戰的朱家鳳、陳繼志二人,但覺那急勁罡風的餘威所及,有兩種極端不同的感受。
灰衣老人忽然沒來由地,長嘆一聲。
于君璧點點頭,正容說道:「老丈一片菩薩心腸,在下自不便違背……」
陳繼志蹙眉接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楊天佑接道:「目前還沒有,不過,既然已經有了一個範圍,總會慢慢地弄明白的……」
那蒼勁語聲接口道:「請進來坐吧!」
灰衣老人默然少頃,才長嘆一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有一天……」
焦三苦笑道:「陳夫人什麼都沒說,只要我轉告楊爺,在疑案未查明之前,她會好好活下去的。」
卞青蓮嬌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灰衣老人拈鬚笑道:「不瞞于大俠說,當代武林之中,凡是夠份量的人物,老朽差不多全都認識,唯一的例外,只有一位。」
于君璧插口問道:「楊兄對於那位灰衣老人,是否已知道他是誰了呢?」
李明遠插口接道:「對了,主上,陳紅萼既然已落了單,咱們何不將她劫持過來……」
話落,揚掌凌空進擊,「砰,砰,砰」,接連三聲霹靂巨震過處,捲起一陣急勁罡風。
岑浩然微笑道:「我可不曾這麼說過,這都是你自己說的呀!」
楊天佑正容接道:「這位神秘的老人我們暫時不用管他是誰,好在三個月的時間不算長,到時候,自然會明白的。」
楊天佑並沒離去,他是和他的夫人古映紅,以及于君璧等三人,隱身在約莫二十丈外的草叢後面窺探著。
「多謝主上!」卞青蓮嫣然一笑之後,才接問道:「屬下的愚見是,當主上冒充李致中的身份未被揭穿之前,為什麼不乘其不備,將楊天佑、朱伯倫二人殺死呢?」
「是楊天佑?」陳紅萼蹙眉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神秘。」
接著,又一聲苦笑道:「昨宵,卻幾乎著了他的道兒,這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陳紅萼已長身飛射而去,沉沉夜色中,只傳來一聲幽幽長嘆。
楊天佑點點頭道:「是的,原先我懷疑他是二弟,現在我才發覺我是冤枉二弟了……」
古映紅道:「可是,她一個人在外面,可真教人擔心。」
「還有第三?」
假李致中截口笑道:「目前的陳紅萼,讓她自由自在的在外面,遠比劫持她過來,更能對楊天佑發揮精神上的威脅。」
陳繼志、朱家鳳二人同聲恭應道:「徒兒看到了。」
卞青蓮笑問道:「主上,聽說陳紅萼清醒之後,又獨個兒悄然出走了。」
目送群俠們相偕離去之後,灰衣老人才向假李致中抱拳一拱:「多謝閣下給我面子,老朽告辭。」說完,長身而起,閃得一閃,即消失於沉沉夜色之中。
楊天佑拈鬚笑問道:「這情形,還有第四或第五個所恃?」
王長亭訝問道:「前輩是有意成全這兩個娃兒?」
朱家鳳也苦笑道:「沒有啊!」
灰衣老人一怔道:「雖然老朽是言出由衷,可也用不著道謝啊!」
岑浩然眉峰微蹙之間,卞青蓮卻嬌笑著說道:「這,也就是愚夫婦膽敢前來闖虎穴的第三個所恃。」
兩人唯一相同的地方,是他們立足之處的周圍一尺之內的地面,仍然保持原來的本色。
灰衣老人連連點首,含笑說道:「那是當然!」此時,業已天光大亮,只見王長亭的雙目之中現出一片湛然神光,正容接道:「老人家的眼睛中雖沒有邪念,卻有一個很大的秘密,這秘密,表示你曾經作過一件使你感到內疚,也深深感到懺悔的事情,老人家,我這猜想沒錯吧?」
灰衣老人謙笑道:「楊大俠謬獎了,方才,如非是楊大俠故意將呼吸聲略為加重,老朽可沒注察覺出來哩!」
王長亭也苦笑道:「何不將你心中的預感說出來,也可讓我替你參詳一下。」
卞青蓮截口笑問道:「主上,那是誰啊?」
那解藥,已由張勁秋檢查過,沒有錯,於是,于君璧向李明遠笑了笑道:「李公子,咱們走吧!」
而更使人注目的,卻是她那鬢邊所插的一朵白色絨花,也不知道她是替什麼人戴孝?
于君璧接道:「馬上可以釋放,最好請派人跟我們去接她回來。」
半晌之後,王長亭才蹙眉問道:「楊兄,對於這位神秘老人,你是否已瞧出一點兒路數來了呢?」
楊天佑徐徐地接道:「這道理簡單得很,賢梁孟是主上身邊的得力助手,武功方面,固然有獨特的造詣,但我楊某人自信,要留下你們夫婦,還不致太難,但你們居然膽敢單獨闖來,這一份膽量,自然是值得令人佩服啦!」
假李致中點點頭道:「好,我派李明遠跟你們去。」
陳紅萼「哦」了一聲道:「這倒是我自己不曾想到的事,但不知閣下這一個決定,是屬於那一方面的?」
因此,現場中所有的惡鬥,都不自覺地,為之停了下來,循聲瞧去。
灰衣老人一笑道:「這問題,恐怕只有楊大俠才能解答了。」
「有是有,但是,我認為毋須再加說明了。」
灰衣老人拈鬚微笑道:「閣下未免太沉不住氣了。」
朱家鳳注目問道:「師傅,我們準備去那兒呢?」
楊天佑含笑接道:「這是天大的好事,在下舉雙手贊成。」
灰衣老人截口笑道:「不見得吧!至少老朽和楊大俠二人,你還莫可奈何。」
灰衣老人笑道:「這也就是楊大俠的高明之處。」
微頓話鋒,又神色一整道:「如能剋火,為師方才所施展的,『玄陰寒煞』,就屬於五行中的『壬癸水』,對『離火神功』有自然剋制作用。」
灰衣老人笑了笑道:「且說出來試試看,只要是老朽所能辦得到的事,老朽當樂於效勞。」
陳紅萼自語著接道:「九月初一,還有三個多月,好,到時候,我一定準時前來。」
楊天佑卻一整神色道:「老人家不用故意替我臉上貼金,現在,我要請教老人家一個問題,希望老人家能坦誠見示。」
假李致中幛面紗巾一揚,沉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目前這變化,太意外,而由那一聲霹靂巨震所顯示出的那兩人的功力,也高明得太以驚人了。
王長亭正容說道:「在下說的,可字字都是言出由衷。」
灰衣老人接道:「那野草中藏著一隻狡猾的老狐狸,你們兩個,誰能先將那老狐狸宰掉,誰就……」
楊天佑已緩步而出,後面跟著焦孟二將,在岑浩然夫婦前面丈遠停下來,披唇一哂道:「我固然是沉得住氣,賢梁孟的膽量,卻也大得令人佩服。」
岑浩然拈鬚微笑道:「焦大俠不愧是快人快語,但我相信,楊大俠不會這麼毛躁的。」
「那麼,」灰衣老人接道:「老朽就此告辭……」
接著,又注目訝問道:「怎麼這事情,令師不曾跟你說過?」
楊天佑笑問道:「應當道謝的是在下我,老丈怎麼反而向我道起謝來?」
王長亭正容接道:「指教二字,在下擔當不起,不瞞前輩說,當時楊大俠未便分身,才不得不派在下先行追躡上來,暫羈俠駕,我想,楊大俠也快要跟來了。」
灰衣老人一整神色道:「我的意思,是要將陳繼志、朱家鳳這一對娃兒帶走,你想,楊大俠會放心嗎?」
當灰衣老人帶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陳繼志、朱家鳳二人離去之後,這三位才站了起來,楊天佑並發出一聲深長的嘆息。
王長亭點首答道:「正是……」
可是,當他們目光掠向兩位當事人時,卻見他們卻是氣定神閒地,卓立原地,就像方才那石破天驚的三掌,不是他們所發出似地。
灰衣老人呵呵一笑道:「已經死了兩個得力助手,如果還想不出原因所在,那你就笨得連豬都不如啦!」
灰衣老人沉思著接道:「以目前正邪雙方的實力而言,你們這邊,可略嫌單薄了一點。」
焦逸暴喝一聲:「好的……」
灰衣老人截口問道:「楊大俠有何指教?」
王長亭禁不住目光一亮道:「前輩不用太謙,那兩個娃兒,能獲得你的成全,那是他們莫大的造化,我想,楊大俠不至於不肯答應,同時,這事情我也可以作一部分的主。」
朱伯倫「哦」了一聲道:「那灰衣老人,不就是家鳳的師傅嗎?」
話聲中,人如離弦激矢,向百里居身前疾射而去。
古映紅接道:「對了,二叔究竟被他們囚禁在什麼地方?」
王長亭苦笑道:「在下正想請教,卻還未便啟口。」
這位青衫文士,就是陳繼志的表舅,亦即楊夫人古映紅的表兄王長亭。
灰衣老人不自然地一笑道:「陳夫人有何指教?」
于君璧嘴唇牽動了一下,卻是欲言又止。楊天佑笑問道:「于老弟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灰衣老人目送楊天佑離去之後,才向兩個新收的愛徒,拈鬚微笑道:「徒兒,我要考考你們兩人的身手,然後才能量才施教。」
以陳繼志、朱家鳳二人目前的身手而言,不論對方的暗器手法有多高明,也不容易傷得了他們,何況事先還獲得灰衣老人的特別指示,才猝然發難的。因此那些暗器一出,在陳繼志、朱家鳳二人的劍幕護衛之下,但聽一陣「波波」連響,所有暗器都被劍氣擊破,而冒出一股青煙。
「那麼,」于君璧接問道:「目前,咱們該如何應付呢?」
假李致中截口笑道:「這個,不勞費心。」
古映紅幽幽地嘆道:「但願如此。」
楊天佑含笑說道:「好,在下一併請教?」
朱家鳳接問道:「楊伯伯,你沒問過他的來歷?」
焦逸濃眉一挑之間,卻被楊天佑擺手制止:「老弟請莫打岔。」
假李致中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灰衣老人笑問道:「還有一位?那是誰?」
那蒼勁語聲道:「你很會奉承人。」
王長亭接道:「但我能於老人家的雙目中,斷定你不是壞人,須知任何一個善於偽裝的人,在有心人的仔細觀察之下,都沒法隱藏他眼睛中的秘密,你說,是也不是?」
卞青蓮默然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岑浩然的關照,一面卻向青衣美婦冷然說道:「請啊!」
只見另兩道人影,以比焦逸更勁疾之勢,向百里居身前射來。
微頓話鋒,沉聲喝道:「焦老弟,『毒郎中』武功平平,不堪一擊,請先將那老毒物宰了,替江湖除害。」
至於那位二公主覃玫,由於對方派李明遠前來迎接,已由李明遠接了回去。
所謂秘密會議,實際上就是假李致中對部屬們的工作指示所有在座的人,都只有唯唯喏喏的,奉命唯謹的份兒。
陳紅萼禁不住一「哦」道:「那我正好洗耳恭聆!」
楊天佑含笑反問道:「貴上認為我真已走投無路,非得接受貴教的供奉之職不可了?」
假李致中目光深注著,沉吟半晌之後,才冷冷地一笑道:「我諒你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同時,一旁的岑浩然也立即以真氣傳音向卞青蓮說道:「青蓮,不可大意。」
「我懂,」岑浩然接道:「但我不想談這些大道理,只談一個現實的問題,那就是貴我雙方武功同源,論個人修為,敝上不比你楊大俠差,但他卻有一項足以剋制你的『離火神功』,就以愚夫婦來說吧!不論修為與劍法造詣上,都比不上你楊大俠,但加以『離火神功』對抗,則愚夫婦絕對自信,可以在楊大俠手下,全身而退,這一點,楊大俠是否能信得過?」
灰衣老人輕輕一嘆道:「不是我故裝神秘,我有我不得不如此苦衷。」
灰衣老人道:「楊大俠且說出來試試看,只要是老朽所能回答的問題,自當坦誠奉告。」
岑浩然正容接道:「首先,我要說明,敝上禮聘楊大俠盟兄弟三人,為本教供奉一事,可並非玩笑,而的確是具有十二分誠意的。」
岑浩然輕輕一嘆道:「其實,這也是很自然的事,這幾天,我們這方面,實在太囂張了一點,他們不沉默,難道還跟我們唱對台戲不成!」
卞青蓮蹙眉接道:「但他們這種沉默,不但令人費解,也非常令不安。」
當他一腳跨進廟門時,暗影中卻傳出一個蒼勁語聲道:「閣下如此冒失闖入,不怕有人暗算你嗎?」
灰衣老人連連點首道:「老弟台,這下子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朱伯倫接問道:「大哥,那廝現在在那兒?」
灰衣人苦笑道:「但事實上,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楊天佑喟然長嘆間,朱伯倫卻蹙眉問道:「大哥,還有什麼疑案不曾查明?」
當王長亭、灰衣老人、楊天佑等三人先後在破廟中晤談之時,那位假李致中也在李家莊中,與他的部屬們在密議著。
灰衣老人哼了一聲道:「這些與你不相干。」
一頓話鋒,又苦笑了一下道:「諸位都折騰了大半夜,也該休息一下了,且等午後再從長計議吧……」東方已現出魚肚白色,暫時集中在陳府中的群俠們已進入夢鄉。
卞青蓮哼了一聲道:「少廢話!亮劍進招吧。」
灰衣老人也向百里居笑道:「百里老弟,送佛送到西天,請你也給我一個面子吧!」
假李致中點點頭,「唔」了一聲道:「我明白了,你就是朱家鳳那丫頭的那位神秘的師傅。」
這事情,當然給蘇州地區的武林同道,作為茶餘飯後的談助,甚至於連對武林動態一知半解的普通人們,也在沸沸揚揚地談論著。
「在下記下了。」王長亭點點頭,又注目接問道:「前輩所說的三個最可怕的人物中,那另外一個是誰?」
假李致中正容接道:「其實我的條件也很簡單,那就是請他們將我方的人質覃玫釋放回來。」
原來這位灰衫老人,就是曾在假李致中那魔巢之一的古老巨宅前,與假李致中互拼過一掌的那位神秘老人。
土崗下傳來一聲朗笑道:「閣下不愧是當代武林中的頂尖兒高手之一,距離這麼遠,在下才輕輕挪動了一下身形,居然就被你察覺了。」
灰衣老人「唔」了一聲道:「只要你還活著,江湖上就不會有祥和。」
接著,又向著發聲處,抱拳長揖道:「多謝前輩在此等待,在下這廂有禮!」
假李致中冷笑道:「你是想充魯仲連?還是替楊天佑撐腰?」
灰衣老人漫應道:「免了吧!我也不想問你是誰!」
楊天佑點點頭道:「是的,那座李家莊,已成了他們發號施令的司令部了。」
灰衣老人未置可否地「唔」了一聲。
青衣美婦隨手一揮,那把軟綿綿的緬刀,立即筆直地豎了起來,並含笑接道:「恭敬不如從命,接招!」
陳繼志、朱家鳳二人都禁不住脫口驚呼。
不等對方接腔,又立即接道:「楊大俠別不服氣,咱們不妨平心靜氣地,檢討一下當前的局勢看……」
陳繼志點點頭道:「徒兒略為懂得一點。」
但他的喝聲,仍未能救下他兩個手下的性命。
因為,那一陣毒煙,不但不曾將陳繼志、朱家鳳二人毒倒,卻連他們那飛撲的速度,也沒受到一絲影響,這,也就是那位假李致中入目心驚,疾聲喝退原因。
灰衣老人注目問道:「那麼,老弟已於我的眼睛中,發現了一些什麼呢?」
假李致中截口笑問道:「這例外的一個,就是區區在下?」
楊天佑不禁莞爾一笑道:「老丈不用緊張,在下不是查問您的來歷。」
楊天佑苦笑了一下道:「一言難盡,咱們且回去再說吧……」
就在那塊木牌被釘了一天的當夜上燈時分,陳府的大門前,出現了兩位不速之客。
這兩位不速之客,不是別人,就是與陳家頗有淵源,也曾經是這兒常客的岑浩然、卞青蓮兩夫婦。由於整個陳府,不見一絲燈火,也不聞一絲人聲,岑浩然兩口子,在大門口略一猶豫,並互相投過曖昧的一瞥之後,才相偕進入大門。
假李致中冷然一哂道:「恐怕有點不實在吧!應該還有一個才對。」
灰衣老人拈鬚一笑道:「這個,毋須你們擔心,為師自有道理。」
三人默然半晌之後,古映紅才蹙眉問道:「天佑,方才,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去追紅萼?」
假李致中冷哼一聲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已經知道原因所在了……」
「當然問過,」楊天佑接道:「但他不肯說。」
灰衣老人沉思接道:「可能比你楊伯母要略勝一籌……孩子們,咱們走吧!」
灰衣老人語氣一沉道:「你已知道我是誰?」
那是一位普通商人裝束的青衣人,他,精目在灰衣老人師徒三人的臉上一掃,和_圖_書才淡然一笑道:「在三位面前,我可以表明身份,我就是陳紅萼……」
略為一頓話鋒,又輕輕一嘆道:「以後,情況逐漸逆轉,我才不得不準備實行狙擊,但卻為時已晚。」
楊天佑唔了一聲道:「第二呢?」
「很可能。」灰衣老人幽幽地一嘆,接道:「不過,也許有一天,我會自動說出來。」沉寂了少頃之後,灰衣老人又注目問道:「王大俠知道我停下來,等候你的原因嗎?」
岑浩然「嘿嘿」乾笑道:「青蓮,你怎能同楊大俠比,楊大俠是大人有大量呀,就以陳紅萼的那件事來說吧!背了十幾年的黑鍋,誰曾見到他辯白過一句話。」
王長亭一笑道:「老人家,至少在下相信你,不是別有企圖的人。」
這情形,已很明顯,那是「毒郎中」百里居特別設計的,含佈劇毒的暗器。
假李致中沉聲問道:「人質在幾時放回?」
卞青蓮似笑非笑地說道:「因為,我們之間,總算沾了點親戚關係,而楊大俠又是最重感情的人,必然不忍心留難我們,這是第四項所恃,至於第五,目前,楊大俠已經是到了必須接受本教禮聘的地步,那也就是說,咱們已經是一殿之臣了,自己人還好意思留難自己人嗎?」
「那麼。」楊天佑接道:「由這一點上,對於他的身份之謎,就算是已經提供一個摸索的範圍來了。」
張勁秋呵呵大笑道:「在下如果會死在你的暗算之下,還能算是『地獄神醫』嗎!」接著,又冷笑一聲道:「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看你能不能困住咱們這些人……」
灰衣老人苦笑著搖搖頭道:「我的苦難,沒人可以分擔。」微頓話鋒又正容接道:「楊大俠,咱們既已說定,那麼,今夜三更老朽在劍池邊等候兩個娃兒。」
楊天佑沉思著道:「老弟知道我方才,為什麼要他對那位主上和我,以及他本人之間的功力,作一番比較用意嗎?」
話鋒略為一頓,才正容接道:「也就是我所說的第二件事情,不過,這件事情,實行起來,卻恐怕有點礙難。」
而且,就在這消息傳出後的第二天清晨,陳府的大門上,被人釘上一塊白底黑字的大木牌,上書「本教供奉住宅,閒人免入」,妙的是,這塊外表粗糙的木牌,由晨至暮,也沒被卸下來。
楊天佑含笑接道:「這叫作禮多人不怪呀!」
李明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假李致中卻含笑起身道:「諸位可以分批離開這兒,我要先走一步了。」
灰衣老人喟然長嘆道:「這位陳夫人,不愧是十大家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如非這些年來,因病而停止進修,她的成就,怕可與楊大俠並駕齊驅了哩!」
接著,乃將群俠們因救援古映紅,以致還不明了方才與假李致中以及陳紅萼等人談判的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
灰衣老人輕嘆一聲道:「現在,就只好將希望寄託在你們兩人的身上了。」
「那麼。」灰衣老人接道:「木助火勢,水、土能剋火,這個道理,你該能懂得?」
這時群俠方面的人,已集中到了一處,朱伯倫於聞言之後,立即以真氣傳音通知于君璧,請其答話,並全權處理。
王長亭恭應一聲,緩步進入神殿中,只見一位灰衫老人,正斜倚在一座只剩一條左臂的判官神像旁,向著他齜牙一笑道:「將就一點,就地坐下吧!弄髒了衣衫,可別在心中罵我。」
說到這裏,他的精目中,忽然寒芒一閃,目注箭遠外的土崗下,沉聲喝道:「老朽馬上就要走了,不論是敵是友,都請快點站出來。」
灰衣老人點首笑道:「對了,老弟台是陳繼志的舅父,我國各地的習俗上,作舅父的權力是很大的,只是……」
女孩子畢竟比較心細,她美目一掃之下,禁不住驚「啊」一聲道:「師兄,你瞧!」
灰衣老人冷笑一聲道:「你還有什麼後悔的?」
岑浩然陰陰地一笑道:「楊大俠說得有理,但愚夫婦此行,卻另有所恃……」
朱伯倫「哦」了一聲,又正容說道:「大哥,廖侗與百里居這兩個人結合在一起,這情況可實在不妙,我們得設法先將這兩個人除去才行。」楊天佑點點頭,卻又輕輕一嘆道:「應該急需辦的事情,實在太多,目前真是千頭萬緒,不知如何著手才好。」
青衣美婦冷然一哂道:「本該如是,你要是捨長取短,以別的功夫來賜教,那就是大大的不智了。」
灰衣老人幽幽地說道:「我們要去的地方,離這兒不算遠,因為,我們的時間太以寶貴,我不希望將這寶貴的時間,耗費在長途跋涉上。」
陳繼志、朱家鳳二人微微一怔之間,灰衣老人卻抬手向十五六丈外,一片高可及人的野草一指,含笑問道:「看到那一片野草嗎?」
略為一頓話鋒,精目向群豪們一掃,才含笑問道:「諸位還有什麼問題?」
楊天佑道:「就是老丈要成全繼志與鳳丫頭的事?」
當然,就這同時,那另外四個玄衣漢子,已在假李致中的喝聲之下,疾退五丈之外了。
卞青蓮笑了笑道:「可是,像目前這種侮辱,如果是我,可實在忍受不了。」
王長亭笑道:「這理由很簡單,以前輩的超絕身手而言,如果存心要擺脫我,怕不早已遠去十里之外啦!」
「是的,」于君璧正容接道:「但在下也有一個反要求,那就是請百里居交出楊夫人的解藥來。」百里居搶先笑道:「你們有『地獄神醫』在,還用我交出解藥來?」
岑浩然目注發話處,淡然一笑道:「楊大俠可真沉得住氣。」
灰衣老人精目環掃,並以真氣傳音向陳繼志、朱家鳳二人說了幾句什麼,只見朱家鳳、陳繼志二人,忽然長身而起,分別向兩個玄衣漢子身前撲去。
一聲急促勁喝,適時傳了過來:「使不得!」
卞青蓮微微一怔之下,才注目問道:「這位夫人,能否先報個來歷?」
那灰衣老人卻是身軀微微一震,然後注目問道:「陳夫人有什麼指教嗎?」
灰衣老人點點頭道:「是的,我知道你就是冒充三劍客中的『通天秀士』李致中,將武林中攪得烏煙瘴氣的,幽冥教的後台老闆,叫什麼主上的。」
灰衣老人接道:「非也!我的意思,是請你將手下的兩具屍體帶走,這兒是風景區……」
王長亭接道:「一個知懺悔與內疚的人,縱然他曾經是壞人,也有他的善良的一面,所以,我個人絕對不懷疑你要成全那兩個娃兒的誠意,也絕對不懷疑你此舉是別有用心。」
王長亭一面就地坐了下去,一面笑道:「在下怎敢。」
這位青衣美婦既然能使軟兵刃,足見其內家真力的不同凡響,因此,她的緬刀一經亮出,卞青蓮的神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
一聲朗笑,起自廟外道:「老人家好高明的功力!」隨著這話聲,但見人影一晃,白面長髯,身裁修長的楊天佑,已卓立在他們面前。
于君璧弄不清楚朱伯倫是何種用意,微微一怔之下,只好點點頭道:「老丈有話,請向在下說吧!」
假李致中緩步面前,一直到達灰衣老人師徒身前二丈左右,才停了下來,冷笑一聲道:「老狐狸已經自動送上來了,我倒要看看,誰有這本事,能宰得了我!」
楊天佑輕嘆一聲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好在她神志已清醒,在正常情況之下,有力量自保,而目前,敵人的注意力,也由她身上轉移了方向,大致不會有什麼危險。」
假李致中呵呵一笑道:「這與我是非常相干的,不過,你既然不肯說,我也未便勉強。」
卞青蓮媚笑道:「這是主上的手段高明,才使楊天佑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去!」
灰衣老人連連點首笑道:「正是,正是。」
但事實上,這一消息傳出之後,「三劍客」中人,不但不曾公開否認,甚至於那幢為楊天佑、朱伯倫等人暫時棲身的陳家巨宅中,也好像成了一座空屋似地,杳無人蹤。
王長亭注目問道:「楊兄心中,是否已經有點兒眉目了?」
「楊大俠之意,是說老朽與那位假李致中之間的比較?」
「是的。」于君璧回答了一聲之後,卻又是一怔道:「老丈認識我于君璧?」
假李致中冷笑道:「可是,楊天佑永遠背著黑鍋,沒法取下,而你,卻永遠不敢見人。」
卞青蓮嬌笑道:「你想得真簡單,他們是那麼好說話的。」
卞青蓮嬌笑著問道:「楊大俠此話怎講?」
于君璧點點頭,又注目接道:「目前,幽冥教的主力,已由酆都移向江南蘇州地區,好像已成了他們的新根據地……」
灰衣老人連忙沉聲喝道:「慢著!」
由於陳紅萼的瘋病已經治癒,張勁秋的生死之謎,也已公開,這秘密住所,已沒有繼續保留的必要,因此,群俠們又一起回到了陳府。
坐在假李致中身邊的李明遠,插口問道:「主上,對於昨宵出現的那個灰衣老人您是否知道他的來歷?」假李致中「唔」了一聲道:「當時,我是想不起來,但我現在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略為一頓話鋒,又含笑接道:「『玄陰寒煞』屬於五行中的壬癸水,水能剋火,正好是我這南方『離火神功』的剋星,只hetubook.com.com是不知你是在那兒獲得這一項失傳已久的絕藝的?」
不等對方接腔,又立即接道:「咱們不必浪費時間了,還是在藝業上一分高下吧!也好讓人知道,在別後的這些日子裏,你已有多少長進。」
不等對方接腔,立即向于君璧笑問道:「于大俠能不能給老朽一個面子呢?」
在微弱星光照映之下,陳繼志、朱家鳳二人已能看出,那道幽靈似的人影,赫然就是那位假李致中。
岑浩然正容如故接道:「在下替你借箸代籌,似乎捨此別無良策。」
按一般江湖組織的例規,供奉一職,客卿地位,雖無實權,地位卻不在該組織首腦人物之下,是一個極為崇高的職位。
灰衣老人笑道:「老朽可不曾這麼說過,陳夫人何不問問這兩個娃兒哩!」
王長亭苦笑著搖搖頭道:「我想不出來。」
灰衣老人點點頭道:「不錯,為師也是這麼想法,而且,對付那廝『乙木』加『離火』,的混合神功,也只有『癸水』加『戊土』的『混合神功』才最有效,但五行神功中的每一項絕藝,都是可遇難求,能否如願,那就得看你們兩人的福緣如何而定了。」
一聲霹靂巨震過處,那兩道人影,各自被震得凌空三個觔斗,倒飛丈五之外,而焦逸與百里居二人,卻被那兩人互拼一掌餘威所及,各自震退丈遠之外。
卞青蓮點點頭道:「不錯,像楊大俠這樣的氣度,可實在難得。」
朱伯倫接問道:「大哥,那位『主上』,也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這時,卞青蓮才向假李致中蹙眉問道:「主上,你看出這人的來歷了嗎?」
楊天佑苦笑了一下道:「也許我心中已有什麼預感,我總覺得這個人好像……好像……唉!不說也罷!」
灰衣老人苦笑了一下道:「那麼,楊大俠想知道一些什麼呢?」
「是嘛!」灰衣老人輕嘆著接道:「我自己倒是一點也不覺得。」
陳紅萼哼了一聲道:「我想,事到如今,這秘密已毋須保存了。因為,人家也早已猜想到,那位灰衣老人,就是楊天佑的化身,不過,有時候,楊天佑與那灰衣老人同時出場,令人無法捉摸,也僅僅是這一點,使他們不能作最後肯定而已。」
王長亭正容點首道:「好,這情形,我一定立即轉告楊大俠。」
楊天佑冷冷地一笑道:「貴上設想的可真夠周到。」
微頓話鋒,才向他的四個手下人沉聲喝道:「分兩個人過來,將屍體帶走。」
灰衣老人笑了一笑道:「據老朽所知,覃逸正在閉關潛修,也可能是在研練某種歹毒神功,而且,啟關的日期,也是早晚間事了。」
陳繼志連忙接道:「娘!您要多保重啊!」
假李致中忽然縱聲狂笑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閣下已經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啦!」
岑浩然一笑道:「第二、楊大俠的盟弟李二俠還在敝上手中,即使楊大俠要留難我們,為了李二俠的安全,也不能不多加考慮。」
陳繼志注目接道:「師傅,我們學的都是五行神功中的『乙木真煞』,那廝既然是知機子先前輩的傳人,為什麼他卻會『離火神功』呢?」
「不!」灰衣老人接道:「老朽是剛剛經過這兒。」
于君璧接道:「據說:『多臂金剛』廖侗的暗器手法冠絕武林,但此人久已不聽說……」
楊天佑正容點首道:「在下遵命。」
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投射向那灰衣老人時,他那憂鬱的雙目中,居然現出一絲笑意地,連連點首道:「好,好,諸位都該適可而止了。」假李致中注目問道:「閣下好高明的身手!」
也幾乎是當他疾聲喝退的同時,兩聲慘號也隨之傳出,那兩個玄衣漢子,已在陳繼志、朱家鳳二人的長劍之下,一個被一劍貫胸,一個被腰斬成兩段。
灰衣老人苦笑了一下道:「楊大俠,現在你該以當事人身份給我一句話了。」
說著,探懷取出一個小玉瓶,拔開瓶塞,傾出一粒紅色藥丸,向張勁秋投了過去,並笑道:「請這位『地獄神醫』先檢驗一下。」
于君璧蹙眉接說道:「楊兄對於那位什麼『主上』的來歷,心中是否也有個腹案?」
楊天佑一面將古映紅背在背上,一面邊走邊答道:「我已經來了好一會兒啦!」接著,又加以補充道:「當我趕到這兒時,剛好與那位灰衣老人不期而遇,可是,與那灰衣老人以真氣傳音交談,還不到三句,就見那位『主上』趕來,這時,也正是焦老弟準備向百里居撲去的當口,那灰衣老人卻不讓我出面,而自告奮勇,搶先出手了。」
灰衣老人接道:「以目前情況而言,楊大俠只有捨短取長,完全以劍招取勝才行,但那廝不是傻瓜,自然不會捨長取短,所以,這兩位真的交手起來,楊大俠吃虧的成分居多。」
王長亭含笑接道:「如果前輩能夠拔刀相助,情況就會改觀了。」
楊天佑截口接道:「不錯,廖侗近年來已不在江湖上活動,我也是最近才聽到他的消息。」
當然,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他們親眼看到,也都已聽到了。
假李致中接道:「是楊天佑已暗中對我有了戒心,我深恐一擊不中,而弄巧反拙,才不得不忍下來,以等待更有利的時機,想不到……」
相距五丈以上,尤有這種感受,則兩個當事人所身受的情形,也就不難想見。
「沒有。」楊天佑苦笑道:「原先我還以為是我二弟變了心,現在想來,可真是夠我慚愧的了。」
灰衣老人淡然一笑道:「閣下也未免將我老人家看得太不中用了,像這種不成氣候的助手,怎好意思叫他們來丟人現眼呢!」
朱家鳳搶先答道:「阿姨,楊伯伯所以這麼作,是為了要使敵人不知道他具有如此高明的身手,這在某些事情上是比較方便的。」
灰衣老人連忙接道:「那是說,于大俠已經答應放回那位覃玫姑娘?」
原來此時的灰衣老人與假李致中,相距約莫丈五,兩人所站立處的地面周圍,卻呈現兩種極端不同的現象。
假李致中沉思少頃之後,才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附帶條件。」
楊天佑截口冷笑道:「當前局勢,道消魔長,狐鼠橫行,不用你饒舌,我自己明白,我不妨提醒你一聲:浮雲雖能掩日,卻無損於皓月的清輝,這道理,你懂得嗎?」
楊天佑接道:「不是的,但他的身手,顯然不在那位什麼『主上』之下。」
張勁秋截口笑道:「現在退回去,來不及啦!」
入目那些殘缺不全,蛛網塵封,令人望而生畏的神像,膽子小的人,可真會有點發毛哩!
假李致中冷笑道:「世間會有忘記自己是誰的人!」
灰衣老人嘆了一聲,說道:「多承誇獎!目前這點成就,距我的理想,還差得太遠。」
朱家鳳首先嬌笑一聲道:「楊伯伯,你剛來?」
說著,並抬手向灰衣老人與假李致中所立處的地面指了指。陳繼志這才瞧出了端倪。
假李致中注目笑問道:「閣下準備親自出手?」
王長亭「哦」了一聲道:「對了,一直到目前為止,覃逸還沒正式出面,前輩知道此中原因嗎?」
卞青蓮嬌笑道:「我本來是打算以『離火神功』向楊大俠請教的,夫人既然代表楊大俠出場,我也不便改變初衷。」
朱家鳳接問道:「師傅,那廝是怎麼背叛師門的呢?」
那兩位中,一個是假李致中,不過,他的臉上,卻戴了一副紗巾,只露出一雙開闔之間,有如閃電的雙目。
焦逸截口冷冷哼一聲道:「楊爺,咱們先拿下這兩口子再說!」
陳繼志接道:「土也能剋火,始能加上五行中,中央『戊已土』的『戊土神功』,那就更好啦。」
王長亭蹙眉問道:「那是為什麼?」
當他的工作指示告一段落之後,才輕輕一嘆道:「昨宵,對我方來說,是一個非常不好的轉捩點,第一,是我本人冒充李致中的身份被揭穿;第二,是那位灰衣老人的突然出現,為了扭轉這一個劣勢,諸位都必須遵照本人方才的指示,全力以赴,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這情形,使得陳繼志星目一掃之下,也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啊」道:「師妹,今宵,我們真是大開眼界了……」
「不錯。」楊天佑雙眉一軒道:「在下正有此意。」
忽然,暗影中傳出楊天佑的一聲輕笑道:「多承誇獎!賢梁孟雅興不淺呀!」
以「三劍客」在武林中的地位而言,出任事實上已經併吞其餘九大家,而等於已執武林牛耳的幽冥教的供奉一職,應該說是很適合身份的,全以「三劍客」平日之為人而論,這一消息,就值得令人懷疑其真實性了。
灰衣老人接道:「目前,還沒構成麻煩,如果你今宵不能宰了我,稍假時日,要就真有你麻煩的了。」
話落,香風拂處,卞青蓮對面,已俏立著一位風姿綽約的青衣婦人。
岑浩然點首道:「正是,正是。」
楊天佑一挑雙眉道:「映紅,請儘管放心,至少在短時期內,他們還不敢公然上門欺人,只是,以後,我們在行動上,多加小心就行了。」
陳紅萼也輕嘆一聲道:「好,打擾閣下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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