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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青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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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血雨腥風

第九章 血雨腥風

這兵刃雖名「兩儀圈」,其實就是一面帶有短柄的「太極圖」,並可從中摺疊,便於懸掛腰間而已!
這一線空隙以內,滿貯沾膚即爛的「苗疆毒汁」,只消按動拐柄機括,拐端便會出現小洞,使其中毒汁,激射而出!
軟鞭之類兵刃,遇硬即彎,本不宜從中截拒,但沙勃此舉,卻是故意行險,含有深意!因為他這「兩儀圈」,是「風磨鋼」鑄,鋒刃之利,無堅不摧,雖然看出吳菊所用長鞭不俗,仍認為可以一截便斷兩般兵刃一接,沙勃險些吃了大苦!
兩位一流好手,並骨「集賢台」,台下居然靜寂無聲!
溫如玉笑道:「方才吳老婆子長得太不順眼,我不愛看,如今宇文姑娘,長得順眼,難道就不許我多看幾看?」
只見電轉的精光到處,「呼」地一聲,漫空直雨紛飛,吳菊的整隻右臂,已被「兩儀圈」,齊肩砍斷!
溫如玉大吃一驚,雙眶凝注宇文琪,訝然反問道:「宇文姑娘,認得林素棠嗎?」
「寓梅毒|龍」黎放鵠抬頭一看天色,雙眉立蹙,向身邊坐的「九指先生」上官敬,低聲說話,似在討論甚事?
「集賢台」上,人影蕩忽,勁響呼呼,織成了一副蕩魄驚魂畫面!
吳菊慚愧難堪之下,目光頓然瞥見與裘仲達同席而坐的羽衣星冠道人,及霞佩雲裳美婦,面貌極為陌生,神情卻高傲無比!
門外果然是條長約七尺大蛇,蛇口之中,銜著一隻封閉得極其嚴密的油布包裹!
沙勃上過一次惡當,哪肯再蹈覆轍?一面以手中「兩儀圈」,迎拐避鞭,一面卻暗自思忖,吳菊這條怪異長鞭,究竟是何物所製?
因為「集賢台」上,並未發生台下人意料之中的流血慘劇!
這「南海颶風」四字,聽得所有在場人等,全都愕然失色,因為「颶風威力」,可以倒海翻江,拔樹毀屋,不是人力能抗!
除了屠遠志等一桌,業已毀損以外,其餘席上,對那盤鮮魚,有的略為動箸,有的則因觀戰出神,尚自全頭全尾的絲毫未動!
「萬妙天魔」四字,一被浮雲子叫出,滿座群雄,越發相顧失驚,因為二十年前,這「萬妙天魔」溫如玉縱橫江湖之際,其武學之高,智計之毒,委實無人能敵!
雖然經常把江湖人物,形容成鐵錚錚的漢子,但血肉之軀,哪裡經得起如此折磨?故而「駝嫗」吳菊,由於立時絕命,嚎不出聲,這「七指殘人」沙勃卻疼痛得無法支持地,亂嚎亂壤!沙勃一代兇人,自知中毒太深,雙目已盲,命也難活,遂索性厲吼一聲,緊咬鋼牙,回指向心窩一點,便告氣絕!
溫如玉哈哈笑道:「道長說得不錯,二十年來,溫如玉的確享盡逍遙之福!如今在這『毒|龍島』上,舊友重逢,我們是否要把雪山絕腰三劍換一掌的那段因絛了上一了?」
如此重傷未聽見她出聲慘嚎?
溫如玉出口譏刺吳菊之際,早有防備,故而對方掌風才發,他便哈哈一笑,躍起三尺!
羽衣星冠道人伸手接過這隻帶蓋大碗,平托右掌之中,向待客人員,含笑問道:「這碗中是何佳餚?」
裘仲達生性也極為驕滿,但如今卻似對這羽衣星冠道人,及霞佩雲裳美婦,頗為謙禮!
浮雲子微笑說道:「既然三劍換一掌,足見當年彼此之間,誰也不曾佔甚便宜?受甚虧損?尤其春秋二十易,何必還這等拋撇不開?再說溫兄打了歐陽平一根魚刺,總得向吳老婆婆交代一番才對!」
溫如玉大笑說道:「不難,不難,你只要能連勝三位一流人物,表示出確有資格,和我動手之際,溫如玉自會叫你嚐嚐『萬妙天魔』的厲害就是!」
吳菊有此發現,不禁心中一動,又向裘仲達問道:「裘仲達,與你同席而坐的,是哪兩位武林高人?」
宇文琪搖頭笑道:「我不認識林素棠,但卻久聞這位『梅花仙子』艷名,又知她與你結為夫妻,才隨口問上一句!」
岳龍飛一聽宇文琪如此說法,便知她是想倚仗「龍鬚逆穴針」、「天女散花手」等兩般師門絕學,再加上新學會的「奇門遁步」,及「天樞三式」,來制這「萬妙天魔」死命!
「兩儀圈」可以剋制鋼拐,「紅王鏟蛇骨鞭」又可剋制「兩儀圈」,兩人皆互相攻短避長,蹈瑕乘隙,居然戰了四五十個回合,仍自難分勝負!越佔越酣,越鬥越急!
侍客人員躬身答道:「雞茸官燕!」
屠遠志失聲長嘆,心情沉穩不住,「吧」的一掌,擊在桌上,頓時桌碎筵翻,弄得那些同桌的黑衣鐵衛,滿臉滿身,盡是湯湯汁汁!
這些分解動作,在筆下寫來雖慢,但實際上的連環動作,卻只是一剎那間!
吳菊右手蓄勁微抖,蛇骨長鞭電疾翻回,捲向「兩儀圈」,左手趁機按動拐柄機括,對準身在半空的沙勃一指!但誰知蛇骨長鞭剛剛捲向「兩儀圈」,那作「太極圖」形的「兩儀圈」頭,卻突然離開短柄,疾遭電掣地,凌空飛落!
關好門戶,點起燈光,蕭子平不禁向浮雲子搖頭嘆道:「浮雲道長,我們闖蕩半生,南北東西,天涯海角,什麼奇異事兒,未曾見過?但這靈蛇傳訊之舉,到還真是第一次開了眼呢!」
黎放鶴見群雄相視默然,遂站在台口抱拳笑道:「天有不測風雲,『南海颶風』業已發生,約莫頓飯光陰以後,便將吹襲本島,時間恐怕也將有一日之久,故而這場『南海英雄盛會』,不得不暫告中止舉行,請諸位高朋,仍回原來居處歇息,只等風雨一過,便繼續登www.hetubook.com.com台較技!」
「駝嫗」吳菊如今因已成了羞刀難以入鞘之勢,遂目柱台下,面寒如冰地,沉聲叫道:「蘭兒,拐來!」
羽衣星冠道人聽得軒眉大笑說道:「想不到,想不到當世之中,居然還有人認識我的『天寒冰魄手』!」
宇文琪見狀,轉向岳龍飛輕聲道:「龍哥哥,你認不認得這根蛇骨?」
吳菊聞言,想起歐陽平適才面對西南,右肘內側,被魚刺打中,則魚刺來處,應在東南,正是裘仲達所坐方向,不禁目中厲芒電閃地,接口問道:「裘仲達,魚刺來處,是在東南,我早就疑心你這無恥老匹夫,暗中弄鬼!」
兩人久戰不下,遂起了同樣念頭!
宇文琪目光一注那位與他同席而坐的美婦,含笑問道:「那位美婦,是不是『梅花仙子』林素棠?」
宇文琪聞言,不由暗恨「九指先生」上官敬太以刁鑽,竟以這種難題,當眾考問左師叔,萬一左師叔答對不出,豈非使整個「劍絕書狂」,同失光彩?
語音方了,那悉率之聲,已到門前!
但在吳菊斷臂洞腳之前,純鋼短拐中的苗疆毒汁,業已發出,噴得沙勃一頭一臉,淋漓狼藉!
溫如玉笑道:「武林人物,多半自傲,誰也不肯承認對方高明,但我們不妨來以事實求證,借著這『南海英雄會』,各憑功力,爭奪『武林第一人』的崇高榮譽!」
宇文琪毫不考慮地,應聲答道:「掌法之中,加上暗器。」
語音才落,那位貌相英俊而又微帶陰鷙的羽衣墨冠道人,便即接口微笑說道:「我向來絕不自吐姓名,且略作遊戲,亮手功夫,試試在座天下武林人物之中,是否有人能夠認出我夫妻來歷?」
原來隨同吳菊前來的少女,業已暈絕,歐陽平卻在緊咬牙關,默然垂淚!
這句話兒,果然把人激動,「七指殘人」沙勃冷哼一聲,飄身上台,用他那隻僅勝食、中二指的左掌,指著「駝嫗」吳菊,怪笑說道:「吳老婆婆,沙勃領教你在『四川邛崍』閉關苦練的武學,是否比先前略有進步?」
人到,「白骨扇」也斜空射到,歐陽平伸手接扇,沉肘發招,一式「力劃鴻溝」,便照準靳萬宗腹間劃落!
「駝嫗」吳菊聞言,厲聲叫道:「溫如玉,那根魚刺,原來是你所發?請上『集賢台』,我要向你……」
沙勃則手執「兩儀圈」,神態悠然地,怪笑說道:「吳老婆子,我們是見血方休?還是點到為止?」
「七指殘人」沙勃鬥得性起,準備施展煞手,與吳菊一拼!
吳菊左手接住龍頭鋼拐,右手卻在身邊,取出一條七八尺長蛇骨!
宇文琪避開對方那兩道勾魂撮魄眼光,厲聲喝道:「要看我便給你看點厲害!」
侍客人員,方一接碗,便自失驚,因為滾熱燙手的一隻大碗,就這幾句問答工夫,竟已變得奇寒澈骨?等到放在桌上,揭開碗蓋,更使左近群豪,一齊驚佩。
吳藉冷然笑道:「靳萬宗招術用老,不及回救,肋下要害,又復門戶洞開,自然必死無疑!」
溫如玉臉上現出一種浮惡詭譎神情,縱聲大笑說道:「妙極,妙極,宇文姑娘願意和我認作平輩最好!」
看不出絲毫矯柔做作?看不出絲毫用力掙扎?溫如玉面含微笑,被掌風推送得不遠不近,不左不右,無巧不巧地,恰好飄退了兩丈有餘,落坐在自己原來的座位上!
因為吳菊業已嚎不出聲,同時被七根「毒門釘」,打中四根,根根穿胸遺腹,屍橫就地!
溫如玉早就為宇文琪的姿色所驚,聞言之下,立即縱上台來,含笑問道:「宇文姑娘有何見教?」
越是看不透其中妙處,吳菊便越覺驚心,戒備頗深地退出四五尺遠,左手橫拐當胸,右手拖鞭曳地!
羽衣星冠道人看了「東川七劍手」慕容老人一眼,搖頭微笑,哂然坐下!
風雨既至,誰也不願意在落湯雞似的情況以下,再復爭強,自然遵從大會主人黎放鶴之語,暫時散會,各回原來居處。
宇文琪冷然一哂說道:「溫如玉,請你不要自高身分,宇文琪年輕屬實,但決不承認是我後輩。」
宇文琪溫如玉正欲放手再鬥,兩人並各自立意施展殺手之際,「南海英雄會」主人,「南毒毒|龍」黎放鶴突然縱上台去,罷手說道:「溫兄與宇文姑娘請勿動手,這場『南海英雄會』恐怕要暫時往後延羈兩日,再復舉行!」
語猶未了,裘仲達一面舉箸挾了一塊鮮魚,準備入口大嚼,一面目光斜睨吳菊,怪笑說道:「吳老婆子,你與你師弟歐陽平,均算是當世武林中響噹噹的一流人物,怎連這魚刺所射方向,都辨不清楚,還好意思像潑婦罵街般,信口亂吠嗎?」
岳龍飛伸手自蛇口中取過包裹,那條大蛇,便立即掉頭逸去!
吳菊點頭答道:「師報徒仇,理之常情。」
宇文琪心地光明,人潔如玉,本來並未在意,但聽岳龍飛這樣一罵,卻恍然有悟,雙頰微紅地,目注溫如玉,沉聲說道:「溫如玉,你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魔頭,請放尊重一些,休要被我當著天下群雄,罵得你置身無地。」
心中略一盤算,「龍鬚逆穴針」難防難躲,「天女散花手」神妙無方,「奇門遁步」是防身妙術,「天樞三式」是攻敵奇招,倒讓這位「萬妙天魔」溫如玉嘗一下年輕人物的厲害也好,自己只要凝神掠陣,在發現宇文琪萬一有甚危機之時,立即接應,必無大礙!
溫如玉訝然問道:「黎島主和圖書為何延期!」
吳菊哂然一笑,電疾進身,左手鋼拐疾掄,猛向身在半空的沙勃砸去!
當時武林風尚,均愛自出心裁,鑄造奇形兵刃,除了少數正派人物以外,並多在這種獨門兵刃之中,藏有令人難測難防的厲害暗器沙勃的「兩儀圈」,暗藏玄妙,吳菊的純鋼短拐,又何獨不然?
侍客人員點頭答道:「廚下因恐冷食藏味,才特地加蓋送上!」
不但岳龍飛如此打算,連「劍絕書狂」四位蓋代奇俠,也都因「萬妙天魔」溫如玉魔頭太大,全在暗為接應宇文琪之事,預作準備!
宇文琪一面動手解開那隻油布包裹,一面向岳龍飛揚眉笑問道:「龍哥哥,我冷姊姊也太好賣弄玄虛,她自己不來參與『南海英雄會』,卻命蛇兒送這包裹則甚?」
吳菊見無人應聲,不禁又怒又窘地,厲聲叫道:「既然無人敢於上台,莫非舉世豪雄,皆承認我吳菊的武功,天下第一?」
宇文琪笑道:「不僅『靈慧雙禽』未到,連『烏蒙蛇女』邵含煙及冷姊姊師徒,也未見來,或許『毒|龍島』外,又發生了其他事故?」
左太翔聽到此處,向西門醉低聲說道:「西門醉鬼,你有否看出?我們所料不差,溫如玉明捧屠遠志,暗中卻是為他樹敵,一場爭名風波,即在眼前,『南海英雄會』到此才算轉入正題了呢?」
岳龍飛飄身過去,把門微開一線,頓告滿室風生,所有燈光,全被吹滅!
這時,海風益強,吹得「集賢台」上的宇文琪、溫如玉二人,衣襟獵獵作響,若非微凝功力,幾乎站立不穩?
吳菊心頭雪亮,知道沙勃這隻「兩儀圈」,定具絕鋒芒,遂也處處小心,不使手中鋼拐,被對方碰上!
「駝嫗」吳菊心中微驚,因為這根魚刺,份量太輕,而所有宴席,最近的也設在距離「集賢台」兩丈左右,縱然有人功力達到飛花入木,摘葉傷人境界,也難於這遠距離,用這輕物件,及時見準地,深深釘入歐陽平的右肘肉內!
吳菊面罩嚴霜,揮鞭再擊,一式「萬里長風」,在沙勃身前,幻出了千條鞭影,盤空疾落!
故而他主意早已打定,根本不理那隻帶著虎虎風聲砸向自己的純鋼短拐,只發出一聲厲嘯,倒掄「兩儀圈」一招「垂日飛虹」,照準吳菊頂門劈落!
岳龍飛在台下聽出溫如玉的弦外之音,不由劍眉雙剔,罵了一聲「卑鄙無恥」!
溫如玉想不到宇文琪竟敢向自己挑戰,遂在目光略轉,想了一想以後,含笑說道:「宇文姑娘既然有此雅興,我決不因你是年輕後輩,而加推諉,一定奉陪就是。」
吳菊怒極叱道:「溫如玉,你昔年總也算是曾經叱吒風雲,怎的只敢下流無恥地信口開河?卻不敢和我老婆子互相較量,上個三招九式?」
吳菊強忍怒火,厲聲說道:「好漢作事好漢當,暗算我歐陽師弟之人,倘若再不出頭,莫怪我要得罪……」
這時,「毒|龍島」侍客人員,正向每桌宴席之間,送上一隻帶蓋大碗!
「集賢台」下,無人應聲!
靳萬宗死裏逃生,兇心又動,一翻「三絕手」,竟想就勢把歐陽平置於死地!
就在吳菊發聲同時,屠遠志電已一頭冷汗地,凝氣高聲叱道:「靳萬宗,江湖過手,勝敗常事,你死裏逃生,已佔便宜,還不與我認輸退下?」
拐是純鋼,但中空一線!
吳菊委實拿這位刁鑽古怪的「萬妙天魔」,毫無辦法,只好暗暗咬牙,恨在心頭,目光掃視下,朗聲說道:「適才溫如玉提議借這『南海英雄會』,群雄畢集之機,各憑武功,奪取『天下第一人』榮譽,我老婆子頗為贊同,但不知有誰賜教?」
溫如玉感意外地,含笑說道:「宇文姑娘才一出招,便見不凡,既然身負驚世絕學,但為何不繼續進手?」
但一瞬之間,這哄亂聲息,卻變成了沉沉寂靜!
滿座群雄見狀,一齊暗自思忖羽衣墨冠道人所施展的這種「散熱凝冰」功力,究竟是何路數?
吳菊見這「萬妙天魔」溫如玉,分明救了靳萬宗一條性命,卻倚仗武功口才,反把這份人情,轉賣到歐陽平頭上,不由冷笑說道:「溫如玉,你到真可稱為辯才無礙,但吳菊要想請教一聲,有誰承認屠遠志是當世武林的第一能手?」
沙勃用手一拍腰間,狂笑說道:「兩儀圈在我身旁,但對付你這等人物,恐怕用它不著?」
其餘群豪,則多半均因心中充滿一種說不出來的淒涼情緒,相顧無語!
說至此處,「萬妙天魔」溫如玉業已想出浮雲子的來歷,「嘖嘖」一聲,站起身形,稽首當胸笑道:「原來『劍絕書狂』之中的『南荒一劍』浮雲子,就是昔年在雪山絕頂,與我有三劍換一掌之緣的『逍遙劍客』顧浮雲!時移事異,歲月催人,道長居然蒼松古月,鶴髮滿頭,真令溫如玉認不出昔日故人,多有失禮的了!」
「劍絕書狂」四位奇俠,以及岳龍飛、宇文琪、魯長風等,剛剛回到那座「聽濤館」中,風力業已強勁得到了驚人地步!
這時盛宴方中,每桌酒席之上,均剛剛端來一盤美味鮮魚!
宇文琪秀眉一挑,接口說道:「如今換了我來,既不老,又不駝,可能也不算太醜,不算太笨,你總該賜教幾招了吧?」
群俠情知有異,也各自傾耳凝神,方聽出在風狂雨驟之下,有一種窸窣怪聲,逐漸接近「聽濤館」內!
黎放鶴尚在說話,天空中蠶豆粒大的雨點,便自傾盆而落,風力也強得吹翻了幾桌酒席,弄和-圖-書得會場之間,一片狼藉!
溫如玉笑道:「我方才並非故意規避,是嫌那吳菊又老、又駝、又醜、又笨,太以看不顧眼,是以……」
吳菊一抖手中「虹王鏟」蛇骨鞭,沉聲說道:「沙勃,我勸你休逞口舌,快亮兵刃!」
溫如玉笑道:「我若不發這根魚刺,則靳萬宗是否將傷在歐陽平的『白骨扇』下?」
吳菊心中怒極,但因大敵當前,不得不強自忍耐地詫然說道:「我要向你當面道謝?」
台下人因心情不同,遂喜怒有別的一陣哄亂!
浮雲子微笑問道:「尊駕既擅『天寒冰魄手』,則定是『萬妙天魔』溫如玉了,雪山一別,瞬刻二十年,貧道業已鬚髮成霜,溫兄卻仍紅鬍青舞,足見功力之精,實令故人艷羨不已!」
吳菊尚是初見對方這柄成名兵刃,心中不禁暗忖,根據自己所聞,「七指殘人」沙勃除了「兩儀掌」力,剛猛絕倫以外,所用兵刃「兩儀圈」,更擅「三絕追魂」之妙!如今「兩儀圈」業已在目,雖然那「太極圖」周圍鋒刃,彷彿極為銳利?柄粗圈厚,分量也頗不輕,但卻未見其他奇處,所謂「三絕追魂」,究係何指?
發話之間,真力早凝,一出手便是「天樞三式」中的「天風振衣」,向溫如玉電疾攻出!
整座「毒|龍島」,均已陷入一片濛濛灰暗之中,狂風吹得懾人,暴雨大得驚人,適才間的血腥、殺氣,及爭名好勝之心,均暫時被這暴雨狂風,洗刷得乾乾淨淨!
這種情形之下,靳萬宗似乎只要蓄足內力,一擰「三絕手」,再復往外一奪,歐陽平的「白骨扇」便將難免出手!
這幾句話兒,聽得吳菊心中愧然,知道自己因怒失神,發話過於魯莽,致貽人譏,裘仲達所說不差,照魚刺輕重,距離遠近,發刺手法,又復高明得無聲無息,看來確非裘仲達的功力,所能企及!
「集賢台」下群雄,多半均知吳菊難纏,故均未答話!
沙勃一聲厲嘯,身形騰空四丈,以「飛鷹擒兔」身法,頭下腳上地猛撲吳菊。手中「兩儀圈」,也施展「五丁開山」重手,向對方當頂劈下!他這種打法,正趁了吳菊心願!
吳菊被裘仲達譏諷得臉上一熱,含怒叱道:「裘仲達,休要抵賴,除了你這不知羞恥的老匹夫外,還有誰會……」
溫如玉出人意料地,搖手笑道:「吳老婆婆,你且另請高明,不要對我發狠,溫如玉生平曾有誓言,決不與被我看不順眼之人動手,尊駕又老、又駝、又醜、又笨……」
靳萬宗的「三絕手」才擰,歐陽平的「白骨扇」便告脫手!但不是被靳萬宗蓄力擰脫,而是歐陽平自動吐勁,使那柄「白骨扇」自「三絕手」食、拇二指縫中,向空中斜射而起!
溫如玉含笑問道:「靳萬宗是何來歷?」
這時,天空之中,突然現出了一種奇異色彩,風力也漸漸強烈起來!
溫如玉雙眉一軒,高挑拇指說道:「『鬼杖仙翁』屠遠志號稱天下第一能手,他若為徒報仇,歐陽平焉有命在?如今被我用一根小小魚刺,化戾呈祥,豈不是救了他的一條命嗎?」
吳菊也是當代武林的一位高手身分,怎肯用兵刃與對方徒手相搏?以致勝之不武,不勝貽譏!遂詫然問道:「你的那隻『兩儀圈』呢?」
黎放鶴苦笑說道:「溫兄難道不曾察看天時『南海颶風』快要到了!」
誰知上官敬話了以後,左太翔竟不慌不忙地,含笑說道:「天地之大,何奇不有?左太翔一雙眼皮,哪裡見識得盡?但既蒙上官兄詢及,我只好借問一聲,這位道長所施展的散熱凝冰絕學,可是『西崑崙星宿海』一派的獨門武功『天寒冰魄手』嗎?」
這變化太出意外,吳菊避無可避地,只得勉強把頭向左偏開尺許。
裘仲達哈哈大笑說道:「吳老婆子,你簡直滿口胡言,不怕丟臉!」
吳菊冷「哼」了一聲,傲然說道:「我知道你這隻『兩儀圈』,又名『三絕追魂』,其中藏有惡毒花樣,無妨盡量施展,也讓我這久居邛崍,少在江湖走動的老婆子,見識見識!」
吳菊知道沙勃是為了多年前曾與自己動手兩次,勝負未分,如今才這樣說法,遂目光一閃,冷笑答道:「吳菊雖久違江湖,疏於武學,但這次卻決不再讓你僥倖萬分地,全首全尾而退!」
宇文琪冷然說道:「你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個爭奪『武林第一人』的意見,便害得兩位武林奇客,埋恨黃泉,如今似該自己出手了吧?」
靳萬宗聽得師傅怒斥,方以一種極為怨毒眼神,向歐陽平狠狠瞪了兩眼,飄身回座!
他這隻「兩儀圈」除了鋒芒極利以外,整個「太極圖」,並可脫柄飛出!短柄則更有玄妙,中藏七根筆桿粗細的「喪門釘」,等「太極圖」脫離短柄,飛襲對方之際,隨手一按崩簧,七釘齊射,委實令人不及趨避!
道人笑道:「雞茸官燕應該是道熱菜。」
浮雲子也稽首還禮,含笑說道:「貧道生就一副熱心腸,每見人間不平事,胸中常作不平鳴,二十年來,整日奔走江湖,扶持正氣,千金倒橐,一劍誅仇,自然青鬢易星,紅顏咸逝,哪裡比得上溫兄崑崙結侶,葛絕雙修,看來我昔日外號中的『逍遙』兩字,應該敬以轉贈的了!」
裘仲達撂手截住吳菊話頭,冷笑說道:「我這坐處,距離『集賢台』上,足有兩丈四五遠近,縱或仗恃氣功精純,能使小小魚刺,飛往台上傷人,但無論是用口噴?是用手發?能不露絲毫無聲無息和_圖_書地,逃過濟濟群雄的睽睽眾目之下嗎?」
沙勃軒眉一笑,右手微挺「兩儀圈」,便向吳菊身前欺進!
毒|龍島派在「集賢台」上的招呼人員,向歐陽平及伏百韜徵求意見以後,便把沙勃吳菊等兩位屍體,拋入台下的浩浩鯨波之內!
宇文琪見溫如玉目光忽轉淡綠,看去竟能令自己神思微妙,不由大吃一驚,趕緊密攝心神,嗔聲叱道:「溫如玉,你怎麼還不動手,這樣看法則甚?」
蕭子平手捋銀鬚,嘆息一聲說道:「這場『南海颶風』,起得也好,否則在『七指殘人』沙勃、『駝嫗』吳菊之後,還不知要有多少武林奇客,喪生在爭名雄心之下?」
這種毒性汁的毒極強,沙勃首先感覺雙目立瞎,然後滿面潰爛,奇痛入骨!
這時,吳菊的右手長鞭,用了一式「烏龍捲尾」,向沙勃下三路,奮力狂掃!
岳龍飛「哦」了一聲,正待說話,「駝嫗」吳菊業已右手執著「紅王鏟」蛇骨鞭,左手執著龍頭鋼拐,目注溫如玉厲聲叫道:「溫如玉……」
岳龍飛笑道:「到底還是老前輩們高明,一齊靜坐旁觀,並無任何一位出手!」
沙勃拔起之時,便料定對方必將乘隙追襲,自己倘若再復閃避,則先機盡失,至少要連挨吳菊十來招短拐長鞭的連環猛擊!
浮雲子笑道:「我們此次赴會,本意就不在爭名,主要目的,只在探聽『南海毒|龍』黎放鶴,有甚雄心?以及『鬼杖仙翁』屠遠志等一干清廷鷹犬,到底有多大實力,但誰知這些目的,均尚未現端倪之前,便被一場『南海颶風』,攪散了英雄大會……」
溫如玉嘆息一聲答道:「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林素棠珠黃人老,早已喪失綠鬢朱顏,自知無法與我匹配,如今等於是我『萬妙洞天』中的一名年老僕婦而已!」
浮雲子話猶未了,便白臉色微變,倏然住口!
吳菊憤然叫道:「沙勃,你若再不拿出『兩儀圈』來,我立刻下台,拒絕和你動手!」
歐陽平臉色鐵青,自懷中取出一柄玉刀,刺破右肘皮膚,猛一挑,在鮮血迸射之下,挑出一根深入肉中的短短白色之物!
語音未畢,溫如玉已如絕世飛仙般,飄身登台,面含微笑地接口問道:「吳老婆婆,你請我上台,是否要向我當面道謝?」
原來溫如玉煉有一種厲害媚藥,名叫「降心幽香」,專門迷惑女子心志,尤其是在對敵過手之間,可以無形制人,再加上他最擅長的「天魔迷魂大法」,往往在百合左右,便能把一位烈女貞娥,轉變成淫性淫|婦!
沙勃聽吳菊這樣說法,遂點頭笑道:「吳老婆子,你既然甘心送命?我便使我頗久未飲人血的『兩儀圈』,發發利市也好!」
故而,目光掃視一周以後,便向歐陽平低聲說道:「師弟先下台去,把傷勢包紮一下,由我與這干無恥鼠輩答話!」
沙勃對吳菊出看譏諷,毫不為意,依舊哈哈怪笑道:「我既稱『七指殘人』,哪裡不會全首全尾?倒是吳老婆婆務請特別小心,不要除了你背上駝峰以外,又添上一些東西?或是缺了一點什麼才好!」
溫如玉不等對方發話,便自搖手笑道:「吳老婆婆,一來我看你這副長相,實在太不順眼?二來你那點功力,恐怕還不配作我對手?」
那名隨侍吳菊、歐陽平同來的青衣少女,聞言之下,便把一根極粗極沉,卻並不甚長的龍頭鋼拐,凌空拋上「集賢台」去!
溫如玉點頭大笑答道:「江湖闖蕩,禮義當先,我救了歐陽平一條性命,你難道還不應該……」
這時,吳菊聽完溫如玉話後,點頭冷笑說道:「溫如玉,你這種提議極好,不妨就由我們兩人開始爭奪『天下第一人』之戰!」
溫如玉識得厲害,暗自驚心,不敢輕閒招惹,搶在宇文琪尚未來得及發動這招「天風振衣」的一切神奇變化之前,倚仗絕世輕功,宛如飛絮迎風,飄退丈許!
照理宇文琪一招得勢,應該追蹤追擊,搶佔先機,使溫如玉永落後手才對,誰知她竟收式卓立,毫無舉動!
吳菊聽得越發大感訝異,接口問道:「溫如玉,你休要顛倒黑白,信口胡言,分明你用魚刺暗算我歐陽師弟,怎地反說救了他的性命!」
吳菊冷然答道:「『七指殘人』號稱當世第一狠手,臨陣從不饒人,我『駝嫗』吳菊,也亦非什麼慈悲善良之輩?何況舉世雄豪,齊集南海,更該有些烈烈轟轟場面,以資點綴!故而照我看來,不必見血方休,更不必點到為止,乾脆盡興一搏,試試究竟是『天外雙殘』中少了一殘?還是『乾坤六惡』中少了一惡?」
沙勃大出意外,情知不妙,尚幸他功力絕高,忙一提氣,身軀平拔五尺,使蛇骨長鞭,擦著足底掃過!
倘若說他像一朵雲?或是像一張紙?卻不如說他像一隻會順風倒飛的大鳥,來得恰當!因為溫如玉人躍空中,竟借著吳菊所發的強勁掌風,隨風而逝!
左太翔「咦」了一聲說道:「這是什麼聲息?好像來了一條大蛇!」
沙勃連連搖頭地,狂笑說道:「吳老婆子,慢說對付你這幾手稀鬆平常的鞭中夾拐,便是遇上莫邪干將那等絕世神兵,沙勃依然是用兩隻肉掌應敵!」
宇文琪聞言笑道:「倘若真是蛇兒?則定是我冷冰心姊姊的傳書使者!」
座上的「東川七劍手」慕容老人首先失聲讚道:「道長真好功力,片語之間,有使一碗滾熱的『雞茸官燕』,結為冰塊,委實高明得罕世難睹,這是『玄陰真氣』,https://m.hetubook•com•com還是『寒雲掌』呢?」
沙勃冷笑兩聲,毫未閃避,只用手中「兩儀圈」施展一式「斜劃長江」,向攔腰疾掃而來的長鞭截去!
岳龍飛茫然搖頭,宇文琪含笑道:「這條蛇骨,就是我們在仙霞峙看見的那條奇形毒蛇『紅王鏟』所化!」
歐陽平本人則乘著靳萬宗蓄力奪扇之際,施展「移形挾影」的絕頂輕功,一式「巧踩七星」,便自欺身逼近靳萬宗的左側!
「駝嫗」吳菊拾起這根長只盈寸的白色之物,方看出是根魚刺!
一面說話,一面自腰間取出一件奇形兵刃!
「風磨鋼」鑄的「兩儀圈」,居然截不斷「紅王鏟蛇骨鞭」,只見長鞭折處,鞭梢猛擊沙勃後背!
溫如玉聽得眉頭一皺,苦笑問道:「什麼話兒?」
宇文琪聽到此處,柳眉微挑,向岳龍飛低聲笑道:「龍哥哥,我的預料如何?『萬妙天魔』溫如玉既然在此現身,那位霞佩雲裳美婦,定是『愛梅秀士』鮑孤雲鮑老前輩的昔日情人『梅花仙子』林素棠了。」
靳萬宗心中雖也同樣想法,卻依舊蓄力掐擰「三絕手」,因為他心中已有充分戒備,想藉此看看歐陽平這種故意授人以隙的舉措,究竟含蘊什麼玄妙在內!
沙勃毫不介意地,怪笑說道:「吳老婆子,你怕些什麼?我們便並骨『集賢台』上,又待何妨?常言道得好:『青山何處不埋人』,你看這浩瀚錦波,豈不是比青山更好的埋骨之處?」
溫如玉聽宇文琪要用掌法、暗器兩者,與自己較量,不由喜上眉頭,暗忖自己簡直艷福齊天,居然又有一塊肥肉,自行送到!
岳龍飛笑道:「冷冰心也是好事之人,放著這樣熱鬧場面,不來參加,定有不得已苦衷,琪妹且解開包裹,看其中是物是信?便可明白?」
道人微微一笑,把碗遞過!
這根魚刺,並非「辣紅線」袁青鸞所用獨門暗器,具有奇毒的「紅線飛魚刺」,只是一根尋常魚骨!
這時,「駝嫗」吳菊業已縱上「集賢台」,向歐陽平問道:「師弟,你中了什麼暗算?」
吳菊右手長鞭,左手短拐,雖可遠近兼顧,但初一起始怎肯容對方近身?「紅王鏟蛇骨鞭」用處,宛若長虹捲般,照準沙勃的腰腹之間,疾掃而出!
裘仲達看了道人美婦一眼,微笑說道:「我這兩位道友,從來不愛以姓名示人,今日是否破例,就要看你吳老婆子,有無福緣的了!」
「駝嫗」吳菊怒叱一聲,按桌而起?
宇文琪翹地柳眉輕剔,飄身上台,冷然發話道:「武林末學宇文琪請『萬妙天魔』溫如玉答話!」
吳菊無可奈何,只得收拐飄身,倒退出兩三步去,冷笑說道:「原來『天外雙殘』所擅長的就是,這種下流拼命手段?」
歐陽平的「白骨扇」,剛剛觸及靳萬宗的左脅衣衫,忽然右肘一痛,「白骨扇」竟失手跌落台上!
宇文琪則看得嬌笑讚道:「歐陽平真有一套,這招『仙人傳道』,用得頗見心思,足夠稱得上是『乾坤六惡』身分!」
靳萬宗存心觀察對方怎樣變式,誰知竟陷入了這大危機,防禦不及,門戶洞開,只得厲嘯一聲,瞑目待死!
宇文琪冷然答道:「我忘了問你一句話兒,生怕萬一把你打死,無法再問!」
溫如玉聞言,譎笑說道:「撇開清廷勢力不談,屠遠志倘若見他愛徒被殺?是否定敬報仇?」
吳菊手持魚刺,面若秋霜地,閃動著兩道炯炯目光,掃視一下!
溫如玉似乎真怕宇文琪真對自己當眾怒斥,臉上太以難堪,遂收起那種淫惡神情,正色問道:「宇文姑娘打算怎樣賜教?」
果然,歐陽平這種舉措之中,含蘊了極為玄妙手法!玄得令人稱奇,妙得令人稱絕!
宇文琪聽了這兩句話兒,便知溫如玉已對林素棠變心,鮑孤雲為了犧牲自己,成全林素棠幸福,含冤不辯的一片苦心,根本完全白費!
歐陽平鋼牙緊咬,目中閃射狠毒兇芒地,飄身下台,吳菊手拈魚刺,緩步走到台口,冷然發話問道:「是哪位武林高朋,用這根魚刺,對我師弟暗中算計!」
與「南海英雄會」主人「南海屠龍」黎放鶴同坐在主席上的「九指先生」上官敬,突然站起身形,向左太翔抱拳笑道:「左大俠,蔡島主昨夜鼓樂相迎的罕世嘉賓,便是這位道長,以及與他同桌的那位仙子!小弟聞得江湖人言,『劍絕書狂』相識滿天下,藝業驚鬼神,但不知仁兄可認得出這位道長所施展是何功力?暨他的姓名來歷嗎?」
沙勃聽得目閃兇光,縱聲厲笑說道:「如此說來,我是毫無顧忌,盡力施為的了?」
這時,海風更強,不僅銳嘯生響,竟把「集賢台」都吹得幾乎有點搖晃起來!
吳菊答道:「他是清廷大內黑衣鐵衛左隊領班,也是『鬼杖仙翁』屠遠志的弟子!」
慢說初出武林,閱歷不廣的岳龍飛、宇文琪,便是包括「劍絕書狂」,屠遠志等久經滄海的人物在內,也無一不對這「萬妙天魔」溫如玉所表現的這手絕世輕功,好生驚佩?
岳龍飛皺眉說道:「鮑老前輩曾答允派遣他所調|教的『靈慧雙禽』,前來『毒|龍島』怎的還未見到?」
沙勃大起兇心之際,吳菊也意欲甘冒奇險地制敵死命!
但「乾坤六惡」的名頭太大,誰也不會相信歐陽平在才一開始過招,便致落敗,其中定然含有什麼陰謀毒計?
這「又老、又駝、又醜、又笨」八字,聽得吳菊怒滿胸膛,忍無可忍,驀然提足功勁,雙掌疾推,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無形潛力,便往溫如玉身前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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