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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銷魂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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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銷魂之戰 第十回 慾海情天

第一部 銷魂之戰

第十回 慾海情天

貝亭亭看了如雲大師一眼,向那「銷魂教」的三教主,點了點頭,便自伸手去解套在頭上的白緞頭罩暗扣。
貝亭亭笑道:「駱兄有話請講。」
貝亭亭聞言,忽又縱聲狂笑。
元朗真人關懷虞心影甚切,聞言以下,不禁瞿然問道:「這人是誰?是不是我結盟三妹『紅葉令主』虞心影?」
如雲大師失驚問道:「貝二教主,你這『勸人且睡銷魂覺』的『銷魂教』中,還會有玉潔冰清的紅妝女傑?」
駱長明想不出自己等人,在何時中了暗算?但功力既失,情勢必將極為不堪,遂長嘆一聲,向「雪衣艷鬼」貝亭亭,厲聲叫道:「貝亭亭,你好陰險的心機,好狠辣的手段!如今我們雖已中計,卻對『生死』二字,看得極淡,你究竟要把我們怎樣?」
貝亭亭一陣嬌笑,語意中滿含揄揶意味,目注如雲大師問道:「姚二哥,你說什麼?你要把我們『銷魂教』的柳三教主帶走?」
貝亭亭笑道:「滅燭不留髡的反面意義,便是『不滅燭必須留髡』!換句話說,只要三位能提聚一口內家真氣,把這三枝高燒紅燭,隔空吹滅,便合了『滅燭不留髡』的條件,貝亭亭毫不留難,任憑姚二哥把我柳無塵三妹帶走,並贈以我傅大哥所煉『石女蕩心丸』的獨門解藥。但萬一三位無法吹滅這高燒紅燭,便成了『不滅燭必須留髡』,只好請高僧高道等小開色戒,和我們這種盪|婦淫|娃,睡睡銷魂覺,參參歡喜禪了。」
貝亭亭搖頭笑道:「我貝亭亭一生專愛違反世俗禮教,這三枝高燒紅燭,有個名堂,叫做『滅燭不留髡』。」
貝亭亭命她把這三枝紅色巨燭,安放在如雲大師、元朗真人,及駱長明等身前七八尺處。
這一笑,卻把位「紫衣魔叟」駱長明,笑得好不疑惑起來,眉峰深聚,向她訝然問道:「貝二教主,駱長明決非虛言,你……」
坐在正中金色寶座上的「銷魂教」大教主,「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聽了如雲大師的話兒以後,不禁發出一陣「嘿嘿嘿嘿」,懾人心魂陰笑。
貝亭亭發出一陣銀鈴蕩笑說道:「這座『蝕骨銷魂小洞天』中一切機關,多半是前人所留,只經貝亭亭重新略加整修而已。衛大俠莫要以為『銷魂教』僅會仗消息埋伏欺人,我傅大哥少時便想與你這名滿天下的『青旛仙客』,比較幾招掌法。」
元朗真人等人聞言,知道那「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是要藉著過招為名,用所練「五毒陰風掌」力,對衛涵秋加以暗算,不禁生恐衛涵秋失察受傷,但偏偏卻因被貝亭亭事先點了「啞穴」,無法出聲警告。
貝亭亭再復手指如雲大師,笑聲忽轉獰厲說道:「所謂『銷魂』,就是我要這位昔日狠心薄情,毀我容貌的『辣手潘安』姚夢樓,擺佈得淋漓盡致,使他骨髓齊乾,銷魂而死。」
貝亭亭目注中座的「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狂笑說道:「傅大哥,衛涵秋果然厲害,等他到此之際,且讓他嘗嘗傅大哥苦練多年的『五毒陰風掌』力。」
駱長明微笑說道:「表演什麼?貝二教主這高燒紅燭之舉,難道要和你那位老相好的風流和尚,拜天地,入洞房嗎?」
元朗真人一旁朗聲答道:「貝二教主何必明知故問?自然就是彼此各憑藝業,一分勝負,解決此事。」
貝亭亭點頭示意,站起身形,走到石壁之前,親手把駱長明、如雲大師、及元朗真人三人,一齊點了「啞穴」。
如今,一位如雲大師,一位元朗真人,及一位「紫衣魔叟」駱長明,變成了三個貼壁懸空十字。
路妮躬身領命,走到柳無塵身後,垂手侍立。
柳無塵又復緩緩取下面罩,目光冷注衛涵秋,秀目微挑,傲然笑道:「我為什麼不可以是『無情紅線』柳無塵,又為什麼不可以是『銷魂教』的三教主呢?」
貝亭亭點頭笑道:「你總算還有點聰明,那三枝紅燭,名叫『迷神聖燭』,任何人只要目注不住跳動的熊熊燭火,便將心神迷惘,暫時喪失功力。」
駱長明「哦」了一聲,含笑道:「貝二教主既然對我這等友善,駱長明卻要向你略進忠言。」
貝亭亭離座起立,目注這位青衫書生,朗聲發話問道:「來人莫非就是威震www.hetubook.com.com乾坤的『北令南旛』之一,『青旛仙客』衛涵秋嗎?」
貝亭亭搖頭笑道:「姚二哥,你雖然不念我們的昔日友好,但貝亭亭卻還是有點故人之情,你既想帶走柳三妹,我不僅不會加以阻撓,還會幫你勸勸她呢!」
如雲大師苦笑說道:「我不僅不恍然大悟,有所開竅,反而像鑽進悶葫蘆中,越發糊塗了呢!因為我昔日浪漫荒唐,所結交的盪|婦淫|娃,雖不在少,但夠得上說是有深交的玉潔冰清的紅妝女傑,卻只有一位。」
貝亭亭點頭笑道:「衛大俠果然見識廣博,一猜便對。」
駱長明、元朗真人、如雲大師聞言,均不禁將信將疑,各自試提真氣。
如雲大師冷笑幾聲,伸手一指「無情紅線」柳無塵,揚眉答道:「你所猜的三點理由,可全不算對,我們主要來意,便是為了貧僧這位紅妝舊友。」
如雲大師聽得方一咬牙,貝亭亭又向他笑聲問道:「姚二哥,你向我盤問半天,好像該由我來盤問盤問你了。」
如雲大師暗咬鋼牙,沉聲說道:「貝二教主,我知道你的伎倆,柳無塵定是誤服了什麼迷神亂性的藥?」
貝亭亭嬌笑答道:「我要使高道破戒,高僧銷魂,至於駱兄這位高人,則僅僅請你充作顧曲周郎而已。」
元朗真人聽出虞心影似已慘遭不測,心中頓覺騰騰狂跳,向貝亭亭點了點頭,表示願觀究竟。
駱長明大吃一驚,失聲讚道:「貝二教主能把內家三昧真火,練到這等彈指即發地步,真是傲世無雙的神功絕藝。」
如雲大師臉上忽佈惘然神色,低聲答道:「她就是你視如誓不兩立之仇的『崑崙雙劍』之一『無情紅線』柳無塵。」
何秀躬身領命,方待走出,柳無塵又復向她囑咐道:「那『紅葉令主』虞心影厲害無比,雖然身中酥骨奇毒,手腳並被『鐵線蛇筋』倒綁,仍不可絲毫怠慢!你要代替路妮,在『困龍穴』中,細心監視,千萬莫要出了差錯。」
那知他們不提真氣還好,這一提真氣之下,方發現全身軟綿綿,竟在不知不覺之間,喪失了所有功力。
貝亭亭目注柳無塵,笑聲問道:「柳三妹,虞心影如今何在?」
貝亭亭兩道刁兇艷冶目光,從頭罩中電射而出,方自注向如雲大師,如雲大師便合十唸一聲佛號說道:「貝二教主,貧僧想與你化點善緣。」
因為這種掌力,是把劇毒、內功兩者,合練成一片無形陰風,略微拂袖揮掌,便可發出,對方若是不知厲害,略一疏忽,便會被「五毒陰風」從毛孔中逼入體內,立遭慘死。
如雲大師手指那位「銷魂教」三教主,顫聲問道:「你說她是『崑崙雙劍』中的『無……無情紅線』柳……柳……柳無塵嗎?」
貝亭亭看了傅文朝一眼,那位「銷魂教」教主傅文朝卻神態異常驕傲,向她比了一個手式。
貝亭亭看了如雲大師一眼,格格蕩笑說道:「姚二哥,我這點微薄技倆,哪裡瞞得過你這位老相好的法眼?但如今熊熊紅燭,業已高燒,卻要看你們三位,怎樣表演的了?」
但此刻不僅手足四肢,連頭部均無法動彈,要想脫身,固然萬難,但是想死亦自不易。
柳無塵接過這具內盛自己獨門暗器「崑崙寒木釘」的玄色絲囊,便向白衣侍女笑聲說道:「路妮,『困龍穴』內,已有何秀執行監視虞心影之責,你不必回去,可侍立我身邊,等那名震乾坤的『青旛仙客』衛涵秋到來,開開眼界。」
衛涵秋目光移注到「無情紅線」柳無塵身上,繼續問道:「這一位呢?」
貝亭亭此時把那晶球略轉,又向駱長明等笑道:「你們如今不妨仔細看看,這就是『紅葉令主』虞心影被囚在『困龍穴』內的『晶球折映』景象。」
等到對方解開暗扣,取下頭罩,如雲大師委實幾乎暈倒,因為頭罩以內,赫然是「無情紅線」柳無塵那副冷艷剛毅的絕代姿容。
他們都是雙手平分開,腕間肘間,各被一枚粗巨鋼環束緊。雙腿併直,踝間腿間,各束有兩枚鋼環。喉間則用一根細細鋼絲,鬆鬆兜住。
貝亭亭冷笑說道:「這位『青旛仙客』衛涵秋,真有相當本領,我加了『玉女修羅大陣』的最後三道關口https://m.hetubook.com.com,仍然攔不住他,業已被他闖到『歡喜殿』外。」
駱長明等三位奇俠,聽了傅文朝竟練有「五毒陰風掌」力之語,不禁心中暗叫不妙,齊替「青旛仙客」衛涵秋,捏了一把冷汗。
如雲大師等聞言,遂各自暗提真氣,準備把那三枝火焰熊熊的高燒紅燭,張口一吹而滅。
貝亭亭等傅文朝笑聲收歇以後,又向如雲大師說道:「姚二哥,我傅大哥雖然天生喑啞,不能發話,但你也可以從這陣笑聲之中,聽得出他究竟肯不肯把『石女蕩心丸』的解藥給你的了。」
衛涵秋先看了這三隻錦墩,然後再看了被困壁上的駱長明、元朗真人、如雲大師等人,便自怡然就座,含笑一聲說道:「貝教主你費了多少心思?竟把這秘密洞穴,修建得如此鬼斧神工,機關密佈,若依衛涵秋之見,這一道一僧一俗三位武林奇俠,恐怕都著了你什麼道兒?決非在功力能為之上,失手被擒,有所不敵。」
駱長明愕然不解,又復問道:「我們業已生殺聽便,不必再弄玄虛,且請把所謂『破戒』,『銷魂』及『顧曲周郎』等語,解釋一下。」
元朗真人本把滿腹希望一齊寄託在虞心影的身上,如今既見她也被人所制,不禁心胸冰冷,萬念皆灰,寧願能夠乾乾淨淨死去。
「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忽然伸手向周圍的駱長明等一指,並對貝亭亭略作手勢。
說至此處,轉過頭來,向「無情紅線」柳無塵笑道:「柳三妹,你聽見沒有?姚二哥要叫你跟他走呢!」
貝亭亭自鼻中「哼」了一聲,轉面向駱長明笑道:「至於要請駱兄充任『顧曲周郎』之意,就是等駱兄親眼目睹,看完這高道破戒,高僧銷魂等兩場連臺好戲以後,便由貝亭亭兄妹三人,恭送出『銷魂古洞』,保證你毫髮無損,豈不是『截然不同的區別待遇』嗎?」
貝亭亭目注駱長明,沉聲道:「駱兄這『後患無窮』,是不是指他們身後還有什麼厲害人物?」
衛涵秋目光微注坐在殿中的「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及坐在貝亭亭對面的「無情紅線」柳無塵,緩步走進石門,揚眉問道:「這兩位救主,怎樣稱呼?尚請貝教主替衛涵秋引見引見。」
貝亭亭不等駱長明話完,便自點頭笑道:「我知道駱兄所說,不是虛言,但你大概還不知道『北令南旛』之中,有一位業已落在我的掌握以內。」
貝亭亭略一偏頭,何秀、李莉便率同諸女走過,發動機關,把這三位武林奇俠,禁困在石壁上,然後撤去絲繩。
如雲大師、元朗真人、駱長明等,互一商議,齊覺縱令這三枝紅燭,是上好鯨油所製,燭芯中並含大量硫硝松香,也決禁不起內家罡氣的猛力一吹,遂向貝亭亭點頭示意,接受了這種考驗條件。
貝亭亭一陣銀鈴蕩笑,笑聲中顯出異常得意,目注如雲大師說道:「姚二哥,『無情紅線』柳無塵,居然會與『雪衣艷鬼』貝亭亭,結為姐妹,並作了『銷魂教』的三教主。這件事兒,定出你意料之外,算得上是我引以為傲的生平傑作。」
駱長明聞言笑道:「世人是『燈闌酒弛,滅燭留髡』,貝二教主卻來個,『滅燭不留髡』,委實別具妙趣,但其中細節,還要請你詳加解釋一下。」
如雲大師驚奇得從墩中站了起來,失聲問道:「你……你……你說……什麼?」
如雲大師深覺元朗真人所言有理,遂合掌當胸,異常緩慢,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三位武林奇俠,正自大惑不解之際,貝亭亭又復頗為得意,嬌笑說道:「你們三位如今已似落阱猛虎,失水蛟龍,我不妨揭破這樁秘密,告訴你們適才為何真氣難提,而如今又為何恢復功力?」
元朗真人沉思片刻,恍然有悟,向貝亭亭叫道:「是不是那三枝高燒紅燭之上,有甚蹊蹺?我覺得適才目注燭火之際,彷彿神志不寧,心神恍惚,以致始終不能調勻氣機,聚提真力。」
貝亭亭嬌笑說道:「我要問問你的來意如何,是想與我重拾舊歡?是誤入桃源?還是倚仗功力,要想替天行道,來蕩平我這『銷魂邪教』?」
貝亭亭手指元朗真人,格格笑道:「所謂『破戒』,和*圖*書就是要替這位元朗真人,選名美貌伴侶,使他們在這『歡喜殿』中,舉行一場公開表演的敦倫大典。」
照理說來,如雲大師有意施為的「阿彌陀佛」四字,聽在旁人耳內,只是一聲尋常佛號,聽在「無情紅線」柳無塵的耳內,卻宛如發人深省的暮鼓晨鐘。但柳無塵竟毫無感應,只向如雲大師,嘴角微披,哂然一笑,又復緩緩戴上那種僅露雙目的白色頭罩。
駱長明受寵若驚,詫聲問道:「你為何對我特別客氣?」
貝亭亭「哦」了一聲,繼續問道:「你想要把我柳三妹怎樣?」
說完,便即歸座,屏風後也走出這名叫路妮,原在「困龍穴」中,負責監視「紅葉令主」虞心影的白衣侍女,向「無情紅線」柳無塵,雙手捧上一具玄色絲囊。
貝亭亭伸手指著如雲大師等人所坐過的錦墩,笑聲說道:「衛大俠請坐下敘話。」
如雲大師嘆道:「你們既然不肯結此善緣,便只好按照江湖規矩行事。」
貝亭亭見他們均已同意,遂向如雲大師嬌笑說道:「姚二哥,你們既已同意我這種辦法,便請立即施為,好讓貝亭亭,和傅大哥,柳三妹等,開開眼界。」
貝亭亭搖手笑道:「駱兄不要著急,我早已決定,對於你們三人,要予以三種截然不同的區別待遇。」
除了如雲大師以外,元朗真人也認識「無情紅線」柳無塵,遂暗運「蟻語傳音」功力,向如雲大師說道:「大師請鎮靜一些,此事必有蹊蹺,我看柳無塵目光微帶茫然呆滯之狀,莫非她誤服了『雪衣艷鬼』貝亭亭的什麼迷性的獨門藥物?」
貝亭亭笑道:「這是我柳無塵三妹,如今是『銷魂教』的三教主,以前則是『崑崙雙劍』之一,叫做『無情紅線』。」
元朗真人萬般無奈,正欲通知如雲大師,一齊嚼舌自盡之際,突然傳音筒內,有人報道:「啟稟教主,『青旛仙客』衛涵秋在洞外求見。」
貝亭亭佯作不懂問道:「姚二哥,你這句『按照江湖規矩行事』之語,應該怎樣解釋?」
如雲大師俊臉通紅,冷然說道:「貝二教主,請莫對出家人亂作穢語。貧僧所謂善緣,是想請你轉向傅大教主,索賜一粒『石女蕩心丸』的解藥。」
元朗真人訝然問道:「這也算是考驗武功?人燭之間,共只相隔了七八尺的距離……」
貝亭亭點了點頭,聲音異常平靜,淡然笑道:「姚二哥,你猜對了。」
何秀躬身領命,退入屏風之後,取來了三枝粗如兒臂的巨大紅燭。
元朗真人聽得不禁愁皺雙眉,唸了幾聲「無量佛」號。
說至此處,忽然伸腳踏中座一處機鈕,使這「歡喜殿」的兩扇厚重石門,倏地開啟。
貝亭亭嬌笑說道:「對了!我這位柳三妹,如今業已折斷『無情劍』,變作『有情人』,成了『銷魂教』的三教主了。」
元朗真人聽得失聲長嘆,暗想這種秘煉迷神邪藥,靈效端是驚人。「無情紅線」柳無塵與虞心影是手帕至交,平素感情極好,但一經服食「石女蕩心丸」後,不僅忘卻本來,與貝亭亭同流合污,並對姚夢樓也毫不留情,如此辣手對付。
他感嘆未已,貝亭亭業已離座而起,走到壁間,啟開另座暗洞,洞中也嵌著一隻絕大晶球。
駱長明怒無可遏,瞋目厲聲叫道:「貝亭亭,我們功力已失,並無搏鬥之能,你還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們則甚?」
駱長明指著如雲大師及元朗真人,微笑說道:「我奉勸貝二教主,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對於如雲大師、元朗真人也不必過分,免得後患無窮。」
貝亭亭點頭笑道:「我雖是貝亭亭,卻只是主持這『銷魂教』的三家教主之一。」
駱長明點頭笑道:「貝二教主果然聰明,他們是名震當今的『北令南旛』摯友,『紅葉令主』虞心影與『青旛仙客』衛涵秋,如今全在『祁連山』中。倘若他們聞訊趕到,只怕傅大教主,貝二救主這苦心創設的『銷魂教』,難免瓦解冰消,灰飛煙滅。」
貝亭亭笑道:「一來駱兄號稱『紫衣魔叟』,昔年也是我們魔道同源;二來令兄化石大師,更是由魔成佛的先輩長老。故而貝亭亭不得不對駱兄特別尊敬,另眼看待。」
駱長明咬牙叱道:「武林人物,最講究的便是不能虐待無力和-圖-書反抗之人,你這萬惡淫|婦……」
元朗真人對於虞心影,自最關心,聞言之下,目注晶球,果見自己這位結盟三妹,手足倒綁,半躺在一間石室的石榻上,榻旁並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手持利劍,嚴加監視。
問秀退出,「歡喜殿」音筒中弟子,又向貝亭亭傳音報道:「啟稟貝二教主,衛涵秋連毀十種埋伏,『銷魂蕩魄十三關』中,業已只剩下最後三道關口。」
貝亭亭聽完話後,忽然忍俊不禁,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貝亭亭點頭笑道:「你這位高道,果然有點道行,一猜便對,你想不想看看『紅葉令主』虞心影的如今情況?」
貝亭亭點頭笑道:「常言道:『江山好改,本性難移』,要想使人自動自發,委實太難,但你忘了我那位身為『銷魂教』大教主的『啞口毒心玉仙郎』傅大哥了,他煉有一種妙奪造化之功的神奇藥物。」
貝亭亭會意點頭,向如雲大師笑道:「姚二哥,我傅大哥同意你按照江湖規矩行事之語,但認為不必彼此過手,那樣麻煩,他要考驗你們一樁功夫,三位中只要有一位能夠作到,便可把那『石女蕩心丸』的解藥,雙手奉上。」
柳無塵應聲答道:「她中了『氤氳醉神香』後,尚未甦醒,我因她功力極高,頗為難制,遂加『鐵線蛇筋』,把她手足倒綁,並派侍女路妮,嚴密看守,如今正在『困龍穴』內。」
駱長明、如雲大師、元朗真人等三位武林奇俠,聽了這番話兒,簡直都氣得發昏,哭笑不得。
如雲大師冷然說道:「你要問我什麼?」
柳無塵搖了搖頭,冷然答道:「此間甚樂,不思『崑崙』,何況我與『辣手潘安』姚夢樓情義早絕,誰願意跟他走呢?」
貝亭亭搖頭笑道:「姚二哥,你只猜對一半,我貝亭亭雖煉有一些蕩魂迷神獨門妙藥,但一來只能專對男性施為,二來均係暫時有效而已,哪裡能使我柳三妹永遠變性,與我化仇為友,共參銷魂妙旨?」
貝亭亭笑道:「駱兄果然不愧是魔教長老之一,畢竟見多識廣,我傅大哥倘若沒有這種『石女蕩心丸』,他當年在『賀蘭山賞花樓』中,又怎能有『百姝駙馬』美稱,享盡無邊風月。」
如雲大師聞言之下,不禁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顫,但苦於功力已失,毫無善策應付,也只好與元朗真人一樣,合掌當胸,猛唸「阿彌陀佛」。
如雲大師見對方未加否認,已覺驚奇,再見那位「銷魂教」三教主從袖中伸出的那雙欺霜賽雪的纖纖玉手之後,果然像是昔日情人,為了「雪衣艷鬼」貝亭亭,互相反目,自己並因此出家的「無情紅線」柳無塵所有,不禁更覺胸頭怦怦,像要把顆心兒跳出腔子以外。
這「青旛仙客衛涵秋」七字,聽得元朗真人精神一振,決心暫且忍死須臾,看看衛涵秋是否又有什麼獨挽狂瀾的翻天覆地手段?
說完,叫過值勤弟子何秀,向她耳邊低低吩咐幾句。
貝亭亭連搖雙手,截斷駱長明的話頭,微笑說道:「駱兄,我已經聲明對你特別優待,你為何還要罵我?誰說你們功力已失,你不妨提聚一口真氣試試?」
誰知貝亭亭所說,果然不謬,三人武功根本未曾喪失,但如今卻被八枚鋼環,一根鋼絲,鎖住四肢咽喉,縱有天大本領,也自動彈不得。
衛涵秋聽得驚訝萬分,失聲說道:「她是『無情紅線』柳無塵嗎?」
然後,她略凝功力,屈指連彈,「嘶嘶嘶」三聲低嘯,劃空響處,那三枝巨燭,立即燃起了熊熊火焰。
「無情紅線」柳無塵也向「歡喜殿」中的值勤領班弟子,發話道:「何秀,你到『困龍穴』中,叫路妮把我『崑崙寒木釘』的釘囊取來,我也要讓衛涵秋嘗嘗我這獨門暗器的滋味。」
駱長明嘆息一聲,目注「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一旁接口說道:「我知道,這位傅大教主,煉有一種極厲害的永遠迷性藥物,叫做『石女蕩心丸』。」
貝亭亭幾聲蕩笑,目注如雲大師問道:「姚二哥要化什麼善緣?莫非是不耐空門久曠,要我這老相好佈雨興雲,打發打發?」
傅文朝點了點頭,發出一陣特有的怪聲乾笑。
駱長明等,正自憤無可洩,貝亭亭又格格蕩笑說道:「若不是我傅大哥心細如髮,我真忘了給你們m.hetubook.com.com點了『啞穴』,暫時禁聲,免得衛涵秋到此之時,你們把重要秘密,有所洩漏。」
傳音筒中弟子連聲遵命,但不多時後,便即語音倉皇,又復報道:「衛涵秋以驚人絕藝,眨眼間連闖六道關口,業已把『銷魂盪魄十三關』的重要埋伏,毀卻一半。」
貝亭亭笑道:「只有一位何妨,她是誰呢?」
門外果然站著一位相貌英俊絕世,風神高華無儔,年約三十上下的青衫書生。
如雲大師目光凝注在對面那位「銷魂教」三教身上,頹然坐下,唸了一聲佛號,搖頭說道:「我不相信。」
駱長明等,如言走向對牆三個萬字花紋之前,但身才站定,三大蓬軟軟絲繩,業已當頭撒下把他們網得緊緊。
貝亭亭「哼」了一聲,得意笑道:「若使狼狽為合,狐鼠一窩,根本不算稀奇,能教薰蕕共器,冰炭同爐,才是我貝亭亭足以自傲的通天徹地能為,旋乾轉坤手段。」
貝亭亭微一沉吟,傳音發話說道:「你使他由『銷魂蕩魄十三關』中經行,我倒要看看這位名震乾坤的『青旛仙客』,能有多大本領?」
語音至此略頓,在一陣格格蕩笑以後,又復說道:「但你們只要目光不注燭火,略一定神,功力即復,我怎能不再略施狡獪?使你們真正失去抵抗力量,聽憑貝亭亭玩弄於掌股之上。」
貝亭亭連搖雙手笑道:「駱兄放心,我命人把應用物件,安排妥當以後,你們便知道只是武功方面的雕蟲小技,決不是什麼邪淫之道。」
青衫書生劍眉微挑,點頭答道:「在下正是衛涵秋,尊駕莫非主持『銷魂教』教務的『雪衣艷鬼』貝亭亭嗎?」
如雲大師意存不信,揚眉說道:「貝二教主,照你言中之意,對於貴教這位三教主的身分,豈非已有兩點揭示?第一點是,她是與我交情頗深的極熟之人,第二點是,她是一位玉潔冰清的紅妝女傑?」
如雲大師搖頭說道:「柳無塵艷如桃李,冷若冰霜,一生孤傲無儔,我絕不相信,她會自動自發,與你沆瀣一氣。」
駱長明皺眉問道:「什麼叫『截然不同的區別待遇』?」
衛涵秋聽著「傅大哥」三字,又因始終未聽這中座白衣人開口說話,遂微一尋思,向貝亭亭軒眉問道:「貝教主,這位莫非是昔年在『賀蘭山』中,風流自賞的『啞口毒心玉仙郎』傅文朝嗎?」
這兩句話兒,把一向口舌犀利,辯才無礙的「青旛仙客」衛涵秋頂撞得只有皺眉苦笑。
駱長明等方對晶球注視,貝亭亭微笑說道:「你們三位請站到對牆的三個萬字之下,方能從這晶球以內,看見『困龍穴』中的虞心影情景。」
貝亭亭擺手笑道:「姚二哥,且請安靜一點,我是說你猜對了。」
駱長明微笑說道:「這樣倒也乾脆,但不知傅大教主是要考驗我們什麼功力?軟硬輕功,兵刃暗器等等,自當遵命施為,若是玉房秘訣,採補秘方之類,則屬問道於盲,敬謝不敏了。」
如雲大師應聲答道:「我要把她帶走,不能讓她留在這淫穢不堪的人間地獄之內。」
如雲大師點頭答道:「不錯,假若你想加以阻撓,我們不惜一戰。」
話至此處,又自指著那位「銷魂教」三教主,笑聲說道:「姚二哥,你為何盡向『玉娘子』、『桃花妖后』,那些聲名狼藉的盪|婦淫|娃等頭上設想?難道就不會從玉潔冰清的紅妝女傑之中,猜上一個。」
如雲大師一旁唸了聲「阿彌陀佛」說道:「駱大哥看走眼了,這不是貝二教主所練的『內家三昧真火』,只是她一種名叫『無形焰芒』的獨門暗器。」
貝亭亭不等元朗真人話完,便即笑道:「道長不要小視了我這三枝高燒紅燭,我先問你們敢不敢接受這種考驗?」
這時,歡喜殿內,突然響起了一片鈴聲。
貝亭亭似也被衛涵秋的神速來勢所驚,想了一想,厲聲傳令叫道:「你們把『玉女修羅大陣』加設在最後一道關口,再試試這位『青旛仙客』的內家功力。」
這聲佛號,凝聚神光,用以振聾發聵的「天龍禪唱」融會在佛號之中,擇人專注,向「無情紅線」柳無塵的耳邊傳去,期使她被迷神智有所警覺。
貝亭亭點頭笑道:「姚二哥開了竅了,你就從這兩點揭示之上,再加推測,便應該恍然大悟,不難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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