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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銷魂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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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群魔亂舞 第六回 太清秘籙

第二部 群魔亂舞

第六回 太清秘籙

秋月真人點頭笑道:「我這老牛鼻子,所會的玩意兒,無非是畫符唸咒,捉鬼降妖。三妹要我與對方鬥鬥『玄功』,我自然不便推辭。」
元朗真人問道:「大哥有何妙策?」
駱長明微笑說道:「我不是怕他,而是認為虞令主應該先與申屠莊主約定,彼此幾陣決輸贏?不要亂打!並問問『燕尾閻羅』和『屠龍島主』,他們打算拿什麼使我們看得上眼的異寶奇珍作為賭注?」
叭!叭!叭!叭!叭!
元朗真人揚眉笑道:「王島主的『龍盤快劍』,名不虛傳。」
鬥到兩百四十餘招,申屠爵急於勝取,施展出「九寒修羅手」中的撒手絕學「小輪迴泥犁七式」攻敵。
王伯溫揚眉冷笑說道:「好說!好說!我只是個化外野人,哪裡敢當虞令主如此稱謂?」
申屠爵方在驚心皺眉之間,駱長明乘隙搶佔先機,「血心墨爪天魔掌」奇招迭發,勁氣如濤,已把這位名震天下的「燕尾閻羅」圈入了一片時而奇寒若冰,時而奇熱若火的掌風掌影之內。
虞心影秀眉雙挑,冷然接口說道:「申屠莊主,你不應該不相信『紅葉七盟人』兄妹口中之言,我們既說有活的『雪白芝馬』,包你不會變作死的松鼠就是!」
他出手似緩,但來勢卻快,尤其是劍尖將及元朗真人胸前之際,陡然內勁一吐,軟劍顫處,幻出三朵劍花,分向咽喉心窩等上中下三盤的致命要害,如飛點到。
說至此處,忽又目注王伯溫,揚眉笑道:「王島主,百里妖婆既以『世尊魔主』名位,籠絡群雄,她總該訂出一個怎樣才能登上這魔主寶位的艱難標準。」
駱長明聽得嘴角傲披,哂然說道:「王伯溫,你『屠龍島主』四字,也算得上是當代武林中,響噹噹的角色,怎會說起話來,竟如此小家子氣?只要你與申屠爵,能勝得今日之戰,我們自會把一隻鮮蹦活跳的『雪白芝馬』,雙手奉上。秋月真人、元朗真人、『紅葉令主』虞心影及我『紫衣魔叟』駱長明等四顆項上人頭價值,難道還抵不過一隻芝馬嗎?」
想至此處,遂秀眉雙挑,傲然笑道:「暗器一陣,由我自行擔任。其餘拳掌、兵刃兩陣,請駱兄與元朗二哥,來個自告奮勇如何?」
接到第五掌上,申屠爵的雄渾勁力,宛如大海狂濤,不僅滔滔不絕,並有越來越強之勢。
申屠爵搖手說道:「致歉倒是不必,彼此均屬武林一派,些許小小誤會,宛如過眼雲煙,無須再復提及。」
虞心影笑道:「這『世尊魔主』四字,聽來甚為過癮,連我這『紅葉令主』,都霍然心動,想換上一個名號,難怪百里妖婆的一封書到,天下群魔不辭千里而來,足可使那『玄冰凹』,改稱為『群魔凹』了。」
元朗真人危機一發,好不兇險,但他那「周天神劍」也窮極奧妙,總是在眼看即將落敗的萬分危急關頭,絕招突發,極其靈奇,消解危機,度過兇險。
虞心影暗忖,在「暗器」一陣之上,無論是由「燕尾閻羅」申屠爵,以「燕尾戮神針」出手,或是由「屠龍島主」王伯溫,以「北海毒|龍鬚」出手,均神奇無比,霸道絕倫。二哥元朗真人,與「紫衣魔叟」駱長明,可能有點禁受不起?
但他閃身之際,卻瞥見駱長明所伸右掌,有點與眾不同,似乎掌心血紅,五指指尖,則色呈烏黑之狀。
虞心影接口笑道:「既然申屠莊主,一再聲言隨我指定賭注,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略為貪妄的了。」
這樣一來,幾乎把申屠爵,弄得有點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說至此處,已把駱長明迎回座中,遂向元朗真人,揚眉笑道:「二哥,第二陣是比較兵刃,看你的了!」
虞心影微微一笑,因知大哥秋月真人所參研「太清妙籙」,玄奇絕頂,舉世無雙,遂略一欠身,低聲說道:「大哥道妙通玄,小妹想請你擔任『玄功』一陣!」
王伯溫笑道:「道長練得好沉穩的『中平劍法』,專門以靜御動,我王伯溫要疲於奔命了呢!」
申屠爵狂笑答道:「假若成和,便由雙方各推代表一人,來次融拳掌、兵刃,暗器、玄功於一爐,隨意施展的綜合決戰!」
駱長明hetubook.com.com揚眉笑道:「人貴有自知之明,『燕尾閻羅』威名蓋世,我駱長明若能在你的『九寒修羅手』下,走到百招之上,便已心滿意足了。」
虞心影凝神目注,看了十來招後,向秋月真人,低聲笑道:「大哥,你看這場『拳掌』之鬥的勝負如何?」
申屠爵知道無法再推,遂對王伯溫低聲說道:「王兄,你的『龍盤快劍』夙具盛名,且留在『兵刃』一陣上,剋敵制勝,這陣『拳掌』之爭,由我用『九寒修羅手』,給對方略嚐滋味便了。」
駱長明交手未久,便知自己不是這位「燕尾閻羅」申屠爵的對手,但他仍盡力施為,希望能在第一陣上,耗去申屠爵相當功力,才好使秋月真人及虞心影,與他互鬥『玄功』或暗器之時,比較容易取勝。
申屠爵「哦」了一聲說道:「你有活的『雪白芝馬』?」
「屠龍島主」王伯溫看得深蹙雙眉,暗想來人果然個個非凡,不知申屠爵是否能在三百招中,搶回所失先機,並戰敗駱長明獲取勝利。
一個是陽剛之中,蘊有陰柔。一個是專走傷人無形的「純陽手法」。
王伯溫因見秋月真人低聲囑咐了好多話兒,不禁疑雲大起,一面起身離座,一面暗想對方究竟是在弄些什麼玄虛?
賓主落座以後,申屠爵因見虞心影不住向四方打量,遂低低「哼」了一聲,含笑道:「虞令主,你看些什麼?你可能並不是第一次進我這『閻羅殿』吧?」
秋月真人怪笑答道:「『燕尾閻羅』申屠爵名不虛傳,一套『九寒修羅手』,簡直泣鬼驚神,無懈可擊!那位曾經扮過『馬面』的『紫衣魔叟』駱長明兄,多半要馬失前蹄!若非他所練『血心墨天魔爪掌』,剛柔並濟,在先天上略佔便宜,恐怕支撐不了兩百回合以上。」
如今,「屠龍島主」王伯溫聽秋月真人提出在互相較技上,加些彩頭建議,遂對他看了兩眼,冷笑說道:「道長這種建議,確可提高彼此間動手興趣!但申屠爵與王伯溫,殺人如草,越貨如山,『屠龍島』『鬼趣莊』中,有的是論擔金銀,罕世珠寶山積,那些尋常的彩頭,未必能看在我們眼內的呢?」
虞心影微笑答道:「我們此來用意有二,一是為了上次誤闖寶莊之事,向申屠莊主致歉……」
秋月真人笑道:「二弟知不知道『屠龍島主』王伯溫的『龍盤快劍』,是當世武林中,極上乘的厲害劍術。」
元朗真人笑道:「這限制之數,請申屠莊主決定了吧!」
王伯溫哈哈大笑說道:「賢兄妹就這『向來不佔人先』一語,業已傲盡天下英雄!王伯溫恭敬不如從命,我要先獻醜。」
虞心影微笑說道:「王島主逍遙『北海』,無殊陸地神仙,如今不辭萬里,趕來『祁連』,想必也是參與『群魔聯盟大會』,想當什麼『世尊魔主』了?」
元朗真人笑道:「王島主請發招,貧道並非狂妄,只因『紅葉七人盟』兄妹,向來不佔人先!」
駱長明搖手笑道:「我哥哥了徹真如,空王禮佛,早已不問世事,你何必扯到他的頭上?至於你要向我挑戰之法,駱長明也不便直接應承,因為行軍有帥,今日的一切事兒,全請與我們的虞令主互作決定。」
因駱長明的胞兄化石大師,在未歸佛門以前,是位極厲害的魔教長老,有「滅絕法王」之稱,武學通神,功參造化。如今雖說卓錫「積石山」中,不問世事,但豹死留皮,餘威猶在,仍不得不對他俗家胞兄「紫衣魔叟」駱長明,略微留些情面。
申屠爵滿面獰厲神情,揚眉說道:「虞令主既然同意,便請推定拳掌、兵刃、暗器、玄功等四陣的出場人選。」
秋月真人用頗似「蟻語傳音」,他人不得與聞的語意,向元朗真人說道:「二弟,你所擅『周天神劍』的精妙之處,並不亞於王伯溫『龍盤快劍』,只是火候上,稍有遜色而已!故而,你應先用『周天神劍』中的『韌』字訣,嚴取守勢,並逐漸收斂勁氣,以驕敵心,使王伯溫認為你不敵將敗!然後趁敵之驕,蹈敵之隙,從守勢中突然發動『周天神劍』之內,威力最強的『風雨雷霆七和圖書十二式』,全力加以逆襲!能夠剋敵制勝,當然最好,萬一無功,再用『周天神劍』生生不息的防守專長,大概便可度過三百招了。」
虞心影笑道:「玄冰凹中所住的『玄陰梟母、蛇髮妖婆』百里夫人,行為乖謬,極為兇殘。近聞傳柬八荒,企圖發起什麼『群魔聯盟大會』,申屠莊主千萬不要受她蠱惑才好。」
秋月真人搖頭笑道:「這種應付方法不好,我就猜到你可能有此打算,才特意授以錦囊妙計,以利制敵!」
他的「龍盤快劍」,向來不立什麼門戶,一出手便是風馳電掣奪命絕招,但如今為了大敵當前,遂也橫劍當胸,亮出一式「項莊刺沛」。
申屠爵問道:「這位失蹤貴友是誰?」
王伯溫目閃兇芒,冷笑答道:「我叫王伯溫,大概在虞令主這等中原大俠的耳目之中,還不曾聽說過武林中有我這麼一號人物?」
虞心影聽出申屠爵的語意,遂不願隱瞞,秀眉雙挑,傲然笑道:「申屠莊主法眼無差,我們確實業已在這『閻羅殿』中,見過一面。」
加上秋月真人未參「太清妙籙」之前,功力並不高於虞心影,故而這位玄門奇俠,在江湖中的名頭威望,卻比他結盟三妹,差得甚多,不太惹人注目。
虞心影失笑道:「駱兄倘若有興,便鬥鬥這位『屠龍島主』何妨,反正你又不是什麼混世孽龍,還怕他批了你的龍鱗,抽了你的龍筋,或拔了你的龍鬚嗎?」
武功強弱之分,端在鍛煉火候的誰深誰淺?申屠爵畢竟要比駱長明略為高明,約莫鬥到一百二十餘招,便已成為平衡局面。
元朗真人躬身受教,緩步下場,向「屠龍島主」王伯溫,抱拳笑道:「王島主的『龍盤快劍』,為當代武林絕學,貧道久所心儀,尚請不吝珠玉,賜教幾手。」
秋月真人笑道:「二弟既已知彼知己,可曾預定了應敵方針?」
語音方落,右腕已伸,「屠龍軟劍」精芒傲閃,向元朗真人胸前,平平點到。
王伯溫冷然說道:「道長不必多言,我們還是在手底下見見分曉,因為三百招之鬥,為時不太短暫呢。」
元朗真人唸了一聲「無量佛」號,含笑說道:「這四陣之中,最費時間的便是『拳掌』『兵刃』兩陣!我們要不要規定一個招數限制?以便雙方鬥到此數,而仍未分勝負之際,即算和局,抑或不必加以限制,非鬥到其中一方精疲力竭,明顯落敗不可。」
申屠爵目內兇芒電射,臉上殺氣騰眉,咬牙叫道:「好!我接受你們以一隻活『雪白芝馬』作為賭注。」
元朗真人為何忽從臉上現出這種得意笑容?駱長明、申屠爵及王伯溫,均不得而知,虞心影與秋月真人,卻瞭若指掌。
申屠爵再也不客氣,軒眉獰笑說道:「我想雙方功力,若有參差,在三百招中,總應可以分出勝負的了。」
申屠爵「哼」了一聲,又復問道:「那『牛頭馬面』,又是誰呢?」
申屠爵氣得怪叫一聲說道:「那件事兒,也是你們搗的鬼嗎?」
駱長明愧然笑道:「倘若把申屠爵的『小輪迴泥犁七式』,全部接下,我多少要受點內傷,如今只接五掌,便知機認敗,自然無甚大礙,但第一陣上,即告失風,未免有辱虞令主盛名,心中好生愧恧而已!」
申屠爵愕然問道:「虞令主要對我作什麼貢獻?」
秋月真人笑道:「就是不要平白過手,在彼此較量高低之上,增加一些彩頭。」
元朗真人稽首當胸,向申屠爵、王伯溫含笑說道:「申屠莊主,王島主,貧道有事請教。」
駱長明微笑說道:「我有自知之明,想討個比較輕鬆的『掌拳』差事。」
話音甫落,向申屠爵的肩頭抓下。
申屠爵本對駱長明的身後人物,略存顧忌,如今既見他發話認輸,遂也見好即收,縱聲狂笑說道:「駱朋友太謙虛了,你這『血心墨爪天魔掌』法,確是我申屠爵生平罕遇勁敵。」
元朗真人低聲答道:「勝決無望,我打算利用『三百招』為限之數求和,盡量劍勁藏鋒,和他來個持久之戰!」
說至此處,忽然雙眉一挑,目注申屠爵怪聲笑道:「申屠莊主,你自矜身分,絕不會對我先行出手,則駱hetubook.com.com長明只好拋磚引玉的了。」
元朗真人走秋月真人身畔,低聲問道:「大哥有何吩咐?」
「屠龍島主」王伯溫被駱長明搶白得惱羞成怒,向他厲聲叫道:「駱長明,你不要倚仗你哥哥的那點名頭欺人,我王伯溫先鬥你一鬥!」
王伯溫嘴角微披,搖頭說道:「我是與百里夫人有舊,蒙她摺柬相邀,遂自『北海』趕來,想會見一些闊別多年的武林舊友,倒並非覬覦什麼『世尊魔主』之位。」
劍長三尺左右,王伯溫內勁微凝,軟劍立即堅挺。
他知道無力再復支持,遂在申屠爵「小輪迴泥犁七式」的第六式才發之際,一式「孤鴻掠影」,縱退出八九尺外,微抱雙拳,哈哈大笑說道:「申屠莊主,你這『小輪迴泥犁七式』,果然高明,我若不再識相認輸,就難免要吃不消兜著走了。」
元朗真人以靜制動,一式「排空馭氣」,把那道劍虹,改直為斜,又復恰恰把「屠龍島主」王伯溫三線橫飛劍氣的來勢截住。
申屠爵目注秋月真人問道:「什麼叫『正式興趣』?」
他們「紅葉七人明」兄妹之中,對內雖以秋月真人稱尊,但對外他卻不大出面,是以虞心影主持一切,執掌「紅葉令」。
「燕尾閻羅」申屠爵,一陣哈哈大笑說道:「常言道:『光棍眼中,莫揉沙子』,又道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你們四位大俠,來意如何?無妨坦白說出,從『鬼趣莊』中的一草一木,一直到我申屠爵這顆項上人頭,均可隨意指定,充做賭注。」
申屠爵怎肯讓他抓上?也不肯在第一招上,便即還攻,遂身形微閃,以一式「避鬼上門」,飄出七尺。
秋月真人一旁怪笑說道:「申屠莊主,我三妹雖說彼此今日是非正式的切磋,但我們似可在『非正式的切磋』之中,加上一些『正式興趣』。」
虞心影淡淡笑道:「我確實有點貪心,我想贏取申屠莊主這座『鬼趣莊』的全部基業!」
他一面發話,一面也潛運真力,用了一式「周天神劍」中的護身絕學「天下飛虹」,把掌中青鋼長劍,化成一道劍虹,恰好將點到上中下三盤的三朵劍花,一齊擋住。
元朗真人笑道:「申屠莊主倒替我們想得周到,但萬一雙方各勝兩陣,成為和局,卻又便如何定論?」
這「小輪迴泥犁七式」,是申屠爵「九寒修羅手」中的精中之精,粹中之粹,使駱長明無法騰挪閃避,只好凝足「血心墨天魔爪掌」功力,以「七情小劫」手法,與申屠爵硬碰硬的對掌硬接。
王伯溫一旁說道:「申屠兄,空口無憑,是否叫他們把『雪白芝馬』,取將出來,看上一看?」
王伯溫點頭笑道:「申屠兄的『九寒修羅手』,是當代武林絕藝,對方定必禁受不起,但為了不必把事態擴大,多找麻煩起見,還是點到為止,莫為已甚較妥。」
因為這種「血心墨爪天魔掌」,恰好是申屠爵所練「九寒修羅手」的剋星。
元朗真人失笑說道:「『閻羅谷鬼趣莊』的威風,可能超越昔日的『鴻門之宴』,但貧道卻愧非『沛公』,哪裡當得了『項莊』一刺?」
他這柄「屠龍軟劍」,又稱為「盤龍軟劍」,雖非斬金截玉的前古神兵,倒也鋒芒犀利。
申屠爵不耐煩地,蹙眉冷笑說道:「虞令主,你不必滿口仁義道德,我已請你隨意賭注,你怎麼還……」
申屠爵冷笑一聲問道:「虞令主等,既知衛涵秋不在此處,卻為何又再度重來?」
諸事安排既定,申屠爵微一揮手,使命人在這異常廣闊的「閻羅殿內」,騰出了一片足以較功空地。
虞心影神凝氣穩,微笑說道:「我方才業已說過『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惻隱之心。』彼此切磋武技也可,加些彩頭也可,卻何必談到什麼鮮血淋淋的人頭性命?」
申屠爵點頭示意,離座緩步下場,向「紫衣魔叟」駱長明,微微一笑說道:「駱朋友,申屠爵與你在三百招中,一較拳掌功力。」
虞心影嫣然笑道:「過手論招,非勝即敗,駱兄千萬不要掛在心上,你這兩百多回合虎鬥龍爭,業已耗去申屠爵相當功力,收效於無形之中,也是一樣的呢!」
這次是斜空https://m.hetubook.com.com怒劈,劍氣急嘯,來勢太強,使元朗真人不敢強攔其鋒,收劍飄身,左避三氣。
申屠爵聞言,不禁愕然問道:「虞令主要對我進甚忠言?」
元朗真人一招失勢,彷彿立蹈危機,連躲帶閃,才算是逃過了這四劍之厄。
申屠爵哈哈一笑,方待答話,那位「屠龍島主」王伯溫,已在一旁冷然說道:「虞令主,你這幾句話兒,雖是忠言,可惜卻說得太晚一些,因為申屠莊主已與百里夫人,訂了兄妹之盟。」
虞心影柳眉微挑,繼續笑道:「我們此來的第二樁用意,是想向申屠爵莊主略進忠言。」
虞心影點頭笑道:「我們也已知道衛涵秋不在此間。」
申屠爵身處嚴重威脅之下,自然更不敢絲毫大意,展足精神,把一套「九寒修羅手」的所蘊奇妙,充分加以發揮。
假如雙方功力相等,則「九寒修羅手」,因性質受制,必會敗在「血心墨爪天魔掌」下。
申屠爵與王伯溫聞言,對看一眼,眉峰深聚,誰也不曾開口答話。
虞心影故作失驚,「呀」了一聲叫道:「原來尊駕竟是來自『北海』,名震乾坤的『屠龍島主』?」
原來元朗真人所會的武功之中,最精妙的便是一套共有三百六十五招的「周天神劍」。
駱長明則手臂已被震得頗為酸疼,臟腑也血氣翻動。
申屠爵聽得濃眉雙挑,向虞心影冷然問道:「虞令主,申屠爵與『燕山紅葉』一派,素無瓜葛恩怨,你們這假扮『紅衣判官』,及『牛頭馬面』,攪鬧我『鬼趣莊』之舉,卻是為了何故?」
她們盟兄妹談笑之間,場中情勢,業已漸有變化。
換句話說,申屠爵所定三百招限制之數,恰在「周天神劍」三百六十五招之中,則元朗真人的看家絕學,猶未使完,自然便不易敗在這兩位蓋世魔頭手下。
元朗真人臉上忽然現出一種得意笑容說道:「申屠莊主既然這等說法,我們就把『拳掌』『兵刃』兩陣的限制招數,定為『三百』。」
「紫衣魔叟」駱長明首先神凝氣穩,站起身形,離座緩步下場,微抱雙拳,含笑叫道:「天下萬事,均宜由易而難,『紅葉七人盟』兄妹,個個身懷絕世神功,不比我駱長明只會一些邪魔外道的毛手毛腳,申屠莊主與王島主,哪位有興下場?開張大吉,把我這好吃果子,咬上一口!」
秋月真人撫掌怪笑說道:「對!對!我們既然加上彩頭,自然把兩家賭注,齊上天平,才知道賭得過賭不過呢!」
王伯溫不肯錯失先機,「刷刷刷刷」,一連追蹤下手,攻出四劍。
青鋼長劍所化劍虹,與「屠龍軟劍」所化劍花,正自將合未合之際,王伯溫頓肘收招,劍勢幻化突變,這次他改點為掃,「毒|龍纏足」、「神龍圍腰」、「天龍掉尾」,三絕招迴環併發,仍是分攻上中下三盤,但卻由三朵劍花,變成了銳嘯懾魂的三道橫飛劍氣。
申屠爵因元朗真人,不驕不妄,禮貌甚周,遂只得也自抱拳笑道:「道長有話,儘管請講。」
申屠爵怪笑說道:「我們雙方賭注,均已下得不輕,自然要鬥得盡興一些才對,我想在拳掌、兵刃、暗器、玄功等四種之上,各鬥一陣!何況虞令主等,恰是四人,正好每人一陣。」
申屠爵「呀」了一聲,搖頭道:「北令南旛居然雙降『祁連』,真是武林盛事,但我這小小的『鬼趣莊』中,卻怎會招攬得了如此高貴賓客?」
申屠爵大吃一驚,止步回身叫道:「駱朋友,你用的是『血心墨爪天魔掌』嗎?」
申屠爵未作深思,應聲答道:「為了不必過度耗費時間起見,便定個招數限制也好。」
王伯溫是位當代劍術名家,一見元朗真人神凝氣穩,巍立如山,便知對方火候極深,不能輕視。
眨眼間,兩人相對僅有五六尺遠,元朗真人首先撤出自己青鋼長劍,向王伯溫稽首為禮笑道:「王島主請亮劍,貧道敬領高招。」
虞心影含笑說道:「申屠莊主,我既然說得不錯,遂想對你略作貢獻。」
申屠爵鋼牙一咬,冷笑說道:「好,我就用整座『鬼趣莊』,賭你一隻『雪白芝馬』。」
駱長明雙眉高挑,一陣哈哈狂笑答道:「常言道得好:『沒有三分三www•hetubook•com•com,怎敢上梁山』?我駱長明若不也會一兩手狠辣厲害功夫,豈會向你『燕尾閻羅』手下,自行取辱找死?」
虞心影含笑說道:「我們因有位好友,突然失蹤,遂在『祁連山』中的各種秘奧之處,加以探查尋訪。」
虞心影迎向駱長明,含笑問道:「駱兄,你與申屠爵硬接五掌,可曾有甚傷損?」
申屠爵從臉上浮起一絲陰森森的冷笑說道:「我哪裡是法眼,簡直成了瞎眼,不知虞令主上次來時,是扮做『紅衣判官』,還是扮做『牛頭馬面』?」
王伯溫接口問道:「申屠兄,雙方賭注既已決定,卻以幾陣論輸贏?」
王伯溫一時哪裡猜得出秋月真人對元朗真人說些什麼話兒?只好暫時把這團疑雲丟開,從腰間取出了自己威震江湖的「屠龍軟劍」。
王伯溫聽她問起什麼是奪取「世尊魔主」標準?不禁答既不妥,不答也不安,頗感為難,囁嚅說道:「這……」
虞心影微笑說道:「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惻隱之心,我們眼看那樣可愛的一隻『雪白芝馬』,落入網羅,行將被害,怎忍心不設法救它一救?」
虞心影點頭笑道:「大哥的看法,與小妹相同,但在這一陣上,先給對方嚐點甜頭也好。」
虞心影嫣然一笑,接口說道:「王島主不必礙口難言,我已知內情,那百里妖婆,極為刁鑽狡惡,她是不是規定誰能除卻『北令南旛』,誰就是『世尊魔主』?」
虞心影毫不隱諱,揚眉笑道:「我是『紅衣判官』!」
虞心影故作不識,向王伯溫看了一眼問道:「尊駕何人?」
他有了這種打算,故而拼命以全力應敵,這場「拳掌」之鬥,遂打得鬼哭神嚎,天昏地暗,令人心搖目眩。
虞心影指著元朗真人及駱長明,微笑答道:「我元朗二哥,就是『牛頭』,這位『紫衣魔叟』駱長明兄,就是『馬面』!」
「屠龍島主」王伯溫也自厲聲叫道:「假若你們還嫌賭注太輕,不妨把我『王伯溫』這條老命,及數十年江湖威名,也一齊加在其內!」
虞心影目光如電,一掃四周,臉帶笑容,緩緩笑道:「南旛不知何處去?北令現在此莊中。申屠莊主與王島主,既有奪取『世尊魔主』之心,何不趁此良機?先在我兄妹四人身上,非正式的考驗考驗實力。」
秋月真人笑道:「我們這邊,打算以一隻歡蹦亂跳的『雪白芝馬』,作為賭注,不知你可看得上嗎?」
笑聲中劍招又變,陡然三線劍氣,向上斜飛,並由三合一,匯成一片劍光,照準元朗真人的右肩部位,斜劈而落。
虞心影點頭笑道:「好,我同意申屠莊主的這種辦法。」
元朗真人含笑起身,剛欲下場,秋月真人卻忽然向他叫道:「二弟你來,我有話說。」
申屠爵哈哈大笑說道:「虞令主快人快語,申屠爵久慕『紅葉七人盟』,及『紫衣魔叟』盛名,正想在你們這些絕代奇俠之前,討教討教。」
王伯溫見虞心影居然已知機密,不由眉峰微蹙,但「燕尾閻羅」申尾爵卻在一旁獰笑說道:「虞令主,你說得絲毫不錯。」
元朗真人點頭笑道:「小弟知道。」
元朗真人知道對方這柄「屠龍軟劍」的鋒芒不弱,但自己青鋼長劍,也是百煉純鋼,不會相形遜色。遂左手一挽劍訣,右手舉劍當胸,劍尖平指「屠龍島主」王伯溫,亮出「周天神劍」中「混沌初開」的起手架式。
虞心影應聲答道:「他叫衛涵秋,人稱『青旛仙客』。」
王伯溫這套「龍盤快劍」最厲害之處,便是一個「快」字,他得理以下,豈肯讓人?劍花幻眼,劍影蔽天,劍氣如虹,劍光若海,接連向元朗真人,狠狠取了七十四劍。
申屠爵見虞心影的語氣神情,彷彿業已贏定這場賭注,不禁氣得目閃兇芒,厲聲說道:「虞令主可貪莫妄,因為縱是天大的賭注,也須從手底下贏得,不能從嘴皮上奪取。」
他們微一遲疑,駱長明卻又復含笑叫道:「申屠莊主,王島主,你們怎不答話?莫非太看不起我,把我看做難雕朽木,或是不堪一擊的糞土之牆。」
虞心影目注元朗真人,嫣然笑道:「二哥,駱兄已選了『拳掌』,則所剩下的『兵刃』一陣,只好由你勉為其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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