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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銷魂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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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當局者迷 第五回 朱紅雪蓮

第四部 當局者迷

第五回 朱紅雪蓮

魏老婆婆笑道:「方才我未曾上樹察看之故,便是知道這『雪鵰』向來成雙結對,決不單棲,想等另一歸巢之際,一併除去,免得使它老遠看見巢穴被佔,驚怖遁去。」
虞心影聽了魏老婆婆這樣說話,不禁更替「雪白芝馬」擔憂,「哎呀」一聲叫道:「老婆婆,那匹馬兒既是成形靈芝等類的罕世聖藥,我們應該殺死巨鷹,救它一救。」
魏老婆婆失笑說道:「虞令主難道不知那雪白小馬,定是成形靈芝等類的罕世聖藥麼?」
極端拂逆的是自己如今最敬愛的「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竟在「玄冰大會」耀武揚威,盡敗群雄之後,立即出於意外,施展玉杖泥丸,算計自己。
魏老婆婆手持玉杖,緩緩說道:「我看見一隻似鷹非鷹的巨大鳥兒,抓了一匹小小白馬,飛進巢內。」
魏老婆婆閃眼看去,只見來人是個書生打扮的一身白衣之人,年齡約莫三十有餘,不到四十,貌相在俊挺之中,微帶陰冷。
虞心影忽然想起一事,含笑說道:「我記得這洞中還有一朵『朱紅雪蓮』呢,至於與你們並稱『祁連三寶』的『千年雪參』,則聽你說是已經被壞人吃掉。」
虞心影才一現身,「雪白芝馬」便喜歡連聲低鳴,投向她的懷內。
魏老婆婆搖頭笑道:「虞令主不必擔憂,這種罕世聖藥,有天生的抗毒之力。」
虞心影目注魏老婆婆,朗聲問道:「老婆婆,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東門冰』是何許人也?」
這份神情,充分顯出了「雪白芝馬」對她的深切關懷,怎不使她越發喜愛,輕拍著馬背,含笑說道:「小馬兒,不要生氣,『朱紅雪蓮』雖然不能像你這般通靈性,變化成人兒,或是馬兒,但……」
這冰洞是在雪峰冰壁的五十來丈之上,虞心影施展絕世輕功,沿壁下降了十來丈後,突然發現魏老婆婆也在峰下,正對著一株參天古木,出神疑望。
東門冰傲然點頭,冷笑說道:「找你們又便如何?『九頭太歲』怕你,我『九指太歲』卻未必怕你。」
話完,又復候了片刻,「雪白芝馬」仍不應聲,虞心影只好意興闌珊,獨自走出冰洞。
虞心影「哦」了一聲,嬌笑說道:「我明白了,你大概與那『九頭太歲』鄒夏,屬於一丘之貉,也是什麼『絕滅法王』呼延炳的手下使者。」
虞心影微笑說道:「這個還不容易,因為與我切磋之人,並不需要備什麼資格。」
魏老婆婆一面隨意舉步,面向虞心影問道:「虞令主,我不知你的看法如何?我總覺得那『千面劉基』賽伯溫,有不少可疑之處。」
她如今方知「雪白芝馬」突然不見之故,竟是被巨鳥抓去,身遭劫數。
魏老婆婆雖在峰下,卻距離冰壁尚遠,又是背對雪蜂,遂未曾發現虞心影的來路。
虞心影笑道:「我因老婆婆受傷中毒,又與聞人俊、賽伯溫,爭吵幾句,心中煩悶,遂信步閒遊漫步,誰知竟在此處和老婆婆恰巧相遇。」
虞心影揚眉冷笑,左手抱著「雪白芝馬」,右手以十一成功力,翻掌硬抗。
先前,也曾咬過,但係輕輕示意,如今這一口卻咬得極重,雖未皮破血流,也使虞心影覺得好不疼痛。
內家絕頂高手,講究飛花摘葉均可傷人,虞心影的武學修為,便已達到這種境界。
「雪白芝馬」是天生靈物,四蹄中既有暗鉤,更具吸力,遂緩緩馳上冰峰峭壁。
虞心影覺得它這幾滴淚珠,完全是為了關懷自己所流,遂微吐丁香,替它把流在馬臉的淚珠舐去。
說到此處,忽然目注虞令主,詫聲問道:「虞令主,你怎麼也來此處?」
魏老婆婆想了一想,皺眉又道:「但『玄冰凹』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甚是森嚴。那『青旛仙客』衛涵秋若無內應,縱有天大本領,也無法在我靜室之內,裝設機關。賽伯溫的可疑之處,既已消解,這可疑之人,卻是誰呢?」
虞心影存心挑逗,冷笑答道:「當然是你,與你相搏百招何足為奇,照我看來,你未必能是我手下十合之將。」
虞心影擔憂「雪白芝馬」是否被巨鷹抓傷,遂故意裝作失驚,向魏老婆婆問道:「老婆婆,這樣小的馬兒,豈不被那樣大和_圖_書的鷹兒,抓死了麼?」
魏老婆婆微笑說道:「那隻巨鷹業已被我殺掉。」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如今雙鵰均除,虞令主儘管上去,但要切記不可使那隻白色小馬逃走,這種靈駒,沾土即遁,倘若不知它靈眼所在,極難捉得到呢。」
他功力早凝,語音方落,一式「排闥推雲」,便自雙掌微分,向虞心影隔空推出。
虞心影笑道:「小馬兒,不要拉了,我跟你走,你是不是要把我帶往別處?」
虞心影聞言,又蹙眉問道:「老婆婆,你這『罕世靈物』一語,是何意思?」
東門冰傲然答道:「我家呼延法王,何等身分,四海八荒之間,對他慕名求教者,其數甚多。遂在再入江湖以來,規定了一項資格,倘若不具備這項資格之人,便不能與我家呼延法王,直接動手。」
「雪白芝馬」早經虞心影囑咐,一直在等待機會,如今身一沾地,便立即施展它的天賦本能,遁入冰雪之內。
語音一了,生恐虞心影發怒追擊,遂急急轉身,如飛進走。
「雪白芝馬」也不知是氣,還是有所感動,終於從朱紅俊眼之中,流下了幾滴淚珠。
虞心影不等這位「九指太歲」東門冰話完,便即嫣然微笑,接口說道:「這樣說來,你竟是特來尋找我和魏老婆婆的麼?」
此人,身還未到,先以寒風襲人,自然充滿著持技驕狂的挑釁意味。
話方至此,魏老婆婆因見虞心影上樹已久,卻無動靜,遂愕然叫道:「虞令主,你找著那隻白色小馬沒有?」
東門冰被諷刺得臉上一紅,咬牙叫道:「既然如此,虞令主請多加小心,我東門冰要得罪了。」
東門冰也是有意逞能,自然一拍即合,目注虞心影,冷冷說道:「誰是貓兒誰是虎,不妨手下見輸贏。東門冰打算在你這位中原大俠『紅葉令主』之前,討教討教。」
東門冰眼皮一翻,傲態十足,應聲答道:「這項資格,就是凡能與『三大使者』,相搏百招以上之人,才可向我家呼延法王,一領教益。」
虞心影嘴角微披,哂然笑道:「我笑的是井蛙不知天高地闊,偏把秋螢當太陽……」
虞心影一面吃驚,一面心中暗想「雪白芝馬」究竟是在自己睡熟之後,出洞閒遊,被鳥抓走?還是巨鳥飛進冰洞……
魏老婆婆在一旁聽得狂笑道:「找人打架,還要先取得資格,委實是江湖奇聞。想不到三十年風塵久違,呼延炳竟比當初,更為狂傲。」
虞心影好生憐愛,和它親了一親,低聲說道:「小馬兒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會土遁雪遁,少時我找一機會,將你放下,你不就可逃走了麼?」
念猶未畢,魏老婆婆已自「咦」了一聲,愕然問道:「虞令主,你在想些什麼?」
東門冰再狂再傲,畢竟也是一流武士,上乘高手。
魏老婆婆微笑說道:「此事怎能怪得虞令主,只是我有點不甘心,要想在附近一帶,搜索搜索,看看是否尋得著芝馬巢穴。」
誰知「雪白芝馬」竟在虞心影的玉臂之上,咬了一口。
虞心影又復叫道:「小馬兒,你出不出來,我要回轉『玄冰凹』了。」
虞心影人經舊地,心憶前塵,何況鼻中又嗅得一種使人心神怡悅的淡雅幽香,遂秀眉微挑,止步笑道:「小馬兒,我記得了,這冰洞是你的家,上次我和清月真人,以及駱長明兄,曾把你的靈根,移植此處。」
白衣書生傲然答道:「我複姓『東門』,單名『冰』字。」
她猜得一點不錯,這「九指太歲」東門冰,正是「絕滅法王」呼延炳手下的三大使者之一。平素與鄒夏明和暗鬥,爭寵異常,如今因係呼延炳所派前往「祁連」,參與「玄冰大會」的第二撥人物,恰在途上遇見鎩羽而歸的「九頭太歲」鄒夏,問明情由,遂想倚仗獨門功力,一鬥「紅葉令主」以及「白髮殺人王」,倘能獲勝,便可使「九頭太歲」鄒夏,大失光彩,從此對自己服貼。
虞心影道:「老婆婆,你既已殺鳥,怎不上樹……」
「九指太歲」東門冰的兩道森冷目光,移注到魏老婆婆身上,便發話問道:「常言道:『物以類聚』,她既是『紅葉令主』虞心影,你大概就是www.hetubook.com.com什麼『白髮殺人王』了?」
故而區區三片「燕山紅葉」,在虞心影手中發出,卻無異於三柄鋒利飛刀,恰好打中那怪鳥的雙翼及咽喉部位。
虞心影含笑說道:「一些小誤會,片言立解,老婆婆也不必再難過了。」
「雪白芝馬」呶著嘴兒,向冰壁上的「朱紅雪蓮」,不住連拱。
虞心影見魏老婆婆竟把對方猜作「青旛仙客」衛涵秋,正待告以不是,那白衣書生已自哂然的說道:「老婆子,你猜錯了,衛涵秋是個什麼東西,所謂『北令南旛』,又有什麼大了不起的。」
虞心影愕然瞠目,魏老婆婆繼續笑道:「巨鷹剛剛飛入巢中,我便彈出兩粒『五色泥丸』,在鳥巢上空互撞,化成一股毒霧,把鳥巢完全罩住。」
虞心影揚眉問道:「這『資格』兩字,怎樣解釋?」
魏老婆婆皺眉說道:「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只在意識之中,覺得這位『千面劉基』賽伯溫,有種難以形容的懾人威煞。」
虞心影不得不答,只好揚聲說道:「老婆婆不要著急,我找著那隻小馬兒了,這就下來。」
虞心影失驚叫道:「小馬兒,你咬我作甚?」
虞心影對它好生憐愛,遂一張雙臂,接住撞壁下墜的「雪白芝馬」,把世間靈物,摟向懷內,想對它安慰幾句。
魏老婆婆自然決想不到虞心影與「雪白芝馬」,交成朋友,是故意放走這罕世靈物。遂苦笑答道:「虞心影這三招迴環絕學,打得雖極漂亮,但一開始,卻略嫌輕敵,以致讓那隻已到手的成形芝馬,又復逃去。」
魏老婆婆聞言,不覺赧然說道:「照虞令主這樣說法,我倒真是氣量太狹,有些錯怪他了呢。」
虞心影一面對它撫愛安慰,一面低聲說道:「小馬兒,你不要開心,下面還有一位比『雪鵰』還狠的老婆婆,想吃你呢。」
虞心影聽到此處,插口問道:「三大使者之中,我已知其二,還有一大使者是誰?」
虞心影笑而不答,反向魏老婆婆問道:「老婆婆,你知不知道你中了『青旛仙客』衛涵秋暗算,毒發昏迷以後,是由何人解救?」
「雪白芝馬」馳上五十來丈以後,鑽入壁間的一個冰洞之中。
虞心影唯唯答應,真氣微提,便向那參天古木,猱登而上。
虞心影點頭笑道:「我對你們『三大使者』,不太感興趣,只想會會享名甚久的呼延法王。」
虞心影屹立如山,但故意微晃身形,並將左手一鬆,裝做被對方把「雪白芝馬」,震得脫手墜地。
虞心影向魏老婆婆看了一眼,含笑說道:「老婆婆覺得他有何處可疑?」
虞心影裝出滿面慚色,愧然笑道:「這事的確怪我粗心大意,但東門冰第一次當胸|推掌,似是全力施為,威勢頗強,我為了站穩身形,功力全注下盤,遂被那隻白色小馬,掙扎脫手。」
虞心影把「雪白芝馬」緊緊摟住,使臉頰貼在它毛烘烘的馬臉之上,親了一親,含笑說道:「小馬兒,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既未受什重傷,又未中什奇毒,何苦為了自己延年益壽的一點私心,便把一朵秉天地靈氣所生的『朱紅雪蓮』,生生糟蹋。」
魏老婆婆目光微注,大喜說道:「對了,虞令主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讓它逃走,這是成形靈芝,我們兩人分開享受,一人吃上半隻,包管益壽延年,功行大進。」
魏老婆婆首先愕然回身,只見從冰峰峰腳,轉出一條白色人影,凌空撲來。
她在這一夢之內,幻念叢生,有極端快意,也有極端拂逆。
虞心影微笑答道:「這就是我所說老婆婆應該對他感激之處。因為賽伯溫見了老婆婆誤中衛涵秋暗算,毒發垂危,竟絲毫不念前嫌,把他身邊珍藏的一粒保命靈丹,慨然取出,餵給老婆婆服下。」
虞心影方想出聲招呼,但念頭一轉,卻反而提氣輕身,悄無聲息,順壁滑落。
虞心影憤他狂傲,蓄意折辱這「九指太歲」,除去第一掌是用了十一成功力以外,在這迴環三絕之中,前兩招「遠上寒山」、「楓林霜艷」,也用了十一成力,後一招「西山紅葉火燒天」,則用足了十二成功勁。
虞心影聞言,知道魏老婆婆絕不會攀m.hetubook.com.com登敷十丈絕峰,搜遍整座冰峰,遂心中甚寬,點頭含笑說道:「好,我奉陪老婆婆,一同尋找。」
「雪白芝馬」連連點頭,又復回身走向洞深之處。
虞心影懂忙加以掩飾,應聲答道:「我是在想鷹有多大?馬有多大?哪裡能夠有抓得起馬兒的鷹?又哪裡有被鷹兒抓得起的馬呢?」
人之投緣與否,極為神妙,魏老婆婆覺得賽伯溫可厭,虞心影卻覺得這「千面劉基」和藹可親。
東門冰膽戰心驚,不敢再接,厲嘯一聲,倉皇遁去。
虞心影狂笑連聲,提氣叫道:「三大使者,不過爾爾,請東門太歲,傳語『絕滅法王』呼延炳,就說『紅葉令主』虞心影,業已輕輕易易,取得他所訂『資格』。」
「雪白芝馬」四蹄凌空,剛剛縱起,「朱紅雪蓮」業已「颼」的一聲,縮入冰壁。
魏老婆婆方一揚眉,虞心影遂不等她發話,便自舉著「雪白芝馬」,含笑叫道:「老婆婆請看,這不是你所說的小馬兒麼?」
她在聞言以下,向魏老婆婆搖了搖頭,含笑說道:「老婆婆,你這樣說法,卻是錯了。我認為你不但不應該覺得賽伯溫可疑,還應該感謝他呢。」
話方至此,「雪白芝馬」業已氣得把一雙朱紅俊眼,連眨幾眨,眼中淚光盈盈,似泫淚欲泣。
虞心影一聽「九指太歲」之語,便猜出對方可能也與「九頭太歲」鄒夏一般,均是「絕滅法王」呼延炳的手下人物。
虞心影則一身上乘絕學,自也毫不為難,提氣飄身,隨同攀登。
虞心影忽然發現這條路兒,有點熟悉,彷彿也是舊經之地。
虞心影愛極這隻「雪白芝馬」,還以為它是回轉靈根藏植之處,遂含笑柔聲叫道:「小馬兒,我睡醒了,你再出來和我親熱親熱好麼?」
東門冰想不到這位看來嬌滴滴、俏生生,具有絕代容顏「紅葉令主」,真還有這大本領。
「雪白芝馬」聽虞心影這樣說話,遂一聲長嘶,四蹄齊騰,飛也似地,向冰上的「朱紅雪蓮」張口咬去。
「雪白芝馬」極為膽小,聞言之下,不禁嚇得索索發抖。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虞令主猜得不錯,你有沒有看見這株參天古木之上,有一個絕大鳥巢?」
魏老婆婆看得「哎呀」一聲,連連頓足,嘆惜不已。
如今,在這雪峰之下,湊巧相遇,東門冰遂一面暗中凝聚自己的「玄冰神功」,一面面顯傲態狂笑答道:「使者與使者不同,我『九指太歲』東門冰與『九頭太歲』鄒夏,均是呼延法王座前三大使者之一……」
虞心影與魏老婆婆,同自循聲看去,果見有一隻似鷹非鷹的絕大怪鳥,展翼疾飛而來。
故而「雪白芝馬」一下撲空,收勢不住,竟撞在冰壁之上,痛得連聲嘶鳴。
魏老婆婆笑道:「鷹兒兩翼張開,足有五尺三四寬闊,馬兒卻只有盈尺長短。」
尤其虞心影第三招「西山紅葉火燒天」,是全力施為,所挾威勢,極為懾人,宛如山崩海嘯,石裂天開。
說完,便即抱著「雪白芝馬」,從參天古木的鳥巢之上,縱落地面。
東門冰應聲答道:「是『九釵太歲』童霞,正隨侍呼延法王,來赴『玄冰大會』。」
虞心影心頭頓悟,皺眉叫道:「小馬兒,你帶我來此之意,是否要我把那『朱紅雪蓮』,採下吃掉?」
魏老婆婆不知自己是服了「騰蛟丸」之故,雙目一挑,獰笑答道:「衛涵秋的那點微薄伎倆,其奈我何?我不僅所中毒力已除,精神方面,反覺越發旺盛。」
虞心影只覺「雪白芝馬」舐得自己除了癢酥酥,涼颼颼以外,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怡悅之感。
東門冰雙目一瞪,厲聲叫道:「老婆婆……」
他在第一掌上,業已嘗過滋味,知道力所難敵,但也不得不勉強招架。
虞心影聽了這幾句話兒,不禁「哼哼」冷笑。
「糟糕!老婆婆太以莽撞,這一來豈非玉石皆焚,連那匹『雪白芝馬』,也被你一齊毒死了麼?」
虞心影等鳥屍落下,細看兩眼,向魏老婆婆揚眉說道:「老婆婆,這是『雪鵰』,生長於『祁連山』、『大雪山』及『崑崙』、『天山』等處,大的翼寬及丈,力能生裂虎豹,極為厲害。」
虞心影指https://m.hetubook•com.com著那株極為高大的參天古木笑道:「老婆婆對樹凝神,莫非你所說怪事,是與這株參天古木有關連麼?」
這次,「雪白芝馬」是把虞心影帶向一座參天冰峰。
「雪白芝馬」聞言,遂張嘴放開所咬衣角,先向虞心影點了點頭,然後回身向斜刺裡慢慢跑去。
心中雖已有譜,面上卻故意仍向魏老婆婆,以一種哂然不屑的神情,冷冷問道:「老婆婆,我怎麼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到底是我們孤陋寡聞,還是他那『九指太歲東門冰』七字,未見經傳呢?」
魏老婆婆苦笑說道:「不是虞令主,便是曹夢德老弟,不是曹夢德老弟,便是『屠龍手』聞人俊了。」
虞心影嬌笑答道:「你總算不錯,雖會吹噓自己,也還認識別人。」
虞心影失笑說道:「小馬兒不要氣了,旁人捉住你時,都要吃你,我卻只愛和你交成朋友,你若能時常陪我玩玩,我就極為滿足。」
虞心影雖見對方口出不遜,仍自暫加容忍,笑吟吟地答道:「我們雖然不一定有多大名頭,但也不至於不見經傳,拍拍手,跺跺腳時,或許可以使五嶽發抖,四海亂顫。」
虞心影含笑叫道:「老婆婆你的傷勢痊癒了麼?」
魏老婆婆方一搖頭,東門冰又復厲聲叫道:「你們怎麼竟這樣的孤陋寡聞?東門冰就是『九指太歲』。」
虞心影聽到此處,心中方自一寬,魏老婆婆又復揚眉獰笑,繼續笑道:「那鷹兒似頗識貨,竟想將這罕世靈物,留著慢慢享受,故而才未立即把馬兒抓死。」
魏老婆婆愕然問道:「虞令主此話怎講?我要對他感謝作甚?」
魏老婆婆方摸出幾粒「五色泥丸」,虞心影柳眉剔處,玉腕一翻,已有三片紅光,破空直上。
魏老婆婆笑道:「那匹雪白小馬,在巨鷹爪間,尚自低聲嗚叫,顯然尚未死去……」
虞心影目閃神光,揚眉問道:「專駕且慢囈語狂言,休應話先說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變的?」
但魏老婆婆的功力絕高,虞心影剛剛落地,她便霍然轉身。
白色人影似已感覺出自己所發寒風,凌空遇阻,遂落在魏老婆婆的七八尺外,冷然答道:「你們還要問我姓名,難道竟不認識我麼?」
虞心影想起夢中情事,好不驚疑,暗想自己與魏老婆婆情如姐妹一般,怎會起了這種奇異幻覺?
她正在想得心煩之際,忽然驚叫一聲,縱身躍起。
但「朱紅雪蓮」雖不能像「雪白芝馬」這等幻化成形,卻也極為靈異,感應敏捷。
原來虞心影此時方發現那隻「雪白芝馬」,業已不在自己的懷抱之內。
虞心影仰頭一看,嫣然笑道:「這鳥巢除了大得驚人以外,有何怪處?」
虞心影愕然低頭,卻見「雪白芝馬」瞪著兩隻朱紅俊眼,怒視自己,並氣得微微發抖。
虞心影聽魏老婆婆果然要吃「雪白芝馬」,不禁秀眉暗蹙,一時想不出應該怎樣推託?「雪白芝馬」更是藏在這「紅葉令主」懷中,嚇得窸索發抖。
這是人馬之間的感情交流,也是足以使彼此心神怡悅,一種極高度的心靈享受。
東門冰怒道:「你笑些什麼?」
「九指太歲」東門冰聽虞心影出言如此之狂,不禁微吃一驚,向她打量幾眼,揚眉問道:「你這女娃兒,口氣倒不小,莫非就是什麼『紅葉令主』虞心影麼?」
一言未了,耳邊忽又聽得空中有怪鳥長鳴聲息。
東門冰冷笑說道:「你若想與我家呼延法王,切磋切磋,必須先行取得資格。」
到了巢中,果見另一隻雪鵰屍首,「雪白芝馬」也在其內,但精神業已極為萎頓。
魏老婆婆恐「雪白芝馬」被人奪走,遂先行暗運玄功,化成一片無形氣網,把自己暨虞心影一齊護住,然後才對那凌空飛來的白色人影,厲聲叱道:「來者何人?趕緊通名答話,莫要狂妄找死。」
原來虞心影既痛恨怪鳥拎去自己最心愛的「雪白芝馬」,又看出這般鷹非鷹怪鳥,是種兇禽,遂勃然震怒,發出了三片「燕山紅葉」。
東門冰不等虞心影話完,便即瞋目問道:「你說什麼?誰是『井蛙』?誰會把秋螢當日?」
「雪白芝馬」點了點頭,把馬頸倚在虞心影的腳邊,磨磨梳梳,表示親熱m.hetubook.com.com
魏老婆婆嘆道:「常言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想是那隻芝馬,運數未終,才被我從鳥口之中救出,而僥倖逃去。」
「雪白芝馬」嘴兒微動,似是有甚心意想對虞心影表達,但卻說不出來,只掙得馬臉發紅,目光如火。
怪鳥一聲慘啼,雙翼先折,然後便被另一片紅葉,嵌入咽喉殺死。
魏老婆婆「哦」了一聲笑道:「虞令主,我在此發現了一樁怪事。」
虞心影搖頭笑道:「老婆婆,我們自然都想救你,但均心有餘而力不足,那救你之人,竟是『千面劉基』賽伯溫呢。」
因為虞心影忽然想起魏老婆婆心狠手辣,不像自己仁慈,不宜讓她發現「雪白芝馬」的靈根藏處。
這幾句話兒,太以尖酸,把位「九指太歲」東門冰挖苦得羞愧不堪,在十來丈外,止步回身,厲聲叫道:「賤婢一時得意,休要猖狂,最多七日之內,定叫你見識呼延法王的『絕滅神功』厲害。」
虞心影見它果然轉變方向,不是去往「閻羅谷」,不禁發覺這世間靈物的慧黠可愛。
語音了處,闃無應聲。
直等身上感覺奇寒入骨,一片冰涼,這位「紅葉令主」才從夢中醒來。
魏老婆婆獰笑答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白髮殺人王』,便應該放小心些。」
虞心影始終心懸「雪白芝馬」安危,皺眉說道:「老婆婆,我想上樹見識見識你所說的那隻白色小馬,究竟是什麼東西?」
「雪白芝馬」止步不前,竟低頭在虞心影的腳上,輕輕咬了一口。
她雖覺來人陌生未識,卻因聽出對方口氣甚大,好似享有盛名,且極為自負。心中一動,冷然問道:「尊駕既然如此自負,必是名驚四海人物,莫非就是位列『北令南旛』之一的『青旛仙客』衛涵秋麼?」
虞心影笑道:「老婆婆不怪我了?」
第一掌凌空互接,「砰」然巨震,勁氣狂排,四周砂石飛揚,東門冰便覺腳下拿樁不住,往後退了三步。
虞心影哪裡會再去追他,回過頭來,向魏老婆婆揚眉嬌笑問道:「老婆婆,我僅發三招,便把這不知天高地厚,妄自驕狂的『九指太歲』東門冰嚇跑,打得漂不漂亮?」
正在虞心影大感為難之際,陡然一股寒風,橫空捲到。
虞心影以丁香玉舌,替「雪白芝馬」舐去淚珠以後,「雪白芝馬」也依樣畫葫蘆,伸出舌頭在她雙眼之中,舐來舐去。
極端快意的是在「玄冰大會」之上,施展生平絕藝,鬥敗了與自己齊名當世的衛涵秋,使這位「青旛仙客」,永遠甘心俯首,稱臣於「紅葉令主」腳下。
既是上乘高手,便能知己知彼,他在拼竭全力,勉強接下「遠上寒山」、「楓林霜艷」之後,即已知難欲退。
魏老婆婆有些不信,詫聲問道:「我對賽伯溫曾加懷疑折辱,使他相當難堪,他怎麼還肯解救於我?」
虞心影舉步相隨,鼻中所嗅得的香氣,也越來越濃。
心神怡悅之下,最易沉沉入夢,虞心影就是如此,她竟恍恍惚惚,心神欲化,入了華胥之國。
這位「九指太歲」東門冰,雖是「絕滅法王」呼延炳座前「三大使者」之一,功力且比「九頭太歲」鄒夏,略高一籌,但卻仍非名震乾坤的「紅葉令主」之敵。
這幾句話,聽在虞心影的耳中,真使她驚魂欲絕。
「九指太歲」東門冰,狂笑說道:「妙極,妙極,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妙……」
東門冰聞言,氣得雙眉一挑,厲聲叫道:「賤婢休要不知天高地厚,信口胡言,你們是什麼東西?」
「雪白芝馬」業已脫險,虞心影顧忌毫無,精神大振,趁著「九指太歲」東門冰被自己震退三步,立足未穩之際,欺身探臂,「遠上寒山」、「楓林霜艷」、「西山紅葉火燒天」等三絕招,宛如暴雨狂風,連環並發。
虞心影生恐這位「九指太歲」與魏老婆婆先行動起手來,便使自己失去機會。遂趕緊截斷東門冰的話頭,搖首笑道:「你且慢發狠,我要先問問是怎樣才可敢得與『絕滅法王』呼延炳的動手資格?」
說完,又對「雪白芝馬」悄悄說道:「小馬兒,那老婆婆是我大姐,我不能為你和她翻臉,你一有機會,立即遁去,我明天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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