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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銷魂錄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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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驚心動魄 第一回 崑崙雙劍

第五部 驚心動魄

第一回 崑崙雙劍

其實,對於這些問題,要想獲得正確答案,根本不難。
虞心影嫣然微笑,接口說道:「老婆婆請想,衛涵秋連已知我慘遭不幸尚且放我不過,要在我屍體胸口,插上一面青旛,我當時又怎能寬宏大量,放得他過?」
衛涵秋雖聽她越罵越兇,但苦於無法還口,只好硬裝糊塗,「哦」了一聲問道:「虞令主居然在『寒玉峽』中,遇著衛涵秋的黨羽,但卻不知是哪些人呢?」
聞人俊取過那似針非針之物,細一察看,勃然變色,咬牙說道:「一點不錯,這正是王伯溫用的『毒|龍鬚』,我真想不到竟是這老賊從中弄鬼,日後定將碎屍萬段。」
虞心影咬牙說道:「衛涵秋那廝並非虛言,果然好生狠毒,動手開棺,我也就毫不客氣,把一片『紅葉碎雨』,向他迎面灑去。」
衛涵秋被這位「紅葉令主」虞心影的伶牙俐齒,弄得無話可說,只好淡笑幾聲,揚眉問道:「依虞令主之見,我賽伯溫應該如何?」
故而,他聽到此處,插口說道:「原來如此,難怪我入室察看之際,覺得虞令主全身僵直,四肢如冰,彷彿是當真遭了劫數。」
虞心影笑道:「我起初以為是魏老婆婆,但跟著又聽得一聲慘嚎聲,然後便有人在棺材前狂笑發話。」
「屠龍手」聞人俊何嘗不刁?何嘗不損?他對於衛涵秋的最大漏洞,不肯自加點破,卻把這樁任務,輕輕巧巧地,推到魏老婆婆身上。
衛涵秋笑道:「聞人兄,小弟必須走在『玄冰凹大會』之前,倘若大會過後,我可能便再也走不成了?」
這幾句話兒,說得好不俏皮,使魏老婆婆那張雞皮皺臉之上,堆滿笑意。
衛涵秋裝腔作勢,揚眉問道:「發生了什麼變化?」
話猶未了,「議事廳」口便響起銀鈴般的語音笑道:「老婆婆,你不是想念我麼,怎又罵起我來了呢?」
但她話中又用幾句極為冷銳的言語,把自己譏刺得如芒在背,哭笑不得。
聞人俊「哦」了一聲,揚眉問道:「來人是誰?」
虞心影點頭答道:「一點不錯,老婆婆與聞人兄請看,這就是那屠用來傷我的潛發暗器。」
他們兩喜一憂,齊自注目之下,「紅葉令主」虞心影那嬌滴滴、俏生生的亭亭倩影,業已出現在「議事廳」口。
魏老婆婆「哼」了一聲,冷笑說道:「不世之敵,又便如何?難道我們還會怕她。」
衛涵秋簡直被她弄得啼笑皆非,皺眉問道:「虞令主,你憑什麼認為有奸細嫌疑?」
但衛涵秋不能前往「閻羅別府」,因為自己尚處於嫌疑之中。
尤其,虞心影一去一來,歷時並不太久,似乎無法在這段時間之內,解除掉魏老婆婆獨門秘煉,厲害無比的迷神藥物。
說到此處,這位「紅葉令主」虞心影,總算是運用慧舌靈心,替衛涵秋把所有嫌疑,一齊洗刷乾淨。
這幾句話兒,宛如晴天霹靂,暴響當頭,把位「屠龍手」聞人俊,震得頭昏眼花,愣了好大一會,方自失聲問道:「虞令主,當真有第三者對你暗算,被我猜對了麼?」
衛涵秋哈哈大笑說道:「聞人兄,你不要忘了剛剛那些冷嘲熱諷,幾乎使我也自己抬舉自己,真以為我是什麼名震乾坤的『青旛仙客』。故而這『猜忌』二字,落不到我的頭上,應該由你收回自用才對。」
「屠龍手」聞人俊是高興,暗想虞心影既然回轉,則三曹對證之下,倒看假扮「千面劉基」賽伯溫的「青旛仙客」衛涵秋,還有什麼花樣,可以耍弄。
虞心影嘆息一聲說道:「這廝的一身武功,委實不凡,雖然被我一把『紅葉陣雨』灑中面門,仍能及時運功防禦,只被打得滿臉流血,並眇了一目而已。」
衛涵秋無法抵賴,只好點頭說道:「老婆婆臨行之前,曾囑咐https://www•hetubook•com.com準備棺木,天明後為『紅葉令主』虞心影、『哈哈秀士』曹夢德等兩位,舉行葬禮,小弟奉諭以後猶難放心,遂入室親加察看,以免謬誤,老婆婆如今似有見責之意,莫非怪我這種舉措,有何不當麼?」
衛涵秋失笑說道:「乖乖,虞令主的『燕山紅葉』,豈比尋常,那位倒霉蛋的『青旛仙客』衛涵秋,大概要吃苦頭了?」
魏老婆婆笑道:「常言道:『窮寇莫迫』,虞令主何必……」
虞心影因為知道魏老婆婆曾往何處尋找自己,遂故意選了一個她未曾去過,而又離此極遠的「寒玉峽」,含笑答道:「衛涵秋身負重傷以下的腳程之快,仍極驚人,我一直追到『寒玉峽』內,才算把他追上,彼此來了一場狠鬥。」
虞心影說得對,她提醒自己,關於是「青旛仙客」衛涵秋所改扮的一事,雖已脫了嫌疑,但關於洩密奸細的嫌疑,卻仍要繼續洗刷。
虞心影道:「你以為我是在施展激將之計,我卻以為已看破你的秘密,洞見肺腑。」
虞心影侃然答道:「我生平做事,坦率無私,不尚花言巧語,故而所答覆之語,完全是老實話。我說:『朋友之交,全在氣味相投,合則聚,不合則散。虞心影如今除了只承認一位魏老婆婆,是我情投意合的知己深交之外,對於其他朋友,都已不感興趣。』」
譬如,她偽稱「屠龍島主」王伯溫,曾以「毒|龍鬚」對她暗算,及曾與衛涵秋發生惡鬥,使『青旛仙客』衛涵秋眇去一目,折去一臂等語,便輕輕妙妙,替自己開脫了一切危厄,洗刷了一切嫌疑。
以及,「青旛仙客」衛涵秋,「屠龍島主」王伯溫等,自來自往,把「玄冰凹」視若無人荒谷,自己卻怎樣向百里夫人交代?
但廳中的「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青旛仙客」衛涵秋,以及「屠龍手」聞人俊等,均是當世武林的出類拔萃好手,故而足音雖微,仍被他們一齊發現。
虞心影揚眉說道:「你不是去志已堅,你是膽怯圖逃。」
當時,一切情況均對衛涵秋不利之際,聞人俊真恨不得把他立即碎屍萬段。
聞人俊不妨衛涵秋竟將計就計,施展了一招「順水推舟」,利用自己對他的刻薄之語,來搪塞魏老婆婆的嚴詞責詢。
就在這三方僵得窘在一處之時,突然聽得「議事廳」口,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息。
衛涵秋見虞心影拼命在口頭上作踐自己,不禁雙眉微揚,心中苦笑,面上假笑,接口說道:「這樣一來,堂堂『青旛仙客』衛涵秋,在虞令主手下,業已變成一個眇目折臂,身負重傷的殘廢之人,他總該黔驢技窮,難逃活命吧。」
聞人俊一面暗驚魏老婆婆的迷神秘藥,好不厲害。一面向虞心影問道:「虞令主,你這樣答覆以後,『崑崙雙劍』作何表示?」
他心中空虛無比之故,則是隱伏「玄冰凹」中,一再洩密的奸細人物,究竟是誰?
衛涵秋勃然問道:「虞令主此話怎講?」
聞人俊也決想不到「紅葉令主」虞心影的靈智已復,竟一面猛罵衛涵秋,一面又在異常巧妙,替衛涵秋開脫嫌疑,聞言之下,訝然問道:「衛涵秋既中了虞令主的『紅葉碎雨』,我卻怎未見他在棺前橫屍。」
從虞心影所說話兒之中,試加推敲,則發現她有時雖在維護自己,但有時卻又諷刺自己。
虞心影見狀,一面心中暗笑,一面又復往下說道:「在這種情況下,衛涵秋自然抱頭鼠竄,我遂從棺中躍出,隨後急迫。」
虞心影早擾把一套謊話編好,毫不猶疑,接口答道:「我慢慢活開氣血,把全身功力,集於一點,硬將『毒|龍鬚』所蘊奇毒,逼得循著原來傷口,逆流體外。」
聞人俊對衛涵www.hetubook.com.com秋所化身的「千面劉基」賽伯溫,著實異常欽佩,兩人情誼甚佳,本不相信他是衛涵秋所扮奸細,但因「蛇髮妖婆」百里夫人,一再言之諄諄,加上衛涵秋又有兩樁嫌疑,無法自解,才使聞人俊動了疑念。
魏老婆婆聽得怪笑說道:「虞令主錦心繡口,析理入微,如今恐怕便是聞人俊老弟下令逐客,賽伯溫老弟也不好意思再走了吧?」
聞人俊苦笑說道:「賽兄,你我是知己深交,怎對聞人俊如此猜忌?」
凡事不讓人疑便罷,只要一落嫌疑之內,即難洗刷,至少也不能再復嫌上涉嫌,潛去「閻羅別府」。
虞心影故意用一種驚詫眼光,向聞人俊及魏老婆婆愕然凝視。
自己好容易把握機會,費盡巧思,才將虞心影逼出「玄冰凹」,誰知陰差陽錯,徒勞無功,反使自己露出重大破綻,涉於絕境之際。
虞心影嬌笑答道:「混濁難分鰱共鯉,水清始見兩般魚,我認為賽兄如今不僅不應該潔身避嫌,並更應殫精竭智,輔佐聞人兄,籌備一切,等『玄冰大會』圓滿結束,百里夫人的霸業完成,然後再名利不沾,潔身遠引,才是你『千面劉基』的高明風度。」
聞人俊一陣哈哈大笑,便與衛涵秋挽臂同行,一場糾紛誤會,遂告冰釋。
世間事無獨有偶,那位「屠龍手」聞人俊,也與「青旛仙客」衛涵秋,犯了同樣毛病。
衛涵秋笑道:「虞令主,請你快把你所遭所遇,趕快說出,因為我已深深體會到聞人兄與魏老婆婆兩人,如今正疑雲如海。」
衛涵秋不等虞心影話完,便即搖頭笑道:「小弟去志已堅,虞令主恐怕也難有回天之力。」
虞心影應聲答道:「我不知道這是『毒|龍鬚』,但卻感覺出其上蘊有劇毒,故而一被打中,立即暫時閉死全身穴道,不令氣血流行……」
他心中第一樁所想之事,就是自己行事設謀,向詡機警,怎的這次竟不曾安排下第二涉嫌人物,連平素最信服自己的「屠龍手」聞人俊,都起了莫大疑竇。
魏老婆婆失笑問道:「虞令主是怎樣拼命?」
魏老婆婆、聞人俊,以及衛涵秋等,聽得無不點頭,遂陪同虞心影,向「哈哈秀士」曹夢德的靈棺之前走去。
虞心影大拍馬屁,嫣然笑道:「老婆婆真正高明,說得絲毫不錯,我逼出奇毒,癱軟在棺中好久,正覺彷彿業已復原之際,棺材忽然有了響動。」
虞心影淒然答道:「我雖一向淡於男女之愛,但這位曹夢德兄,卻對我私戀頗深。如今他既誤認我已奄然物化,來了個自盡殉情,虞心影理應以美酒三杯,到他棺前一奠。」
衛涵秋這一招確實用得極妙,使聞人俊空自氣得肚皮發炸,卻仍無可奈何,一時還不出口。
衛涵秋任嘆一聲,向虞心影點頭讚道:「虞令主,你果然厲害,被你這樣反反覆覆,一加辯證,我賽伯溫倘若再不識抬舉,便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
聞人俊「哦」了一聲說道:「衛涵秋眇目重傷,功力必減,不會再逃得出虞令主的百招之下。」
魏老婆婆對於自己獨門秘製神藥物的功效力量,自信太深,哪裡想得到虞心影已機緣湊巧,服食了「朱紅雪蓮」?遂連連點頭說道:「我懂得虞令主的苦衷,在你當時所處的窘況之中,確實也只好如此。」
虞心影嘴角微披,哂然答道:「這還不容易解釋?你發現被人注意,落了嫌疑,遂想借機脫身,免得露出馬腳。」
聞人俊存心戲弄,遂故意還幫助衛涵秋說話,揚眉笑道:「老婆婆,會不會在你離去以後,賽兄入室之前的這段空隙之中,有第三者向虞令主加以暗算?」
魏老婆婆點頭說道:「一來『毒|龍鬚』過於細小,虞令主只中一根,毒質雖強,和*圖*書毒量卻不太多,加上你本身火候極佳,功力絕世,的確可以試用『逆血逼毒』之法,但這樣一來,你的元氣大傷,至少要癱軟好久。」
魏老婆婆、聞人俊、衛涵秋等三人,均聽出這是「紅葉令主」虞心影的語音。
聞人俊咬牙說道:「慘嚎是看護棺木的值勤弟子,遭了毒手,那人究竟是誰?」
虞心影向衛涵秋看了一眼,淡然笑道:「賽兄說笑話了,你是我們同路之人,怎會暗中弄鬼?」
衛涵秋辨明厲害,識得大體,遂把心氣一平,默不作聲,拿定主意,非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輕舉妄動。
魏老婆婆目光一注,向聞人俊愕然問道:「聞人老弟,這東西好像是『屠龍島主』王伯溫的獨門暗器『毒|龍鬚』呢。」
他只要跑到「閻羅別府」,豈不便可向秋月真人等,問得明明白白?
聞人俊大驚失色,一把拉住衛涵秋的衣袖,皺眉說道:「賽兄,『玄冰大會』在即,小弟仰仗正多,你怎麼能走?」
聞人俊詫聲問道:「賽兄此話怎講?」
聞人俊冷眼旁觀,見他仍能忍耐,便陰惻惻地笑道:「這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老婆婆如今可以向賽兄請教了,因為他不僅是主持葬禮,也是唯一進入你所居靜室,曾經察看過『紅葉令主』虞心影屍體之人。」
衛涵秋哈哈大笑說道:「這是王伯溫在弄鬼,日後才難免被聞人兄碎屍萬段,倘若是我賽伯溫在弄鬼,恐怕難逃公道了。」
衛涵秋微笑答道:「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小弟是向聞人兄敬為告別。」
虞心影應聲答道:「不僅你有躇疑,就連我和魏老婆婆,甚至聞人俊,也算在嫌疑之內,因為倘若沒有奸細,『玄冰凹』中的重大秘密,又怎能接連外洩?」
虞心影忽然站起身來,向聞人俊含笑問道:「聞人兄,『哈哈秀士』曹夢德兄的靈棺何在?」
衛涵秋冷笑說道:「我以為虞令主有什麼高明辦法可以把我留住,原來只是用了激將之計。」
虞心影妙目微翻,凝視衛涵秋,笑吟吟地道:「賽兄,你不要忘了,衛涵秋本人雖已黔驢技窮,但他卻還有狐群狗黨。」
等到虞心影一來,嫌疑解除,情況轉變,聞人俊方透出了一口大氣,但心中也空虛無比。
但他們耳中所聞,雖然一致,心中所想,卻決不相同。
虞心影一旁看得掩口葫蘆,失笑叫道:「聞人兄,你是否想挽留賽伯溫,不讓這位護國軍師,掛冠而去?」
魏老婆婆聞言,果然目閃厲芒,向衛涵秋所扮「千面劉基」賽伯溫,立即沉聲道:「賽老弟,是你進過秘室,察看過『紅葉令主』虞心影的屍體?」
虞心影恨恨答道:「這廝狠毒已極,他說絕不能讓我死得如此便宜,他要開棺戳屍,在我遺體的心窩部位,插上一面青旛,方能洩卻『南旛』久居『北令』之下的一口怨氣。」
遂趕緊一抱雙拳,賠笑說道:「虞令主千萬不要誤會,我……」
魏老婆婆含笑問道:「虞令主,你中了『毒|龍鬚』後,又便如何?」
聞人俊探探一揖,賠笑說道:「賽兄若是怪責小弟,不肯見諒,執意求去,聞人俊問心有愧,也未敢腆顏強留,否則便請珍重前情,容我以杯酒謝罪。」
衛涵秋知道如今除了死不認賬以外,已用無他策,雙眉一軒,毫不遲疑,應聲道:「老婆婆,我在察看虞令主是否死去之際,她息斷脈絕,四肢如冰,分明業已香消玉殞,難道我還不應該遵照你的指示,替她與曹夢德兄,備棺斂葬麼?」
因為她雖然利用以前在「銷魂教」女弟子屍中所取出的「毒|龍鬚」,嫁禍「屠龍島主」王伯溫,為衛涵秋洗刷了一種嫌疑,但另一種懷疑賽伯溫便是衛涵秋所扮的想法,仍在聞人俊的心中,未曾消除掉。和圖書
衛涵秋知聞人俊不是幫腔,而是在刻薄自己,但事已至此,遂索性大拆爛污,順著他的話頭讚道:「聞人兄想法真高,小弟並認為這第三者就是那潛伏『玄冰凹』中,只敢鬼鬼祟祟,暗弄玄虛,不敢明面出頭的『青旛仙客』衛涵秋呢。」
魏老婆婆笑道:「雙方距離既近,衛涵秋多認為虞令主業已香消玉殞,毫未提防,他卻如何逃得過這場『紅燕之劫』?」
到了棺前,虞心影淒然垂淚,魏老婆婆並請聞人俊命人把曹夢德的靈棺,入土安葬。
他透出了一口大氣之故,是為了「千面劉基」賽伯溫,並非「青旛仙客」衛涵秋,足見自己交友無差,未曾走眼。
虞心影苦笑說道:「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行完祭禮,封了棺木,才發生變化。」
「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也是高興,但她這高興與聞人俊的高興,略有不同,她是因虞心影已服過獨門秘藥,是對自己終身不叛的絕好膀臂,如今無恙歸來,自然心頭狂喜。
他因虞心影回來的太以快速,絕非所中迷神秘藥已解,定是秋月真人等,未曾與她相遇,以致竟使這位「紅葉令主」再度重投魔窟。
語音至此略頓,目光轉處,向魏老婆婆,及聞人俊掃視一眼,繼續笑道:「至於在這次我用計詐死,險些弄假成真的經過之中,只證明了你雖然入室,卻並未害我,也證明了你不是『青旛仙客』衛涵秋,喬裝改扮,但卻無法保證你不是洩密奸細。」
她一面說話,一面取出一根極為細小的似針非針之物,捧在掌上。
衛涵秋腦海中,充滿了這些問題,反覆考慮一再思忖,均無法獲得自認為較好的合理解答。
衛涵秋目注聞人俊,苦笑說道:「聞人兄,小弟求教高明,你認為我應去?還是應留?」
故而,衛涵秋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整夜均處於一種蹙眉不展的狀態之內。
虞心影柳眉倒剔,杏眼圓睜,怒視衛涵秋,厲聲發話問道:「賽伯溫兄,你這話我聽得懂,莫非在說那『白髮隱娘』黃拂素、『無情紅線』柳無塵,是我虞心影的狐群狗黨?」
魏老婆婆因對方所說之語,均是實情,遂搖頭說道:「我不是怪賽老弟的舉措不當,而是不懂你既已察看過虞令主的情況,卻為何還替她舉行葬禮?」
愛之深者,一旦反愛成仇,必恨之甚切,聞人俊之對於衛涵秋,便是如此。
衛涵秋此時已猜透虞心影業已祛除了所中迷神藥物,恢復靈智,才設法編造謊言維護自己。
聞人俊窘得俊臉通紅,垂頭不語。
聞人俊不懂虞心影問話之意,愕然說道:「虞令主問此則甚?」
聞人俊被他挖苦得滿腔通紅,奇窘無比。
但酒興闌珊,各歸寢處以後,衛涵秋卻輾轉難安,思潮起伏。
虞心影不等衛涵秋話完,便又冷笑說道:「我在棺中,聽了他這些話兒,暗想他既不仁,我也不義,遂撕破了兩片『燕山紅葉』,握在掌中,凝勁以待。」
虞心影瞪他一眼,揚眉又道:「不惜,『崑崙雙劍』是我舊友,她們在『寒玉峽』中出現,一面救援『青旛仙客』衛涵秋,一面便向我責詢,問我為何才結新朋,便忘舊友?」
魏老婆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但不知虞令主把衛涵秋追到何處?結果可曾得手?」
衛涵秋聽得好生佩服虞心影的大編謊話本領,長嘆一聲,搖頭說道:「武林人物『名氣』之爭,竟能種下如此怨毒……」
虞心影答道:「是被武林人物,稱為『崑崙雙劍』的『白髮隱娘』黃拂素,與『無情紅線』柳無塵。」
但他心中一轉,暗想自己倘若忍不住這口氣,則面對兩名絕世魔頭,以寡敵眾,必然吃虧,尤其是「白髮殺人王」魏老婆婆被自己服以「騰蛟丸」後,竭澤而漁,潛力盡發,更是萬難抵m.hetubook.com.com敵。
衛涵秋淡然一笑,緩緩吟道:「飛禽盡射良弓折,狡兔全誅走狗烹,明哲古人曾有訓,未成功處早抽身。」
聞人俊滿臉通紅,訥訥生慚無詞自解。
虞心影秀目雙揚,得意笑道:「他當然無法僥倖,棺蓋才開,衛涵秋那張自以為長得英俊的臉龐兒上,便挨了無數碎飛紅葉。」
如今,情勢立變,聞人俊聽完虞心影所說,俊臉飛紅,先向衛涵秋投送了一種滿含歉意目光,然後再向虞心影問道:「虞令主,那『青旛仙客』衛涵秋在你棺木之前,狂笑發話,說些什麼?」
衛涵秋想不到這位「紅葉令主」,會對自己如此厲聲相問。
虞心影笑道:「賽兄入室察看之事,我心中明明白白,只苦於一來曹夢德兄,業已為此而死,奸細尚未查明,弄得我不好意思半途而廢,揭明真象,二來全身氣血,均已閉死暫難言語轉動,更恐氣血一通,劇毒立發,遂只好靜等深知底細的魏老婆婆轉來,發現異狀之後,再對我設法解救。」
魏老婆婆等人,一齊起立,虞心影緩步走來,首先向聞人俊嬌笑說道:「聞人兄,你真是神機妙算,你怎麼猜出在魏老婆婆離去以後,至賽伯溫兄入室之前的這段時間以內,有第三者對我暗算?」
衛涵秋靜等曹夢德的後事理畢,便向聞人俊深探一揖。聞人俊訝然問道:「賽兄為何突對小弟施禮?」
虞心影搖頭嘆道:「聞人兄,我曾為了硬行逼出『毒|龍鬚』毒力,真元消耗太多,故而與衛涵秋互相拼鬥,雖然稍佔上風,仍在鬥到三百來合以後,才斫折他一條右臂。」
這腳步聲息,宛如風飄葉落,輕微得絕非常人所能聽出。
第二樁所想之事,便是虞心影此行,究竟如何?已否遇見秋月真人等互作深談,以及已否祛解所中魏老婆婆的獨門迷神秘藥?
虞心影目注魏老婆婆,搖搖頭嘆道:「老婆婆,你直到那時,猶未轉來,遂逼得我只好冒險拼命,因為萬一被賽伯溫兄,把我送入黃土,來了個生葬活埋,豈不冤枉透頂?」
虞心影含笑說道:「她們氣得發抖,『白髮隱娘』黃拂素,並已拔劍相向,似乎要和我作生死之拼。『無情紅線』柳無塵則作好作歹,拉住黃拂素,對我宣稱雙方昔日情誼,到此為止,下次再若相逢,便是不世之敵。」
在這區區小事之上,也可分得出修為的探淺,功力高低,聞人俊等三人,雖均聽見「議事廳」口足音,卻仍是魏老婆婆反應最快,迅速偏過臉去,發話問道:「廳外是誰?這等鬼鬼祟祟……」
魏老婆婆與聞人俊都在高興,「青旛仙客」衛涵秋則懊喪萬分。
魏老婆婆笑道:「虞令主是怎樣答覆?」
衛涵秋氣得雙眉高挑,虞心影忽又換了和悅神色,微笑叫道:「賽兄,你不要過於氣惱,我並非認定你是奸細,只是說你尚處於嫌疑之中。男子漢大丈夫,在未能設法把自己洗刷得清清白白以前,怎能含糊一走。」
虞心影蛾眉騰煞,妙目籠威,玉面上充滿了怒恨,厲聲答道:「還有誰呢?是我那死冤家,活對頭,為了『北令南旛』四字,不甘『南』居『北』下,對我妒恨已久的『青旛仙客』衛涵秋。」
衛涵秋鼓掌笑道:「快事!快事!衛涵秋既然眇了一目,臉上便掛了招牌,從此以後,聞人兄大概不會旁敲側擊,冷嘲熱諷,把我這倒霉蛋,窩囊廢,當做什麼神出鬼沒的『青旛仙客』了。」
衛涵秋怪笑說道:「這黃拂素、柳無塵等『崑崙雙劍』,好像並不是『青旛仙客』衛涵秋的狐群狗黨。」
魏老婆婆怪聲叫道:「胡說,那位『紅葉令主』虞心影,一無重傷,二無大病,難道平白地,便會有閻王索命,小鬼勾魂?」
聞人俊連連點頭,尚未答話,虞心影又復含笑說道:「這件事兒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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