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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春秋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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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落魂群惡傾施技 武威文智夫妻情

第十章 落魂群惡傾施技 武威文智夫妻情

「當時恰好正值傘形怪樹六十年開花結果之時,那長眉老叟遂把人形果實採下,掛在倒刺鋼鉤之上,作為釣餌,結果竟把那條獨角孽龍釣上潭來,活活被太陽曬死。」
「你若取得出我隨身要物,姬拉甘願在教主旗之前,橫刀自絕。」
「群哥哥,真謝謝你,我覺得這柄『靈龍劍』比那柄『赤芒化血刀』強得多呢!」
這時,崖下已有不少苗民,因趨避不及,紛紛中毒暈倒。
「群哥哥,你這快就轉回,定然不曾發現敵……」
姬玉花老遠瞥見這裸細柳,心中便自暗忖,倘若葛嘯群能在細柳之上,留下與「南無阿彌陀佛」六字,繁複相等的表記,便可算是贏得了這場輕功比鬥。
葛嘯群等推敲甚久,莫測高深,但知這位隱形怪人,極為神秘高明,故均把這「遇林入林,見鼓擊鼓」八字,一齊記住。
姬玉花大喜問道:
「葛朋友果然豪邁絕倫,我們不必再作空言,且去比劃比劃。」
葛嘯群神采飛揚地含笑叫道:
東郭斌傳授絕技時,對葛嘯群所說這招「上下古今鬼見愁」的所蘊威力,會自然而然地,越用越大之語,確實半絲不差。如今,葛嘯群便自己覺得比三日前,在大熊頂施為之際,又多悟出一些妙用。
「群哥哥果然厲害,竟被你看對一半。」

葛嘯群聞言,立即縱身撲向觀音崖,並對姬玉花高聲叫道:
葛嘯群根本不去理他,只向黑龍僧含笑叫道:
「天機惡鬼」杜無蒙,因「誅心惡鬼」魏三泰及「雷公惡鬼」烏嘉雙雙敗陣,便知自己決非葛嘯群的對手。
「姬公主請看,我家教主,雖因有事外出,卻仍派他隨侍之人,攜來旗令督陣。」
但一直等到紅日西斜,已將沉山之際,仍未見有絲毫異狀。
「魏朋友這對獨門兵刃,定然威力不俗,葛嘯群哪敢存有絲毫輕視之念?」
姬玉花滿面愁急神情,向葛嘯群叫道:
「蓋大哥這番分析,相當有理,看來他們第二陣互較輕功之舉,又將難分勝負的了。」
赤龍真人因方才自己曾約姬玉花前往林中察看,如今自然不便拒絕姬玉花之言,只得與這位「毒|龍公主」,一同前往察看。
姬拉知道事實勝於雄辯,自己縱口若懸河,如今也無人肯信,遂一面暗打主意,一面向青衣小童手中所舉紅旗,躬身答道:
「詳細情形不知,只聽說他們是有事相求於常老人,被老人嚴加拒絕以後,才起了兇心殺意。」
誰也不曾想到「金環惡鬼」姬拉,竟敢不遵「落魂教主」旗令,怕死貪生地,如此兇妄!故而頓把水榭之中弄得紛紛大亂。
姬玉花微微一笑,揚眉說道:
因為這位黑僧身巨體重,分明是外功強手,但他飄身飛墜之際,卻不僅身法靈妙,足下點塵不驚,居然在輕功、內功方面,也具有驚人造詣。
葛嘯群眉峰一聚,忽又伸手笑道:
「哼!又是證據,你們倒好像……」
葛嘯群一面起身下榻,一面微笑說道:
葛嘯群答道:
姬玉花心中一寬,接著笑道:
「葛朋友這『前知慧覺』四字,從何而來?」
葛嘯群連戰兩陣,雖未神疲,但也覺得不可過分恃強,遂隨在烏嘉之後,亦自躍下浮台,回歸水榭。
葛嘯群恍然笑道:
「我知道這諸軼凡的名兒,他是以岐黃妙技,獨步當今,能夠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北海神醫。」
六次的結果,無不相干,魏三泰「日月五行輪」中的那隻日輪,遂失去了六枚芒角,看來怪模怪樣的,極不順眼。
「群哥哥,事情不知是否會糟?我毒|龍峒中,有了奸細。」
姬玉花點頭嘆道:
「這位奉命督陣的,是本教赤龍真人……」
蓋方朔搖頭嘆道:
葛嘯群洞識機微之下,遂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石龍匕」,以一式「抽刀斷水」,攔架魏三泰左手月輪的「斜劃天星」來勢。
姬玉花訝熱問道:
葛嘯群向手中這神奇匕首看了兩眼,揚眉問道:
蓋方朔長嘆一聲問道:
「姬公主,你既不必為我擔心,也不必懼怕『桃花瘴毒』厲害,且趕緊命人準備兩大桶清水,我管保能使對方的兇謀難逞。」
他驚懼的是,自己這面竹牌,怎會到了對方手內?如今話說太漏,無法開口,卻應如何處理眼前的惡劣局勢?
葛嘯群、姬玉花、蓋方朔等聽了青衣小童這樣發話,遂均目注水榭以外,靜看有何變化?
「佛子由來伴佛棲,俗人飄泊印鴻泥,留君一線歸真路,我向東來你向西。」
「群哥哥,我們分頭入林,尋覓銅鼓,每逢尋得一具,便重重擊鼓三聲,這樣既可彼此呼應,也可以計算業已尋得幾具銅鼓?更可以符合隱形怪客所指示的『見鼓擊鼓』之語,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樹幹細巨之分,雖然鐫字難易有別,但我是用草書,只比他多鐫了一個字兒,他卻是用楷書,何況『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字兒的筆劃之數,反比『我向東來你向西』七個字兒,多了八劃。」
嗆……
黑龍大師好似輸得冒火,大踏步地走到葛嘯群身前,厲聲叫道:
「金環惡鬼」姬拉面色如土,再向青衣小童躬身說道:
黑龍僧一下被葛嘯群抓到漏洞,無法答話,不禁把張黑臉之上,又羞漲出了幾分豬肚顏色。赤龍真人道:
黑龍僧哈哈一笑,雙臂霍然一圈,便把那半截鐵棍,圈成了一個鐵環模樣,然後合在掌中,一擠一搓一揉,揉作一枚渾然鐵球,笑吟吟地托在掌上。
蓋方朔亦自怪笑說道:
姬玉花笑道:
「我豈但早就起來,並業已跑了上百里路了呢!」
青衣小童並未離座起身,只是目注紅衣道人,揚眉問道:
他們驚笑的是,「北海神偷」蓋方朔的空空妙手,委實高明,竟能利用在落魂谷彼此相見的一剎那間,便把「金環惡鬼」姬拉的這件要緊東西偷到手內,來個捉賊加贓,使他無辭可辯。
語音至此微頓,伸手肩頭,撤下那柄「靈龍劍」來,雙手捧向姬玉花,揚眉含笑說道:
「蓋大哥從何見得?」
「好,這樣才像個比賽打鬥!說句老實話兒,方才在水榭浮台之上,那樣的兵刃掌法之戰:委實令葛嘯群覺得意有未盡,太不過癮。」
葛嘯群「哦」了一聲笑道:
這是一片極為清越的龍吟之聲。
葛嘯群早已料敵機先,自然應變絕妙。
魏三泰點頭答道:
不論驚怒也好,驚恨也好,驚笑也好,驚懼也好,他們心中,總有種吃驚情緒,彼此相同。
姬玉花點頭笑道:
姬玉花笑道:
黑龍僧向那兩株古松看了一眼說道:
「葛小俠如此年齡,竟有這高見識,真是可佩,魏三泰這對兵刃,確實是根據昔年『通天霸主』孟無休的『龍虎日月輪』,加以簡化而成,但不知葛小俠用的是什麼兵刃?」
葛嘯群應聲說道:
姬玉花微笑讚道:
「黑龍大師,我葛嘯群委實服了你了。」
葛嘯群駭然問道:
「聽葛小俠如此說法,莫非你竟認得出我這對兵刃的名稱來歷?」
「葛嘯群願領高招,請大師隨意劃道。」
黑龍僧以為自己穩勝,但見了赤龍真人的這副神情,不禁失聲問道:
「黑龍師兄,中原高手已到,你且出來,我替你一一引見。」
葛嘯群又怎敢怠慢,黑龍僧身形未動之時,他雖傲然卓立,決不先行。但黑龍僧身形才動,葛嘯群便以「龍形一式」,轉化「八步登空」,轉眼之間,在東面林中,消失身影。
英雄性格,多半不肯服人,自恃頗甚。
葛嘯群等,見這銅鼓高約尺許,方圓也足有三尺直徑,藏在林內,並不過分難尋,遂一齊點頭同意。
左右兩株古松的老幹虯枝之上,均無半根松針,故而遠遠看去,似乎是黑龍僧與葛嘯群功力相當,難分軒輊。
「群哥哥……」
葛嘯群知道這赤龍真人,便是「落魂教」雙龍四鬼一枝花中的「龍僧龍道」之一。從他話氣神情,及雙目中所蘊精芒看來,不但地位高出「落魂四鬼」,連武功彷彿也要強上一些。
姬玉花吐了一口長氣,揚眉笑道:
「我們『落魂教』中,一切行事,均依程序,葛小俠勝得四鬼,便鬥雙龍,勝得雙龍,則『冰心天女』花如夢自會出頭,再能勝得花如夢時,教主立將親自相見。」
因為各人心緒不同,又均緊張異常,遂使這水榭之中,形成了一片沉寂。
說完,向姬玉花、葛嘯群、蓋方朔微打招呼,便自轉身馳回毒|龍峒內。
「葛朋友,貧僧業已獻醜,如今敬請你施展中原絕藝,使我們這些化外苗蠻,一開眼界。」
蓋方朔冷笑答道:
「群哥哥,你發現來敵是誰?」
「群哥哥不要打岔,且聽我說,孽龍作怪期間,來了一位長眉老叟,說是有法除龍,但除龍以後,傘形怪樹與天生石劍等兩件奇物,亦將還同毀去。」
姬玉花走到壁間,開啟了一個暗洞,取出一柄長才八九寸的匕首。
姬玉花邊自服侍葛嘯群盥洗,邊自嬌笑說道:
「原來為了這天生石劍及傘形怪樹,才叫雙奇砦,但不知那怪樹所結人形果實,吃了有什麼功效?」
「噹!」
「『金環惡鬼』姬拉,業已被我教中護法所擒,自會由本教教主問他不遵旗令,叛上私逃之罪,加以嚴厲處置,在下謹以旗令,代表『落魂教主』,為姬拉適才無恥冒犯之舉,向葛小俠深致歉意。」
葛嘯群哂然笑道:
姬玉花嘆息一聲答道:
姬玉花笑道:
「你們身邊,有沒有人帶著鋼膽或是齊眉鐵棍?」
小玉也倉皇失色,立即向崖下傳令,命左近苗民,趕緊屏息趨避。
蓋方朔笑道:
葛嘯群大喜說道:
「葛老弟、姬公主,你們小倆口兒睡到這般時分,仍不開門,還在妙來妙去……」
話方至此,忽然有名十二三歲的青衣小童,懷中捧著一面小小紅旗,昂然走入水榭。
原來,他主意打定,暗把全身功力,齊聚右手食、中二指之上,夾住鐵棍,用力一剪,便剪下寸許來長一段,揚手向高空拋起。
因為在樹身粗僅數寸的細柳之上作書,總要比在參天古柏的巨幹之上留字,來得不易。
赤龍真人唸了一聲「無量壽佛」,向林中叫道:
「弟子姬拉奇冤難白,欲辯無從,敬向教主令旗之前,竭誠領罪,尚請教主開恩,從寬發落。」
紅衣道人「哦」了一聲,揚眉笑道:
葛嘯群剛待隨後騰身,姬玉花卻已解下「靈龍劍」雙手遞過,並向他嫣然笑道:
「花妹,你怎麼忽然會發生這種感覺?」
蓋方朔、姬玉花一齊點頭,連宵無事,轉眼間,已屆會期,遂由蓋方朔、葛嘯群、姬玉花、小玉四人,去往大熊頂上踐約。
姬玉花含笑點頭,葛嘯群遂再復取出「赤芒化血刀」,用那柄奇異匕首,在刀背上輕輕削了一下。
「道長說得有理,便由我們兩人前去察看一番好嗎?」
蓋方朔目注「誅心惡鬼」魏三泰,發話問道:
姬玉花微笑說道:
蓋方朔越發驚奇地,揚眉道:
「黑龍大師,你說哪裏話來,我們這第一陣較內力,化棍成球之舉,雙方功力相若,應該秋色平分,還是比較第二陣吧!」
「蓋大哥是怎樣看出不妙?莫非我群哥哥的輕功造詣,比不上黑龍僧嗎?」
「他要釣龍?」
「倘若對方不瞭解我峒中情形,怎知我們趕約人數?不多不少地派來四乘軟轎。」
蓋方朔答道:
魏三泰見葛嘯群上了浮台,遂一插手中兵刃,頗為得意地,傲然笑道:
「我們族中長老,當時也是這等看法,那位長眉老叟遂叫他們準備了百丈長繩及燒得火紅的倒刺鋼鉤。」
「摘下人形果實之後,那株傘形怪樹便立告枯萎,並聽說是由於這兩件東西的氣機相通,那柄天生石劍,也突告自行折斷。」
姬玉花微笑答道:
「天心難測,人事難知,等我騎著我那頭和*圖*書驢兒,趕到我老友所居之處,才知道彼此業已幽明永隔了。」
語音方落,厲笑隨起,其聲如春雷暴響,真有點足使風雲變色的懾人威勢。
姬玉花微笑答道:
青衣小童微一點頭,坐下身形,側顧「誅心惡鬼」魏三泰,沉聲說道:
換句話說,並說得實際一點,就是葛嘯群由實化虛的「石龍匕」,撩中了魏三泰由虛化實的左手日輪,而從輪上二十枚芒角之中,削下一枚。
姬玉花坐在榻上,向葛嘯群含笑叫道:
葛嘯群笑道:
姬玉花卻目注赤龍真人,含笑叫道:
「蓋朋友請儘管商議,等你們定計之後,再入林中尋找便了。」
赤龍真人點頭說道:
「雖然毀去兩件奇物,但除掉孽龍之舉,可以挽救不少生靈,我認為仍是划算之事。」
論起功力火候,葛嘯群與「雷公惡鬼」烏嘉,恰好是八兩半斤的難分軒輊,但身法靈巧方面,卻讓葛嘯群稍勝一籌,遂令這招「上下古今鬼見愁」的所挾威勢,更非烏嘉能抵禦。
烏嘉聽了「儘管出手」四字,遂立即右掌猛翻,向葛嘯群突然擊出。
但葛嘯群心思較妙,表演得花巧生動異常,使人看在眼中,總覺得要比黑龍僧高明一些。
「黑龍大師好快的身法手法,著實高明,我們且再去東面林中看看。」
「這就是我不相信來人會是『金環惡鬼』姬拉之故,但群哥哥卻又親眼看見是他,真教人深覺詫異,難加推測的呢!」
葛嘯群劍眉微揚,含笑叫道:
「葛朋友不要著急,『落魂教』中人物,藝分四等,第一等是本教教主,第二等是『冰心天女』,第三等是龍道、龍僧,第四等是我們『落魂四鬼』。你只要能勝得了我們弟兄這第四等人物,便自然有第三等人物,出面會你。」
葛嘯群頓略愛妻的關懷情意,點頭一笑,便也縱出水榭,落足那較技浮台之上。
蓋方朔冷笑一聲說道:
他正在愁思,忽聞「無量壽佛」之聲,不禁精神一振。
「從十具銅鼓中,尋得六具之舉,分明毫不艱難,故而我才懷疑赤龍真人是故意用這種容易取勝的方法為餌,企圖把我們誘入深林之內。」
「大師若無前知慧覺,卻怎會在你西我東,遠離里許,而又萬樹相隔,千枝障眼的情況之中,知道我是鐫字於一枝細細柳身之上?」
小玉搖手笑道:
「赤龍道長,你認為我群哥哥在這陣輕功比鬥之上,輸給黑龍大師了嗎?」
「花妹是否要我利用那柄『赤芒化血刀』,來試上一試?」
葛嘯群的招式轉變之快,與識透「巧換陰陽」手法的眼力之高,已使魏三泰極度驚奇。
「颼……」破空之聲,是「金環惡鬼」姬拉把金色小劍擲出。
念猶未了,眼前出現了一位黑袍僧人。
就連在水榭中的葛嘯群、姬玉花、蓋方朔等,也只見姬拉在一晃眼間,被位身材高大的駝背老人,擒往密林之內。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能於一瞬間,在那樣細細柳身之上,鐫下二十八字?」
他心中一面想事,一面卻向黑龍僧表示讚美,揚眉微笑說道:
「妙極,妙極,那位隱形怪客,真是高明,居然事事全知,如今不但有林,並且有鼓。」
但他所用的笑聲,卻與黑龍僧所發的笑聲迥不相同。
「好,這片森林,林木甚密,林深處,枝幹虯結,頗難通行,我們由此開始,一個往西,一個往東,雙雙衝林而入,計數疾行,行到第一百零八珠樹木之前,在樹上留點記號,立即回轉。但看誰先回到原地,誰在輕功方面便勝了一籌。」
姬玉花一看便知蓋方朔所料不差,這第一百零八棵樹木,果然與眾不同,黑龍僧倚仗地形熟悉,暗佔了葛嘯群的不小便宜。
但這條矯捷人影,頗為熟悉,使葛嘯群在一瞥之下,也可認出正是「落魂教四鬼」中的「金環惡鬼」姬拉。
姬玉花笑道:
葛嘯群神色憤然,接口說道:
「姬公主,你可知道『落魂教』的『龍僧』『龍道』與『紅柳老人』常古愚是怎樣結仇?」
蓋方朔聞言,遂把葛嘯群、姬玉花叫過一邊,低聲說道:
赤龍真人點了點頭,兩人再復馳向東林,發現第一百零八棵樹木,竟是比周圍參天巨幹,均矮小得多的一裸細柳。
「玉妹,我忘記帶我的『押忽大珠』,你且回峒去取,隨後趕來便了。」
葛嘯群心頭雪亮,知道「誅心惡鬼」魏三泰的這種打法,名叫「巧換陰陽」,左手月輪,似實卻虛,右手月輪,似虛卻實。
姬玉花「哦」了一聲,蓋方朔又復說道:
「葛朋友既同意這種方法,我們便開始比賽,但在比賽之前,你卻須選定是往東行?是往西走?」
「魏老大,你家教主何在?容不容我們參謁?」
葛嘯群聞知烏嘉絕無好話,遂截斷他的話頭,揚眉狂笑說道:
魏三泰大吃一驚,目注葛嘯群,詫然說道:
「我是下流偷兒,不是仁心國手,但卻有位好友,名叫諸軼凡……」
「姬公主是本教近鄰,不必再加介紹,其餘來客,則是蓋方朔及葛嘯群兩位。」
總算他來得極快,終於看見有條矯捷人影,閃入了崖下暗處。
「花妹那個高崖之後,是個什麼所在?怎會有片極淡粉紅煙光,慢慢騰起。」
「石龍匕」能夠削落日輪芒角的絕世鋒利,自使魏三泰驚奇更甚。
「對極,對極,葛老弟此語,乃是一針見血之論。」
左手所執,是一個徑尺鋼圈,鋼圈前端,有一鋒利月牙,鋼圈後端,則有一尺許短柄。
葛嘯群聞言,點頭說道:
話完,回手懷中,摸出一柄尺許長短的金色小劍,又復擲在「金環惡鬼」姬拉面前,冷冷說道:
赤龍真人聽他們這樣說法,不禁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含笑說道:
姬玉花看了赤龍真人一眼,赤龍真人無可奈何地,只好苦笑說道:
「苗人多半迷信,對這兩件奇物,鎮日燒香禮拜,敬若神明,哪裏還敢去採摘果實服食。」
「這一陣又是和局。」
「蓋大哥,你難道忘了我們來此赴約時,所接第二次的傳警竹枝之上,所刻的『遇林入林,見鼓擊鼓』之語嗎?」
姬玉花柳眉深蹙,暗用「蟻語傳音」,先向小玉說明此事,並囑咐說道:
葛嘯群笑道:
「群哥哥,這一陣是比較兵刃,你怎麼不帶劍去?」
「蓋大哥可曾把人請到?應該善為款待,不要使我有所失禮才好。」
「落魂教主,令出如山,姬拉你若再不當眾自裁,我便問你一個欺主叛教之罪。」
黑龍僧冷然一笑,應聲說道:
黑龍僧的笑聲,聽來猛厲,葛嘯群的笑聲,聽來溫和。
但姬拉並非把金刀小劍擲向自己,也非把金刀小劍擲向青衣小童。
姬玉花點頭答道:
「這就是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那位長眉老叟閉關煉劍以後,久久不出,我族中長老,計算爐火之功早該完成,遂好生驚奇地進洞觀看,卻見那位長眉老叟,業已手持這柄匕首,含笑而逝。」
右面古松以下,也是遍地松針,但展佈得極為均勻,好像鋪了一層青色地毯。
「我選左面一株,彼此立即施展『化罡成笑』玄功,一分勝負便了。」
姬玉花搖頭詫道:
黑龍僧怪笑說道:
「蓋朋友太多心了,我先命他們把東西拿給你們看。」
葛嘯群劍眉雙挑,冷笑說道:
「道長與姬公主可曾察看?這一陣的勝負如何?」
魏三泰詫然問道:
葛嘯群點頭笑道:
烏嘉咬牙叫道:
「我聞訊稍晚,一步去遲,常老人已遭毒手,遂只好邀集平日曾受常老人恩澤的各峒苗民,合力善後,以表示對這位俠義老人的一點敬重。」
「妙極,妙極,黑龍大師所提議的這種輕功比賽,著實別開生面,頗有趣味。」
葛嘯群劍眉雙挑,說道:
「雖然未曾追上來敵,加以擒獲,但卻被我發現來人的姓名身分了呢!」
黑龍僧看了葛嘯群一眼,哂然怪笑說道:
葛嘯群生恐察看不出此事因由,心中一急,足下加功,接連十來個起落,便已趕到了觀音崖頂。
「大師太謙。」
赤龍真人搖頭答道:
葛嘯群赧然答道:
「花妹,你睡醒了嗎?我們應該早點起來,因為那位『北海神偷』蓋方朔蓋大哥,嘴皮子極為尖酸刻薄,決不饒人,不要被他抓住話柄,取笑我……」
「我們以三陣定輸贏,第一陣比比內力,第二陣比比輕功,第三陣則比比玄功如何?」
「霄公惡鬼」烏嘉分明看出這招「上下古今鬼見愁」,蘊藏著無窮靈妙,端的威力絕倫,但卻又不能不接。
「赤龍道長,我們要先行商議一個怎樣尋找計劃。」
葛嘯群猜出姬玉花的用意,生恐萬一有甚強敵,小玉獨力難支,遂又取下自己的「赤芒化血刀」來,悄悄遞過。
葛嘯群點頭笑道:「好,魏朋友請。」
「我不必再驗旗了,後令優於前令,就請道長督陣,我去參謁教主。」
赤龍真人點頭說道:
「葛小俠說得對,庸材莫干何用?是英傑赤手屠龍,魏三泰且以一對『日月五行輪』,在你手下,領教領教。」
話完,向隨侍「落魂教」弟子,低聲囑咐,須臾之後,便搬來了十具銅鼓。
誰知匕首才一出鞘,葛嘯群便覺遍體生寒,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
葛嘯群聽得心內一驚,暗想這位黑龍僧,既具如此氣勁,則內外功行,必已練到了極高境界。
魏三泰見葛嘯群手中所持,竟是一柄絕不起眼的短短匕首,不禁以為對方意存輕視,氣得厲聲叫道:
「花妹此計,極為穩妥,我們就照計行事便了。」
一宵易過,轉瞬天明,葛嘯群見姬玉花星眸雙合,香息如蘭,蜷伏在自己懷中,宛若一隻小貓般,睡得好不甜美,遂不禁又憐又愛地,在她玉頰上親了一親,語音低柔,含笑說道:
這幾句話兒,說得分量頗重,加上青衣小童手中又執有「落魂教主」旗令,烏嘉不敢違拗,只好暗咬鋼牙,惡狠狠地向葛嘯群看了兩眼,抱拳叫道:
「花妹,『桃花瘴毒』厲害,你對蓋大哥務必仔細照拂。」
「姬公主知道我那『北海神醫』諸軼凡老弟的名頭最好,這就是他以虔心毅力所煉製的『諸葛解瘟丸』,只消用三四粒化於水中,便足解百人左右的『桃花瘴毒』。」
「這條害人孽龍,如今是否仍在潭內?」
「不錯,花妹問此做甚?難道有什麼蹊蹺?」
葛嘯群微微一笑,對姬玉花搖手說道:
「魏朋友不必惱火,你是老江湖了,應該知道一管筆兒,若在尋常人物手中,不過用來記賬為書,題詩作賦,若在絕代奇客手中,卻可以草檄露佈,縱掃千軍,則這柄短短匕首,若在非常人物手中,也照樣可以剮虎屠龍,降魔衛道。」
因為這種「巧換陰陽」手法,極其靈活,並不呆滯,是在那換與不換之間。
「你服我何來?我是你手下的敗軍之將。」
葛嘯群笑道:
「黑龍大師,我們第一陣的內力之戰,可以開始了吧?」
「道家證仙機,釋家參佛禪,偶然靈光微動之下,確實會有些難於理解的神通魔力!但此事與今日之戰無關,葛小俠第一陣與黑龍大師成和,第二陣則略為佔先,且趕緊再比第三陣吧!」
「赤龍道長,我們還是像方才一樣,去往那兩株古松之下,察看察看,再判斷雙方勝負。」
魏三泰這時業已命「落魂教」弟子,把自己慣用的一對獨門兵刃取來。
赤龍真人點頭同意,遂與姬玉花同往東西林內,仔細察看。
赤龍真人失笑說道:
「道長應該先把藏放什麼東西取出,或是細加說明,我們才好考慮。因為你若把三根繡花針兒,插在林內,你叫我們根本無從找起。」
他一面動念,一面遂把這柄短短匕首自鞘中拔出。
左面古松以下,雖是遍地松和*圖*書針,但東一堆,西一堆地,顯得極為凌亂。
「金環惡鬼」姬拉心中,則又驚又懼。
「姬公主既然同意我這種見解,怎又認為葛老弟在大大吃虧之下,能夠保持不敗呢?」
「道長,你是執掌『落魂教主』旗令,負責督戰之人,葛嘯群遂在未與黑龍大師較量第三陣前,先要向你請教一事。」
赤龍真人笑道:
姬玉花接過「靈龍劍」來,細一展視拂拭,便毫不客氣地懸在身邊,高興得嬌笑叫道:
「道長是奉了教主口諭?還是另有……」
「這話得從數百年前說起,那時此處名叫雙奇砦,不叫毒|龍峒。」
葛嘯群朗聲說道:
鐫出二十八字的七言絕句,自然比鐫出「南無阿彌陀佛」六字來得繁,何況這四句詩,又是分用篆、隸、真、草四種不同字體書寫。
「花妹,據說『落魂教主』,厲害絕倫,『雙龍四鬼』等人,也個個懷有不俗身手,則我們落魂谷之行,顯然不會居於優勢地位的吧?」
赤龍真人笑道:
說到此處,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揚眉叫道:
魏三泰不肯改變他的「巧換陽陰」,葛嘯群也不肯改變他的「抽刀斷水」。
「這先叫雙奇砦,後改毒|龍峒之舉,必有相當緣故。」
他失望的是「冰心天女」花如夢,居然不在落魂谷中,僥倖的是,適才擒拿「金環惡鬼」姬拉的落魂護法,已有那高功力,則「落魂教主」自更厲害,若非由花如夢隨侍在外,今日局面,哪裏有絲毫勝望?
姬玉花看得秀眉微蹙,知道黑龍僧的一身功力,果甚驚人,居然能在展眼之間,鐫了這多字樣。
蓋方朔皺眉問道:
「這匕首確實太鋒利,倘若凝足真力,猛然斜切之下,或許真能毀去『勾漏獨夫』歐陽彝的那柄『金芒萬毒刀』呢!」
這陣笑聲,聽來連綿不斷,幾乎把林中所有大小樹木,一齊震得搖晃,並飄墜了不少落葉。
烏嘉來勢既猛,則新學會的「五行挪移步」法,又獲得了良好磨練機會。
嗆……颼……
葛嘯群淡笑兩聲,緩緩答道:
小玉微笑叫道:
「烏朋友,你莫要不知好歹,我哪裏不敢還招?只是怕你在我還招之下,禁受不起而已。」
「花妹,我不想用劍,卻想試試你送給我的『石龍匕』呢!」
「那位『勾漏獨夫』歐陽彝所用的『金芒萬毒刀』,厲害狠毒無比,不知是否能被這柄奇異匕首所制?」
一條飄逸輕靈的人影,宛如絕世飛仙,從東面悠然而至。
姬玉花柳眉微挑,目注赤龍真人問道:
青衣小童見「金環惡鬼」姬拉竟敢如此目無教主,不遵旗令,遂憤不可遏地,厲聲叫道:
蓋方朔怪笑說道:
「烏老四,既然彼此過招,必將分出勝負,你不要在這種武林常事之上,失了風度,有損『落魂教』名譽。」
語音一了,便即悻悻然地縱回水榭之內。
依了魏三泰的傲性,幾乎還想試上一次。
兩人拼命搶先,卻是誰也不曾如願,誰也不曾蓋得誰去,雙雙同時趕到。
葛嘯群一旁目光電閃地,朗聲笑道:
葛嘯群足下不丁不八,暗點「子午樁」,神凝氣穩,巍如山嶽,目注對方,含笑說道:「魏朋友何須再復多言,請自發招,葛嘯群敬領絕學。」
這幾句話兒,聽得「誅心惡鬼」魏三泰等好不赧然,尤其是「雷公惡鬼」烏嘉,更自目射厲芒,向葛嘯群怒視幾眼,馳出密林以外。
「誅心惡鬼」魏三泰、「天機惡鬼」杜無蒙、「雷公惡鬼」烏嘉等「落魂三鬼」,均聽得臉色慘白,面面相覷,既想替「金環惡鬼」姬拉求情,又怕引禍傷身,不敢發話。
佛子由來伴佛棲,俗人飄泊印鴻泥;
「葛朋友這種提議甚好,你我不必走近,我在此處施為如何?」
葛嘯群皺眉問道:
「魏朋友,你們『落魂教』中人物,可有什麼特殊憑證?」
「花姊,如今天已黃昏,仍未見有什麼敵人來襲,莫非那位隱形異人的所得訊息,不太確實嗎?」
姬玉花苦笑說道:
「魏老大,武林人物過手切磋,勝負本不足重,但你卻不應該再說不識時務之語了。」
「葛小俠有話請講。」
人猿天生異稟,奔馳如電,把那兩名迎賓教徒,拋得落後頗遠,到了幽秘絕倫的落魂谷口。
赤龍真人的語音方了,森林深處,便傳出了一陣哈哈狂笑。
姬玉花點頭答道:
他們驚恨的是,「金環惡鬼」姬拉未免太不小心,竟把這等重要證物,落入人手,被堵得無話可答。
「我們不要猜了,常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且等到了約期,前去落魂谷一會,便可得知究竟。」
「蓋大哥猜疑得如見對方肺肝,但我們不妨明知故犯,入林看個究竟。」
尤其是姬玉花,她嫣然一笑,向蓋方朔低聲說道:
「因當時不知從何處來了一條厲害孽龍,竟盤踞在雙奇砦的一片深潭之中,作為巢穴,每逢朔望,必須用活人投下潭去,供他食用,否則潭水立漲,使全砦盡變澤國。」
打破這沉寂局面的,是那手捧「落魂教主」旗令的青衣小童,他把竹牌「噹」的一聲,摔在「金環惡鬼」姬拉面前,一展手中紅旗,厲聲叱道:
「照你這麼說來,好像是我有什麼東西,遺在你們手內?」
換句話說,就是後半段秋色平分,前半段則各顯所長,黑龍僧膂力較強,葛嘯群則指力絕世。
這是一道帶有銳響的耀眼精芒。
紅衣道人不等青衣小童話完,便從懷中取出另一面紅旗,高高舉起,縱聲怪笑,說道:「教主除了口諭以外,並頒有令旗,老弟且拿去看看。」
「我的『靈龍劍』,已由蓋方朔大哥趕來送還,則這柄『赤芒化血刀』,豈不是恰好可以贈與花妹,準備遇上強敵取用。」
「道長打算換到何處交手?」
葛嘯群的笑聲收歇以後,右面那株古松,也成了一株禿樹。
「群哥哥,你怎麼又捨不得了?要知道你送我一柄刀兒,我也會送你一柄刀兒的呢!」
「杜兄,你說得不對,我不僅督陣,並要參戰,向中原高手及姬公主等,領教領教。」
說完,又向蓋方朔,葛嘯群笑道:
「這樁事頗令人有天道無靈之嘆,常老人雖然逃名世外,卻仍行醫行善,造福苗疆,誰知到了白髮暮年,竟會死在『落魂教』的『龍僧』『龍道』聯手合擊之下。」
「我老化子雖然庸俗無能,但也總得應應景兒,湊上一陣。」
青衣小童因代掌「落魂教主」旗令,心中又驚又恐。他驚怒的是,「金環惡鬼」姬拉,太以下流荒唐,自己必須維持「落魂教」的體面。
「杜朋友等『落魂四鬼』的絕藝奇能,葛嘯群大概業已一一領教。」
「這除龍經過,與那兩件奇物似乎關係不大,怎麼……」
這水榭景色頗佳,是連築在一大片清潭之濱,背倚參天峭壁,右有茂密森林,左有懸空飛瀑,榭前潭內,並搭有一座十餘丈方圓浮台,彷彿是較技之用。
他是咬牙切齒地向葛嘯群奮力擲去。
蓋方朔聞言,遂向姬玉花深探一揖說道:
「金環惡鬼」姬拉見無人能為自己求情,遂只好長嘆一聲,俯腰拾起了金色小劍。
這一來,在場諸人的心中,均起了不同想法。
「葛小俠,魏三泰不揣淺薄,想請你在兵刃方面,賜教幾招。」
蓋方朔笑道:
葛嘯群知道這是一種極重禮節,遂也欠身抱拳,微笑說道:
赤龍真人啞然無語,低頭轉身出林,姬玉花也雙眉深蹙,似在有所思忖。
烏嘉性情暴躁,約莫在猛攻三十來招,尚未沾著葛嘯群半絲衣角之際,便發了野性,狂叫說道:
「這柄匕首,既是由孽龍獨角,靈石精英合鑄,便把它叫做『石龍匕』如何?」
姬玉花又是驚急,又是欣喜地,向蓋方朔急急問道:
青衣小童接過竹牌一看,只見牌上烙有「金環惡鬼」姬拉的朱紅火印字樣。
姬玉花想不到杜無蒙竟會耍起無賴,不禁冷笑說道:
「赤龍道長,你太小看我葛嘯群了,慢說你在林內有無埋伏,縱然把那一片林木,變成劍樹刀山,我也要闖上一闖。」
右手所執,與左手中的那隻奇形兵刃,大致相同,只是缺少了鋼圈前端,有一鋒利月牙,而代之以密佈鋼圈周圍的十二枚尖銳芒角。
「姬公主,我看葛老弟這陣要敗。」
一名「落魂教」中弟子聞言,遂把手內所執的齊眉鐵棍遞過。
赤龍真人苦笑說道:
葛嘯群知道他心中不服,遂趕緊接口說道:
青衣小童見「金環惡鬼」姬拉業已被擒,遂在座上略為欠身,向葛嘯群等人,含笑說道:
「葛嘯群請自施為,不要對我謬讚,洒家尚有自知之明,知道這點濁力俗技,難不倒中原大俠。」
刷……
這時,那兩名負責迎賓的「落魂教」弟子,向姬玉花請示要不要留下兩頭人猿,一乘軟轎,以供小玉使用?
姬玉花方待答話,葛嘯群卻向西北方伸手一指,含笑問道:
葛嘯群自詡文通武達,滿腹詩書,更對歷代名劍名刀,曾下過一番考證功夫,聞言之下,心中遂想,只要這柄匕首真是什麼稀世神兵,自己總略有所知,不至於被姬玉花完全考住。
「葛朋友,烏嘉要向你領教幾招掌法。」
「葛朋友,這水面浮台之上,有許多功力,均無法施展,或受了相當限制,放手不開,我們且換個地方,痛痛快快地鬥上幾陣如何?」
「石龍匕」既短而輕,在攻敵威力上,雖然吃了大虧,但在轉變動作上,卻絕對比既長且重的「日月五行輪」,來得靈巧迅捷。
「葛嘯群,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說我去往毒|龍峒暗發『桃花瘴毒』之事,可有什麼證據?」
「有,我們每人身旁,都有一塊由教主親烙火印的名號竹牌。」
黑龍僧不等赤龍真人話完,便自接口怪聲叫道:
葛嘯群驚奇萬分,屈指一彈,這柄匕首卻也不會發出一般神物利器的龍吟脆響,其音淵淵,宛如擊石。
葛嘯群看在眼中,知道這龍僧在膂力方面著實驚人,自己若不出奇,便難制勝。
姬玉花微笑說道:
留君一線歸真路,我向東來你向西!
葛嘯群接連不斷地剪斷鐵棍,也接連不斷地拋起空中,竟使那些寸許斷棍,幾乎在空中聯成一條直線。
「我是佩服大師的修煉功深,竟具有前知慧覺。」
念猶未畢,業已走到細柳之前,雙雙凝目察看以下,竟使赤龍真人及姬玉花一齊呆在當地。
姬玉花未曾置答,繼續問道:
「雷公惡鬼」烏嘉坐在姬拉身旁,距離最近,本可加以截擊,但因平日感情極好,知道姬拉此舉,大犯教規,若不容他逃走,必將慘受非刑,遂裝做失驚過度地呆坐椅上,根本一動未動。
葛嘯群目閃神光,微然笑道:
魏三泰的「斜劃天星」,未由實招變成虛招之際,他的「抽刀斷水」,確屬實攔實架。
蓋方朔眉頭一皺,忽然發話說道:
「當時我們族人所聚居的石砦之上,生有兩件奇物,一件是自行在砦頂刺空矗立,約莫三尺來長的天生石劍,一件是每六十年才開一次花兒,結一次人形果實的傘形怪樹。」
「是『金環惡鬼』姬拉。」
「金環惡鬼」姬拉因自己當時絕對無物遺漏,不猶疑地厲聲答道:
「群哥哥放心,我自昨夜起,便已密派峒中好手,在四外加強崗哨,只一發現有什麼風吹草動,立以信鴿傳警。」
葛嘯群搖手笑道:
葛嘯群話猶未了,姬玉花業已妙目一睜,嫣然笑道:
葛嘯群雙眉微軒,伸手接過棍頭,只輕輕往回一奪,鐵棍便不偏不倚地齊腰而斷。
葛嘯群哪肯容情,立即搶佔先機,跟蹤追擊,但卻非再度施和_圖_書展「上下古今鬼見愁」,而是施展師父綜合各種門派武學精華的「萬妙集粹掌」法。
姬玉花搖頭答道:
說完,向葛嘯群、姬玉花、蓋方朔等,揮手略打招呼,便自匆匆馳去。
其實這「抽刀斷水」之名,照理應該改為「抽刀截日」,比較合乎實際。
葛嘯群儒衫一飄,身形輕閃,便使烏嘉所發掌招打空,雷鳴過處,水霧狂飛,竟把浮台之下的清澈潭水,擊開了一個大大水洞。
「些許小事,無須掛念,我們是否可以開始今日之會?」
尚幸葛嘯群眼明手快,應變敏捷,他在千鈞一髮之間,驀然連人帶椅向後仰身,才使那一線金光,險煞人地擦著面頰飛過,「噗」的一聲,深深釘入木樁。
因為自己一再發話,諷激葛嘯群不敢還招,如今對方第一次還手之下,自己倘不硬接,豈非將被葛嘯群抓住話柄,反唇相譏到無法忍受的難堪地步?
葛嘯群懷中藏有「押忽大珠」,鼻中抹有辟瘟良藥,自然不怕什麼「桃花瘴」,遂衝入粉紅煙光之內,察看動靜。
「既有『落魂教主』旗令,在此督陣,則姬玉花有件事兒,要想請教請教。」
蓋方朔搖頭說道:
「大師雙臂悍力,太以驚人,你應該把『黑龍僧』的法號,改為『神力羅漢』才對。」
她轉念至此,再復目注參天古柏,瞥見樹身之上,被黑龍僧用指力鐫出了「南無阿彌陀佛」六字。
姬玉花接在手中,嬌笑說道:
「花妹,我不是捨不得把刀送你,只因忽然想起這柄『赤芒化血刀』,一來半絲見血,立告傷人,委實太以狠毒,二來又是『五刀派』中的鎮派之寶,持用人難免會遭遇相當煩擾,送你甚不適宜。」
說完,忽然身形轉處,一掌猛拍,向烏嘉當胸擊去。
「誰勝?誰負?如今無法猜測,且由我們雙方,推派代表察看過了他們在第一百八株樹木之上,所留的是甚花樣以後,才可細加評斷。」
葛嘯群舒掌相接,等到把這約莫二十段鐵棍,完全接得之後,雙掌微合即插,也成了一枚滾圓鐵球,托在掌上。
赤龍真人見黑龍僧現身以後,臉上神色便越發得意,手指葛嘯群,揚眉笑道:
黑龍僧怪叫一聲,瞪目問道:
葛嘯群笑道:
姬玉花隨著葛嘯群的手指,才一注目,便大驚欲絕地頓足叫道:
「葛朋友,我們第三陣是比玄功,你來出個主意好嗎?」
「不要,不要,你們那落魂谷中,別人或許陌生,我卻業已去過多次,哪裏還用得著留人接引?」
黑龍僧揚眉問道:
姬玉花妙目雙翻,揚眉笑道:
此人自然便是那位曾經大展空空妙手,把葛嘯群偷了個不亦樂乎的「北海神偷」蓋方朔。
「葛老弟、姬公主,據我看來,那赤龍真人所出這種入林尋鼓的花樣,定蘊有極厲害的陰謀毒計。」
葛嘯群忽然想起一事,遂從腰間解下那柄其柔如帶的「赤芒化血刀」來,向姬玉花含笑遞去。
故而他便不肯心服,竟把這種「巧換陰陽」手法,接連施展六次。
他既見姬拉去勢太快,而觀音崖上下距離又高,明知追趕不及,遂立即折往毒|龍峒,看看峒中苗民,在「金環惡鬼」姬拉,暗放「桃花毒瘴」之下,受到多少傷害?
「姬公主怎的這等說法?難道我那老友『紅柳老人』常古愚,竟非善終的嗎?」
「群哥哥既然喜愛這柄匕首,不妨替它取個名兒。」
一行人離開水榭,進入森林,林中果有一片相當寬闊宜於打鬥的空地。
烏嘉的口中雖在發話,手下的攻勢,絕未稍停,呼呼呼呼,接連攻出了四招凌厲絕學。
魏三察濃眉方蹙,那青衣小童,業已手舉紅旗笑道:
「若非教主的旗令相招,我還要……」
兩人回到原處,宣佈結果以後,黑龍僧不禁嘆然若喪!
但手捧紅旗,坐在水榭之中督戰的青衣小童,卻把所持紅旗搖了一搖,向浮台上厲聲叫道:
「葛朋友,你不要光會賣弄你的靈巧身法,何不與我硬接幾掌?分分上下,要知道我所練『雷音掌法』,共有『小雷音七掌』的七七四十九式,以及『大雷音九掌』的九九八十一招。像你這等閃閃逃逃的,要耗到何時算了?」
蓋方朔怪笑說道:
「如此機密之事,應該除了『金環惡鬼』姬拉本人以外,絕無人知,那位用竹枝傳警之人,卻怎會探悉得分毫不錯?委實也有點教人難解的呢!」
黑龍僧點頭一笑,環顧林內諸人,揚眉問道:
不提他們在毒|龍峒化藥解毒的忙亂之情,且說趕往觀音崖察看敵情的葛嘯群的目中所見。
「由此之故,這把『赤芒化血刀』,我留以抵禦強敵,而將這柄『靈龍劍』贈送花妹。」
「魏朋友莫要尋我開心,這是你自出心裁,畫樣打造的獨門兵刃,外人怎會知道它的來歷名稱?但我卻覺得,倘於短柄尾端,再各自裝上一個寓有妙用的龍頭虎頭,便成為昔年『通天霸主』孟無休,威震八方四海的『龍虎日月輪』下。」
「教主有要事待辦,請你立即前去,這督戰旗令,由我接管。」
「姬公主,你也認識『紅柳老人』常古愚嗎?知不知道他是因病身亡?還是怎樣……」
「那林中有片空地,是極理想的較量功力所在。」
「姬公主,風聞之言,豈可深信,即令今中座上,有在太行山中,與我姬三弟互相動手之人,也必須拿得出碎環碎刀,方能作為憑證。」
「葛嘯群、姬玉花與我蓋方朔大哥,此來一是為了曾與『金環惡鬼』姬朋友訂有約會,必須踐約。二來是想見見貴教教主及『冰心天女』花如夢。不知這樁願望能否實現?」
青衣小童神情不悅地冷然答道:
葛嘯群聽得俊臉通紅,趕緊開啟洞門,把蓋方朔迎進室內,賠笑問道:
姬玉花聞言,遂點頭一笑,在對這柄「赤芒化血刀」略加把玩之後,欲圈向腰際。
魏三泰雙眉一挑,身形略閃,便輕飄飄地飛出水榭,落在水面浮台之上。
他大驚之下,趕緊目注匕首,卻見毫無精芒,色澤也微呈暗黃,不像是一般鋼鐵模樣。
紅衣道人落座以後,首先向「天機惡鬼」杜無蒙說道:
葛嘯群詫聲問道:
「金環惡鬼」姬拉被逼得無可奈何,只好重施故技,向葛嘯群厲聲叫道:
「姬拉,你還有何話說?」
「花妹,你莫要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認為我們既與『落魂教』定了約會,他們便不會在期前暗襲,那放起『桃花毒瘴』之人,確是『金環惡鬼』姬拉,我看得十分清楚,決無疑問。」
「落魂護法何在?速為『落魂教主』擒拿叛教之人『金環惡鬼』姬拉,等教主親自發落。」
葛嘯群忍不住又自接口道:
杜無蒙冷笑說道:
蓋方朔笑道:
葛嘯群知道「雷公惡鬼」烏嘉是極強硬對手,遂不敢怠慢,一面凝神警戒,一面點頭笑道:
「這事之不無可能,但不知我葛老弟可有什麼隨身要物,遺漏在你們手內?」
說到此處,回手懷中,取出一面竹牌,向那手執紅旗的青衣小童遞去。
姬玉花等,繼續由人猿抬轎,向落魂谷進發。
「這樣說來,應該是他佔先,最低限度,也要算是平手,怎麼赤龍真人竟肯判我獲勝?」
話方及此,洞門外業已響起「北海神偷」蓋方朔的語音,哈哈大笑說道:
葛嘯群點頭笑道:
「若是『金環惡鬼』姬拉前來發放『桃花毒瘴』,便真屬不可思議之事,因此舉違反『落魂教規』,會被『落魂教』嚴加處分的呢!」
杜無蒙點頭笑道:
這種「萬妙集粹掌」,雖然比不上「上下古今鬼見愁」的威力凌厲,但每一招也均是融精鑄粹的武林絕學,故而「雷公惡鬼」烏嘉,先機一失之下,立被葛嘯群圈入如山掌影,左支右絀,險象時生,無法再復從容施展他的「雷音掌」法。
說完,遂肅然起立,把手中所捧紅旗,向葛嘯群點了三點。
「我認識『紅柳老人』,只可惜得訊稍遲,趕救不及……」
一招甫接,葛嘯群狂笑連聲,烏嘉「騰騰騰」地倒退三步。
「誅心惡鬼」魏三泰在聽完青衣小童所代傳的教主令諭以後,便對葛嘯群抱拳笑道:
赤龍真人看見這「南無阿彌陀佛」字樣之後,以為黑龍僧必將獲勝,不禁在臉上流露出得意神色。
姬玉花見了葛嘯群,便揚眉叫道:
囑咐完畢,便喝令停轎,向小玉揚聲說道:
葛嘯群正待發問,姬玉花又復笑道:
葛嘯群蹙眉問道:
魏三泰因知每次單單削落一枚芒角,果比毀去整隻日輪,來得艱難,遂滿臉飛紅,垂頭退立一旁,赧然無語。
這時,「金環惡鬼」姬拉,業已閃出了水榭門外。
到達大熊頂後,「落魂教」中派來兩名迎客弟子及八頭壯健人猿,抬著四乘山藤軟轎。
葛嘯群目注赤龍真人,含笑說道:
「姬拉,本教法劍在此,你還不實踐你方才所說的橫刀自絕之語嗎?」
「天機惡鬼」杜無蒙失聲說道:
姬玉花指著「金環惡鬼」姬拉問道:
原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葛嘯群在向姬玉花問詢為何判自己獲勝之際,黑龍僧也正向赤龍真人問詢為何要判自己失敗?
「姬老三,對方既已約期來會,你怎還暗中加以襲擊?難道竟敢輕視教規,不要命嗎?」
「原來這柄匕首,是用孽龍獨角及靈石精英合煉,難怪會具有比真金所鑄刀劍,更銳利的絕世鋒芒。」
「葛朋友,你藝業驚人,烏嘉甘心認敗。」
「黑龍大師,我們來個『化罡成笑』,各擇一株古松施為,以誰能把松針笑落多者為勝。」
葛嘯群點了點頭,赤龍真人便請他們立即開始。
葛嘯群笑道:
「群哥哥,你在那棵細柳之上,只以草書鐫了『我向東來你向西』等七個字兒嗎?」
黑龍僧向葛嘯群點頭笑道:
「葛朋友,我們先把這條鐵棍分開,然後各執一半,隨意施內力。」
葛嘯群搖了搖手,接口笑道:
「人不走近可以,但卻必須先把古松選定,大師是選右面一株?還是選左面一株?」
但兩種截然相反的笑聲,卻獲得完全相同的效果。
葛嘯群狂笑說道:
耳嘯群伸手入懷,取出姬玉花贈送自己的那柄「石龍匕」來,略一拂拭,向魏三泰笑道:「魏朋友請看,這就是我所用的兵刃。」
「勝負乃兵家常事,杜兄不必掛懷,且為我與對方引見引見。」
「蓋大哥,我負責搜尋中路,你負責搜尋左邊,右邊則由花妹負責,不必貪多,只要聽得鼓聲六度以後,便互相聚合,退出林外。」
葛嘯群、姬玉花二人,心中又驚又笑。
黑龍僧獰笑說道:
葛嘯群聽得微吃一驚,也以「蟻語傳音」功力,向姬玉花發話問道:
「蓋大哥,聽你這樣說法,莫非你早就起來了嗎?」
「群哥哥,你為何說他佔先?你所鐫的字兒,既比他多,而細柳作書,又比巨柏鐫字來得艱難……」
原來細禦的細細樹身之上,竟鐫了一首七言絕句,就是葛嘯群適才口中所吟的:
葛嘯群一面聆聽,一面點頭,但心中卻又一面微感失望,一面頗覺僥倖。
姬玉花雙眉一挑,含笑說道:
姬玉花壓低語音問道:
蓋方朔慢吞吞地,怪笑說道:
「魏老大,你難道想把『落魂教』的名頭,像日輪芒角一般,硬被對方削得乾乾淨淨以後,才肯罷手嗎?」
這一掌打得又快又重,更帶著隱隱雷鳴之聲。

「好個『落魂教主』,倘若當真號令嚴明,他教下怎會出了這多橫眉豎目的狂妄之輩?」
葛嘯群不等姬玉花話完,便自說道:
「群哥哥,這就是我方才所說,要送給你的刀兒,你且拔出鞘來看看,認不認得是什麼東西所鑄?」
說完,側顧蓋方朔道:
姬玉花點頭笑道:
姬玉花與蓋方朔在一旁倚樹而立,聽了葛嘯群和圖書隨口所吟的四句詩兒,不禁均為之啞然失笑。
「群哥哥這石龍匕的名稱,起得極妙……」
「葛朋友怎的如此遲疑,莫非你竟以為貧道會在那片森林之內,設了什麼埋伏不成?」
姬玉花愕然問道:
「葛嘯群,你竟打算用一柄短短匕首,來鬥我的『日月五行輪』,未免太以欺人,太以狂妄。」
「花妹,那黑龍僧所鐫的是什麼表記?」
姬玉花失笑說道:
魏三泰「哦」了一聲,目閃厲芒問道:
誰知他身形剛剛落向岸上,尚未走得兩步,便覺肋下一麻,被人頸皮一把抓起。
月輪才由展而收,日輪卻由收而展,砸向葛嘯群的背脊要害。
「因為我群哥哥的義父,『大漠金雕』軒轅亮老人家,在輕功方面,有傲世無雙的獨特造詣。群哥哥幼承指教,功力極深,故而小妹認為以功力精粹之長,補環境生疏之短,恰好彼此拉平,遂估量他們又是一個先後難分的不相上下局面。」
姬玉花柳眉微揚,目注赤龍真人,嬌笑問道:
「蓋大哥忽然作此遠行做甚?」
「遇林入林,見鼓擊鼓。」
姬玉花仔細聽完,臉上雖然動容,卻無憂色,點頭說道:
葛嘯群愕然答道:
「天機惡鬼」杜無蒙知道事已至此,只有硬賴,遂冷笑一聲,接口說道:
葛嘯群笑道:
三字方出,忽然想起所說之話,不宜被「落魂教」教徒聽見,遂改用「蟻語傳音」功力說道:
一言甫了,東西兩方的密林之內,齊現人影。
姬玉花聽說葛嘯群想試用「石龍匕」,遂收起「靈龍劍」來,異常關切地,低聲笑道:
「群哥哥,你這種想法,究竟能不能夠實現,是頗容易求得證明的呢!」
蓋方朔遂摸出一隻小小玉瓶,向姬玉花搖了一搖笑道:
魏三泰笑道:
姬玉花莫名其妙地向葛嘯群看了一眼,佯嗔說道:
姬玉花聽得心中一動,目注蓋方朔問道:
來人是從身後掩來,一聲不響,故而「金環惡鬼」姬拉,雖已被擒,仍不知落在誰的手中。
袍黑,人也黑,身量又胖又高,宛如在當前矗立了半截鐵塔。
想到此處,立即點頭笑道:
「假若如此,又便如何?」
黑龍僧的笑聲,宛如春雷暴響,葛嘯群的嘯聲,宛如春雲乍開。
葛嘯群一面把這罕世匕首及「赤芒化血刀」收好,一面微加思索,含笑揚眉說道:
「教主出外未回,否則哪有不與姬公主相見之理?」
「天機惡鬼」杜無蒙不等蓋方朔說話,便自接口說道:
「葛小俠神功驚人,難於企及,這一陣自然算是他獲得勝利。」
葛嘯群遂把「勾漏獨夫」歐陽彝,獲得五柄奇毒苗刀,創立「五刀派」之事,以及五柄毒刀的光芒色澤,各具不同奇毒等情,向姬玉花敘述一遍,並拍拍肩頭長劍,揚眉笑道:
葛嘯群早已成竹在胸,決定因自己身入虎穴,不知有多少強敵待拼?決不能在一開始時,便按納不住,與人硬接硬打,消耗掉太多真力。
蓋方朔撫掌笑道:
只有一人,毫無驚容,臉上所現出的,是一絲詭譎冷雋的得意微笑。
「葛朋友,洒家久處邊疆,罕遇中原高手,今日既然幸會,你我要鬥得個痛痛快快才好。」
「誅心惡鬼」魏三泰、「天機惡鬼」杜無蒙及「雷公惡鬼」烏嘉等,心中又驚又恨。
葛嘯群則擇善固執,來了六招「抽刀斷水」。
誰知赤龍真人卻「嘿嘿」冷笑地說了一聲:
蓋方朔愕然問道:
赤龍真人指著那叢茂密森林,怪笑答道:
他這對兵刃,係別出匠心,用上好緬鋼打造;左右手中所執,長短相同,形狀卻略不一樣。
青衣小童聞言,絲毫無動於衷,神情堅毅地,冷然搖頭說道:
姬玉花叫道:
「適才黑龍僧說是林深處枝幹虯結,頗難通行,則他若熟悉地勢,豈不佔了絕大便宜?更何況黑龍僧既提此議,可能他早就知道第一百零八株樹木,是個什麼模樣?根本無須沿途記數,只消馳到樹前,作了記號,即可回轉,葛老弟卻環境生疏,必須一株一株地細細數去,這種情形,自然吃虧不小。」
「這樣看來,我老友那座頗為巍峨壯麗的埋骨墳,也是姬公主所築的了?」
這一招,非同凡響,正是東郭斌傳授葛嘯群的「上下古今鬼見愁」。
姬玉花不等蓋方朔話完,便自接嘆道:
姬玉花含笑向道:
「群哥哥,這段故事,有點趣味,你且坐下來細聽我說。」
纏戰到了八十來個回合,葛嘯群一招「巧摘天星」,轉化「雷震山川」,逼得烏嘉身法踉蹌,閃避不開,在右肩頭上被葛嘯群拂中了一掌。
葛嘯群皺眉說道:
「姬公主厚義深仁,澤及泉壤,我替我老友常古愚,敬謝你的埋骨盛德。」
「如今這兩件奇物何在?又如何改稱為毒|龍峒呢?」
葛嘯群低聲向姬玉花問道:
「葛嘯群,你若再不還招,便算不得是個……」
「姬公主不必多言,這一陣當然又是葛小俠獲得勝利。」
葛嘯群聞聲問道:
葛嘯群說道:
「縱然『落魂教主』不在,還有『龍僧』、『龍道』及『冰心天女』花如夢呢!」
因為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之下,歷史完全重演。
「今日之會,與大熊頂之會絕不相同,葛朋友若是以為我們技藝僅此,則未免小視了『落魂教』人物。」
「姬公主有話,儘管請講,我奉教主旗令督陣,便是只許雙方以技藝相較,不許『落魂教』中人物,有任何不公平之舉。」
黑龍僧詫然說道:
烏嘉兇性勃發,厲吼一聲,正待不顧一切地與對方拼命相搏,但那位青衣童子卻在水榭中,一展紅旗,高聲叫道:
青衣小童收起手中紅旗,方欲向葛嘯群發話,水榭以外,卻突然響起一聲極為宏亮的「無量壽佛」。
四字方出,右手倏揚,向高空拋起寸來長的一段小小黑點。
姬玉花皺眉問道:
但剛欲開口說話之際,忽然想起來此赴約之際,所接隱形異人的第二次竹枝傳訊。
「自然有點蹊蹺,因為我與赤龍真人,看見細柳柳身之上,是用篆、隸、真、草四體,分鐫了整首絕句。」
「葛小俠,你是中原高手,大概不會把魏三泰化外野人所用的這對庸俗兵刃,看在眼內。」
「我葛老弟在追查何人暗灑『桃花瘴毒』之際,發現一條人影,那人影頗與姬朋友相像,並從身上掉下了這樣一面竹牌。」
直等獲知蓋方朔身邊攜有諸軼凡所煉的「諸葛解瘟丸」,群苗縱中「桃花瘴毒」,也無大礙以後,方自透出一口長氣。
姬玉花不等葛嘯群話完,便即嬌笑接口說道:
「這一陣我不打算與三位比較什麼玄功內力,軟硬輕功,只想把一些東西藏在林內,請三位入林搜尋,只要尋得半數以上,便算是你們獲得勝利。」
「那位長眉老叟,既然自取此物為酬,怎地卻在煉成以後,未曾帶走,仍留在毒|龍峒內?」
「我群哥哥業已連鬥數陣,總不能老讓他一人出手,且由姬玉花奉陪道長,比劃比劃如何?」
「有趣,有趣,群哥哥與黑龍大師第一陣成和,這第二陣竟也又是一場和局。」
「道長請講,你花樣翻得越新越好。」
「群哥哥,你看出這柄匕首的本質了嗎?」
那竹枝上鑄的是「逢林入林,遇鼓擊鼓」字樣,則對於赤龍真人建議改在林內打鬥一事,似又不必堅拒。
「好,道長既有此言,葛嘯群現在與黑龍大師鬥完第三陣後,再向你請教絕學了。」
葛嘯群劍眉雙挑,縱聲狂笑說道:
青衣小童聽得詫然一驚,用手中紅旗,指著「金環惡鬼」姬拉問道:
「花妹,把刀還我。」
他們自以為計劃甚妥,哪知對方的兇謀毒計,更復比他們高妙萬分,竟使得葛嘯群、姬玉花、蓋方朔等三位武林奇俠,一齊身罹慘禍。
「落魂教」中由「誅心惡鬼」魏三泰、「天機惡鬼」杜無蒙、「金環惡鬼」姬拉、「雷公惡鬼」烏嘉四人,在落魂谷口迎接。
魏三泰揚眉探身,口中低喝一聲,右手日輪虛向對方面門一晃,左手月輪疾展的一式「斜劃天星」,猛攻葛嘯群的中盤胸腹部位。
但魏三泰左手月輪,剛剛未沾即撤,葛嘯群的「石龍匕」,卻也收剎住外開之勢,改為翻腕上撩。
姬玉花語音剛了,耳邊果然聽得黑龍僧發出了「哇」聲怪叫。
一條高大肥胖的人影,宛如墨龍鬧海,從西面飛捲而來。
葛嘯群心想「落魂教」中人物,無非是「落魂教主」及「雙龍四鬼一枝花」,如今,自己打了「四鬼」,已把「雙龍」引出,只要再把「龍僧」「龍道」擊敗,縱不由遠來相尋的「冰心玉女」花如夢下場,也必由「落魂教主」親自出手,可以問得花如夢的安危究竟?
但自己雖然懂得「巧換陰陽」秘訣,卻不得不偽裝不懂。
魏三泰見狀,果然認為葛嘯群不懂「巧換陰陽」的手法妙用,遂在左手月輪,即將與葛嘯群的「石龍匕」將觸未觸之際,驀把手腕一翻一沉,撤回了「斜劃天星」招式。
黑龍僧好生不服,只氣得雙眉一桃,厲聲叫道:
「金環惡鬼」姬拉怒聲叫道:
「若論輕功造詣方面,葛老弟多半勝過黑龍僧,最低限度,也必火候相若。我擔心的只是他們對於林內路徑的生疏熟悉之別。」
「群哥哥,那柄『石龍匕』,雖然鋒利無匹,可惜尺寸太短,你要小心一些,萬不可恃技輕敵,有所大意。」
「我怎樣不識時務?」
「花妹,你何事失驚?」
姬玉花把這柄短短匕首,交到葛嘯群的手內,微笑說道:
「怎麼會是他?他不應該來呢!」
「蓋大哥,你看我群哥哥,多麼缺德?他這『留君一線歸真路,我向東來你向西』兩句詩兒,難免又要把那位黑龍大師氣得『哇哇』怪叫了。」
姬玉花微笑說道:
黑龍僧因滿樹松針,均被自己「化罡為笑」神功盡數震落,葛嘯群業已有敗無勝,遂得意洋洋地軒眉叫道:
黑龍僧執住齊眉鐵棍一端,把另一端遞向葛嘯群的手內,哈哈怪笑叫道:
烏嘉既已有了這種想法,何況「落魂教主」又把旗令付與他貼身青衣小童,坐在水榭之中,嚴加督陣,自然不甘示弱,也不敢示弱,只得揮掌飛迎來勢。
葛嘯群劍眉雙挑,目光微閃,也自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
葛嘯群哈哈笑道:
葛嘯群剛待隨後退下浮台,「雷公惡鬼」烏嘉卻已從水榭中飄身縱出,向他厲聲叫道:
姬玉花目注葛嘯群,含笑問道:
姬玉花本欲向「金環惡鬼」姬拉,嚴加責詢,但因雙方初見,尚未到互相交代過節之時,遂只向他怒目而視,瞪了兩眼。
「對方既能接連六次,每次削落你日輪上的一枚芒角,則若非為你略留退步,早就可以把你的『日月五行輪』完全毀掉。」
葛嘯群靜聽至此,向姬玉花揚眉問道:
「我雖然研究過前古劍譜,卻也看不出來這柄匕首的絲毫來歷,但從適才彈指聽音之上,竟覺得這柄匕首,有點像是石質。」
葛嘯群見他臂上仍然套著七枚金環,腰間也仍然圍著緬鋼苗刀,不禁頗覺詫異。「落魂四鬼」把葛嘯群等引入一座水榭之中落座。
葛嘯群索還「赤芒化血刀」後,一面藏回身邊,一面微笑道:
「自然需要證據,否則我們說是葛嘯群曾來落魂谷放毒,他又怎生辯釋?」
他回到水榭之中,向青衣小童叫道:
赤龍真人哈哈大笑說道:
姬玉花想了一想,搖頭嘆道:
葛嘯群接到手中,只見竹枝上有八個字兒,鐫的是:
「赤龍道長,關於我群哥哥與黑龍大師這場玄功比鬥的勝負之分,你有何高明看法?」
「我因有位老友,隱居苗疆,武功又復不弱,遂想把他請來,對大破『落魂教』之事,略加助力。」
三日之前,在大熊頂上,葛嘯群是剛剛學會「五行挪移步法」m.hetubook.com.com,不甚純熟,卻有隱形怪人,預為佈置的「五行挪移陣法」,可資利用。
「既然如此,『金環惡鬼』姬拉應該靜等我們自投羅網,何必搶在事前下手?因為對方此舉,顯係在阻止我們赴約。」
「三位既然均願出手,貧道倒有個比較新鮮的賭鬥辦法。」
魏三泰聽了葛嘯群這幾句話兒,再想起對方在大熊頂上,獨鬥「落魂三鬼」時,所顯功力,不由悚然一驚,立即自平嗔念,點頭笑道:
「魏老大,我奉教主法令,說是除了『冰心天女』花如夢,隨侍教主,無法分身之外,可由『雙龍四鬼』與來人一會,但必須各展真實武學,爭取光榮,不許施展卑鄙無恥的陰謀毒計。」
「落魂四鬼」見狀,不禁臉色微變,俱都肅然起立。
姬玉花氣得玉面通紅,作聲不得,葛嘯群雙眉一軒,向「金環惡鬼」姬拉叫道:
「赤龍道長,貴教『雙龍四鬼』之內,葛嘯群業已幸勝五人,倘若再在道長手下略佔便宜,便應該可以會見『落魂教主』及『冰心天女』花如夢了吧?」
「我看對了嗎?石質匕首,怎麼有如此鋒利?」
姬玉花嫣然一笑說道:
「姬朋友,你在大行山被我碎去刀環之事,便算可以賴掉,難道前日去往毒|龍峒,暗發『桃花瘴毒』之事,也能賴得掉嗎?」
「葛小俠,你們不必把所藏十具鋼鼓完全找出,只要能找出半數,尋得六具,貧道便服輸認敗的了。」
「葛小俠是用篆、隸、真、草四體,鐫了二十八字的整首七絕……」
葛嘯群目光一注,便自含笑說道:
葛嘯群聽得方自「咦」了一聲,忽然又有所覺,目光旁瞥,向黑龍僧及赤龍真人看去。
「姬拉在『落魂教』中,雖無大功,總有微勞,教主可否開恩赦死?或是恩准姬拉,先行與對手拼鬥,等了結此會以後,再復領命自絕。」
「群哥哥,我早就醒了,因怕你在大熊頂上連鬥強敵,過於勢累,才不敢起身驚動你,好讓你多睡一會兒。」
赤龍真人聽到此處,搖手說道:
但尚未到大熊頂,又有一根竹枝,從路旁林中發出,向葛嘯群飛射而來。
葛嘯群尚未答言,姬玉花卻在一旁笑道:
他這樣堅定指出以後,姬玉花自然不能不信,遂秀眉微蹙,訝聲說道:
他招式再度迴環,仍為施展適才所用的「巧換陰陽」手法,右手日輪先晃,左手月輪後劃,所差別的只是日輪上少了一枚芒角而已。
這時,有位身高幾達七尺以上,臉形極長,雙耳又尖又大的紅衣道人走進水榭,向中坐青衣小童稽首為禮說道:
「群哥哥,我們均有『押忽大珠』在身,不怕『桃花瘴』,你去觀音崖後,察看是否有人故意放毒?我則在此對不幸中毒之人,盡力救治。」
這柄匕首果具絕世威力,竟把「赤芒化血刀」的刀身,削下少許。
「對了,這是對方無意之間的一項漏洞。」
葛嘯群想了一想,微笑吟道:
葛嘯群恍然說道:
這兩句話兒,聽得「誅心惡鬼」魏三泰慚怍萬分,從較技浮台上頓足退下。
青衣小童面容一冷,截斷魏三泰的話頭,接口說道:
「姬公主,你若是拿不出真憑實據,便請略為慎言,不要對我姬三弟,橫加污蔑才好。」
姬玉花搖頭笑道:
姬玉花柳眉雙揚,低聲笑道:
「天機惡鬼」杜無蒙冷笑說道:
「蓋大哥,你是不是趕去離此四十餘里的紅柳坪?」
「怪不得江湖人言,『落魂四鬼』,首推『雷公』,烏朋友居然練成這種威力極強的『雷音掌力』。」
姬玉花道:
葛嘯群因記得第二度竹枝傳訊的「遇林入林,見鼓擊鼓」之話,遂向水榭右面的那叢森林,特別注目打量。
「葛小俠說得對,但不知你打算指教貧道一些什麼功力?」
「只怕未必?」
葛嘯群遂一面把玩著那柄石質匕首,一面在姬玉花身畔坐下。
青衣小童把懷中紅旗微舉,便大步地走到中央落座。
姬玉花慌忙還禮,幾位武林俠義,互相談話,用畢午飯,略事休息以後,便置酒高崖,靜待那位隱形異人,用竹枝示警的黃昏之變。
「誅心惡鬼」魏三泰與「天機惡鬼」杜無蒙,都是狡猾無比,心機極深之人,他們為了開脫自己,站穩立場,倒曾起立喝叱,但卻裝模作樣地,處應故事,動作特別緩慢。
赤龍真人赧然說道:
「蓋大哥,你竟精於醫道,能解救這種不易醫治的奇瘴惡毒嗎?」
「姬公主,你怎麼猜出我去紅柳坪呢?」
赤龍真人喜在心頭,但卻竭力隱忍,不便流露,命人把十具鋼鼓藏入深林,並對葛嘯群等笑道:
「身為『落魂教』中人物,自當以一切為輕,以『落魂教』譽為重。慢說你烙名竹牌落在人手,根本毋庸置辯,就算你真有冤,也只好情屈命不屈了!」
「杜兄,雙方業已見過幾陣,勝負如何?」
但魏三泰只在驚中有奇,卻在驚中無懼。
葛嘯群俊臉微紅,隨手向壁間輕揮,便劃出一道深深石槽,其鋒芒之利,竟比「赤芒化血力」或「靈龍劍」均還要強勝多多。
「嗆……」龍吟之聲,是「金環惡鬼」姬拉把金色小刀抽出鞘。
「落魂四鬼」向青衣小童微一躬身,由「誅心惡鬼」魏三泰向姬玉花等說道:
「我們苗人對於所用兵刃暗器,向來視如性命,講究『與共存亡』,我風聞姬朋友的一刀七環,均在太行山中失手被人毀去,怎麼如今仍有苗刀在腰,金環在臂呢?」
「群哥哥這是做甚?是嫌我毒|龍峒中沒有上好苗刀,要把這柄刀兒送給我嗎?」
他方想到此處,赤龍真人忽又目注葛嘯群,揚眉問道:
「糟了,糟了,那是觀音崖,怎會突然升起了『桃花瘴』呢?」
赤龍真人見葛嘯群雙眉連挑,欲語未語,滿面遲疑神色,遂冷笑一聲,哂然說道:
葛嘯群劍眉微挑,冷笑說道:
他們先去西面林內,數到第一百零八株樹木之際,見是一棵又高又大的參天古柏。
「一柄是前古神物,一柄是罕世毒刃,論起剋敵威力,可能還數『赤芒化血刀』稍強,但『靈龍劍』精芒閃斂,沒有那種兇霸之氣,論其本質,自要比『赤芒化血刀』純良得多,也是正人俠士,所宜配用之物。」
葛嘯群哪肯放過這種反駁機會,遂目注黑龍僧,含笑抱拳說道:
葛嘯群與姬玉花均是豪氣凌雲之輩,聞言之下,正待答允,蓋方朔卻老謀深算地搖手怪笑說道:
「花妹,你這柄匕首,鑄造得好不精緻,比專諸刺王僚所用的『魚腸劍』,還要短呢!」
蓋方朔看得眉頭微蹙,向姬玉花耳邊,低聲說道:
蓋方朔聽得咬牙問道:
青衣小童冷笑一聲,揚眉叱道:
「論起實力,我們業已遜人,再加身入虎穴,天時、地利、人和,無一有利,自然是處於劣勢。」
葛嘯群聽得雙眉一揚,目閃奇光問道:
青衣小童見了紅旗以後,才站起身形,含笑說道:
又有龍吟,又有電閃,魏三泰的右手日輪之上,又少了一枚芒角而已。
雙方進入水榭,分了賓主落座,略進香茗以後,姬玉花便向「誅心惡鬼」魏三泰,揚眉問道:
但走到近前,卻一眼便可看出兩人的玄功方面,有了深淺高下之別。
「玉妹,你不要去落魂谷了,且暗回本峒,隱身注視有無叛逆行動,相機加以制止。對方想不到我們竟有這種警覺,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或許會收意外奇效。」
「金環惡鬼」姬拉卻彷彿心存慚愧,時時故意把目光避開,不敢與葛嘯群、姬玉花等互相對視。
「姬公主定然有高見,否則你怎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金環惡鬼」姬拉情急逃生,自然全力施為,行動如電,他一出水榭,立以「飛鴻渡海」身法,凌空縱過潭水,打算進出落魂谷。
「我族中父老,見除龍功成,自然對長眉老叟感激萬分,欲有所報,誰知那長眉老叟卻只索取孽龍獨角及已斷天生石劍,並請借地暫居,說是已斷天生石劍中,有不少靈石精英,可以與那孽龍獨角,合煉成一柄罕古絕今的神奇匕首。」
說完,便自懷中取出竹牌,牌上赫然寫著「誅心惡鬼」魏三泰的朱紅字樣。
蓋方朔搖手笑道:
蓋方朔一面取出藥丹,塞在鼻內,一面搖手笑道:
「魏大哥與烏四弟,業已兩度出陣,但均敗在葛朋友的手下。」
姬拉一面插手擲劍,一面更身形電閃地逃往水榭以外。
杜無蒙皺眉答道:
「大概蓋大哥所要尋訪的隱居老友,便是『紅柳老人』常古愚了?」
姬玉花上轎不久,便眉頭深蹙,「哎呀」一聲。
蓋方朔也不等姬玉花話完,便即神色一變,急急問道:
杜無蒙臉上微紅,但卻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哈哈大笑說道:
葛嘯群何等聰明,聞言以下,立知這赤龍真人,必在森林內,預先佈置了什麼花樣,遂想加以拒絕。
如今缺少了「五行挪移陣法」所具相輔相成的助威作用,但葛嘯群經過三日苦練,業已把「五行挪移步法」,練得純熟異常,烏嘉空自全力發招如狂風驟雨一般,依舊奈何不了他那矯若游龍的靈妙身影。
他心思既巧,手法也妙,最後一段鐵棍,從右手中拋起之時,第一段鐵棍,便恰巧落回,墜向葛嘯群的左手之內。
赤龍真人含笑說道:
姬玉花不等他往下再問,便即接口答道:
葛嘯群意志悠閒地負手旁觀,直等黑龍僧的嘯聲收歇以後,只見右面那株古松完好無恙,左面那株古松卻已松針全落,成了一株禿樹。
「葛嘯群願意奉陪,烏朋友儘管出手。」
魏三泰若見自己不知機微,自然左手招由實化虛,右手招由虛化實,但若見自己懂得這種訣竅,則左手招更可以實打實,右手招亦復由虛打實,用「日月五行輪」向自己雙輪齊落。
姬玉花點頭笑道:
蓋方朔含笑點頭,三人遂分作三路,緩緩走進那片密林之內。
「黑龍師兄,這位葛朋友功力極高,已在水榭浮台之上,一敗魏老大,再敗烏老四,使我們『落魂教』喪盡威風殺氣。」
雙方功力相若,黑龍僧是曲棍成環,揉環成球,葛嘯群則剪棍寸段,再復揉成球形模樣。
姬玉花看得秀眉微蹙,葛嘯群與蓋方朔則心內更驚。
「『金環惡鬼』姬拉這種心思,極為毒辣,他弄了『桃花瘴毒』,藏在上風高處,把瘴毒迎風灑出,頃刻之間,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毒|龍峒悄然罩沒,若非我們事先獲知警訊,登崖眺望,蓋大哥又有不少『北海神醫』諸軼凡所煉的『諸葛解瘟丸』在身,真難免猝然中毒,死得冤枉透頂。」
「花妹,昨夜在大熊頂上的那點打鬥,根本微不足道,我倒是覺得隱形怪人的竹枝示警之語,決非無因而發,今日黃昏,務須特別留神,我們一身絕藝,原無所懼,對於一般苗民,則應悉心防護,莫要使你這位舊任峒主,在離去之前,竟帶給他們些什麼災禍才對。」
但此時正吹西北風,那片粉紅煙光,是從西北方高崖騰起,自然隨風展佈,電疾般向姬玉花等所處的毒|龍峒密罩而來。
「他是在一棵參天古柏的巨幹之上,鐫下『南無阿彌陀佛』六個楷書字跡。」
姬玉花聽得他這樣說法,遂愁眉盡解地,命人趕緊準備淨水,以供蓋方朔化藥解毒。
「誰會把那些碎裂刀環保存起來,帶到此地作證?」
葛嘯群冷笑說道:
葛嘯群目光微拂,瞥見北面林口有兩株大小相距不遠的參天古松,遂伸手一指,向黑龍僧笑道:
「葛朋友,你真有一套,洒家甘拜下風。」
但黑龍僧雖然氣憤萬分,卻知強敵難鬥,怪叫聲以後,立即閃動了他的高大身軀,宛如鬼影飄空般地縱向西邊林內。
魏三泰的「誅心惡鬼」四字,威鎮邊疆,自然算得上是響噹噹的英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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