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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春秋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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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毒龍公主招駙馬 落魂谷中是非生

第九章 毒龍公主招駙馬 落魂谷中是非生

這等罕世寶馬,雖然四蹄翻飛,疾如電掣,但馬背上卻震動極微,平穩如舟。
「葛相公,你既知道漢人的扭扭捏捏,吞吞吐吐不好,卻為何不學我們苗人,來個大方爽朗,坦直無私呢?」
小玉急得揚眉叫道:
換句話說,就是葛嘯群夾得雖然夠準,卻不夠勁。
「那是一種異常奇妙陣法。」
所謂三招絕學,說來只算一招,葛嘯群是把那招「上下古今鬼見愁」迴環連發三次。
小玉笑道:
葛嘯群閃避太遲,魏三泰收勢不住。
說到此處,葛嘯群委實說不下去,遂赧然苦笑說道:
蓋方朔連搖雙手叫道:
話猶未了,忽然有一縷尖風,劃空生嘯地向葛嘯群面前飛射而來。
葛嘯群面對這位紅妝知己墳頭,感慨萬千,俊目噙淚,躬身獻酒獻花,並對天立誓,要剷除「勾漏獨夫」歐陽彝所創「五刀邪派」,替莫如嬌身受毒刀所傷,絕音成啞的兩位盟兄報仇祛毒。
小玉見狀,柳眉微剔地,不悅問道:
群苗歡呼聲中,葛嘯群何嘗不也眉角雙揚,精神抖擻,一領絲韁,潑風價地馳過高台之前。
「族中群苗,等候已久,不去不好意思,群哥哥且在此休息片刻,等我處畢峒中事務,再同往莫姊姊的墳前一拜。」
小玉見他們祭奠完畢,遂向姬玉花含笑叫道:
「多謝葛老弟海量寬涵,但前嫌可釋,至寶須還,也恰好可為葛老弟落魂谷赴約之事,助長神威。」
雙方才對面,葛嘯群便向「誅心惡鬼」魏三泰揚眉狂笑叫道:
「葛老弟,我此次遠來苗疆,除了對你還劍謝罪略盡助力以外,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兒。」
「既是如此,我願意試上一試。」
「花妹莫要對我謬讚,那『雷公惡鬼』烏嘉,著實是名勁敵,他猝然暈絕之故,是否花妹或玉妹在暗中相助,出了什麼花樣?」
說到此處,羅帳業已揭開,葛嘯群目光微注,不禁驚訝。
這次,看得分明,對面峰頭上出現了一位紅衣少女,拉滿弓弦向嘯群飲酒之處,猛力射了一箭。
蓋方朔因不知道那是一包什麼東西?才毫無顧忌地衝口而出,但卻把葛嘯群、姬玉花、小玉的三張俊臉,羞窘得成了豬肝顏色。
如今見他竟是單人赴約,精神一振,目射兇芒,冷笑答道:
姬玉花點頭答道:
葛嘯群正在猶疑,小玉便朗聲叫道:
葛嘯群因料定是來人暗助,遂滿面含笑地抱拳長揖說道:
姬玉花含笑問道:
對於泰山井天坪水洞中的一段荒唐風月,至今猶感赧然,誰知竟又添了一段「迷茫雲雨」。
「小玉,他們方才那種『哇哇哇』的怪叫,是何用意?」
葛嘯群雙眉一蹙說道:
這片沉寂,保持得並不太久,轉眼間,便響起了出於敬佩,震天價的暴雷喝采聲。
葛嘯群自言自語說道:
「群哥哥,這件事兒是陰差陽錯,不是你差我錯,故而我們心中無須存有任何慚愧之念,何況,據我看來,此事易於解決,並不難辦。」
「好!但因本救所居落魂谷,地勢幽密異常,生人不易相尋,故而三日後的正午時分,杜無蒙派遣『落魂教』中弟子,到這大熊頂上迎賓便了。」
小玉想了一會,忽然秀眉雙挑,目閃神光叫道:
「你儘管說出,我想也不會有甚使我無法做到的太以艱難之事。」
葛嘯群因自幼便蒙學究天人的師父葛文欽,師母石珠娘,及義父「大漠金雕」軒轅亮等,循循善誘,細加培植,故而經驗雖淺,知識卻廣,他細看羊皮上所繪陣圖以後,便自失驚說道:
他雙膝微屈,滑坐金鞍,竟來了手「鐙裏翻身」、「回頭望月」。
「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莫如嬌姊姊身上一未負傷,二未帶病,三未中毒,她就在囑咐我務必設法嫁你以後,突然含笑而逝。」
「花妹是怎樣看出?對方在何處?」
小玉妙目微揚,瞥了葛嘯群一眼,從嘴角間浮起嬌笑,揚眉問道:
由於他所表現的功力太高,以致看得「毒|龍峒」老少男女群苗,全都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葛嘯群聽得竟有如此嚴重,不禁一身冷汗,苦笑說道:
「花妹,你命人準備些酒果香花,我要到莫姊姊的墳前一奠。」
葛嘯群劍眉微挑,惑然說道:
蓋方朔搖手笑道:
葛嘯群聽了小玉所說的那人形容,竟與自己所遇相同,不由失聲說道:
「他們一來是祝賀峒主獲得英雄駙馬爺;二來是想讓駙馬爺再顯露一手神功,讓他們開開眼界。」
葛嘯群藝高膽大,加上正欲伸箸夾菜,遂隨手用手中竹筷,向這縷尖風夾去。
姬玉花嬌笑答道:
葛嘯群主意打定,他根本不像「天機惡鬼」杜無蒙那般裝模作樣地亮出架式,只是星目神光射處,劍眉雙軒,身形一晃,便連綿不絕,迴環出手地施展三招絕學,向杜無蒙猛烈攻去。
二來姬玉花身分不同,她是「毒|龍峒」一峒之主,榮辱關係到全峒苗民,自己倘若始亂終棄,不承認這樁錯誤,則姬玉花外柔內烈,必然含愧自盡,甚至全峒苗民也將發生慘絕人寰的集體自絕之舉。
但葛嘯群蓄意對他折辱,竟猛然探臂伸指,由「上下古今鬼見愁」絕學轉化「玄烏劃沙」,向「天機惡鬼」杜無蒙的丹田小腹劃落。
葛嘯群聽姬玉花說是此事容易解決,並不難辦,不禁向她愕然瞠目,表示莫名其妙。
魏三泰所挨的一招「上下古今鬼見愁」,雖僅僅蘊有五成左右真力,但已把他打得齜牙咧嘴,臟腑震動,故而一聽「天機惡鬼」杜無蒙發話,便立即趁機下台,轉身走回,向杜無蒙低聲說道:
指尖尚未及身,那一絲冷銳指風,已使杜無蒙感覺得丹田要穴之間,有點森森作痛。
葛嘯群身懷內家上乘絕技,輕時真氣微提,宛如無物,重時功力一聚,身若泰山,自然不致被這匹血紅駿馬,從馬背上甩下。但他心中卻暗自擔憂,頗存顧忌。
葛嘯群聽得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奇異滋味,才待開口之際,姬玉花又復說道:
這大熊頂上,只有一位既不驚懼,又不欽佩,只在心中慚恨之人,他就是「天機惡鬼」杜無蒙。
弓弦六放,高台上九龍燈中,便有六盞紅燈應聲而滅。
蓋方朔聽葛嘯群如此說法,又看透他語出由衷,遂點頭含笑說道:
「小玉,不瞞你說,我和你主人在泰山初遇之際,業已因誤中邪毒,互相……」
這種情勢,也看得在暗中觀戰的「毒|龍公主」姬玉花及俏姑娘小玉芳心欲碎。
血紅寶馬的腳程太快,葛嘯群尚在情思徜徉,心緒淒迷之中,它已第二度宛若一團血雲般地捲過了高台之下。
「我主人臥室之內,點著一盞油燈,燈光並不甚亮,你入房後,既不許拉長燈蕊,加強燈光,也不許把燈吹滅,要讓它平平靜靜地點到明日。」
「公主……」
葛嘯群全身微顫,勉強鎮定心神,又從指上除下那枚指環,向姬玉花問道:
「天機惡鬼」杜無蒙一面慚恨自己害人不成反害己,大大弄巧成拙,一面趕忙縱身搶出,先餵了烏嘉所需的解毒藥物,再向葛嘯群冷笑說道:
黑衣人哈哈大笑地,接口說道:
「對方藏得真妙,若在別處,我也不會發現,但因大熊頂上,設有『五行挪移陣法』,我突覺『生門』有警,才在仔細觀察之下,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葛嘯群笑道:
「群哥哥,你在想些什麼?」
姬玉花笑道:
「雷公惡鬼」烏嘉以為是葛嘯群向自己施展暗器,遂功凝五指,接住一看,不禁越發氣得「哇哇」怪叫。
「莫姊姊對我愛護至切,對你器重極探,我們既已陰差陽錯結為夫婦,委實應該同去墳前一奠,以慰奠姊姊的泉下芳魂,但卻不妨少時再去,讓我先把別的事兒辦好。」
「群哥哥有話儘管說出,你如今對我還用著存甚客套顧忌嗎?」
「群哥哥既然不對我厭棄,勇於接受這樁錯誤事實,則姬玉花甘居妾侍,奉我花如夢姊姊以為嫡室,不也圓滿解決此事了嗎?」
葛嘯群聽清經過,含笑說道:
「一點不錯,據那位老先生說,這『五行挪移步』法,若在平時用以抵禦強敵,已極神妙,倘在『五行挪移陣』內施為,則更妙上加妙,足可以以寡敵眾,以弱勝強,平添幾倍威力。」
姬玉花不等小玉話完,便自低聲笑道:
姬玉花氣定神閒,嫣然笑道:
小玉帶著滿面羞紅,白了葛嘯群一眼,佯嗔叱道:
巫山雲雨霽,鴛夢自然酣。時約三更,洞門外有了輕微聲息。
「花抹對我如此恩情,我真不知應該怎樣答報?但小玉曾托我向你求情,帶她和小花一同歸漢,不知辦得到嗎?」
「葛相公不要著急,我們……」
「這不是一件小事,在你離開鬼斧峪,趕奔苗疆的不久之後,令師妹石玲姑娘,竟也到了鬼斧峪內。」
但這種略強程度,並非太大懸殊,對方猝然偷發的一招「黃泉指路」,既已點到距離心窩不及兩寸,則葛嘯群哪裏能夠從容閃避之理?
「葛老弟,你義父『大漠金雕』軒轅大俠,是當代武林八大高手之一,功力何等深厚?哪裏用得著你來替他擔憂,你還是趕快與姬公主把那頓喜酒,補給我吧!」
烏嘉怒上加怒,瘋狂猛撲葛嘯群,葛嘯群哪肯容他猖狂,遂「叭叭叭叭」,兩人接連硬拼四掌。
葛嘯群如釋重負,因自己幾乎一夜未睡,遂想入房稍作休息。
「尊駕到底是誰?縱屬與葛嘯群略有過節的江湖舊識,在這萬里苗疆遇故知的情形之下,也只有盡釋前嫌,決無不敬之理。」
姬玉花與小玉以為葛嘯群甚會剋敵無形的「無相神功」,自然好不欽佩。
葛嘯群長嘆一聲說道:
「她墳墓就在你當眾降馬的那片廣場右側。」
葛嘯群因已向姬玉花及小玉,問過「落魂教」中的「雙龍四鬼」貌相,故而一望而知那瘦削陰刁漢人,定是「天機惡鬼」杜無蒙,那尖嘴削腮苗人,定是「雷公惡鬼」烏嘉,並知道「四鬼」之中,要數「雷公惡鬼」烏嘉,是武功最強好手。
「花妹請看,這箭桿上還包著一封書信,可能是你花如夢姊姊,寫給你的。」
如今,烏嘉這猝然暈倒之舉,必是「無形迷神藥粉」的毒力已發。
因為自己不是馬術專家,以嫺熟絕倫的騎技降馬,而是倚仗內家武功,硬挺在馬背上,不令馬兒把自己摔下而已。
葛嘯群此時,委實方寸已亂,心中一片惶然,遂把從泰山井天坪開始,直到如今的這段萬里尋妻,錯中鑄錯事兒,向「毒|龍公主」姬玉花詳述一遍。
蓋方朔覺得這種陳年佳釀,香醇無比,遂口到杯乾,接連飲了三杯,現在他剛剛斟滿第四杯時,忽聽「颼」的一聲,一溜火光從高崖頂上沖天飛起。
葛嘯群如今方知「北海神相」陳靖宇所贈的「花開並蒂,苗山之陽」卦語,果有奇驗,不禁長嘆一聲,連連頓足。
蓋方朔哈哈大笑說道:
葛嘯群斂去陽剛猛力,僅用陰柔暗勁,使石壁上毫無異狀地,陡然現出了一隻深深掌印。
姬玉花點頭答道:
「這要我經手的,又是什麼事兒?你不妨說個明白,免得我在不知情下,萬一有所觸犯,豈不是愧對你家主人了嗎?」
姬玉花舉袖拭淚說道:
葛嘯群與魏三泰兩人的滿臉飛紅忽然消散,一個從劍眉星目之間,顯示出無窮殺機,一個從嘴角唇邊,浮現出陰森獰笑。
愧中添恨的結果是誓誅此獠,驚上加驚的結果是再欲一試。
葛嘯群不解問道:
「花妹,你……你……你和你好朋友,難道連……連貌相都長……長得差不多嗎?」
蓋方朔怪笑說道:
葛嘯群問道:
「花妹取出圖形相示之意,莫非是要我習練這『五行挪移步』嗎?」
葛嘯群揚眉問道:
「雷公惡鬼」烏嘉雖頗心驚葛嘯群是自己生平初遇的唯一勁敵,但因生性太暴,仍自不顧一切地瘋狂進襲。
小玉婿然笑道:
箭到眼前,接箭之人仍是葛嘯群,但第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次他是用竹筷巧勁夾箭,這次卻是功力暗聚,以右手的拇、食、中三指,硬生生把箭撮住。
「我們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西門遠或是西門近,只知道那叢花石秘陣確實極有神妙之處。」
「葛老弟,關於制倒『雷公惡鬼』烏嘉之事,你不應該謝我,卻應該去謝那『天機惡鬼』杜無蒙呢!」
「落魂谷是人間絕地,其中能手又多,我怎能一人前去?」
他竟拿這武功極強的「雷公惡鬼」烏嘉,來作為實習自己新學奇技「五行挪移步」的陪練對象。
話猶未了,一片扇形寒光,已從落魂谷方向沖天閃起。
紅雖是紅,但若細加分析起來,仍有差異,葛嘯群臉上的那片紅,是起於愧中添恨,魏三泰臉上的那個飛紅,是起於驚上加驚。
「花妹……」
但這位「天機惡鬼」,仍在如此不著痕跡之中,弄了心機,玩了花樣。
「奇怪,她不曾回轉落魂谷,卻是去了何處?難道……」
一名健壯苗人,牽著一匹血紅駿馬,略一打量,覺得果與析城山所見「紅狼公主」莫如嬌所乘的那匹「紅兒寶馬」,生得一般無二,遂想自己當時若是接受莫如嬌贈馬,則恰好與此馬配成一對,夫妻並轡,雄視江湖,倒也是樁足以流傳百世的武林佳話。
「蓋老前輩……」
「諸軼凡兄業已和我石玲師妹訂交了嗎?」
葛嘯群見烏嘉未經自己還擊,便告自行暈倒,自然好不奇怪!
「妙極,妙極,五十年陳酒,不是輕易能夠嚐到的呢!」
姬玉花嬌靨之上,浮現了一片安慰笑容說道:
「我和花姊既未曾出手,群哥哥又未暗運神功,則『雷公惡鬼』烏嘉絕不會好端端地自行發了癲癇病症,莫非這大熊頂上另有高人相助?」
「群哥哥,來人是族中長老們嗎?」
葛嘯群玉人在念,欲慰相思,遂向小玉低低問道:
他一身所學,雖足可與這「雷公惡鬼」一拼,但葛嘯群卻偏偏要改變趣味,採取了輕鬆打法。
「葛朋友是中原名家,杜無蒙是蠻荒末學,不知你肯不肯指教我幾手武林絕藝?」
「我只知道此陣迷蹤拒敵,妙用無方,卻不知道尚有驅祛毒蛇之效。」
姬玉花搖頭笑道:
小花一聲歡呼,疾馳而去,葛嘯群向小玉皺眉問道:
「在暗中衛護,當然最好,但大熊頂是一片空坦石坪,藏人頗不易呢!」
這次,葛嘯群慢說鬆弦發箭,連想再向台上的「毒|龍公主」姬玉花看上一眼都來不及。
「花妹」兩字才出,「颼」一聲,又是一縷勁風,劃空作響。
小玉一面引導葛嘯群緩緩走向「毒|龍公主」姬玉花所居洞府,一面向他嬌笑說道:
葛嘯群所料果然不差,「天機惡鬼」杜無蒙所抱雙拳之中,正暗藏著一把「迷神毒粉」。
「因為『落魂教主』曾降令諭,除了『落魂教徒』以外,只許放人進入落魂谷,卻決不許放人出去,豈不是人間絕地嗎?」
葛嘯群詫然問道:
雙方過招動手之時,杜無蒙以一式「黃龍轉身」,或是一式「靈蛇掣尾」,力貫下盤,袍角猛甩,便可把其上的「迷魂毒粉」甩得瀰漫空中,則葛嘯群幾乎百分之百的無法避免,必將上了惡當。
黑衣人呵呵笑道:
「這是怪事,我石玲師妹,是伺同我義父『大漠金雕』軒轅亮,南遊行道,她怎會突然跑來山東嶗山的鬼斧峪呢?」
他只等葛嘯群開口答話,便把掌中「迷神毒粉」,在不著痕跡之下,悄悄發出。
葛嘯群本就藝高膽大,加上佔有地利,新獲絕學,遂意氣凌雲地負手岸立,靜看來者是些什麼人物?
「這事才過分意外呢,因為『落魂教』中的許多教規,都憑苗蠻棵瑤的習俗而定,無論天大仇敵,只要雙方約期已定,便決不許於期前再向對方加以絲毫騷擾,群哥哥請想,在這種情形之下,倘若明日黃昏,當真有甚變故,來敵會是魏三泰、杜無蒙等那般人嗎?」
「花妹是不是要先去選繼位峒主?」
「照花妹如此說法,果然事有可疑,我們在明日午後,便開始加強警戒,倒要看竹枝警語是否應驗?及來敵是何等人物?」
「群哥哥,你怎麼如此輕敵大意?差點兒嚇死我了!這『天機惡鬼』杜無蒙,武功與『誅心惡鬼』魏三泰在伯仲之間,但心機卻比魏三泰更狠毒,令人防不勝防的小花樣尤其多,你與他對敵,必須時時屏息,並把『押忽大珠』準備妥當,以備萬一發覺有異時,立即取用,更不要忘了新學會的『五行挪移步』法。」
姬玉花搖頭笑道:
說到此處,把話音放得更低地,向葛嘯群附耳說道:
姬玉花點頭笑道:
「花妹以一峒之主身分,能說出這種話兒,葛嘯群業已感激不盡,但我自慚福薄……」
「我因與你主人相別甚久,想和她一敘別來情況。」
「如今在設法解決這樁事兒之前,先要確定一項原則。就是群哥哥承不承認我們之間的錯誤夫妻事實?」
小玉含笑問道:
「漢苗有別,難免風俗各異,但你主人對我情義太深,我便為她粉身碎骨,也是理所當然,則對於一點不習慣的小事,哪有不能委屈適應之理?」
杜無蒙大吃一驚,他不比適才魏三泰那等的招術用老,無法閃避,遂慌忙用盡功力,加以招架。
葛嘯群聞言,不禁大為驚異地訝然說道:
「我知道你看見了我設以避禍的那座空墳,也正因葛老弟仁慈寬厚,不肯聽從諸軼凡開墳驗骨之計,我才深自慚愧,僕僕風塵,趕到苗疆還劍,並願拼掉這把老骨頭,聽從你任何差遣。」
黑衣人怪笑說道:
「葛相公既有委屈,我便要你遵從我們『毒|龍峒苗』的三種特殊風俗,千萬不可違背。」
蓋方朔笑道:
「葛相公,你真是一位蓋代無雙的美男子、俊英雄,我主人的玉質冰姿,總算嫁對人了。」
姬玉花未雨綢繆,早早便與葛嘯群、小玉等三人,趕到大熊頂,讓他熟悉熟悉用花木樹石所佈置的「五行挪移陣」法形勢。
「魏三泰,你想做甚?」
「群哥哥,你答應他三日後去。」
小玉笑道:
蓋方朔接口笑道:
「你們是怎樣認識他的?又怎會教你們在大熊頂上,佈甚奇妙陣法?」
姬玉花嫣然笑道:
故而,明處觀戰的杜無蒙及烏嘉,暗中觀戰的姬玉花及小玉,全動了一樣的念頭,意欲縱身搶救。
葛嘯群愕然問道:
總算他應變機敏,又曾全力防護,功聚丹田,逃過了這場大厄,但重傷雖免,奇辱難逃,身上所著長衫,被葛嘯群的奇強指風劃斷一半。
構成他們「搶救」念頭的原因,是情勢,阻止他們「縱身」動作的原因,是結果。
姬玉花微笑說道:
杜無蒙陰森森地笑了一笑,目注葛嘯群,點頭說道:
「葛相公,你不是要替我主人,盡力增光彩嗎?這『飛馳烈馬,連射九龍燈』之技,便是我們苗人視為最高明的英雄手段之一,你若能做到,我主人定然高興萬分,平添不少光彩。」
來人一身黑衣,並以黑巾蒙面,彷彿極為神秘,但葛嘯群話猶未了,他便搖手笑道:
竹枝已細,枝上所鑄字跡,自然更細,但若窮極目力觀察,卻仍可以看得清那些鐵畫銀鉤的雄健字跡。
姬玉花微笑答道:
「我雖有主意,但時間上已來不及,這樂聲一起,立即有人到我公主所住洞府之外,替你們吹奏定情樂曲,舉行祈福舞蹈,你要趕緊進入洞房了呢!」
葛嘯群黯然說道:
小玉點頭笑諾,這時那座遠遠高台之上,業已掛起了九盞紅燈,上千群苗也紛紛發出了嗡嗡嘆息聲。
葛嘯群手執箭桿,遞向姬玉花,揚眉笑道:
「玉妹,你難道忘了那位老先生,教我們在大熊頂上遍植花木樹石之事?」
葛嘯群越聽越覺嚴重,也越聽越覺心煩,不禁「哎呀」一聲,連搓雙手,神情極為狼狽。
葛嘯群越發詫然問道:
換了平時,葛嘯群生性高傲,未必肯聽「毒|龍公主」姬玉花這言,但如今卻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竟把耳邊嬌語,奉若綸音,在「天機惡鬼」杜無蒙尚未出陣之前,便向鼻中抹了一些祛毒靈藥,並把那粒妙用極多的「押忽大珠」,準備得隨時可以取用。
姬玉花忽然驚奇說道:
「我還以為主人對我十分寵愛,無話不談,誰知她竟守口如瓶,把與葛相公之間早有相當感情之事,瞞得好緊。」
葛嘯群點頭答道:
「公主起身了嗎?全峒苗民均聚集廣場,等待朝賀。」
「群哥哥不是已與魏三泰、杜無蒙等,約定三日後去往落魂谷中相會了嗎?」
何況,自從泰山一會,便告豆蔻含胎……
「你那位生死之交的異性姊妹,是不是『落魂教』下,『雙龍四鬼一枝花』中的『冰心天女』花如夢?」
「蓋大哥你當真在那時便已趕到?」
但葛嘯群把這招罕世絕學,越用越顯凌厲精妙,第三度再行發出之時,「天機惡鬼」杜無蒙便告再難倖免。
葛嘯群知道醜媳婦不能不見公婆,加上四外無人,遂只好滿臉燒紅地向小玉低聲說道:
小玉在一旁聽得含笑說道:
他在發話之間,伸手扯去蒙面黑布,顯露出一副雖嫌瘦小枯乾,但卻神采奕奕的滑稽面目。
葛嘯群聽她好似想出主意,不禁滿懷希冀地向小玉問道:
姬玉花看完竹枝鐫字,遂愁鎖雙眉說道:
葛嘯群雖不知道「毒|龍公主」姬玉花的此語用意何在?可仍不得不謹遵閫令,向杜無蒙含笑說道:
「什麼叫人間絕地?」
「這種扇形寒光,是我花如夢姊姊的貼身婢女所發,假若是花姊姊親手施為,應該在光華中,蘊有一些淡紅色澤。」
葛嘯群因想再作小睡,遂一面揭帳,一面苦笑說道:
葛嘯群開門一看,見是三位「毒|龍峒苗」的族中長老,遂無須再問來意,把小玉送來的絲巾遞過。
但誰知杜無蒙想得雖妙,卻合了一句俗話:千算萬算,不如蒼天一算。
「小玉,這是你妹子小花?」
「不必,不必,我早就欽仰『毒|龍公主』姬玉花及小玉姑娘芳名,並知道葛老弟業已平步青雲,作了毒|龍駙馬,你們應該對我這遠來賀客,補敬幾十斤喜酒才對,因為我於你們合巹之夕,曾經在洞府左近,徹夜防護,義務巡更。」
「這種奇妙陣法,是得自何人傳授。」
但他身形才閃,一片濛濛光影,業已罩到當頭。
姬玉花笑道:
蓋方朔聞言,高興得哈哈大笑說道:
說完,竟從所著黑衣之內,取出一柄寶劍,向葛嘯群雙手捧過。
「我早已決心聽從,你儘管安排,何必還要多此一說?」
「蓋大哥說哪裏話來,小弟與『落魂教』之事,本不敢勞動大哥,但有了大哥的高明指點,確可使我們少所損失。」
「葛相公,你不要忘記你還要大顯身手射那九龍燈呢!」
姬玉花想了一想,搖手答道:
「群哥哥你看,東北方十二三丈以外,那株枯樹的南向樹枝,是否在當中突然粗了一截?」
葛嘯群一聲狂笑,劍眉雙軒叫道:
這是意料中之事,自己為了她,相思難奈,萬里奔波,她必定也為了自己,鎮日茶飯不思,心馳東嶽。
姬玉花悽然答道:
他硬著頭皮,準備去闖一道最難堪的難關。
「小玉,我不必再說下去,你懂得我的意思了嗎?」
說到此處,小玉已來敲門,在洞外高聲叫道:
「花妹妹放心,小玉已有安排,她甘願自我犧牲,也決不令我們出乖露醜。」
葛嘯群思前想後,方自百緒如潮,「毒|龍公主」姬玉花卻已回到室內。
這樣一來,「無形迷神藥粉」自在烏嘉面前飛插,並隨著烏嘉的狂呼亂叫,進入他口鼻之內。
「這樣說來,我們只要進入落魂谷,便必須把『落魂教』徹底破去,否則就無法回轉了嗎?」
小玉見葛嘯群也是這樣說法,知道再推便假,遂向姬玉花低聲問道:
葛嘯群點頭笑道:
葛嘯群兀自不解甚意地,和_圖_書又向小玉問道:
「我們姊妹之間,有我們的特定暗號,我只消在毒|龍峒的高崖之上,放起一串九龍燈,花如夢姊姊便會親自趕來,或是派人暗通訊息。」
「小玉,你想出主意了嗎?怎的不說下去?」
群苗正紛紛屏息,期待欣賞葛嘯群的穿楊妙技之際,卻見他狂策血紅寶馬,宛若游龍般,在台前一閃而過。
「花妹,我們已是夫婦,有話儘管直說,何必還要如此婉轉地對我規勸?『五行挪移陣』法,我早就懂得,不必再學,『五行挪移步』法,則請花妹多費神思,細加傳授,以便今夜去往大煎頂上,拿那『誅心惡鬼』魏三泰等試試手呢!」
小玉冰雪聰明,哪裏會聽不懂葛嘯群的言外之意,她秀眉緊蹙,停步沉吟說道:
魏三泰挨了一招威力絕倫,任何人均難禁受的「上下古今鬼見愁」,也未應掌畢命,只被打得「騰騰騰」地接連退出七尺。
姬玉花認出對峰紅衣少女,便是「冰心天女」花如夢的貼身愛婢紅英,遂提氣高聲叫道:
他劍眉深蹙,正對這不可思議之事仔細思索,「毒|龍公主」姬玉花忽然向他低聲笑道:
葛嘯群好生感動,暗想小玉既已如此,自己又怎忍負她?莫非「北海神相」陳靖宇所贈卦語中的「花開並蒂」之語,便應在此女身上?
葛嘯群不等姬玉花話完,便自搖手說道:
故而,葛嘯群話方入耳「誅心惡鬼」魏三泰的一招「黃泉指路」,業已點到了他的心窩部位。
葛嘯群恍然有悟地向小玉問道:
小玉方一點頭,小花便已雙手齊伸,向葛嘯群遞過了兩樣物件。
姬玉花接口說道:
烏嘉好幾次明見葛嘯群已被自己逼入死門,顯得手忙腳亂,難逃一敗,自然心中狂喜地,全力出手。
「蓋大舒,你所說的『喜』字,應該怎樣解釋?」
姬玉花笑道:
「這封書信,是我花如夢姊姊的那位伶俐小婢寫給我的,她說不僅花如夢姊姊未曾回轉落魂谷,連她也被人暗暗監視,不能來此相會。」
「有,有,我有窖藏已達五十年的十罈美酒,大概足可供蓋大哥放懷一醉的了。」
「什麼『合歡素絹』?」
「群哥哥,你再看看這一卷羊皮。」
葛嘯群搖頭笑道:
姬玉花笑道:
「我決沒有這種心意,花妹也千萬不可有這種想法。」
他如今已知「冰心天女」花如夢才是華冰,則她這「身體不適,臥病在床」情狀,必然就是與自己泰山好合的暗孕珠胎結果。
故而,葛嘯群的心中,如今是有愧無悔,有愛無恨。
姬玉花搖頭笑道:
葛嘯群有了這種顧忌,遂只好依照小玉密告妙策,伸手在血紅俊馬頸項間的一叢赤紅短鬃之上略加撫摸。
葛嘯群一旁笑道:
小玉瞪他一眼,赧然說道:
葛嘯群雖然目光一注之下,便認出是自己在析城山被竊的「靈龍劍」,但因深信「北海神偷」蓋方朔已死,遂一面接劍,一面詫聲問道:
「小玉,我如今大概無事,可以去看看你主人了嗎?」
「葛老弟既對諸軼凡如此稱讚,則你應該暗中出力地,玉成他與你石玲師妹間的美滿良緣。」
小玉一旁接口笑道:
這招「五雷擊頂」一空,烏嘉便「咕咚」一聲,栽倒在地,昏迷得不省人事。
葛嘯群彎弓如月,搭箭在弦,但卻放棄了這一次馬過高台機會,並未覷準紅燈發箭。
「蓋大哥要告我何事?」
葛嘯群愕然問道:
「毒|龍公主」姬玉花在暗中窺見夫婿如此英雄,不禁愛添心底,喜上眉梢,向小玉低聲笑道:
葛嘯群並未料到對方有此毒著,卻誤打誤撞,使「天機惡鬼」杜無蒙的一片心機付於流水。
「葛朋友既然不吝指點,杜無蒙且以一套自創『天機掌』領教領教你的中原絕學。」
葛嘯群赧然笑道:
「明日黃昏時刻,務須謹防慘劇。」
葛嘯群五內如焚,慚惶無地,又自咬牙問道:
小玉笑道:
姬玉花微笑答道:
但他才入臥房,「毒|龍公主」姬玉花便在帳中昵聲叫道:
小玉垂頭低語說道:
「我花如夢姊姊身回『苗疆』,便未前來訪我,其中必有隱情,你暫時莫去『落魂教』,且等群哥哥今夜赴過大熊頂之約以後,再見機行事。」
「蓋大哥,小弟曾與諸軼凡兄,到過你所居鬼斧峪中,想不到……」
「葛相公,你還要裝傻,我是想我們先……到時來個李代桃僵,豈不便可掩飾過去了嗎?」
「群哥哥,這大熊頂上,果有外人。」
葛嘯群一聽杜無蒙所說的話兒,見了他那滿腔假笑,便知道這位「天機惡鬼」,定是想引逗自己答話疏神,而像魏三泰適才一般,發動毒辣暗算。
蓋方朔不等葛嘯群話完,便搶起了適才那段竹枝,細看幾眼,揚眉一笑,遞向姬玉花,緩緩說道:
「尊駕……」
「群哥哥,你在路過高黎貢山之際,是否幫過藤甲苗族的一個大忙?」
小玉答道:
蓋方朔笑道:
「我真糊塗,若非公……花姊提起,幾乎忘了此事,這樣說來,我代葛相公與『誅心惡鬼』魏三泰,約在大熊頂上相會,竟還是誤打誤撞,撞個正著的極為恰當之舉。」
「近處無人,竹枝必然來自遠處,又復具有如此勁力,足見來人定是絕世高手,但此人暗中示警,其意不惡,群哥哥似乎不必再對他的身分,太深究了。」
他們計議說定,酒興亦足,遂分別安寢休息。
颼!颼!颼!噗!噗!噗!
葛嘯群應聲笑道:
「群哥哥,我不會比你高明,我不是聽出來的,而是看出來的。」
一面大展輕功,一面繼續發箭。
葛嘯群失笑說道:
姬玉花見葛嘯群毫不狂傲,竟肯向自己求教「五行挪移步」法,自然芳心大喜,對他細加傳授。
武林高手講究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葛嘯群剛剛劃斷杜無蒙所著長衫,忽然發覺有人要襲擊自己,遂隨手運用「束濕成棍」功力,把這半截長衫,向「雷公惡鬼」烏嘉甩去。
小玉聞言,雖然感激得心頭一酸,立即流下了兩行淚珠,但仍似慌恐異常不敢改口。
杜無蒙既稱「天機惡鬼」,心計何等狡猾!見狀遂哈哈一笑,向葛嘯群揚眉叫道:
「葛老弟,你一口一聲『尊駕』,難道真不認識我這尚欠你不少珍寶,未曾歸還的可恨老偷兒了嗎?」
兩人正待再度合手,「天機惡鬼」杜無蒙忽然冷冷叫道:
等他有所,警覺之時,「誅心惡鬼」魏三泰業已欺近得不到三尺。
蓋方朔聽得愕然問道:
誰知紅英聞言以後,竟搖了搖手,好似有甚顧忌,閃身默默退去。
姬玉花瞟了葛嘯群一眼,嬌笑說道:
姬玉花打斷他的話頭,接口笑道:
小玉剛待答話,但卻滿面紅霞,嬌羞欲絕地,欲言又止。
葛嘯群則知道這「雷公惡鬼」的一身功力,確實比自己業已會過的「金環惡鬼」、「誅心惡鬼」及「天機惡鬼」等強出甚多,遂起了促狹主意。
葛嘯群臉上一熱,把血紅寶馬交還馬夫,目光略掃群苗,向小玉低聲問道:
「落魂教的『四鬼雙龍』何等厲害?怎能讓群哥哥單獨赴約,但我們不妨藏在暗處,等到必要之時,再復現身。」
這位「天機惡鬼」的一身功力,委實不弱,他在被葛嘯群第三度迴環施展的「上下古今鬼見愁」絕招,逼得手足無措,已將當胸受掌之際,竟仍能以內家極上乘的「鐵板橋」身法中的一式「臥看牽牛織女星」,再轉化「天河巧渡」,先行一仰身軀,幾貼地面,然後再以雙肘及腳跟用力,如箭離弦般平竄而出。
「花妹,你花如夢姊姊,既然未曾回轉落魂谷,適才那扇形寒光卻是何人所為?」
「落魂教」的「雙龍四鬼一枝花」在苗疆一帶,何等威名,但今夜在這大熊頂上,「天機惡鬼」杜無蒙及「誅心惡鬼」魏三泰,卻雙雙敗在葛嘯群的一招「上下古今鬼見憨」絕學之下,怎不叫那位「四鬼」中功力最高的「雷公惡鬼」烏嘉,滿心不服,勃然震怒。
葛嘯群目光一注,恍然大悟地抱拳發話說道:
魏三泰獰笑說道:
「葛相公,你如今業已是我們『毒|龍峒』的駙馬爺,卻怎的還這樣情急?」
蒙面人哈哈笑道:
「群哥哥又猜對了,這種身法共有一百二十五式,名為『五形挪移步』。」
葛嘯群問道:
「小玉,你去準備一下,我少時即來接受朝賀,並立即當眾宣佈退位歸漢,另推峒主,執掌全峒事務。」
姬玉花笑道:
來人是年輕苗女,柳眉杏眼,嬌美異常,面貌與小玉約莫有八分相似。
語音甫落,右手橫掌護胸,左手一拎長袍袍角,飄然閃身,宛若行雲流水般,向左方亮開步眼。
「玉妹,你方才人在高處,看得極遠,曾見著落魂谷內,有甚回音?」
「花妹,我是錯把你當作泰山相遇的化名華冰之人,但你好像也把我當作武林舊識。」
三位長老接過絲巾,略加檢視,便神色欣然地一齊離去。
原來,葛嘯群得以僥倖之故,是在衣內穿有那件「仙藤寶甲」。
小玉哂然說道:
葛嘯群嘆息一聲說道:
「葛老弟但些什麼?你好像有點憂疑神色。」
「這也是我們的風俗之一,在乘龍之夕,夫婦雙方,決不許說上半句話兒,據聞誰先開口,就表示將來誰會移情別戀,故而我主人在今夜絕不會和你說話,你也要遵守這樁風俗,來個徹夜無言,因萬一開了口時,或許我主人認為你對她情愛不堅,竟一怒而起,自行觸壁盡節。」
「這真是出人意料之事,但不知她是死於傷?還是死於病呢?」
魏三泰驚上加驚,他第一個驚是驚於葛嘯群在心窩致命要害之上,中了自己那麼重的「黃泉指路」指力,竟會安然無事;第二個驚是驚於對方適才隨手一掌所蘊的變化之妙,竟使自己根本無法招架閃避!
「花妹,蓋大哥要想喝酒,你毒|龍峒中,有沒有什麼希世佳釀?」
「什麼福薄?從那『花開並蒂,苗山之陽』的神相卦語之中,不是顯可看出我們這段姻緣,是早經天定的嗎?」
這道最難堪的難關,就是在見著「冰心天女」花如夢後,怎樣向她陳述所經歷荒唐透頂之事?
葛嘯群直到如今,尚是第一次聽見「毒|龍公主」姬玉花開口說話,雖覺她的話音,彷彿比泰山初見之時,略為柔媚一些,卻也未怎在意地應聲答道:
姬玉花也懷有幾分希冀地展開箭上書信一看,不禁長嘆說道:
「好,好,我既知道其中利害,今夜且權充啞吧,把對你主人的滿腹別緒離情,留到明天再說。」
這種情勢,看得在明處觀戰的「天機惡鬼」杜無蒙及「雷公惡鬼」烏嘉驚魂欲絕。
葛嘯群是在七丈來外開弓,恰好是每馳一丈,射出一箭。
葛嘯群「哦」了一聲笑道:
葛嘯群發現危機,自知不幸,但他仍不甘心束手待斃。
這九團紅珠,不住明滅變幻,尚未在空中消逝之前,第二溜火花,便又復沖天飛射而起。
魏三泰得以僥倖之故,是葛嘯群把大半功勁,均貫注前胸,企圖防身保命,遂使那招「上下古今鬼見愁」,只蘊有五成左右真力。
葛嘯群哈哈大笑說道:
「藝高品正,瀟灑絕塵,加上更精擅一手神醫仁術,自然是當代中軒昂奇俠,使小弟萬分敬佩。」
葛嘯群想了一想,慢慢走向一片光滑陡立的百丈石壁。
葛嘯群大為震驚問道:
這「尊駕」二字才出,那段較粗樹枝,突然凌空墜地,化為一個黑衣人,向葛嘯群緩步走來。
四掌一交,誰弱誰強,業已有了幾分路數。
「大概你在無心之下,也被藤甲苗族看見你手戴『玄鐵環』,或身藏『押忽大珠』?」
小玉瞟他一眼,抿唇嬌笑說道:
杜無蒙厲聲問道:
「她就要來,大概約莫在天明以後,方能從落魂谷口,趕到毒|龍峒呢!」
「葛相公,你方才急於要見我主人之故,是想和她暢敘離情,一償相思之苦?」
「小玉為我們犧牲太大,你也不宜負她和-圖-書,自然可以帶走,小花則不必同行,我已經替她作了妥善安排,準備把她嫁給新任毒|龍峒主。」
「葛相公,這也許對你是樁難題,因為你今夜可以用任何動作,一償相思,卻不可用任何言語,一傾別緒。」
那名苗人則精壯已極,身材不高,滿臉橫肉,高顴尖嘴,是位活脫脫的雷公模樣。
他猜得出金牌定是什麼允許試降烈馬的「許試金牌」,但對那根血箭代表何意,卻有點猜測不透。
葛嘯群見來人竟是「北海神偷」蓋方朔,不禁驚奇欲絕,抱掌笑道:
他百感交集,哪裏還睡得著覺?直等到天色微明,洞外果有人敲擊門戶。
噗!噗!噗!噗!噗!噗!
群苗見狀,知道馬已服人,不禁發出一陣震天價的歡呼。
「葛相公,你壞死了,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所謂『合歡素絹』,便是證明我主人堅貞自守,白璧無瑕之物。」
小花滿臉嬌笑,喜孜孜地正待回身,小玉又向她含笑叫道:
葛嘯群顫聲問道:
「葛老弟,你認為諸軼凡的人品藝業如何?」
葛嘯群獨自呆坐一旁,皺眉思忖,但他剛剛想起了一些端倪,卻又被姬玉花打斷思路,含笑問道:
姬玉花微笑說道:
「不錯,就是她,群哥哥這樣問法,莫非見過我姊姊嗎?」
這「公主」兩字才出,姬玉花便搖頭說道:
葛嘯群心中一動,目光微掃四外,但卻未曾發現這月光如水的大熊頂上,另有絲毫人跡。
「葛臂群遠下苗疆,便為了瞻仰『落魂教』中的人物規模,哪有不願前去之理?」
葛嘯群這才恍然大悟,不禁連看小玉兩眼,流露出感激神色。
這宛若游絲的嬌脆語音,自然是「毒|龍公主」姬玉花所發,她以「蟻語傳聲」功力,向葛嘯群耳邊專注叫道:
小玉秀眉微蹙說道:
葛嘯群腦中「轟」的一聲,知道多半又鑄大錯,遂不等姬玉花話完,趕緊從懷中取出那粒華冰所贈的「押忽大珠」,向她問道:
葛嘯群訝然說道:
姬玉花搖了搖頭,緩緩笑道:
每一盞紅燈中央,均不偏不倚地貫穿著一根雕羚長箭。
「莫姊姊確對『紅兒寶馬』珍逾性命,但據說她曾有諾言,要在死後把馬兒送你。」
他既不施展那招越用越強,越用越妙的「上下古今鬼見愁」,又不用綜合眾妙的師門絕學。
「往日只要九龍燈一起,落魂谷內幾乎立有回音,但今日卻大不相同,我連放三串九龍燈,卻不曾看見花如夢姊姊,有任何回答。莫非這位神出鬼沒的『冰心天女』,尚未回轉落魂谷嗎?」
換了常人,這一下必被甩跌,但葛嘯群何等功力,雙膝緊夾馬腹,人貼馬背,宛如人馬已成一體,卻哪裏甩得落他?
說完,遂從身旁取出一卷羊皮,遞在葛嘯群的手內。
語音剛了,葛嘯群又以一式「木石潛蹤」,閃開了「雷公惡鬼」烏嘉的一招極重手法「五雷擊頂」。
「杜二弟小心一些,難怪姬拉三弟在太行山中,曾吃了對方大虧,這葛嘯群年歲雖輕,卻練有一身罕世內家絕藝。」
「群哥哥果然博學多才,那位老先生曾說江湖間能識此陣之人不多,要我細繪圖形,詳加記憶,日後用處甚廣。」
小玉預命退去,葛嘯群駭然問道:
葛嘯群問道:
小玉搖了搖頭,微笑說道:
佳人縈夢寐,一望慰相思。
如今,血紅寶馬業告馴服,把葛嘯群當做主人,不再和他搗蛋。
姬玉花笑道:
小五慌忙趕過來,高興得秀眉雙挑,滿面嬌笑說道:
葛嘯群「哎呀」一聲說道:
「我知道你一身內家絕藝,決不會懼怯什麼『落魂教』下的『四鬼雙龍』,但雙方既已在大熊頂相會,若對這大好地利,不加利用,豈不可惜?群哥哥若肯習練這種『五行挪移步』,熟悉『五行挪移陣』法,則今夜之戰,定然穩操勝券,我和玉妹,便可不必出手,只作壁上觀了。」
杜無蒙的如意算盤是先使葛嘯群中毒,再和他略作遊鬥,等到毒力將發的相當時機,只消輕輕一掌,豈不……
「花妹莫非天賦神聰,能聽極遠?我只能在十丈以內,辨出金針墜地及風吹落葉之聲。」
葛嘯群愧中添恨,他愧的是自己面對強敵,竟如此粗心大意!恨的是這「誅心惡鬼」魏三泰,竟如此卑鄙狠毒!
「葛嘯群於三日後,去往貴教求教,不知杜朋友的意下如何?」
姬玉花搖了搖頭,低聲笑道:
「我……我……」
小玉笑道:
魏三泰對於「毒|龍公主」姬玉花,本存有三分忌憚,自從聽說葛嘯群是姬玉花的武林舊識以後,心中不免略略畏懼。
「花妹,照你們所說聽來,那大熊頂上所栽的花木樹石之中,莫非還藏有什麼奧妙?」
這位「北海神偷」,畢竟經多見廣,一發現葛嘯群等的羞窘神情以後,便知自己失言,趕緊設法解嘲地移轉話題道:
「葛相公,我不懂你著急成這副樣兒則甚?難道你對我主人的貞德德行,竟還信不過嗎?」
葛嘯群一手接過弓箭,一手接過絲韁,雙足微點,便輕飄飄地躍上馬背。
「我退位之後,便可敝開峒中一切事務,專心幫你與花如夢姊姊,何況苗人心直性傲,我若不退位,他們決不允許『毒|龍峒』的一峒之主,嫁給你做小老婆呢!」
「尊駕如今可以見告名號,或使葛嘯群、姬玉花等,一瞻廬山風采呢。」
葛嘯群不假思索地,應聲說道:
葛嘯群點頭說道:
「我不是憂疑,只是奇怪,因為猜不透我義父為何與我石玲師妹分開,而石玲師妹又特地趕去嶗山做甚?」
葛嘯群苦笑答道:
如今,險境已過,雙方的臉頰之上,均起了一片飛紅。
「誅心惡鬼」魏三泰在向「天機惡鬼」杜無蒙叮囑之際,葛嘯群的耳中,也聽得一片宛若游絲的嬌脆語音。
姬玉花點頭說道:
葛嘯群又慚又喜地,赧然說道:
姬玉花等回轉毒|龍峒後,就在所居洞府之前,用那五十年陳釀,與蓋方朔、葛嘯群對月暢飲。
「群哥哥也真夠促狹,他竟戲弄猴子般地,把『雷公惡鬼』烏嘉,當做餵招傀儡。」
葛嘯群也趁機脫出奇窘,應聲問道:
方才,他是一面發話,一面暗暗欺身,如今則是先發毒招,然後應聲答話。
「關於『押忽大珠』,我倒未曾取示藤甲苗族,但他們看見我手上戴有『玄鐵環』後,彷彿均對我頗恭敬。」
葛嘯群略一尋思,恍然有悟答道:
「花妹說得不錯。」
「群哥哥,你認為這所謂『慘劇』,可能來自何處?」
葛嘯群將信將疑地目注之中,只見那一溜火光,飛起十八丈以後,便自行爆散,化為九團紅球,冉冉飄空。
姬玉花聞言取起竹枝,仔細看出枝上鐫有:
小玉應聲答道:
「這人未免太愛弄玄虛,為何不明明白白地說破其中奧妙,好像我這毒|龍峒中,到了明日黃昏,定有什麼飛災奇禍似的。」
「天機惡鬼」杜無蒙正在滿腹鬼計地飄然舉步,展開身法之間,葛嘯群業已絕學連施,把他罩入了百變掌影以內。
「花妹,這……這……這枚『玄鐵環』,是否也有一對?」
葛嘯群聽得揚眉叫道:
話完以後,因「雷公惡鬼」烏嘉業已甦醒,能夠行動,遂由魏三泰、杜無蒙左右攙扶著,狼狽而去。
「花妹是從『藤甲群苗』口中,聽得我的行蹤,才命小玉往迎的嗎?」
她們這番問答,聽得葛嘯群又似略有領會,又似糊裏糊塗,劍眉微皺,向姬玉花含笑問道:
葛嘯群赧然笑道:
葛嘯群萬想不到區區一段竹枝之上,竟會含蘊有如此功力,不禁滿面生愧,赧然笑道:
姬玉花不等葛嘯群話完,便自失聲叫道:
杜無蒙亡魂俱冒,趕緊提氣縮腹,再由「天河巧渡」轉為「潛龍翻身」,拼命向左翻去。
「我是指那竹枝上所講密語,怪異得令人難信。」
「這件事兒,幾乎毫無難處,但你能不能把不許滅燈及不許加強燈光用意,略加解答,讓我添點見識。」
「葛老弟不必驚奇,容我把其中細情慢慢相告,但籠統來說,石玲姑娘的嶗山之行,總是樁大大喜事。」
葛嘯群如今心情漸漸穩定下來,遂豪氣凌雲地揚眉笑道:
姬玉花驀地神色黯然,長嘆一聲說道:
杜無蒙架拒招攔,騰挪閃展,用盡小巧功夫,總算是逃過了「上下古今鬼見愁」的迴環兩擊。
「花妹,我不懂了,竹枝上所鐫的是『明日黃昏時分,務須謹防慘劇』,這種警告之語,必有相當根據,卻為何難以相信呢?」
「我怎麼不擅弓箭?我義父『大漠金雕』軒轅亮,是西域第一射雕手呢!你替我準備一張強弓,九根長箭。」
葛嘯群展開一看,只見羊皮上繪下無數腳印,並在每一腳印之上,注有「一、二、三、四」數字,直到百餘之多。他略一尋思;便對姬玉花問道:
葛嘯群想了一想答道:
「花妹是說隱形人的武功高明得不可思議?還是……」
葛嘯群目光一閃,繼續問道:
烏嘉接住長衫,曾氣得發了蠻性,連連山嚷鬼嘯。
「這位老先生,定是『竹劍先生』西門遠,但不知他所傳授你們的,是種什麼陣法?」
葛嘯群不敢驚動「毒|龍公主」姬玉花,獨自悄悄下榻,開啟了外洞門戶。
葛嘯群愕然說道:
「原因就在此處,藤甲群苗曾經受過我的幫助,他們發現你手戴『玄鐵環』後,便以為你是我交朋好友,遠下苗疆之舉,也是為了尋我而來。」
因為葛嘯群只點頭而不答話,尤其從他目內神光及臉上神情之中,可以看出已對自己存有極深戒意。
他在馳過台前的剎那之間,只向台上所坐的「毒|龍公主」姬玉花看了正好。
「魏三泰,你們『落魂教』中人物,共推『雙龍四鬼一枝花』,如今不但『雙龍一枝花』不來,連『四鬼』也均未到齊,尤其是我那位『太行』舊識,『金環惡鬼』姬拉,也為何不來向我找找昔日場面?」
「難怪說是陣法神妙異常,這是外表看來毫無奇處,實為玄幻莫測的『五行挪移陣』呢!」
姬玉花處畢各事以後,便命自己決心帶走的侍婢小玉,準備了一份酒果香花,來邀葛嘯群同到「紅狼公主」莫如嬌的墳苗祭奠。
「對了,烏嘉暈倒之際,杜無蒙臉上只有愧色,卻無驚容,後來烏嘉也是服了杜無蒙所餵藥物,方告甦醒。」
姬玉花知道葛嘯群性情高傲,遂頗為婉轉地嫣然笑道:
「明日天光之際,我們『毒|龍峒苗』的三位族中長者,會到你們洞房敲門,葛相公必須親自開門把『合歡素絹』,交給那三位長老。」
「群哥哥這樣說法,就更好辦了,我再問你一聲,你如今所感煩惱之事,是否並非對我厭棄,只是覺得愧對花如夢姊姊,無法向她交代?」
「這才叫能人背後有能人,強中更有強中手……」
「其中情由,恐怕極為複雜,令人無法猜測,就拿適才隱形怪人竹枝傳警一事來說,便有些不可思議。」
蓋方朔哈哈大笑說道:
「最好是不要拒絕,因為今天是葛相公與我主人的乘龍吉日,合巹良辰,應該使大家高興高興。」
「我和玉妹只在暗中掠陣,根本未曾出手,那『雷公惡鬼』烏嘉猝然倒地一事,難道竟不是你施展什麼上乘絕學?無形神功……」
姬玉花臉上一紅,笑聲答道:
由於第一種原因,葛嘯群相信了「北海神相」陳靖宇的卜相之術,認為除了姻緣天定之外,哪裏會有如此湊巧怪事?
說到此處,側顧小玉笑道:
這時,「天機惡鬼」杜無蒙業已緩步而前,走到距離葛嘯群約莫五尺遠近之處,站定身形滿面笑容,向他抱拳笑道:
「不是她還是誰呢?我莫姊姊並已把她那匹『紅兒寶馬』送給你了。」
葛嘯群豪興如雲,劍眉雙軒,正待答以立即前往,忽然聽得「毒|龍公主」姬玉花,又以「蟻語傳聲」功力,在自己耳邊說道:
「莫如嬌對『紅兒寶馬』珍逾性命,卻要送我做甚?」
「正是如此,故和-圖-書而我才暗囑群哥哥,與對方訂約三日後,以便準備得從容一點。」
「俠義之徒,最貴便在心性爽直,苗人更極坦白真誠,玉妹要聽你花妹的話兒才好。」
葛嘯群低聲問道:
原來,「毒|龍公主」姬玉花手中正托著一條「合歡絲絹」。這絲絹雖已摺好,但仍可隱約看出其上濺有女孩兒家最寶貴的飛花聖漬。
天近初更,大熊頂下起了夜行人的步履聲息。
群苗則連一人都未散去,反「哇哇哇」地,齊自怪叫三聲。
小玉微笑說道:
「我們本是對頭身分,就因為發現彼此面貌相同,幾乎令外人難加分辨,才惺惺相惜,化敵為友,漸漸瞭解,終於結為生死之交的異性姊妹。」
「誅心惡鬼」魏三泰正盼「雷公惡鬼」烏嘉能替「落魂四鬼」一雪奇恥,再振雄風,忽見如此意外之事,自然好不驚懼!
這位「毒|龍公主」一面又自懷中取出另一卷羊皮,遞交葛嘯群,並向他嬌笑說道:
「怎麼不真?我還親眼看見小玉姑娘在天明前,悄悄叫開洞門,塞了一包東西給你。」
蓋方朔微笑說道:
「玉妹,這是怪事,群哥哥尚未還攻,烏嘉怎麼已有些身法散亂?」
但這種十拿九穩的全力出擊之下,葛嘯群只消輕輕一閃,烏嘉掌力立空,不是擊中山石,擊得石雨星飛,就是打上巨樹,震得葉飄枝斷。
「群哥哥,你這是怎麼說話?姬玉花雖是化外苗女,但頗知廉恥,守身如玉,我會……」
姬玉花點頭答道:
「你若不承認這段錯誤事實,姬玉花立即引刀自盡,決不會有礙你與花如夢姊姊……」
葛嘯群如言改口笑道:
這種毒粉,不僅無形無色無味,並不會當時發作,故而若是隨著對方呼吸進入口鼻,對方必仍懵然無覺,卻將在約莫過了頓飯光陰以後,便即毒發倒地。
「這就怪了,你花如夢姊姊,既未回轉落魂谷,卻是蹤跡何在?」
閃避太遲的結果,是葛嘯群在心窩致命要害之上,挨了魏三泰所發的一招「黃泉指路」。收勢不住的結果,是魏三泰被葛嘯群所發那招變化神妙無儔,威力凌厲的「上下古今鬼見愁」打個正著。
葛嘯群覺得此人語音似熟,但究竟在何處聽過?卻又一時想不出來,只好訝然問道:
「群哥哥你看,小玉已經在放九龍燈,最多天明以前,我花如夢姊姊,必有回音到達。」
葛嘯群俊臉微赧,但知苗女性情率真,不必虛偽掩飾,遂向小玉點頭示意。
但一來事情太巧,「冰心天女」花如夢不僅與「毒|龍公主」姬玉花兩人各有一顆「押忽大殊」,各有一枚「玄鐵環」,並巧合無偕地,連容貌身材,也生得極為相像,宛若孿生姊妹。
說也奇怪,這匹血紅駿馬何等性烈,但經葛嘯群在短鬃上略加撫摸以後,神態竟立即馴善多了,不再亂蹦亂跳,只是四蹄如飛,捷逾電閃地背負著葛嘯群滿場狂馳。
葛嘯群笑道:
「葛相公,小玉的一生清白在此,我是自行毀去,不曾假手外人,你……」
「是一位仙風道骨,看來極為和藹的手持竹杖老人。」
自己曾把無形「迷神藥粉」藏在長衫袍角,準備隨意擺動之下,便可使葛嘯群中毒暈倒。
葛嘯群果然大為驚奇,詫聲問道:
「我雖與他們訂下三日後去往落魂谷赴約之會,但他們於期前先加突襲,也不是什麼過分意外之事。」
原來,他想起自己那位蝟大哥,「大頭蛆王」東郭斌在傳授自己「上下古今鬼見愁」時,曾說這招絕學,必須常用,越用越能發現妙處,越用越能發揮威力,期望在再相逢時,自己能對這招「上下古今鬼見愁」,有了相當體會,蝟大哥才好把其餘的「南北東西鬼見愁」,及「人見不愁鬼見愁」等兩招絕學,一併傾囊相授。
「這還用猜,自然是『落魂教』中人物,將於明日黃昏時分,對我們發動暗襲。」
葛嘯群點了點頭,含笑說道:
「玉妹,這樁差事,交給你辦,你這一回在毒|龍峒後,便即連放三串九龍燈,表示我有十萬火急之事,要與花如夢姊姊見面。」
小玉目光微注,也自好生驚訝地低聲說道:
「花妹,你怎麼立即退位歸漢?」
「這是我們苗人迷信,認為若是加強燈光,夫妻間便有風波,若是吹滅燈光,夫妻間便有一方中途夭折,無法白頭偕老,必須讓那盞油燈,平平靜靜地點到天明,你們才會夫婦和諧,子孫昌熾。」
論起武功精奇及天姿稟賦,葛嘯群確實要比這「誅心惡鬼」魏三泰略強。
「花妹既不去落魂谷,卻是怎樣與花如夢聯絡?」
「這又是什麼用意?」
這匹紅駿馬,果然性情極烈,馬奴才一撒手,它便唏聿聿地一聲怒嘶,陡然躍起丈許高。
「小玉,我已從夫歸漢,你我之間的主婢名份已除,從今後你叫我花姊,不許再叫公主,我也叫你玉妹便了。」
姬玉花笑道:
葛嘯群冷笑說道:
蓋方朔笑道:
小玉連連搖手地,接口說道:
「花妹,你方才為何要我定在三日後,始去落魂谷中赴約?」
換句話說,就是情勢雖兇險絕倫,眼看將兩敗俱傷,結果卻並不如此。
「群哥哥,這是怪事,我那花如夢姊姊,果然如今不在落魂谷內。」
她說明了從夫歸漢之意,婉謝了群苗堅留,選了一名武功機智均頗出眾的年輕男苗,繼承自己「峒主」地位,並把愛婢小花,許配給這新任峒主。
「她說她和你是不平凡的武林舊識,你應該想得起,猜得出呢!」
姬玉花微笑問道:
「這『五行挪移步』與『五行挪移陣』的名稱頗為巧合,莫非也是那位『竹劍先生』西門遠所授?」
姬玉花微笑說道:
姬玉花繼續笑道:
祝禱剛畢,墳前颳起了一陣旋風,彷彿「紅狼公主」莫如嬌在九泉之下,還真有點靈爽模樣。
葛嘯群聽得驚喜交併,急急問道:
「他們喜歡看什麼功夫?兵刃?掌腳?抑或內家掌力?真氣玄功?」
姬主花尚未答言,小玉已在一旁笑道:
「錯誤雖屬錯誤,夫妻已是夫妻,葛嘯群若是始亂終棄的無情無義之人,我又何必萬里奔波,深入苗疆,前來尋找什麼『冰心天女』花如夢?」
「正是族中長老,花妹……」
葛嘯群聞言,心想當世中功力能與義父「大漠金雕」軒轅亮互相頡頏之人,業已不多,勝過義父之人,更是連想都不易想出,遂心中一寬,向「毒|龍公主」姬玉花笑道:
一望之下,葛嘯群心頭微酸,彷彿覺得自己這位玉人兒,業已比在泰山初遇之時,消瘦不少。
「這大熊頂之會,除了『生死』二字以外,我自然是想殺你,何須多問?」
他邊行邊把內家神功,提聚在右掌之上,直等走到距離峭壁五六尺遠之處,方止步卓立,右掌微翻,向壁上輕輕按去。
姬玉花微笑說道:
「本教中的『龍傳』『龍道』,有事外出,『冰心天女』花如夢身體不適,臥病在床,『金環惡鬼』姬拉也奉了教主法諭,去往大雪山中採藥,以致不能前來。但常言道得好:『螻蟻怎禁麒麟踏?殺雞何必宰牛刀』?有『雷公惡鬼』烏嘉,『天機惡鬼』杜無蒙,和我『誅心惡鬼』魏三泰,難道還收拾不了你這『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的小匹夫嗎?」
「尊駕此話怎講?我為何要去謝那『天機惡鬼』杜無蒙呢?」
「既然如此,索性便把花如夢這位貼身婢女弄來一談,也可得知梗概。」
群苗見狀,自更駭然,一個個手舞足蹈,互相擁抱,高興得如入瘋狂境界。
葛嘯群愕然叱道:
姬玉花搖頭說道:
葛嘯群巍立馬背,青衫飄風,獵獵作響,那份俊美的英姿,委實比起周郎高一著,較諸呂布勝三分。
「葛相公,這風俗決不能免,因為我們全峒老少男女群苗,屆時均聚集峒外,等待從三位長老手中瞻仰這方代表『毒|龍峒苗』無上光彩的『合歡素絹』,萬一我家主人葳蕤失守,絹上無痕,則全體苗民,均感奇恥大辱,一齊要拔刀自刎而死的呢!」
「我是在想這根竹枝,究竟是何人所發?」
他一面把內家氣勁,全聚當胸,並拼命晃身,企圖略為避開心窩致命要害地,硬挨一指,一面也決不放過敵人,把得自「大頭蛆王」東郭斌的那招神奇絕學「上下古今鬼見愁」向魏三泰逆襲發出。
「這位老人家,恐怕就是武林八大高手中的『竹劍先生』西門遠呢!」
兩名漢人之中,一名便是目前會過的「誅心惡鬼」魏三泰,另一名頎長瘦削,兩臉狡猾神情,目光極為冷銳。
葛嘯群窘慚萬分垂頭無語。
小玉看他一眼,抿唇笑道:
第二溜火光射起,跟著又射起了第三溜火光,共是三九二十七團紅球,漫天飄舞地形成一副怪異景色。
「小玉,你去對你族中長老說明,把這樁不像話的風俗免掉吧!」
血紅寶馬捷似雲飛,在這等情況之下,每次要彎弓搭箭射滅三盞紅燈,委實絕非易事。
葛嘯群被姬玉花一言提醒,方想起各峒群苗,確實多半有這種習俗,遂劍眉深蹙說道:
「群哥哥,我的珠兒在此,你那一粒卻是哪裏來的?」
姬玉花點頭笑道:
葛嘯群失驚說道:
葛嘯群目注姬玉花問道:
葛嘯群滿面欽佩神色,應聲答道:
小玉聞言,欣然色喜地展眉嬌笑說道:
姬玉花也是滿面驚奇,「咦」了一聲問道:
「好久以前,我率領小玉小花去往大熊頂採藥,遇見一位遊客被毒蛇囓死,我們就設法除去毒蛇,並替那慘死遊客掘墳築墓,妥為安葬,誰知安葬方畢,竟出現了一位手執竹杖的老先生,稱讚我們性情善良,並說這大熊頂景色絕佳,可惜毒蛇太多,不如由他傳授一種陣法,既可驅除毒蛇,並可在遇上強敵時,作為周旋避禍之處。」
「群哥哥,我們已是夫妻,你有什麼為難事兒,不妨告我,我總可以幫你拿點主意。」
葛嘯群猛然一驚,目注姬玉花問道:
「花妹,你招呼馬奴放馬,並在台前掛九龍燈,葛相公不但降馬,並要在馬背上大顯身手,射落九龍燈呢!」
「因為我們特有風俗之中,有兩件小事,恐怕你這駙馬爺會覺得不習慣呢!」
「我救了他們族中的一名含冤少女,又替他們除去了兩樁大害。」
「今夜大熊頂之行,是由葛相公單人赴約?還是由我們陪他一同……」
話方至此,四外突然響起了一片鼓樂之聲,小玉遂也猛然住口。
「蓋大哥,我替你引見引見,這位是……」
小玉曾向他囑咐,說是要在三過高台之內,把台上的九盞高懸紅燈完全射滅,方足替她主人增光耀彩。
姬玉花笑道:
因為這種情勢的結果,顯將是葛嘯群中指身亡,魏三泰應掌畢命。
葛嘯群連連點頭,表示毫無異議。
一來葛嘯群天悟神聰,資質太好,二來他已有一身上乘絕學,容易觸類旁通,故而不消多久,便把這套共達一百二十五式的神奇步法,完全記得精熟。
姬玉花起初聽得倒也眉頭深蹙,滿面慚惶,但等葛嘯群話完之後,卻反而鎮定下來,微笑說道:
「你猜得略有不對,是我一位手帕至交,路過藤甲苗族所在的仙藤谷,聽得你遠下苗疆之事,遂特地趕來尋找,說你是位頂天立地的美男子,俏英雄,勸我一定要設法嫁你,方不會辜負了一身才貌。」
「花妹這樣安排,果然極好,但我卻還有一樁疑念在胸,要想問你。」
原來這片濛濛光影,竟是「天機惡鬼」杜無蒙的半截長衫。
「葛相公能用弓箭最好,否則便用你所擅暗器,亦無不可。但你最好只許縱馬馳過台前三次,務須把握機會,將台上高掛的九盞紅燈,一齊射滅。」
「小玉,我可以不可以拒絕這項請求?」
烏嘉性情本極粗暴,遂厲吼一聲,閃身向葛嘯群撲去。
「尊駕怎樣稱呼?適才多蒙鼎助,葛嘯群理應致謝。」
小玉低聲笑道:
葛嘯群目注姬玉花,含笑問道:
因為杜無蒙心頭https://m.hetubook.com.com雪亮,他知道「雷公惡鬼」烏嘉是垮在自己的惡毒心機之下。
姬玉花搖了搖頭,微笑答道:
「毒|龍公主」姬玉花恍然叫道:
葛嘯群聽得連連點頭說道:
「葛相公請把這兩件事兒好好記住,至於最後的一樁風俗,卻與你無關,只不過要你經一經手而已。」
「小玉,你們苗人素來坦直無私,極為大方爽朗,怎麼突然學起漢人這等吞吞吐吐,扭扭捏捏了呢?」
葛嘯群問道:
姬玉花點頭笑道:
小玉笑道:
「照花妹這樣說法,莫如嬌姊姊是埋骨在野人山內?」
「莫姊姊塵緣已滿,業已奉召瑤池。」
「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在遠處觀陣,反而看出杜無蒙所著長衫下襬,或是袍角之上,定有花樣,葛老弟無意截斷長衫,當作暗器,隨手甩打烏嘉,定使他吃了暗虧,這位『雷公惡鬼』才越攻越見鬆懈,終於毒發暈倒。」
「花妹怎麼這樣說法?莫非那位『紅很公主』莫如嬌姊姊,竟已有甚……」
由於第二點原因,葛嘯群知道除了勇於承當任何的錯誤後果以後,決不能意圖躲避,造成無法收拾的更大錯誤。
誰料陰差陽錯,長衫竟被葛嘯群無心劃斷,並把這半截長衫當暗器,順手向「雷公惡鬼」烏嘉甩去。
說到後來,居然語不成聲,帶上洞門,含淚馳去。
「魏大哥請回,先讓小弟向這位中原大俠請教幾手。」
「葛朋友,你的中原絕學,果然高明,但不知敢不敢到我『落魂教』中一敘?」
「群哥哥,你聽我說,事情未曾發生之前,固應杜漸防微,但既已發生之後,則必須立謀補救方策,若是徒自愧悔,卻絲毫於事無補。」
「不敢當,不敢當,葛老弟既與『北海神相』陳靖宇、『北海神醫』諸軼凡訂交,則對我這『北海神偷』,叫上一聲蓋大哥便已足夠。」
葛嘯群兩道劍眉,越發愁皺地,故作不悅地說道:
葛嘯群聽清經過,恍然大悟,「哦」了一聲說道:
姬玉花聞言,含笑說道:
「群哥哥,難道小玉不曾把我們族中醜規告訴你嗎?你怎不將合歡絲絹交給長老們去檢驗,萬一他們有所誤會,可能……」
葛嘯群見小花右手中持的是一面小小金牌,左手持的是一根小小血箭。
「紅英過來,我有話兒問你。」
姬玉花伸出纖纖玉手,伸著手上所戴的「玄鐵環」,訝然答道:
「小玉,你不要怪你主人,因為她有她的難言之隱,過了一段時間,你便會明白其中隱秘。」
語音方了,葛嘯群施展「金鋼拄地」的上乘內功,身形微長,竟直立在馬背金鞍之上。
葛嘯群嘆道:
杜無蒙這種動作,毫無可疑之處,顯然是武林人物在將與實力相當硬敵,互相對手之首的應有準備。
他有了這種想法,遂暫未留神防範,等到發覺對方根本不顧江湖規矩之時,魏三泰那功力凝聚,足可洞金穿石的右手食中二指,距離葛嘯群的心窩要害,業已不到兩寸。
尖風是一根極細極長的三寸來長竹枝,但以葛嘯群的雄奇指力,居然未把它夾住。
他既洞燭機先,遂根本不予答話,只是目注對方,也自抱拳還禮,並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彼此不必多言,要打便打,要鬥便鬥。
「真是奇怪,『落魂四鬼』首推『雷公』烏嘉,今夜怎會如此膿包不濟?莫非他被群哥哥的絕藝神威嚇破膽了?」
葛嘯群心中慚疚,靈明自障,根本就不曾注意到「誅心惡鬼」魏三泰,是一面發話,一面漸漸向自己接近。
葛嘯群聽她這樣說法,便點頭笑道:
蓋方朔遂把葛嘯群走後的鬼斧峪中之事,向他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葛相公請隨意施展,但我們苗人,比較迷信,你所顯露的功力,是越覺神奇越好。」
「花妹,你認……認不認得這粒珠兒?」
「葛相公,我家公主對你人品業已滿意,特領『許試金牌』,你若接『金牌』,便表示願降烈馬,若接『血箭』,便表示看不起我家公主,願與『毒|龍峒』苗的全體苗人為敵。」
葛嘯群一面與蓋方朔等走下大熊頂,回轉毒|龍峒,一面向姬玉花含笑問道:
他右手如抱嬰孩,左手如托泰山,颼颼颼、颼颼颼,不斷拽弦放箭。
「這種風俗,頗有意義,我一定既不把那燈光加強,也不把那燈光吹滅。」
等這「落魂三鬼」的鬼影無蹤,「毒|龍公主」姬玉花方率同小玉從暗處現身,並向葛嘯群拍掌讚美道:
姬玉花這時正端了幾色美味熏臘酒菜走出洞來,忽見火光飛起,遂向葛嘯群嬌笑說道:
但關於石玲是為「大漠金雕」軒轅亮求醫之事,則因蓋方朔也無所知,自然未對葛嘯群說出。
姬玉花目注葛嘯群,微笑答道:
對方來勢甚疾,轉眼間人到峰頭,共是一苗兩漢。
「你何時前來?不妨自行定個日期,我們才好接待。」
「花……花姊,關於葛……相公到達苗疆之事,要不要小……小妹走趟『落魂教』,設法通報給花……花如夢姊姊知曉?」
「盞大哥請放心,諸軼凡兄配我石玲師妹,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威鳳祥麟,這段良緣,包在葛嘯群的身上便了,但……」
「群哥哥莫要驚詫,『五行挪移陣』哪有祛蛇之力,只因所栽花樹是苗疆特產的『龍涎常青樁』,任何毒蛇,均怕聞龍涎香味,故而如今大熊頂上,早已絕了惡毒蛇蟲之跡。」
「這是我好朋友送給我的辟毒至寶『押忽大珠』,何時被你取去?」
小玉喏喏連聲,柳腰微閃,搶先馳去,準備一切。
「葛老弟,你莫要前恭後倨,在知道我來歷以後,便立即翻臉,對我不客氣呢!」
這種做法,固然必告功成,但人馬相鬥結果,極可能把一匹罕世寶馬就此生生毀掉,使它力盡筋疲而死。
「因為我不知道我『冰心天女』花如夢姊姊,如今是否已返落魂谷,以及她的情況如何?才要你緩兵三日,好利用這段時間,設法與她互通訊息,研究赴約時應該採取何種措施?免得雙方意見相左,把事弄僵。」
葛嘯群含笑點頭,姬玉花便出洞向群苗聲明隨夫歸漢,並主持另選毒|龍峒主之事。
姬玉花點頭笑道:
小玉點頭笑道:
「小玉,你又在搗甚鬼?好端端的,射甚九龍燈……」
說到此處,伸手指著「毒|龍公主」姬玉花及小玉二人,向「北海神偷」蓋方朔笑道:
葛嘯群以為「落魂教」威震苗疆,「雙龍四鬼一枝花」又是「落魂教」中的響噹噹的腳色,則一切舉措,必將符江湖規矩,決不會在雙方尚未把過節交代清楚,及商定較技方式之前,驀然暗下毒手。
他這如意算盤,尚未打完,便知難以如願。
葛嘯群知道這黑衣人雖未出手相助,卻可從話意中聽出是友非敵,遂再度施禮笑道:
姬玉花失笑說道:
十來個照面過後,葛嘯群已得驪珠,漸能不必再配「五行挪移陣法」,已可單獨以「五行揮移步」,來化解烏嘉的任何攻擊。
葛嘯群笑道:
他的兩根竹筷,剛剛夾住竹枝,便被竹枝上所蘊的奇強勁力,硬把竹筷震落。
葛嘯群把張俊臉,窘得通紅地囁嚅答道:
「這柄『靈龍劍』,確係葛嘯群在析城山中所失,但尊駕……」
葛嘯群微笑說道:
第六盞紅燈滅後,葛嘯群馬過台前。
「小玉,你究竟想出了什麼兒?怎會來不及呢?」
小玉不等葛嘯群的話完,便自「咦」了一聲,接口笑道:
「她是不是『紅狼公主』莫如嬌?」
葛嘯群微嘆一聲說道:
她邊自答話,邊自向懷中一摸,忽也摸出一粒「押忽大珠」,越發驚奇地目注葛嘯群問道:
他用手一拎袍角,便把左掌中的「迷神毒粉」,暗揉在袍角之上。
「葛相公,我想不到你們會……主人也力加隱諱,不和我仔細商量,如今時機勿迫,卻是怎好?總不能使全峒苗民,明晨落得個一齊忍辱含羞橫刀自盡!」
葛嘯群心內一驚,皺眉問道:
紅球相繼滅去,小玉也從高崖縱落,參與飲酒。
「小玉,想不到群哥哥竟如此英雄了得!你看他縱不施展『五行挪移步』法,也可勝得了威震苗疆的『雷公惡鬼』。」
小玉並不進洞,只是把一方柔軟絲巾,塞在葛嘯群手中,向他用極低語音,悽然說道:
想到此處,小玉業已替他取了一張鐵胎硬弓,九根雕翎長箭。
「花妹,你這位手帕至交是誰?」
葛嘯群的心窩致命要害,中了一招「黃泉指路」,卻並未命赴黃泉,只是向後退了兩步。
葛嘯群越聽語音越熱,好不驚疑地,揚眉笑道:
姬玉花一走,葛嘯群不禁滿身冷汗,百感叢生。
魏三泰的這一大片話兒之中,只有冰心天女花如夢身體不適,臥病在床兩語,聽得葛嘯群怦然心動。
「花妹,這像是一種上乘武功中神奇步法。」
姬玉花笑道:
血紅駿馬哪裏肯服,在凌空墜下之時,竟四蹄同時落地,「叭」的重重一擊。
葛嘯群聞言,又自問道:
姬玉花見了這片扇形寒光,不禁微吃一驚,向葛嘯群詫然說道:
「花妹怎樣與她聯絡,莫非你打算先走一趟落魂谷嗎?」
「群哥哥,你不要顧慮我這樣做法,心中會感受委屈,其實一來你與花如夢結合在先,二來她又是我結盟義姊,我尊她為嫡,豈非心安理得,天經地義之事?」
「現在陣圖在此,群哥哥且看看認識嗎?」
葛嘯群弄不懂「毒|龍峒」群苗這「哇哇哇」三聲怪叫是何用意?遂趕緊勒住絲韁,飄身下馬。
葛嘯群緬懷舊事,正覺魂銷,一條俏生生的窈窕倩影,業已凌空飛到。
「好,葛相公,我帶你去,但話已事先說明,今日是以公主為尊,明日才以夫君為重,你一切舉措,均必須遵從我們的特有習俗。」
但他們雙方的念頭雖然一齊興發,縱身的動作卻誰也沒有做出。
小玉揚眉笑道:
這套「五行挪移步」,雖是「竹劍先生」西門遠所傳妙參造化絕學,但葛嘯群新近學會,難免生疏,故而一開始,尚經不起烏嘉的凌厲攻擊,必須配合當地暗合「五行挪移陣法」的花樹木石,才能發揮妙用。
喝采聲中,「毒|龍公主」姬玉花嬌羞婀娜,滿面紅霞,離卻高台,回歸內峒。
「群哥哥,你真了不起,今夜這獨勝『落魂三鬼』的英雄手段,倘一傳揚,必將震動整個苗疆。」
「我因烏嘉功力極強,才想利用這位『雷公惡鬼』,來對新蒙花妹傳授的『五行挪移步』,加以磨練,等到略有心得,剛剛準備還攻,烏嘉竟自行暈倒,此事真怪得緊呢?」
葛嘯群皺眉說道:
這種「連珠箭法」的其快其準,著實驚人,葛嘯群藝高膽大,故意逞能,放棄掉兩度機會,而在最後一次馬過高台之下,霹靂弦鳴,連發九箭。
葛嘯群想進入「落魂教」中,探聽「冰心天女」花如夢的情況,以及「隴石神駝」皇甫正的吉凶如何,聞言之下,自然立即表示同意,揚眉笑道:
姬玉花好生佩服,點頭笑道:
「姬公主請看,這是何人所為?真可能有竹上所鐫的這種事兒嗎?」
「她不應該是未曾返回,或許是臥病在床,根本無法動彈,故而才……」
葛嘯群劍眉雙蹙,慌忙截斷姬玉花的話頭,連連搖手說道:
他那位蝟大哥所說之語,果然不差,這三招「上下古今鬼見愁」的威力,確實一招比一招凌厲,一招比一招精妙。
小玉搖頭嘆道:
姬玉花目光電掃說道:
這種動作頗為厲害,是想把葛嘯群從背上彈落。
「押忽大珠共有兩粒,是我好友異寶,玄鐵指共有一對,則是我的信物,我們兩人因情感太好,遂各以珠環互贈,作為紀念,我真弄不懂這一珠一環,何全在你手,莫非我那朋友出了什麼事嗎?」
九龍燈中所餘三盞紅燈,也自應弦而滅。
姬玉花向葛嘯群的耳邊,低低說了一聲「小心」,便與小玉閃入隱蘊五行變化、陰陽生剋的大叢花樹之後。
他決想不到自己會張冠李戴的又有了這番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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