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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春秋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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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愛極生恨獨夫谷 虎兒生智指迷津

第二十一章 愛極生恨獨夫谷 虎兒生智指迷津

丁威目注空中,未防正面,便是疏神。
花如夢搖頭說道:
他想了一會,尚無良策,不禁搖頭苦笑,索性把這種意念暫時放下,等到明天再說。
花如夢苦笑答道:
「姊姊慮得有理,但願那『南赤霸主』丁威,不是一人赴約,否則便無甚熱鬧可看的了。」
那位蒙面葛衣人,功力既高,心機又巧,他趁著利用樹根夾住「修羅刀」鋒,使厲無倫胸前門戶洞開之際,用了一招「雙龍歸海」,凝勁猛襲。
厲無倫別出心裁,製成了這種活物死物靈活運用,有形無形互相配合的「天蠍五雲砂」後,只用過一次,威力凌厲無比。
「我們姊弟會合以後,再復密搜林中,見無人蹤,只好回轉谷內,心中尚頗為伍霸主等懸憂,如今見你弟兄安然無恙,才寬憂釋慮了呢!」
虎兒想了一想,搖頭說道:「姊姊是怎樣替他彌補?好像不太容易。」
「厲無倫只是殘忍兇暴,但論起來心機陰毒刁狡,仍不如那『吸血幽靈』毛白羽呢!」
「丁五弟的約會地點,選得太好了,否則我們便難免陷入窘境。」
四字方出,他便倏然住口,警覺情勢有變。
原來,「中黃霸主」伍方尊極為刁猾知機,他見那身法靈奇神妙的蒙面葛衣人出現以後,先使厲無倫失去「修羅刀」,再把這「百蠻老祖」誘走,便深覺兆頭不妙。
「怎麼無關?『百蠻老祖』厲無倫最心愛的那隻『九頭怪鳥』,便是被『南赤霸主』丁威放火燒死。」
話完,也不等虎兒回話,便向他略一揮手,轉身馳向獨夫堂而去。
「我弟兄根本未見這人容貌,以致一無所知,花總巡察可曾見著此人?他被厲老祖追上了嗎?」
這樣一來,厲無倫不禁呆在當地。
一宵無事,但次日起身,花如夢替虎兒引介獨夫谷內群兇之際,卻使得一位魔頭好不慚窘。
丁威方對空中注目,那具枯焦九頭鳥頭骨,便忽然「噗」的一聲,自行散碎,變作了迎頭灑落的一大蓬焦黑骨粉。
「怎麼沒有?但我因早加安排,陰風洞火光才起,歐陽掌門人便親自趕到當場,才使厲無倫不好意思亂發兇威,只在怒無可洩之下,把他自己的一名親信弟子,生生開膛破肚,挖出人心,當眾大嚼。」
「不對,情感上的刺|激雖然重大,但卻仍不是我花如夢姊姊性格變得陰毒狠辣的主要原因。」
花如夢愕然問道:「虎弟此話怎講?」
他臂間既有奇燙異感,遂縮手疾退,並自注目察看。
別人注目無妨,只有那位「百蠻老祖」厲無倫,卻看得全身發抖。
「歐陽掌門人的這種指示極好,我弟兄且先走一步,在獨夫谷外的密林之中,等待花總巡察姊弟便了。」
虎兒一面點頭,一面又把昨夜所發生的幾樁趣事,向蓋方朔說出。
虎兒答道:「不遠,約莫翻過兩座山峰便到。」
厲無倫知道「修羅刀」既已被彈得化虹飛落亂山之中,要想尋回,豈非易事?
他一有警覺,立向「東青霸主」巢楠揚眉說道:
雙掌一發,更在「百蠻老祖」厲無倫、「中黃霸主」伍方尊、「北玄霸主」任逍遙的面前,佈起了一片宛如萬木齊排,挾有千鈞威勢,青濛濛的光影向他們猛烈擠軋而至。
「巢三哥,你所說之意,是不是認為約會地點,屬於前古密林,對你的『乙木真氣』,有所助益?」
這暗器極為特別,是把一隻「奇毒天蠍」和五粒五毒砂,合在一齊出手。
虎兒裝出一副好奇神色,揚眉問道:「花姊,這是一場什麼熱鬧,精采不精采?」
話猶未了,花如夢便連搖玉手,接口笑道:
先賢曾有「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等為學治事的「定靜安慮得」五字真言,武林高手以此意縮減為「定靜慧」三字妙訣。
蓋方朔「哦」了一聲問道:「這是一本什麼書?」
任逍遙委實對虎兒又是感激又呈欽佩,搖頭一嘆,愧然苦笑說道:
丁威一點頭,巢楠繼續說道:
樹根雖比一般樹木來得堅實,但仍然禁不住「修羅刀」的絕世鋒芒。
蓋方朔搖頭笑道:
兩人計議已定,悄然追向密林深處。
「厲老祖,你儘管放心,我對於今夜之事,決不張揚,因萬一傳給別人知曉。你固蒙求人相助之羞,我也落得個藉機敲詐之誚,故而,彼此均須守秘,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
丁威中計上當,全神貫注半空,這位「百蠻老祖」厲無倫遂悄無聲息地伸出鳥爪般的右臂,向丁威抓去。
丁威笑道:
虎兒微笑說道:
就在厲無倫知機警戒之際,「東青霸主」巢楠業已把搭有桃木長箭的弓弦曳滿。
虎兒揚眉說道:
按下花如夢和虎兒不提,且說那位窮追蒙面葛衣人的「百蠻老祖」厲無倫。
伍方尊因深知巢楠的桃木箭中,蘊有「先天乙木神雷」,一經發射爆散,威力委實太以厲害。
「我耳又不聾,自然聽見虎弟說的是『無字天書』,但越是聽清,便越是覺得莫名其妙。」
「左手托泰山,右手抱嬰孩」,是「東青霸主」巢楠發射桃木箭前的準備姿勢。
「花總巡察,你去不去?」
「姊姊這種行動,是先把『百蠻老祖』厲無倫的注意力,暫時引開,再由歐陽掌門人設法善後。」
伍方尊答道:
「虎兒老弟,你昨天才進獨夫谷,怎的今日便能跑出谷來,莫非有甚重要訊息嗎?」
「你少時來我所住的陰風閣中一道,我有些話兒要對你說。」
想到此處,又復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對方所提的付酬辦法。
巢楠手中七根桃木長箭,竟被厲無倫「修羅刀」奮力一掃之下,掃折了五根之多。
「蓋大哥有所不知,這『無字天書』不單有一百三十本,還有第一百三十一本呢!」
戒意一起,丁威自然全神貫注空中當頭落下的那具九頭鳥頭骨。
因「中黃霸主」伍方尊剛剛曾為此事,對自己發話警告過,必是巢楠在這桃木長箭之上,練有特殊威力。
「我懂得虎弟意思,你是不是為了『百蠻老祖』厲無倫,太以兇殘狠毒,向我提出警告?」
丁威雖然覺得一顆枯焦九頭鳥頭骨,不應該有甚威力,但對方神情,分明對自己恨入骨髓,既以此出手,定非凡俗,必須著意戒備。
虎兒方一點頭,蓋方朔又復說道:
「虎弟,你怎麼一人回谷,你那位玉姊姊,為何不一同前來,難道她看不起我花如夢嗎?」
話猶未了,虎兒便急得連搖雙手,賠笑叫道:
「好,我們就決定以三陣見輸贏,第一陣先鬥拳掌,第二陣鬥玄功,第三陣再用兵刃相搏。」
巢楠靜靜聽完,方知究竟,不由雙眉深蹙:
蓋方朔點頭接口,微笑說道:
花如夢淡然一笑說道:
那毒砂未經發出之際,色呈虹、黃、藍、白、黑五彩,但一經出手,便化作了瀰漫當空的無形毒霧。
「厲老祖,我說出陣名以後,你先自回轉獨夫谷,等今日黃昏時分,再向你索取『毒|龍丹』,做為應得報酬便了。」
桃木箭雖然其堅如鐵,適才已被厲無倫掃折五根,巢楠如今只有兩箭在手,怎敢以其再禦敵鋒。
虎兒點了點頭,含笑說道:「她雖非花姊之比,卻比小弟強得多了。」
虎兒應聲答道:「無字天書。」
花如夢點頭笑道:
心中靜,能生慧,目中靜,能生迷。
虎兒含笑領命,辭別蓋方朔,便趕回獨夫谷內。
巢楠笑道:
「小弟生長苗疆,對於中原武林的見識極淺,有次誤中兇人毒計,飲下『酥骨毒酒』,眼看即將遭害,恰巧遇上這位玉無瑕姊姊,被她殺盡兇邪,救了小弟。」
花如夢答道:
哪知這樣一來,便著了「百蠻老祖」厲無倫的道兒,上了他的大當。
巢楠雙眉微挑,目閃厲芒說道:
虎兒見花如夢提到「毒|龍公主」姬玉花時,立即臉色鐵青,滿面殺氣,知道她成見太深,必須慢慢設法化解,不能操急從事,遂未加接口,只是微伸雙手,打了一個呵欠,表示困倦。
他們誰都深知對方厲害,自然誰都不敢粗心大意,以虞有所失閃。
虎兒愕然問道:「姊姊限我時間,必有深意。」
厲無倫一面發話,一面帶著滿臉殺氣,目光覷定「北玄霸主」任逍遙,向他身前一步步地慢慢走去。
花如夢嘆道:
「老弟真是天悟神聰,措詞極妙,任逍遙多謝你了。」
花如夢嘆道:
第二個念頭則是自己以何種藉口,方能出谷報訊,使花如夢不忍生疑。
丁威點頭說道:「小弟知道三哥所說是毫無掩飾的肺腑之言。」
花如夢揚眉笑道:「聽虎弟如此說法,這位玉無瑕姑娘的功力甚高?」
「第一百三十一本『無字天書』,也就是無相禪師與無為真人所合著的真正『無字天書』,但卻已在數十年前化為灰燼。」
「我從虎弟所說經過之中,聽出『勾漏獨夫』歐陽彝,業已對你頗為垂青,你若有機會,不妨把他『金芒萬毒刀』的解藥,也設法盜上幾粒。」
「對了,我花如夢姊姊無意中獲得一本武林奇書以後,性格方面,便逐漸變得陰險冷酷起來。」
「厲老祖,你看出來了沒有,這廝足足要比武林中所見那廝,矮了半個頭兒,顯然是他兄弟,你何不再追去施展『五鬼陰風掌』加以成全,使他們兄弟二人攜手同赴『鬼門關』呢?」
因為他雖以「臥看巧雲」轉化「凌波躍鯉」身法,向後縱出,暫時逃脫對方「雙龍歸海」的千鈞一擊危機,但那蒙面葛衣人,若是一步不肯放鬆地跟蹤追擊,厲無倫卻仍舊陷於窘境。
話猶未了,厲無倫便冷然說道:
又過了約莫頓飯光陰之後,花如夢方帶著滿臉得意,回轉冰心軒內。
他們並不是鬥得累了,坐下歇息,而是結束了未分勝負的第一陣拳掌之戰,準備開始舉行第二陣的玄功比鬥。
「這樣說來,我等不及他們,只好把所知情節,向蓋大哥敘述,請你轉告我玉姊姊和群哥哥了。」
虎兒皺眉說道:
「蓋大哥,我也知道此事重要,但我才與花如夢姊姊見面,怎好立即問起此事,花姊姊聰明絕頂,她若對我一起疑心,豈非一切希望,皆成泡影了嗎?」
虎兒搖頭笑道:
一片暗紅色的光影與一片青濛濛的勁氣,凌空驟合之下,委實動地驚天,風雲變色。
虎兒果然不單一點便透,並能夠觸類旁通,他一面專心學習,一面權以蓋方朔當做被竊方,反覆實驗,進境神速無比。
如今,他所施展的,便是新近練成的「天雷八掌」。
這種互較玄功,一時難分勝負,是長時間的耐力比鬥。
疏神大意之下,便與功力相若的對手較量,也將立處下風,加上他功力本就遜於厲無倫,遂被這具有通臂奇能的「百蠻老祖」把右肩頭惡狠狠地抓住。
「明夜之戰,恰好是火對水,由木對土,來場兄弟五行惡鬥。」
遂兇心暗動,趁著巢楠躲避「修羅刀」,閃過自己身旁之際,潛運力能腐蝕萬物的「戊土神功」,對巢楠所執長弓的弓弦之上,悄悄彈了一指。
花如夢笑道:「不遠就好,虎弟趕快前去,但必於日落之前趕回。」
花如夢接口問道:「她是誰?她是怎樣與虎弟相識?」
虎兒不便多說,又生恐耽誤了這公然出得獨夫谷,向葛嘯群等報訊的大好機會,遂站起身形,對花如夢一抱雙拳,含笑叫道:
「中黃霸主」伍方尊聞言之下,只是冷笑一聲,不再與「東青霸主」巢楠及「南赤霸主」丁威多做交談,https://m.hetubook.com.com與「北玄霸主」任逍遙退出密林,回轉獨夫谷而去。
那塊樹根,起初能夠夾住「修羅刀」身之故,是全仗著蒙面葛衣人的雙手勁力。
「我群哥哥和玉姊怎麼還不回來,他們萬一因事延誤,蓋大哥於今夜初更的那場打鬥之中,便不宜出頭,因……」
蓋方朔睜大雙目,惑然問道:
厲無倫聞言,深知自己在一時半時間,尚無法勘透陣中奧秘,遂默默無言地向東走了三步。
「中黃霸主」伍方尊昔日與「東青霸主」巢楠是一盟兄弟,共參「五行真經」,自然知道對方所擅的厲害功力,故而見了巢楠取出弓箭以後,但忙向「百蠻老祖」厲無倫,急急叫道:
這兵刃是由二十四枚徑寸鋼環連套而成,一端有枚人拳大小的九芒鋼球,另一端則有枚形若蓮蓬之物。
因為巢楠適才雙掌猛翻,是發出了自己的看家絕學——「乙木真氣」。
他不敢看刀之故,是要看人。
「花總巡察與我弟兄一同前去,不是好嗎?何必還……」
如今那人既已足尖點地,併發掌吐勁,向厲無倫猛襲,則竹梢失了壓制,自必向空中彈回。
虎兒悄悄答道:
花如夢冷笑答道:
虎兒因天時不早,不敢多做延誤,只好點頭說道:
任逍遙因自己所做之事,見不得人,自然慚窘異常,深恐虎兒來個當面叫破,便將難堪萬狀。
原來,人在萬分危急之間,往往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
厲無倫撒手一退,妙事又生。
「厲無倫呢?他不去嗎?」
虎兒笑道:
花如夢聽他這樣說法,自然無可奈何,遂揚眉笑道:
厲無倫尋思至此,那暗中人又道:
虎兒皺眉問道:「我玉姊姊和群哥哥,約莫要到何時,方才回轉?」
又在這任逍遙膽怯,伍方尊疑慮,厲無倫神色兇獰,步步前逼的緊張萬分之際,獨夫谷口的峭壁頂端,突然傳下了一陣「哈哈」大笑聲。
任逍遙獰笑說道:
「因為重陽大會之上,必有不少武林俠士,將傷在『勾漏獨夫』歐陽彝的『金芒萬毒刀』下,虎弟倘能弄些解藥,定可救活多人,也是莫大功德。」
加上再用嘯聲震動密林,引發林中原有的「先天乙木」助威,等於是先後天乙木合運,自然勁力倍增,威勢無比。
這時,密林之中的爭鬥早息,半絲人影皆無,厲無倫也不知「中黃霸主」伍方尊、「北玄霸主」任逍遙的勝負如何?
「可惜……可惜……」
訇然巨震,勁氣如潮,四散狂飛之下,直把周圍樹木捲折不少。
任逍遙也知道丁威手中所持圈兒,名叫「太陽圈」,專門鎖拿對手兵刃,招術精奧無比。
「我認為人生最遺憾之事,就是鎮日渴盼機會,但一旦機會來臨,卻又眼睜睜地讓它錯過。」
厲無倫一一試探,但無論如何,均是密壓壓的前古森林,看不見絲毫人影,尋不著絲毫出路。
他心中存著這種主意,遂故意堆起了滿臉獰笑,手持「雙絕逍遙索」,雙睛覷定「南赤霸主」丁威,在對方身外的七八尺遠之處,一步一步地緩緩移動。
在這種情形之下,聞說未便開口,逃又不好意思,只得硬著頭皮,足下拿樁站穩,靜看厲無倫是打算怎樣對付自己。
他右手所持是根盈尺短棍,極端有枚徑尺鋼圈,圈內呈密密鋸齒形狀,圈外則有十二枚尖銳芒角。
花如夢微笑說道:
蓋方朔道:「他們另外發現一些怪事,前去勘查,只我一人守在此處。」
「我是可惜你只長了一個腦袋,便被砍將下來,或是砸成粉碎,也不夠償我的九頭神鳥。」
伍方尊聽得「東青霸主」巢楠的這樣說法,越發醋意高騰,獰笑叫道:
這弓弦忽斷之事,並不是天佑厲無倫,而是「中黃霸主」伍方尊暗中弄了手腳。
那暗中之人,見他點頭示意,遂又復笑道:
若是專心防範這無形毒霧,則一被「奇毒天蠍」的尾鉤螫中,也將立告無救慘死。
但目光注處,發現虎兒竟是一人獨回,不禁又皺眉問道:
花如夢點頭笑道:「虎弟對我真好,如今我已回來,你總可以放心休息的了。」
「百蠻老祖」厲無倫對於自己這柄趁手兵刃,並是魔教至寶之一的「修羅刀」自然珍愛萬分,一旦失去,怎不痛惜?
玄影如流水行雲,赤影如飛虹掣電,這一玄一紅,一來一往的兩條人影,在這密林之中,織成了一片彩霧。
就在厲無倫雙目才閉之際,突有一絲人語之聲,在他耳邊響起。
「任逍遙與丁威之約,與『百蠻老祖』厲無倫有何關係?」
巢楠「哦」了一聲說道:
虎兒見狀,微笑說道:
「虎弟真是絕代天才,簡直裝龍像龍,裝虎像虎,如今,你已經可以用『小神偷』的身分,回轉獨夫谷了。」
「虎弟和我,也是暗中前去,明面赴約的,只有『中黃霸主』伍方尊、『北玄霸主』任逍遙盟兄弟二人。」
「我並不是要虎弟操急行事,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記隨時利用機會,旁敲側擊地探聽怎樣才可祛解『七情蠱毒』,或是花如夢身邊有甚現成解藥。」
他雙手雖然攀著竹梢,但卻還抱著一大塊千年樹根。
「適才聽得歐陽掌門說是已請花總巡察姊弟,來主持今夜之會。」
「任霸主要我去嗎?你老不要我去,我和我虎兒兄弟,便樂得在家睡覺。」
「花如夢姑娘所獲得的『無字天書』,既是假貨,怎麼還能使她把性格變得陰險冷酷了呢?」
「這是當然,我既屬業餘,並非專家,更復初學乍練,比不得蓋大哥心靈手巧,年老成精,自難在花姊姊明白清醒,或有備之時動手。」
「這種訊息,雖然重要,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刺探關於解除葛嘯群老弟所中『七情蠱毒』之法。」
虎兒失笑說道:
伍方尊不等巢楠話完,便自厲聲說道:
「丁五弟,你單獨先行到此,可曾進過獨夫谷嗎?」
「這玉無瑕三字極美,聞其名可見其人,她和虎弟是怎樣結識?」
虎兒劍眉微揚,含笑說道:
他也發出了一陣震天怪笑,並凝定玄功,雙拂紅袍大袖。
這人語之聲,雖不知來自何處,但卻極為清晰,字字入耳地說道:
花如夢笑道:
任逍遙不知這位性情怪異絕倫的「百蠻老祖」,是否想對自己有所不利,未免毛髮盡豎,心膽皆寒。
「老弟放心,常言道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只要把這兩種手法微妙訣竅,對你略加傳授,以虎弟的聰明姿質,必然一點就透,回去再多多練習幾次,包管便可得心應手。」
「花總巡察如此說法,我兄弟哪裏敢當,但不知『百蠻老祖』厲無倫方面,已否聯絡妥當?」
碧芒電捲,其勢如潮,彷彿極具威力,非加抵禦不可。
適才曾說厲無倫手長及地,誰知他生具異稟,更有通天奇能。
如今,聽得「中黃霸主」伍方尊這一發話,遂不敢怠慢地先發制人,紅袍大袖翻處,一片寒颼颼的碧色精芒,電捲而出,向「東青霸主」巢楠,攔腰掃去。
「五行教主」姬玉花與「西金霸主」辛銳未到,「南赤霸主」丁威業已受傷,眼前局面,卻待如何?
虎兒點頭說道:「當然有重要訊息,我玉姊姊和群哥哥呢?」
蓋方朔笑道:
這種壓力,當然不是發自樹根,而是發自蒙面葛衣人的左右雙肩。
「虎兒老弟,你的本領真算不小,且請把所知重大秘訊,有條有理,分門別類地說給我聽,我才好轉告小玉姑娘和葛嘯群老弟。」
丁威的「天雷八掌」是以陽剛沉雄見長,有時如萬馬奔騰,八方合湧,有時如雷霆震怒,日月騰輝,有時更加海嘯颶風將至,先是一片出奇寧靜,然後跟著便是一片恍疑覆地翻天,毀滅宇宙般的驟雨狂飄,猛捲而至。
厲無倫目注丁威,咧著一張血盆巨口,露出滿嘴焦黃獠牙,搖頭嘆道:
如此威勢,如此猝然施為,實指望能讓這「大頭鬼」似的紅袍老者,好好吃點苦頭,來個略挫敵威,先寒敵膽,自己便可在繼續動手之上,或攻或守,佔了不少便宜。
誰知所願成虛,預期中穩站上風的全力一擊,只不過與對方勉強維持了個平衡局面而已。
只好回轉獨夫谷而去。
這是他的如意算盤,厲無倫何等兇狡,哪肯讓人,面色微沉,低叱一聲,「修羅刀」光,又如碧芒盤空,向巢楠迎頭剁落。
「蓋大哥,你千萬不要誤會,小弟怎敢有那等狂妄想法,我是怕『貪多嚼不爛』呢!」
「厲老祖,你追上那蒙面葛衣人了嗎?他……」
他對於這些五行生剋,陣法變化等陰陽妙理,原是大大行家,既被那暗中人點破奧妙,自然不會再有礙難,輕輕易易地便告脫困出陣。
更何況厲無倫巍立如山,身形絕未移動,卻如何抓得上自己?
她一見虎兒尚在等她,不由揚眉笑道:「虎弟,你怎麼還未休息?」
這番話兒,簡直胡扯,因為人之高矮,全在互相比較,哪有一眼可以看出峭壁頂端蒙面葛衣人的身量,並能確定要比林中所見蒙面葛衣人矮了半個頭兒之理。
巢楠方欲閃身,一條人身,忽然垂空疾降。
丁威冷笑答道:「『北玄霸主』任逍遙。」
這些動作,寫來雖有層次,但在實際上,卻是無甚時間區別的一瞬光陰。
「好,我就不送,虎弟代我向那位玉無瑕姑娘致意,請她務必來此,略作盤桓。」
「好,我們之間的一切過節,均等重陽大會之上,再行了斷便了,彼此也可利用這幾日光陰,把利害是非,徹底反省反省。」
第一種可以稱之為常人反應,這種反應,便是意亂心慌,手足無措。
「東青霸主」巢楠也既想不到有「百蠻老祖」厲無倫這等厲害魔頭出現,也更想不到有蒙面葛衣人那等的高明援手忽來,聞言之下,點頭說道:
虎兒皺眉說道:
厲無倫聞言,心中仍有顧慮,不敢立即答應。
照此形勢看來,對方倘若猛烈進撲,自己縱佔林中地利,也不容易維持上五十照面。
虎兒原是絕頂聰明之人,他一聽蓋方朔這樣說法,便即大為高興地微笑揚眉問道:
「中黃霸主」伍方尊含笑問道:
「百蠻老祖」厲無倫未料到對方竟有如此厲害,方自微覺心驚,丁威卻已臉色大變,踉蹌後退,有點站立不穩。
「北玄霸主」任逍遙雙手抱拳,凝功一翻,翻出一片奇寒如冰毒流,把丁威所發奇熱勁氣,凌空阻住。
丁威苦笑說道:
「百蠻老祖」厲無倫不是僅靠所養毒物逞兇的尋常妖邪,他的一身功力,以及各種知識,均相當高深淵博。
丁威目注空中,未防厲無倫是如此進襲。
任逍遙的逍遙掌法,是以陰柔刁損見長,有時如萬里長江,奔騰澎湃,有時如清泉掛壁,幽咽琤琮,有時更加絕谷寒潭,表面上平靜無波,其實卻含蘊著足以殺人於無形的漩渦溺水。
蓋方朔點頭笑道:
任逍遙身如柳擺,步似花飄,果然施展出他一向引以自傲,極為輕靈奇異的「逍遙掌法」。
任逍遙緩步當前,目注「南赤霸主」丁威,厲聲問道:「丁老五,我們怎樣鬥法?」
虎兒因花如夢未曾提起「百蠻老祖」厲無倫,不禁詫聲問道:
「北玄霸主」任逍遙緩緩站起身形,從腰間解下了一根奇形兵刃。
但虎兒並未提及此事,只向任逍遙哂然一笑,便與其他人物寒暄周旋,不再對他追究。
「冰心天女」花如夢暗以「蟻語傳音」向虎兒說道:
「任霸主不必https://www.hetubook.com•com謝我,你還是與伍霸主趕緊走去,不必向旁人再提起今夜之事。並於重陽大會之前,與厲無倫離得遠些,盡量避免和這位殺人不眨眼的『百蠻老祖』接近。」
虎兒苦笑說道:
「巢老三,被你們所奉為教主的伍行尊呢?他怎麼未曾來此?」
他們兩人,昔日原是同盟弟兄,自然均對對方底細摸得清楚。
花如夢聞言,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念,急急問道:
厲無倫睹狀之下,微吃一驚,趕緊足底加勁,以一式「萬里乘風」身法,飛縱起六七丈遠,急急追撲。
虎兒靜靜聽完,皺眉問道:
就在這一瞬之間,厲無倫縮刀不及,剁中樹根。
他身高不及五尺,骨瘦如柴,但一顆巨顱,卻比芭斗還要大上一些。
他一發覺當前情勢有異,便不再急躁亂追,反而先自略為閉目凝神,定下心來,細細觀察一切。
虎兒揚眉說道:
「葛嘯群老弟的師父葛文欽和師母石珠娘,製造過一百二十八本『無字天書』,『陰山蛇叟』呼延光在泰山井天坪上,獲得了第一百二十九本『無字天書』,如今花如夢姑娘再獲得一本,不是有一百三十本了?」
如今,已是丁威危機一髮的生死關頭,於是這位「南赤霸主」,便發生了「非常反應」。
故而不敢有絲毫懈怠,抱元守一,靜氣凝神,注意任逍遙的每一動作。
「老弟若向花如夢偷取『七情蠱毒』解藥,只有兩種方式,一是趁她不備,二是趁她睡熟。」
既非常人,則他所做反應,必是潛力忽發,反有奇智的非常人反應。
「北玄霸主」任逍遙目中閃爍異光,凝注在「冰心天女」花如夢的臉上,皺眉問道:
丁威聽後高興地,揚眉笑道:
虎兒笑道:
「花姊既要我在黃昏日落之前趕回,小弟便早點去找那位玉無瑕姊姊便了。」
「那位『百蠻老祖』厲無倫,見所豢養蜘蛛、巨蟹、小蛇等三種罕世毒物,全被燒死在陰風洞以後,定必痛惜萬分,怒發如狂。小弟自然頗替姊姊擔憂,不放心立即入睡。」
虎兒點頭笑道:
一道冷碧精芒,與一片濛濛青影,往中猛合,便起了「喀嚓嚓……」的折木之聲。
但厲無倫與巢楠二人,卻誰也不曾被震動半步,仍如嶽峙淵渟,卓立原地。
巢楠點頭說道:「好,我同意這種原則,但不知……」
一路狂追之下,入林本已甚深,那蒙面葛衣人,身形在前面幾株大樹之後左繞右繞,突然消失不見。
「小弟不僅進過獨夫谷,並還與對方訂下了明夜初更,在谷外密林中的相會之約。」
「厲老祖可以問問這位生平擅用火攻的『南赤霸主』丁威,看他承不承認?」
對方既不是只來了他們所料的「南赤霸主」丁威單獨一人,也非三位霸主,連同什麼「五行教主」伍行尊也一齊趕到。卻是在「南赤霸主」丁威以外,又加了一位「東青霸主」巢楠而已。
「丁五弟,你雖比任逍遙功力略高,但以火鬥水,天性被剋,仍將拉成平衡局面,我再略遜於伍方尊,豈非必將落入窘境?」
「丁五弟小心一些,任老四目光亂轉,滿面兇獰,恐怕有什麼令人難防的惡毒……」
所謂「非常反應」,說來也極尋常,就是丁威在閃躲不及,抗拒無能,業已身落人手之下,向「百蠻老祖」厲無倫鳥爪似的長臂之上,吹了一口氣兒。
「蓋大哥,我聽懂你的意思了,你大概是想利用目前這段光陰,教我一手空空妙技。」
因為,伍方尊知道今夜之戰,自己有「百蠻老祖」厲無倫、「冰心天女」花如夢及虎兒等強大援手藏在暗中,已屬必勝局面,尤其是若能把時間拖長一些,等待厲無倫趕到,他必將暴怒登場,搏殺「東青霸主」巢楠和「南赤霸主」丁威,使自己省了好多力氣。
一會兒「南赤霸主」丁威偶佔上風,則「北玄霸主」任逍遙便彷彿為奇熱所籠,面色漸赤。
「虎弟睏了,請自休息,我們有甚話兒,明天再說。」
蓋方朔道:
等他到了勾漏山,尋近獨夫谷之際,「南赤霸主」丁威業已與「北玄霸主」訂了約會。
虎兒因花如夢與姬玉花交好之時,對小玉小花原極熟悉,聞言之下,不便直陳,遂隨口編造地,微笑答道:「她姓玉,名叫無瑕。」
丁威右手斜舉「太陽圈」,左手緊握「太陰扇」,把這兩件獨門兵刃,交護胸前,巍立如山,凝神待敵。
迎賓入室,互相落座以後,伍方尊便即含笑說道:
「伍霸主放心,厲老祖已然應允親往擒殺『南赤霸主』丁威,以報火燒『九頭怪鳥』之仇,你們儘管放心前去赴約便了。」
「花姊有所不知,我此行根本就未曾尋著我那位玉姊姊,不知她去往何處了。」
蓋方朔微一沉吟答道:
但如今任逍遙卻繞著自己,走了三圈有半,仍無絲毫進手跡象。
這種反彈力量極強,換句話說,也就是那柄「修羅刀」由下往上反彈的力量絕大。
虎兒點頭說道:
笑聲收歇,林中現出一人。
虎兒微笑說道:
「虎弟這個腦筋,動得又快又妙,那『百蠻老祖』厲無倫,也對你頗為感激,少時的陰風閣之行,定有好處。」
花如夢笑道:
巢楠剛剛取出桃木箭,尚未搭上弓弦,便被「百蠻老祖」厲無倫把握先機,佔了攻勢。
像厲無倫這等兇邪,時時刻刻都想要算計別人,自也時時刻刻均防範中人算計!
但這位武林兇人雖然看得咬碎鋼牙,卻不敢全神貫注地去觀察那柄「修羅刀」,落向什麼所在?
「伍大哥,你已把話兒交代明白,且讓我和丁老五,分個高低上下吧!」
原來站在峭壁頂端,縱聲狂笑之人,正是林中所遇的蒙面葛衣怪客。
「她四海遊俠,行止並無定所,與小弟訂交之後,遂也同來勾漏,準備觀光重陽盛會。」
蓋方朔見他如此慎重其事,遂立把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等兩種神偷手法,對虎兒細加傳授。
「我還可以逗留一段時間,但必須在黃昏以前,趕回獨夫谷。」
丁威知道任逍遙素極刁狡,如今既然滿面兇光,定有異常殺手。
巢楠、丁威二人,則順著怪笑之聲,凝神注目。
耳中所聞則只是夜風瑟瑟,木葉蕭蕭。
花如夢嬌笑說道:
「百蠻老祖」厲無倫剛把丁威抓住,自欣得計,準備撕碎對方,生嚼人心,自己大快朵頤,並替慘死的九頭愛鳥,報仇雪恨之際,忽然覺得右臂上奇熱如焚,彷彿伸入了烈火洪爐之內。
在「南赤霸主」丁威心中,以為「北玄霸主」任逍遙只要把步眼活開之後,便將揮動「雙絕逍遙索」,向自己猛烈進襲。
「任霸主,你怎麼好端端地惹起馬蜂窩來?若非我臨機應變,飾詞替他圓場,這位『百蠻老祖』羞刀難以入鞘,眼前之事,定將不可收拾。」
「南赤霸主」丁威見狀,也取出了自己的獨門兵刃。
厲無倫撒開「修羅刀」柄還好,但他因蒙面葛衣人的一招「雙龍歸海」來勢過於威猛,遂不得不暫時撒手後縱。
厲無倫因對方尚未現出蹤跡,自己仍無法答話,只得點了點頭。
「我倒不是想他什麼好處,只是見那『北玄霸主』任逍遙嚇得心驚膽破的,太以可憐,遂設法救他一命而已。」
「他不單再度跑去陰風洞,並還用言語煽惑『百蠻老祖』厲無倫,使厲無倫暴跳如雷,怒上加怒。」
巢楠向丁威作耳邊低語未了,密林之中,業已響起了這種「嘿嘿」「哼哼」的懾人怪笑。
就在這一瞬之間,那蒙面葛衣人,向厲無倫猛下辣手。
原來,「修羅刀」剛剛劈中樹枝之時,毫無異狀,但等刀身整個入木以後,卻覺得兩側壓力陡增,竟把刀身夾住。
巢楠末持兵刃,措手不及,只好便以掌中七根桃木箭,凝足真力,來了招「砥柱中流」,略加阻擋。
於是,他乘著「百蠻老祖」厲無倫也自微驚之際,從肩後卸下了一張長弓,並從腰間取出了七根長箭。
「虎弟慢走,我還有一件事兒,要對你說。」
虎兒皺眉說道:「像這種毫無人性的兇邪之魔,委實應該設法除去。」
虎兒愕然止步,蓋方朔緩緩說道:
花如夢笑道:
如今,他戴上了鹿皮手套,便是準備要在腰懸豹皮囊中,抓取毒砂毒蠍,欲把那前逃蒙面葛衣人置於死地。
他牙關挫處,在銜尾窮追那蒙面葛衣人之際,從懷中取出一隻鹿皮手套,戴在右手之上。
「任霸主,我聽說昨日在獨夫谷中放火之人,便在此處。」
丁威微一尋思,恍然大悟說道:
「虎兒老弟請講,我倒要聽聽你在初入獨夫谷的一夜之間,能探得多少重要訊息?」
巢楠對於厲無倫,決不會像黃漢升戰長沙時,那般只開弓,不放箭,對關雲長弓弦虛拉,箭下留情。
「厲老祖多謝你相助之德……」
花如夢首先笑道:「伍霸主,你們與對方一戰的勝負如何?」
未完成實際動作之故,是巢楠缺少了最後一句話兒,弓開雖如滿月,箭射卻未似流星。
「因為對方雖有『西金霸主』辛銳、『東青霸主』巢楠、『南赤霸主』丁威等人,但除了丁威以外,其餘二人,不知已否到達這勾漏獨夫谷左近,對方若是三人同來,我們本都明面赴約,自然無妨,萬一對方只有丁威一人,則他看見我們人多勢眾,必將設法圖逃,哪裏還肯飛蛾投火,自尋沒趣?」
對於這等兇邪,不宜完全被動,莫如先發制人,何況「以攻代守」之策,又是最上乘的防禦之道。
「這是什麼道理?姊姊幫了『吸血幽靈』毛白羽的大忙,他還對你露出兇毒神色則甚?」
「誰要你謝,你以為我今夜出手之故,是幫你嗎?」
花如夢笑道:
虎兒搖頭答道:
就在這一瞬之間,厲無倫被對方利用樹根,把「修羅刀」身夾住。
花如夢笑道:
「我不敢用這『提出警告』四字,只是請蓋大哥多加戒備,謹慎小心,小弟雖尚不曾會過『百蠻老祖』厲無倫,但從我花如夢姊姊及『勾漏獨夫』歐陽彝的口中,已可聽出這邪惡兇殘,極為厲害。」
他立意以攻為守,先聲奪人,業已凝足了十成的全力。
「我知道厲無倫這妖孽決非尋常,心中早存戒意,只可惜那位刺蝟先生,突然遠去遼東,否則倒可讓厲無倫碰個大大釘子,嚐嚐刺蝟滋味。」
虎兒笑道:
這種變化,彷彿頗具威力,丁威遂力貫雙掌,發出一片勁急狂飆,向漫空骨粉迎去。
虎兒笑道:「蓋大哥說得不錯,這種臨機坐失,確實令人痛苦。」
虎兒突然揚眉叫道:
「小弟當時也起了這種念頭,但因那三具獸籠,間隔甚遠,並非同放一地,更不知那些兇惡魔頭,人在何處,遂恐火光一起,立有人來,只好選擇一隻看來比較厲害的『九頭怪鳥』,讓他嚐嚐『離明真火』的滋味的了。」
丁威笑道:
「但丁五弟把約會地點,選得極妙,便可彌補了我們的些許遜人局面,不至於吃虧的了。」
蓋方朔點頭笑道:
厲無倫見狀一驚,不得不凝神戒備。
這種身法,在常人施展不易,在厲無倫施展不難,但若採取如此行動,則不及從樹根中拔出「修羅刀」,必須暫時撒手。
虎兒笑道:「花姊姊對於這件事兒,不必懸憂,應該高興才對。」
但厲無倫卻哪裏肯給他喘息機會,毫不留情地把那漫空碧芒,一迴一捲,繼續揮動「修羅刀」,向巢楠斜肩猛劈。
花如夢點頭笑道和*圖*書
巢楠搖搖頭,含笑說道:
語音方落,右手忽揚,把掌上所托的枯焦九頭神鳥頭骨,高高拋起,像顆「翻天印」般,向丁威當頭落下。
「對敵之道,貴在知彼知己,以我們兩人,和對方兩人的功力火候而論,丁五弟比任逍遙要略略強上一些,我則比伍方尊,要略略弱上一些。」
果然,這一口氣兒,吹得恰列好處,使「百蠻老祖」厲無倫縮手疾退,丁威便也幸脫大劫。
花如夢搖頭說道:
一圈,一圈,又復一圈……
任逍遙揚眉說道:
說完,遂把「北玄霸主」任逍遙與「南赤霸主」丁威,互訂於今夜初更,在獨夫谷外的林中相會之事,向虎兒略加敘述。
「厲老祖,我願意幫你一個忙兒,把你引出此陣,但卻想要你一件東西做為報酬。」
此時,「冰心天女」花如夢已然等得有點著急,見虎兒果然黃昏之前回轉,方恢復了平靜神色。
「任逍遙果已投入『五刀派』了嗎?『中黃霸主』伍方尊呢?是否仍與任逍遙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巢老三,反正九九重陽大會已在眼前,你們所尊奉的那位『五行教主』也還未到,我們何必於今夜苦拼,彼此縱有天大過節,也一併於重陽大會之上互作了斷,不來得乾脆一點嗎?」
厲無倫怎肯把心愛兵刃輕易撒手,只因迫於當前形勢,無可奈何,遂決意暫時忍些委屈,等度過這突臨危機,再奪「修羅刀」,並把這刁鑽古怪的蒙面葛衣人,盡情處置,以洩胸中惡氣。
厲無倫不等丁威話完,便自厲聲喝道:
「那位『百蠻老祖』厲無倫,既是暗中獨自前去,則明面赴約的,莫非就是你我和伍方尊、任逍遙等四人?」
虎兒點頭說道:
巢楠雖不知「百蠻老祖」厲無倫的底細來歷,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他僅從適才所見之事,也已看出這宛若「大頭鬼」般的紅袍老者,是個功力絕世,厲害無比的曠代兇邪。
他這應變之策,毫無錯誤,但卻未曾料到這一個電捲碧芒,竟是魔教中的誅魂異寶「修羅刀」。
話猶未了,花如夢便自搖手笑道:
蓋方朔見他這等天悟神聰,心中自然高興,遂哈哈怪笑說道:
虎兒問道:
終於,比鬥雙方也知道縱然再拼上個一日半日,也難分出勝負,只好把第二陣,仍算和局。
「南赤霸主」丁威身為武林一流高手,自然不是常人。
火性本剛,水性本柔,任逍遙與丁威在玄功方面,雖各以水火擅長,但在掌法方面,亦復恰如其分。
任逍遙指著「南赤霸主」丁威,獰笑說道:
「這原因的確會出於任何人的意料之外,我花如夢姊姊的性格變化,是為了一本書兒。」
「你同意原則就好,我和你鬥,任老四和丁老五鬥,至於鬥些什麼及怎樣鬥法,則由動手對方,自行決定。」
原來「東青霸主」巢楠在發現「南赤霸主」丁威不辭而別,單獨趕往「勾漏」以後,自然放心不下,隨後急急追來。
虎兒笑道:「蓋大哥為何莫名其妙?」
這笑聲清宏嘹亮無比,況似龍吟滄海,又如鶴唳九霄,吸引得獨夫谷口這些武林群豪,一齊仰頭注目。
「不錯,我昨日是在獨夫谷中,燒死了一隻九頭怪鳥。」
他第一個念頭,自然是準備把所知一切資料,告知他葛嘯群大哥和小玉姊姊,使他們獲得正確情報,妥籌適當對策。
丁威知道任逍遙手中兵刃,是他獨出心裁打造,名叫「雙絕逍遙索」,此索一端的「九芒鋼球」,無堅不摧,專打金鐘罩、鐵布衫,以及一切內家橫練,九枚芒刺之上,並餵有奇毒,見血封喉,厲害無比。
「巢老三,眼前勝負終須判,昔日交情已化灰,我們且把吉凶禍福,付諸一鬥,誰若輸了,便服從勝方一切所命如何?」
任逍遙手握「雙絕逍遙索」,由右往左,慢慢活開步眼。
丁威等人自隨姬玉花苦參「五行合運」神功以後,彼此互相提攜,融類旁通,進境著實不小。
虎兒揚眉笑道:
虎兒聞言,苦笑說道:
「任逍遙,你問此話,是何用意?難道對我有所輕視,認為我連那麼一個無名鼠輩都追不上,殺不了嗎?」
故而,厲無倫不僅羞赧得全身發抖,紅袍上起了波紋,連他那張兇獰臉龐之上,除了目中碧芒更碧更亮,閃閃懾人之外,也全與紅袍同色。
第二種可以稱之為非常人反應,這種反應,便是急難之下,潛力忽發,反有奇智。
「那廝哪裏逃得出我的手下?已被我施展『五鬼陰風掌』力,震碎臟腑而死。」
紅袍大袖的近肘部分,業已被「南赤霸主」丁威所噴的「純陽真火」燒焦,並有微煙騰起。
「此事與虎弟無關,因今夜初更時分,獨夫谷口,有場熱鬧可看。虎弟若是回來太晚,便錯過機會了。」
厲無倫發出梟鳴般的難聽語音,獰笑問道:
假如樹根迎刀而分,則把這樹根舉在頭頂的蒙面葛衣人,也必被「修羅刀」劈成兩片。
「蓋大哥既願傳我絕學,便請馬上就教,因為我非把這兩種手法,悟透精微,鍛煉純熟,才敢對花如夢姊姊下手,否則不僅我自己弄得灰頭土臉,並將耽誤了群哥哥的大事。」
「虎弟既未找著你那位玉姊姊,只好等明天再去,我們少時且隨同『中黃霸主』伍方尊、『北玄霸主』任逍遙等,到獨夫谷外的林中赴約便了。」
「故而我想利用目前這段還不算太短的相處時間,向老弟傳授兩種神偷手法。」
這人影來得極妙,他不是空手而來,他是雙手攀著一根特大巨竹梢頭,連身垂落。
花如夢嫣然笑道:
「以先天古木精華,配合後天乙木武學,自然大有裨益,我進可以攻,退可以守,便不會再怯憚『中黃霸主』伍方尊那身『戊土神功』的了。」
「一場滔天大亂,居然被姊姊鎮靜從容地消弭無形,那位『吸血幽靈』毛白羽,真應該好好感激你呢!」
「嘿……嘿……嘿……嘿……哼……哼……哼……哼……」
虎兒「哼」了一聲,咬牙說道:「這廝真夠陰毒,他自己所做之事,居然還敢……」
花如夢臉上的兇光退去,換了和善神情,含笑說道:
「修羅刀」碧芒閃處,「喀嚓」一響,硬把株古松,斜切藕似的,劈成兩截。
「伍教主謙沖夷和,他只會公然來此參加重陽大會,不會暗探『勾漏』。」
「任逍遙與丁威既係兄弟鬩牆,姊姊且讓他們去大鬥『五行神功』,又何必把位『百蠻老祖』弄去?血淋淋的,大煞風景。」
「真書早就成灰,如今所有的『無字天書』,自然全是假貨。」
「虎弟,你幼遭孤露,與我身世相同,均蒙余教主撫育教養,定然無甚親人。」
話完,因天時已近初更,遂急急退出冰心軒,向獨夫谷外如飛趕去。
虎兒詫聲叫道:「花姊,你這『差點兒弄巧成拙,當場出彩』之語,卻是怎講?」
「厲無倫說是他嗅出當場有他所豢養三種毒物的特具奇腥,他要在每人身上,仔細嗅聞一番。」
丁威點頭笑道:
伍方尊聞言笑道:
蓋方朔搖手說道:
巢楠冷然答道:
「雙方既定約會,為何不正大光明,前去比鬥,卻要這樣或明或暗,神神秘秘做甚?」
這一場惡鬥,委實好看煞人,「南赤霸主」丁威雖然略佔上風,但八八六十四招「天雷掌法」施完,仍未能逼得那位「北玄霸主」任逍遙顯露出明顯敗象。
伍方尊笑道:
說到此處,便向蓋方朔告辭,蓋方朔忽然想起一事,搖手笑道:
「恐怕『百蠻老祖』厲無倫所主演的那台戲兒,會比這邊這台好看一些。」
果然,厲無倫靜心細察之下,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發現他似已置身於什麼神妙陣法之內。
「巢三哥皺眉做甚,莫非認為小弟不該施展『離明真火』,把那隻『九頭怪鳥』燒死?」
念方至此,耳邊人聲又起,緩緩笑道:
虎兒笑道:
虎兒得意笑道:
蓋方朔確實驚奇地,皺眉問道:「為了一本書兒?」
「不是怪五弟放火燒鳥,而是嫌你燒得太少,常言道:『一不做,二不休』,你既放起『離明真火』,就該把那青毛怪獅和赤紅怪狼,一齊燒死才對。」
花如夢嘆道:
因為靜中固能生慧,但靜中也能生迷。
「巢三哥,我在獨夫谷中,不僅與任逍遙等訂了明夜初更之約,並燒死一隻鳥兒。」
丁威發現「百蠻老祖」厲無倫具有通臂奇能之後,業已閃躲不及。
丁威以為對方夠不著自己,所發似屬虛招,便是大意。
厲無倫雖然心中驚詫,但那位「東青霸主」巢楠的心中驚詫程度,卻遠比這「百蠻老祖」為甚。
「虎弟不許做聲,只許靜看,這大頭紅袍怪人,就是你想看已久的『百蠻老祖』厲無倫。」
對方來得太快,身法太巧,手下太兇,逼得這位功力絕世的「百蠻老祖」厲無倫,不及因應,只有一條路走。
「丁五弟是與誰訂約?」
「我弟兄自然希望花總巡察姊弟,能夠一同前去,否則今夜之約,便告單調無味。」
「蓋大哥,你發什麼怔?難道不曾聽清我所說的『無字天書』四字?」
「妙極,『吸血幽靈』毛白羽施展他所擅『吸血陰功』,吸盡蜘蛛、巨蟹、小蛇等所蘊精華,身上遂自然會有這三種毒物的特具氣味,真所謂『百密一疏,自投羅網』!但不知『百蠻老祖』厲無倫嗅出那奇腥氣息,是從他身上發出以後,成了什麼局面?」
說到此處,忽然雙目一瞪,兇芒如電地緊盯在「北玄霸主」任逍遙臉上,厲聲問道:
以「金」對「木」,在「五行生剋」上,厲無倫已佔優勢,「修羅刀」又是無堅不摧的魔教異寶,再加上他這一招「萬山落木」,更是全力施為,自己威力更厲。
他是剛把弓弦拉滿,「格登」一聲,忽告斷卻。
右臂一伸,左臂立縮,分明人在五尺以外,卻已夠得上丁威,向他舒掌猛抓。
虎兒撫掌笑道:
「好,任霸主既要我去,我便奉陪,你們兩位先請,我姊弟隨後趕到,作為接應。」
虎兒答道:
虎兒問道:「他嗅些什麼?」
虎兒躬身應諾,卻在見厲無倫去遠以後,悄悄一伸舌頭,向「北玄霸主」任逍遙低聲笑道:
不僅看不見前逃蒙面葛衣人的蹤跡,便連一切的路徑、聲音,都進入一種又似寂靜,又似虛無的奇幻境界。
另一端形若蓮蓬之物,則共有十三小孔,每一孔中,均藏有厲害暗器,可隨持索人心意發出,使對手提心吊膽,防不勝防。
蓋方朔點頭笑道:
「小弟也曾請她同來,但這位玉姊姊卻說她在谷中毫無故舊,不便冒昧,要於重陽正日,再以賓客身分,觀光盛會。」
「便因如此,我打算傳授虎兒『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等兩種手法。」
那塊樹根,看來是捧在蒙面葛衣人的手中,其實卻是牢牢綁在巨竹竹梢之上。
「蓋大哥又不能隨我同去大展空空妙手,即令小弟探出花如夢姊姊身邊,有甚現成解藥,也無法弄到手內。」
最通常的形容開弓射箭之語,無非是:左手托泰山,右手抱嬰孩,弓開如滿月,射箭似流星。
誰知那蒙面葛衣人,發出一招「雙龍歸海」,將「百蠻老祖」厲無倫逼得撒手丟去「修羅刀」,往後縱退之下,竟根本不加追擊,只是微一閃身,向密林深處馳去。
虎兒笑道:「那厲無倫有沒有大發脾氣?」
「虎弟怎麼說謊騙我?我知道你除了我這個花姊姊外,還有一個玉和圖書姊姊呢!」
此時,葛衣人早已撒手,樹根失去外憑勁力,哪裏還夾得住向上猛彈的「修羅刀」身。
蓋方朔緩緩答道:
「這倒並不見得,因為我意識到『吸血幽靈』毛白羽的兩道目光之中,不僅未對我有感激之意,反似閃出陰毒異常的森森殺氣。」
蓋方朔一看天時,向虎兒問道:「虎弟是否要立即趕回獨夫谷去?」
厲無倫臉上一陣發燒,身形微閃,便向東南馳去。
這「無字天書」四字,把位經驗老到,足智多謀的「北海神偷」蓋方朔,聽得怔在當地。
「蓋大哥,你且先猜猜看,我那『冰心天女』花如夢姊姊,為何會在性格上起了一種重大變化?」
不過,「八門無象大陣」彷彿失傳已久,尤其在林中佈置,還要倒轉陰陽,逆運先後天五行,自然份外艱難,足見這佈陣之人,高明得甚為可怕。
巢楠微嘆一聲說道:
厲無倫這種動作,是已起兇心,要想殺人洩恨。
「虎兒老弟,你是不是看不起這種下流手法,才……」
花如夢不等虎兒話完,便自接口說道:
蓋方朔微笑說道:
虎兒詫聲問道:
任逍遙在掌法、功力兩陣之上,業已知道自己縱或不敗,也絕難勝過「南赤霸主」丁威。
那絲人聲,好似猜得出厲無倫心意,又自說道:
「不一定非要東郭老前輩趕來,我認為軒轅老前輩若來參與這九九重陽大會,也就足夠那厲無倫老鬼,大受活罪的了。」
丁威聽他這樣說法,不禁恍然領悟,知道對方手中所托奇形之物,就是被自己放火燒死的九頭怪鳥的頭顱,但不知他把這枯焦鳥頭持來做甚?
歸路既然難尋,則再往前行,或往左往右,又復如何?
厲無倫向來只一把人抓住,便活活撕成兩半,來個生嚼人心,但今日卻絕未如此,在才把丁威右肩抓住之際,便臉色大變,縮手疾退。
花如夢毫無起疑地目注虎兒問道:「虎弟,你那玉姊姊的棲身之處,離此可遠?」
厲無倫冷不防有這一著,猝然不及收招,「修羅刀」所化碧芒,遂實胚胚地剁在那樹根之上。
也不是氣得全身發抖,而是羞赧得太以難堪,才使他所著紅袍之上,起了一片波紋似的抖顫。
厲無倫才一出現,「北玄霸主」任逍遙便收起「雙絕逍遙索」,與「中黃霸主」伍方尊,向這位「百蠻老祖」,抱拳為禮。
蓋方朔知道年輕人最愛面子,遂故意裝作大感意外地,向虎兒一翹拇指,失驚讚道:
午飯用罷,回到冰心軒中,花如夢忽向虎兒含笑問道:
虎兒苦笑說道:
「這位『吸血幽靈』毛白羽,雖極陰毒膽大,但也吃了過分膽大的虧,差點兒弄巧成拙,當場出彩。」
「虎弟的想法與我相同,我們且悄悄尾隨厲無倫,倒看他被那蒙面葛衣人引往何處?」
厲無倫又未等他話完,便自目閃兇光地獰笑說道:
虎兒問道:「哦!那毛白羽也再度趕去陰風洞了嗎?」
厲無倫心內微驚,試尋歸路。
這條路兒,就是趕緊施展「龍門三躍浪,金鯉倒穿波」等上乘「鐵板橋」身法,順著當胸疾壓的勁氣罡風,向後縱避。
「昨日偷入獨夫谷,在小赤壁下,放火燒死我所養九頭神鳥之人,就是你嗎?」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慢說這位素以陰刁狠毒出名的『吸血幽靈』毛白羽,就拿我那位情逾同胞的至交姊妹,『毒|龍公主』姬玉花來說,還不是照樣把我丈夫葛嘯群悄悄搶走。」
花如夢向虎弟看了一眼,微笑答道:
轉瞬間,水靜雲收,虹消電滅,那片蒸騰彩霧,自然也漸漸靜止,化為烏有。
不單「北玄霸主」任逍遙在滿腹驚疑,就連「中黃霸主」伍方尊,也心中忐忑不安,尷尬已極。
花如夢搖手笑道:
丁威詫聲問道:「巢三哥此話怎講?」
花如夢聽得臉色立變,趕緊截斷虎兒話頭,不讓他再說將下去,搖手叫道:
蓋方朔訝聲問道:「這第一百三十一本『無字天書』,又在何處?」
蓋方朔點頭說道:
他們回到谷口便與從密林中另一個方向趕來的「冰心天女」花如夢、虎兒等二人相遇。
「一陣玄功,一陣掌法,一陣兵刃,以三陣定輸贏,次序方面,則任憑你怎樣決定。」
故而,這位「東青霸主」,竟施展他所擅「乙木遁法」,輕輕微微一閃,利用一株古松,當替死之鬼。
任逍遙一聽怪笑之聲,滿面神情,越發得意。
巢楠點頭笑道:
這套掌法,是從「離火神功」之中悟出,每掌分為八招,共有八八六十四招,端的威猛無匹。
「厲老祖,請小心一些,對方這七根桃木箭,威力奇強,最好是不要容他施展為妙。」
右手所持扇兒,名叫「太陰扇」,不僅是風磨銅所鑄,鋒利絕倫,並專破各種暗器,是件攻敵防身,各盡其妙的獨門兵刃。
虎兒大喜,含笑問道:「蓋大哥,你打算教我兩種什麼手法?」
這人就是被虎兒與小玉窮追至此的「北玄霸主」任逍遙。
「那白毛羽站在一旁,正指手劃腳地大發議論,譴責『竹劍先生』西門遠,對厲無倫幫腔賣好之際,厲無倫忽然大叫一聲『奇怪』,暴怒如狂,用鼻連嗅。」
虎兒揚眉說道:
厲無倫適才為了保持顏面,曾經信口狂吹,說是這蒙面葛衣人,業已被他追上,並施展「五鬼陰風掌」力,將其震碎臟腑而死。
花如夢嫣然一笑說道:
「北玄霸主」任逍遙碰了這麼一個釘子,委實無法下台,只好厚著臉皮,再搭訕地含笑問道:
這時陰風洞方面的火光已滅,鼎沸人聲,也漸漸平息。
他語音方了,「北玄霸主」任逍遙業已忍耐不住地在一旁揚眉叫道:
被襲之人,若是專門防禦奇毒「天蠍」,則只消嗅得半絲瀰漫空中的無形毒霧,便將聽人擺佈,萬劫不復。
才一撲過那幾株大樹,眼前便已有片青濛濛的光華,極淡極淡地閃了一閃。
這種舉措,比跟蹤追擊還要使厲無倫來得難堪,遂使那位「百蠻老祖」咬碎鋼牙地循著蒙面葛衣人的身影,急急迫去。
既無勝望,則最理想之事,莫如設法拖延時間,等待「百蠻老祖」厲無倫,趕來出手。
其實所謂「陣法」也者,並困不住這位「百蠻老祖」,他只消提氣上縱,從萬樹梢頭凌空舉步,還怕辨不出方向,走不出這片林海?
身穿血紅長袍,左邊大袖垂拂,手長幾可及地,右手則大如薄扇,瘦如鳥爪,伸出袖外,掌中托著一件奇特物件。
「厲老祖,你儘管放心,我不是與你敵對之人,所索酬報,也只是你身邊所帶的一粒『毒|龍丹』,假如你願意做此交易,便請你東行三步,以代答話。」
虎兒恍然頓悟,知道「北玄霸主」任逍遙已向花如夢說出自己與小玉同行之事,遂「哦」了一聲笑道:「姊姊說的是她。」
如今「百蠻老祖」厲無倫便是根據這三字妙訣,由定生靜,由靜生慧,再以慧眼靈心,研判當前局勢。
這位「百蠻老祖」厲無倫,起初確是恃技驕狂,未把對方看在眼內。
蓋方朔皺眉問道:
蓋方朔一見虎兒,不禁愕然問道:
一會兒「北玄霸主」任逍遙偶佔上風,則「赤南霸主」丁威便彷彿為寒霜所罩,體外凝霜。
虎兒大眼微翻,笑嘻嘻地說道:
「中黃霸主」伍方尊的心計方面,比「北玄霸主」任逍遙還要陰刁縝密,他聞言之下,正中下懷,點頭含笑,退過一旁。
「我先行偷偷一碰歐陽掌門,向他暗中示意,然後大喝一聲,『奸細休走』,飛身向壁上撲去。」
「真正的『無字天書』,既已化為灰燼,則花如夢姑娘所獲得的第一百三十本『無字天書』,豈非也是假的?」
厲無倫自己適才袍袖雙翻,已凝有十成以上功力,居然並未佔得絲毫便宜,不禁暗暗驚詫。
因為他眼中所見,東是古木參天,西是參天古木。
但虎兒所說這種不成為理由的理由,卻是倉促間為「百蠻老祖」厲無倫解圍圓場,使他能夠消除羞窘,趁機下台的最佳辯詞。
丁威痛苦殊甚,咬牙答道:「小弟右肩肩骨已被那廝捏碎,並似略中毒力。」
左手所持,則是柄扇兒,扇形圓圓,頗似尋常紈扇,但既非紗布等質,又非羽毛製造,乃是一種黃色金屬,頗似極為難得的風磨鋼所製。
暗中人道:
可惜,巢楠的準備姿勢,雖然做得十分準備,但實際動作,卻未完成。
丁威遂把自己在獨夫谷的所有見聞,都向巢楠詳細加以敘述。
他練有一種極毒辣的暗器,名為「天蠍五雲砂」。
但這時密林之中,只有「北海神偷」蓋方朔一人,葛嘯群與小玉業已不知去向。
「弓開如滿月,箭射似流星」,是「東青霸主」巢楠發射挑木箭時的實際動作。
伍方尊的一身功行,原為「五方霸主」之冠,他所凝氣勁,陰柔異常,竟使巢楠在弓弦被毀之下,猶自懵然無覺。
右肩再被抓住,便覺奇疼無比,知道肩骨已碎,身軀也被對方帶得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
厲無倫聞言,走前兩步,目中碧芒電閃地舉著手中那件奇形之物,向丁威獰笑問道:
虎兒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在無意中業已製造了一個絕好出谷機會,遂趕緊接口地,含笑說道:
「這位玉無瑕姑娘,如今何在?」
「這是倒轉陰陽,先後天五行逆運的『八門無象大陣』,除了『生門』無險之外,其餘七門,門門皆蘊殺機,並均藏有厲害無比的『乙木神針』、『丙火神雷』、『庚金神刀』暨『戊土神砂』、『五行法物』。」
丁威深知巢楠於「五行絕學」之中,專精「乙木」,如今地在密林以內,必然略佔便宜,強過自己,可以暫時支撐一陣,再作打算。
「奇毒天蠍」則是南荒毒物,形態極為獰惡,威力也厲害無比。
厲無倫獰笑說道:「你是找死……」
幾經尋覓之下,只覺林深如海,歸路茫茫。
厲無倫果然立即縱身追上峭壁,並在臨行之時,向虎兒發話叫道:
「南赤霸主」丁威真氣彌沛,先發制人,雙掌揚處,當胸平推,便有一股奇熱如火的勁氣狂飄,向對方怒捲而去。
虎兒果然眉飛色舞,笑逐顏開說道:
故而,先是「嗡」的一聲,再是「颼」的一聲。
一身紅衣的「南赤霸主」丁威,與一身玄衣的「北玄霸主」任逍遙,不再拳來掌去,只是距離七八尺遠的相對盤膝靜坐。
丁威深知任逍遙所練的一套「逍遙掌法」,極具靈奇,遂冷笑幾聲,不再多話,凝神待敵。
花如夢道:
伍方尊、任逍遙等二人連連點頭,向花如夢及虎兒告別而去,花如夢也含笑讚道:
他既有「勾漏獨夫」歐陽彝的特賜腰牌,又是總巡察「冰心玉女」花如夢的兄弟,自然毫無阻攔,所有明樁暗卡,都向他含笑躬身,禮遇周到。
虎兒本欲跟去,看看那位「百蠻老祖」厲無倫,到底是個什麼樣兒?但轉念一想,覺得自己趁此機會,靜思片刻,做各種打算也好。
花如夢冷笑說道:
蓋方朔笑道:「我猜她是受了情感上的重大刺|激。」
如今厲無倫東看也是樹,西看也是樹,南看也是樹,北看還是樹之下,終於看得頭暈眼花地閉起雙目,不敢再看。
伍方尊搖頭答道:
虎兒點頭說道:「我的親人,只有姊姊一個……」
「他們歸期雖未確定,但今夜初更,這座密林之中,有場熱鬧,故而葛嘯群老弟與小玉姑娘,至遲在初更以前,必會回轉。」
丁威愕然問道:「你可惜什麼和*圖*書,那種怪鳥兇禽,留之與世無益……」
虎兒也自笑道:
情勢如此不妙,巢楠自然心驚卻步,思量應付策略。
花如夢點頭答道:
花如夢笑道:「虎弟,我送你出獨夫谷……」
遂在聞言以後,點頭閃身,退往一株參天古木之下,服食自煉靈丹,療傷祛毒。
巢楠發現任逍遙目中兇光亂轉,彷彿流露出有恃無恐的得意神色,不禁雙眉微挑,暗運「蟻語傳音」神功,向丁威耳邊,悄悄說道:
虎兒失笑說道:
虎兒笑道:
「這位玉無瑕姑娘,既對虎弟有救命之恩,我也該謝她一謝,她如今何在?我去把她請來,做我冰心軒中上客。」
虎兒嘆息一聲,遂把自己所知花如夢獲得「萬毒真經」練成「萬毒神功」,以致性情大變之事,向蓋方朔詳細敘述。
念頭一定,陡然引吭長嘯,雙掌猛翻。
花如夢笑道:
「由如今直到黃昏,尚有不少時間,應該夠用的了。」
「東青霸主」巢楠趁此機會,把僅餘的兩根桃木長箭,搭上弓弦。
巨竹是被那蒙面葛衣人施展「千斤墜」身法,壓得竹梢彎墜。
虎兒想出獨夫谷,自然不難,但要找出一個正當藉口,卻也頗不容易。
適才的那陣笑聲,若是懾人心魂,則這發笑人的形象,卻比那笑聲,越發懾人百倍。
如此一來,巨竹竹梢完全失去控制,遂「嗡」的一聲,猛往空中彈起。
人在竹梢,一運「千斤墜」,便告人隨竹降。
花如夢搖頭說道:
「倘若真被厲無倫嗅出,自然便告不可開交地,成了一種極端混亂局面,使我一番心血完全白費。故而我見狀之下,遂立為『吸血幽靈』毛白羽彌補漏洞,設法解圍。」
「百蠻老祖」厲無倫此時因見自己右臂無傷,僅僅外御袍袖略被烤焦,不禁兇威又發,獰笑連聲地向「東青霸主」巢楠緩緩走去。
靜,委實太靜了,靜得有點可怕。
「虎弟,你先回冰心軒去歇息一下,我要前去獨夫堂,對歐陽掌門人把林中大約經過,詳加報告。」
巢楠這樣說法之意,是仍想勸說「中黃霸主」伍方尊、「北玄霸主」任逍遙能夠明辨是非,深知利害,不要自甘墮落,趁早孽海回頭,但因彼此的金蘭之義已絕,措詞不便過分直率,只好婉轉一些。
花如夢皺眉說道:「既然如此,虎弟怎不與她同來獨夫谷呢?」
「虎弟有所不知,厲無倫鬱怒太過,必須設法讓他發洩一下,否則獨夫谷中,定然要多死許多無辜冤鬼。」
蓋方朔笑道:「倘若這不是主要原因,我就猜不著了。」
「我不知他被厲老祖追上沒有?因為我與虎弟隨後跟去未久,便陷入對方所佈陣法之內,居然姊弟咫尺不能相見,對面不能聞聲,直等著勘破陣法精微,尋得門戶,二人才得相會。」
「這位『百蠻老祖』,向來單獨行動,不肯與人同群,他自己會悄悄潛去。」
蓋方朔聽清經過,不禁皺眉說道:
伍方尊聞言,忙向花如夢及虎兒謝過關切之德。這時谷口血影一飄,那位「百蠻老祖」厲無倫也已回轉獨夫谷內。
言猶在耳,謊已拆穿,這位一向驕狂無比,自尊自大的「百蠻老祖」,情何以堪?
但如今這四句形容詞中,卻只有三句可以套用。
心中雖在疑惑,口中卻不肯抵賴地應聲答道:
花如夢揚眉一笑,正待發話,「中黃霸主」伍方尊及「北玄霸主」任逍遙,已自來到冰心軒外求見。
但「中黃霸主」伍方尊對於自己業已失去的「老大」榮銜,仍似有所懷念地,向「東青霸主」巢楠,發話問道:
「原來花如夢姑娘竟是受了毒經之害,但她既已身中奇毒,要想徹底祛除,卻還真不易呢!」
不單把臨場對敵的「南赤霸主」丁威,弄得莫名其妙,便連一旁掠陣觀戰的「東青霸主」巢楠,也大起疑心。
「厲老祖,你是學究天人,胸羅萬有的武林怪傑,是否只要知道陣法名稱,便可自行脫困?」
暗中人說道:
假如你隨意寫上一個字兒,對它凝目注視,看得太久,便會發生迷幻,越看越覺不像。
蓋朔聞言,略一沉吟說道:
蓋方朔微笑說道:
虎兒點頭應諾,便辭別花如夢,出得冰心軒,向獨夫谷外馳去。
「對方有點怯鬥,見厲老祖一走,便與我商議,把今日之戰的勝負生死,留到重陽大會上,再作較量。」
「不必,不必,小弟又非一去不回,姊姊還送我做甚?」
虎兒點頭笑道:
念頭既定,身軀立塌,一式「臥看巧雲」轉化「凌波躍鯉」,便從罡風猛壓之下,遁出了一丈七八。
「我真料想不到,對方居然能在獨夫谷口的密林之中,佈置了那麼神奇的陣式,可見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來『五刀派』真有可能重蹈當年『落魂教』的覆轍了。」
出得獨夫谷,進入密林,對方業已赫然先到。
「這是本派歐陽掌門人所授機宜,他命我們最好分作明暗兩撥,免得使對方怯於形單勢孤,不敢赴約。」
藏在暗中的「冰心天女」花如夢,運用「蟻語傳音」功力,附在虎兒的耳邊,悄悄說道:
「嗡」的一聲,是巨竹反彈,「颼」的一聲,是「修羅刀」被彈離樹根,化成一道破空碧虹,不知飛向何處。
巢楠莫名其妙地,皺眉問道:
不過那樣走法,等於服輸認敗,示弱於人,問題雖然解決,臉面也整個丟盡。
巢楠皺眉說道:「丁五弟趕緊去往樹下,服藥調治,讓我來會會這位狠辣魔頭。」
拉弦開弓之際,尚無異狀,但拉開方如滿月,弓弦忽告斷折。
「厲老祖,『生門』方位,設在東南,你怎麼還不舉步,至於那些通行門戶,幾回幾轉的『星躔步法』,你定必知曉,無須我再作說明,這決非我吝此數言,而是避免厲老祖再落個一無所知,事事需人為助之誚。」
厲無倫聽得心中一驚,暗忖此人居然還是獨夫谷中人物,等他在黃昏時分來取「毒|龍丹」時,倒要看看他是什麼樣的身分!
時末黃昏,他已把這兩種神偷手法,運用得相當純熟靈活,儼若斲輪老手,哪裏看得出是新學乍練跡象?
「丁五弟,你在獨夫谷中放火了嗎?不然怎會燒死一隻鳥兒?」
「虎弟,如今這一場好戲,業已分為兩地上演,我們是在此看『中黃霸主』伍方尊、『北玄霸主』任逍遙兄弟耍些什麼花樣,還是跟去捧捧『百蠻老祖』厲無倫的場呢?」
「百蠻老祖」厲無倫性情古怪,功力驚人,自己倘若從旁插口,定將惹火燒身,倘若置之不理,任逍遙看來又多半難逃毒手。
厲無倫是天不怕,地不怕,兇殘無比的絕代魔頭,他當然不會嚇得全身發抖。
「伍霸主怎麼如此謙讓,你是本派貴賓,花如夢姊弟,不過奉了歐陽掌門人之命恭聽差派而已。」
厲無倫知道上當,方暗叫一聲不妙,一大片宛若山頹峰倒般的「呼呼」怪嘯罡風,業已向他胸前壓到。
還是「東青霸主」巢楠看得不錯,在後天功力鍛煉方面,是丁威佔了上風,但在先天五行生剋,卻是任逍遙佔了便宜。
蓋方朔目注虎兒,含笑問道:
原來,這口氣兒不太尋常,是在「五行絕學」以內,專攻「離火」的「南赤霸主」丁威,吐出丹田的一口「純陽真火」。
厲無倫雖然心驚對方的掌風威勢,但也恃技不服。
這種動作,極出人意料,所挾威力,也著實懾人心魂,嘯聲一發,滿林枝搖幹顫,落葉蕭蕭。
他恰好降落在「東青霸主」巢楠身前,代替巢楠來挨這一記「修羅刀」的凝勁猛刺。
「蓋大哥怎麼對我這樣好法,一教便是兩種手法?須知我不是職業神偷,只是臨時客串,大概只消學上一種,也就差不多了。」
「姊姊既想見這玉無瑕,便由小弟前去請她,因這位玉姊姊的性情,怪得很呢!」
「必須雙方實力相若,才能對消,姊姊的雄心大略,也才能有……」
虎兒出得獨夫谷,為恐洩露葛嘯群等行跡,不敢直接馳入密林,遂仍像上次一樣,先向其他方向行去,等避開獨夫谷口樁卡的目力所及以後,再悄悄繞回,掩進林內。
「虎弟猜得一點不錯,我這一喊一撲,自然吸引得『百蠻老祖』厲無倫把雙目兇光,注向我所撲之處,『吸血幽靈』毛白羽也識相知機地悄悄溜走。歐陽掌門人等我撲空以後,便一面囑咐眾人散去休息,一面向厲無倫致歉防範不周,勸他暫息盛怒,一切都等到『九九重陽大會』之上,再算總帳。」
在這種情勢之下,他不敢看那「修羅刀」的去處,卻要注意蒙面人的繼續行動,才好相機行事,奪回先機,設法剋敵制勝。
巢楠因知丁威性烈如火,深恐他孤身犯險,有甚災厄。如今見他平安無事,進寬心大放地含笑問道:
丁威冷笑答道:
這件東西,顏色焦黑,看來像隻鳥頭骨骼,但又東一團,西一團地凸起了七八團瘤狀之物。
「等到重陽大會,總作了斷也好,但不知伍霸主及任霸主,知不知曉那『蒙面葛衣人』的姓名來歷?」
但經過適才一度合掌,領教了「東青霸主」巢楠的「乙木真氣」,竟具有相當威力之後,業已大減驕矜,微興戒意。
虎兒連搖雙手,截斷花如夢的話頭,含笑說道:
巢楠思忖至此,知道除了繼續攻擊,搶佔主動之外,已無其他辦法,可以勉強支撐待變。
「北玄霸主」任逍遙巴結這位看來極為厲害的「百蠻老祖」厲無倫,遂涎著臉兒,抱拳叫道:
巢楠知道定是自己這位昔日盟兄所為,遂恨得鋼牙暗咬,索性舉起手中兩根桃木箭,便欲向厲無倫、伍方尊,當甩手箭用,反掌甩去。
兩人一番談情,便覓地行功,以期彌參真元,應付明宵之戰。
故而,伍方尊雖然恃技逞傲,卻絕不貪功,一聽「北玄霸主」任逍遙要先行出手,便立即退立一旁,含笑相讓。
花如夢點頭笑道:
「東青霸主」巢楠見狀,大驚問道:「丁五弟,你怎麼樣了?」
「訊息多呢,我不但獲知我花如夢姊姊,為何性格大變的主要原因,並把『五刀派』的虛實利害,探悉不少。」
天光不到初更,巢楠、丁威便進入密林,等未多時,伍方尊與任逍遙兩人也就雙雙赴約。他們盟兄弟之情早絕,此時見面,已若深仇,用不著再說什麼客套之語。
厲無倫聞言之下,無法答話,因為一來不知對方是誰,二來不知此人現在何處,若是胡亂喊叫,豈非徒貽笑柄。
這人,身穿一件月白葛衫,臉上則蒙著一方手帕,使人認不出他的真實面目。
虎兒大編謊言,微嘆一聲說道:
「當然精采,不僅有大鬥『五行神功』,或許連那位殺人不眨眼的『百蠻老祖』厲無倫,也會湊湊熱鬧。」
時間過了甚久,厲無倫猶在懵懵懂懂之中。
厲無倫功力既高,心計又狡,他拋起九頭鳥頭骨,並使其化為漫天骨粉罩向丁威之舉,根本毫無威力,只是故意惑亂對方心神之用。
厲無倫聽得悚然一驚,暗忖幸虧自己不吝惜一粒「毒|龍丹」,否則若是胡行亂闖,必將激發陣法妙用,困在「五行法物」紛紛發動威力的奇險之下。
巢楠向獨夫谷外的那片密林,看了一眼,揚眉問道:
亂髮披肩,色呈花白,高顴血口,鷹鼻削腮,雙眼深陷,目光宛若鬼火陰磷,帶著一種閃閃碧色。
厲無倫自負所學,不甘示弱,他要憑藉自己的目力見識,先看破林中所佈的是何種陣法,然後再根據奇門遁甲,五行生剋等陰陽妙理,設法破陣出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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