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俏羅剎

作者:諸葛青雲
俏羅剎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九章 卿本佳人 奈何作賊

第九章 卿本佳人 奈何作賊

少女餘怒未息地道:「誰管他們,等死也是活該,看著那一個個獐頭鼠目的樣子我就有氣!」
雙槳割破平靜的湖波,掀起一道道的粼紋,向四周擴散,船身擦著枯荷,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音,然後又驚動了棲宿的群雁,撲刺刺地振羽飛起!
說完將鐵人一陣拗捏,竟把那生鐵鑄的兩腿扳直過來,老者見狀毫不驚奇,笑了一下道:「她也許是冤枉的,但是已經跪了那麼多年,錯也只有錯到底了,姑娘這等做法豈非太已驚世駭俗了!」
展翼敲出一指後,負手向後,微微含笑道:「好!真好!若非老朽又得秘笈,在劍術上大有進境,這一招非落敗不可!」
展翼驚異一聲道:「原來寨主是東海三……」
少女想了一下道:「算了吧!這地方又不是我們私有的,一個老人家,由他去吧!」
小婢見少女的神情不太好,自是不敢違拗,立刻手下加勁,直向鄂王墓划去。
少女微一彎腰笑道:「靳春紅不過是浪得虛名,論起江湖閱歷,還是差得很遠,例如像前輩這等高人,就深感先前未曾識荊!」
時節正重陽,應是桂子飄香,菊黃蟹肥的季節,可是在風光如畫的西子湖上,卻已枯梗擎殘荷,呈現著一片瑟縮的景象。
將近墓地之時,打頭的小婢忽然站住身子回頭稟道:「小姐!已經有人在那兒了!」
老者頭也不回,背後就如長了眼睛似的,肩膀輕輕一錯,居然將那一指又躲了開去,小婢一這兩招都脫了空,不禁呆了,站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舟中的少女蹙眉想了片刻道:「還是上鄂王墓吧!」
說完將頭略為一點,返身就朝外走去。靳春紅呆一下,用目朝旁邊m•hetubook.com•com一瞟,那兩名小婢已經懂得她的意思,其中的一個立刻叫道:「喂!老頭子!我們小姐還沒問完話呢!你怎麼就敢走了!」
旭日初升,朝霞未乾,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蕩來一艘輕舟,舟尾是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婢操槳,中間坐著一個年華雙十的羅裳佳人。
叫聲中人已縱起,宛如一隻飛鶴似的向老者背上抓去,口中又叫道:「回來!」
靳春紅作色道:「玉佩在手,靳春紅即有權代表,前輩見佩應約,實無推託之由!」
小婢陪笑道:「那兒離總寨太遠了,今天是您的生日,多少英雄好漢都等著向您賀喜拜壽呢,還是在湖上隨便逛逛,早些回去吧?」
這時金光萬道,紅日已升得高高的了!
靳春紅臉色一整道:「如此說來前輩果真是鐵劍先生了!」
少女淺淺一笑道:「這道理很明顯,岳飛真要是成功了,迎還欽徽二帝,置康王趙構於何處?所以小女子認為召回岳飛的雖是秦檜,而實際主其事恐怕還是那個偏安杭城的趙構!」
展翼微笑搖頭道:「不行!老朽已然封劍,發誓不再與人動手……」
靳春紅怒聲道:「前輩與家師訂約在先,這並不違誓,前輩若是吝於賜教,靳春紅只好先得罪了!」
語畢一劍挺刺,直取前心,劍尖未至,勁風先到,展翼趨避無路,只得伸出一雙食指,將她的劍風撥偏道:「老朽確實已經絕意不動兵刃,但寨主既然以佩為憑,老朽亦無法推託,倘寒主不以為老朽托大,老朽以指代劍如何?」
靳春紅柳眉一揚道:「前輩莫非認為不屑示教?」
老者微笑止步道:「寨主有何指教?和*圖*書
展翼猶在沉吟,靳春紅已嗆然拔出肩頭長劍,躬身朝前獻劍道:「請前輩賜教!」
少女聽後微微一笑道:「老先生的想法太過迂了,秦檜不過是一傀儡而已,怎麼能全怪他呢?」
舟尾靠右的一個操槳小婢,這時突然將木槳收起,含笑問道:「小姐!今天朝那兒去?」
靳春紅冷冷道:「前輩雖然吝於賜告尊名,然而我自前輩身法上約莫已看出一點光景!」
老者眉梢一動微笑道:「老朽有目無珠,竟不知靳寨主芳駕光臨!」
老者哈哈一笑道:「姑娘怎麼不說自己的力氣大呢!」
這時旁邊的那個小婢作色道:「老頭子!你怎麼敢對我們小姐如此說話!要知道我們小姐乃是江南水旱兩路四十八寨的總寨主!人稱艷羅剎……」
靳春紅臉色變為十分凝重道:「前輩既是鐵劍先生,還請重拾鐵劍指教靳春紅幾手?」
兩個小婢見她的臉色不好,不敢再復多嘴,連忙到岸邊將小舟划了出來,等靳春紅上了船,雙槳再度划破了靜靜的水面。
靳春紅慍怒地道:「還追什麼?人已丟夠了,回去吧!」
可是展翼的動作更快,根本不見他手指如何翻回,已然一指反敲在劍葉上,叮的一聲輕音,靳春紅但覺虎口一鬆,劍柄已從握把最弱之處,躍躍欲脫,還虧她收招得快,才未曾掉落下來!
展翼笑道:「還是不行!老朽已極誓不再觸及兵刃!」
老者仍如未聞,腳下安步依舊,行動並未見速,可是那小婢的手指,竟以分厘之差,抓了個空,小婢臉色微變,猛再跨前一步,改抓為點,直指老者的笑腰穴。
老者將手一擺,依然淡笑道:「寨主說那裏話來,老朽書劍m•hetubook.com•com飄零,一事無成,說出來寨主也不會認識!今日秋高氣爽,老朽還想一領西子湖光山色,不再打擾寨主清興了!」
一面說著,一面走過去,提起王氏的鐵像,微笑道:「我來替天下女子出口氣,你別跪著了!」
少女將眉毛一挑嗔道:「叫你上那兒就上那兒!」
說著走了過來,手指按著王氏的頭頂向下一壓,又將她壓成跪姿,與原先一模一樣。少女倒是吃了一驚,道:「老先生好強的功力,請教尊姓大名!」
展翼一瞥她手中玉佩,不禁訝聲道:「寨主這方玉佩從何而來?」
靳春紅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默不作聲。旁立的小婢不解道:「小姐!那老頭子走了,要不要追上去?」
老者彷彿沒有聽見,理也不理,繼續向前走去,小婢不禁怒叫道:「老頭子!你真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
靳春紅低頭不語,星眸中隱含淚意,展翼又嘆了一聲道:「唉!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少女眉毛一聳問道:「什麼樣的人?」
老者微愕地回頭望了一下,才緩緩地道:「姑娘這話是指何而言?」
這一劍來勢雖緩,展翼卻反而凝重起來,直等劍刃將及,才舉指封出去,靳春紅冷笑一聲,劍勢突改,劍身轉直,又取胸窩,變招之快,恍如電光石火。
展翼捋鬚須笑道:「區區微名,想不到還能驚動寨主!」
展翼泰然地望了她一眼,點頭道:「東海三魔劍是好劍法,也收得好徒弟!」
交手近二十幾招,她凌厲的攻勢迄未能攻進展翼的指影中,不禁有些焦灼,清叱一聲,手腕忽慢,橫劍當胸,緩緩地掃過一劍!
鄂王墓是河朔岳飛的埋骨所在,一代忠良名和圖書傳千古,死後埋骨靈山,也為這西湖增色不少,小舟靠岸後,少女率先下了船,慢慢地向前走著,那兩個小婢卻連忙將小舟繫好,搶先在前面開路。
語畢長劍連幌,漫天劍影中,先後攻出三招,這三招威挾風雷,氣勢無比,展翼輕輕一笑道:「好!齊家的風雷劍進步多了!」
靳春紅莊重地在身畔掏出一方小玉佩來,托在手中沉聲說道:「前輩只怕要破誓一次,靳春紅以這方玉佩敦請前輩應約!」
老者淡淡一笑道:「靳寨主太客氣了,老朽不過癡長了一些歲月,籍籍無名,那裏配當高人二字!」
靳春紅冷笑一聲道:「迷蹤步為天山不二絕技,前輩以年歲論,應是冷梅谷鐵劍先生展前輩,不過看來又不太像!」
靳春紅輕聲笑道:「靳春紅雖未見過鐵劍先生,多少也有耳聞,展老先生乃武林素負盛譽耆宿,大概不應有前輩這等藏頭縮尾的行徑,再者展老先生鐵劍為記,從不離身……」
老者微一沉吟,不禁掀髯笑道:「對!姑娘蘭心蕙質,見微知著,居然揭開了這千古疑案,如此說來,這一對鐵人常日跪在此地是太冤枉了!」
靳春紅卻臉色悽惶地道:「看來老前輩昔年見賜家師的一劍之德,短時間是無法相報了!」
少女笑道:「誰說不是呢!尤其是這王氏,更冤枉得厲害,縱然是秦檜作了罪孽,與妻子何涉,卻害得她赤身露體跪在此處,飽受浮浪子弟的輕薄……」
靳春紅突一長身,恍如一朵紅雲驀地升起,後發先至,冉冉地落在老者之前,臉上恭敬之態乍收,換以一種冷冷的笑意道:「前輩慢走一步!」
小婢道:「是一個老頭子!要不要把他趕走?」
老者倒是反和-圖-書而一怔,好奇地笑道:「寨主何妨說說看!」
靳春紅沉聲道:「家師並不諱言魔字,前輩也無須顧忌,為了前輩一劍之賜,家師及二位師伯埋首東海三十載,靳春紅離師之日,曾奉命要找前輩代作了斷!」
語畢衣襟飄飄,踏著堤上枯禿的殘柳,逕向蘇堤的方向走去!
小婢連忙笑道:「是!婢子遵命!不過……讓客人在等著也不好!」
展翼想了片刻,搖頭笑道:「這是老朽與令師的過節,寨主只怕代替不了!」
靳春紅冷笑道:「前輩應該不至如此健忘,三十年前前輩仗恃鐵劍,大展雄風,在家師頂上削下此玉時,曾有日後再作較量之語!」
一面說著一面向前走去,鄂王墓前果然有一個青衫老者在那兒負手漫步,一面搖頭嘆息,一面看著墓旁跪著的秦檜夫婦的鐵像道:「可嘆啊!要不是你這個賊子從中搗亂,岳武穆早已直搗黃龍,迎還二帝,重光華夏,歷史也不是今天這樣為法了?」
老者呵呵大笑道:「給寨主這一說,老朽到真覺得愧顏無地了,老朽昔年名心未除,掛著一把鐵劍作幌子,近來已絕意江湖,那勞什子不久之前業已丟掉!」
短指東敲西擊,將三招攻勢一齊化解,靳春紅雖是以長對短,以劍敵指,卻是一點都不敢怠慢,凝神屏息,極其莊重地一劍一劍劈將出去。
靳春紅輕笑道:「以前輩之造詣,這徑寸鐵指,並不亞於三尺青鋒,靳春紅要放肆了!」
老者頗感興趣道:「寨主何以認為老朽不是展翼!」
這位佳人以紅色羅帕包頭,耳垂明鐺,眉賽春山,目似朗星,加上一張吹彈得破的嫩臉,端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只有她肩頭橫著的長劍,還現得有些英氣勃勃。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