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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羅剎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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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人到多情最溫柔

第十一章 人到多情最溫柔

說著從人已捧來一口巨甕,足裝五十餘斤,劈去泥封,酒香四溢,蕭奇一把提起罈子,瞇著眼睛笑道:「姑娘!你別招呼我了,老頭子一罈在手,萬事皆忘,你陪我那徒弟多聊聊,老頭子保證一句都不打岔!」
司馬瑜認得此人正是在客舍中被自己以泥塊換去雪參的漢子,不禁微微一笑!
說著自顧拖過椅子在對席坐下,端起酒壺就是一飲而盡,然後舔著嘴唇道:「好酒!好酒!老頭子生平無他好,不可一日無此公!」
蕭奇引杯向口,邊飲邊笑道:「不敢!不敢!老頭子是借著理由喝酒,姑娘可別認真!」靳春紅微笑道:「此地別物無可奉敬,酒卻多的是,前輩如此海量,不如乾脆用缸子喝吧!」
蕭奇卻又拿著另一把酒壺笑向靳春紅道:「姑娘這點年紀,就創下如此事業,實在令人欽佩,來!老頭子賀你一杯!」
這一來司馬瑜又受不了,漲紅著臉道:「師傅!您……」
蕭奇笑著道:「不說!不說!小子真沒出息,幾句笑話都受不了!」
蕭奇嘆道:「姑娘!你別被他的外貌哄住了,這小子滿口甜言蜜語,其實口是心非,小白臉最靠不住,剛才還有個女孩子追著要找他,逼著向我老頭子要人,我是躲進來的,要不然姑娘今天是芳辰吉日,我老頭子再不識時務,也不能這副打扮就闖進來!」
司馬瑜心念著冷姊姊,本來約好是她跟師傅一起來的,蕭奇已經出現了,冷姊姊卻芳蹤渺渺,那有心情喝酒,可是靳春紅舉杯在等著他,無可奈何,只得也舉起杯子,跟她和*圖*書對乾一杯,靳春紅提起壺要替他再斟,司馬瑜連忙掩住杯口道:「請總瓢把子原諒,在下量窄,等下子喝醉了恐怕會失態!」
靳春紅始是秀眉一蹙,繼而開顏笑道:「靳春紅何幸,得蕭老前輩鶴駕光臨!」
老者將目一瞪喝道:「冷什麼?你還曉得冷?我老頭子酒癮發得直打抖,那才是真的冷,小子!叫你進來偷些酒給我老頭子解饞的,你倒大模大樣的坐了下來,要不是我自己找進來,你恐怕早把我這個窮師傅給完全忘掉了!」
蕭奇高興得裂嘴大笑道:「妙!妙!姑娘的確是解人,更是老頭子無二知己!」
司馬瑜欲言又止,心中暗自著急,蕭奇自顧自飲,根本不去理他,靳春紅卻舉著杯子道:「司馬兄!我們也來喝吧!今天我很高興能得今師徒光臨!」
伍奎像半截山似的身軀在地下又碰得很大的聲音,半天才吃力地爬了起來,黝黑的臉膛變為淡金色,手按住桌邊,似乎站在那兒十分困難!
伍奎抖開包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圈泥塊,臉色就是一陣急變,等他讀完旁邊的字條時,猛吼一聲,口中鮮血再度噴出,人也跟著慢慢地倒了下去。
司馬瑜漲得俊臉通紅,期期艾艾地道:「家師喝醉了……」
蕭奇將眼睛一瞪道:「怎麼!我說錯了!」
誰知那杯酒的力道大得出奇,伍奎的手指竟然握它不住,一直衝開手指,撞到他結實的胸膛上!
這句話的玩笑開得太露骨,靳春紅的臉上平添一陣紅暈。卻是全無慍意,司馬瑜卻急道:「和*圖*書師傅!你別喝醉了,等一下……」
聲音中不寒自威,伍奎不禁打了一個冷驚,略頓才道:「屬下在藏邊千辛心萬苦,覓得一枝成形雪參,專程帶來呈獻作為壽禮,不想總瓢把子連封都未拆,實在令屬下感到失望……」
司馬瑜蹩得無話可說,只得鼓著嘴腮,坐在椅子上乾生氣,蕭奇得意地哈哈大笑,靳春紅看著這一對師徒十分有趣,嘴角也抿著濃濃的笑意,要不是為著怕司馬瑜難堪,她早已放聲笑出來了!
蕭奇一嘆道:「姑娘別再說了,越提我就越傷心,人老珠黃不值錢,看看我那徒弟高踞首座,卻要我站在他面前說話,看著好酒好萊滴口水!」
從人應命放好,伍奎卻急忙道:「這是屬下的一片誠意……」
靳春紅這才欠身入座道:「原來司馬兄是蕭老前輩高徒,怪不得技藝出眾,身手非凡!」蕭奇伸手撕了一隻雞腿,一面咕咕噥噥地道:「姑娘別誇我這徒兒,他人生得漂亮,到處有女孩子垂青,這小子又是風流成性,來者不拒,弄得我老頭子處處代他受風流罪過!」
蕭奇大笑道:「還是姑娘心腸好!我這個徒弟可真是狼心狗肺,聽說姑娘今日是芳辰,我叫他到廚房去偷些剩酒殘肴,誰知他……」
就在他忐忑難安之際,廳門外搖搖擺擺地踱進一個老者,一身窮酸裝,長眉飄拂。進門之後,目光四下亂掃,瞥見司馬瑜之後,立刻操著川話罵道:「好小子!你在這兒居然作起上賓來了,撇下我老頭子一個人在江湖中喝秋風!」
靳春紅笑道:「老前輩和_圖_書譽滿江湖,近年雖不至江南走動,春紅無緣識荊,卻是聞名已久!」
靳春紅站在那兒感到十分為難,司馬瑜開口道:「家師一向率性而行,總瓢把子不必再客氣了!」
從人立刻在禮品堆中取出呈上,靳春紅看也不看便道:「放到伍寨主身邊去!」
紅燭高燒,壽筵宏開,當真是滿堂花醉三千客!
一言未畢,忽而「克郎」傳來一陣破瓷聲,大家愕然驚顧,只見座中氣沖沖地站起一條大漢,怒目圓睜道:「大家一樣是來拜壽的,怎麼我們就不是人?」
蕭奇吹著鬍子道:「怎麼!說你的好話又壞了!」
靳春紅冷笑一聲道:「那雪參果真能起死回生的話,現在正是你需要的時候!」
司馬瑜急了叫道:「師傅……」
伍奎興奮地道:「不……不敢當……」
靳春紅的臉色本來微變了一下,這時才平和下來,蕭奇又瞇著眼睛笑道:「姑娘!剛才老頭子說的都是假話,不能相信,其實我這徒弟最老實,心腸又軟,見了女孩子就臉紅,遺憾的是我老頭子沒有女兒,要不然我一定要招他做女婿,這種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靳春紅止住他滔滔不絕的敘述,容顏一冷說道:「既然這雪參有如此神效,伍寨主不如自己留下,很可能你自己會需要它的!」
靳春紅這才意識到自己只顧寒暄,忘記替蕭奇設坐,連忙紅著臉道:「這是晚輩失禮了,請前輩原諒!」
靳春紅冷笑一聲道:「你也想我敬你一杯酒是不是!」
靳春紅露著笑顏道:「伍寨主認為受了委曲,我十分抱歉,和圖書現在遙敬一杯,以贖前愆!」
伍奎大感意外道:「屬下身體頗健,需要機會不多……」
靳春紅卻憤然地站起來怒聲道:「伍奎!你幹什麼?」
蕭奇繼續搖著頭道:「我酒醉心不醉,耳聾眼不花,反應都清清楚楚,小子真沒出息,對醇酒美人不醉,才是天下的傻瓜,萬事不如杯在手,最難消受美人恩……」
語尚未畢,靳春紅已手持一杯醇酒,纖掌微送,那杯酒彷彿有人托著,緩緩地向前平飛,直向伍奎而去,伍奎大喜過望,伸出雙手去接!
伍奎臉上放出光采道:「這雪參長在布達拉宮中,可以駐顏益壽,增加十年功力,療傷如神,生死人而肉白骨,屬下買通了一個宮中喇嘛,許以千金重酬才得到手……」
伍奎狼狽盯了座上一眼,緩緩地伸手去解那紙包的外皮,司馬瑜看在眼中,不禁輕嘆了一聲,心裏很替那伍奎難受,因為雪參已經用來救治蕭奇與冷如冰了……
蕭奇睜著醉眼道:「等一下天塌了自有老子頂著!我卻不操心,你急什麼?」
酒過三巡,頌禮備至,靳春紅一一含笑接受了,可是她的目光卻時時不離司馬瑜的身上,弄得玉哪吒十分尷尬,不時才地把眼睛望著廳外。
靳春紅的雙眸中射著火花,笑態盈盈地道:「司馬兄出身名門,當然不會是綠林中人,今後你我稱呼上也免去這些匪號如何?」蕭奇搖頭晃腦地道:「對!人家已經稱兄道弟了,你又何妨姊姊妹妹!」
司馬瑜張著嘴紅著臉,弄得啼笑皆非!
靳春紅輕笑一聲道:「哦!伍寨主這份盛意委實可www.hetubook•com•com感,那雪參呢?」
早有從人端來了椅子,安在靳春紅的另一側,靳春紅揚著眉毛叱道:「混帳!蕭前輩是武林尊長,怎麼把位子安在我旁邊!」
來人正是長眉笑煞蕭奇,裂著大嘴笑道:「姑娘認得老頭子?」
濟濟群豪坐定之後,司馬瑜因是遠來佳客,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靳春紅之側,男俊如玉樹,女艷若紅花,稱得上是珠璧交輝,司馬瑜自己到無甚感覺,四外的群豪間不免有時飛投過一兩個懷恨而嫉妒的眼光。
靳春紅笑著道:「司馬兄人品忠厚,不至於那樣子吧!」
那個漢子正是金山水寨的副寨主「半截山」伍奎,借著酒意抗聲道:「總瓢把子光顧應酬客人,我們弟兄是不是該受冷落?」
司馬瑜急了道:「師傅!您再開玩笑我就走了!」
司馬瑜急得滿臉飛紅,吃吃地道:「師傅!你怎麼……」
碰!這一聲異常響亮,伍奎的身體向後便倒,口中鮮血直噴,這乍起的變故將大家都震得呆住了。
靳春紅含笑問道:「這雪參有什麼功用?」
司馬瑜喜上眉梢,立刻離座高叫道:「師傅!您來了,冷……」
靳春紅笑盈盈捧起杯子道:「前輩謬讚,愧不敢當,至於這杯酒,權當晚輩的一番敬意吧!」
靳春紅笑道:「前輩詼諧人間,俠跡廣聞……」
從人欲待更換,蕭奇連忙搖手道:「別!別!我老頭子向來不理俗套,姑娘是壽星,又是主人,老頭子何敢僭越,再說像姑娘這等花容月貌,跟我徒弟坐在一起還像個樣子,老頭子夾在中間成何體統,我還是在對面隨便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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