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幽靈之秘
猙獰！恐怖！也許能嚇倒別人，可嚇不了苦核，因為他製造的那些行屍都是這個樣。
幽靈雙臂一抱，悠閒地道：「我也沒那麼大的興趣，真死人鬥假死人！我懶得跟它們嘔氣……」
幽靈也覺得自己漏了口風，連忙掩飾道：「你別臭美了，像你這麼一個冒失鬼，誰會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你倒底是走不走，一會兒那老和尚回來了，你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幽靈點點頭，司馬瑜一身當前，雙掌連發，將五行真氣連番使用，直打得那批行屍倒地翻滾。
司馬瑜忍不住問道：「你倒底是那一位前輩？怎麼知道我在此地遭困……」
時光慢慢地過去，幽靈木然地站著，一動都不動，司馬瑜則搓著雙手，來回地踱著，不過範圍很小，始終不離開太遠。
幽靈得意地一笑道：「不錯，鬼魂別具神通，為人之所不能為，所以你僅能驅屍，我卻能驅骨……」
苦核懍然失色，忽而一眼瞥見司馬瑜站在一旁既無表情，也無動作，只有眸子中神光湛然，不禁驚問道：「你怎麼一點都不在乎……」
幽靈在聲音中透出一絲怒意：「不為你這小子安全我何至於吃那多的苦，也不衡量自己有多少能力，妄圖救世救人，亂闖一氣……」
苦核不容他喘過氣來，凌厲無匹地又是一掌推來，司馬瑜知道自己絕無能力再擋一掌，只得認命硬挨，誰知掌風發至一半，空中蓬的一聲暴響。
司馬瑜驚叫了一聲：「方天華！混元筆方天華……」
司馬瑜傲然地道：「幾具行屍走肉，能有多大氣候！」
司馬瑜被罵得啞口無言，當然也不敢再提出去的話，只得強捺住性子，默默地等一下！
苦核的意志已接近乎崩潰的程度，因為這幽靈對他的心事明若洞燈，句句中的，不覺失聲驚呼道：「那麼你真的是鬼魂了？」
苦核也驚叫道：「薛英粹……」
司馬瑜義形於色道：「前輩這是什麼話！別說前輩是為了我才受此困，就是我們漠不相關，再晚也不能讓前輩獨自赴難的道理，再說我也不會向老和尚屈服的，昨夜我若是怕死，也無須麻煩前輩搭救了！」
司馬瑜不以為然地道：「他是個老僧，控制著一大批活屍，無論如何，耐性也要比我們好得多！」
幽靈也哈哈一笑道：「你別嘴硬骨頭酥，要是你真的不怕我！為什麼不過來較量一下！」
司馬瑜豪氣突發道：「謝謝前輩，既是前輩如此說，我們不如硬闖它一下，也比坐以待斃強！」
「你倒底露出馬腳了，那有鬼魂還會武功的！」
幽靈讚許地一笑道：「小子這幾句話還有點骨氣，也還有點良心，我就是陪你葬身此處，也沒有話說了！」
苦核被震退一步，司馬瑜回頭一看，卻是幽靈出手代他擋了一下，看樣子他與苦核倒是勢均力敵，因為他身前尺許之處，一個腳印深陷寸餘，足見也退了一步！
苦核驚怖欲絕，臉色蒼白叫道：「如此說來，世界上也真有鬼魂之存在了！」
幽靈輕輕地道：「那一點我不敢居功，是你自己原本有些根基，我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我的本意只是利用離火真氣幫你解除發難的禁制……」
司馬瑜搖頭道：「怕不行吧！起先我已經試過了，一點用都沒有，只有真拳實掌才能奏效……」
幽靈低聲叱道：「你懂得什麼！剛才不是我拉你回來，此刻你早已失陷在陣中了，這批行屍分散開來確實不怎麼樣，現下佈結成陣就大不相同
和*圖*書了，它們按照五行方位，生生不已，攻勢永無停歇之時，你憑著血肉之軀能支持多久！」太陽越升越高，熱度也越來越強，再加上心情上的焦灼，使得司馬瑜更是煩躁了，可是他看見幽靈的穩靜時，心中立時產生種羞慚，覺得自己的修養實在太差了！
苦核站在遠遠的屋角下，冷笑著對幽靈道：「老衲剛才被你唬了一陣，事後一想，實在難以相信你是真的鬼魂！你若有本事，不妨將這些同類都打發回去！」
苦核驚駭萬狀，拔腳朝後飛奔而逃，連頭都不敢回，司馬瑜直等苦核的影子逃逸不見後，才出聲問道：「閣下倒底是誰？為什麼要裝神扮鬼的？」
幽靈怒道：「誰說是白費！這是一場比耐性的戰鬥，人靜我動，先機在人，反之則先機在我……」
苦核怔了一怔才道：「那你不妨將我這些孩子們都叫回去！」
幽靈縱聲豪笑道：「好小子！有你的！」
原來就在這片刻時間，空蕩的庭院中已佈滿了高高低低的僵屍，或東或西，將他們的去路都給堵死了！
苦核聞言一望，不禁大為吃驚，原來那些活屍，本是仗著陰寒之氣而得維持不朽，此刻被陽光一灼，身上都冒出綠綠的白氣，腐氣熏人，有一部分更是水珠直滴，看樣子無法支持了！
苦核一時舉棋不定，最後才搖搖頭道：「老衲犯不著跟你賭氣，有本事你就闖闖我的千屍大陣！」
幽靈哈哈大笑道：「你別忘了我是個鬼魂，無形無質！你用什麼方法將我碎屍千段……」
司馬瑜昨夜曾經見過這些僵屍，看不出它們有多厲害，遂毫無忌憚地朝前走去！手心暗凝離火神功，因為昨夜就是仗著它逼退過大寶，準備依樣一次！
幽靈發出一聲枯笑道：「不錯！」
司馬瑜以為她還在故意否認，不禁得意地笑道：「前輩不要再騙我了，雖然你改了口音，我還是聽得出的……」
幽靈嗯了一聲道：「怎麼？你不相信我是鬼魂？」
那消片刻工夫，一大群猙獰的行屍，全成了斷軀殘骸，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司馬瑜越想越認為有道理，忍不住高聲叫起來道：「我知道了您是薛冬心前輩，您跟琪妹到那兒去了，害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女屍被熱力一灼，不但未見退後，反而加速撲了進來，司馬瑜見狀不覺大駭，百忙中只得飛出一腳，恰好踢在女屍胸口，將她撞飛出去。
語聲中只見他的身形慢慢朝前移動，既未見他動腳，也未見他幌肩，當真是鬼魂憑虛御空的模樣！
司馬瑜聽聲音越覺得熟悉，忍不住又問道：「前輩的高姓大名能否告示一下呢？」
苦核不答話，猛地一掌前拍，幽靈抬臂封去，誰知苦核掌式未澈，忽地改向往上翻去，擦地一聲，把幽靈臉上所蒙的人皮撕了下來！露出一幅清秀中隱含陰鷙的面相！
幽靈仍未歇手，苦核已鬚揚目裂，厲聲怒叫道：「小輩們！老衲與你們勢不兩立……」
於是他略為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衫，率先出了屋門，幽靈也跟著他走了出來，兩個人都不禁怔住了！
幽靈輕笑道：「你大可不必耽心，老和尚並不想殺死你，最多聽他的話留下罷了！他主要的是對付我！」
幽靈重重地將他擲了下來，才冷聲道：
幽靈聽他高聲一叫，起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才冷笑一聲道：「小子滿口胡說八道，誰是薛冬心！」
收招不及！只得急聲大喊道：「前輩快躲！」
和圖書心中懸念未釋，卻也懶得再花腦筋了，因為一切可能性都想過了，依然未得結果，這結果，就不是自己所能猜測的了，倒不如聽他的話，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為上！
悸然良久，他才鼓起勇氣問道：「你……你倒底是人還是鬼？」
幽靈冷笑一聲道：「既為魂靈，自然無所不能！」
離火神功無效，拳腳反而管了用，司馬瑜一則以驚，一則以喜，忍不住大笑道：「聽你說得那麼怕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司馬瑜本來又想衝出去，被幽靈喝住後，心中大是不耐，皺著眉頭道：「守著也是白費……」
苦核心中又是一陣震顫，色厲內任地大叫道：「可惡的東西……」
幽靈沉著地道：「不要慌！用劈空掌力，千萬別沾著它們身上的汁水，那水含有劇毒，沾膚即潰……」
苦核怔了一怔才出聲道：「想不到世上還有人能在武功上與老衲一較長短！你究竟是誰？」
苦核瑟縮地後退著，始終不敢讓幽靈把距離拉近，幽靈見苦核已快退到牆邊，這才停止進逼，仍是冷冰冰地道：「你口中雖持無鬼之論，心中卻已把我當作鬼魂了，可見你所堅持的這番議論，仍是口是心非之談，你雖懂得軀屍之策，對於鬼魂的存在與否，仍是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因此我今天要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幽靈微笑道：「你驅役的都是假鬼，怎可與我相比！不相信的話，你可以看看你的那些寶貝！」
它的身材很高大，全身披著白衣，頭上蒙著白巾，巾上開了二個方洞，剛好把臉部露出！
苦核更驚異叫道：「你怎麼懂得我們長孫家的武功？」
司馬瑜愕然不知所云，苦核已哈哈大笑道：
幽靈輕輕一笑道：「你對於鬼魂之秘懂得多少？」
幽靈依舊冷冰冰地道：「你剛才所持的無鬼論，大是精闢，因此在你的意識中應該也沒有鬼魂的存在！」
行屍嘻開他蒼白的嘴唇，以一種異乎尋常的聲調道：「你可曾見過像我這樣的人？」
司馬瑜搖頭道：「對否無法確定，反正我對你的印象很熟悉，你雖然故意蹩著嗓子說話，我還是可以聽出那聲音很熟悉，像似在那兒聽過似的！」
幽靈卻似十分高興，掌勁發得更強，好像非把那些殘碎的屍體擊成肉漿骨泥才能稱心！
苦核沉思有頃，突然欺身上前，雙手連揮，暫態之中，已攻出七八招，不僅動作如風，招式尤其奧妙！
幽靈突地變為不耐煩道：「別廢話了，你快準備離開此地吧！為了你這小子，已經耽誤了我許多該辦的正事了！」
苦核怒聲道：「我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話……」
可是這張臉卻給了他從未有的懍慎，最主要的是這具行屍的出現，遠超越他所知的範圍。
苦核大叫道：「老衲精擅驅屍役魂，怎會不懂……」
那張臉！簡直無法名之曰臉，完全是平平板板的一片，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子，只有一條緊抿的唇縫，連嘴唇都是白色的。
第一他想到了俏羅剎冷如冰，冰姊姊孑然一身，她唯一的師伯鐵劍先生展翼已經葬身太湖，不可能是她身上的關係人物，其次該是艷羅剎新春紅了，她共有三個師傅，可都是高個子，不像這幽靈是中等身材，那麼只有薛琪了，可是琪妹只有一個母親薛冬心，沒有男的長輩啊……莫不是薛冬心喬裝著來了？幽靈在運功指揮骷髏解我穴道時用的是五行真氣中的一種，她與老和尚是師兄妹，故情尚在，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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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瑜恍然大悟道：「難怪我在受到骷髏齒咬時，暗中感到一股熱力，原來是閣下在施功相助，那倒是要謝謝你了，你不但解了我的困，還幫助我衝破生死玄關……」
司馬瑜卻輕輕一笑道：「我心中從來沒有動過鬼神之念，他自然也不是因我的感應而生，我又有什麼可怕的？」
司馬瑜被他一罵又糊塗了，對他是薛冬心的假定也推翻了，因為薛冬心對他不僅十分和藹，而且也非常器重，不像幽靈這般冷酷，再者幽靈雖然是來替他解困，神情上卻顯得十分勉強，好似萬不得已似的！
幽靈跟在他身後，接著雙掌揮動，掌聲中雷聲隱隱，如霹靂乍降，唯見肢體飛散，血水四濺。
幽靈冷笑一聲道：「那倒不見得！你只管老老實實地等下去，到最後撐不住的一定是對方！」
幽靈又得意地大笑道：「再過一下它們身上的寒氣一盡，你就無法指揮了，我倒替你有點可惜！這許多活屍製煉不易，今天可是全毀了！」
苦核得意地大笑道：「你方才還吹無所不能，我第一個題目就將你難倒了，看來你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即令你真的是鬼魂，老衲又何懼之有！」
語畢雙手不停地揮舞，口中厲嘯連連，庭中的那群行屍受了感應，紛紛動作起來，慢慢向二人逼近！
苦核震悸更甚，連說話的聲音都很不自然了，顫顫地道：「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斯時屍群已近，司馬瑜奮起神威，暴喝聲中，雙掌齊朝外揚，掌心一青一黃，乙木戊土，兩股真氣潮湧而出。
幽靈輕輕地道：「我是因你的感應而來，漫無目的，隨興所至，今後的動向，也將隨你的心靈感應而定行止。」
司馬瑜仍在心中捉摸，幽靈又催捉道：「你聽見我的話沒有？那老和尚很扎手，對你也不會死心的！我的喬裝只能唬他一段短時間，很快他就會想通了……」
幽靈輕輕一哼道：「奇怪了！我能唬倒了老和尚，卻嚇不退你這小伙子！」
苦核已悸然問道：「方才行屍突起，骷髏咬人，也完全是你的作為了？」
幽靈沉聲地道：「照我的話做絕沒有錯！這些行屍被日光所照，陰寒之氣大損，威力頓減，不足為害矣……」
幽靈嘿然冷笑道：「鬼魂與行屍是兩回事，一個是實質，一個是虛相，你縱然將九屍真解念得滾瓜爛熟，也不見能想透這其中奧妙，而且你自從習得驅屍之術後，心中也未曾斷過對鬼魂的懼念，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想現身與你見見面……」
縱然沒有生命，倒底也是血肉之軀，司馬瑜目睹慘狀，心中老大不忍，立時住手不再發掌！
司馬瑜心中大駭，不明白幽靈何以返過來對付自己，手腳掙動幾下，身軀已被幽靈提至廊下。
幽靈依然冷笑道：「這倒不儘然，鬼魂之有無，全視乎人之心念，心中有鬼，鬼魂不招自來，心中無鬼，鬼魂自然絕跡，這正如你驅屍時所用的心靈感應一樣，鬼魂有感必應！無感不生！」
幽靈冷笑一聲道：「除了驅弄一些活死人外，你在其他地方，還算不上是第一位！」
幽靈更是震怒道：「我連面目都不肯給人看到，自然更不會告知你姓名了，這個要求真是笨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可以！不曉得那孩子是怎麼看上你的！」
司馬瑜不信地道：「那就徹底消毀了它們！」
幽靈大是不耐地道：「小子真會囉嗦，我跟在你後面好幾天了，自然知道你的行蹤，至於我的真面目，現在還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司馬瑜則根據他的話，盡量在三個女孩子的身上去追索這幽靈的身份，一時出神地忘了回答，自然也沒有行動。
他因為自己連連失態，當著這個年青人從容的態度，微微有點愧色。
司馬瑜在旁邊等得卻不耐煩了，低聲對幽靈道：「前輩！難道我們真的耗在這兒！據我看，那批活屍沒什麼厲害的！」
一掌徑直推來，司馬瑜伸手一擋，遙隔四五尺，即感勁風逼人，腳下連退十幾步，只覺得氣血翻湧，真氣大受震動！
苦核戰戰兢兢地道：「那你是怎麼來的？為什麼而來的，你……又要做些什麼？」
不過嗓音可以故意改變的，那這幽靈一定是薛冬心了！
司馬瑜聽他的口氣，分明是自居於前輩的口吻，倒不覺微微一怔，心中開始在猜測這個神秘的人物究竟是誰，他熟識的前輩人物並不多，「信口開河」李一定？「笑面方朔」公孫述？抑或是「東海三魔」中的任何一位？
司馬瑜不覺一驚道：「閣下怎麼也懂得五行神功，你究竟是那一位？」
聲節中別具一股寒冷的意味，苦核只感到全身的肌肉都起了一顆顆的栗粒，勉強在喉嚨中擠出聲音道：「那麼你是鬼了？」
幽靈立刻怒道：「不許動！我已經告訴你厲害了，你自己真要找死，我可是救不了你！」
幽靈依然冷冷地道：「天下武功同一家！怎麼能算是你們家的呢！」
揚手就是一掌，勁力無比地向前湧去，只擊得幽靈身上的白紗直飄，可是他的身形卻一動都不動，好像那股掌勁是由他身上透過去似的。
幽靈哼哼冷笑道：「老和尚，我不是告訴過你，鬼魂只是一種虛像嗎？你那有形的掌力怎麼傷得了我呢？」
司馬瑜想起昨夜對那個大寶的情形，知道幽靈的話果然不錯，不禁駭然道：「那我們怎麼辦呢？」
口中在說著，腳下並未停止，才走近一具僵屍附近，那是一具女屍，臉肉已腐，長髮上血跡盈然，見他過來後立時發出一聲低吼，探爪向他抓來，司馬瑜放手一揚，離火神蓄勁全發，反罩上去！
司馬瑜還想反辯，幽靈已悖然道：「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話，儘管出去送死好了！早知你這麼不成材，我就不該出手救你了，還給自己惹來一場麻煩！」
幽靈木然而立，他的臉部在月光中，已可看得很清楚，雖然，與那些僵屍一般的死板，卻清清楚楚的可以辨出是蒙上了一層人皮！
他蓄勁已久，發如山嶽，勁風過處，果然屍群紛紛仆倒，吱吱嘶鳴之聲大作，陣勢也亂成一團。
苦核聽見了呼聲，趕忙回頭一看，自己也嚇得連連後退，因為這棺中的一些行屍，完全他是製作豢養的，幾十年，他完全摸熟了。
司馬瑜見狀驚叫道：「前輩！這該如何應付？」
幽靈在嘴洞中透出一聲冷笑道：「非人非鬼，你想我是什麼東西呢？」
司馬瑜驚道：「前輩跟在我後面做什麼？」
幽靈也拳飛足躍，將他的攻勢一一化開，司馬瑜反倒瞧得如癡如呆，因為這二人所用的招式他都完全瞭解，也完全是薛冬心教過他的，只不過他們二人使用時，火候比他更為精深而已！
苦核為他冷颼颼的語氣所震懾住，半天才想出和圖書一句話來，囁嚅嚅地問道：「那……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司馬瑜身立庭中，睹狀禁不住道：「前輩！這些碎屍已經無能為害，何苦還要如此對付它們呢！」
幽靈大異道：「你認出我是誰？」
司馬瑜朗聲道：「我不但不相信你是鬼魂，而且還認出你是我的熟人……」
幽靈怒哼一聲道：「我在棺中隔空利用骷髏助你解穴，剛才硬受一掌而無所傷，這些功夫也是像你說得那麼容易嗎？」
司馬瑜被那股氣味熏得很難受，向幽靈招呼一聲道：「前輩！咱們衝出去吧！這氣味太難聞了！」
幽靈不開口，苦核也不說話了，雙方默默地對峙著，約摸有盞茶時分，大家都沒有動靜！
「小子你當真不要命了！憑你那點本事也敢瞎闖！」
苦核被他說得十分難堪，暴然震怒道：「誰怕了？一個鬼魂有什麼值得怕的！我幾十年來獨居荒寺，與群屍為伍，心中從未存過怯念……」
那具行屍不答話，身形悠悠地飄起，又像落葉似的輕飄下地，無手無足，全身都在白色長紗的掩蓋下，輕靈無跡，完全是傳說中幽靈的那種虛無縹渺的行狀！
不！都不是！他們各有特徵，絕對不可能是面前的這個人，然而他又是誰呢？
笑聲中掌心朝外一揚，功力更強！呼呼風聲中不但將屍群掃得西歪東倒，離得近一點的更是折頸斷肢，碎成很多小塊，黃水遍地，臭氣沖天！
苦核在另一邊遙遙相對，心情也十分焦灼，一眼望過來，看見幽靈在日光灼照中，木然而立，與庭中的那批活屍一般無二，不禁出聲大叫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是鬼魂，否則怎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存在的！」
幽靈怒聲叱道：「小子你不但有眼無珠，連耳朵也有向題！別再多費力氣去瞎猜了，我絕不是你心中所想的人，還是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吧！」
苦核見狀大喝道：「小子快退回去！我這千屍大陣厲害異常，絕不是你能擋得了的！」
幽靈冷笑一聲，舉臂輕輕一格，已將他的拳勢撞歪！接著反手抓住的衣領，一下子將他提了起來！
苦核瞋目厲呼道：「老衲一時失察，中了你的陰謀？將多年心血毀於一旦，今日若不將你碎屍千段，老衲誓不為人！」
苦核萬想不到幽靈會如此回答的，怔了半天才道：「那你就在這兒耗著吧！永遠也別想離開！」
然而此刻棺中所站起來的這一具行屍都是陌生的，不僅如此，這具行屍的形相，尤其令人心悸！
幽靈嗤笑道：「廢話！你也學了幾年功夫，剛才那一腳可曾傷得了它！這些行屍本身已無感覺，你就是廢了它的手腳，在符咒的驅引下，那一團身子仍可以跟你糾纏個沒完！對付一兩個都那麼費事，此地為數百餘，你就是金剛轉世，天神臨凡，仍是無可奈何！」
司馬瑜起初被他說得很不好意思，可是聽到後來，又似乎有點眉目，連忙追問道：「前輩是說誰看上我了？」
司馬瑜微笑道：「老和尚是被你的心理攻勢嚇跑了的，他正為擅長役屍，才對生死靈魂之說時存懸想，久耿心中，你貿然出現，表演得活靈活現，難怪他要嚇得抱頭而逃了，其實說穿了一點不稀奇，你那些裝神弄鬼的伎倆，只要稍具武功根底，都不難做到……」
腳下不停，正待繼續深入，驀而背後襲來一陣輕風，司馬瑜以為又是僵屍來暗襲了，反身搗出一拳，這次未用任何功夫，勁道卻貫得十足，及至拳將出老，才發現這襲來的身影竟是適才助他脫危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