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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羅剎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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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古井不波

第七十九章 古井不波

無憂仙子微喟嘆道:「想不到今生尚能見你一面,這也是上蒼安排。」
司馬瑜豁然貫通急問道:「那我們四人,是你央求水晶宮主相救的?」
「方舟!」
水晶宮主制熄「晶瑩明鳳釵」,一躍上得舟頂,用手向下一招,眾人也一一躍出方舟。
長樂真人道:「沙克浚,我少不得也要隨你去一趟了,我們之間還有點小帳待結,再說,適才司馬瑜將陽春教主說得過份了得,貧道倒想一會。」
沙克浚也是氣得哇哇叫道:「好小子!得巧別賣乖,我這一本帳,遲早要算清楚,你等著瞧吧!」
眾人同聲讚嘆!
沙克浚與長樂真人同聲道:「我等本無目的,四海雲遊,送我等上岸即可。」
委實,在場數人,無不暗驚司馬瑜的輕功,只有無憂司馬瑜心裏有數。
其餘各人也是暗自閉目調息。
說完,欺身而上,雙掌齊出。
「他!」
無憂仙子言道:「宮主若願前往,你們那夥友人有救了。」
司馬瑜聽無憂話音,已無從前銳氣,深自奇怪,輕聲問道:「無憂,你怎麼到此地來的,看來,你與前大不相同,似飽受打擊……」
蕭奇讚道:「好,好,仙姑不愧是道行深厚,在慾海裏翻騰數十年,竟能大徹大悟,一變如此,令人欽佩。」
司馬瑜滿面通紅,快口搶道:「師傅,你老人家愛開徒兒的玩笑。」
司馬瑜言道:「在下尚有大多友人陷身於雲開大山春陽教主手內,急待援救,在下與家師尚須起東海一行,煩宮主送我們二人至一船埠即可。」
司馬瑜已知無憂無半絲慾念,誠然不波古井,早已安心,接過衣衫,在草褥中穿好,翻身坐起。
水晶宮主簡答道:「方舟。」
司馬瑜語畢,眼光向長樂真人一瞟。
無憂淡然應聲道:「先自點雙腿麻穴,然後放散氣門,身體立時下沉,葬身海底,讓萬頃碧波一洗滿身罪惡,倒是個乾淨的死法,誰知冥間也不收我這滿身罪惡,雙手血腥的厲鬼,正在海中載浮載沉,卻又被這水晶宮主救來此間。」
水晶宮主復又揮手一指,石壁自合復原。
語畢,轉身而去,那消幾個提縱,身影已沒入樹叢之中。
這一個大釘子,碰得司馬瑜下不得台階,由於自己理屈,也不便頂撞,只得悻悻然低首不語。
語畢,自鬢間取下一支金簪,簪上鑲有寶石,在身上一擦,寶光通明,二名青衣子藉著光亮去發動機關,準備航行。
司馬瑜暗道慚愧,嘴裏不由答道:「這是宮主過獎,雕蟲小技,難入高明法眼。」
司馬瑜朗聲笑道:「沙克浚,你答應得和_圖_書這樣乾脆,日後我如用劍取你首級,你也引頸就死?」
沙克浚咬牙點頭答道:「好,沙某乃頂天立地漢子,說到做到。」
司馬瑜雖經薛琪傳授五行真氣,在北極冰原又得成形元參,以至內力充沛,可是輕縱功夫不但要靠五行元氣,且要輔以身形步法,方能,無高弗達。
語畢,轉身而去,想是去更換衣裝。
水晶宮主語畢,用手一指,一面石壁竟然應聲而啟,一時水聲隆隆,震耳欲聾。
長眉笑煞蕭奇讚道:「先勝而後來戰,豪氣可佩,豪氣可佩。」
司馬瑜哈哈笑道:「你連命都沒有了,你還找我算帳,告訴你,長樂道長馬上就要找你算帳,你乘人不備,暗下毒手,道長險些喪命,他馬上就要找你拚命。」
水晶宮主擺手示意,答道:「老前輩不必言謝,無憂仙子說得好,凡事均有緣份,不知各位去向是否已定,登岸物件均已準備妥當。」
水晶宮主略一探視,雙足騰空,倒飛出去,半空之中,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落在岸邊,眾人不由得一聲喝采。
司馬瑜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懼。
沙克浚與長樂真人方才吃水晶宮主粉臂一揮,各退五六步之遠,已驚其功力過人,此時一見室外景象,更是大駭,一時噤若寒蟬,不敢出手,各自歸坐。
室外是一片暗黑的巨流,勢如萬馬奔騰,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制住,竟連一滴海水都未濺進室內。
司馬瑜答道:「在一個二十餘歲姓凌女子手裏,此人現在也陷身於雲開大山陽春教主手中。」
沙克浚正色道:「沙某說話從來算話,辦完了事馬上就走。」
眾人無不嘆息,其中尤以司馬瑜悵惘更甚。
這黑色物體尾部有一小門,水晶宮主一按機紐,應聲而開,對眾人言道:「請進!」
水晶宮主冷然答道:「方外之事,不足為外人道,請不必多問。」
水晶宮主微喟嘆道:「浪跡江湖數十年,徒負一身情愁孽債,能夠出塵,倒是一件福事。」
司馬瑜正自猶疑自己是否能一躍而過這二十餘丈海面,那無憂仙子已然自身邊躍出,就在這躍出之一瞬,司馬瑜突覺一股巨大引力將自己吸起,人已憑空橫飛出去。
水晶宮主將方舟頂部一扇小門打開,一縷天光頓時洩入。
沙克浚樂然言道:「大丈夫重在一諾,死而何憾。」
無憂又向沙克浚和長樂真人言道:「像師兄多年垂愛小妹,由愛生恨,沙克浚強擄俏艷二羅剎,因事未成,進而遷怒司馬瑜老弟,其情可憫,行為卻甚為不智,世事均各有緣份,不和*圖*書可強求。小妹身為道家,卻願用兩句佛語提醒二位,那就是!欲除煩惱須無我,各有姻緣莫羨人。」
水晶宮主本要關上小門,聽得司馬瑜一聲驚呼,即問道:「你說什麼?」
言談之間,那方舟業已不見,想是回轉水晶宮去了。
沙克浚自認為當今武林第一高手,個性倔強,目中無人,那裏經得一激,不覺怒目圓睜,忿然言道:「司馬瑜,你不要小看沙某,此番前往雲開大山,若勝不了那陽春教主,沙某當場自裁,絕不出雲開大山半步。」
語畢,也自發掌拒敵。
水晶宮主見各人似已商議停當,問道:「各位既已決定去向,本宮主就要催客了。」
無憂又道:「不要驚奇,你已有言在先,務希遵守。」
語畢,又向司馬瑜呵責道:「你這小子,何能何德,受人如此垂愛,還不快些稱謝。」
司馬瑜眼見無憂仙子比自己先行躍出,卻比自己後落地,已然明白其中道理,原來是無憂仙子暗運功力將自己身體托住。
無憂仙子向眾人襝衽為禮,言道:「諸位路途珍重,無憂去也。」
一絲微笑在無憂嘴角綻開,言道:「不必如此盛重,男女之間,情慾難分,總之,行之於形著之慾,藏之於心謂之情,情深並不須日相廝守,白首偕老,其貴在能靈犀一點,如能相通,縱使各居東西,關山阻隔,也似比鄰而居。否則,即使同床共枕,其情也如天涯陌路。」
只見銀光一閃,一聲嬌叱,水晶宮主已一躍而起,插身兩人中間,雙手一揮,兩人竟各退五六步。
無憂首先躬身進入,眾人隨後,兩名青衣女子也進入坐定,水晶宮主言道:「水晶宮乃方外之地,與世無爭,盼各位回到塵世,不必提及,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我後會有期。」
無憂仙子以目光掃向四人,微詢意見。
司馬瑜問道:「宮主設計此物,甚為巧妙,但不知何名之?」
約摸半個時辰,水流漸緩,方舟底下一片觸石之聲,忽然遂停,想是止已登岸。
無憂正色道:「好,君子一諾,勝過萬鈞,你從今以後,不管何時何地,不得與司馬瑜交手。」
無憂點頭應道:「不錯,我與長樂師兄互有心靈感應,他一落水,我即有感覺,要是以前,我正求之不得,可是此時心境,卻不容我不救,救回來後,見其受傷甚重,才知海上有人搏鬥,水晶宮主又著那紅魚繼續搜尋,不想接二連三把你們都救了來,沙克浚我已見過,那長眉老者想是令師長眉笑煞蕭奇了,但不知你們因何落水?」
長眉笑熬蕭奇也自躍hetubook.com.com離方舟,雖然中途一腳輕點水面,身手也不算弱。
司馬瑜逞強道:「你不勾銷,我也不在乎。」
語畢,撮唇出聲,兩位青衣女子推進一物,遍體漆黑,約有二丈餘尾,高可及腰,寬約一尋,似舟非舟。
語畢,掉頭飄然而去。
司馬瑜見這寶釵,似曾相識,忽然腦際靈光一閃,驚呼道:「晶瑩明鳳釵!」
水晶宮主冷然言道:「水晶宮中乃方外之地,各位恩怨糾結,請回到塵世中後,再行了結,誰敢莽動,海中來,仍請其海中去,無憂,你問問他們的去向,我自會送他們歸岸。」
司馬瑜笑道:「難得,難得,看來在下此行不虛,無憂仙姑,不知是否有與一道前往?」
長眉笑煞蕭奇站起施禮言道:「我等落水遇難,雖說係無憂仙子立意搭救,卻也仗宮主之大力,這裏謝過了!」
無憂吃吃笑道:「你真蠢!那是一身魚麟水靠,根本就不是生在身上的。」
本來這物體移動倒還半穩,此時,忽感一陣巨搖,砰然入水,隆隆之聲,灌耳而來。
人經大難不死,性情多少有點轉變,長樂真人慨然言道:「師妹相救一命,為兄感激,連這司馬瑜小子的一筆帳也一齊勾銷好了。」
水晶宮主略感吃驚,問道:「另外一支!現在何處?」
司馬瑜嘲諷道:「沙克浚,你打的好如意算盤,原指望駕雲舟而遠走高飛,卻料不到隨著葬身魚腹,告訴你,你沾了這位道長的光了。」
飛行之中,似有一股巨力托住身體,司馬瑜暗自稱奇,落在岸邊以後,方始恍然大悟。
沙克浚問道:「想必那冷姑娘也陷身在內。」
司馬瑜恭敬答道:「屢蒙垂愛,實無以為報,盼仙姑吩咐,雖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長樂真人被司馬瑜一提醒,船上被人攔腰一擊而落海,那不是沙克浚暗中出手還有何人,不覺雙目圓睜,額上青筋暴露,怒聲道:「沙克浚,貧道與你一無怨恨,二無過節,想不到你竟如此卑鄙,暗下毒手,來,納命吧!」
司馬瑜見水晶宮主不假詞色,又問道:「宮主可算一代奇人,不知因何捨陵就水,在下願耳其詳。」
水晶宮主稍一猶豫,隨後言道:「各位稍待,我隨同各位前去一趟。」
一直面含凝霜的水晶宮主,此時一陣甜笑,聲如銀鈴,然後言道:「不怪司馬少俠久立不動,原來要露一手凌空虛渡讓我們一飽眼福。」
司馬瑜見那無憂仙子面色平靜,神態安詳,似經脫胎換骨,與前判若兩人,疑惑地輕喚道:「無憂!」
長眉笑熬蕭奇暗贊一聲,然後向無憂仙www.hetubook.com.com子言道:「老漢與仙姑素無恩怨,這一命之恩,如何報法?」
水晶宮主星眸一轉,笑聲道:「雕蟲小技?司馬少俠口氣未免太大了點,我等離舟之計,不過是一提一縱,借令使力,說老實話,你那手凌空虛渡,當今武林,會者雖不乏人,然而,一飛如此之遠,恐無有二人堪可比擬。」
長眉笑煞蕭奇朗聲笑道:「沙克浚,你莫非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好一個武林漢子!」
沙克浚一聲驚呼,他萬萬料不到無憂仙子會提出樣一個條件。
此時,方舟之上只剩無憂仙子與司馬瑜兩人了。
沙克浚黯然言道:「前番將她們二位姑娘強擄至毒|龍島,想必她們二位一定記恨在心,沙某無意立於武林,對這二位姑娘卻留情難忘,沙某隨你走一趟,倒要見那甚麼教的教主有多大能耐。」
司馬瑜看沙克浚頗有誠意,且此去助力甚多,又故意發話搭激,淡然言道:「沙克浚,那陽春教主功力舉世無匹,你去恐怕也無濟於事。」
無憂緩緩移步榻前側身坐下,輕聲應道:「唉!此事說來話長,那日隨眾自毒|龍國回來,你們個個俱有去處,唯獨我,偌大個天地,竟無容身之所,立錐之地。」
無憂站起言道:「走,我們一起去見水晶宮主,讓她為你們安排。」
此時,正值黃昏夕陽,天際一抹紅雲,絢爛奪目,海面金波粼粼,岸上一排青蔥翠綠小樹,被夕陽相映,宛如金枝玉葉,煞是好看。
司馬瑜不解地問:「宮主一切與人無異,卻不知因何生得一身麟甲?」
無憂擺手答道:「不必了,你係司馬瑜之師,何言報答二字。」
無憂苦笑言道:「記得在毒|龍國時,冷姑娘曾說過,愛是無限的奉獻和犧牲,若說我這把年紀,尚與司馬瑜老弟談愛,那將是天大的笑話,若說無半點情意,那也是自欺之說,所以,愛貴在捨而不在取。」
無憂搖頭道:「我已無意再在江湖走動,恕不奉陪,不過,離此登岸,尚與各位同舟。」
武林之中,向來恩怨分明,沙克浚爽朗言道:「但憑吩咐。」
無憂又問道:「看來你與那長眉笑煞尚須東海一行?」
無憂向長樂真人言道:「師兄,你我同門操戈,實屬不智,此番小妹救你一命,我們應該化干戈為玉帛了吧?」
接著沙克浚與長樂真人也相繼縱出。
司馬瑜暗中折服,言道:「仙姑一席話,使在下頓開情竇,當牢記在心,本此而為。」
天際金烏已墜,海面一片淡藍,倦鳥紛紛歸巢,天向晚了。
司馬瑜慨然慰道:「無憂,河川壯麗,大地遼闊,加之身和_圖_書懷絕技,何處不可定身立命。」
一色讚嘆,一道銀光,水晶宮主閃身而進。
無憂展綻一絲苦笑,繼道:「只惜孽根太深,孽債太重,令人難以自拔,正者視我為魑魅,邪者視我為叛逆,茫茫無親人,舉世皆仇敵,實令人萬念俱灰,那日離舟以後,一路踏波而行,思想人生在世,被名攀利附,情牽慾繫,終日拚搏廝殺,永無寧日,看來人間無半寸樂土,不如一死以求安靜。」
那長樂真人竟未予理睬,無憂仙子又向沙克浚言道:「沙克浚,救你一命,你如何報法?」
司馬瑜點頭答應,跟在無憂身後,從那暗門出去,幾經轉折,來至一所寬大石室,室內明燈高懸,水晶宮主、沙克浚、長眉笑煞、長樂真人,都已坐在那裏。
司馬瑜聽得入神,不覺又問:「怎麼死法?」
蕭奇哈聲笑道:「啊!原來如此,不過我這徒兒處處留情,未必可靠,再說,還有一大堆雌兒在候著。」
方舟停頓之處,離岸約二十餘丈,中間也有幾堆峭峨怪石。
來人卻是無憂仙子,仍是一套青衫道袍,面頰較前清瘦,雙目清麗,媚態盡失,手捧著司馬瑜的衣衫,停立不前,臉上似笑不笑,兩眼直視司馬瑜,不閃不眨,一股淡雅超塵之態,真個是「道是無情卻有情」。
水晶宮主杏眼圓睜,怒道:「二位身為宮中客人,竟然如此不懂禮數,相互動武,要撒野上外面去!」
喜者,方外得見故人,懼者,兩次在無憂的肉|欲誘惑下逃脫,幸保節操,此時此地,四顧無人,自己身上又是袒裼裸裎,如若無憂再施展起奼女玄奼神功來加以誘惑,定將陷身慾海。
司馬瑜答道:「在下不久曾見另外一支,故而識得。」
沙克浚喋喋笑道:「你要找死,待沙某賞你一掌。」
須臾,水晶宮主已然轉來,躬身進艙,將舟後小門合上,制亮「晶瑩明鳳釵」,一時艙內璀璨通明,兩名青衣女子發動機關,只聽軋軋聲響,這黑色物體已然漸漸移動,藉鳳釵寶光一閃,水晶宮主身披一套玄衣,雅麗不群,司馬瑜不覺怦然心動,但一見水晶宮主滿面凜然之色,忙將微動之心按捺下去。
司馬瑜答道:「我說宮主手拿那支寶釵名喚晶瑩明鳳釵。」
「好一個『各有姻緣莫羨人』!」
司馬瑜答道:「不錯,何勞動問?」
司馬瑜點頭答道:「當然,我若不去,豈不讓雲開大山那夥人望眼欲穿!」
語畢,將衣衫遞與司馬瑜。
水晶宮主又問道:「你何以識得?」
司馬瑜得將經過情勢敘一遍,無憂聽後,輕嘆道:「武林中恩怨糾結,來日真不知如何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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