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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羅剎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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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怒海餘生

第七十八章 怒海餘生

那女子笑答道:「東海水晶宮。」
舊情深如海……
語畢,一躍上得雲舟,冉冉而起。
水晶宮主也不答話,玉手一抬,朝司馬瑜身後一指,笑道:「你說的可是這個畜牲?」
司馬瑜順著那隻手望去,不禁大駭。
司馬瑜在與沙克浚說話之際,已暗中發出癸水真氣,穩住火勢,只待沙克浚去遠,即可將火救熄,萬料不到沙克浚陰毒無比,臨行揮掌斷舟。
這一摸,司馬瑜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原來榻側坐著一個絕色女子,說得上粉面桃腮,黛眉星眼,秀髮披肩,長可及臀,渾身上下,寸縷不掛,益顯得玲瓏剔透,線條分明,最不可思議的,那女子除面部以外,竟是遍體麟甲,銀光閃閃,那種風腥味就是從她身上而發。
司馬瑜順著手指看去,原來榻後之壁,係用透明水晶砌造而成,難怪室內無燈自明,壁外水草游魚,清晰可見。那條紅麟大魚,此時正停佇壁外,朝司馬瑜吐腮擺尾,狀至親暱。
水晶宮主語畢,一扭身進了暗門,咿呀一聲,那暗門又自合上。
司馬瑜暗忖:莫非就是海底真有龍宮麼?那此女子,再不就是世人傳誦的美人魚。
原來那顆辟水珍珠放在青衫內裏小袋內,在西泠橋畔,為了裝扮乞丐,與乞兒對換衣裳的時候,一時不察,連那顆辟水珍珠一齊給了乞兒。
一條龐和_圖_書然大物分浪而來,司馬瑜藉掩映星光,放眼去望,只見一條丈餘長的大魚遍體紅麟,隱約可見,來勢急速,轉瞬已到眼前。
一陣撲鼻腥風,將司馬瑜自夢中吹醒。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那暗門又是「咿呀」一聲,司馬瑜想是那水晶宮主前來探視,閉目裝睡,不予理睬。
沙克浚陰聲答道:「沙某要逐鹿中原,我可沒有興趣陪你這小子同死,你師徒二人下海餵魚吧!」
那女子輕瞟司馬瑜一眼,眼色媚而不淫,神態艷而不妖,輕佻地答道:「非神非人,半神半人。」
聽其語意,將四人救來,似受人之托,但此人是誰?敵?友?又何以知道這四人要先後落水?
司馬瑜不覺暗自讚嘆,陡然想起自己尚是赤身露體,於是說道:「在下的衣衫,不知現在何處?請煩人取來,穿上了也好走動走動。」
司馬瑜道:「在下適才船沉落水,被一個紅麟大魚唧於口內,想是被宮主救來此間,在下這裏謝過了。」
司馬瑜狂笑道:「你那雲舟已經漏氣,去不多遠,也將落海,與我師徒一般命運。」
司馬瑜暗道:此命休也,說也奇怪,那紅麟大魚不但沒有將司馬瑜吞下腹內,那兩排尖長犀利的牙齒,也未傷及他的身體,只是輕輕地將司馬瑜含在口內。
上身剛一仰起,忽然一隻銀https://www.hetubook.com.com光閃閃的手,斜刺裏伸過來,輕輕一按,又將司馬瑜按回躺下。
水晶宮主語畢,一揮手臂,但見銀光一閃,那紅麟大魚竟自掉頭而去。
司馬瑜不解其意,疑惑地問道:「這話怎樣講?」
司馬瑜意想不到,浪蕩江湖不久,竟一再碰到許多的奇人奇事,於是,又問道:「那你是神是人?」
司馬瑜驚道:「水晶宮!這水底真有龍王?」
司馬瑜又遲疑地問道:「姑娘,你是……?」
這時,明月沒入雲中,海風漸緊,波濤洶湧,就算通識水性,置身於月黑風高之夜,驚濤駭浪之中,也萬無逃生之望,更何況司馬瑜是一個沾不得水性的旱鴨子,此時全賴丹田真氣浮於水面,看來氣盡之時,就是司馬瑜的死期。
夜已深,風漸緊,浪更洶。
司馬瑜想到此處,不覺脫口問道:「這是何處?」
司馬瑜聽水晶宮主將他們四人的來龍去脈,道得一清二白,不禁大駭囁嚅問道:「在下與水晶宮主水陸異途,素未蒙面,宮主竟能耳熟能詳,實在令人不解!」
司馬瑜自昏睡中覺醒,見自己睡在一間四壁明亮的室內,榻上輔著一些茸茸的海草,舒適溫暖,勝過錦衾緞被,身上覆蓋著的,也是這種海草編成的被褥,用和_圖_書手一摸,遍身赤|裸,暗自一驚,一骨碌翻身爬起。
司馬瑜落水以後,直往下沉,趕緊一提真氣,冒出水面,四下環顧,只見一片浪濤,那裏還有船的影子,不覺暗嘆道:「師傅!您老人家逃過了太湖水劫,卻又喪生東海,這是徒兒我連累您了!」
半晌,不聞腳步走動,暗忖:「莫非自己聽錯了,不由睜眼轉頭望去。」
司馬瑜這一嘆息,腑內真氣渙散,身體又直沉下去。司馬瑜暗想,上次在太湖邊遇險,全仗那顆辟水珍珠,不斷浮游自如,且水不沾衣,今日落海,竟是直往下沉,不覺往懷中一摸。
司馬瑜在西泠橋已經見過雲舟的構造,今見沙克浚過於毒辣,不禁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奮身躍起,探手將雲舟之上栓狀物體拔除,只聽「嘶」的一聲,雲舟氣體漏光,猛然下墜,兩人同時落海。
水晶宮主淡笑道:「這東海之內,魚蝦龜蟹甚多,毋須豢養,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聽話得很。」
那女子搶口答道:「小女子乃是水晶宮主。」
司馬瑜索性不思不想,暗運內力,倒是有脈皆暢,諸穴皆通,並未受制,也就閉目調息,心無旁念。
水晶宮主言詞閃爍,說得司馬瑜滿頭霧水,此時也無心遐思,目送水晶宮主去後,暗自納悶。
水晶宮主站起身來,似要離去,答道:「你衣衫盡濕,乾後https://m•hetubook•com.com自會有人送來你穿,我這水晶宮什麼都好,就是不能隨便走動,一不小心,就有被海水捲去之慮,就是衣裳取來,你也不能胡亂走動。」
司馬瑜驚道:「這魚莫非是公主所豢養?」
司馬瑜一見,驚非小可,趕緊閉氣下沉,那紅麟大魚似有靈性,見司馬瑜下沉,一掉巨尾,潛沉跟隨,身體雖然笨重,行動卻甚巧,巨口一張,攔腰將司馬瑜咬住。
那女子滿面笑容可掬,但卻又含有一股凜凜不可犯人之色,櫻唇微啟,展露兩排皓齒,答道:「小女子具神之靈性,具人之軀體,所以稱為半神半人,非神非人。」
司馬瑜時經風險,歷盡坎坷,生死之間,已然淡薄,但一想到雲開大山一夥待緩的人,深感此身責任重大,仍竭力提氣浮於海面,以待奇蹟。
司馬瑜唯唯應道:「在下自會留意。」
水晶宮主雖然遍體麟甲,但那麟甲極為細薄,貼在身上,宛如一套透明緊身衣褲,曲線玲瓏,肌膚隱約可見,行走之間,乳浪臀波,柳腰款擺,體態更是撩人。
這一望,司馬瑜驚叫出聲,若不是身無寸縷,準會從榻上跳下來。
水晶宮主走至暗壁前,用手一點,呀然一聲,一個暗門自開,正待舉步,忽又回頭叮嚀道:「我這水晶宮,從未招待過男客,今天因為情面難卻,破例將你們落水的八個人都救了出來,六個船家和_圖_書已經溺死,你們四個人之中,你是最受優待的,你就安份地躺在榻上吧!」
往事如煙,愛恨喜惡,千頭萬緒,一齊在心中湧現。
舊夢太分明……
沙克浚語畢,拂袖一揮,凌空丈餘,竟將船身一切為二,海濤湧進,船身漸漸下沉。
那紅麟大魚漸潛漸深,海水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司馬瑜只覺得胸塞意悶,不覺將口一張,一股鹹澀的海水,直灌肺腑,司馬瑜一口氣接不上來,竟然暈了過去。
水晶宮主神秘地答道:「我知道,那是你的師傅長眉笑煞蕭奇,另外兩個都是你的死敵,一個是毒|龍國去位國君沙克浚,一個是長樂真人道士,你叫司馬瑜,是一個到處惹風流債的情種,對不對?」
水晶宮主輕笑慢應道:「我雖不識你等,可有別人識得,日後自然明白,我這水晶宮中,不乏佳麗,你乾乾淨淨來,也盼你乾乾淨淨去,可不能再在我宮中惹下風流情債。」
愈想愈亂,愈想問題愈多,真應了古人所云「心中千頭結,欲解無從起」那句話了。
那女子抿嘴笑道:「龍王那只聽人說過,我在這水晶宮內住了二十多年,可沒有見過。」
司馬瑜一聽四個人都被救出,一時憂喜參半,忙問道:「四人中,可有一個長眉老者?」
沙克浚傲聲道:「雲舟雖已漏氣,可是載我一個人,尚能飛行千里,小子,長樂真人在海底等你拼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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