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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歌行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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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群邪擋去路 玉關戰雲湧

第三章 群邪擋去路 玉關戰雲湧

一個「你」字才出,諸葛朗便即接口笑道:「赫連宮主,請莫見怪,諸葛朗前途一會,只是借用了我大哥的神劍金弓,和你們開開玩笑而已!」
「鐵心王母」上官鳳因嚐過諸葛朗的厲害,聞言之下,搖頭冷笑說道:「我們三人,鬥你一人,勝之不武,不勝為笑,若是這種賭法,我上官鳳絕不同意!」
「叮」然脆響,一片龍吟,諸葛朗手中的精鋼短劍,依然完好無恙,上官鳳手中的「王母杖」,也依然被震退數尺!
兩人完成金蘭盟約以後,諸葛朗又向嚴慕光笑道:「大哥,我還有一樁事兒,想和你商量商量!」
嚴慕光長嘆一聲說道:「其實『血神經』只是一種傳說,直到如今,根本無人見過……」

嚴慕光搖手截斷諸葛朗話頭,長嘆一聲說道:「南嶽雙姝已死,夠得上使嚴慕光感激『美人恩』的只有令狐姑娘一人,我那裏還會懼怯『幽靈鬼女』陰素梅施展什麼一味懷柔,故張情網手段?」
話完,又即雙目微閉,蹙眉思索!
「鐵心王母」上官鳳則仍盛怒,喝道:「世外八兇,威名震世,就連你師傅『冷竹先生』查一溟,也不敢對我們略加輕視!」
諸葛朗所發出這三枝弧形箭,雖然擦著「鐵心王母」上官鳳的頭頂掠過,但三莖白髮,怒立依然,連一莖也未射斷!
諸葛朗屈肘拉弓,弦如滿月!
諸葛朗失笑說道:「上官鳳和赫連英是被我唬走,難道大哥也被我騙過,未曾看出其中究竟嗎?」
諸葛朗看了邢百非的那隻跛足一眼,失笑問道:「邢天君莫非要和我輕功麼?」
諸葛朗愧然笑道:「大哥說那裏話?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等大漠事完,我們遊俠江湖,鎮日切磋,必然互有進益!」
諸葛朗手中拿著那張金弓,遂用弓梢指一指上官鳳、赫連英,朗然發話說道:「你們方才幾句話兒,是對我們說的麼?」
諸葛朗俊臉微紅,苦笑說道:「大哥怎麼開起小弟的玩笑來了?」
嚴慕光笑道:「以賢弟這等風華,這等品貌,應該是月夕花晨,盡多綺麗,衣香鬢影,到處留情,怎會不解風流?我看你簡直是矯情忒甚?」
聶小青、謝小紅,相顧微微一笑,未動聲色!
諸葛朗哈哈笑道:「她這外號與令狐楚楚姑娘,有異曲同工,翻天覆地之妙!」
赫連英生性異常嫵媚刁狡,見狀又復含笑問道:「諸葛兄沉吟什麼?難道除了你一人以外,其餘都是些酒囊飯袋不成?」
諸葛朗搖頭答道:「沒有見過,但我聽說『世外八兇』之中,『幽靈鬼女』陰素梅武功最高,心計最刁,手段最辣,她一人可以抵得上其餘七個!」
嚴慕光冷笑說道:「怪不得對方壁上留字有『前行百里鬼門關』之語。」
赫連英上官鳳雙雙飄身上騎,向嚴慕光、諸葛朗微一揮手,絕塵而去!
諸葛朗點頭笑道:「由此類推,我可以得到兩句結論,認為這赫連英是『心似鳩盤,顏如宮主』!」
嚴慕光問道:「諸葛兄看出什麼蹊蹺了嗎?」
嚴慕光諸葛朗卓立如山,岸然相待!
嚴慕光吃驚頗甚地,詫然問道:「賢弟難道除了身負絕世武學之外,並通卜巫妙術,否則怎能如此肯定論斷?」
但更驚奇之事,接踵而來,諸葛朗並未再拽弓弦,空中卻又響起了弧形箭嘯。
諸葛朗笑道:「血神經雖然無人見道,但『血河圖』卻確曾出現,此去大漠,除了弔祭嚴兄兩位紅粉知己之外,必還有不少精采驚險場面,足供欣賞!」
上官鳳一頓手中「王母杖」,搖頭冷笑說道:「無知狂妄小輩,竟敢信口開河,那裏用得了三記千鈞重擊,大概只要我這『王母杖』輕輕一落,你便劍折人亡,化作南柯幻夢!」
諸葛朗笑而不答,反向這位西嶽兇人問道:「你們難道未曾聽見我唱的那首歌兒?」
諸葛朗笑道:「大哥江湖遊俠,馳譽八荒,經常使用的兵刃暗器,是否一根玉笛,一張金弓,一柄短劍,及十二隻特製精鋼弧形箭?」
來人除了第一道關口的「桃花羽士」熊策、「神勇鐵金剛」孟飛熊、「鐵心諸葛」侯鼐、及第二道關口上的「鳩盤宮主」赫連英、「鐵心王母」上官鳳等五位兇邪以外,還多了一位跛足老者!
諸葛朗把手中金弓擲給嚴慕光,橫持短劍,目注上官鳳,冷笑說道:「你若不信,何不試上一試?」
諸葛朗聞言,愕然說道:「既是『紅衣仙子』許靈莎的坐騎,怎會到了這魔頭手內?」
諸葛朗毫不遲疑地,應聲答道:「萬兩黃金!」
諸葛朗冰雪聰明,早知赫連英輕視「北嶽」一派,嚴慕光臉上必然難堪,遂趕緊岔開話頭,向赫連英問道:「方才那首『勸君早走回頭路,勸君生入玉門關。塞上風高魂魄冷,中原返骨道途難!』的歌兒,是誰唱的?」
諸葛朗一面接弓,一面取出三枝弧形箭。
嚴慕光蹙眉說道:「賢弟怎的把自己比作那蠢然之物?」
詣葛朗想了一想,含笑說道:「上官鳳那根『寒鐵王母杖』,極為沉重霸道,但我生具神力,輕功也頗有自信,由我對付何如?」
「鐵心王母」上官鳳應聲答道:「我們已有兩角『血河圖』,自然湊全應用!」
「鐵心王母」上官鳳深知對方既能連接兩杖,則第三杖縱發,亦必徒勞無功,「鳩盤宮主」赫連英這等說法,正是為自己略為保存體面!
嚴慕光詫然問道:「此話怎講?」
「鐵心王母」上官鳳忍無可忍,手中「寒鐵王母杖」一招「瑤池降福」,帶著虎虎風聲,當頭砸下!
說完,暗運神功,縱聲歌道:
嚴慕光深深看了諸葛朗幾眼,含笑說道:「賢弟本相既露,我們又結蘭盟,今後在武學方面,可得隨時對你大哥多加指點!」
諸葛朗微笑說道:「小弟一生從來不解風流,赫連英倘若真的對我留情,豈非等於對牛彈琴,一般無二?」
諸葛朗哈哈大笑說道:「常言道得好:『殺雞焉用宰牛刀,有事兄弟服其勞』!大哥『玉笛金弓神劍手』的威名盛望,久震中原,如今在這大漠之中,你何必再事爭功?也該讓我做兄弟的,有個成名露臉的機會才是!」
嚴慕光截斷諸葛朗的話頭,招手笑道:「賢弟不必再復巧辯,常言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賢弟已在言語之中,無心露出破綻!」
諸葛朗淡然一笑說道:「邢天君,論起江湖身分,你是當世五嶽名家中的一派宗師,怎的說話如此欠禮缺貌?你不說一個『請』字,不稱我一聲『諸葛朋友』,我會告訴你嗎?」
「鳩盤宮主」赫連英則一面醉心於這兩位少年人物的絕世丰儀,一面對諸葛朗竟能一口叫出自己與上官鳳的來歷名號,並毫無怯色之事,微覺掠訝!
邢百非接口問道:「那三條途徑?」
說到此處,秀眉連軒,星目之中,神光電閃地點頭微笑說道:「世外八兇之中,最難纏難惹的,是三位女魔,如今居然已有『鐵心王母』上官鳳、『鳩盤宮主』赫連英等兩位趕到,前途確實有熱鬧看了!」
嚴慕光展開羊皮,見到一幅山水圖形,兩山夾道,一水中流,水色則赤紅如血!
「鐵心王母」上官鳳被嘲刺得臉上一紅,白髮一飄,再度狂揮「寒鐵王母杖」,一招「怒浪拍山」,攔腰疾掃!
嚴慕光笑道:「勸君早走回頭路,前行百里鬼門關,從這兩句話兒之中,可以看出對方第二道關口,設在百里外,但不知是由什麼人物主持而已!」
嚴慕光含笑問道:「諸葛兄與『幽靈鬼女』陰素梅見過面嗎?」
諸葛朗大笑說道:「不難,不難,你們有三條途徑,可以取得我這角『血河圖』!」
諸葛朗設辭極巧,把位鬱怒欲發,傲氣騰眉的「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說得無法逞強,只好搖頭一嘆,苦笑卻步!
嚴慕光道:「照她『鳩盤宮主』外號中的『鳩盤』二字看來,赫連英該老醜異常,怎的卻是一位中|年|美|婦,只適合了『宮主』模樣?」
嚴慕光點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道:「賢弟確實刁鑽古怪,絕頂聰明,但世事往往當局者迷,也要多加小心,不要中了對方算計才好!」
諸葛朗搖頭笑道:「大哥放心,以令狐楚楚對你那等眷眷深情,那會失約?我料定她必與『世外八兇』等人,同時出現,八方豪俠,齊聚黃沙,這一場惡鬥,熱鬧得緊呢!」
這一瞥之間,看出來者是位紅衣中|年|美|婦,騎了一匹全身毛赤如火的千里神駒!
「鳩盤宮主」赫連英越看諸葛朗這種英武中微帶嫵媚的絕世風情,越覺心中傾倒,遂堆起一臉媚笑說道:「嚴朋友打算怎樣表演?赫連英願聞其詳!」
諸葛朗卻神色自如地,微笑說道:「以你『鐵心王母』名頭,杖下威力,當不止此,難道空有『鐵心』之名,並無『鐵心』之實,竟對我杖下留情了嗎?」
諸葛朗失笑說道:「赫連英倘若真有如此想法,卻無殊對牛彈琴!」
諸葛朗笑道:「嚴兄莫怪我神秘,我想與你商量一件事兒!」
諸葛朗驀然眉尖略挑,運用絕頂輕功,踏壁登空,向那「勸君早走回頭路,前行百里鬼門關」等十四個字跡之中一一仔細凝目!
諸葛朗大笑說道:「你們有什麼了不起?一個叫『鐵心王母』上官鳳,一個叫『鳩盤宮主』赫連英,全是『世外八兇』之內人物!」
這招「丹鳳掠羽」,與「怒浪拍山」,恰好又是劍尖與杖身相觸!
嚴慕光訝然說道:「怪事,怪事,難道這般兇徒,被賢弟的絕藝神功,嚇破了膽不成,否則怎不出現?」
諸葛朗果然毫未閃避,舉劍硬接,但他接杖手法,極為特殊,是以劍尖點向當頭疾落的「寒鐵王母杖」,杖劍相交,「叮」然微響,諸葛朗手中短劍,完好如常,上官鳳的「寒鐵王母杖」,卻被點得震起數尺!
這弧形箭名雖為箭,其實就是月牙飛刀,不過在刀柄末端,添一小槽,可以扣在弓弦之上發射,更增威力而已!
諸葛朗含笑問道:「大哥,是否覺得此劍可愛?」
「破足天君」邢百非雙眼一翻,冷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找不到『血神經』?」
諸葛朗搖頭冷笑說道:「對方並非真實功夫,只是故作驚人之事地,賣弄玄虛,惑人耳目而已!」
諸葛朗大笑說道:「倘叫我用手發箭,或可作到大哥所說的程度,但用弓弦彈箭,到底陌生,不怕大哥見笑,我在上官鳳頭上那三莖白髮之內,只射斷一莖,其餘兩莖,則略差毫釐,並未射中!」
但直等他們走出了玉門關,也未發生意料中的絲毫徵兆!
「跛足天君」邢百非靜等赫連英說完,又向諸葛朗問道:「諸葛朋友,你要問的話兒,已經問完,如今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諸葛朗搖頭笑道:「小弟不是打趣嚴兄,而是說以你功力與『鳩盤宮主』赫連英動手,別的不用耽心,但對她左手食指,及右腰間的一具豹皮囊,卻須特別注意!」
話音剛了,身後又起隱隱蹄聲!
諸葛朗意氣凌雲,旁若無人地,狂笑說道:「我要以這柄短劍,硬接『鐵心王母』上官鳳『寒鐵王母杖』,的三記千鈞重擊,我要以金弓弧形箭,射斷上官鳳頭上的一莖白髮!我要以玉笛飛聲,請你們聽一闋催眠魔曲!」
嚴慕光愕然問道:「賢弟此話怎講?」
一句「俗物幾人能識禮」,譏刺得「跛足天君」邢百非眉橫眼豎,另一句「多情畢竟是紅妝」,卻奉承得「鳩盤宮主」赫連英眼笑眉開,嚴慕光冷眼旁觀之下,不由暗暗搖頭,深覺自己這位諸葛賢弟,既極刁得可惡,又復刁得可愛!
嚴慕光被諸葛朗說得俊臉一紅,只好把那柄短劍,揣向懷裏,含笑問道:「賢弟,此劍何名?」
嚴慕光答道:「據她自己解釋是『遇惡魔,如蛇蠍,侍君子,是美人!』」
嚴慕光訝然笑道:「賢弟又有什麼事兒?我已經說過不必再用這『商量』二字!」
「鳩盤宮主」赫連英妙目流波,先向諸葛朗媚然一笑,再對「鐵心王母」上官鳳說道:「上官大姊,我看你第三杖也不必打了,嚴朋友神劍之名不虛,只要他能把其餘『金弓、玉笛』兩者,再表現出相當火候,我們便賣個交情,撤去這道關口,也無不可!」
「鐵心王母」上官鳳冷然說道:「我們從你短劍金弓之上,已知『玉笛金弓神劍手』七字,名不虛傳,不必再聽什麼玉笛魔音,這道關口撤去,玉門關左近,再圖後會!」
諸葛朗失笑說道:「我是銀樣蠟槍頭,陰素梅怎會看得上我?」
嚴慕光手持金弓,微嘆說道:「這張弓兒,在賢弟手中,至少比在我手,增加了對成威力!」
諸葛朗笑道:「你大我四歲,以後便須大哥賢弟相稱,不能再諸葛兄長諸葛兄短的了!」
赫連英這種決定,頗含深意,因為她覺得聶小青雖是「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身邊,傳譽江湖的青紅二婢之一,但女子多半柔弱,何況是聶小青這等嬌媚絕世的美俏紅妝,最多在兵刃及掌法上,得有真傳,或在輕功上有特殊天賦以外,內力方面,必然敵不過「神勇鐵金剛」孟飛熊那等的曠代威猛!
勸君早走回頭路,
諸葛朗點頭說道:「正是這個老怪,對方好手極多,令狐姑娘倘若再不出現,我們似乎有點勢孤了呢。」
諸葛朗笑道:「我雖不會用『弧形箭』,但卻會用『迴旋日月刀』,其中妙理相通,只是一個用手發出,一個由弓弦彈出的些微分別而已!」
諸葛朗把玩著嚴慕光那柄精鋼短劍,微笑說道:「大哥,我也有柄短劍,便來個換劍為盟,倒頗有趣!」
話話之間,群邪業已馳到面前,雙方相距丈許對立!
「鳩盤宮主」赫連英目光一轉,向「鐵心王母」上官鳳耳邊,低低數語!
「鳩盤宮主」赫連英雙目之中,射出一種熱情如火的愛慕光輝,凝注諸葛朗臉上,點頭微笑說道:「這就對了,我正覺得『冷竹先生』查一溟的門下弟子,不會有你所表現的那等功力。」
聶小青、謝小紅雙雙襝衽躬身,低頭應命,立即一邊一個,分侍在嚴慕光的左右!
邢百非愕然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只有兩角『血河圖』?」
塞外風高魂魄冷,
諸葛朗臉上一紅,忽然向嚴慕光笑道:「大哥,我們今夜既訂蘭盟,索性彼此換樁表記如何?」
諸葛朗說服自己這位結義大哥,又復轉身向垂手侍立嚴慕光左右的聶小青、謝小紅,含笑說道:「聶姑娘,我本來不想勞動二位,但赫連宮主既不許我單獨應敵,則只好請你們一展高明身手的了!」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嚴慕光聞言窘然,諸葛朗含笑答道:「聶姑娘與謝姑娘無須如此多禮,你們且隨侍嚴公子,由我與對方答話,若有借重之處,再煩你們一展絕世身手!」
諸葛朗笑道:「既然彼此同心,最妙不過,我們來敘敘年庚,看來你總把大哥做定了!」
這幾句話兒,聽得嚴慕光怒火中燒,臉色大變,伸手取下了腰懸玉笛!
邢百非聽出對方語氣,彷彿自己業已死定,不由氣得厲吼一聲,滿頭亂髮,一齊豎立如蝟!
但山水兩端,均有餘勢,顯然是三角「血河圖」的當中一幅!
諸葛朗不等嚴慕光話完,便自搖手笑道:「大哥怎的迂腐起來?相交在心,不在形式,我們撮土為香,共指明月為憑,青山為證便了!」
兩位蓋代奇俠,一面談笑,一面前行,不知不覺之間,業已走出了七八十里遠近。
諸葛朗微嘆一聲說道:「鬼蜮江湖,何奇不有?像嚴兄這等舉止過方的正人君子,難免到處要吃虧呢!」
邢百非臉上浮現一絲喜色問道:「你想要多少錢?」
說完收杖卓立,果然不再出手!
諸葛朗微笑說道:「主持人物,適才不已與我們朝過相了嗎?定然就是『鐵心王母』上官鳳!」
和圖書「跛足天君」邢百非等,聞言均頗大感意外,也均紛紛思索,怎樣才能把這角「血河圖」弄到手內,立時按圖索驥,尋得「血神經」,參究經上絕學,稱雄宇內!
諸葛朗笑道:「這表示他們對『血神經』看得極重,設法盡力,意欲嚇退來人,獨佔此寶!」
諸葛朗笑道:「嚴兄不要說得嘴響,『幽靈鬼女』陰素梅,若是與你硬鬥,倒比較好辦,就怕她放張情網,一味懷柔,則『最難辜負美人恩』……」
「跛足天君」邢百非被對方質詢得羞怒交集,但因自己握有兩角「血河圖」,倘能把另外一角尋得,「血神經」便在掌握之中,故而只得忍氣說道:「邢百非承認失禮,請教諸葛朋友,你在何處見過另外一角『血河圖』?」
諸葛朗突對嚴慕光深深一揖說道:「嚴兄請恕我賣個關子,要等我們大漠事完,重進玉門關之際,方可說出我這兩位好友名姓!」
「鳩盤宮主」赫連英一旁含笑接口問道:「嚴朋友打算表演三樁什麼絕技?」
嚴慕光在看清這些電疾馳來的人影以後,便向諸葛朗低聲問道:「賢弟,那破足老者,是不是『西嶽三怪』中的『跛足天君』邢百非!」
嚴慕光見「鐵心王母」上官鳳的內家氣功,業已練到隨心所欲地步,也不禁暗暗欽佩!
嚴慕光此時方想起自己忘了向「鳩盤宮主」赫連英,詢問她所乘「千里火雲駒」的來歷,但已追蹤不及,不由劍眉深蹙,滿面悵然神色!
語音了後,仰頭一嘯,那「千里火雲駒」,及「黑旋風」駿驢,便自林中電疾馳出!
這幾句歌聲,傳送遠方以後,群邪果然不再從容,立有幾條人影,在飛揚黃沙之中,電疾馳來!
諸葛朗微一沉思,心中暗罵對方好不狡猾,分明畏怯自己武功,卻把話兒說得這等堂皇冠冕!
諸葛朗把三枝弧形箭,一齊搭在弓弦之上,又向「鐵心王母」上官鳳笑道:「上官老婆婆,你能不能借我三莖白髮一用?」
嚴慕光眼珠微動,恍然笑道:「莫非諸葛兄有意與我,互訂蘭盟?」
嚴慕光聽得豪情勃發地微笑說道:「陰素梅既然這等厲害,如有機緣,我倒想見識……」
中原返骨道途難!
聶小青躬身笑道:「聶小青、謝小紅,奉家主人命,恭候差遣,赴湯蹈火,無往不從,請諸葛相公儘管吩咐就是!」

嚴慕光看在眼中,心頭驚佩萬分,劍眉雙揚,默然不語!
嚴慕光聽得目注諸葛朗,不住微笑!
諸葛朗想了一想,點頭說道:「湊湊熱鬧也好,這卷『血神經』,貽禍江湖,為害甚烈,是件極為不祥兇物!我們如能湊巧獲得,把它當眾毀去,永絕武林人物的覬覦爭奪之心,倒是一樁莫大的功德呢!」
嚴慕光搖頭苦笑道:「我只顧瞻仰賢弟的罕世絕藝,卻忘了向『鳩盤宮主』赫連英,詢問她那『千里火雲駒』,是從何而得?」
嚴慕光卻劍眉雙剔向諸葛朗朗聲叫道:「諸葛賢弟退後,讓我領教『世外八兇』的驚人絕藝!」
嚴慕光笑道:「隔空取物神功,只能在近距離施展,賢弟適才與『鐵心王母』上官鳳,相距約有一丈四五,怎能運氣遙將對方頭上的兩莖白髮,凌空抓斷?倘若賢弟所說真是實言,則足可稱為當代第一高手的了!」
嚴慕光笑道:「我們大概最多只能設法搗亂,不使『世外八兇』及『西嶽派』,尋著『血神經』,以免助長兇焰,自己恐怕無法獲得!」
嚴慕光面帶微笑,拋過金弓,心卻在暗想,自己弧形箭手法特殊,難道諸葛朗初次借用,也能得心應手,有所驚人表現?
「鳩盤宮主」赫連英覺得以對方單劍點杖,所顯功力,及不可一世的神情器宇看來,在金弓獻技之上,絕不應如此失手,故在箭風銳嘯,白髮依然之後,口中微「噫」一聲,臉上也顯出一種驚奇不解神色!
諸葛朗含笑說道:「小弟決不矯情,大哥若是眼紅,我便把這樁飛來艷福,奉讓如何?」
嚴慕光點頭笑道:「三枝弧形箭迴旋反飛,射斷了三莖白髮,賢弟正把最難的一點,都作到了!」
好個「鐵心王母」上官鳳,眼看三道電射寒光,帶著劃空銳嘯,直奔自己的頭頂射來,卻神色自若地,夷然卓立,連目光都不曾瞬上一瞬!
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嚴慕光雙眉緊蹙,伸手輕按劍柄,一陣清越龍吟起處,精光芒彩,砭膚森肌,映得人面俱碧!
諸葛朗微笑問道:「嚴兄我們既是情投意合的道義之交,則這等『嚴兄』『諸葛兄』的稱呼起來,是否稍嫌生分?」
諸葛朗被他笑得臉上一紅,蹙眉問道:「大哥,你在笑些什麼?」
嚴慕光苦笑說道:「話雖如此,但眼前事實,卻與我們所想,距離太遠,完全不能符合!」
語音方了,來人已到面前,果然是一個全身純青,一個全身火紅,兩位年輕俏美的絕代嬌娃!
「跛足天君」邢百非目光微瞥,向群俠失驚說道:「諸位小心戒備,來人想是『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身前的青紅二婢!」
諸葛朗見對方做張做致,不禁暗暗好笑,遂揣起短劍,回頭向嚴慕光叫道:「大哥,弓來!」
嚴慕光看完捲好,交還諸葛朗,劍眉微蹙說道:「僅僅一角『血河圖』,似乎仍難……」
嚴慕光目注諸葛朗,縱聲狂笑說道:「賢弟以絕世神功,震懾『鐵心王母』上官鳳之時,那位『鳩盤宮主』赫連英,慕藝憐才,一雙媚眼,業已滿含情意地,向你頻送秋波,難道你竟毫無所覺麼?」
嚴慕光訝然說道:「賢弟怎的這樣說法?我分明看見自賢弟手中散落了三莖白髮!」
諸葛朗想了半天,惑然問道:「大哥,你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事兒?」
諸葛朗不等他話完,便自搖手笑道:「嚴兄還是不要見她的好!」
遂在聞言之下,點頭說道:「六妹既然這等說法,我就看看對方在金弓、玉笛之上,有何造詣?」
諸葛朗亦自雙眉略蹙地「咦」了一聲說道:「我也覺得『鐵心王母』上官鳳縱比『桃花羽士』熊策略強,尚不致到達如此超凡入聖地步!」
嚴慕光驀然添了這一雙紅粉侍衛,倒弄得俊臉發燒,面紅耳赤!
諸葛朗低聲笑道:「大哥注意,我們要互換身分了,你作大哥的應該讓我幾分,不到非你出手之時,不必出手!」
嚴慕光大笑說道:「極好!極好!」
嚴慕光頗佩服地目注諸葛朗,含笑讚道:「諸葛兄委實可稱絕世聰明!」
「鐵心王母」上官鳳眉頭微蹙,冷哼一聲,忽然自她頭頂心及兩鬢之上,各有一根五六寸長的白髮,挺立而起!
諸葛朗秀眉微挑,反向嚴慕光問道:「令狐姑娘為何號稱『蛇蠍美人』?」
諸葛朗微微一嘆說道:「先師所學,委實海闊淵深,慚愧的是小弟資質太差,僅得她老人家的十之三四而已!」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嚴慕光點頭笑道:「賢弟說得不錯,就由於這幾樣兵刃暗器,江湖中的多事之徒,才替我起了『玉笛金弓神劍手』的外號!」
諸葛朗搖頭笑道:「說來慚愧,我發現三枝弧形箭中,有兩枝軌跡略偏,知道難免當場出醜,可能辱及大哥盛名,遂急中生智地,施展『隔空取物神功』,藉著收取『弧形箭』之便,索性把其餘未被射中的兩莖白髮,一齊抓斷,取到手內!」
赫蓮英見諸葛朗一口叫出自己傲視江湖的獨門暗器「五毒散花蜂」名稱,不由大吃一驚,暗忖這位論容貌比嚴慕光還要俊俏幾分,論武功已達驚人境界,論江湖見識,卻又極為淵博的諸葛朗,到底是何來歷?
「鳩盤宮主」赫連英又驚又佩地,微嘆搖頭,「鐵心王母」上官鳳面色鐵青地,略遲半步,但這「世外雙兇」的四道炯炯目光,卻一齊凝注在諸葛朗的左右雙手之上!
諸葛朗點頭笑道:「你們只有兩www.hetubook•com•com角『血河圖』,怎能找得著『血神經』呢?」
嚴慕光深知諸葛朗素來謙沖,如今卻故作高傲,滿含向這「世外雙兇」挑釁意味,不由心頭暗詫,立意做個緘口金人,倒看他怎樣鬧法?
計程已近玉門關,嚴慕光與諸葛朗,雖然談笑從容,但不知「世外八兇」及「西嶽派」,在最後一道關口之上,究竟集結了多少好手?心中自均充滿戒意!
嚴慕光笑道:「最恰當的比喻,應該把你比成一塊罕世奇珍的『萬年寒鐵』!」
話音方了,忽又搖頭笑道:「不行,不行,大哥已有那位『蛇蠍美人』令狐楚楚,對你垂青,倘知我再把『鳩盤宮主』赫連英奉讓給你,定然嬌嗔大發,醋海興波,小弟難免吃不消兜著走呢!」
諸葛朗含笑問道:「大哥何以如此說法?」
「鐵心王母」上官鳳厲聲叱道:「你要找死?」
「鐵心王母」上官鳳被諸葛朗揭破秘密,不禁臉上微紅,手中「王母杖」叮叮連頓,濺起紛飛石火,怒聲問道:「你不知道我們的來歷?」
諸葛朗俊臉飛紅地,急急叫道:「大哥……」
嚴慕光忽然臉上現出一種傷感神情,黯然答道:「我不認得人,卻認得馬!」
這句問話,極為佻撻刁鑽,不禁使邢百非聽得雙眉騰煞地,厲聲答道:「你猜得不錯,我正要和你比比輕功,但除了用一角『血河圖』作為賭注以外,還想加上一條性命!」
左邊一支,由左向右,右邊一支,由右向左,當中一支則由下往上地反向飛回!

諸葛朗微笑說道:「你們根本找不到『血神經』,何必要攔阻我們進入大漠?」
赫連英聞言,遂向諸葛朗笑道:「諸葛兄聽見沒有,我上官大姐不願意倚多為勝,請你也分派三人出陣,我們才好舉行這場賭約!」
諸葛朗連連搖手笑道:「大哥,我們既是兄弟,何分彼此?你樣樣都好,可能由於文武兼修,稍稍還存有一些不夠灑脫的儒家腐氣!」
嚴莫光尚未答話,「鳩盤宮主」赫連英卻已急急向「桃花羽士」熊策問道:「七弟,你說什麼?他們倆人到底誰是嚴慕光?誰是諸葛朗?」
諸葛朗笑道:「關於發射弧形箭之事,只要略懂『月牙刀』『寒玉決』等暗器手法之人,皆可使其迴旋反飛,故而難就難在回頭見準的一點之上!」
嚴慕光高興得縱聲大笑說道:「這是我想說已久之語,如今卻被賢弟搶先出口而已!」
諸葛朗愧然含笑,向嚴慕光長揖說道:「大哥既如此垂詢,小弟不敢再瞞,先師就是業已功行圓滿的無名神尼!」
勸君生入玉門關。
嚴慕光笑道:「撮土為香,古人倒有,但這共指明月青山,作為憑證之事,卻真虧賢弟想得出來,委實高雅無比!」
但他自諸葛朗手中接過另一柄短劍,略加注目之下,卻不禁大為驚愕!
嚴慕光笑道:「諸葛兄既然指點,便請索性指點詳盡一些!」
「鐵心王母」上官鳳越發怒不可遏地,瞋目叫道:「嚴慕光,你只要敢硬接我三記『王母杖』,而無所傷損,上官鳳與赫連英便自動撤去這第二道關口!」
嚴慕光劍眉微皺,苦笑說道:「用毒蜂作為暗器,真出人意料之外!」
諸葛朗笑道:「大哥,莽莽江湖之中,講究的就是各抒巧思,勾心鬥角,我只要有了這一角『血河圖』,便可把『世外八兇』及『西嶽派』等一干兇邪,戲弄於手掌之上!」
嚴慕光聞言,一陣震天狂笑說道:「諸葛兄,嚴慕光並非好色之徒,錯非因令狐姑娘一來行為正大,並無『蛇蠍』之性,二來對小弟委實關垂太切,將來或許不過拂她一片情意外,縱令『幽靈鬼女』陰素梅,生俱傾城傾國的絕代天姿,袒裼裸裎於側,也絲毫無動於衷的了!」

諸葛朗眉梢微軒,含笑問道:「赫連宮主,你能不能宣佈你們的出陣人選?」
諸葛朗驚道:「我掩飾什麼行藏?」
嚴慕光讚羨萬分地,招頭笑道:「賢弟還要自謙,據我看來,你在當世之中,業已絕少敵手!」
諸葛朗目光一掃群兇,微笑說道:「你們為何都在眼珠亂轉,是不是想要我這角『血河圖』?」
嚴慕光「哎呀」一聲,失驚說道:「我風聞無名神尼的一身奇學,曠古絕今,賢弟獲此名師,難怪具有令人難以置信的高明身手!」
赫連英含笑答道:「這匹馬兒,在我所居祁連山中,被一條罕見毒蛇纏住,我殺蛇救馬,它遂降心歸從,並使我無心之下,得了一角『血河圖』呢!」
諸葛朗秀目雙揚,右手拔出與嚴慕光互換的那柄短劍,左手持著金弓,並指了指腰間玉笛,傲然笑道:「武林人物,既送我『玉笛金弓神劍手』之號,自然是表現玉笛金弓神劍等三種造詣!」
邢百非蹙眉目注諸葛朗問道:「方才那首『勸君休覓血神經,漠漠黃沙無處覓。三角血圖差一角,何必紛紛枉費心?』的歌兒,是你所唱的嗎?」
諸葛朗「哼」了一聲,哂然說道:「你不要自吹自擂,慢說我師傅,連我嚴慕光也未曾把你這『鐵心王母』四字,看在眼內!」
嚴慕光若有所思地,悵然說道:「令狐楚楚也未見來此赴約!」
兩人一路談笑前行,路徑轉入山區,越來越險!
諸葛朗笑道:「第一條是買,第二條途徑是賭!」
「鳩盤宮主」赫連英心中一動,暗想雙方相距不過一丈四五,這嚴慕光為何要把弓弦拉得如此滿法?
嚴慕光不等諸葛朗話完,便自訝然笑道:「諸葛兄,你怎麼好端端地又拿我打起趣來?」
諸葛朗笑道:「大哥,你猜錯了,『世外八兇』及『西嶽派』等人,根本就不曾把三角『血河圖』湊齊!」
諸葛朗哈哈一笑,劍眉雙挑,傲然答道:「我嚴慕光憑藉一身所學,遊俠江湖,從來愛闖鬼門關,不走回頭路,那裏會被你事先鐫好字跡,再示神奇地,用指風撞去石粉,留石壁上的那兩句話兒嚇倒?」
嚴慕光一面如言解笛取弓,一面詫聲問道:「賢弟要用我的兵刃暗器則甚?」
諸葛朗搖手遜謝說道:「這隻是觸類旁通的偶發靈機,那裏敢當嚴兄如此盛讚!」
「鐵心王母」上官鳳因從未與諸葛朗嚴慕光打過交道,如今既見諸葛朗手執金弓,腰懸玉笛,自然把他當作是「玉笛金弓神劍手」,遂冷笑一聲說道:「嚴慕光,你難道未曾看到我的前途留字?」
歌聲至此,突然聽得山道旁的一座小林之中,有個蒼老婦人口音,怪笑說道:「好個『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你們不聽良言相勸,還想生出玉門關麼?」
嚴慕光笑道:「我們大漠之行,除了弔祭『南嶽雙姝』以外,要不要對『世外八兇』及『西嶽派』搜尋『血神經』之事,湊湊熱鬧?」
她心中疑念才動,諸葛朗右手已鬆,「嗡」的一聲弓弦響處,三枝弧形箭,化成三道電漩寒光,直向「鐵心王母」上官鳳的頭頂射去!
嚴慕光點頭笑道:「互換表記,倒是使得,但我身無長物……」
原來,那三枝「弧形箭」,在掠過「鐵心王母」上官鳳的頭頂之後,便名副其實地,在空中走了三個圓弧!
嚴慕光以為諸葛朗輕視自己,劍眉方自微挑,諸葛朗又復含笑說道:「小弟不是輕視嚴兄,只因你生得太以英俊倜儻,翩翩濁世!而『幽靈鬼女』陰素梅又是一位絕色女子,萬一她也惺惺相惜,一見鍾情,像『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般愛上了你,豈非要把嚴兄弄得迷惑於粉脂陣中,銷盡英風豪氣。」
上官鳳問道:「怎樣賭法?」
嚴慕光苦笑說道:「如此神兵,誰不珍愛,但賢弟以金易鐵,過分深情……」
說完,剛把玉笛橫向嘴邊吹了幾聲,卻見「鐵心王母」上官鳳在向自己搖手示意,遂停笛不吹,含笑問道:「上官老婆婆,你有什麼話說?」
嚴慕光笑道:「我笑賢弟真像一隻美麗異常的能言鸚鵡!」
諸葛朗俊目微皺,忍笑問道:「照嚴hetubook.com.com兄之意,要把我比成什麼?」
諸葛朗笑道:「對方所說最後一關,是設在玉門關左近,並未指定在玉門關內,大哥請看,眼前極目無垠的一片黃沙,豈不才是絕好的廝殺所在麼?」
就在這位西嶽兇人,暴跳如雷之際,「鳩盤宮主」赫連英卻堆起滿臉嬌笑,向諸葛朗緩緩說道:「諾葛兄所提議的這個『賭』字,我們一概贊成,但『血河圖』既值萬金,似乎不應草率,而應賭得隆重一些!」
諸葛朗伸手笑道:「大哥請你把這些成名之物,全部借我一用!」
諸葛朗失笑說道:「這理由太以簡單,因為有角『血河圖』在我身畔,故而『世外八兇』等人,最多也只尋著兩角而已!」
諸葛朗大笑說道:「這還不容易猜?一來我曾經見過另外一角『血河圖』,二來你們若非把其餘兩角『血河圖』,一齊弄到手中,也不會這等勞師動眾地,遠來大漠!」
嚴慕光遞過弓箭等物,微笑說道:「聽賢弟這樣說法,可能這十二枝『弧形箭』,由你施展起來,威力將會更大?」
說到此處,眉頭一動,又向嚴慕光含笑說道:「但我在玉門關左近,利用這角『血河圖』,作弄群兇之際,所用手段,難免略為過分,還請大哥不要罵我刁鑽古怪才好!」
嚴慕光聽得目光一閃,向諸葛朗問道:「諸葛兄,這馬上紅衣美婦是誰?」
三枝弧形箭迴旋而過,循著原飛軌跡,絲毫不差地,仍舊回到「鐵心王母」上官鳳的頭頂之上!
諸葛朗寸步未動,岸立如山,直等對方的「寒鐵王母杖」的怒嘯杖風,將及腰間,才快如石火電光般,把右手短劍,交到左手,用了一招「丹鳳掠羽」!
諸葛朗見狀,含笑問道:「大哥為何不悅?是不是想給上官鳳、赫連英吃點苦頭?」

諸葛朗笑道:「此劍非中國所鑄,故不知名,但鋒芒之利,卻也未必在『魚腸』『昆吾』等我國古代名劍之下呢!」
諸葛朗雙眉一軒,大搖大擺,神氣活現地,含笑說道:「我諸葛朗生平作事,決不蝕本,你們若想要我回答這項問題,便得先回答我一項問題!」
諸葛朗笑道:「江湖傳言不差,先師確未收徒,小弟也只是幸蒙垂青,稍沐恩光的私淑弟子而已!」

他登壁之際,是滿面驚異神情,但下壁之時,卻換了一臉哂笑神色!
漠漠黃沙無處尋。
「鳩盤宮主」赫連英滿面春風,媚笑問道:「諸葛仁兄,你想問的究竟是什麼問題?」
嚴慕光微睜雙目,含笑答道:「我在猜想賢弟為何對我如此掩飾行藏?」
諸葛朗笑道:「第一條最容易,但也最俗氣不過,就是拿錢來買!」
遂滿面驚奇地,對諸葛朗詫聲問道:「你……」
邢百非怒目問道:「此話怎講?」
「鳩盤宮主」赫連英見玉笛金弓果然全在嚴慕光身上,諸葛朗未攜任何兵刃,只是一襲白色儒衫,飄飄傲立!
嚴慕光笑道:「我二十七歲!」
諸葛朗緩步當前,含笑說道:「我是諸葛朗,那一位是我結義大哥嚴慕光!」
赫連英笑道:「內力一場,由『神勇鐵金剛』孟飛熊出陣,暗器由我擔任,至於輕功一場,便由邢天君負責,但不知你們的人選,又是如何安排?」
諸葛朗微笑說道:「小弟聽說『鳩盤宮主』赫連英的左手食指,留有長達三寸的極銳指甲,並淬奇毒,只要一絲見血,對方便將聽其擺佈!不用時,捲成小捲,藏在指尖,真氣略凝,即可洞金穿石,驀然傷人,命名為『羅剎斷魂刀』,端的厲害無比,必須小心防禦!」
諸葛朗愕然不解地問道:「大哥,你在想些什麼?」
諸葛朗微笑說道:「既是武林人物,自然免不了動手較功,你們任選一人,和我比鬥,無論是何功力,一概奉陪,就拿一角『血河圖』,作是賭注,你們若能得勝,三角『血河圖』不是就齊全了嗎!」
嚴慕光笑道:「因為要想尋著『血神經』,非先把三角『血河圖』湊齊不可,看『世外八兇』,及『西嶽派』如此情勢,他們或已湊齊『血河圖』,可以按圖索驥,我們則全在暗中摸索,如何有望?」
嚴慕光剛神色速變地驚噫一聲,那團紅雲業已潑風似的捲過身邊,馳出了數丈以外!
嚴慕光正色說道:「賢弟不要以為我是戲語,我冷眼旁觀之下,確實看出『鳩盤宮主』赫連英,對你愛意極深,此去大漠之中,她必然要大費心機,賣弄風流解數,佈起脂粉羅網!」
勸君休覓血神經,
三角血圖差一角,
「跛足天君」邢百非因未曾見過諸葛朗的厲害,自恃功力,遂在聽完話後,應聲獰笑說道:「我和你賭!」
諸葛朗緩緩收起右手中的三枝弧形箭,再復撒去左手中的三莖白髮,自腰間取下了那根玉笛!
青衣少女,正是嚴慕光曾在「華山」見過的聶小青,首先肅立躬身,向嚴慕光含笑說道:「家主人令狐楚楚因臨時有要事羈身,不克趕來,特命侍婢聶小青、謝小紅,恭聽嚴公子諸葛公子差遣!」
諸葛朗笑道:「大哥不曾會過『鐵心王母』上官鳳、『鳩盤宮主』赫連英,小弟也從未與她們通名朝相,故而前途闖關之時,我們不妨互易身分,讓對方迷惑一下,添興增趣!」
諸葛朗大笑說道:「僅接三杖,未免太以容易,這樣好了,我以三樁絕技,作為給你們『世外雙兇』的賣路錢如何?」
諸葛朗笑道:「嚴兄真會拿我取笑,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銀樣蠟槍頭』的說法!」
「鐵心王母」上官鳳收杖卻立,與「鳩盤宮主」赫連英,交換了一瞥驚愕萬分的尷尬眼色!
原來諸葛朗所贈給他的這柄短劍,鯊魚皮鞘,真金什件,僅看外形,便知是柄不凡神物!
諸葛朗點頭笑道:「嚴兄猜得不錯,那最上面的『勸君』二字之間,尚有些殘餘石粉,未被指風掃淨!」
諸葛朗指著四外,向嚴慕光微笑說道:「嚴兄,夜色漸合,四外荒涼,我們業已走了不少路途,恐怕距離『鐵心王母』上官鳳留字所說的鬼門關,業已不遠了呢。」
「跛足天君」邢百非應聲答道:「是我唱的,我不懂你們兩人為什麼這般不識好歹地,非要硬闖大漠不可?」
詣葛朗繼續笑道:「至於赫連英右腰間所懸豹皮囊中,是貯了一囊養熟毒蜂,倘若放出傷人,也須特別注意!」
諸葛朗見她目注自己,深作沉吟,遂含笑問道:「赫連宮主,你在想些什麼?三陣之中,我們是先較內力,還是先較輕功暗器?」
赫連英聞言,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目光微注「神勇鐵金剛」孟飛熊,應聲答道:「第一陣先較內力!」
「桃花羽士」熊策首光向嚴慕光發話問道:「嚴朋友,『蛇蠍美人』令狐姑娘,為何失約?」
諸葛朗笑道:「我有兩位好友,久走江湖,見聞極博,鎮日談笑之間,遂得了不少益處!」
嚴慕光諸葛朗愕然回頭,只見遠遠捲來一團紅雲,竟比適才「鐵心王母」上官鳳所騎那匹「黑旋風」駿驢的來勢,還要迅疾不少!
諸葛朗聞聲,向嚴慕光笑道:「大哥,對方以歌示警,我也想唱幾句,給他答覆!」
嚴慕光一面緩步前行,一面喝了一大口陳年竹葉青酒,微微含笑說道:「把諸葛兄比做蠟槍頭,恐怕還有些唐突了你。」
她因對方手中是柄尋常短劍,無論如何也決非自己「寒鐵王母杖」,及千鈞神力之敵,故而這招「瑤池降福」,來勢雖猛,卻只用了八成功力!
諸葛朗見嚴慕光神情有異,遂訝聲問道:「嚴兄,你認得這馬上人麼?」
諸葛朗笑道:「赫連宮主請講,你有什麼隆重賭法?」
嚴慕光想了一想,微笑笑道:「賢弟這個方法頗妙,玉笛、金弓、短劍等,也無甚特殊手法,但那十二枝弧形箭……」
嚴慕光聞聲之下,知道對方定是「鐵心王母」上官鳳,遂與諸葛朗相偕止步,m.hetubook.com.com暗作準備!
諸葛朗以一種極為窘急的神情,囁嚅問道:「我……我……我露出了什麼破綻?」
「跛足天君」邢百非見「蛇蠍美人」令狐楚楚未曾親來,不禁兇焰又熾,目注諸葛朗,厲聲問道:「諸葛朗,你在何處見過另一角『血河圖』?」
嚴慕光默然無語,緩步繼續前行,但行未多時,便聽得前途有片隱約歌聲傳來,唱的是:
嚴慕光俊目之中,淚光微轉地,悲聲答道:「這匹馬兒,名叫『千里火雲駒』,是『南嶽雙姝』中『紅衣仙子』許靈莎心愛的坐騎!」
嚴慕光訝然問道:「什麼事兒?我們是情投意合的道義知交,似乎用不著『商量』二字。」
嚴慕光聽得失笑說道:「我們又不是雌雄二兔,賢弟這『撲朔迷離』之語,比喻得有點失當了吧?」
諸葛朗一面交還金弓玉笛,一面含笑說道:「大哥忘了詢問,也無所謂,好在對方不會這樣輕輕放過我們,玉門關左近,還要與『鳩盤宮主』赫連英見面的呢!」
諸葛朗搖頭笑道:「武功手法,各有專長,我畢竟初用金弓,神妙之處,怎會超過大哥?這樣作法,不過要使上官鳳、赫連英等,感覺撲朔迷離,摸不著頭腦而已!」
「鳩盤宮主」赫連英覺得諸葛朗刁鑽可愛,一旁笑道:「諸葛仁兄,你有什麼問題,我答覆你!」
諸葛朗忍俊不禁地搖頭說道:「萬年寒鐵?那我不成了『鐵心王母』上宮鳳的『王母杖』了麼?」
嚴慕光笑道:「賢弟在前途代我顧慮之事,業已在你身上發生!」
諸葛朗搖了搖頭,含笑說道:「縱有『鐵心王母』上官鳳,『鳩盤宮主』赫連英兩人聯手,仍不配稱為『鬼門關』,除非『幽靈鬼女』陰素梅也自趕到!」
說到此處,語音微頓,雙眉一揚,目光凝注諸葛朗,含笑說道:「諸葛兄,你莫要對我調侃,須知你品貌才華,勝我十倍,『幽靈鬼女』陰素梅要看定然看上你,不會看上我呢!」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這時從小林中,走出一位白髮婆婆,一位紅衣美婦!來人正是意料中「世外八兇」以內的「鐵心王母」上官鳳、「鳩盤宮主」赫連英,但那「黑旋風」駿驢,及「千里火雲駒」卻未見騎出。
諸葛朗見赫連英居然指定「跛足天君」邢百非擔任輕功比鬥,便知適才自己幾乎看走了眼,這位「跛足天君」並不因跛足之累,而對輕功身法,有所缺陷,反可能為了彌補這種天然殘疾,練成了什麼特殊功力!故而略一尋思,便即率然答道:「共只三陣,何必派上多人,就由我單獨領教便了!」
諸葛朗笑道:「我是江湖中的無名小卒,你是當代武林中的一派宗師,自然你的那條命兒,要比我值錢一些!」
嚴慕光笑道:「諸葛兄,我們在『鐵心王母』上官鳳,及『鳩盤宮主』赫連英之中,各選一個對手如何?」
嚴慕光目光微掃四周,蹙眉說道:「我們互訂蘭盟,總應該有個儀式,可惜這山野荒郊,無法尋得香燭……」
諸葛朗笑道:「俗物幾人能識禮?多情畢竟是紅妝!赫連宮主,你這一聲『諸葛仁兄』,叫得我好不舒服,我的問題,正是非你答覆不可!」
諸葛朗雙眉一挑,目閃神光問道:「大哥既是旁觀者清,你看出誰要對我算計?」
赫連英嬌笑說道:「所謂隆重,也就是不必以一陣為斷,我想我們大可繼續上次未了之會,以內力、輕功、暗器等三陣的綜合比鬥結果來決定勝負!」
諸葛朗讚道:「這匹馬兒真好,竟比『鐵心王母』上官鳳所騎『黑旋風』駿驢的腳程還快,它什麼來歷?」
邢百非眉頭一蹙,苦笑答道:「照說萬兩黃金的價錢不貴,但在這窮邊大漠之內,卻那裏拿得出來,我與諸葛朋友,打個商量,能不能在華山交款!」
何必紛紛枉費心?
諸葛朗突棄金弓,雙手向前虛空一抓,一口中發出了頗為得意地朗聲狂笑!
嚴慕光點頭笑道:「由諸葛兄對付『鐵心王母』上官鳳,由我對付『鳩盤宮主』赫連英的這種安排最好,因為我正要向赫連英探問,她所騎那匹『千里火雲駒』,是從那裏來的。」
說到此處,忽又訝然問道:「但『無名神尼』既有賢弟這等得意高足,怎的江湖傳言,她老人家身邊,除了一名長年隨侍的小尼姑外,從未收過弟子?」
話方至此,玉門關方向,捷若飛雲地,馳來一青一紅兩條人影!
「鐵心王母」上官鳳問道:「第二條途徑呢?」
諸葛朗大笑說道:「這樣賭法,邢天君未免太吃虧了!」
嚴慕光笑道:「賢弟武功太好,彷彿比我師傅都高,定然有驚人來歷,只不知為何掩飾,不肯說出而已!」
諸葛朗微笑說道:「她是『世外八兇』中的『鳩盤宮主』赫連英!」
「鳩盤宮主」赫連英如今恍然悟出,對方適才為何要把弓弦拉得那麼滿之故。
上官鳳收杖瞪目,駭然欲絕。
諸葛朗笑道:「你所騎的那匹『千里火雲駒』,是從那裏來的?」
嚴慕光笑道:「諸葛兄,你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深藏若虛,過分謙抑!慢說小弟看出你身懷絕藝,即照你自己所說,生具神力,身懷極上乘的絕頂輕功,及淵博才能,高華品貌,均比我強勝多多,可以稱得上是銀樣蠟槍頭了!」
倘若以杖禦杖,只要雙方力量相等,便可能發生這種情形,但以劍禦杖,雙方在兵刃本身的重量之上,即已極端懸殊,更何況劍尖禦杖身,則分明諸葛朗在內力方面,至少要比「鐵心王母」上官鳳,強達一倍以上!
諸葛朗笑道:「我請聶姑娘與『神勇鐵金剛』孟朋友較內力,請謝姑娘與『跛足天君』邢朋友較輕功,我則奉陪赫連宮主,領教領教你『五毒散花蜂』的獨門暗器威力!」
嚴慕光身形微動,想追未追地,略一遲疑,那團紅雲,已在黃沙滾滾之中,逐漸消失!
嚴慕光蹙眉說道:「對方何必這等作法?」
慢說滿懷怒氣的「鐵心王母」上官鳳,就是對諸葛朗頗有好感的「鳩盤宮主」赫連英,也聽得微微搖頭,深覺對方這個「我要以」,未免信口開河,過分誇大!
金蘭兄弟二人,一番笑謔,繼續西行,路途之間,果然不時均會發現「蛇蠍美人」令狐楚楚供應他們的精美酒食,及專門留給嚴慕光,情切切意綿綿的幽香小柬!
嚴慕光弄不清諸葛朗葫蘆之中,究竟賣的甚藥?也只好點頭應允。
諸葛朗的這句話兒,說完以後,其他三人之心中,均有不同想法!
嚴慕光笑道:「諸葛兄為何這等神秘?」
諸葛朗不理對方的鬼祟態度,手橫玉笛,微笑說道:「我如今吹奏一闋『催眠魔曲』,能令你們在頓飯光陰以後,神思困然,雙雙入睡!」
嚴慕光「哦」了一聲,晃然說道:「莫非對方是預先鐫好字跡,方才只用指風把石粉撞去,故示神奇的麼?」
上官鳳因適才試出對方身負奇絕武學,這一杖不敢再復大意,足足凝聚了十一成功力出手!
嚴慕光含笑問道:「諸葛兄這兩位好友,定是什麼武林中的出奇高人?」
諸葛朗俊眉微挑,哂然一笑,慢吞吞地,自懷中取出那卷羊皮,向前面六位兇人說道:「另外一角『血河圖』,就在我的身上!」
嚴慕光霍然說道:「這倒確實意想不到,若非諸葛兄預加指示,小弟到時真恐難逃毒手!」
諸葛朗點頭笑道:「嚴兄認為我是否高攀得上?」
嚴慕光則忘其所以地,連連鼓掌,由衷叫好!
諸葛朗絲毫不怯地,驀然一笑說道:「憑你這根『寒鐵王母杖』,大概還制不死我。」
諸葛朗笑道:「小弟深知嚴兄已得令師『冷竹先生』的七成以上真傳,一身功力,是當世武林中年輕一輩的翹楚人物……」
諸葛朗一面說話,一面自身邊摸出一卷小小羊皮,遞給嚴慕光觀看。
嚴慕光目注諸葛朗含笑說道:「諸葛兄,我要請教一下,你為何對於『世外八兇』底細,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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