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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歌行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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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愛河多變幻 無計補情天

第五章 愛河多變幻 無計補情天

她這一句「嚴兄請坐」,說得平和已極,但卻似含有不可抗拒的魅力,使嚴慕光如言坐下!
陰素梅笑道:「嚴兄,令狐楚楚比我如何?」
陰索梅這一伸手,嚴慕光心頭忽動,大吃一驚,知道在血河發源谷內,施展「隔空點穴」手法,點倒謝小紅,奪去「血神經」的那隻黑衣玉手,可能就是這「幽靈鬼女」所有!
嚴慕光注意到那道掛壁飛泉,自峭壁近頂之處,一墜百丈,落到一塊巨大平石之上,再噴珠濺雪地,分為無數細流,流向谷底,匯成紅河流去!
謝小紅被嚴慕光駁得玉面飛紅,羞窘萬分,但仍不肯承認錯地索性瞪著兩隻大眼,向嚴慕光冷然叫道:「我說你笨,你就是笨!我隨侍主人令狐姑娘,走遍江湖,也不曾見過你這樣笨的男人!」
上官鳳低聲說道:「我也贊同邢天君之見,但陰八妹生平作事,只要一經決斷,便無更改……」
嚴慕光點頭笑道:「赫連宮主猜得不錯,名驚天下的令狐楚楚,如今已做了諸葛夫人!」
說到後來,中氣已似極為微弱短促,略為頓了一頓,勉強提神又復嘆道:「俗語說得不錯:『英雄只怕病來磨』,我令狐楚楚一身功力,敢說足以睥睨八荒五嶽的舉世豪雄,但卻抵不住這一場悽愴心病!」
令狐楚楚又是淒然微嘆,嗓眼中一陣發甜,嗆出了一口鮮血!
心中想事,眼光也自然而然地,向「幽靈鬼女」陰素梅看去!
嚴慕光頓感窘迫,不知應該如何應付之際,陰素梅卻大大方方地,指著一個樹墩和聲說道:「嚴兄請坐!」
聶小青這時方看出主人有點神情不對,秀眉微蹙,接口答道:「嚴相公真是天下第一癡人,他請姑娘與他那位諸葛賢弟,多多珍重病體!」
孟飛熊這一動手,「跛足天君」邢百非及「鐵心王母」上官鳳,自然也就隨後施為,只聽得一片砰訇巨震之聲,響遍谷底!
令狐楚楚欲言又止,稍為頓了一頓,方自答道:「他得的是無藥可醫的心病!」
巍峨高峰業已轉過!下面的深澗,變成了一處山谷盡頭!
嚴慕光情不自禁地,脫口叫道:「令狐姑娘!」
謝小紅今日為何突以這種極不禮貌的態度,對待自己?
陰素梅見嚴慕光以一副奇窘神情,目注自己,遂忍俊不住地,笑聲說道:「嚴兄,你要哭便哭,不哭便笑,卻這等癡癡看我則甚?」
推車的一位紅衣俊婢及一位青衣俊婢,正是聶小青、謝小紅,則躺在車上的帶病佳人,不問可知是名震江湖的「蛇蠍美人」令狐楚楚!
這幾句話兒,說得極為狂傲,赫連英、熊策等人,因均居「世外八兇」,自然無甚表情,但「跛足天君」邢百非卻聽得雙眉微挑,接連向陰素梅看了幾眼,大有不信不服之意!
上官鳳點頭說道:「我確實應該先期趕到哈拉湖,把這場約會,好好安排一下,出口惡氣,因為一路之間,我們真被對方揶揄夠了!」
赫連英聰明絕頂,聞言駭然問道:「難道諸葛朗是與令狐楚楚結了婚麼?」
眾人聞言,均自一驚,嚴慕光尤其暗覺皺眉,心想這「幽靈鬼女」陰素梅,難道真有必勝把握,否則怎把賭約訂得如此重法?
陰素梅想不到嚴慕光突然有此請求,不禁愕了一愕,但旋即點頭笑道:「我向來不對我義兄義姐以外之人,摘過面紗,今天算是特為嚴兄破例!」
嚴慕光隨口掩飾,微笑說道:「我在考慮我今後行蹤,是回轉北嶽還是……」
聶小青揣起錦匣,向嚴慕光含笑說道:「嚴相公,常言道『人生如夢』,你在暇時不妨把你與我主人的一番如夢遇合,仔細回憶回憶,參詳參詳,聶小青不多說了!」
原來眼前站的竟是那位身材婀娜,面罩照紗的「幽靈鬼女」陰素梅!
聶小青接過錦匣,含笑問道:「嚴相公,這隻錦匣以內,是什麼東西?」
赫連英心中,首先起了一種想法,認為這「血神經」未必無用,陰素梅似不應過分大方地,歸還嚴慕光……
想完諸葛朗,跟著又復想起「蛇蠍美人」令狐楚楚!
因為石大夫人既然編出「休覓血神經,難尋九角形,神經差半冊,何必苦勞心」那首歌兒,就可能知道另外半冊「血神經」現在何處。
謝小紅又復問道:「血神經呢?」
嚴慕光並不注意「血神經」被她取走之事,但想在謝小紅口中,探聽一些有關「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訊息,遂愕然高聲叫道:「謝姑娘,你倘若想要『血神經』,嚴慕光願意奉贈,但請暫留貴步,我還有事請教!」
嚴慕光始終心存警念,故而才一聽得身後風聲,便把內貯「血神經」的晶匣,揣向懷內,閃開數尺!
令狐楚楚由於對方的打扮,及一身超絕輕功之上,已猜出黑衣女子身分,遂向赫連英問道:「赫連宮主,這位姑娘,大概就是你們『世外八兇』中,排行最末,功力最高的『幽靈鬼女』?」
但這項秘密,自己卻須嚴加保守,千萬不能透露給「西嶽」人物,及「世外八兇」知曉!
尋找諸葛朗之念,既告成空,則嚴慕光自然不甘就此甘休,要想看看石上泉痕,是否形如九角?
令狐楚楚怒道:「青兒,你也不聽我的話麼?要我自己動手!」
熊策含笑說道:「哈拉湖之戰,情況不同,我們添了一位陰八妹,應該佔得相當優勢!」
嚴慕光黯然一笑,自懷中取出石大夫人贈送自己的那隻錦匣,向聶小青雙手遞去!
驀然間,萬斛疑雲一掃而空,嚴慕光獨立深谷,發出一聲蘊有百丈豪情的引吭長嘯!
嚴慕光能見到謝小紅,心中已頗高興,遂自懷中取出那隻晶匣遞過,含笑說道:「謝姑娘,你要看看這被武林中萬眾覬覦的『血神經』麼?」
謝小紅一面重重地打了嚴慕光一記耳光,一面提氣縱身,連頭都不回地,疾馳而去!
上官鳳、赫連英、熊策、邢百非、孟飛熊等一干兇邪,果然早在林內曠地相待!
但這點水濕,已引不起絲毫在意,因為他如今的整副心神,全凝注在那大石泉痕之上!
「鳩盤宮主」赫連英則更是無法比擬!
遂在藤蔓隙縫以內,向谷底仔細凝目搜索,想居空臨下地,先察看察看有無九角形之物?
出得森林,命聶小青持贈「韓湘八式」以後,令狐楚楚便告嬌喘連連地,支撐不住!
聶小青、謝小紅平素極得令狐楚楚寵愛,名雖主僕,其實彼此情分幾如姐妹一般,但如今令狐楚楚這一不怒而威,冷然發話,竟使謝小紅全身一顫,絲毫不敢抗拒地,立即低頭跪倒!
嚴慕光想不到謝小紅竟會以這種態度對待自己,不禁呆了片刻,方緩緩說道:「謝姑娘,你手中『血神經』被人奪走,又復中了對方的『隔空點穴』,尚不知是遭何人暗算,怎能怪我太蠢笨呢?」
他一面心中盤算,一面卻聽得令狐楚楚向陰素梅笑聲問道:「陰姑娘,我們在此一會,頗為不易,除了較量幾手武功以外,要不要加上一些賭注助興?」
令狐楚楚抬頭看看陰素梅,笑聲問道:「陰姑娘,承你看得起令狐楚楚,認為我還有資格作你對手!」
謝小紅畢竟性剛,忍淚不流地,咬牙叫道:「姑娘,你若當真死了,謝小紅發誓要將那把你害苦了的嚴慕光,分屍萬段!」
謝小紅性情比較爽直急躁,蠻靴一頓,恨聲說道:「這事那能怪姑娘?只怪嚴慕光前生福慧未修,頭腦太笨!縱然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他也應該在種種暗示之下,猜得出諸葛朗就是令狐楚楚!」
就在他剛剛取得晶匣,加以審視之際,驀地一朵紅雲,自天疾降!
赫連英話方至此,林內突然傳來一陣清朗語音,有人接口說道:「蛇蠍美人並未失約,『幽靈鬼女』何在?」
這人來得無聲無息,宛如鬼魅,是個身材窈窕的黑衣女子!
陰素梅點頭笑道:「令狐姑娘這項提議極佳,我若輸了,便除去『幽靈鬼女』外號,削髮為尼,皈依三寶!」
聶小青慌忙下跪,抱住令狐楚楚手腕,含淚說道:「姑娘,請你原諒紅妹只是為了姑娘傷心過度,一時失言,青兒願以性命擔保她決不敢對嚴相公有任何不敬之處!」
嚴慕光蹙眉搖頭,以一副不大相信的神情,囁嚅問道:「謝……謝姑娘,你方才和圖書所說的話兒,是……否戲言?」
嚴慕光心中一動,暗想這片石上泉痕,倘若真為九角,則萬眾覬覦的武林秘笈「血神經」豈不就是藏在石內?
嚴慕光訝然凝目,陰素梅繼續言道:「嚴兄所得的那半冊『血神經』,業已被我抄了一份!」
嚴慕光搖頭答道:「我本來是想把『血神經』,贈送令狐姑娘,但如今此經既已殘缺,那裏還有什麼贈送價值?」
但任憑何人,見了那冊「血神經」後,均不禁為之搖頭苦笑!
來人正是聶小青,俏生生地,站在嚴慕光身前,哂然說道:「嚴相公,你『玉笛金弓神劍手』七字,威震江湖,是位頂天立地英雄,怎的眼淚汪汪……」
謝小紅見主人神情不對,慌忙摘去她蒙面黑紗一看,只見令狐楚楚不但燒得雙頰飛紅,連目光都有些顯得呆滯!
令狐楚楚笑道:「嚴大哥,你這是怎麼……」
令狐楚楚斥責謝小紅以後,又向嚴慕光說道:「嚴大哥,暫莫談你諸葛賢弟之事,我們今天是赴約而來,應該先與對方作個了斷!」
聶小青「哦」了一聲,似欲再言,林外忽然傳來謝小紅的語音,連呼「青姐」!
令狐楚楚星目微揚,有氣無力地,伸手接過錦匣,抱在懷中,幽幽問道:「他……他除了送我這隻錦匣以外,還……還說些什麼話兒?」
令狐楚楚倚在車上,氣息微弱地,搖頭嘆道:「紅兒性情,比你青姐粗魯多了,嚴慕光是俠義男兒,絕不肯見異思遷,忘卻舊情,即令我施展各種手段,勝過許靈莎,佔有了嚴慕光,也永遠會使他心中有所鬱鬱!」
說到此處,抬手一掠雲鬟,又復笑道:「故而我與令狐楚楚之間,若要分出強弱,關鍵只在一樣東西!」
嚴慕光苦笑答道:「大概也是被這黑衣女子搶走!」
陰案梅接口笑道:「倘若嚴兄目下無甚急事?陰素梅倒想小作東道主人。」
摩雲峭壁之上,噴珠跳玉的一道飛泉,便是那條長長紅河的起源之處!
嚴慕光自覺失態,俊臉飛紅地,低聲答道:「她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往何處。」
但這種含意,卻使嚴慕光摸不著頭,無從猜測,只有在業已充滿情愁的心中,更添上一種憫憫疑思而已!
聶小青聞聲趕來,尚不知主人病情急變,把那隻錦匣,捧向令狐楚楚,含笑說道:「姑娘,我看嚴相公對你情意仍厚,這隻錦匣,是他送給你的!」
「神勇鐵金剛」孟飛熊聞言之下,首先猛揮他那隻重達兩百零四斤半的獨腳銅劉,電火星飛,震天巨響地,砸碎了一塊足有五六尺高的人形怪石!
但嚴慕光何等傲骨,豈肯當著陰素梅垂淚,遂勉強一挑雙眉,低聲吟道:「欲除煩惱須無我,各有因緣莫羨人!」
陰素梅想不到令狐楚楚竟能一口叫破此事,遂在微窘之下,自身邊取出那隻內貯「血神經」的晶匣,失笑說道:「我以為武林中萬眾覬覦,並有不少人為之喪失生命的『血神經』,是什麼珍奇秘笈,遂基於好奇心裏,借來一觀,誰知只是毫無價值的半冊殘書,如今且物歸原主,免得嚴朋友白費了一番心力!」
故而雖被謝小紅兩度頂撞,仍自毫不動怒地,轉開話頭,含笑溫言說道:「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謝姑娘不曾受甚大傷害,便屬萬幸!至於『血神經』被奪之事,根本不足掛念!你主人令狐姑娘,現在何處?」
這人影是「西嶽」門下的「鐵心諸葛」侯鼐!
嚴慕光微運「鷹爪神功」,自石中取出晶匣,只見匣中有本薄簿小書,封面上寫著「血神經」三個鮮紅隸字!
令狐楚楚見對方語出至誠,遂只得點頭應允!
上官鳳指著那些如猿如虎的嵯峨怪石說道:「我們唯一不曾搜索到的,便是這些亂石之中!如今由我用『王母杖』,由孟飛熊用獨腳鋼劉,由邢天君用鐵拐,三人合力,把谷底亂石,完全擊碎,看看是否有冊『血神經』藏在石內?」
嚴慕光早就看出這位「鳩盤宮主」,對諸葛朗頗有情意,遂故意縱聲狂笑說道:「我諸葛賢弟燕爾新婚,無暇及此,故而只能由嚴慕光單獨赴約!」
聶小青聽得方自失色,誰知令狐楚楚倒並不再怪謝小紅,只是雙伸玉臂,把聶小青、謝小紅一齊攬入懷中,異常親切地,含淚笑道:「青兒、紅兒,我知道你們對我忠心,但姑娘壽元已盡,不得不離開你們,我臨死前托你們兩件事兒,卻必須為我作到!」
嚴慕光因慚窘已極,無法解嘲,遂索性厚著臉皮,岔開話頭說道:「我想見見陰姑娘的廬山面目!」
嚴慕光知道外傷無妨,遂趕緊取出靈丹,弄來泉水,餵給謝小紅服下,療治她內臟方面所受震盪!
裂石之中,也全如意料地,嵌著一隻透明晶匣!
群邪找了足有個把時辰!
赫連英自見黑衣女子現身,神情極為興奮地,點頭說道:「令狐姑娘猜得不錯,這就是我陰素梅八妹,你們兩位均屬名滿江湖的絕代紅妝,今日在這哈拉湖畔相逢……」
陰素梅靜靜聽完,目注嚴慕光,柔聲說道:「嚴兄所吟這兩句詩兒之內,含蘊了多少辛酸,我覺得唯大英雄能本色,當悲則放懷痛哭,當喜則慷慨高歌,鬱積心頭,容易致疾,嚴兄不必矯情,你不如對我大哭一場,或可把惱人情思,丟得乾乾淨淨!」
令狐楚楚倚在聶小青肩頭,目送陰素梅等背影,微搖螓首,幽幽一嘆說道:「幽靈鬼女,名不虛傳,真是我令狐楚楚的生平唯一勁敵!」
赫連英緩步當前,含笑問道:「令狐姑娘有何指教?」
這位在武林中極負盛譽,神出鬼沒的絕代佳人,在西來路上,屢屢相助,似對自己極為垂青,屢次留函之中,更充分吐露了幽情蜜意,怎的如今到了重要關頭,反而不見她的芳蹤出現?
謝小紅在車後聽到此處,面若秋霜地揚眉叫道:「嚴慕光……」
這翠衣女子,下半身蓋著一幅錦衾,像是患病模樣,臉上戴了一具重紗面罩!
令狐楚楚聞言,也自點頭笑道:「我若輸了,便與聶小青、謝小紅兩名侍婢,一同在這哈拉湖邊,飲劍自絕!」
嚴慕光遂提氣輕身,掩到一堆下垂藤蔓之後,施展武功中極尋常的「壁虎遊牆」雙手附壁,悄悄滑落!
令狐楚楚服藥以後,精神較好,忽然揚聲叫道:「赫連宮主!」
嚴慕光苦笑說道:「我那諸葛賢弟,無論在品貌、見識、文才、武學等任何方面,都比嚴慕光勝強百倍!」
嚴慕光看了足有個把時辰!
嚴慕光因人單勢孤,本已不願再與「西嶽群邪」,及「世外群兇」糾纏,但在經過哈拉湖畔之際,卻見自密林中閃出一條人影!
嚴慕光在群邪走去以後,又復等了頓飯光陰,見谷底別無人蹤出現,方知自己特意趕來尋找的諸葛賢弟,可能別因要事羈留,竟未趕到此處。
因為聶小青要他把與令狐楚楚間的如夢遇合,仔細回憶回憶,參詳參詳等語,分明有極深含意!
令狐楚楚「哼」了一聲,又復問道:「你是否還說過三個『蛇蠍美人』,也抵不上一個『幽靈鬼女』?」
目前的情勢是,嚴慕光不知頭上有位紅衣少女!
他頭上的紅衣少女,及黑衣女子,則均默然不動,暗中注視!
下落六七丈後,藤蔓更密,結成一團,嚴慕光坐在其中,既可掩蔽身形,又覺頗為舒適!
謝小紅怒道:「為什麼連人都不曾看見?你簡直是個笨蛋!」
「跛足天君」邢百非跟著赫連英,接口問道:「上官大姐打算再作什麼努力?」
嚴慕光坐在藤蔓隱蔽之處,方想至此處,谷底群邪,果然搜尋得均自漸漸不耐起來!連適才寬慰「鳩盤宮主」赫連英的「鐵心王母」上官鳳,此時已白髮飄飄地,怒聲叫道:「諸位不必找了!」
令狐楚楚聞言,一聲苦笑說道:「他襟懷正直,不善尋思,這件事兒,可能怪我不好,一開始時,我的作法便有錯誤!」
嚴慕光俊臉通紅,耳根發熱地,慌忙囁嚅說道:「令狐姑娘病勢,似乎不輕,你……你要與我諸葛賢弟,一齊多……多保重!」
黑衣女子則高高在上,可以洞悉一切!
念頭打定,欣然笑諾,竟與「幽靈鬼女」陰素梅,雙雙離開這哈拉湖畔森林,去往祁https://www.hetubook•com.com連山冰魂谷內!
令狐楚楚原是做作,那肯在垂死之際,再重罰愛婢,聞言之下,遂對謝小紅沉聲說道:「小紅,若不是青兒代你求情……」
嚴慕光聽得心中一震,暗忖自己既在兒女情懷方面,連受挫折,為何不從此埋首潛心?精研絕技,免得被「幽靈鬼女」陰素梅,看輕了舉世英雄,使堂堂鬚眉男子,毫無光彩!
人到情多情轉薄,嚴慕光就在心情上遭受重大打擊之後,有點把人情看透!
枯葉去勢,極為緩慢,飛在空中,聽不出絲毫破空之聲,打在樹上,也聽不見絲毫入木之響!
陽素梅低頭笑道:「我最多不太難看,那裏當得起『太美』二字,據武林人物傳言,只有『蛇蠍美人』令狐楚楚,才是天人顏色,當代絕艷!」
飛泉如練,削壁如屏,至於無數嵯峨怪石,則如猿蹲,如虎踞,如佛坐,如龍飛,但卻無一具有九角形狀!
陰素梅嬌笑說道:「令狐姑娘真是快人快語,我們所下賭注既大,則應該舉行得隆重一些,不能草率從事!」
嚴慕光愧然接口說道:「聶姑娘不要笑我,傷離惜別,人之常情!」
謝小紅卻憤然說道:「姑娘,你無論在容貌、武功、見聞、學識的任何方面,比那許靈莎,何止高明百倍?我勸你不必如此自苦,最好乾脆忘記掉嚴慕光這大傻瓜,倘若當真不能忘情,則索性挑明身分,公平競爭,向那許靈莎來個橫刀奪愛!」
令狐楚楚搖了搖頭,嚴慕光卻在一旁接口說道:「令狐姑娘神功絕藝,蓋世無雙,她怎會帶傷?只是如今身染重病而已!」
找的人毫無所得,看的人卻忽然大為驚惕地,發現端倪!
這幾句聽得令狐楚楚也自失聲落淚!
陰素梅玲瓏剔透,一接赫連英目光,便猜透她的心意,暗用「蟻語傳音」功力,向赫連英耳邊笑道:「赫連六姐放心,我把這冊『血神經』,業已另外抄了一份!」
謝小紅又復叫道:「小紅不敢瞞騙姑娘,我實在太恨嚴相公,倘若遇上他時,縱不殺他,也要好好打他一頓!」
嚴慕光因大出意外,故而愕然凝視,目不稍瞬!
陰素梅冷「哼」一聲說道:「你把你主人的『蛇蠍美人』名兒,看得值錢!我卻也對我這『幽靈鬼女』四字,並不菲薄!今日既然令狐姑娘有病,這場約會,索性取消,我們改時改地,再決勝負便了!」
連日以來,她吐血已非一次,聶小青見狀,不禁秀眉深蹙,急忙取出羅巾,為令狐楚楚拭去唇邊血漬!
第二個想法則是乾脆找一處幽僻所在,好好鍛煉鍛煉武功,並參研令狐楚楚所贈的「韓湘八式」!
嚴慕光抬頭一看,不禁駭然欲絕!
約莫半個時辰以後,謝小紅悠悠醒轉,緊咬銀牙,恨聲問道:「是誰在暗中用『隔空點穴』手法,對我暗算?」
嚴慕光點頭答道:「贈匣之人,囑咐我除非遇上極大危機,否則最好等到回轉中原以後,再復開視匣內之物!」
嚴慕光訝道:「諸葛賢弟能與令狐姑娘這等絕代紅妝,結成佳偶,還會得甚心病?即使真個得了心病,常言道得好:『心病還須心藥醫』,嚴慕光不辭萬水千山,天涯海角,願為我諸葛賢弟……」
令狐楚楚點頭笑道:「好極,好極,我們這就開始!」
聶小青含笑向她安慰說道:「姑娘風流蘊藉,遊戲人間,這易釵而弁,與嚴相公結盟相伴,萬里西行之舉,有何錯誤?委實算得上是一段古今罕有的武林佳話呢!」
侯鼐一見嚴慕光便微笑說道:「嚴朋友準時赴約,真是信人!」
說到此處,忽然想起一事,又向侯鼐問道:「幽靈鬼女陰素梅可曾來到?」
赫連英首先讚道:「上官大姐說得對,我們倘若得不到『血神經』,便應該使這冊武林秘笈,永不出世!」
三字才出,令狐楚楚便沉聲叱道:「紅兒太沒規矩,你怎敢對我嚴大哥如此無禮?」
這幾句話兒,證明了令狐楚楚確實已與諸葛朗結成連理,嚴慕光劍眉微蹙,目注令狐楚楚說道:「令狐姑娘怎會玉體違和,你病勢不輕,何必來此,我諸葛賢弟現在何處?他得的是什麼……」
陰素梅笑道:「據說令狐楚楚姑娘對嚴兄頗為垂青,萬里西行,追隨將護,怎會突然嫁了什麼諸葛朗呢?」
他們是「西嶽派」中的「跛足天君」邢百非、「神勇鐵金剛」孟飛熊、「鐵心諸葛」侯鼐,及「世外八兇」中的「桃花羽士」熊策、「鳩盤宮主」赫連英、「鐵心王母」上官鳳,並無生面人在其中,也未曾看見諸葛朗的絲毫蹤影!
說完這兩句話後,突然感覺心中一陣奇酸,眼淚似要奪眶而出!
嚴慕光這才明白陰素梅何以慷慨還經之故,遂落得做個順水人情地,含笑說道:「陰姑娘若愛這冊『血神經』,何必謄抄?嚴慕光奉送就是!」
玉頰緋紅,柳眉微蹙,又把那方面紗,緩緩掛上!
謝小紅柳眉雙剔地,咬牙問道:「這黑衣女子有多大年紀?是什麼長相?」
原來令狐楚楚對嚴慕光用情太深,一旦失意之下,憂鬱傷肝,病勢本已極重,只仗著極佳內功,勉強維持而已!
這種情形,自然使謝小紅慌了手腳,急得連呼「青姐!」
一語未了,喉音忽已淒咽,遂停口不言,由青紅二婢,把所坐車兒,推出林外!
謝小紅忽然把螓首一揚,妙目之中,淚光盈盈地,悲聲叫道:「姑娘,你還是把小紅打死最好,我可以到黃泉之下,再復侍奉姑娘!」
「桃花羽士」熊策笑道:「上官大姐有何妙計?」
聶小青笑道:「嚴相公莫非有什麼價值更高的東西,送給我主人麼?」
令狐楚楚珠淚如泉地,偎著聶小青的玉頰,淒聲說道:「青兒,你隨我多年,應該知我玉潔冰清,目高於頂,向來看不起天下男人!為何這次卻會鬼使神差地,愛上了嚴慕光,害得我無以自拔,如此……苦……法……」
陰索梅見嚴慕光目光凝注自己,卻不答自己問話,不禁失聲笑道:「嚴兄,你怎麼了,我問你令狐楚楚姑娘,如今何在?」
嚴慕光愧然垂頭,無法答話!
說話之間,人已入林,這樹林範圍雖廣,但走進不遠,便有大塊平曠草地,正是極好的約鬥所在!
嚴慕光聽不出謝小紅的弦外之音,只以為女孩兒家臉嫩,在失去「血神經」,及遭受暗算之後,難以為情,才這等亂發嬌嗔,藉遮羞窘!
嚴慕光適才見陰素梅號令群邪之際,那等威風殺氣,如今低聲細語地,卻又這等柔媚可人,不禁好生驚奇,頗想見識見識這「幽靈鬼女」黑紗臉罩以內的廬山面目!
陰素梅想了一想說道:「令狐姑娘既然病重,不妨多珍攝些時,我們明歲端陽正午,在峨媚金頂一會如何?」
嚴慕光聞言,方自面呈苦笑,陰素梅已自地上拾起一張枯葉,素手微揚,向嚴慕光身旁的一株樹幹打去!
這塊黑紗一摘,嚴慕光頓覺眼前一亮,大吃一驚!
除了半躺半坐車中的「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身形未動之外,其餘諸人的目光,無不向嚴慕光手中投射!
說完,纖手微揚,竟聚集殘餘功力,向跪在面前,戰戰兢兢,業已嚇得發抖的謝小紅,當胸拍去!
令狐楚楚搖頭接口嘆道:「我當然明白,我大概在這塵世之間,不會再停留半個時辰以上!你們兩個,隨我一場,我有幾句遺言,要你們為我一一做到!」
西來事畢,何去何從?
紅妝知己如此,英雄知己又復如何?
聶小青聽他這樣說法,面色微霽地含笑說道:「原來嚴相公對我主人並非毫無情意,怪不得她在傷心重病之下,還叫我回來,送件東西給你!」
赫連英秀眉微蹙,感覺這句話兒,不易作答,遂想了一想,含笑說道:「這句話兒本意雖在激將,但我卻相信『幽靈鬼女』決不會弱於『蛇蠍美人』!」
連震三掌,大石果被震裂!
令狐楚楚聞聲,命青紅二婢,停車不行,回頭問道:「嚴大哥,有話對我說麼?」
聶小青看令狐楚楚玉頰上忽泛嬌紅,顯得精神異常飽滿,竟似病人即將逝世前的「迴光返照」跡象,不由心中狂跳,暗叫不妙,竭力忍住滿眶痛淚,勉強裝出鎮靜神情,低聲說道:「姑娘是明白和圖書人,你還是趕緊莫再癡想,珍攝……」
「幽靈鬼女」陰素梅不等赫連英說完,便自伸手一指令狐楚楚,聲若銀鈴地,發話問道:「赫連六姐,這位姑娘就是芳名震世的『蛇蠍美人』嗎?」
令狐楚楚默然片刻,方自點頭笑道:「多謝大哥關懷,江湖遊俠,風險太多,你以後也要……」
嚴慕光靜靜聽完謝小紅這番話兒以後,竟出人意料地,大笑說道:「倘若令狐姑娘真與我諸葛賢弟結為佳偶,則委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天上祥麟,人間威鳳,嚴慕光應該為他們……」
嚴慕光頗感尷尬地答道:「我不曾看見她整個身軀,只看見奪取『血神經』時的一隻黑衣右手!」
嚴慕光只好順口答道:「他們少時就來,我們先到林內等候便了!」
上宮鳳長吁一聲,狂笑說道:「好、好、好,我們雖然空費一番心力,但『血神經』三字,卻也從此永絕於世!」
聰明人一看便知「血神經」定然另有一冊,必需兩冊合參,才能完整無缺地,研習經中所載的秘奧武學!
陰素梅玲瓏剔透,一見嚴慕光神情,便猜透他心中所想,嬌笑道:「嚴兄,有樁事情,我還未曾向你說明,尚望你莫加怪罪才好!」
赫連英點頭笑道:「我認為你們兩位,均是當代數一數二的巾幗奇英,應該會上一會!」
赫連英灑盡「血河圖」所化碎粉,一拍雙手,苦笑說道:「上官大姐,此間既已事了,我們應該趕緊進入玉門關,去往哈拉湖畔,等候陰素梅八妹到來,與諸葛朗、嚴慕光,以及『蛇蠍美人』令狐楚楚主婢等人,一分勝負!」
只聽「鳩盤宮主」赫連英訝聲說道:「根據三角『血河圖』的圖形指示,『血神經』分明就藏在這血河起源的山谷之中!如今業已尋到地頭,這山谷周圍,又不甚大,怎地分頭搜索多時,竟未發現絲毫可疑之處?」
諸葛朗陪同自己,萬里西來,彼此間情義極深,居然也莫明其妙,不告而別?
嚴慕光本來已在悵惘之中,聶小青臨去所說的這幾句話兒,卻使他更添悵惘!
第一個想法是回轉北嶽冷竹坪,參謁恩師「冷竹先生」查一溟!
照目前情況,群邪聲勢太眾,自己單獨一人,不宜現身硬奪,則只有靜等群邪搜尋得精疲力竭,掃興離去以後,再悄悄到那大石之前,察看究竟!
嚴慕光如今遭遇難決之事,不由想起自己那位武功出神入化,心智靈妙無比的金蘭義弟諸葛朗來,暗忖諸葛朗賢弟如今不知是否隱身在谷底周圍?倘若他與自己同在一處,則可能又將想出什麼妙計絕招?不僅奪得「血神經」,並使群邪空費心力,灰頭土臉!
嚴慕光愕然凝視,陰素梅繼續笑道:「我所住的祁連山冰魂谷,景色尚佳,意欲屈請嚴兄前去一賞雪海梅花之勝,並品嚐我自釀的『冷玉香醺』風味,不知嚴兄肯否賞臉?」
說到此處,陰素梅似已有所察覺,回頭目注「鐵心王母」上官鳳冷然說道:「上官大姐,你應該深知小妹性情,我既與令狐姑娘,訂了明年端陽正午的峨嵋金頂之約,則如今便該彼此一笑而散,不能有任何小家子氣舉措!」
他們這等作法,頗使嚴慕光擔憂,因為群邪萬一砸碎那塊承接飛泉大石,而果然顯出「血神經」之時,自己究應以寡敵眾地,冒險搶奪,抑或聽任群邪,把這冊足能助紂為虐,貽禍江湖的奇書取走?
令狐楚楚點頭說道:「關於這項疑問,我願意在今日一戰之下,加以澄清,但『幽靈鬼女』陰素梅,卻為何尚未得見?」
接過晶匣,見匣蓋已被陰素梅弄開,遂索性取出「血神經」來,當眾翻閱!
嚴慕光訝然問道:「令狐姑娘要送我什麼東西?」
「跛足天君」邢百非鐵拐點地,縱到上官鳳身旁,一面舉手拭去額間汗跡,一面搖頭說道:「我與上官大姐,頗有同感,真想就此罷手!因為整個谷中,均已尋遍,連血河水底,也都仔細搜索,委實心力俱疲了呢!」
自己最初結識的「南嶽雙姝」,一位埋骨黃沙環佩冷,一位綠葉成蔭子滿枝!
這句「已經嫁了人了」,著實聽得嚴慕光愕然瞠目!
心意動處,立即飄身離開藤蔓,向那承接飛泉的大石縱去!
陰素梅因來得較晚,不知令狐楚楚患病之事,見狀訝然問道:「令狐姑娘,你身上有傷?」
這些人兒,都是嚴慕光所熟悉的人物!
嚴慕光臉上一紅,正色說道:「謝姑娘說那裏話來?你主人令狐姑娘的一番深厚情意,嚴慕光銘刻五內,沒世難忘!」
嚴慕光笑而不答,隨口吟道:「絕艷驚才結連理,美人自古愛英雄!」
陰素梅異常堅定地,朗聲說道:「我認為『血神經』定然還有半冊,若能以兩冊合參,便可悟出足以傲視寰宇的奇絕武學!只可惜這半冊『血神經』,究在何處?根本毫無訊息!」
這人,就是大漠天心莊的石大夫人。
赫連英聽嚴慕光這樣說法,知道事已千真萬確,不由恨聲說道:「令狐楚楚嫁誰,與諸葛朗娶誰,和我們毫不相干,但我為了使『蛇蠍美人』會會『幽靈鬼女』,業已用飛鴿傳書,把陰素梅八妹找來,如今令狐楚楚這一失約……」
因為「休覓血神經,難尋九角形,神經差半冊,何必苦勞心」等四句歌兒,不知編自若干年前,這道飛泉,則匹練拋空,終古不斷,極可能把石上原來的九泉痕,又復沖激得添了一角!
最近結識頗深,但未謀面的「蛇蠍美人」令狐楚楚,又傳出了嫁人之訊!
自林外閃入的黑衣女子,也和令狐楚楚一般,在臉上垂落一幅面紗,不令人看出她的廬山面目!
謝小紅一雙妙目之內,射出兩道神秘眼光,凝視著嚴慕光,冷笑問道:「嚴相公,你還記得起我主人麼?」
嚴慕光聞言,暗想陰素梅既對另半冊「血神經」有心,為何又肯把這半冊「血神經」還給自己?
陰素梅冷眼瞥見,嬌聲笑道:「謝姑娘,你是想報我隔空點穴的奪經之恨麼?我看還是免了的好,因為一來當時我因那冊『血神經』,你奪自嚴朋友之手,才以黑吃黑的手段,轉借一觀!二來手下留情,未點重穴,三來放眼當世武林,除了你主人『蛇蠍美人』令狐楚楚以外,有誰能在我『幽靈鬼女』陰素梅手下,維持百合不敗?」
令狐楚楚被聶小青問得無言可對,不禁心頭好生難過地,又復吐了兩口鮮血!
不是邊緣著木,卻是整張枝葉平貼而陷入樹幹之內!
一聲引吭長嘯,驅散了無限閒愁,嚴慕光啞然自笑,結什麼盟?求什麼侶?還不如單人獨自倚仗一支短劍,一張金弓,及十二隻弧形箭,遨遊八荒四海,五嶽三山,管盡不平,濟救民物,來得暢懷快意!
語猶未畢,「啪」的一聲脆響起處,嚴慕光頰上添了五條指印,驚奇欲絕地,退了兩步!
謝小紅接過「血神經」,用一種幾乎深含殺氣的恨毒目光,對嚴慕光狠狠盯了幾眼,銀牙微咬,蠻靴頓處,竟驀地飛身,向來時峭壁縱去!
聶小青、謝小紅並未把車兒推近嚴慕光,嚴慕光覺得不便不加答理,只好緩步走過,微抱雙拳,以一種尷尬神情,含笑說道:「令狐姑娘,嚴慕光屢承厚助……」
嚴慕光看得心內大驚,由衷讚服說道:「陰姑娘功力真高,竟把無形勁氣練到了剛柔隨意,吞吐由心的爐火純青境界!」
紅衣少女不知頭上有位黑衣女子!
說完,伸手把臉上黑紗,緩緩摘下!
令狐楚楚搖手止住嚴慕光,顯得有氣無力,病勢頗重地,低聲說道:「些許小事,大哥不必掛齒,你兄弟諸葛朗比我病得更厲害,故而無法前來,他命我代向大哥問安!」
這兩種想法,一時難以決定,嚴慕光遂迷迷惘惘地,信步前行!
嚴慕光不慣謊言,率直答道:「我不曾看過令狐姑娘表現神功,但估計起來,似乎既不會弱於陰姑娘,也不會強過於你!」
聶小青悚然一驚,失神凝目!
赫連英見嚴慕光單獨前來,不禁頗為失望地,訝然問道:「嚴朋友怎的單獨前來?諸葛朗呢?」
這時,「西嶽三怪」中的「跛足天君」邢百非,向「鐵心王母」上官鳳耳邊,低聲說道:「上官大姐,令狐楚楚武學奇高,是我們稱霸武林和*圖*書的一大障礙,今日何不把她乘機除去?」
赫連英等兇邪,以及嚴慕光,均一齊循聲驚顧!
嚴慕光自從遊俠江湖以來,幾曾遇見過如此怪事?手撫火辣辣地左頰,默然目注謝小紅逐漸隱去的嬝娜身影,心中茫茫然地,充滿一種不知是怒,是悲的難以形容情緒!
說完,便即手扶聶小青、謝小紅香肩,自車中掙扎站起!
「幽靈鬼女」陰素梅見嚴慕光坐下,自己遂也在他對面,選了一段枯樹樹樁落坐,並笑聲向道:「嚴兄,『蛇蠍美人』令狐楚楚呢?」
「南嶽雙姝」已以顏色著稱,但比起陰素梅,猶自未逮!
聶小青笑道:「這樣說來,這隻錦匣是別人送給你的?」
他不是走向林外,竟是下意識地,走向森林深處!
嚴慕光被她這種動作驚覺,不禁臉上訕然,語發由衷地直言說道:「陰姑娘,你太美了!」
聶小青柳眉微揚,含笑問道:「什麼東西?是不是『血神經』?」
嚴慕光愕然問道:「『血神經』不是殘缺不全了麼?」
葉是枯葉,樹是活樹,但這張枯葉,卻生生嵌入了活樹之中!
令狐楚楚想不到這「幽靈鬼女」陰素梅,居然頗有胸襟,遂含笑說道:「陰姑娘,我們還是立即動手為宜,因為我的這場病兒,恐怕一時好不了呢。」
嚴慕光萬想不到陰素梅居然有這等胸襟,說出這等話來,自己本來真想大哭一場,但聽了她這幾句話兒以後,又怎好意思掉下眼淚?
再高丈許的一塊突石之上,所坐的那位黑衣女子,則依舊面紗深垂,神色漠然地,靜靜注視著紅衣少女、嚴慕光,以及谷底群邪的一切動作!
最怪的是,在嚴慕光忖度之中,陰素梅縱然絕美,也必帶有一種邪派人物特有的陰刁淫毒之氣!
陰素梅嬌笑說道:「嚴兄,你送我雖然是樁順水人情,陰素梅也極為感謝!但『血神經』本身無甚價值,所貴處只在經文,我既已抄了一份,原經應由嚴兄保存,或許你機緣巧合,獲得另外半冊『血神經』,不就有大用了麼?」
嚴慕光被她誇讚得耳根一熱,慌忙接口說道:「陰姑娘不曾見過諸葛朗,才會這樣說法,但你若問問赫連宮主,便知嚴慕光所言不虛!」
嚴慕光聞言,心中一動,暗想另外半冊「血神經」的下落,當世中可能只有一人知曉。
聶小青自懷中取出幾張薄薄紙兒,遞向嚴慕光,微笑說道:「這是我主人費盡心思,特別為嚴相公研創的幾招神奇玉笛招術,名為『韓湘八式』,並命我傳言,嚴相公既與許靈莎姑娘,劫後重逢,便莫再分離,好好鍛煉武功,結伴遊俠,務須深深體會,情天生障,暗嚼相思的滋味,太不好受!」
陰素梅笑道:「就算諸葛朗真像嚴兄所說的瀟灑漂亮,文武雙全,但令狐楚楚也不該見異思遷,突然下嫁,把對嚴兄的一段感情,完全忘卻!」
嚴慕光搖頭答道:「大概是黑衣女子!」
侯鼐點頭笑道:「當時訂約之人全在,俱不知諸葛朋友與令狐姑娘等,何時可到?」
「鐵心王母」上官鳳失笑說道:「六妹不要性急,『血神經』是曠代異寶,那會容易得手?我們不僅應該釋矜靜躁,細心搜索,並要特別提高警覺,因為萬一尋得藏經之處,也許還有什麼意外埋伏?或奇毒蛇獸,驟然發難的呢?」
說完,一笑轉身,便與上官鳳、赫連英、熊策、邢百非等人,隱入森林深處!
這「燕爾新婚」四字,果然把位「鳩盤宮主」赫連英聽得退了半步,目閃奇光,訝聲問道:「燕爾新婚?諸葛朗與誰這等驀然結合?」
嚴慕光見狀大驚,顧不得奪取「血神經」,只好縱身撲向謝小紅墜崖之處,企圖營救!
令狐楚楚聽「幽靈鬼女」陰素梅問起自己,遂哼了一聲,冷然說道:「我正是令狐楚楚,陰姑娘曾經對我身畔不肖蠢婢謝小紅,不吝教誨……」
陰素梅「哦」了一聲問道:「嚴兄與令狐姑娘曾經同作萬里長行,竟還未曾見過她的真面目麼?」
陰素梅笑道:「我們均自命不凡,故而非把外五行內五行的所有功力,完全較遍,輸的一方,才可甘心情願!」
上官鳳苦笑說道:「我們苦搜這久,幾已翻遍整個谷底,卻仍毫無所獲,我對『血河藏寶』的這樁傳說,有些懷疑了呢!」
他這樣做法,是因對方皆懷絕世武功,不得不盡量設法,減低聲息!
嚴慕光悟出其中妙理,遂立即功貫雙掌,猛力向那承接飛泉的大石震去!
令狐楚楚笑道:「怎樣舉行,才算隆重?陰姑娘定有高論!」
嚴慕光聞言,本想把許靈莎如今業已身為人母,作了大漠天心莊石二夫人之事,告知聶小青,但一來因為這段經過太長,又復太富曲折,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講得清楚,二來令狐楚楚已嫁諸葛朗,木既成舟,說亦無益,遂接過那「韓湘八式」,揣向懷中,對聶小青淒然含淚說道:「聶姑娘,多謝令狐姑娘對我這番情意,我也有件東西,請你轉送給她!」
令狐楚楚面罩秋霜,側頭聶小青說道:「青兒,你趁我未死之前,代我下手,把小紅的一身武功廢掉!」
這時,嚴慕光業已收好「血神經」,謝小紅卻狠狠盯了陰素梅幾眼,躬身湊向令狐楚楚耳邊,似乎有所敘述。
山風頗大,上下泉響又頗震耳,距離足有十來丈高,自然聽不清楚對方所說是些什麼言語。
因為「幽靈鬼女」陰素梅不僅年齡只有二十一二光景,美得更是不可方物!
群邪把谷底那些嵯峨怪石,完全擊碎,仍無所獲之後,也就意懶心灰,不曾再復援登峭壁,去向那塊承接飛泉大石,加以試探!
上官鳳一頓手中「王母杖」軒眉說道:「我想在停止搜尋之前,再作一次最後努力,假使仍無成效,則索性連這三角『血河圖』,也一齊毀掉!」
陰素梅搖頭笑道:「我不相信當世中會有比嚴兄更英挺俊拔的男子!」
這項賭約,比陰素梅所訂更重,但聶小青、謝小紅卻絲毫未現驚容,臉色平靜如常,彷彿對主人的絕藝神功,具有無比堅強信念!
話完,微一揮手,嬌軀晃處,宛如一縷青煙,展眼之間,飄出林外!
嚴慕光因深記石大夫人「休覓血神經,難尋九角形,神經差半冊,何必苦勞心?」那首歌詞,故對陰素梅所說「血神經」只是半冊毫無價值殘書之語,不覺詫異!
難測難參,疑雲如海!
令狐楚楚問道:「據諸葛朗傳言,是赫連宮主邀我來此會會你們『世外八兇』中的『幽靈鬼女』陰素梅!」
進入玉門關後,再復東馳,便到了哈拉湖畔!
嚴慕光心中暗想諸葛朗雖未露面,但他既欲搶在群邪之前,下手奪走「血神經」,則必然藏在那谷底左近!
常言道得好:「繩鋸木斷,水滴石穿」,那塊接百丈飛泉的巨石,因千百年來泉水不竭,已被沖出一片凹痕,遠遠望去,頗像是多角形狀,但是否九角?因水花飛濺,卻看不真切!
嚴慕光聞言,方始想起諸葛朗曾與「鳩盤宮主」赫連英約定十日後在此相會之事,遂不得不加承攬地,蹙眉說道:「赫連宮主等人,是否均在林內?」
陰素梅聞言,目注令狐楚楚問道:「令狐姑娘,你既身染重病,怎能與我訂下這重賭約?」
嚴慕光暗想將來白龍堆一戰,正道群俠的主要對手,便是西嶽群邪,與世外八兇,如今能有機緣,探探這「幽靈鬼女」陰素梅的底細也好!何況對方對自己神情不惡,此去最多有些銷魂陣仗,脂粉關口,憑自己的毅力意志,料來定可闖過。
聶小青聽到此處,異常婉轉地,向令狐楚楚柔聲說道:「姑娘,你平素何等睿智?如今卻似用情太深,入了魔道!常言道:『人好好色』,姑娘雖未與嚴相公正式見面,但你對他一路關懷情意,以及今日的風儀談吐,若能使嚴相公從此淡忘,有誰能信?你怕爭取到他,會使他對許靈莎,抱憾終身,難道就不顧慮到嚴相公在聽得嫁與諸葛朗後,一樣要相思沒世麼?」
就在此時,一條青影,掠進林中,嚴慕光要想拭淚掩飾,已自無及!
上官鳳眉頭微蹙說道:「令狐楚楚至今未曾正式露面,功力深淺難測,不知陰八妹比起她,究竟誰強誰弱?」
語音剛了,人已飄身入車,由聶小m.hetubook.com.com青、謝小紅推向來路而去!
赫連英正欲答話,忽自林外閃入一條人影!
說到此處,精神已似不濟,聶小青急忙送上一隻小小玉瓶,讓令狐楚楚自瓶中取了兩粒丹藥服下!
邢百非、上官鳳聞言,方欲發作,陰素梅卻急忙搖手相攔,向令狐楚楚笑道:「令狐姑娘,我們約會既定,便不必再復多言!但望你玉體早日康復,明年端陽正午的峨嵋金頂再會!」
謝小紅默然垂首,不再作聲,聶小青卻以一雙森冷如刃的眼神,向嚴慕光看了兩眼!嚴慕光聽令狐楚楚斥責謝小紅對自己無禮,不禁想起在血河起源山谷,所挨的那記耳光,只有連連苦笑!
英雄氣,雄勁發,兒女愁,黯然收!嚴慕光遂離卻這紅河起源的山谷,奔向中原而去!
那道飛泉,自高空拋落,水霧如煙,致使嚴慕光尚未縱到石上,便已全身盡濕!
這幾句話兒,確實也是嚴慕光鬱悶心頭,從來未便向人吐露過的心中之語,如今卻在陰素梅的口內說出,不禁感慨萬千地,垂頭半晌,方自緩緩說道:「人各有情,誰能勉強?」
群邪聽完上官鳳所說話後,均頗深以為然,遂又復由聚而散的分頭搜索!
嚴慕光有兩個想法!
聶小青一面為令狐楚楚輕輕揉摸|胸腹,並餵她吃了兩粒丹藥,一面低聲勸慰說道:「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目前最要緊的還是請姑娘放寬心懷,善為珍攝!」
嚴慕光搖頭說道:「令狐姑娘既然玉體違和……」
誰知大謬不然,面紗以內所罩的,竟是一張清秀無比,嬌艷絕倫的極美臉龐,在這張臉龐上,或是在臉龐上的兩道湛朗目光中,除了傲、俏兩字以外,根本找不出絲毫陰刁淫毒之狀!
赫連英充滿自信地,含笑說道:「我對諸葛朗所說的『三個蛇蠍美人,也比不上一個幽靈鬼女』之語,雖然略嫌過分,但卻可保證陰素梅八妹,無論在智計方面抑或武功方面,均將勝過令狐楚楚!」
陰素梅見嚴慕光突然垂頭深思,不禁詫道:「嚴兄,你在想些什麼?」
尚幸崖壁只有十來丈高,謝小紅又未全失知覺,是順坡滾落,跌入叢草之中,故雖遍身傷痕,立即暈絕,人卻不曾死去!
誰知嚴慕光與陰素梅,離開森林,去往祁連之際,也就是令狐楚楚口吐鮮血,芳魂欲絕之時!
謝小紅「哼」了一聲,揚眉答道:「怎麼會是戲言?我主人令狐姑娘所嫁的人兒,便是你結盟義弟諸葛朗呢!」
謝小紅哂然一笑,又向嚴慕光冷冷說道:「嚴相公文武兼備,風流絕世,你猜得出我主人令狐姑娘,嫁的是什麼人嗎?」
嚴慕光頗覺失望,欲往他處尋找,但忽地靈機動處,恍然悟出武林秘笈「血神經」,正是藏在這塊大石之內!
他怎會在愁疑萬斛之上,突發豪情?
嚴慕光益發關心地,蹙眉問道:「我諸葛賢弟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兒?」
因適才所見陰素梅隨意顯露的一手功夫,已屬高明透頂,萬一再讓她獲得整部「血神經」,豈不如虎添翼般,凌駕令狐楚楚之上,將來三山五嶽英雄,共聚白龍堆時,還有何人是她敵手?
她所嫁的人兒,是否真是諸葛朗?
令狐楚楚臉色一沉,目光凝注謝小紅,冷然說道:「小紅,跪下!」
令狐楚楚微嘆一聲說道:「他離此甚遠,英雄只怕病來磨,與大哥不過十日相別,便形銷骨立,無復往昔風姿了呢!」
陰素梅點頭笑道:「嚴兄的確心地光明,說得極為公允,據我自己忖度,也覺得令狐楚楚的功力,大概與我是在伯仲之間。」
令狐楚楚是否真也嫁人?
但就在她剛剛點足峭壁之際,突然一聲慘哼,像是中了什麼暗算,自十來丈高處,倒翻墜落!
來人身落石上,竟是隨侍「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身畔,青紅二婢中的謝小紅!
令狐楚楚目光異常冷峻地,自面紗之中射出,一瞥上官鳳、邢百非等人,哂然笑道:「陰姑娘不要為我擔心,令狐楚楚雖在病中,總還不懼什麼比酒囊飯袋強勝不了好少的『跛足天君』,與『鐵心王母』!」
聶小青聞言之下,再也忍不住滿腔傷心,兩眶熱淚,一瀉無餘,濕透了所著青衫,只不敢哭出聲來,使令狐楚楚更添刺|激而已!
這時,壁下人語,業已清晰可聞!
嚴慕光心中百念紛呈,莫衷一是,坐在他頭上三丈來處,古松枝中的那位紅衣少女卻正對他怒目而視!
話完,便把那隻晶匣,向嚴慕光凌空拋過!
令狐楚楚苦笑一聲,正待答話,謝小紅竟柳眉雙剔地,搶先說道:「我們令狐姑娘,是何等人物,病體懨懨的『蛇蠍美人』,也降得住生龍活虎的『幽靈鬼女』!」
因為他想通了!想通了人生若夢,想通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世間萬事,皆有前緣!
侯鼐搖頭笑道:「陰素梅今日必到,但如今尚未趕來!」
這一聲「嚴大哥」,叫得嚴慕光意識出對方如今已是自己的弟婦身分,不禁悚然一驚,欲言又止!
謝小紅被主人叱責得低頭後退,滿面羞紅,泫然欲泣!
嚴慕光問道:「什麼東西?」
嚴慕光見得群邪雖已找到地頭,卻尋不見「血神經」藏在何處,不由又復想到董天雄對自己所說的「休覓血神經,難尋九角形」之話!
一面心中思忖,一面忽見群邪由散而聚地聚集在那道飛泉之下,紛紛議論!
嚴慕光看出令狐楚楚仍對自己有情,但事已演變至此,無可奈何,只得頓足長吁,自然而然的,心頭一酸,雙目之中,垂落了英雄珠淚!
連陰素梅這等大方的人物,都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群邪一面談笑,一面舉步,片刻之間,谷底除了到處碎石以外,便自毫無人影!
森林中與陰素梅一番對話,又傷了不少元氣,再在見了嚴慕光後,勉強抑制情懷,裝出一副淡漠神色,自然更復加深了幾分病勢!
「鳩盤宮主」赫連英面含苦笑,自懷中取出那三角「血河圖」來,微運功力,合掌一搓,把三卷羊皮,整個搓成碎粉,灑落在滔滔流去的「紅河」以內!
令狐楚楚長嘆一聲,如線淚珠,又自她那美得絕世無雙的妙目之中,潸潸湧出!
陰素梅一笑又道:「嚴兄,你看我的武功與令狐楚楚究竟誰強?」
但謝小紅日前協助嚴慕光、諸葛朗會鬥群邪之際,對嚴慕光的神情態度,何等恭順?如今卻面帶秋霜,眉籠傲氣,嘴角之間,也含哂薄神色!
山谷中有不少人兒,正在到處徘徊,似有所覓。
陰素梅道:「看誰能夠先讀『血神經』。」
陰素梅傲笑說道:「天下英雄不足論,稱得起睥睨宇宙,叱吒風雲的大概只有你這『蛇蠍美人』,與我這『幽靈鬼女』!」
林外緩緩推進一輛車兒,車上半倚半臥地,躺著一位翠衣女子!
謝小紅「喲」了一聲,嘴角微撇哂然說道:「誰要你銘刻五內?誰要你沒世難忘?我主人令狐姑娘對牛彈琴,空費了一番心意以後,已經嫁了人了!」
謝小紅答以一聲冷笑,身形毫未停留,業已撲上峭壁!
入林未久,便幾乎撞著一個人兒!
嚴慕光搖頭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但知決非凡品,並有助人解危濟急之力,敬煩聶姑娘轉致令狐姑娘,在她萬一有甚危難之際,不妨打開一看!」
那隻內貯「血神經」晶匣,卻被一隻膚白如脂,衣黑如墨的纖纖玉手,自峭壁之後,伸手奪去!
人落石上,自然看清楚,那石上泉痕,竟多達十角。
嚴慕光以為令狐楚楚聽了陰素梅這幾句話兒,定然動怒,誰知她卻語氣平和地,向謝小紅點頭說道:「紅兒,陰姑娘說得不錯,她在奪取『血神經』之際,業已對你手下留情,你怎的還想螳臂擋車,妄自逞強?不怕把我的臉面,丟得乾乾淨淨!」
原來「血神經」每頁之上,或缺三行,或缺五行,並在每行之內,又有不少空白,以致整冊經中,幾乎尋不出一句完全之語!
令狐楚楚搖手截斷嚴慕光話頭,好似強自振作精神地,略微高聲說道:「寧教人亡,不教名弱,我若為了這點病兒,不來踐約,豈不貽笑江湖?被人說是『蛇蠍美人』怕了『幽靈鬼女』!」
嚴慕光道:「可指我不曾見過令狐姑娘的廬山面目,以致無法與陰姑娘作一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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