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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歌行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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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縱火焚古林 突襲艾殃神

第十三章 縱火焚古林 突襲艾殃神

艾天澤繼向謝小紅解說「天龍萬劫鞭」厲害之處,微笑道:「倘若『淬毒|龍鬚』、『純鋼龍爪』等兩樁暗襲,仍未奏功,則可掀動尾端第三片龍鱗,發出為數竟達一百零八片的『龍鱗漩雨』!」
智通和尚收掌一笑,向謝小紅揚眉說道:「嚴老弟,這方千斤巨石,表面絲毫無傷,但中心徑尺方圓,已成碎粉!」
艾天澤聞言,長嘆一聲說道:「謝小紅,你既不肯殺我,又不肯放我,卻是怎樣打算?」
謝小紅自從聶小青走後,便如言進入茅屋,取「冷竹先生」查一溟留書,並把嚴慕光的墓碑移走,消滅掉這兩件足以引起令狐楚楚疑心之物!
艾天澤點頭笑道:「嚴老弟,你話雖不錯,但公孫為我卻嫌住得太偏僻一些,他是住在哀牢山洪荒未闢的古森林內!」。
謝小紅搖頭笑道:「艾天澤,你別做夢,我雖不願意違背我主人令狐姑娘之命,卻也不會傻到捉住毒蛇不殺,反被蛇咬一口的那等地步!」
常言道得好,「萬般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智通和尚苦思以下,終於豁然頓悟地,跳將起來,向「百臂殃神」艾天澤苦笑說道:「艾三哥,我們怎會如此笨法?」
艾天澤笑道:「嚴老弟的年歲太輕,也許真未聽說過這位奇人來歷?你知不知道有位一身兼具有三個外號之人?」
謝小紅頗有自知之明,看出自己功力仍遜對方一籌,倘若魯莽躁切,一擊不中,不僅決無再度機會,並還立將陷入危窘之境!
聶小青聞言叫道:「師傅,我們不能平白被他們燒死,不論能否脫險,也應盡力一試,這樣好了,我來背著師傅,師傅則施展『坎離真氣』,闢火開路,倘若突圍成功,你老人家倒可改變一個舒適環境,不必再在古森林內受苦,成了因禍得福了呢!」
謝小紅搖了搖頭笑道:「在下初出江湖,未曾聽說有這位與我名姓頗似弟兄的北嶽門下!」
公孫為我嘆道:「古森林久早無雨,林木極為乾燥,枯枝枯葉又多,火勢定然猛然無倫,我又不能行動,否則倒可試以『坎離真氣』,闢火開路,與天一爭!」
謝小紅跟隨艾天澤前來之意,則是想在拜師之後,慫恿公孫為我於白龍堆大會之上,反助群俠!
艾天澤說得頗為得意,一面與謝小紅馳向西南,一面繼續笑道:「嚴老弟且慢驚嘆,我還只說了三種用處,根本未盡這『天龍萬劫鞭』之妙呢!」
謝小紅搖頭笑道:「不吃苦中苦,怎為人上人?又道是『欲求真絕藝,須下苦功夫!』艾老先生對那古森林中,生活困苦之事,請勿多慮!至於公孫老先生脾氣太怪一節,更是好辦,因為嚴慕陵生平有個特長,就是以怪制怪,對方性情越怪,我越容易與他相處得融融洽洽!」
「白骨彌勒」智通和尚聞言,便向艾天澤、謝小紅含笑為別,獨自去往甘肅六盤山探看「世外八兇」中排行第二的「禿頂蒼龍」龍九淵!
謝小紅尚摸不清對方究竟有何企圖,遂含笑答道:「在下天性|愛武,但尚無師承,亦未歸入任何門派。」
智通和尚也知若能拉攏得公孫為我,站在自己一面,則明春白龍堆一戰,便可十拿九穩地,盡敗五嶽高手,及舉世豪雄,實現自己盟兄妹們的稱霸乾坤夢想!
謝小紅則與艾天澤,同往雲南哀牢山,並以一種好奇神色問道:「艾老先生,你方才所說的『天龍萬劫鞭』,是件什麼厲害兵刃?」
謝小紅聽了「萬劫龍漿」四字,尋思片刻,「呀」了一聲叫道:「既稱『龍漿』,莫非是藏在龍腹之內,可以往外噴射的一種奇毒液汁?」
艾天澤嘴皮微動,欲言又止!
艾天澤因與這謝小紅所化身的嚴慕陵,業已同行千里,對她自然不會再有絲毫疑慮,聞言之下,搖頭笑道:「嚴老弟,我雖未聽清腳步聲息,但已有了萬全準備!」
艾天澤獰笑說道:「嚴老弟,我幫你放,若不把這可恨已極的老怪物,燒成焦炭,我也洩不了胸中惡氣!」
謝小紅指著滿地碎石,微笑答道:「如此驚人的『白骨摧心掌力』暨『五丁開山神功』,難道還不夠說明兩位是當世武林人物聞名喪膽的『百臂殃神』,及『白骨彌勒』麼?」
謝小紅哂然一笑,搖頭說道:「艾老先生,我不相信了,請想一飛龍鬚,再飛龍爪,三飛龍鱗,豈不業已使這條龍兒,成為光龍?那裏還會發生什麼更厲害的威力?」
原來聶小青雖未看見羅靜石的面貌,卻從他話音之中,聽出絕似於謝小紅,全無二致!語音雖然絕似謝小紅,但謝小紅怎會搖身一變,成了「南荒玉霸王」羅靜石,而隨同「百臂殃神」艾天澤來到此地?
智通和尚笑道:「艾三哥,我不是說不必拉攏公孫為我,而是說不必再找羅靜石了!」
因為她從巨石摧心的功力之上,猜出「白骨彌勒」智通和尚是誰,又從智通和尚的一聲「三哥」之上,得知這黃衣老叟,便是「世外八兇」中的「百臂殃神」艾天澤!
艾天澤這才略為聽出他語氣,指著那些引火之物,失驚問道:「嚴老弟,你準備這些東西,是想放火?」
謝小紅嘴唇微撇,冷笑說道:「謝小紅生平從不相信有無法完成之事,我若在半個時辰以內,想不出一條能夠符合我理想的妙策,便放你生路就是!」
如今,他所準備的,是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三件厲害暗器,左手一把「寒鐵倒鬚針」,右手十二粒「絕毒九芒珠」,雙手大袖之中,並藏有兩筒「青磷烈火子母丸」,可於剎那之間,一齊發出,使公孫為我立身之處的五丈周圍,全被暗器佈滿!
艾天澤瞠目驚奇說道:「你已把我整成這樣,怎會不肯殺我?」
艾天澤點頭笑道:「這根鞭兒之所以加上『萬劫』之稱,就全在第四樁妙用!換句話說,也就是持鞭人掀動第四片龍鱗以後,所發動的威力之強,遠超那『淬毒|龍鬚』、『純鋼龍爪』及『漩雨龍鱗』,能使大羅金仙難逃此劫!」
謝小紅聽在耳內,記在心頭,暗想「天龍萬劫鞭」既然如此厲害,則必須設法不令龍九淵在白龍堆大會之上,逞威肆虐,否則不知將有多少俠義英雄,在這毒辣武器之下,遭受劫數。
謝小紅因「嚴慕陵」三字,已是化名,自然不會反對再度化名為羅靜石之舉,但為了免除對方起疑,卻不得不故意做作地,緊皺雙眉道:「艾天澤先生,難道那『南荒王霸王』羅靜石,在姿質方面,勝我多多?」
聶小青此時也聽出一些端倪,駭然問道:「師傅,是不是森林起火?」
艾天澤揚眉笑道:「除了尾端四片龍鱗,專司機括以外,其餘一百零八片龍鱗,片片皆淬奇毒,片片皆能脫體飛起,漩光耀眼,鱗雨漫空,兩三丈方圓以內,立成死城!慢說是血肉之軀,便是鐵鑄英雄,銅澆好漢,也必難逃劫數!」
故而一路之間,都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找著那位極關重要的「南荒玉霸王」羅靜石?
謝小紅搖頭笑道:「天龍萬劫鞭既然和*圖*書那等厲害,我不相信還會有甚萬全準備。除非龍九淵老先生能把他自己的血肉之軀,變作金剛不壞之體。」
說完,遂把有關公孫為我各情,向謝小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這位「百臂殃神」也覺公孫為我的一身絕世武學,太以可怕!萬一真如嚴慕陵所料,不能為自己所用,則確實不如放上一場大火,把他活活燒死,免得留為後患!
謝小紅如今真被他們的詭秘神情,引起興趣,有心向這「世外雙兇」,奉承幾句地,微微作尋思,搖頭笑道:「智通大師,你莫騙我了,嚴慕陵細思八荒四海五嶽三山中的好手奇人,那裏還有比你們更高明的人物?」
她自然也認不出對方便是「世外八兇」中的「百臂殃神」艾天澤,及「白骨彌勒」智通僧,竟然童心略動,想拿這兩位惡煞兇神,開開玩笑!
艾天澤叫道:「你打算放火把我燒死?」
謝小紅聽得好不心驚,知道「百臂殃神」之名,絕非倖致,自己必須一擊成功,否則定難逃出他這幾種霸道無倫的暗器之下!
謝小紅看見艾天澤那等緊張神情,知他功聚百穴,不易下手,遂想設法使其分神,微笑問道:「艾老先生,你有了什麼準備?」
主意既定,遂含笑答道:「嚴老弟,這條『天龍萬劫鞭』,是我二哥『禿頂蒼龍』龍九淵為了在明春白龍堆一會之上,傲視群雄,特意花費多年心血煉成的一種威力極強的獨門兵刃!」
但就在謝小紅展目四眺,觀賞北嶽景色之際,卻發現一樁驚心怪事。
艾天澤被智通和尚一言提醒,不禁頓足苦笑說道:「五弟,我真是笨得可以,怎麼連這種眼前的主意,都想不出來?」
艾天澤聽她與嚴慕光無甚關係,眉頭一展,含笑問道:「嚴老弟,請恕老夫冒昧,你英華外宣,神儀內瑩,分明蘊有一身上乘武學,但不知是何門派?」
主意打定,全身功力暗聚右掌,以一種緊張語調,向這位即將遭殃的「百臂殃神」,低聲說道:「艾老先生,你的推測有些不確,我怎麼聽得森林火海之中,似有腳步之聲?」
謝小紅聞言,目光一轉,心中微動,暗想「世外八兇」,個個狠毒絕倫,這艾天澤更有「百臂殃神」之號,自己何不乘機下手,把他除掉!也可在白龍堆大會之上,為正派群俠,減一勁敵!
智通和尚唸一聲佛號,怪笑說道:「嚴老弟既知我弟兄來歷,就好辦了!我們想為你引介的那位曠代奇人,武學之深,要比我弟兄,高明百倍!」
艾滅澤也只在恒山冷竹坪上,見過令狐楚楚與聶小青,自然想不到如今這玄衣少年竟會是「蛇蠍美人」身邊「青紅二婢」中的謝小紅所扮!
艾天澤見謝小紅聽完自己聽說以後,深蹙雙眉,沉吟良久,遂含笑問道:「嚴老弟,你既知內情,對於一身具有『長笑天王』、『恨地無環鬼見愁』、『千影神魔』三外號的公孫為我絕世武學,到底有無興趣?」
艾天澤長嘆說道:「你想得確實高妙,但可惜這樁傑作,絕對無法完成,我勸你還是在『殺』『放』兩個字兒之中,幹乾脆脆地,選擇一個!」
艾天澤嘆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陰素梅八妹,雖是曠代奇才,但令狐楚楚名震天下,武功確實驚人,我們不能不在事先預作縝密佈置!」
艾天澤不等謝小紅說完,便即搖手笑道:「嚴老弟,你太多慮了!像你這等具有珊珊仙骨的理想傳人,正與公孫為我那等身負絕學的師傅一樣,均罕世難求,他怎會看不上你?」
謝小紅不再掩飾語言地,嬌笑搖頭說道:「你猜錯了!」
兩人意見完全相同,步驟自然一致,艾天澤竟在抵達古森林後,暫不入林,先與謝小紅費了不少時間,把所攜松香油脂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分灑在這古森林週邊的枯乾樹木之上,佈置了一個四面環攻的烈火大陣!
艾天澤心中一冷,但仍思激將地,狂笑說道:「原來『蛇蠍美人』身邊的『青紅二婢』,也只有這等膽量?」
謝小紅聞言一驚,正待答話,智通和尚卻又向「百臂殃神」艾天澤怪笑說道:「三哥,你何不以神功開石,讓嚴老弟看看我所說是否屬實?」
對方功力本已不比謝小紅為弱,何況又隔了一座峰頭?故使謝小紅空自追得香汗淋漓,也未追上!只彷彿聽得半句隨風飄來的話音,似是……去往「血河幽谷」!
她一面說話,一面業已走到艾天澤身旁,右手食中二指,凝足功力,覷準「百臂殃神」艾天澤的脅下暈穴!
艾天澤已為此事,海角天涯,奔波極苦,聞言之下,立即雙眉緊蹙地,搖手苦笑說道:「嚴老弟千萬莫打退堂鼓,我贊同你這『不為師徒,便為仇敵』的辦法就是!」
這樁驚心怪事,便是冷竹坪的鄰峰之上,出現了兩條人影!
智通和尚業已恍然大悟,但艾天澤卻仍在糊塗之中,聞言之下,皺眉問道:「五弟此語何意?」
謝小紅是由峰腳轉出,「世外雙兇」是由側面走來,展眼間便均走到一片峭壁之下。艾天澤忍耐不住,含笑說道:「這位小兄弟,好俊品的人物,不知怎樣稱呼?」
公孫為我見她沉思不語,遂訝然問道:「青兒,你在想什麼?我們既欲突圍,便須趕快,否則,火勢將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了呢!」
艾天澤心中頓現絲毫生機地,獰笑說道:「謝小紅,我知道你身為令狐楚楚愛婢,必然不會自食其言,替她丟臉,我就等你半個時辰,想來比那公孫為我僵困古森林中,一十八年之久,總要好一些!」
心中如此盤算,遂慢慢直到艾天澤貼身近處,等待最好良機,再復出手!
謝小紅長揖稱謝,含笑說道:「多承艾老先生厚意,嚴慕陵感激不盡!」
艾天澤含笑答道:「我龍二哥平時將龍舌取下,這條『天龍萬劫鞭』上的一切機括妙用,便告停止,只是一條尋常龍形軟鞭!但若遇勁敵,立即裝上龍舌,又變成一條神鬼皆愁的厲害寶物!」
巨石既裂,果見智通和尚所說不謬,石心有一空穴,地上並留有大堆石粉!
打算雖然極好,但卻不知要命的敵人,不在身前,竟在身後。
謝小紅揚眉笑道:「艾老先生,我隨你不辭千里,遠奔南荒,不能不說是相當辛苦,公孫為我收我為徒,得傳絕藝,自屬幸事,萬一他看不上我……」
艾天澤憤然叫道:「這種辦法,只是表現你的殘忍而已,怎會符合你適才說什麼『可以不死』,『不得不死』的理想條件?」
聶小青見那火勢是由四面合圍,果然顯係早有預先佈置,不由心中暗想倘若那「南荒玉霸王」羅靜石,真是自己所疑之人,而自己又被燒死,才真正冤枉透頂!
他這樣凌空一按,並未見有任何疾風勁氣發出,也未見那方巨石有任何碎裂震動。
艾天澤笑道:「但有兩件事兒,我們必須預先商議妥當,艾天澤方能陪同老弟,遠去哀牢山!」
艾天澤微笑答道:「他不www•hetubook•com.com僅健在,並因一身武藝,迄今未獲傳人,才托我替他物色根基上佳的理想弟子!」
艾天澤點頭笑道:「五弟去看看龍二哥也好,他那『天龍萬劫鞭』若製成,則白龍堆一會之上,至少可佔七成勝算!」
事正恰巧,林中一段枯枝,忽被烈火所衝,絕似人影般的,刺空飛起!
謝小紅的性格,比聶小青更為活潑好事,聞言之下,劍眉雙挑,拿定主意地,點頭笑道:「我有興趣了!」
謝小紅繼續笑道:「你所遭所遇,有了公孫為我所創『可以不死』的事實證明,但卻功力遠遜,無法避免『不得不死』的必然結果,豈不恰巧與我第一種理想,及第二種理想,完全符合麼?」
艾天澤心中一震,目閃兇芒,獰視謝小紅,愕然問道:「我使你觸動了什麼靈機?」
其實,他們因艾天澤輕車熟路,無須尋覓公孫為我居住的古森林所在,原比四處亂找的聶小青,到得稍早!倘若一到便即入林,如今形勢,便將恰恰相反地,完全改變!
因她心中打的是這種主意,故在進入哀牢山境之前,就準備了不少松香油脂硫磺硝石等引火用物!
艾天澤聽得心中起了一線希望,向謝小紅獰聲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應該替我解開穴道,彼此來上一場公平決鬥!」
謝小紅一身汗冷,悚然問道:「艾老先生,你們結盟兄妹八人,業已名震天下,不會對於各派群雄,有所畏懼,為何還要苦心煉製這條『天龍萬劫鞭』則甚?」
艾天澤聽她忽然發出女子喉音,不禁失聲問道:「你是女扮男裝?」
公孫為我點頭嘆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你之言,拼命一試!我這把老骨頭,死無足惜,但倘把青兒燒死在古森林內,我卻縱入黃泉,亦難瞑目!」
她想不到自己在無意之中,竟被這「世外雙兇」看上,遂一抱雙拳,軒眉笑道:「想不到嚴慕陵竟遇上了名驚八表的世外高人,艾老先生與智通大師,請恕我眼拙失禮!」
聶小青頓足叫道:「師傅,你猜得不錯,定是他們懷恨放火,但這把火兒,真把我們燒得死麼?」
謝小紅笑了一笑,向艾天澤揚眉說道:「公孫為我半身風癱,獨處古森林,忍饑挨渴地,活了一十八年,尚且未死,你若被廢去雙腿,困在另一座古森林內,怎會不符合我不願違背主人訓教,使你『可以不死』的第一理想?」
她遂立意一探究竟,但因事無十分把握,遂趕到令狐楚楚藏身的松林之中,見主人不在,遂於樹上留書為別,並就便說明與「幽靈鬼女」陰素梅改訂「天心谷」七七之約一事!
謝小紅緩步近前,笑聲問道:「艾老先生,你聽見腳步聲息沒有?」
艾天澤苦笑說道:「你既是令狐楚楚『青紅二婢』中的謝小紅,怎不趕快殺我?莫非自稱俠義之人,也想極為殘忍地,要我受活罪麼?」
艾天澤笑道:「最後這樁妙用,稱為『萬劫龍漿』,嚴老弟,你可以顧名思義,猜出一些端倪了!」
智通和尚知道自己這位艾三哥業已鑽入牛角尖中,一時無法想通,遂失笑說道:「艾三哥,反正那公孫為我又不曾見過真正的羅靜石,我們隨便找上一個少年人,送到哀牢山古森林中,就說他是『南荒玉霸王』,公孫為我必然不會發覺破綻!」
艾天澤想了一想,怒目說道:「我知道了,你既叫嚴慕陵,定是嚴慕光的兄弟!」
謝小紅訝然問道:「這位公孫老先生,蹤跡杳然,與世久絕,他如今還健在麼?」
故而艾天澤決心備妥暗器,只一發現公孫為我的絲毫身影,便向他立下毒手,不容對方逃出古森林外!
智通和尚目光一注,便向艾天澤低聲笑道:「三哥,這真是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又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看那玄衣少年,豈不是位上上之選?」
謝小紅笑道:「禪師所說的『功力通神』,究竟能神到什麼地步?」
艾天澤心想以嚴慕陵如此姿質,一到哀牢山古森林內,定蒙公孫為我垂青!自己既想結納公孫為我,以助聲威,則似不必再對這嚴慕陵有所見外!
謝小紅揚眉笑道:「告訴你亦自無妨,我的理想是要使你可以不死,卻又不得不死,再復把今日之事設法加以利用!」
林中枯枝乾葉本多,再加上事先所作佈置,越發容易燃燒,片刻之後,便已其勢狂熾地,成了一片火海!
謝小紅問道:「這條『安全龍舌』,有何用途?」
智通和尚存心懾服對方,早在說話之間,便凝足自己的成名絕學,「白骨摧心掌」力,如今便微微一笑,向身邊一方千斤巨石,伸手凌空虛按!
令狐楚楚派遣聶小青前來之意,是想使公孫為我了卻心願,自然死去,免得為「世外八兇」利用!
艾天澤聽得頗為高興地,繼續說道:「第二件事兒,則是要委屈嚴老弟在跟隨公孫為我古森林學藝的一段期間,暫時更改姓名,充作『南荒玉霸王』羅靜石!」
費盡心力,仍然失望地出林之後,慢說謝小紅胸中羞愧萬分,便連「百臂殃神」艾天澤也怒火沖天地,咬牙道:「嚴老弟,艾天澤真佩服你有先見之明,我委實想不到公孫為我竟會如此有眼無珠,不識抬舉。」
這位羅靜石,果如聶小青所料,不是「南荒玉霸王」,而是謝小紅麼?
艾天澤怒道:「你為何不答覆我所問,卻吟這詩兒則甚?」
目光遙注,細細一打量,不禁搖了搖頭,向智通和尚,低聲嘆道:「五弟,此人豈僅是上上之選,竟連真正的『南荒玉霸王』羅靜石,也未必比得過他。」
他鋼牙微挫,目射兇芒地,向謝小紅厲聲叫道:「嚴慕陵,我帶你千里投師,雖然未被公孫為我收錄,但已煞費苦心,你為何竟敢對我突下毒手,恩將仇報?」
艾天澤「哦」了一聲,展眉笑道:「原來嚴老弟是這種顧慮?但我龍二哥生平最精機括之學,他業已預先有了萬全準備!」
艾天澤皺眉說道:「你簡直像在做白日夢,天下那裏有如此理想之事?僅僅『可以不死』,和『不得不死』這八個字兒,便矛盾到了極處!」
謝小紅見狀,微笑說道:「艾老先生,公孫為我是你朋友,你若認為嚴慕陵如此做法不行,我們便把這古森林求師一舉作罷,也無不可!」
謝小紅聞言,「呀」了一聲,滿面喜色!
謝小紅見自己一舉成功,使「百臂殃神」艾天澤應指栽倒,這才透了一口長氣!
艾天澤笑道:「嚴老弟且慢讚美,這四種裝置,一種比一種厲害,而『淬毒|龍鬚』只是最弱一環!」
她因僅易男裝,未曾預擬姓名,放而隨口說出了「嚴慕陵」三字。
艾天澤苦笑說道:「你有什麼理想?」
謝小紅心中盤算,臉上卻毫未形諸神色,隨同「百臂殃神」艾天澤旦夕飛馳,趕到哀牢山內!
話完,銀牙微咬,雙掌齊揚,照準艾天澤雙腿膝蓋,凝勁拍落!
謝小紅搖頭笑道:「我不是要把你放m.hetubook.com.com火燒死,是要把你兩條腿兒廢去,使你與那公孫為我一樣身難轉動地,困在這哀牢山中的另一座古森林內!」
她微一尋思,先下手把艾天澤四肢經穴,一齊暫加封閉,然後再替他拍開暈穴!
聶小青聞言,趕緊設法把公孫為我自枯葉堆中抱起,背在背上,並微瞥四外火勢,發話問道:「師傅,我們往那個方向突圍?」
「血河幽谷」四字,自使謝小紅想起嚴慕光得那半冊「血神經」之處!
聶小青抬頭向公孫為我問道:「師傅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她處理妥當以後,獨立冷竹坪頭,靜等聶小青是否陪同令狐楚楚來此!
謝小紅聽得一驚,暗把「天龍萬劫鞭」之名,記在心內!
艾天澤依舊莫名其妙地,愕然瞠目!
公孫為我點頭答道:「這是烈火合圍之聲,但這古森林中,不會無因起火,可能是那艾天澤與羅靜石所放,想把我們師徒二人,活活燒死!」
謝小紅故意套問秘密,微笑說道:「那『萬劫龍漿』,既係十三種奇毒之物,合煉而成,則中毒以後,恐怕不易解救!」
因為公孫為我的性情,怪癖無倫,尋常友好,均會偶然不合,翻臉成仇,這一縱火焚林,豈不更成生死之敵?萬一真被他拼死脫險,衝出古森林,則自己與嚴慕陵二人,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謝小紅揚眉笑道:「你猜猜看!」
但她剛剛裝扮成了一位丰神絕世的英俊少年,卻無巧不巧地,與「百臂殃神」艾天澤、「白骨彌勒」智通僧等「世外雙兇」相遇。
謝小紅因聽主人令狐楚楚偶然提起過公孫為我的故事,不禁大吃一驚,蹙眉答道:「一身具有三外號之人,似乎只有被稱為『長笑天王』、『恨地無環鬼見愁』、及『千影神魔』的公孫為我!」
謝小紅靈機忽動,高聲叫道:「那不是公孫為我老怪物麼?艾老人家還不趕緊發出暗器!」
艾天澤悠悠醒轉,但四肢如廢,只能僵臥在地,無法動彈起立!
這時,謝小紅業已心頭雪亮,知道了眼前的黃衣老叟,及灰衣僧人,是何身分。
謝小紅笑道:「那位公孫老先生,倘若真個這樣怪法,倒也極為有趣!嚴慕陵既承厚愛,敢不如命,我從目下開始,便以羅靜石自居,來過過『南荒玉霸王』的癮了!」
艾天澤聞言一愕,目光凝注謝小紅,揚眉問道:「嚴老弟,北嶽恒山冷竹坪上,『冷竹先生』查一溟有位弟子,名叫嚴慕光,江湖人稱『玉笛金弓神劍手』,不知與老弟是兄弟行麼?」
艾天澤聞言,失驚說道:「嚴老弟,你怎知我弟兄來歷?」
艾天澤委實過於懾懼公孫為我威名,提心吊膽的有些緊張過度,一聽謝小紅之語,居然心神微亂,不及細察地,真把手中所扣的十二粒「絕毒九芒珠」,及一把「寒鐵倒鬚針」,立向那段枯枝飛影打出!
這兩條人影,雖然是一閃即逝,但謝小紅何等目力,業已認出其中一人,極似「冷竹先生」查一溟!
艾天澤眉梢雙揚,得意笑道:「我準備了一把『寒鐵倒鬚針』,十二粒『絕毒九芒珠』,及兩筒『青磷烈火子母丸』!這三樣東西,雖然比不上我龍二哥『天龍萬劫鞭』上的龍鬚龍爪龍麟龍漿厲害,但也足夠把那拼命衝出火海的公孫為我,送入枉死城內!」
謝小紅失笑說道:「你放大膽兒,睜開眼睛說話,我決不肯殺你!」
艾天澤恒山冷竹坪之行落空,找不到「南荒玉霸王」羅靜石的蹤跡,不禁意興闌珊,悶悶不悅!
話完,兩人便自各閃身形,分頭縱火!
謝小紅伸手入懷,取出火摺,剔眉冷笑說道:「艾老先生,我們有言在先,嚴慕陵要放火了!」
謝小紅哂然一笑,搖頭說道:「誰說沒有,我定要想出一種最理想的對你處置辦法!」
聶小青猜得居然絲毫不錯,這位放了一把大火,幾乎將她與公孫為我,活活燒死的羅靜石,真是她親如姐妹的謝小紅!
智通和尚笑道:「我們何必這樣苦苦找尋什麼『南荒玉霸王』羅靜石……」
謝小紅這樣做法,是想獨自設法戳穿嚴慕光假死之謎,見著這位「玉笛金弓神劍手」,向他說明諸葛朗即是令狐楚楚,使他能在明歲清明白龍堆大會之上,與主人劫後重逢,釋疑修好,豈不可令主人與聶小青姐姐,均獲得意外驚喜?
智通和尚深知凡屬根器不凡的少年人,多半情性高傲,非見真章,不肯欽服!遂眼珠一轉,微笑答道:「功力深淺,用言語頗難形容!貧僧不才,願略獻薄技,以作比擬!」
謝小紅笑道:「公孫為我的性情,以怪著稱,我不得不作萬一準備!」
謝小紅冷笑幾聲,哂然說道:「艾天澤,慢說你決無重睹生天之望,就算你能像隻烏龜般的爬出古森林,並與我狹路相連,難道謝小紅還會怕你這個雙足已廢的老怪物麼?」
謝小紅如今方猜出對方是看中自己姿質,可能收為傳人,遂揚眉笑道:「多謝禪師美意,但不知禪師想為嚴慕陵引介那位曠代奇人?因為嚴慕陵藝業雖薄,卻一身傲骨,心比天高,我未必看得上所謂當世武林中佼佼不群的五嶽人物!」
謝小紅似不解地,揚眉問道:「既然我比羅靜石強,還要更名改姓地,充作他的身分則甚?」
這問題不能在烈火熊熊的哀牢山古森林中解答,而應使時光倒流,回溯到北嶽恒山的冷竹坪上!
謝小紅故意再激他一句,揚眉笑道:「艾老先生,嚴慕陵只是隨口一問,你若有礙難,便不必答覆!」
謝小紅並未答他所問,只是柳眉高挑,曼聲吟道:「鎮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遍嶺頭雲!歸來偶對梅花看,春在枝頭已十分!」
說到此處,那沙沙微響業已變成一片轟轟發發之聲,並遙見四外火光齊起!
謝小紅雖然心知艾天澤所說的巾幗奇人,必定指的便是主人令狐楚楚,卻仍故意問道:「艾老先生,你所說的巾幗奇英,是不是『蛇蠍美人』令狐楚楚?」
艾天澤暗咬鋼牙,默然不語!
謝小紅早就知道對方如此賣好,必有企圖,遂柳眉雙揚,目光一掃艾天澤與智通和尚,微笑問道:「艾老先生請講,有什麼事兒要和我預先商議?」
謝小紅聽得好不心驚,但卻竭力保持平靜臉色,微笑說道:「嚴慕陵對於這等兼具兵刃暗器雙重妙用的厲害之物,向所未聞,今日委實耳界大開,老人家請說下去!」
說到此處,伸手一指四外,苦笑說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青兒你看,艾天澤與羅靜石居然早有預謀,在我拒絕收徒之後,便放火把我活活燒死!」
這兩句話兒,把位「百臂殃神」艾天澤聽得只有蹙眉苦笑,不知應該怎樣答話。
謝小紅點頭笑道:「如今我不應該再瞞你了,我叫謝小紅,是『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身邊的『青紅二婢』之一!」
艾天澤目射奇光,凝注在謝小紅的身上,搖頭笑道:「嚴老弟,我真想不到,你這位少年人的心腸,居然比我位列名『世外八和_圖_書兇』的『百臂殃神』,還要狠辣!」
謝小紅嬌笑說道:「你不必激將,我有自知之明,縱或武功能敵,也惹不起你這位『百臂殃神』的那些歹毒暗器!」
謝小紅主意既定,為了避免途中麻煩,也和聶小青心思一樣,不約而同地,改扮男裝!
智通和尚狂笑說道:「嚴老弟,我早就看出你身懷絕藝,那裏會為你引介什麼庸俗人物,此人自然功力通神,遠遠超邁了所謂『五嶽高手』!」
查一溟身形偶現,並不足使謝小紅過似驚奇,使她愕然瞠目的,卻因另外那條人影,看來居然絕似「玉笛金弓神劍手」嚴慕光的身法!
他列名「世外八兇」,一身功力,本已不俗,何況號稱「百臂殃神」?自然更是暗器能手!
話方至此,突然瞥見右側山道之上,自小峰腳後轉出一位丰神秀絕的玄裝少年!
艾天澤笑道:「豈僅不易解救?根本就毫無救藥!便是我『禿頂蒼龍』龍九淵二哥,自己沾上一點『萬劫龍漿』,也將無可挽回地回歸滄海!」
謝小紅怎會搖身一變,而成為「南荒玉霸王」羅靜石呢?
謝小紅駭然問道:「艾老先生,難道這根『天龍萬劫鞭』的全身龍鱗,均是淬毒暗器?」
艾天澤雖是老奸巨猾,但因對謝小紅已無戒心,遂含笑說道:「嚴老弟有所不知,我龍二哥心手之巧,絕世無雙,他在那根『天龍萬劫鞭』上,裝置了一條『安全龍舌』!」
謝小紅笑道:「這首詩兒,就是答覆,你已經使我觸動靈機,也等於替我想出了理想妙策!」
謝小紅聽得連連搖頭,心驚這種「天龍萬劫鞭」,委實厲害絕倫,所藏暗器,均令人意想不到!
智通和尚一旁哈哈大笑道:「嚴老弟,武林人物最難得的便是明師,老弟倘欲有志上進,研求絕學,我們替你引介一位曠代明師如何?」
謝小紅見所料不差,對方說話之時,眼珠微轉,果然似要動自己腦筋。遂含笑答道:「在下嚴慕陵,老人家與這位大師,有何指教?」
公孫為我自然比聶小青先行聞聲,眉頭深蹙,細一凝神,苦笑說道:「青兒,糟了!」
智通和尚說道:「三哥,話雖如此,但這位冒牌的『南荒玉霸王』羅靜石,卻也不太好找!因為一來此人肯和我們合作,自願改名換姓!二來必須根骨絕佳,不然也未必能使那公孫為我老怪物看得上眼!」
謝小紅「哦」了一聲,微笑說道:「原來這根『天龍萬劫鞭』,竟是專為對付『蛇蠍美人』令狐楚楚而煉?」
艾天澤惑然問道:「你高興什麼?」
如今自己業已探明『天龍萬劫鞭』的虛實,似乎發現有條妙策,可以弭禍無形,使其大減威力。
聶小青能否自古森林中,背負公孫為我闖出火海之事,暫時不提,且先敘述縱火森林的「百臂殃神」艾天澤及「南荒玉霸王」羅靜石方面。
艾天澤對她所準備的那些引火用物,看了兩眼,含笑問道:「嚴老弟,你把我弄糊塗了,你準備這些松香油脂硫磺硝石等物,卻與公孫為我收不收你為徒之事,有何關係?」
艾天澤搖頭言道:「這老怪物確有驚神泣鬼之技,若在正常情況之下,真難斷言定可把他燒死,但如今他卻半身僵廢,不能行動,自然無法僥倖地,變成一具焦骨而已!」
艾天澤對於謝小紅如此年輕,竟如此博聞之事,也頗覺驚奇地,點頭笑道:「嚴老弟好博的武林見聞,我弟兄正是想把你引介到這位藝臻化境的公孫為我門下!」
艾天澤聽她說到此處,知道業已無可僥倖,遂目中噴火地,以一種極為獰厲的神色,向謝小紅咬牙說道:「謝小紅,目前艾天澤身遭暗算,只好任憑你施盡狠辣,賣弄聰明,但萬一我也能像公孫為我般,可以不死,或是比他更強地,重睹生天,則我對你的報復之慘,定將百倍今日!」
萬一公孫為我執意要與「世外八兇」等,同流合污,謝小紅便決心趁他陳疾未復,行動不便之際,下手除掉!
謝小紅笑道:「對於你這等兇惡魔頭,既然能整,那有不殺之理?但我主人向來嚴禁我們殺害失去戰鬥能力之人,故而我不會要你性命!」
艾天澤臉上微現傲色地,含笑說道:「倘乘揚鞭發招之際,暗中掀動尾端第二片龍鱗,則龍腹下四隻龍爪尖的二十枚純鋼銳甲,便會突向對手凌厲攢射,無堅不摧,穿金洞石!」
故而這團疑雲,始終籠罩在聶小青的心頭,使她覺得無法解釋!
誰知世間萬事,變化難測,聶小青雖把閻王手段,變成了憐憫心情,但卻另外有人要對公孫為我施展霸王手段!
等到謝小紅以南荒玉霸王羅靜石之名,入林面見公孫為我,卻那裏想得到自己的聶小青姐姐,正自藏在暗處?
謝小紅失驚說道:「若是對面動手之下,如此施為,確實令人難防,難逃劫數!」
他話猶未了,謝小紅便揚眉笑道:「常言道:『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住處偏僻』四字,不應該阻得住一般江湖俠少的尋師志向呢。」
謝小紅何等伶俐聰明!一見這位黃衣老叟及灰衣僧人的鬼鬼祟祟神情,便知道他們是談論自己!
公孫為我略一思忖,手指西南說道:「青兒,你往西南方走,那邊有片大沼澤,林木較稀,也比較濕潤,火勢應該會小些!」
艾天澤知道智通是要炫技服人,遂點頭一笑,緩步上前駢掌如刀地,向那方千斤石切下!
謝小紅柳眉微蹙,緩緩答道:「我如今便是在想究竟應該怎樣把你處置?」
艾天澤聞言,驚訝欲絕地,向謝小紅狠狠的看了幾眼,帶著滿面慚愧神色,徐徐閉目!
但就在他「絕毒九芒珠」、「寒鐵倒鬚針」剛剛出手,袖中兩筒「青磷烈火子母丸」,尚未及發之際,突然脅下微麻,已被謝小紅乘其不備,點了暈穴!
艾天澤點頭說道:「第二點比較困難,第一點則不成問題,因為無論是那位少年人,也必肯為了學得一身絕世神功,而暫時改名換性……」
武林第一美人令狐楚楚的小婢聶小青來此本意,是想施展令狐楚楚所研究出來的「閻王手段」,虛情假意的拜公孫為我為師,使他了卻心事,自盡天年!但如今卻把此意,完全推翻,師徒之間,開始成真地,結成一種奇妙而兼真摯感情!
艾天澤緩緩說道:「第一件事兒是我應該先向嚴老弟說明,那公孫為我的脾氣太古怪,極難應付!哀牢中古森林的環境太壞,居住其中,生活極苦!」
艾天澤點頭道:「嚴老弟猜對了,這『天龍萬劫鞭』,一共有四種厲害裝置,倘若將尾端的第一片龍鱗掀動,龍嘴附近的一簇精銅短鬚,便如萬弩離弦,漫空飛射,見血封喉,中者立死!」
艾天澤聞言,頗出意外地,訝然問道:「嚴老弟有何高見?不妨說出!常言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又道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認為我龍二哥的『天龍萬劫鞭』,有什麼重大缺點?」
聶小青聞言,施展輕功,馳向西南!
謝小紅https://www•hetubook.com•com微笑說道:「一點都不矛盾,我使你『可以不死』,便算遵守令狐姑娘訓教,不曾下手殺害了失去抵抗能力之人,使你『不得不死』,則係杜絕養虎傷身,養癰貽患之害,倘能再加利用,豈不是樁三全其美的極為得意傑作麼?」
謝小紅正想探詢這兩位看來武學不俗的黃衣老叟及灰衣僧人,是何來歷,聞言之下,自然點頭笑道:「禪師請自施為,嚴慕陵願觀妙技!」
艾天澤笑道:「嚴老弟既有興趣,艾天澤願意不辭跋涉,奉陪老弟去哀牢山古森林,代為向那公孫為我引介!」
艾天澤長嘆一聲答道:「各派群雄,五嶽高手,確實未曾看在我兄妹眼內!但有位巾幗奇人,不可輕視,必須對她特殊戒備!」
謝小紅遠遠站在火海之外,向艾天澤笑道:「艾老先生,照你所說,公孫為我的功力超凡,會不會逃出這場劫數?」
艾天澤聞言,悚然一驚,趕緊一面凝神傾聽,一面把自己身邊幾件極為厲害暗器,準備妥當!
謝小紅笑道:「這等武林奇寶,自然鎮日隨身!倘若萬一不慎,或是與人動手之際,恰巧觸動尾端龍鱗,則機括一發,豈不反把自己送到枉死城內?」
謝小紅點了點頭,神色冷然答道:「不為師徒,便為仇敵!公孫為我只要對我稍加輕視,我使放場大火,燒光那座古森林,把他化為灰燼!」
謝小紅對於嚴慕光之死,心中始終存疑,如今既有這樁發現,自然毫不考慮地,立即追蹤急趕!
艾天澤見謝小紅業已應允,不禁大為欣喜!
艾天澤搖頭笑道:「嚴老弟仙露明珠,絕世美質!羅靜石不過略勝常人,比起你來,卻是差得太遠了!」
謝小紅雙眉一挑,朗聲答道:「他若收我為徒,我自然認他是我恩師,終身奉敬!但萬一如我所慮,嚴慕陵卻不甘心白跑這千里長途,我要把他當做深仇大敵!」
謝小紅「咳」了一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閉起眼睛?」
謝小紅因一路之間,業已把艾天澤的心情,揣摸透徹,故在聞言之下,接口含笑說道:「艾老先生,嚴慕陵素來便對『世外八兇』威名,極為佩羨,既然你看得起我,萬一你們『世外八兇』偶然出缺之時,不妨把我補上一個!」
艾天澤微笑說道:「就是因為公孫為我的性情太怪,我當初向他說明是要引介『南荒玉霸王』羅靜石,拜他為師,如今倘若換人,萬一公孫為我怪性大發,來個拒絕收受,豈不使嚴老弟徒勞跋涉?艾天澤也將深覺愧對!」
謝小紅讚道:「這種設想,又極奇妙!對方見狀之下,以為是揚鞭發招,必然巍立如山,凝神接招,豈不死星照命,正好成了那『純鋼龍爪』的絕好活靶?」
艾天澤點頭答道:「是她!這位『蛇蠍美人』的武學之高,不可思議,與我兄妹中最高明的『幽靈鬼女』陰素梅八妹,比較起來,究竟誰能勝誰?無法事先斷定!故而我『禿頂蒼龍』龍九淵二哥,特意費盡苦心,煉成這根『天龍萬劫鞭』,以作萬一之備!」
謝小紅依然笑道:「大概『天龍萬劫鞭』上,另藏厲害暗器,這四片龍鱗,就是發動暗器的秘密機括!」
聶小青馳未好久,便已接近灼人烈火,遂回頭向公孫為我叫道:「師傅,你怎麼還不施展『坎離真氣』?我們要開始闖火海了!」
「白骨彌勒」智通和尚一旁笑道:「艾三哥,哀牢山古森林之行,你單獨陪同嚴老弟前去已足,我要到六盤山中,探看龍二哥了!」
艾天澤獰笑一聲,尚未發話,謝小紅卻又復笑道:「但公孫為我功力通神,允稱當世武林第一怪傑,他雖創造使人難信紀錄,半身成廢地,在古森林中,活了一十八年,你卻恐將望塵莫及,把這口氣兒,熬不過一十八日!」
艾天澤笑道:「一來是『三軍易得,一將難求』,公孫為我身負傲世武學,對於根骨略差之人,看不上眼!二來他所住的地方,又嫌偏僻一些……」
謝小紅皺眉說道:「難道還有比一百零八片『龍鱗漩雨』更厲害的東西,在這『天龍萬劫鞭』上?」
艾天澤用一種讚美眼光,看著謝小紅,點頭說道:「嚴老弟真是絕頂聰明,一點就透!我龍二哥派人遠赴苗疆,周遊宇內,搜羅得十三種奇毒之物,熬煉成汁,灌入兩條細細龍腸,通至一雙龍眼之內!倘若掀動『天龍萬劫鞭』的尾端第四片龍鱗,腸內所貯『萬劫龍漿』,便化成一片疾飛水霧,自龍眼噴出,佈滿當空,縱令對方身法如電,亦無可閃避,只有慘嚎一聲,全身遍沾『龍漿毒霧』,在剎那之間,骨肉毛髮,一概無存,化作些許黃色血水而已!」
艾天澤無可奈何,只得含笑說道:「這根『天龍萬劫鞭』的外形,是條剛柔並濟的四尺金龍,厲害之處則全在龍尾握手附近的四片龍鱗之上!」
艾天澤見狀,訝然問道:「嚴老弟,你把這些東西,帶去古森林內作甚?」
掌石相交,震天暴響,那方千斤巨石,立即應掌而裂,碎為數塊!
謝小紅靜靜聽完,心中微動,暗想反正白龍堆之戰,為時尚早,自己何妨跟隨「百臂殃神」艾天澤、「白骨彌勒」智通僧,走趟哀牢山古森林,不僅必有奇趣,或許真能在公孫為我身上,學得一些絕世武學,仗以反制「世外八兇」,豈不可把他們氣得半死?
公孫為我正與聶小青互相偎依,師徒二人,心神栩栩欲仙地,享受著一種高尚純摯情感之際,忽然聽到這古森林中,起了一片極為奇異的沙沙微響!
謝小紅「哦」了一聲,皺眉說道:「武林人物,誰不願意獲得名師?公孫為我老先生這等身分,怎會缺少了門下高足?」
這條妙策就是若能在「禿頂蒼龍」龍九淵,把「安全龍舌」裝上「天龍萬劫鞭」之前,將龍舌悄悄偷走,便可使這件極厲害兵刃的一切妙用,無從發揮!
艾天澤冷然說道:「這似乎不必多想,除了殺我,便是放我,決沒有第三條路!」
謝小紅那肯放過這機會?接口含笑說道:「艾老先生,您怎不說出『天龍萬劫鞭』的厲害之處何在?也好使嚴慕陵長點見識!」
謝小紅聽得好不心驚!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再問艾天澤含笑說道:「艾老先生,我認為你二哥『禿頂蒼龍』龍九淵所煉製的這根『天龍萬劫鞭』,雖已厲害絕倫,但也有一樁重大缺點!」
謝小紅得意笑道:「你提起了公孫為我,我遂豁然頓悟地,認為設法使你與這老怪物,享受相同命運,便是最理想的辦法!」
這時,古森林中幾已成了一片火海!
天緣湊巧,鬼使神差,謝小紅與艾天澤這一繞林佈置,卻讓聶小青捷足先登,進入古森林,與公孫為我結成感情頗好的師徒名份!
話猶未了,艾天澤便接口說道:「找不到羅靜石,便無法拉攏公孫為我,則白龍堆一戰,我兄弟姐妹,僅與『西嶽派』聲氣相通,其他『東嶽』、『南嶽』、『北嶽』、『中嶽』,以及令狐楚楚主婢等人,實力亦不在弱,似乎未必能夠穩操勝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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