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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海情天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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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聲勢顯赫寧王府

第十三章 聲勢顯赫寧王府

李娟娟目注江世傑問道:「江叔叔,您已經好了?」
「多謝杜兄關注,不過是吃壞了東西,一點小毛病,算不了什麼。」
李娟娟不由一愣道:「江叔叔,還沒問出話來啊!」
柳婷婷截口接問道:「表舅已發現了什麼?」
江世傑的修為,不用回頭,已可察覺到對方是三個人,而且身手都很高。
伍南屏連忙閃身護住江天佑,沉聲喝道:「有我在,不許你逞兇!」
李娟娟連忙問道:「江叔叔已服下解藥了?」
李娟娟雖然有著李虎代傳的家傳武功,造詣也委實不錯,但她卻缺少臨敵經驗。
說著,已將頭臉上的偽裝除下,讓柳婷婷注視少頃之後,才重行戴好。
當江世傑離開香塚,繞道左安門,轉向內城的正陽門時,即已察覺有人暗中跟蹤他。
兩人剛剛收拾好,杜文才已掀簾而入,首先向著江世傑含笑拱手道:「商老弟,恭喜你啦!」
暗影中,傳來一聲冷笑道:「你先滾一個給我瞧瞧!」
江世傑注目問道:「此話怎講?」
「老弟說對了,東翁委實是不肯放我走,他只准予我在這兒休養三個月,順便也好替老弟你幫幫忙。」
江世傑截口接道:「還沒有,我分辨不出哪一種是解藥。」
此時,他已聽到圍牆內有沉重的腳步聲傳出。
紫衣女郎簡捷地答道:「寧王府。」
柳婷婷一挑黛眉道:「哼!她真要找我的麻煩,我可不會饒她……」
接著,又注目問道:「杜兄是否問過東翁的來歷?」
江世傑聽到那嬌甜語聲,不由為之一愣。
李娟娟來不及多問,俯身提起佟六,箭似的向柏林中飛射。
但那兩個灰衫文士,顯然是于大鈞那「天」字號人物中的佼佼者,不但動作上反應快速,腦子的反應,也非常銳敏。
柳婷婷接道:「那麼,表舅有甚理由,一定要呆在那邊?」
這回,劉七有了反應,拾起右手,向他招了招,卻依然沒答話。
話聲中,他已強定心神,並將學自伍南屏的劍法,參雜於臨時湊合的劍法中使出,才暫時穩住頹勢。
柳婷婷注目問道:「表舅在那賭場中,是否已有甚發現?」
灰衫老者似乎微微一驚,才轉身笑道:「老漢一時忘形,倒教姑娘見笑了。」
江世傑摩挲著那面金牌,笑道:「我也算是王府侍衛了。」
儘管雙方心中都急於傾訴自己的遭遇,但他們雙方都還算得劫後第一次見面,在互不相識,又是強敵環伺之下,又不得不有開頭那幾句不著邊際的對話,此刻,既然已表明身份,自然就急需談正經的了。
柳婷婷神秘地一笑道:「而且,寧王府中,所有侍衛,我都可以隨時自由調遣。」
「好的。」柳婷婷也站了起來遞給江世傑一面金牌,含笑接道:「表舅去時,只要向大門口侍衛亮出這金牌,說明要見我就行。」
江世傑點點頭道:「是的,我約略聽說過。」
喜的自然是他自己的危機,已有了轉機,驚的卻是深恐李娟娟沉不住氣,一擊不中,反而使兩個人都擱在這兒。
黑衣怪人截口接問道:「閣下是伍南屏,還是江世傑?」
朱志宇冷然接道:「你先還我兒子再說。」
小菊白了她一眼道:「我正想問你哩!」
江世傑接過玉瓶,又促聲說道:「小娟,快將這廝移到那柏林中去……」
說著,做了一個鬼臉,已一溜煙似地溜了出去。
他這句話,語聲已略為提高,為的是深恐李娟娟不明就裏,一劍將俘六殺死,才不得不間接提醒她一聲。
她沉思未畢,卻陡地吃了一驚。
當他們這一行人馬回城途中,柳婷婷在車廂中揭下幛面絲巾,戴上一張人皮面具之後,才將絲巾重行蒙上。
「小娟,杜爺要我來告訴你,今宵咱們老闆可能會來,杜爺要你先行準備一下。」
柳婷婷接問道:「另外還有什麼原因?」
柳婷婷接問道:「表舅已見過天佑表哥了?」
江世傑接問道:「現在,你就是住在寧王府中?」
江世傑神色一整道:「婷婷,見到令師時,請代轉告,我有緊要事,必須同令師談談。」
那蒼勁語聲笑道:「咱們郡主,也跟姑娘你有同感,嫌白天俗人太多,所以才特地於晚間前來。」
江世傑突然張目接道:「佟六,說出來,可免你一死。」
李娟娟眼看自己功敗垂成,急怒交迸之下,不由一挫銀牙,手中長劍,脫手向佟六射去。
江世傑苦笑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佟六身負重傷,尤其是那「志堂」穴上的劍傷,鮮直猶自汩汩而出,這四記耳光一揍,幾乎使他又昏了過去,少頃之後,才咬牙冷笑一聲道:「大爺活著也沒甚意思,充其量咱們來個同歸於盡而已,臭婊子,有種,你就殺了我吧!」
另一個嬌甜語聲答道:「幹嗎那麼兇嘛!」
「其實,東翁告不告訴我來歷,都無關緊要,我只要記住杜兄所說,做我自己分內的事就行了。」
李娟娟蹙眉反問道:「不先問解藥?」
江世傑笑道:
「我不過是要搭便車而已,怎能算無理取鬧。」
江世傑氣喘如牛,目射凜駭光芒,身軀也簌簌顫抖著,語不成聲地說道:「大……大王饒命……」
柳婷婷美目深注地問道:「表舅是認為那賭場的主持人,與您的仇家有關?」
這時,那最先發出驚呼的張彪,才如夢初醒地,由門口向外,拔足飛奔,一面大叫道:「不好了,任三爺反啦……」
江世傑大喝一聲:「老朽有僭了!」
江世傑冷笑道:「可惜你發覺得太遲了。」
這回,伍南屏再不猶豫了,他借著扔出手中灰衫文士的機會,揚指凌空連點,另一位目瞪口呆的灰衫文士,方自回過神來,卻已沒法動彈了。
顯然,此人是準備抓住朱天佑破壁而逃,其反應之快,與動作之敏捷,連伍南屏也不由脫口讚道:「好身手!」
說著,拔開一隻白玉瓶的瓶塞,服下一粒之後,立即閉目調息起來。
說來也真巧,杜弘所走的方向,正是不偏不移地對正江世傑的隱身之處。
惡鬥中的雙方,聞聲之後,各自虛晃一招,縱出戰圈,朱志宇目睹江天佑業已出困,不由精目中厲芒一閃,大喝一聲:「畜生!你敢擅自行動!」
「他知道你的來歷嗎?」
這時,江世傑已看到李娟娟手持長劍,由佟六的背後,悄然欺近。
這時朱志宇突又將寶刀歸鞘,朗聲笑道:「伍老弟,事實上,老朽早已封刀歸隱,如非江世傑逼我出山,我正在溫柔鄉中享福,誰願意再過這種血腥生涯。」
「杜兄新職,可否見告?」
「郡主的座車,豈是普通平民所能搭載的。」
話出同時,兩縷指風,已分別凌空點向那兩個灰衫文士。
說完,長身而起,消逝於沉沉夜色之中。
江世傑道:「杜兄別損我了,既承杜兄玉成,小弟明知不行,也只好勉力以赴,不過……」
佟六笑了笑道:「我沒瘋,是你油蒙了心竅。」
此時,他才認出這暗算他的人,竟是雄風賭場中的佟六。
杜弘心頭納悶之下,快步走向乃師身前,當他快要走到能看清一切的距離時,突然寒芒一閃,一道青虹,和-圖-書已透胸而過,連哼都不曾哼出一聲,立告了賬。
杜弘不由一愣道:「師傅,您怎麼不說了?」
不等對方接話,又立即正容接道:
由對方的劍法中,他已斷定就是那自封為「齊天大帝」的于大鈞。
江世傑駭然退後一步,好像是腳下被石頭絆住似的,仰身栽倒,口中並驚呼一聲:「我命休矣!」
杜文才剛剛走到門口,十大金剛中的趙大,已匆匆奔來,向著他促聲說道:
那嬌甜語聲笑道:「別那麼緊張,我不過是一個附庸風雅的遊客而已。」
紫衣女郎俏立灰衫老者左側八尺處,只見她幛面巾一揚,發出一串嚦嚦鶯聲道:「夫子何思之深耶?」
沉沉夜色中,只見那人一身黑衣,黑紗蒙面,那透過幛面紗巾的兩道森寒目光,凝注著江世傑,冷冷一笑道:「能於舉手投足之間,使我的手下一死二傷,並於說話同時,察覺我的行跡,閣下這一分功力,可委實足以自豪!」
灰衫老者神色一整道:「老漢江世傑,婷婷,我不能呆得太久,咱們該揀緊要的先談談了。」
伍南屏聽風辨位,知道這一劍,正是刺向他那「天孫織綿軟甲」的防護區域之內。
李娟娟笑道:「還正在『稀裏嘩啦』的哩!我聞不了那氣味,才先行回來的。」
「砰」地一聲大震過處,兩人已凌空拼了一掌,各自被震得凌空一個筋斗,倒縱丈外。
「婷婷怎敢!」柳婷婷也笑道:「但我認為兩個人的意見,總比一個人會想得周到一點。」
江世傑「哦」了一聲道:「那倒是我意想不到的事。」
「屬下初擔重任,內心可惶恐得很。」
身形未落,觸目所及,只見「鐵拐」李四、「獨臂猿」袁子超,雙戰朱志宇,猶被瘋虎似的朱志宇,迫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情形,當然使江世傑禁不住暗中驚喜交迸。
「知道。」柳婷婷接道:「目前,我是他的乾郡主,也等於是他最親信的侍衛,而我對外的一切開銷,也由他全力支持。」
接著,目注江世傑,含笑問道:
朱君玉的語聲截口問道:「此話怎講?」
「哦!」朱君玉的語聲笑道:「這位乾郡主,真好雅興。」
對話聲中,但聽勁風呼嘯,罡風激盪,顯然已打得難解難分。
「是的。」江世傑點首接道:「那是朱志宇的女兒朱君玉,在你沒出面之前,我本來懷疑她,可能就是你呢。」
但他足尖一點地面時,卻有若墮下萬丈深淵似地,心頭猛然往下一沉。
江世傑見狀之下,連忙低聲沉喝:「婷婷不可造次!」
原來他足尖一點之下,不但未能再度騰起,而且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踉蹌,頭腦也有暈眩之感。
「不論如何,有你杜兄在一旁,至少可以幫我壯壯膽子。」
像如此纏鬥下去,固然於必要時,他逃走還不至有多大問題,但卻使他潛伏雄風賭場中的一番心血,盡付東流。
江世傑因對方已錯把自己當做了伍南屏,索性將他所會的「慧光劍法」中的絕招,源源使出。
「稟杜爺,佟六和劉七,都被人家殺死了。」
一整話鋒,便含笑接道:「好,你多多保重,我走了。」
李娟娟心頭暗忖著:「平常我討厭這些聲音,但今宵,它卻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佟六笑道:「你想,我會告訴你嗎!」
江世傑正容接道:「理由很多,但目前,我只能這麼告訴你,為了查證我心中的疑問。」
說到這裏,陶然亭方向,傳來一聲蒼勁怒喝:「什麼人?」
對於一個缺少臨敵經驗的人,面對目前這場面,其心情的緊張,是不能避免的。
「還沒有。」江世傑長嘆一聲道:「我還是兩個月前,在關外的天風鎮上見過你表哥,目前,我是由伍大俠全權代我處理一切,並由李虎大俠負責聯絡。」
當然,前面那幾句對話,就是前宵在西南門外的廢墟中,由柳婷婷請李虎轉達給江世傑的暗語。
灰衫老者笑道:「姑娘就是寧王殿下的乾郡主?」
朱志宇冷然接道:「先決條件,還我兒子。」
他心急朱天佑的安危,拼著挨上那一劍,竟不予理會地,閃身飛向朱天佑身邊,也是雙手齊施地,左手凌空抓向那業已被點中「右肩井」大穴,卻因收不住勢,而仍然向朱天佑身邊衝去的灰衫文士,右手卻以一股陰柔暗勁,將躺在竹椅上的朱天佑推移三尺之外。
江世傑點點頭道:「是的,我已經好了,你先回去,別讓人家再發現什麼紕漏來。」
當下,她美目一轉,已打好了應變的主意,飛身飄落窗口,低聲喝道:「捉小偷!」
伍南屏蹙眉接道:「我需要一個確定的日期。」
只見一道黑影,突然踴身飄退丈外,壓低語聲冷笑道:「商興仁,你上當了!」
因為到此刻為止,朱天佑對自己的身世,還一無所知,他所知道的,是朱志宇是他的父親,他本身的失去自由,既然是朱志宇的命令,而伍南屏又自承是「令尊」的好友,在他的心目中,「令尊」二字,自然指的是朱志宇,既然是朱志宇的「好友」,又為何要救他,這,也就難怪他不能不有此一問了。
原來這灰衫老者與紫衣女郎,就是江世傑與柳婷婷二人所喬裝。
柳婷婷略一沉思,才幽幽地一嘆道:「表舅,您對先父生前的交往,是否很熟悉?」
柳婷婷嬌軀發出一陣輕微的顫抖,抬手揭去幛面絲巾,美目中淚光流轉地,咽聲低喚道:「表舅,您……」
朱志宇截口怒喝道:「姓伍的,剝下你那張鬼皮,老夫看了不順眼!」
因為他覺得那嬌甜語聲,有似曾相識之感,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是誰。
江世傑強忍心頭激動,揮手沉聲說道:「婷婷,鎮靜一點,先就地坐下來,咱們慢慢談。」
佟六冷冷地一笑道:「什麼意思,你我心中都明白,商興仁,我佟六是幹什麼的,你能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
隨著這喝聲「嗖嗖」連響,人影閃處,江世傑身前,已一字橫排,出現三個橫眉怒目,手橫長劍,身著玄色勁裝的魁形大漢。
不等對方開口,又立即注目接問道:
只聽朱君玉的語聲接道:「好!打擾你們了,告辭!」
江世傑突然揮揮手道:「小娟成全他吧!」
杜文才截口笑道:「老弟真會說笑。」
杜文才正容接道:「當然問過,但他卻顧左右而言他,商老弟,這一點,我要特別提醒你,除非東翁自動告訴你,可千萬別去問他,以免自討沒趣。」
李娟娟長劍抵著佟六的胸脯,沉聲喝問:「說!你們主人是誰?」
江世傑點點頭道:「小娟,趕快將衣衫換過來。」
少傾,兩個勁裝大漢,越牆而出,他認出那正是十大金剛中的老七劉七和劉七的徒弟杜弘。
李娟娟卻好整以暇地問道:「小菊,你來了多久了?」
江世傑截口接道:「我當專程前往衡山拜訪。」
柳婷婷訝然問道:「為什麼?」
仵六翻了翻三角眼,冷笑一聲道:「你想,我會說嗎!」
江世傑不由笑道:「怪不得你能有力量供應這麼多的手下,原來是有這麼一位後台老闆。」
「我是厭煩了這種和-圖-書生涯,才向東翁懇辭,並推薦老弟接替,當然不會再接受新職。」
微頓話鋒,又「咦」地一聲道:「商爺怎麼還沒回來?」
伍南屏注目問道:「朱大俠準備幾時返回關外?」
伍南屏正容說道:「你的生身之父,是『江南一劍』江世傑大俠,而我就是江大俠的好友。」
「只要杜兄還能在這兒呆上三個月,我就大大的放心了。」
他雖然功力要遜於對方,但在神奇劍法彌補的情況之下,居然暫時打成了平手。
「老弟可別對我抱什麼希望,其實,我在這兒休養是真,所謂替你老弟幫忙,不過是東翁要挽留我的一個藉口而已。」
只聽朱君玉的語聲訝然問道:「你……你們是寧王府的侍衛?」
灰衫老者笑道:
接著,又注目問道:「姑娘由何處來?」
劉七還是沒答話,沉沉夜色中,杜弘所能看到的,只不過是一道模糊人影,挺立夜風中,不言也不動。
「鏘」地一聲,已亮出了肩頭長劍。
他的話沒說完,門外忽然傳來張彪的驚呼聲道:「啊!不好了,馬爺中了人家暗算……」
當他們二人走到杜文才的房間時,一位目光陰冷,臉色青滲,外表年約五旬的灰衫老者,早已在憑窗凝望窗外夜色。
灰衫老者淡淡地一笑道:
朱天佑截口訝然問道:「那你為何要救我?」
「是的。」
小菊突然一拍自己額角道:「該死!我幾乎忘了正經事啦!」
他使的雖然是極普通的招式,但在他手中施展,卻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妙。
只聽劉七「咦」了一聲道:「怎會鬼也沒見到一個?」
匆促中,他只好足尖剛一點地面,準備借力再度騰升。
杜文才接道:
另一邊,索中豪與兩個手下,背靠背地迎戰六個彪形大漢,儘管索中豪身手不弱,但為了照顧兩個手下的安全,也是捉襟見肘,顯得左支右絀。
這回,江世傑可想起這嬌甜語聲的人是誰來了,原來就是「酒仙色鬼快刀王」朱志宇的女兒,也就是江世傑曾一度懷疑是柳婷婷的朱君玉。
黑衣怪人呵呵大笑道:「閣下不愧是快人快語,好!請進招。」
伍南屏笑道:「在下忝居『八傑』中老三……」
江世傑問道:「你身上有沒有解藥?」
「原來如此……」
心頭一急之下,只好就地一滾,滾落丈遠外的一道乾涸水溝中,微微抬起頭來,由雜草中,向外面注視著。
不由分說,拉著朱天佑的手,衝出門外,江天佑並順手奪過呆立門口的馬如龍手中的一柄鋼刀。
當她將兩具屍體移開,抹去地面血漬,並將江世傑背到柏林中之時,江世傑立即向李娟娟低聲說道:「小娟,快將這廝昏穴解開。」
佟六一挫鋼牙道:「老子不知道!」
朱天佑一面活動著四肢,一面注目問道:「閣下是……」
江世傑但覺對方劍法之奇詭,與臂力之強勁,比起他自己來,只強不差,方自心頭一凜間,黑衣怪人已揮劍進擊,口中並撇唇一哂道:「你也接我一招!」
杜弘屍體倒地之後,劉七的身軀,也隨之倒落一旁,現出滿臉寒霜的李娟娟,快步向江世傑隱身的水溝方向奔去。
江世傑道:「目前,我不願透露……」
江世傑、杜文才二人分別坐下之後,杜文才又諂笑著道:
那青衣侍女取出一塊手帕,鋪在墳旁草地上,柳婷婷就地坐下之後,江世傑也跟著盤膝坐下,才目光深注地說道:「婷婷,你的一切,都已由李虎李大俠轉告給我了,現在,我要問你,你舅母的情況如何?」
柳婷婷想了想,只好苦笑道,「表舅可否讓我瞻仰一下您的本來面目,以免以後……」
「咱們走著瞧吧!」
江世傑接過杜文才遞給他的一個封柬,打開一瞧,赫然竟是一紙聘書,聘請他為雄風賭場的總管。
刀疤佟六,在十大金剛中,雖然武功是最次的一個,但卻是最機警,也是最奸滑的一個。
江世傑苦笑道:「目前,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先將兩具屍體丟到水溝中,並將地面血漬抹去,然後再背我去柏林中,向佟六查詢。」
柳婷婷方自「啊」了一聲,江世傑又注目問道:「婷婷,你真是寧王殿下的乾郡主?」
「俗語說得好,病從口入,老弟可得特別當心!」
「劈啪」連響,已左右開弓地揍了佟六四記火辣辣的耳光。
但他口中卻笑道:
這幾句話,可聽得柳婷婷黛眉一軒,美目中寒芒連閃,似乎即待有所行動。
這一嚷,使得那兩個灰衫文士霍然而起,臉色大變地,即待向門口衝去。
「是的。」紫衣女郎點點頭道:「還沒請教老丈貴姓?」
果然,那業已欺近佟六背後丈遠之內,正準備振劍飛撲的李娟娟,聞言之後,突然一蹙黛眉,又停了下來。
江世傑目光一瞥之下,心中暗地自責著:「該死!平常我怎會沒注意此人……」
小菊「哦」了一聲道:「怪不得,這兒一個人也找不到。」
李娟娟臨敵經驗雖欠缺,但頭腦反應卻並不差。
伍南屏笑道:「不錯,這撈什子已失去利用價值,應該還我本人了。」
接著又神色一整道:「東翁與小弟還談不上認識,這事情,想必是杜兄所鼎力成全的吧?」
江世傑沒想到因自己一時情急之下,使出伍南屏「慧光劍法」中的招式,而使對方錯把自己當做伍南屏,不由心中又好笑,又略為寬心,冷冷一笑道:「你自己早就現了形哩!」
朱志宇目射寒芒,怒喝一聲:「老子先斃了你這忤逆不孝的畜生……」
接著,又抗聲說道:「是王府侍衛,也不能擅自將名勝區劃為禁地呀?」
但佟六是何許人,這情形,又怎能逃過他那敏銳的觀察。當下,他不等江世傑開口,又立即接道:「副座,別枉費精神了,我做的手腳,是沒法以真力排出的。」
這一發現,使她那緊張的心弦,為之一弛,因為小菊是她最要好的手帕交,縱然發現她有甚紕漏,也會替她設法遮蓋的。
頓住話鋒,目光移注李娟娟,沉聲接道:「小娟,代我問下去,先問他們的主人是誰?」
就當此時,一聲怒喝,傳自他的背後:「老兒站住!」
「好的。」柳婷婷接道:「但她老人家輕易不履江湖……」
「商老弟已接到新的聘書了?」
佟六咧嘴一笑道:「副座,再裝蒜,就不夠意思啦!」
本來,他是以普通步伐,走向回城途中的,這一察覺有人跟蹤,心念一轉之下,卻突然加快速度,向天壇方向疾奔,那情形,就像是做賊心虛,急求擺脫後面那跟蹤的人似地,而且是盡揀靜僻而黑暗的道路走。
這情形,可使江世傑的心腔,幾乎要跳出來。
杜文才沉思著接道:「東翁對你老弟,是非常器重,他今宵可能要召見你,也許他會自動告訴你來歷。」
伍南屏淡淡地一笑道:「在下又沒強行拆散人家的夫妻骨肉,做的可委實都是好事呀!」
李娟娟笑道:「你知道我是去了哪兒?」
「郡主?」朱君玉的語聲訝然地道:「寧王殿下,未聽說有郡主呀!」
江世傑截口一笑道:「當然可以……」
接著,壓低語聲笑和*圖*書道:「商爺吃壞了肚子,我正扶著他上茅坑去了哩!」
「其實,我也剛來不久,獲悉杜老弟是前往商老弟處,才沒讓他們通報。」
俘六冷笑一聲道:「老子耳朵不聾,怎會聽不到!」
他說的雖然是一招,但卻是「唰、唰、唰」一連三劍,有如一氣呵成。
室內的小菊,打開窗門,向著她苦笑道:「小娟,你還好意思胡鬧,人家可急壞了哩。」
但他走沒三步,又扭頭說道:「婷婷,方才朱君玉之前來,決非偶然,回程中,你可能有麻煩,可得妥善應付。」
杜文才截口笑道:「商老弟太謙虛了,以老弟你的才華藝業而言,總管一職,還太委屈你了哩!」
伍南屏道:「天佑老弟的生母,仍然健在,當可證明。」
江世傑注目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世傑若有所悟地截口問道:「你是於偶然機會中,救過他的命?」
江世傑正容接道:「婷婷,對令尊生前的交往,我雖然談不上熟悉,但大致情形,是知道的。」
李娟娟應聲解開佟六的昏穴,沉聲問道:「佟六,說,哪一瓶是解藥?」
他的話沒說完,卻陡地回身怒喝一聲:「什麼人?滾出來!」
隨著這話聲,一個幽靈似的人影,由暗影中緩步而出,止於江世傑身前八尺處。
「不可以!」那原先發話的人,截口大喝道:「快閃開!」
劉七沉聲喝道:「少廢話,咱們分頭搜搜,你去那邊……」
話聲戛然而止,竟莫明其妙地,沒了下文。
「有,」江世傑正容接道:「但我目前不會告訴你。」
李娟娟黛眉一蹙道:「那……那怎麼辦?」
黑衣怪人入目之下,一面長劍揮灑,絕招綿綿而出,一面冷笑道:「閣下如果技止於此,我敢誇句海口,百招之內,必然教你現出原形來!」
佟六的身軀,剛剛旋過一半,當他發覺背後偷襲的,竟是李娟娟時,不由脫口怒叱:「原來是你這臭婊……」
那「臭婊子」的「子」字尚未說出,寒芒一閃,李娟娟擲出的長劍,已射中他右側的「志堂」大穴,疼得他一聲慘呼,仰身栽倒。
「此人有問題……」
微頓話鋒之後,才笑了笑道:「事情就這麼簡單,從此,我就成為寧王殿下的乾郡主了。」
「小弟理當前往恭迎。」
江世傑淡淡地一笑道:「多承誇獎……」
原來當她戒備著走向自己的宿舍時,卻發現窗內有人影在來回晃蕩著,而且,那人影竟是一個女人。
「是的。」柳婷婷點首接道:「說來,那還是一年以前的事,當時,寧王殿下微服出巡,受到政敵所派刺客的突襲,恰巧被我碰上。」
他心頭凜駭中,外表上卻強行鎮定地,向對方投過冷厲的一瞥。
柳婷婷微一沉思,才輕輕一嘆,向青衣侍婢揮了揮手道:「走!咱們回城去。」
柳婷婷美目深注著,卻是欲言又止。
一聲「臭婊子」,又換來四記更火辣的耳光。
柳婷婷道:「表舅,如您能將心中的疑點說出來,也許我可以替您出點主意。」
伍南屏仰首狂笑道:「『酒仙色鬼快刀王』,據傳生平未逢過敵手,伍南屏既然做不成魯仲連,能拜領一下『快刀王』的絕代刀法,也算不虛此生了。」
此時的江世傑,不但真氣沒法凝聚,也感到頭重腳輕,幾乎連站也站不住了。
伍南屏不禁苦笑道:「你總得給我時間呀!」
但事實上,挨劍的伍南屏,似乎毫無所覺,而那出手的灰衫文士,卻反而被震得一踉蹌,連退三大步,才拿樁站穩。
她驚疑不定中,略一注視,才由紙窗上映出的影子上,判斷出那人是賭場女侍之一的小菊。
江世傑道:「以後再談,記好我的話,妥善應付,再見!」
長劍一招「橫掃千軍」,「噹、噹」震響聲中,兩個彪形大漢長劍被震飛五丈之外,虎口破裂,雙雙抱腕駭然退立八尺之外。
左邊一個刀疤漢子,顯然是那三人中的首領,聞言之後,冷笑一聲道:「只要你說老實話,可以饒你一命。」
灰衫老者扭頭笑了笑道:
伍南屏根本不予理會,卻向那正睜著一雙星目,向著他蹙眉注視著的朱天佑笑道:「天佑老弟受驚了。」
江世傑起身說道:「我耽擱得太久,必須走了,以後,一有空,我會去寧王府看你。」
「老弟貴恙,已好了嗎?」
北京西北郊區的公墓叢中,一位灰衫老者已停止往來蹀躞,靜立香塚前,目注那雜草叢生的三尺孤墳,默然沉思著。連那紫衣女郎主婢二人已走近他的身旁,竟猶自渾無所覺。
「好身手!姑娘,是你先行無理取鬧。」
寒芒一閃,長劍已抵著江世傑的心窩,冷笑一聲:「說!你是誰?」
李娟娟迅快在佟六身上搜出兩隻玉瓶,雙手遞給江世傑道:「江叔叔,您看哪一隻是解藥?」
江世傑微一沉思道:
也就當杜弘快要走近江世傑身邊時,劉七突然回身怒叱道:「杜弘,我叫你少廢話!這北京地區,目前正是多事之秋,萬一出了紕漏,你我都……」
佟六冷笑道:「免我百死,或者是將我挫骨揚灰,你都問不出什麼來!」
江世傑也冷笑道:
當他們衝出木屋時,只聽李四促聲說道:「伍大俠快來,朱志宇已親自趕來啦……」
「是的。」江世傑沉思著接道:「不過,這僅僅是原因之一。」
話出同時,凌空一指點中那人抓向朱天佑的「右肩井」大穴。
伍南屏連連搖手道:「別忙,別忙,咱們把話兒說清楚再打……」
江世傑目注柳婷婷正容說道:「婷婷,你這急性子,必須要改一改。」
杜文才以手肘碰了碰江世傑,向灰衫老者躬身施禮道:
江世傑心知自己已中了對方攙雜於掌風中擊出的毒粉,此刻,他是正以自己精湛的內家真力,企圖將所中毒氣排出,才將對話故意拖延。
柳婷婷輕輕一嘆道:「還好,但她老人家,目前還不願見您。」
朱志宇一面做勢欲起,一面冷笑道:「伍南屏,你以為老夫怕了你不成!」
此情此景,不由使江世傑心頭震驚。
話聲中,身形如陀螺疾旋,罩在外面的偽裝,化成片片,做蝴蝶飛舞,剎時之間,已現出他那白色綢衫飄拂,英挺脫拔的本來面目。
朱志宇道:「那你為何不叫她來?」
江世傑不由精目中神光一閃道:「經過你的調|教,那些侍衛的身手,必然是非常高明的了。」
江世傑微笑地道:
「鏘」地一聲,他那威震武林的「七星寶刀」,已然出鞘。
那蒼勁語聲道:「因為,咱們郡主,也正在這兒。」
這時,圍牆外已傳來叫罵呼喝之聲,並聽到「鐵拐」李四的急促呼聲道:「伍大俠,伍大俠……」
「這個,」杜文才含笑接道:「老弟儘管放心,咱們東翁用人,向來就是用人不疑,既然肯重用你老弟,就決不會對你懷疑,你老弟只管站在自己崗位上,做你職權以內的事就是。至於東翁的真實來歷,不瞞你老弟說,連我也還不太清楚。」
李娟娟走向那水溝中的江世傑身邊時,江世傑正跌坐那乾涸的水溝中,向她笑了笑道:「小娟,今宵,真難為你了。」
和圖書「老弟,東翁也快要來了,咱們一同前往迎候如何?」
「對!對!」杜文才點首接道:
但此時此地,已不容許他多做考慮,為了吸住佟六的注意力,以免覺察出李娟娟的行跡,只好沉聲問道:「佟六,你在掌風中,攙雜了些什麼?」
伍南屏笑了笑道:「在下伍南屏是令尊的好友……」
真是說來遲,那時快,當伍南屏左掌以「大接引神功」,將右邊的灰衫文士吸入手中,右手將朱天佑推離三尺之外的同時,他自己的側背,也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劍。
黑衣怪人「咦」地一聲之後,又呵呵大笑道:「伍南屏,你已經現出原形啦!」
柳婷婷苦笑道:「表舅,恩師也常常這樣說我,我自己也知道這一缺點,可就是改不了。」
杜文才微微一笑道:「商老弟,這是不是一件喜事?」
話聲中,已雙雙分別向兩旁一閃,因而伍南屏的指風,竟以毫釐之差,被他們避了開去,同時那右邊的一個,正撲向朱天佑身邊,人未到,雙掌齊揚,右手抓向朱天佑,左掌卻「砰」地一聲,將牆壁擊成一個大窟窿。
接著,向朱天佑促聲說道:「老弟,詳情容後再說,咱們快趕去接應。」
杜文才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話聲中,兩股凌厲的掌風,朝江世傑凌空飛撲的身形,兜頭擊下。
江世傑話沒說完,她已一個箭步,飄落佟六身旁,揚指點了佟六的昏穴。
江世傑笑了笑道:「我已於嗅覺中,分辨出解藥來,不必問了。」
「是!」李娟娟恭應著,長身而起,利用圍牆外的陰影掩護,悄然越牆而入。
侈六不由截口接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江世傑。」
朱志宇氣得身軀一抖,怒聲叱道:「姓伍的,老夫先收拾你,也一樣!」
這些,本來也不過是剎那之間的事。
朱志宇目射寒芒,凝注伍南屏怒聲叱道:「姓伍的,你做的好事!」
這情形,可使得江世傑連向李娟娟交代幾句的機會都沒有,只有含笑點首道:
接著,又神色一整道:
江天佑平靜地接道:「在沒見過我生母之前,我算是暫時沒有父親。」
就當他仰身栽倒的剎那之間,右足一挑,那刀疤漢子已被踢飛丈外,同時,手中的長劍,也到了江世傑的手中。
說著,已逕自向柏樹林方向走去。
佟六冷冷一笑道:「我不妨老實告訴你,咱們這雄風賭場中,知道幕後主持人是誰的,只有一個杜總管……」
「二位老弟好,請坐。」
柳婷婷笑道:「如假包換。」
柳婷婷接問道:「那麼,表舅對我的仇家,是否也有猜想或假設?」
江世傑注目反問道:「你這話,是否因查不出你的仇家而發?」
杜弘一面走向江世傑隱身的水溝方向,一面嘮叨著:「師傅也真是,如果真有人在這兒生事,還會等著咱們去搜嗎。」
伍南屏正容接道:「朱大俠,請別忘了,天佑老弟,是江大俠的親骨肉。」
他口中說得那麼可憐,但行動上,卻恰恰相反。
本來,他事先曾約好伍南屏在暗中接應,但不知何故,伍南屏竟失約沒來,因而使他的心情,更為不寧。
伍南屏身形飄落之後,舌綻春雷地震聲大喝道:「通通住手!」
「老弟是否還有什麼要問的?」
朱君玉問道:「有何不巧?」
李娟娟美目凝注佟六,冷然說道:「佟六,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只聽那蒼勁語聲沉聲喝道:「站住!答我所問!」
「你且瞧瞧這個。」
不等江世傑開口,立即向杜文才揮揮手道:
遂即神色一整道:「朱大俠,俗語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閣下與江大俠之間的是是非非,暫時不論,我伍南屏不自量力,毛遂自薦地做一次魯仲連,替二位化解如何?」
此時,夜幕業已深垂,香塚與陶然亭之間,距離雖不算遠,但在沉沉夜色中,憑江世傑與柳婷婷的功力,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人影。
「當心……」
江世傑飛射的方向,是與天橋地區相反,為的就是免得引起于大鈞的懷疑。
江世傑不由一愣道:「喜從何來?」
他為了解決心頭的疑團,存心先要問個明白,因而他僅僅以五成勁力,化解對方的劈空掌力,那飛撲的身形,竟毫無阻滯地,向對方繼續飛撲。
就當那灰衫文士目瞪口呆地一愣間,伍南屏卻將抓在左手中的灰衫文士向他一扔道:「接著!」
此話初聽似嫌太以糊塗,但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算糊塗。
伍南屏當然明白這道理,但此時此地,他又不能詳為解釋,只好苦笑道:「老弟,朱志宇並非你的父親。」
李娟娟點點頭道:「好,我馬上去辦……」
柳婷婷笑了笑道:「說來,是一件很偶然的事,也算是一段皇家秘事。」
他本來是副總管,由副總管升任總管,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不過,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一點,以致使他一時之間,瞠目不知所對。
伍南屏連忙揚聲答道:「在這兒!」
江世傑苦笑道:「那就只好慢慢來吧。事實上,縱然她願意見我,目前我也沒法分身。」
江世傑蹙眉問道:「你怎會跟皇家搭上關係的?」
黑衣怪人竟沒有攔截。
因此,當伍南屏指風發出之同時,那兩個灰衫文士,已同聲大喝。
「唰」地一聲鞭響,劃破夜空,顯然,此人是在揮鞭進擊。
「老弟何逼人太甚!」朱志宇苦笑著接道:「三天,如何?」
但使他微感不安的,是不知自己何處露出了破綻,更不知李娟娟是否出了什麼紕漏。
伍南屏正容點首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東翁,屬下與商老弟,正想前來恭迎,卻想不到您已經先來了。」
朱天佑張目訝然問道:「此話怎講?」
江世傑訕然一笑道:「喜事倒委實是一件喜事,只是來得太突然了一點。」
江世傑蹙眉接道:「杜兄,這總管一職,管理全場大小事宜,職責非輕,小弟與東翁之間,連彼此的來歷,都還不知道,恐怕有點不方便吧?」
「胡說!」朱志宇注目接問道:「有何為證?」
杜文才不由含笑接問道:「老弟有問題,請儘管說。」
那刀疤漢子一聲慘號,江世傑旋身飛縱之間,寒芒飛閃,另兩個彪形大漢的長劍,已成交剪狀,向江世傑擊來。
江世傑雖然是柳婷婷的表舅,但彼此失散多年,在江世傑的記憶中,當年的柳婷婷還不過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女嬰,如今卻已婷婷玉立,並已練成了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在此情此景之下,劫後重逢,雙方心中的感慨,自然是不可言喻。
也就在此同一瞬間,那左邊的一個,已挺劍刺向伍南屏的側背,並大喝一聲:「鼠輩躺下!」
伍南屏也冷笑一聲道:「那你問他自己吧!」
朱君玉的語聲中,充滿了輕蔑意味地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山野草民,怎敢同金枝玉葉的郡主相提並論。」
李娟娟方自怔得一怔,江世傑已促聲說道:「小娟,快制住這廝的昏穴……」
柳婷婷道:「不過,她老人家倒急於想見見天佑表哥。」
也就當他身形凌空折轉的同時,大樹下的陰影中,突然發出一聲冷笑hetubook.com.com道:「商興仁,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啦!」
奔行中的馬車戛然而止,車把式一聲驚「咦」道:「姑娘,夜深了,你還不回去?」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長嘯,正在激鬥中的黑衣怪人不由招式一緩,江世傑乘這稍縱即逝之機,脫出了圈外,縱身而去。
喝聲中,已疾逾鷹隼地,向江天佑凌空撲來。
手中長劍,一式「笑指天南」,向對方當胸刺去。
朱天佑不由「哦」地一聲道:「怪不得……」
杜弘回身向乃師走去,一面蹙眉問道:「師傅,您怎麼啦?」
朱志宇笑了笑道:「老朽與江大俠之間的怨嫌,既承老弟化解,此間已無逗留必要。」
這一來,那後面跟蹤的人,自然也加快速度,並逐漸縮短了距離。
「姑娘說得不錯。」那蒼勁語聲笑道:「但此刻情況不同,這兒已暫時算是皇宮禁地……」
江世傑點點頭道:「小弟記下了。」
江世傑眉峰一蹙道:「這是說,你真的不知道?」
只聽朱君玉的語聲笑道:「我想搭搭郡主的便車……」
江世傑笑了笑道:「你的話很有道理,如非我對自己的疑點,已有所發現,真會要……」
江世傑輕輕一嘆道:「我瞭解你的心情,但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而且,我想,告訴你真象的日子,也不會太久了……」
「不知道?」朱志宇怒叱道:「畜生!你竟然聽信仇人的胡說八道,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了!」
「不信,」江世傑含笑接道:「如果你不是那個自封為『齊天大帝』的于大鈞,我立即自抉雙眸。」
此時,二鼓才過,賭場內叫囂呼喝之聲,遠傳戶外。
江世傑蹙眉問道:「我有什麼事情瞞著人的?」
江世傑方自訕然一笑,杜文才又正容接道:「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咱們東翁是一位封刀已久的武林人物,而且武功很高。」
柳婷婷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江世傑接著又催促說道:「快!快搜他身上的解藥。」
杜文才笑了笑道:
杜文才神色一整道:「老弟先瞧瞧這個。」
柳婷婷沉思著接道:「表舅對皇家的一切,可能不太關心,但對寧王殿下,是本朝炙手可熱的當權人物,當已有所聞吧?」
李娟娟沉聲喝道:「你是想先嘗點苦頭……」
江世傑點點頭道:「好,我會安排他與她見面的。」
小藉苦笑道:「足有盞茶工夫啦!」
心情一緊張,自難免引起呼吸沉濁,因而當她撲近佟六時,佟六已經有所警惕地猛然向左側橫飛八尺,旋身沉聲喝問:「誰?」
江世傑笑問道:「你是怕我自鑽牛角尖?」
雖儘管如此,他接得可並不輕鬆,而且對方繼三劍之後,既狠且辣的絕招,有若長江大河似地,綿綿而出,將他圈入一片綿密的劍網之中。
「鏘」地一聲金鐵交鳴聲中,兩道寒芒,一觸而分。
李娟娟訕然一笑道:「告訴你,可不許笑話。」
江世傑笑問道:「東翁會放你走?」
江世傑道:「其實,那也還談不上什麼發現,不過是這些日子來,我靜中參悟,將一些以往無法串連的蛛絲馬跡,串連起來而已。」
柳婷婷接道:「有道是樹大招風,寧王殿下在聖眷方隆,權傾朝野的情況之下,自難免招致政敵的嫉妒,而欲暗中加以殺害而甘心……」
江世傑笑道:「我不問你是什麼東西變的,你也別問我是誰,咱們不妨在劍法上一分離下,看看是誰逼誰現形。」
江世傑連忙截口接道:「不!婷婷,目前不許與朱君玉發生衝突!」
「杜老弟,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需要同商老弟單獨談談。」
憑江世傑的身手,對這突然遭遇的狙擊,自不至感到驚慌,何況由對方那掌風中顯示,對方的功力,也並不怎麼高明。
小菊頓足說道:「小娟,你快進來,我有話同你說。」
杜文才撚鬚微笑道:
對於于大鈞,他雖然還沒弄清其真實來歷,卻已深知其武功要高於自己,目前,他面對如此強敵,又要隱秘身份,無形中,使他的武功,更為相形見絀。
他方自精目神光一閃,只聽那蒼勁語聲歉意地一笑道:「姑娘,很抱歉,今宵,你來得不巧。」
但他口中卻沉聲問道:「侈六,你瘋了!」
柳婷婷嫣然一笑道:「非常高明是談不到,但還能勉強過得去。」
只聽朱君玉笑道:「好啊!王府中人,就可任意欺人。」
江世傑也勉強掙扎著,將地面的血漬抹去。
黑衣怪人微微一愣道:「我不信!」
江世傑笑了笑道:
伍南屏本來正準備故技重施,卻總以暗中下手,心中有愧,故而遲遲未採行動,也沒想到張彪那一嚷,竟來得如此快,此刻匆促中,只好雙手一伸,做搖手狀笑道:「沒什麼,二位別……」
那蒼勁語聲道:「是殿下新收不久的乾郡主。」
「老弟太謙了,其實,我正擔心雄風賭場這小池淺水,留不住你這條大魚哩!」
伍南屏一面拉著江天佑越牆而出,一面大喝一聲:「我來了!」
杜弘笑道:「師傅,方才我已說過,準是哪個過路的酒鬼,所故意裝出的鬼叫聲,您偏不信……」
江世傑撇唇一哂道:「如此膿包,也派出來跟蹤人。」
伍南屏連忙橫裏飛截,並揚聲大喝:「朱大俠請聽我一言。」
「是。」
那蒼勁語聲道:「目前,這陶然亭附近,暫時禁止普通遊客接近。」
朱志宇目注江天佑,沉聲問道:「天佑,你怎麼說?」
接著,又注目問道:「表舅已聽出那女人是誰了?」
「是的。」江世傑正容恭應道:
「要到幾時才能告訴我呢?」柳婷婷黛眉緊蹙地問道:「表舅,您知道我心中,是多麼難受。」
江世傑怒笑一聲:「來得好!」
伍南屏這種將本身真力,同時以兩種絕對相反的方式使出,在武林中委實是難得一見的了,可惜此刻,並無旁觀者,否則,不拍案叫絕才怪哩!
李娟娟截口笑道:「人家急壞了,與你何干?」
當江世傑奔馳到距天壇約莫箭遠處的一片荒地中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地,連腳步也顯得踉蹌不穩,好像挪不動了。
杜文才淡淡地一笑道:
當他繞道回到雄風賭場,正悄然長身而起,準備由後院越牆而入時,卻突然若有所覺,業已騰升的身形,陡地凌空一轉,向圍牆外約莫五丈遠處,一株合抱大樹之旁,電疾下撲。
「東翁好。」
說著,已揚指連點,替朱天佑解了被制的穴道:「你可是朱天佑?」
江世傑本就居於下風,如今更因心情不寧靜,使他不得不被迫而採取守勢,而且於封拒之間,顯得有點捉襟見肘。
朱君玉的語聲抗聲道:「這兒又不是皇宮禁地,你也不是官府中人,憑什麼能禁止我?」
江天佑漠然地道:「我不知道。」
江世傑不禁苦笑道:「杜兄本來是一番好意,但對小弟而言,卻等於是趕鴨子上架哩…」
江世傑心頭冷笑著:
小菊一走,李娟娟才越窗而入,緊接著,江世傑也悄然而入,李娟娟悄聲問道:「外面都收拾好了?」
如非江世傑已於第一招硬拼時,提高了警覺,在這雷厲風行的三劍之下,非被迫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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