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劍海情天

作者:諸葛青雲
劍海情天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十八章 群俠合力誅元兇

第二十八章 群俠合力誅元兇

皇甫立一愣道:「你……」
花解語目注小明問道:「小明,有吃的嗎?」
而且,很顯然地,這二位都是打著同歸於盡的算盤,因而其招式之驚險,使得一旁的雷千里,也不由為之捏把冷汗。
劉冰玉笑道:「你神氣些什麼!縱然你本領通天,也是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何況你只會一些見不得人的鬼門道,還能成什麼氣候,依我之見,你還是識相一點吧!如能改邪歸正,我保證沒人難為你,也保證你安全回到梵淨去。」
紀月娥怒聲道:「至少你不該出賣他!」
那侍衛道:「目前還難分勝負。」
江天佐揚聲說道:「後會有期,諸兄多多保重!」
江天佐道:「公主雖已中毒,但很輕微,我正在向老怪物追取解藥,快,快回去!」
江天佐苦笑道:「我去勸她,恐怕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走」字的尾音未落,人已騰拔而起,挾著一聲龍吟清嘯,向前院中飛射而去。
柳婷婷冷笑道:「他已沒法回答你啦!老賊!別希望有人幫你的忙。」
說著,像幽靈似地,向大門方向徐徐地走去。
拉瑪大師漫應道:「依我看,你已經黔驢技窮啦。」
花解語道:「我希望朱志宇不要到這兒來,又希望他能提前趕來。」
朱志宇截口一「哦」道:「後來呢?」
江玲連忙接道:「那麼,我馬上就去,那些守在地下室出口的人,我能對付得了……」
她是話出身隨,準備予江玲以迎頭痛擊的。
江天佐點點頭道:「不錯!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江玲笑道:「你怎麼那麼糊塗!如果是我將皇甫老爺子救出來,我還會事先暗示你嗎!」
「是!」
皇甫立冷笑一聲道:「你小子,好像很沉著?」
王志公道:「諸丞相正與國師雙戰江天佐。」
因此,朱志宇這一半途抽身,柳婷婷自然是一面銜尾疾追,一面震聲大喝:「老賊!留下命來!」
聲到人到,香風微拂,全身縞素的柳婷婷,已飄落朱志宇身前丈遠外,美目凝威地,凝注對方,一挫銀牙道:「老賊!你知道我今宵為何全身孝服嗎?」
花解語蹙眉接道:「萬一一擊不中呢?」
說完,轉身飛奔而去。
他長嘆一聲之後,才苦笑道:「江玲,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朱志宇一怔道:「能夠如此輕易殺死本宮『地』字號中人,將人救去,來人身手必然奇高。」
雷千里道:「所以,天佐希望你能設法,使那老怪物趕快回到地下室去,因為,這是今宵正邪決戰的一個大關鍵,如果不先將那老怪物活埋,危險可就太多了。」
皇甫立向著江天佐,陰險地一笑道:「江天佐,有你這一個肥餌在這兒,不怕他們不一個個,自動前來上鉤。」
花解語笑問道:「二公子,據江玲說,方才你也是中了毒的,怎會又自行解除的?」
而且,四周還傳來蒼勁的喊話聲:「朱志宇意圖造反,是朝廷叛逆,也是江湖敗類,公主與江大俠已傳下令諭,首惡必誅,協從免究,凡自動放下兵刃投降者,特別從寬發落……」
(全書完)
方才,他中毒最初的片刻之間,血液中的那種抗毒功能還沒發生作用,時間一久,效力自生,那渙散的真氣,也就再度凝聚了。
雷千里笑道:「你呀!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試想:憑他們兩位,現身說法,發揮影響力,這些魔崽子們,還不土崩瓦解嗎!」
諸子期有點茫然地問道:「他已經死了?」
她儘管是朱志宇所一手調|教出來,但朱志宇當初看中柳婷婷的資質和稟賦,並且也沒想到以後的變化,一心一意,只想將她調|教成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因而目前柳婷婷的功力,儘管嚴格說來,要比朱志宇遜上一二籌,但在她矢志復仇的心理之下,在最初的這一段時間中,可算得上是旗鼓相當。
江天佐對周圍情況已經有了瞭解,使他暗中如釋重負地,長吁一聲,接著,又沉聲說道:「趕快去告訴江領班,並傳公主之命,向巡城的官兵說明此間情況,請他們不必介入。」
隨著這幾聲巨震,魔宮四周,立即傳來震天殺聲和金鐵交鳴之聲。
因為當時隔了一道門,而她對皇甫立又是深具戒心,事先有了防範,同時,等她再度回到前面房間中時,皇甫立所施藥物已經消散,所以,事實上,她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解藥。
「是的。」馬如龍恭應道:「方才接獲密報,寧王府方面,有大批高手外出,似有迂迴侵犯本宮跡象。」
一道人影,搶先飛落朱志宇身邊,悲聲說道:「柳姑娘,請饒他一命吧!我願將江大俠、伍大俠所需的解藥說出來。」
江天佐悚然一驚道:「莫非是皇甫立,已被你救出來了?」
諸子期意志不堅是事實,這情形,朱志宇也明白,但說他「吃裏扒外」,卻委實是冤枉了他,因此,氣得怒叱一聲:「放屁!」
增加了一個主力軍,花解語所受壓力自然大減,精神也為之一振。
江天佐不由訝然問道:「那是怎麼回事呀?」
劉冰玉只聽到江天佐的一個「我」字,就沒了下文,心知事出非常,連忙加速飛奔前來。
皇甫立得意地笑道:「如果要別人救我,才能出來,那我這個『梵淨散人』,也就不值錢啦!」
自然!論真實功力,劉冰玉對紀月娥,比起柳婷婷對朱志宇更要吃力。
劉冰玉入目眼前這一幅情景,不由一怔道:「二公子,你……」
拉瑪大師冷笑道:「小子,別做清秋大夢了!」
花解語回到朱志宇的寢宮時,朱志宇與皇甫立二人剛好並肩走了出來。
就這說話之間,柳婷婷已奮不顧身地攻出三招,將朱志宇迫退五步,並怒叱一聲:「老賊納命來!」
院外清朗語聲道:「是花相爺嗎,屬下馬如龍。」
「好的。」皇甫立向他的兩個隨員之一沉聲說道:「彭三,你留在這兒,協助朱大俠!」
江天佑笑道:「爹娘與伍叔叔他們,有悟因老前輩和君玉姑娘等人照顧,已算萬無一失的了,我實在憋得發慌,才趕來看看,卻被雷老前輩又派我到這兒來……」
一聲冷笑,自半空中傳來道:「朱志宇,你的末日到了!」
正在與柳婷婷力拼的朱志宇,震聲喝道:「月娥,別同她胡扯,給我活劈了這賤人!」
雷千里道:「我先問你一件事,再說明原因。君玉母女是否已到了安全地帶?」
在急憤交迸中,他突然覺得體內的真氣,又有凝聚的跡象。這一喜,可真是非同小可!
她心念電轉,口中卻「哦」了一聲道:「那你快點扔上來吧!小明那丫頭,已經入睡了。」
叱聲中,立還顏色,「唰、唰、唰」一連三劍,又掙回了原來的位置……
變出意外之下,柳婷婷本能地嬌軀向後一仰,以寸許之差,險煞人地,逃過腰斬之危。
劉冰玉連忙飛身而上,將紀月娥截住,並沉聲喝道:「二位請退下……」
斜刺裏一人飛身橫截,一面恨聲叱道:「朱老賊!納命來!」
就當此時,一位王府侍衛,匆匆跑來向江天佐促聲說道:「江少俠,外面有大批巡城官兵趕來。」
朱志宇一見花解語全副勁裝走了過來,不由臉色微變地訝然問道:「花卿,有甚事故嗎?」
朱志宇叱道:「姓雷的,別躲在角落裏吹大氣,有種的滾出來,咱們鬥上一千合!」
也幾乎是在此同時,一陣驟雨挾著一片腥風,揮灑而下,而那隻凌空抓向江天佐的魔掌,竟突然消逝無蹤。
皇甫立冷哼一聲道:「不聽我的好言勸告,咱們就走著瞧吧!」
此時,儘管周遭是那麼寂靜,但氣氛卻顯得特別的沉悶,沉悶得使人有窒息之感。
朱志宇徐徐拔出他的「七星寶刀」,冷然問道:「你是誰?」
劉冰玉忍不住笑道:「老殺才,如果有人趕來,我教他搶上風位置,你能躲得了嗎!」
但她卻未想到,原來屬於伍南屏的「天孫織錦軟甲」與「冷霜丸」寶劍,目前都在朱志宇的手中。朱志宇既然有「天孫織錦軟甲」護身,柳婷婷的這一劍,自然是傷不了他。
朱志和-圖-書宇苦笑著搖搖頭道:「此刻,我怎能靜下心來……」
「是——」
那衛士轉身疾奔而去之間,劉冰玉忽然一聲驚呼:「二公子當心!」
劉冰玉秀眉一蹙道:「老爺子,您這話,可把我弄糊塗啦!」
江天佐連忙接道:「我……」
原來就這當口,江天佐的頭頂上,忽然出現一隻碩大無朋的魔掌,兇猛地向他兜頭抓下。
江玲如響斯應地,飛身而出,揚指向江天佐凌空飛點。
江天佐仰著縱聲大笑道:「小爺既已受制於你,大不了一死而已,又有什麼值得緊張的!」
這時,江玲卻向江天佐訝然問道:「二公子,你怎會自由行動的?」
拉瑪大師冷笑道:「小子,你那暗箭傷人的手段,佛爺已在『碧雲寺』中領教過了,歷史不會重演,有什麼本領,儘管使出來吧!」
馬如龍點點頭道:「是的,帝君剛剛將皇甫老爺子送走……相爺是否還有吩咐?」
也因為如此,不但使江天佐、諸子期之間,沒法談攏,而且也使江天佐所受的壓力,為之大增。
苟逢春一怔道:「此話怎講?」
何況,眼前的情景,使得她既震驚,又困惑,而更不巧的是,她飄落的位置,剛好是在皇甫立的下風處,因此,劉冰玉一到達這兒,事實上就已經中了皇甫立的暗算,不過她自己還毫無所覺罷了。
這情形,使得江天佐一怔道:「憑什麼?你……怎麼又跑回來?」
朱志宇儘管恨透了苟逢春、花解語這一對,但自己的性命,畢竟重於一切,在權衡輕重的情況之下,他不得不再度回身應戰。
這及時趕來的,是朱志宇的元配夫人紀月娥。
花解語道:「沒有了,有甚新情況時,早點稟報。」
來人是劉冰玉,她這幾句話,是向那位狀極悠閒地在一旁觀戰的雷千里說的。
話鋒略為一頓之後,又沉聲喝道:「花相爺,你已功德圓滿,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有!」小明含笑接道:「就是你今晚還沒吃的那一份,只是已經涼了。」
苟逢春點點頭道:「是的,這老怪物,算得上是白蓮教的餘孽。」
朱志宇手下的精銳,已全部出動,群俠方面,由劉冰玉所調|教出來的王府衛士,也全部出動,不過,如果以人數之多寡而論,群俠方面,卻仍然居於劣勢。
諸子期茫然回顧,長嘆一聲,轉身向圍牆上飛掠過去。
劉冰玉笑道:「可是,你就是不能點我的啞穴。」
接著,扭頭向滿臉泥土,又加上狗血,狼狽得不成人形的皇甫立,笑了笑道:「現在,你再沒甚咒唸了吧!」
江玲笑問道:「老爺子,還被封閉在地下室中的人,要不要先將他們救出來?」
江玲面有難色地道:「在目前,只有你我兩人的情況之下,那是太困難了。」
江天佐輕輕一嘆道:「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出手不肯留情。」
花解語平靜地一笑道:「是啊!可是我現在在你身邊……」
皇甫立神色凝重地道:「我的手下人,不會到那個方向去。」
雷千里拈鬚微笑道:「當然,要不是有正經事,我才不會趕來這兒,給人家討厭哩!」
江天佐這才截口一「哦」,目注江玲歉笑道:「那我真是錯怪你了!」
江天佐怒叱道:「拉瑪,你一定要我用重手法處治你,可並不好受!」
雷千里笑道:「他們不是死人,當然會有所發現……」
雷千里道:「我再說一遍,江大俠伉儷,已自願放棄尋仇,不再追究,至於柳姑娘這一邊,我……」
緊跟著,苟逢春、花解語、江玲等三人,也相繼飄落當場。苟逢春的手中,還提著一隻血淋淋的黑狗的屍體。
劉冰玉這才恍然大悟地道:「哦!這倒是蠻有道理呀!」
當紀月娥抱著朱志宇的屍體,走出五丈之外後,江天佐才揚聲說道:「朱夫人請留步。」
花解語苦笑了一下道:「說些什麼,倒沒法聽清楚。」
柳婷婷與朱志宇,劉冰玉與紀月娥二組,戰況仍然是拉鋸之勢,四周傳來的殺聲,卻已不像先前那麼令人聞聲心悸了。
沒有人吭氣,也沒有人攔阻,一時之間,場中呈現一片死寂。
苟逢春苦笑道:「目前,我們是箭在弦上,不能顧慮得太多了。」
江天佐不由蹙眉自語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濤道:「那老賊已橫了心,準備與柳姑娘同歸於盡。」
她探恐江天佐插手,情急之下,乘朱志宇被迫退之際,手中青霜寶劍脫手飛出,直射朱志宇的前胸。
苟逢春正容如故地道:「如果憑硬功夫,你我二人聯手,也非他百招之敵,但我們所取的手段是奇襲,只要能使他先受點創傷,問題就不會嚴重了。」
朱志宇臉色一變道:「如果是敵人發現了地下室,這問題可就嚴重了。」
江天佐臉色一變之間,正在一旁行功調息的李虎,忽然「哦」地一聲道:「二公子,快擒住這妖婦,咱們已中毒了。」
雷千里點點頭道:「是的,他剛剛趕回地道中來。」
「是……」
江天佐目光一掠之下,只見皇甫立滿頭滿臉都是泥土,只有一雙眼睛,在黑夜中閃閃發光,如非是江玲已等於事先給他作了介紹,可根本沒法分辨他是什麼人。
花解語道:「她是受了老怪物的挾持,不能不有那一番做作,以取得老怪物的信任,然後藉口去解救老怪物的手下,悄然去向雷前輩求援,卻在半途上碰著我們。」
江天佐道:「其他各地戰況如何?」
苟逢春笑問道:「老爺子,這老狐狸如何處置?」
馬如龍又仰首揚聲說道:「相爺,帝君說過,今宵請特別加強戒備。」
江天佐蹙眉問道:「不是你?那又是誰昵?」
目前,苟逢春、花解語二人,都是以一敵二,短時期內固然不至於吃虧,卻也沒法脫困。
這情形,使得江天佐大吃一驚,震聲喝道:「諸大俠當心偷襲!」
花解語連忙伸手接住,卻是一個小紙包,她將小紙包拿向鼻端一聞,有一股酸辣之氣。
「可不是!」花解語含笑接道:「我的心還在『噗通』、『噗通』地跳哩!」
雷千里道:「交給我帶走吧!」
花解語悶聲不響,飛身而起。
朱志宇冷冷地一笑道:「咱們等著瞧吧!看看到底是你挖出我的心肝五臟,還是我剝光你的衣服,任我逍遙一番!」
朱志宇厲聲叱道:「小狗快上!老夫一併成全你們!」
一旁的江玲嬌笑道:「此時此地,你居然還那麼沉著。」
對於這一代魔王,就此舉掌自盡,使得群俠方面,於身軀一震之後,又同時發出一聲長嘆。
苟逢春笑道:「哪有這麼快的!」
皇甫立怒喝一聲:「住口!」
本來,像目前這情況,不論任何一方,只要獲得一位功力夠分量的人幫上一手,即可將對方置於死地的。
花解語忽然「唔」了一聲道:「對!就這麼辦……」
柳婷婷寶劍凌空一揮,挾著破空銳嘯,向朱志宇的雙腿斬去。
王志公道:「敵勢太強,救援工作很困難。」
可是,江天佐卻仍搶先一步,飄落他身前,飛起一腳,又將他踢飛兩丈之外,口中並怒叱一聲:「大和尚,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乘早滾吧!」
李虎笑道:「這是那賤人,故意危言聳聽,二公子可別聽她那一套!」
江濤蹙眉接道:「憑柳姑娘個人之力,殊不容易達到復仇的目的,但她又固執地,不肯讓別人插手,所以,雷老前輩才要我請二公子過去勸勸她。」
江玲也苦笑道:「我可不能掠人之美,我要是有那種本事,方才也就不致被你呼來喝去的了。」
諸子期本來是被朱志宇強拖下水,意志早已動搖,江天佐的功力,又高過他三成以上,依此情形,不論是施恩或用武,都不難使諸子期就範。
劉冰玉一愣道:「此話怎講?」
江天佐注目問道:「此話怎講?」
朱志宇蹙眉沉思道:「看來,這兒的地下室,必然還另有出口。」
江玲語音一頓,又正容接道:「事情一經說明,就很簡單,我知道皇甫老爺子,新獲一本有關『五行遁法』的奇書,他因自己位在地下室中,並曾半玩笑地說過:為防萬一,他和*圖*書將先練『土遁』法……」
話聲中,奮起一劍,盪開諸子期的長劍,左手一順,凌空一掌,擊向拉瑪大師的右肩。
江天佐點點頭道:「是的,這一份情,我還記得。」
但匆促之間,劉冰玉怎能領會過來。
只聽「砰」然一聲大震過處,拉瑪大師那龐大的身軀,有若斷線風箏似地,被震飛三丈之外,「叭」地一聲,摔落雪地上,動也不見動彈一下。
皇甫立正容說道:「朱兄,我得先回去瞧瞧。」
也就在此同時,只聽「砰」地一聲,血花四濺,朱志宇已自碎「天靈蓋」而死。
江天佐道:「好的!大哥在這邊幫忙照應一下,我這就走……」
江天佐接問道:「戰況如何?」
花解語道:「自然是等地道中的消息呀!」
拉瑪大師係紅教中第一高手,功力豈是等閒,而「大手印」神功,又係紅教中的絕技。
朱志宇呵呵一笑道:「我的乖女兒,咱們之間,不需要再說廢話了,放馬過來吧!」
花解語摸透了對方的個性,雖驚而不懼,她一面盡力撐持,一面卻笑道:「紀姊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是一個平凡的人,我可不能不為自己打算啊!」
朱志宇笑道:「有什麼話,自然該說嘛!」
雷千里一喜道:「已經有好辦法了?」
目送馬如龍離去的背影,消失於沉沉夜色之中後,花解語才關上窗門,向一旁的苟逢春苦笑道:「逢春,我現在心裏矛盾得很。」
花解語「唔」了一聲道:「有什麼事嗎?」
原來此人竟然是朱志宇的元配夫人紀月娥。
江玲冷冷地一笑道:「你應該想像得到的。」
雷千里卻呵呵大笑道:「左右丞相雙戰正宮娘娘,這才是妙不可言呀!」
他的真氣一經凝聚,自然是暗中運氣,全力衝解被制的穴道,這也就是當劉冰玉與皇甫立對話之間的那一陣工夫中所發生的事。
話聲中,「梵淨散人」皇甫立,已由暗影中緩步而出。
馬如龍躬身答道:「君玉姑娘已被人救走,本宮『地』字第十五號、十六號均已被殺,此消息由『地』字十五號臨死前說出來的。」
他手中的方便鏟,盡全力搶攻,一面並向諸子期沉聲說道:「諸老弟,別聽他胡說八道,要知覆巢之下無完卵,到時候,你我就成了俎上的魚肉啦!」
江天佐目光一掠之下,沉聲喝道:「二位李叔叔,請退下。」
劉冰玉冷笑一聲道:「外面已被城防官兵,重重包圍,縱然是飛鳥,也不容易飛進來。」
一個陰冷的語聲,突然由暗影中傳出:「你們這幾個,誰也不許走!」
花解語笑了笑道:「我的計畫是這樣的。……?」
雷千里一語提醒夢中人,朱志宇恍然大悟,怒喝一聲道:「賤人!老夫待你不薄!」
劉冰玉點首答道:「是的,目前,她們是非常安全,也非常隱秘。」
柳婷婷冷笑一聲道:「你,本來就不能算人……」
雷千里笑了笑道:「別撒嬌了!相爺,咱們說正經的。」
朱志宇促聲說道:「去!快去叫彭領班,全力營救皇甫老爺子!」
劉冰玉冷笑了一聲,沒再接腔,現場中,暫時呈現一片寂靜,但這種寂靜,也不過是維持了三五句話的工夫,那一直呆立一旁的江天佐,忽然沉聲喝道:「你就瞧我的吧!」
目前,江天佐這一掌擊出,對拉瑪大師而言,他認為是班門弄斧,當下輕蔑地一聲冷笑:「小子找死!」
雷千里由暗影中走出,含笑接道:「帝君,面對生死強敵,你可不能生氣呀!」
拉瑪大師驚魂喪膽中,手中鏟柄脫手向江天佐擊出。生死關頭,也顧不得丟人了,貼地一式「懶驢打滾」滾出丈五之外。
但她們打的是士氣,在士氣如虹的情況之下,已足可彌補在功力上所差的缺點,因而使得戰況成了此進彼退的拉鋸之勢。
夜空中,傳來諸子期的苦笑道,「多謝江老弟,我會保重的……」
「同歸於盡?」江天佐冷笑道:「那真是天理何存!」
皇甫立道:「天亮之前,他們還不至於被悶死,不過,目前咱們正需人手,自是以早些救出他們為佳……」
劉冰玉啞穴並未受制,聞言之後,注目訝然問道:「是誰救你出來的?」
江天佐笑了笑,然後目注江玲,神色一整道:「朱夫人,還記得半年之前,在關外『天風鎮』上的事嗎?」
這時,魔宮四周,殺聲震天,慘號之聲,此落彼起,戰況之慘烈,令人怵目驚心。
那侍衛道:「其他各地,戰況已穩定下來。」
來人竟然就是「十三太保」之首的馬如龍。
「還好。」苟逢春恭應道:「除了王府衛士中,有二十多人受了輕重傷之外,並無死亡。」
花解語正容接道:「但憑老爺子咐吩。」
這位晚節不修的紅教高僧,他不感謝江天佐對他的手下留情,卻將一口怨氣出在諸子期的身上。
劉冰玉這一與紀月娥交上手,自然也不是短時間內,所能分出勝負的。
花解語蹙眉沉思道:「讓我多想想看……」
拉瑪大師狂笑道:「咱們帝君,把你渲染得如何了不起,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皇甫立蹙眉接道:「奇怪,我外面也有不少的人手,這兒已鬧得天翻地覆的,他們為何都不見了?」
朱志宇心頭一凜之間,雷千里所用來活埋皇甫立的火藥,已經引發,「轟轟」連響中,連地皮也起了震顫。
朱志宇怒叱道:「放屁!」
雷千里苦笑道:「好,你們既然各走極端,那我只好繼續在一旁看熱鬧啦!」
朱志宇注目問道:「他們說什麼?」
江玲一怔道:「這個,我倒是想不起來,有什麼功勞?」
一聲敞笑,由朱志宇背後傳來道:「朱志宇,皇甫立已經活埋在地下室中了,你目前這個幫手,又被老夫制住,我看,你還是識相一點,橫刀自刎了吧!」
江玲媚笑道:「聽你這話意,好像你不讓我離開,我就不能平安離開似地?」
皇甫立揮手說道:「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快去快回……」
紀月娥淒涼地一笑道:「好!我都給你。」
江天佐反問道:「那邊情況如何?」
原來雷千里悄沒聲地,到了他的背後。
雷千里笑道:「我嚇著你了?」
緊接著,瞋目怒喝道:「拉瑪,我如果不能在以後的十招之內,教你躺在這兒,我這江天佐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那位「江貴妃」江玲,她的武功本來不比李虎、李豹強。但當此間戰爭初起時,李虎、李豹是雙戰拉瑪大師的,憑李虎、李豹的功力,自然也不是拉瑪大師的對手,因而當雙方惡鬥時,這兩兄弟都受了不算太重的內傷,也因為如此,江玲才能力敵這兩位高手,而並不感到怎麼吃力。
江天佑道:「柳姊姊還在同朱老賊拼命,雷老前輩要你趕快過去。」
雷千里的語聲笑道:「帝君,你太抬舉我啦!憑我雷千里,怎是你千招之敵,何況,冤有頭,債有主,也用不著我來多管閒事啊!」
朱志宇道:「目前,所有總宮中人,都已在暗中嚴密戒備,娘娘自然也不會例外。」
朱志宇忽然厲聲喝道:「什麼人?」
江天佐接問道:「你是說,他是借土遁逃出來的?」
劉冰玉苦笑道:「可是,對方人手太多,我們所受壓力太重。」
這時,已近四更,方才那種如火如荼的搏鬥,已大部分終止,只有前院中還有激烈的殺伐之聲傳來。
走著走著,朱志宇忽然恨聲說道:「他奶奶的!王八羔子們!要來就快點來吧!」
花解語幽幽地嘆了一聲,沒接腔。
皇甫立「哦」了一聲道:「那就怪不得啦!」
「是!」花解語邊走邊問道:「帝君,娘娘那邊,是否已經通知了?」
江天佐又揚聲說道:「還有,全力阻止他們營救那活埋地下室中的老怪物!」
江天佐等人,僅僅是啞穴被制,真力被封,四肢照樣還能活動,尤其是江天佐,一見劉冰玉趕來,急得他指手劃腳地,示意劉冰玉搶佔上風位置。
在心頭極度不安之中,似乎時間也過得特別慢,本來並沒等待多久,但花解語卻蹙眉說道:「怎麼下面還沒消息傳來?」
江天佐冷笑一聲道和*圖*書:「你覺得很奇怪!」
花解語一怔道:「難道有什麼情況嗎?」
前院的雷千里,可能是因為傳令召回江天佐的江濤,久久沒有回音,才派劉冰玉過來查看究竟。
雷千里笑了笑道:「我可不敢吩咐你,是你那位乾弟弟,要我轉告你的。」
接著,又注目問道:「咱們這邊的傷亡,不嚴重吧?」
花解語此行任務,除了將皇甫立騙回地下室之外,如果可能,也想順便將朱志宇騙到她的住處去。
諸子期因正感進退兩難,而疏神皺眉之間,對拉瑪大師的偷襲,竟然茫無所覺。
花解語接道:「帝君要不要去查看一下?」
皇甫立連忙向江玲喝道:「快制住他們!」
雷千里目注皇甫立笑道:「你這隻老狐狸真可恨,幾乎使我們在陰溝裏翻了大船。」
江天佐道:「看到我師傅沒有?」
皇甫立此刻已全身沒法動彈,只有一張口還能說話,他凜駭交迸之下,不由恨聲說道:「原來你方才中毒是假的!」
朱志宇搖搖頭道:「不必了,皇甫老兒回去之後,自會查明。」
江天佐一腳,自然踢得不輕,使得拉瑪大師掙扎半晌才站了起來。
江天佐本是想借自己的話聲,給己方的人示警,但他已中皇甫立的暗算,真氣設法凝聚,要想將話聲傳到前院中去,是不可能了。
柳婷婷一挫銀牙道:「可是,我必須先說明白,老賊!我已經準備好了香紙蠟燭,只等挖出你的心肝五臟,去祭奠我父母在天之靈,所以,我必須先穿上孝服……」
江天佐蹙眉接道:「朱夫人,我可沒工夫同你胡扯。」
這時,江天佑也匆匆趕了來,江天佐首先揚聲問道:「大哥,你怎會趕到這兒來的?」
但他的語聲一落,江玲又冷笑一聲道:「別作清秋大夢了,現在,我只要一個指頭,就可以制服你們。」
王志公苦笑道:「江貴妃獨戰李虎、李豹……」
皇甫立冷笑一聲:「我老人家倒要讓你見識一下,看看我這單絲能不能成線,獨木能不能成林!」
朱志宇注目問道:「詳情如何?」
殺聲震天中,一道人影,疾奔而來,那是「天風十三太保」中的王志公。他全身浴血,氣急敗壞地,向著朱志宇促聲說道:「稟帝君,皇甫老爺子他們被封閉在地下室中……」
拉瑪大師雖有紅教第一高手之稱,但比起江天佐來,卻差了一段距離,在正常情況之下,都不是江天佐的對手,目前,在已受江天佐踢傷之後,自然是更不堪一擊的了。
馬如龍的語聲道:「稟相爺,帝君派屬下送解藥來。」
神色一整道:「說到正經事,就有你的差使了。」
花解語匆匆離去之後,雷千里向苟逢春交代了幾句,也悄然向朱志宇的寢宮方向溜進。
接著,以真氣傳音向雷千里說了幾句之後,才以普通語聲接道:「這不過是一個原則,是否會有改變,還得看當時情況才能決定。」
花解語囁嚅著道:「帝君,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當江天佐的龍吟清嘯遙遙傳來時,雷千里為之軒眉一笑,惡鬥中的柳婷婷卻揚聲說道:「老爺子,我必須親自手刃殺我全家的仇人,請阻止天佐,不許他插手!」
原來朱志宇那些奉命搶救皇甫立的手下人,已在群俠方面的大舉掃蕩之下,非死即傷。目前,整個魔宮,到處都是屍骸狼藉,慘不忍睹,而那些被封閉的地下室出口,都已由寧王府的衛士們在反守著。
苟逢春遙遙呼應道:「解語沉住氣,我來幫你……」
奮力攻出一招,人已飛身向苟逢春那邊射去。
江玲笑道:「是啊!這小妮子就是當今皇上的乾女兒,『英武仁慧公主』劉冰玉。」
朱志宇連忙接道:「皇甫兄請留下一人在這兒,以防萬一。」
花解語接問道:「天佐怎麼說?」
一道人影,迎面疾奔而來,老遠就朝著朱志宇促聲說道:「稟帝君,後院圍牆邊,已發現敵蹤……」
江天佐朗聲大笑道:「大和尚,你以為我治不了你!」
朱志宇震聲大喝:「賤人!留下命來!」
雷千里精目環掃之後,沉聲喝道:「朱志宇,你已到了窮途末路,莫再做困獸之鬥了,還是聽老夫的話,快些棄械投降吧!」
皇甫立冷笑一聲道:「別大驚小怪的,你也會馬上跟他一樣。」
江玲顯得頗為關切地接道:「老爺子,在我離開之後,您最好找一個地方,暫時躲一躲。」
花解語道:「這也不能算出賣他,如果朱志宇是好人,我也不會這樣對待他!」
這時,這後花園中的惡鬥,已近尾聲,只有十來丈外,雙戰李虎、李豹的江玲,還在作困獸之鬥。
「噹」的一聲,朱志宇手中的七星寶刀,在江天佐這個生力軍奮力一格之下,竟然脫手飛去。
江天佐忽然一晃而前,凌空揚指點了皇甫立三處大穴,並冷笑一聲道:「小爺能自行解毒、解穴,這點,可大出你的意外吧?」
包圍這二位的,是一些紅衣武士,那是朱志宇一手調|教出來的貼身衛士,等於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死黨。
花解語點點頭道:「那老怪物,可能還在同朱志宇密談。」
朱志宇道:「情況是頗為嚴重,連劉冰玉所調|教出來的那些王府侍衛也出動了,不過,目前,他們卻還好像有所期待似地,按兵不動。」
一頓話鋒,扭頭向他背後的彭三說道:「彭老弟,請幫我拿下這丫頭!」
當紀月娥將這些東西由朱志宇的屍體上取下,並說出解藥處方,背著朱志宇的屍體,黯然離去之後,劉冰玉、苟逢春等人,也帶著皇甫立走了過來。
但她那個嬌軀,此刻卻有若千鈞之重,竟然沒有騰拔起來,心中「不好」的念頭還沒轉完,已經被江玲所制了。
朱志宇忽有所憶地,扭頭向花解語問道:「花卿,那丫頭不是已交給你了嗎!」
「鏘」地一聲金鐵交鳴過處,朱志宇、柳婷婷同時被震落地面。
皇甫立道:「事情很簡單,我不會要你死,而且,凡是被我所制服的人,都不會死,同時也都活得很舒服,唯一的條件,就是接受我的命令。」
話聲中,他的左掌也凝足「大手印」神功,揮掌硬接。
江濤正容說道:「雷老前輩說過,二公子與柳姑娘是中表之親,如果柳姑娘不聽勸告,二公子即使硬行插手,柳姑娘也莫可奈何的。」
這三位的惡鬥處,位於魔宮後花園的邊緣,亦即那地下室的另一出口處,江天佐就是將皇甫立的進出通路,通通炸毀之後,與諸子期遇上的。
江玲「哦」道:「那麼,我記得當時,對你也沒當做外人?」
那侍衛答道:「公主與柳姑娘分戰朱志宇夫婦,沒法分身。」
小明應著離去之後,院外傳來一個清朗語聲道:「小明,快開門!」
李虎、李豹聞言各自虛晃一招,縱出戰圈,李虎並苦笑道:「二公子,你要是再晚來片刻,咱們三個,都會自己倒下去啦…」
劉冰玉嬌叱一聲:「妖婦躺下!」
說來也真夠朱志宇氣煞,他那位倚為長城的靠山彭三,聞言之後,竟然哼都不曾哼一聲。
苟逢春正容接道:「別太緊張,你這種心理,會影響我們的行動。」
朱志宇接問道:「諸丞相呢?」
暗影中傳來皇甫立的語聲道:「對了,方才我忘了要江玲點你的啞穴,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是安分一點,你也該知道,我老人家除了會施毒之外,還另有不少的絕活兒。」
可是,這兩位還來不及交談,拉瑪大師也趕來加入了戰圈。
江濤道:「由於柳姑娘同公主,都不願倚多為勝,朱志宇夫婦,是有希望突圍的,因此,紀月娥提議先行撤退,留著有用之身,以便東山再起。
「不敢!」江天佐一面快步走近,一面正容說道:「小可敬請朱夫人將家父與伍叔叔所需解藥示知,同時,尊夫身上的『天孫織錦軟甲』與『冷霜丸』寶劍,原為小可伍叔叔所有……」
這時,東方已現出魚肚白色,整個魔宮中,也只有柳婷婷與朱志宇這兩位生死強敵,還在惡拼著。因為激戰半夜,已沒法計算有多少招數了,不過,由於這二位的身法與招式,都仍然是那麼玄妙和圖書與辛辣,足證他們至少還有再戰千招的能力。
說完,長身飛射而去。
不料拉瑪大師將自己的失敗和受傷,都歸咎於諸子期未曾盡力與他合作,含憤之下,竟然強提真力,向諸子期背後,一掌擊下。
但他恨極之下,一面殺手連施,接連三式絕招,將柳婷婷迫退五步,一面揚聲說道:「月娥,你到這邊來,那一對狗男女,由我來收拾……」
朱志宇扭頭向皇甫立問道:「皇甫兄,該不是你的手下人吧?」
江天佐循聲投注,俏立十丈之外的暗影中的,赫然是那業已離去的江玲。
「哢嚓」一聲,方便鏟鏟頭被一劍削斷,精虹電掣地,又順勢向拉瑪大師攔腰斬來。
朱志宇和花解語說話之間,已穿過一個花圃,到達過往花解語所住的那幢精舍的通路上。
花解語美目一亮道:「天佐已經回來了?」
雷千里才笑道:「那麼,你先將這兩位接下來,咱們所受的壓力,就會減輕了。」
皇甫立似已看透江天佐的心意,立即淡淡地一笑道:「小子,別枉費心機了,我只要掌握住你,就等於是掌握住武林霸主的寶座,小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在雷千里的指點之下,苟逢春、花解語二人,連嚷帶叫地,在殺聲震天的魔宮中溜了一圈,雖然沒收到預期的效果,但朱志宇那些手下,卻顯然受了很大的影響,已不像先前那麼瘋狂地拼命了,不過,苟逢春、花解語二人,卻已再度陷入重圍之中。
對紀月娥的去而復返,並提出此一要求,使群俠方面齊都為之一怔。
劉冰玉哼了一聲道:「這也是你平常多疑,不肯信任手下人的報應,如果他們也能懂得你那些鬼門道……」
皇甫立這才向劉冰玉笑道:「丫頭,我老人家,就是你們想要活埋在地下室中的皇甫立!」
同時,江天佐也於一驚之下,飛身搶救。
接著,一挫鋼牙,扭頭向江玲喝道:「江玲,你先去將我那些手下救出來,快!」
雷千里點點頭道:「好!就這麼決定,你先走,我會在暗中照應你。」
語聲「鏘鏘」,字字如敲金擊玉,震得拉瑪大師老臉為之一變。
原來,方才皇甫立進入朱志宇寢宮,暗施手腳,使室內諸人失去功力時,花解語正在裏間同朱君玉母女在一起。
朱志宇道:「還有江貴妃?」
但他才說出一個我字,已在皇甫立的示意之下,被江玲點了啞穴,而且連一旁的江濤、李豹、李虎等三人,也不等他們有說話的機會,都一齊點了啞穴。
當江天佐飄落這三人身邊時,三人的額頭都已沁出汗珠,動作也顯得遲滯,顯然地,三位都已成了強弩之末了。
那侍衛的恭應聲,遙遙傳來,江天佐又向拉瑪大師沉聲說道:「大和尚,現在退走還來得及!」
江玲一面接著將江濤、李虎、李豹的穴道也一一制住,一面卻「格格」地一聲嬌笑道:「公主殿下,想不到還是你要先躺下來……」
朱志宇對苟逢春、花解語二人,算得上是恨之入骨,目睹這二位公然肆無忌憚地「犯上」,已經是怒不可遏的了,目前,加上雷千里這一笑嚷,那無異是火上加油,激得他切齒怒叱:「老夫不活活劈了你們這一對狗男女,誓不為人!」
當柳婷婷、劉冰玉這邊的戰況,呈膠著狀態時,江天佐與拉瑪大師、諸子期等三人的戰況,也進入了如火如荼的境界。
當江天佐將這些經過說完之後,花解語已經由老怪物身上取得解藥,分別給劉冰玉、李虎、李豹、江濤等人服過了。
江天佐笑了笑道:「一點都不假……誰?」
馬如龍目注窗口探出上半身的花解語,揚聲說道:「相爺接著!」
諸子期長嘆一聲,默然垂首。
江天佐笑了笑道:「花姊姊,勞駕將老怪物身上的解藥取出來,我慢慢說給你聽…」
「是!」
江濤恭應道:「那邊戰況,已近尾聲,紀月娥已獨自逸去!」
江天佐道:「昏了過去,死是死不了,但也夠他躺上三五個月的了。」
遠處,傳來劉冰玉的語聲道:「二公子,你在哪兒?」
江天佐笑道:「朱志宇已成了釜底游魚,那邊還有我師傅在掠陣,我當然有恃無恐。」
江天佐不由恍然大悟地問道:「這老怪物,還真會邪術?」
所謂「娘娘」,就是朱志宇的元配夫人紀月娥。
柳婷婷截口接道:「老前輩,不共戴天之仇,是沒法化解的。」
江天佐截口一聲怒叱道:「做夢!」
王志公剛剛恭應著離去,一道人影,疾瀉當場,並「咦」了一聲道:「老爺子,您怎好意思還在乘涼?」
「是!」馬如龍躬身接道:「屬下告辭!」
江玲道:「你猜對了一半,是皇甫老爺子,但卻不是我救出來的。」
江天佐大喝一聲:「撒手!」
「雷千里!」雷千里接著呵呵一笑道:「朱志宇,你想得起來嗎?」
話聲才落,人已飛射鬥場,與花解語雙戰紀月娥。
這當中,江天佐也已暗中運氣查過,發覺自己體內真氣委實已不能凝聚,形同常人了。
江天佐沉聲說道:「諸大俠犯不著同他嘔氣,還是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花解語問道:「誰呀?」
接著,又輕輕一嘆道:「花卿,你陪我四處走走看。」
「但朱志宇深悉乃妻口中的所謂『東山再起』,不過是一個勸他逃走的藉口而已,他眼看自己數十年心血,盡付東流,憤恨交迸之下,不但不領乃妻的情,反而破口大罵,因而將她氣得獨自走了。」
江天佐連忙喝道:「站住!這兒有毒,不能來,回去告訴師傅,老怪物已出困,但目前已被我制住,我馬上就會趕來。」
朱志宇一經與柳婷婷交上手,花解語自然是乘機開溜,但她剛剛飄落五丈之外,卻被一道迎面射來的人影截住,並怒叱一聲道:「花解語,你好毒的心!」
一聲輕笑,由他們背後傳來道:「倆口子談得蠻親熱的呀!」
柳婷婷冷笑一聲:「做夢!」
接著,又注目問道:「江玲,能不能先將朱志宇救出來?」
而且,就當柳婷婷一劍射中,心頭一喜之間,朱志宇已獰笑一聲,飛身一刀橫掃過來。
說著,並抬手向苟逢春、花解語二人指了指。
江天佐笑道:「就是那半枝千年參王,如非是你給我方便,我是沒法獲得的。雖然你並非有意幫我,但飲水思源我不能不領這份情。」
雷千里連忙接道:「苟老弟,快來幫忙呀!花相爺可撐不住了哩!」
江天佐冷然接道:「小可敬謹請教?」
皇甫立搖搖頭道:「但目前不行,因為,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助手。」
江天佐也沒來由地,發出一聲長嘆之後,才向李虎、李豹二人身邊射落。
原來他曾患「子午滯血絕症」,乃父江世傑,從小就給他服過各種靈藥。以後又服過千年參王和雪蓮子,血液中已產生一種抗毒的功能。
江天佐怒聲叱道:「拉瑪,你自己陷溺日深,還要拖別人下水!」
紀月娥徐徐轉身,漠然地問道:「江少俠有何指教?」
花解語媚笑道:「可能他們懾於帝君神威,不敢發動了,我看,帝君暫時去我那邊歇歇吧!」
那侍衛道:「雷老輩正在一旁觀戰。」
江天佐接問道:「那麼,朱志宇呢?」
紀月娥清淚雙流,俯身抱起朱志宇的屍體,咽聲說道:「你……終於覺悟了,可是,覺悟得未免太晚了……」
江天佐正容答道:「兩份人情,和作一次償還,我讓你平安離開這兒。」
原來當江天佐方才中毒之後,功力消失,穴道受制,儘管他外表裝得滿不在乎,但他心中的那一份難過,實非局外人所能想像到的。
「可是。」江玲漫應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江天佐,你畢竟還太嫩!」
花解語一面抹著額際汗珠,一面白了雷千里一眼道:「老爺子,這時候您還要取笑……」
但不知怎地,突然覺得真氣渙散,沒法凝聚,正在驚疑不定之間,聽到江玲的談話之後,才恍悟到是怎麼回事了。
話出身隨,雙掌齊出,左掌將諸子期推出丈外,右掌卻迎著拉瑪大師硬拼了一掌。
朱志宇委實是恨透了苟逢春、花解語這一對,竟然丟開柳婷婷這m•hetubook.com.com個生死強敵,必欲先置苟逢春、花解語這一對於死地而後快。
他拐著一條腿,向諸子期身邊走去,一面戟指怒叱道:「好啊!諸子期,原來你也吃裏扒外!」
那衛士一怔道:「公主呢?」
花解語揮揮手道:「非常時期,只好將就一點,快點送下去吧!」
劉冰玉沉聲問道:「你是誰?」
接著,由懷中掏出一隻小玉瓶,傾出兩粒紅色藥丸,分送李虎、李豹二人道:「馬上咽下去,如果傷勢不重,半個時辰之內,即可復元。」
那侍衛恭應道:「小的記下了!」
朱志宇怒喝一聲:「閃開!」
江天佐沉聲問道:「公主呢?」
江玲匆匆離去之後,皇甫立也立即在圍牆邊一個隱蔽的陰影中躲了起來。
馬如龍點點頭道:「是的,那是劉冰玉和江天佐……」
花解語為難了一下之後,才注目問道:「帝君,臣妾那房子底下,是否有地下室?」
可是,他沒想到江天佐這一掌是虛招,雙方掌勁尚未接觸,江天佐已借著一劍震退諸子期的反震之力,順勢旋身回劍,掃向拉瑪大師的方便鏟。
江玲淒涼地一笑道:「不要緊,二公子能夠明白這回事,我就心安了。」
江玲笑問道:「記得又怎樣?」
這當口,江天佐一面奔向劉冰玉身邊,一面揮手示意其快走。
雷千里笑了笑道:「我的宗旨,是不參與實際的行動,而且,事實上,此時此地,我也找不到適當的對手呀!」
花解語也含笑接道:「二公子,方才當你們受制時,我與逢春已在遠處竊聽到,姊姊我雖然還不至於怕老怪物的毒,但對他的邪術,卻不能不顧慮,所以才臨時同逢春去找一頭黑狗來,以破除他的邪術。」
她一頓話鋒,又調侃著接道:「說來,也是全該我倒楣,我一出圍牆外,就碰到他……」
來人正是寧王府中的一個衛士,可能是雷千里因接連派來兩批召喚江天佐的人,都不見回音,擔心出了事,而他自己又必須替柳婷婷掠陣,不能分身,所以才派出第三批人來。
江天佐笑道:「不忙,劉姊姊急需的解藥……」
原來李虎、李豹二人,服過江天佐所贈的療傷聖藥之後,於行功當中,本已覺出所受內傷,已逐漸痊癒,體內氣血,也全部暢通。
皇甫立拈鬚微笑道:「一下子就釣上一條大魚,看來,必然是上天特別嘉惠於我。」
原來十丈外一道人影正疾奔而來,聞言之後,促聲反問道:「二公子,這邊沒有出事吧?」
江天佐擔心他的父母那邊,又發生了問題,才搶著發問,聞言之後,才心頭一寬地,接問道:「柳姊姊那邊的戰況如何?」
方才,她完成了第一項任務,此刻卻又在朱志宇身上動腦筋了。
說著,「格」地一聲,已將窗門打了開來。
苟逢春笑問道:「你是等哪一方面的消息啊?」
花解語又白了他一眼道:「你也還有正經的時候!」
花解語的這一番做作,可算是無懈可擊,使得朱志宇聽後毫不懷疑地,身軀為之一震道:「此話怎講?」
一個蒼勁語聲,截口怒叱道:「江玲,你好大的膽子!」
當這兒的戰況呈拉鋸狀態時,魔宮四周的殺喊聲,與金鐵交鳴之聲,卻是有增無減。
江天佐注目問道:「那你方才臨去時所說『但願天佑你們父子』的話,又如何解釋?」
花解語道:「當時,臣妾以耳貼地,凝神默察之下,察覺出不但有人走動,而且有輕微的說話聲。」
雷千里連忙嚷道:「公主殿下,快!那倆口子快要支持不住啦!」
她的話沒說完,江天佐已有若天馬行空似地,瀉落當場,並含笑接道:「表姊莫太以自私,我為我屈死的姑父母報仇,為我自己的父母出氣,同時也為千千萬萬屈死在這老賊手中的冤魂討債,我都有理由插上一手!」
花解語卻淡然一笑道:「方才聽馬如龍說,今宵會有情況,我不放心,所以先趕來瞭解一下。」
江玲以手帕揩拭額際的汗珠,並一掠鬢邊散髮之後,才笑了笑道:「當然記得,那時候,你還是一個身患絕症的毛頭小夥子。」
雷千里道:「原則是,只等皇甫立回到地下室中後,立即發動,但到目前為止,皇甫立仍未回去。」
朱志宇沉聲說道:「我已知道,快設法把他們救出來!」
但柳婷婷又怎肯放過他!
江天佐長嘆一聲道:「紅教一派,本來一向並無惡跡,我一再對你容忍,為的是給貴教留一點面子,拉瑪,你既然執迷不悟,那我也就顧不了許多了!」
拉瑪大師卻向諸子期笑道:「諸老弟,這小子,目前是所謂俠義道中的靈魂,咱們宰了他,算是奇功一件……」
江玲點點頭道:「不錯!當時,我因不知他是否已練成『土遁』法,才有那句『但願天佑你們父子』的話。」
雷千里又拊掌笑道:「對啊!朱志宇,下一次投胎時,乾脆搶一張狼皮披上為佳……」
接著,又注目說道:「好!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花解語「唔」了一聲道:「逢春,如果朱志宇到這邊來,憑你我兩人的力量,能收拾得了他嗎?」
這位有紅教第一高手之稱的拉瑪大師本來是介於正邪之間的人物,也不知朱志宇用什麼手段籠絡住他,如今對朱志宇的擁護,竟然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接著,又注目問道:「帝君沒說要到這邊來?」
花解語「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
花解語回身給了他一個嬌嗔道:「老爺子,您……」
江天佐得理不饒人,再飛起一腳,將朱志宇踢飛三丈之外,緊接著,向那剛剛驚魂乍定,才直起腰來的柳婷婷沉聲喝道:「表姊,該你報仇的時候了。」
柳婷婷情急親仇,鋌而走險,成功的希望是很大的,而事實上,她的寶劍,也委實是射中了朱志宇的前胸。
說完,長身飛射而去。
雷千里由苟逢春手中接過皇甫立,精目環掃群俠之後,才含笑接道:「這兒善後問題由你們妥為處理,我老人家也該找個清靜的洞天福地,樂享餘年了。」
「我高興。」江玲冷冷地一笑道:「至於憑什麼?你不妨運氣試試看?」
花解語沉思之間,苟逢春卻向雷千里低聲說道:「老前輩,方才,馬如龍前來報告,對於我方人馬的調動,已有發現。」
劉冰玉忍不住一聲歡呼道:「二公子,快給我將穴道解開。」
紀月娥怒聲叱道:「花解語,只要你還能支持二十招,我可以做主放你逃生!」
江天佐畢竟童心未泯,入目對方這一副怪樣子,不由地脫口笑道:「你,真不愧是借土遁出來的人物……」
苟逢春、花解語二人,退過一旁之後,雷千里立即向他們招招手道:「來!你們兩口子過來一下。」
江天佐道:「嚴格說來,我之能有今天,你朱夫人的功勞,也不能抹煞……」
但朱志宇這邊,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自然沒人幫他,而柳婷婷這邊,又因柳婷婷自己的堅持,同時,一旁掠陣的雷千里,也有他自己的顧慮,因而也一直在孤軍苦戰著。
朱志宇怒聲喝道:「彭老弟,你沒聽到!」
花解語暗道一聲:「該死!方才忙中有錯,幾乎露出馬腳來……」
皇甫立沉思之間,江玲正容接道:「老爺子,依我看,還是先解救地下室的人,比較容易,這兒離最近的一個地下室出口,不過箭遠之遙,有甚困難,我可以立即趕回來支援。」
雷千里仍然是滿不在乎地道:「不要緊,你來了就好啦!」
劉冰玉廢然一嘆之間,皇甫立卻突然有所憶地,向江玲問道:「江玲,方才,你叫她『公主』?」
怒喝聲中,騰身而起,並冷笑道:「你逃到天邊,老夫也要活劈了你才甘心!」
寧王府的侍衛領班江濤,匆匆趕了來,向江天佐抱拳一拱道:「二公子,雷老前輩有請。」
花解語連忙「哦」了一聲道:「二公子,你別誤會,方才江玲是一番好意。」
江天佐微微一怔之間,江玲又意味深長地嘆道:「但願天佑你們父子,也但願咱們後會有期,告辭。」
花解語道:「方才,臣妾到儲藏室中去取暗器時,竟然隱約地聽到下面有輕微的腳步聲……」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