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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帝國:翻翻明朝的老帳

作者:李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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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帝國軟肋:謠傳了三百年的「閉關鎖國」 第三回 明帝國的短視2:邦交國政策的嚴重缺失

第二章 帝國軟肋:謠傳了三百年的「閉關鎖國」

第三回 明帝國的短視2:邦交國政策的嚴重缺失

除此以外,購買這些國家朝貢船隻帶來的貨物價格都在其他朝貢國之上。例如胡椒市價一斤為三貫,朝貢品為二十貫或二十五貫,而琉球的則為三十貫。由於琉球造船業極不發達,為此,朱元璋又將海船作為賞賜,例如,洪武十八年(一三八五)便賜中山王海舟一艘。琉球的山南王和山北王各遣使臣來中國後,也賜山南王海船一艘,其後再賜山北王海船一艘。為了更快地發展琉球的經濟,明洪武二十五年(一三九二)將福建沿海地區的「閩人三十六姓」移居到了琉球。這些人來到琉球後,有知識的人授官為大夫、長史,懂海戰者授官為通事,掌管軍事。
為了防止倭寇和各類反明勢力的騷擾,朱元璋於洪武四年(一三七一)、洪武十四年(一三八一)兩次頒發禁海令。凡民間與各國通商者除了殺頭之外,全家都要充軍邊關。其後,永樂皇帝也執行了此類政策。
永樂十二年(一四一四)拜里米蘇拉病逝,其子梅格(Megat Iskandar Shah,?~一四二四)即位。梅格隨父親來過中國,為了對抗暹羅,在其十一年的統治中先後六次遣使入貢。在此期間,明朝借助馬六甲開始與東南亞各國開展貿易。永樂二十二年(一四二四),梅格之子沙(Muharaja,一三八八~一四四四)即位,在其二十二年的統治中,先後六次派遣使者,兩次親赴明朝朝貢。在其即位的同年三月,便親赴北京。
蔡廛跪爬著來到病榻前,雙手扶住君王的手,哭泣道:我主此言差矣!我蔡氏一門來琉球二百二十四年了,大明雖然是我的故土和_圖_書,但琉球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怎能貪圖故國榮華,而忘記琉球!
朱棣之後各國國王都沒有來華,馬六甲蘇丹是唯一一位來華的君王。宣德皇帝對此極為高興,兩國關係發展到了高潮。其後馬六甲陷入內亂,與中國的關係日漸疏遠。直到景泰六年(一四五五)馬六甲著名宰相敦.霹靂(Tun Perak,?~一四九八)上任後,中國和馬六甲的關係才逐步恢復。弘治十一年(一四九八)霹靂宰相病逝,執掌馬六甲朝政四十二年的他去世後,馬六甲開始沒落,後因「亞劉事件」兩國關係中斷。亞劉原本是江西萬安人,本名蕭明舉,畏罪逃往馬六甲,官居通事,主要負責中馬朝貢貿易。
第二年,尚寧王被脅迫與薩摩藩的島津忠恒一前往江戶拜見了德川家康,其後又在江戶謁見了德川秀忠,自此成為日本的藩屬國。
萬曆四十四年(一六一六)某一天,在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內,一位老態龍鍾的男人躺在床榻上。此人看上去病得不輕,一個勁兒地咳嗽。「七年前,倭寇占我領土,孤忍辱偷生到今天。當年太祖助我國繁榮,深望天朝大明助我復國。不知為何,天朝至今都不肯發兵。我琉球與大明修好已有四個多甲子,大明雖不救我,但我也要感恩。今日,倭寇又有偷襲大明之陰謀,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稟告天朝。蔡廛爾今日趕赴天朝,定將此信息告知皇上,多多準備!」
但亞劉這個人惡習不改,正德三年(一五〇八)十二月來華後,竟然賄賂明朝官員偽造了任命印符,前往渤海國索要寶物,後與副使端亞智等分贓和-圖-書不均,亞劉竟勾結海盜彭萬春等人將副使等二十一人全部殺死。案發後,亞劉等人被判處凌遲、斬首等。
「唉!國破家亡你回來作甚。」「我主安歇吧,我去了。」蔡廛見君王沒有回覆便起身離去。他經過艱難險阻,躲過特務追殺,終於來到了中國,迅速將倭寇準備進攻中國的消息上報給地方政府。對此,《明實錄》記載說:琉球國王中山尚寧遣蔡廛來言,邇間倭寇各島造戰船五百餘隻,欲取雞籠山,恐其流突中國,危害閩海。
朱元璋自從立下「皇明祖訓」後,就對鄰國施以優惠政策,並對朝鮮、日本、大琉球、小琉球、安南、真臘、暹羅、占城、蘇門答臘、西洋、爪哇、彭亨、白花、三佛齊、渤泥等十五國作出「不征」的承諾,讓各國解除了戒備與擔憂,也換來他們不再與元朝餘部合力攻明的承諾。然而,就是這條祖訓,使得明代歷代帝王被束縛了手腳。自此,明朝以厚賜的形式將朝貢貿易做到了極致。
正當兩國為此事談判之際,葡萄牙於正德六年(一五一一)進攻馬六甲,馬六甲蘇丹馬末沙(Sultan Mahmud Shah?~一五二八)逃往國外。在十七年的時間裡,他數次請求中國政府幫助復國,但因為各種原因成功,最終在憤恨中死去。
然而,就是這樣的國家,明帝國仍然沒有對其重視,坐視日本將其作為殖民地。晚清同樣沒有吸取教訓,再次坐視不管,琉球最終成為日本的領土。
明洪武五年(一三七二)正月,朱元璋命楊載出使琉球。琉球國在南宋時就已經成為獨立國家,到了明代已經www.hetubook.com.com立國二百餘年。楊載到達琉球國後,琉球國國王非常高興,並隨後派遣兄弟泰期等前來朝貢。朱元璋賞賜《大統曆》及各種寶物。察度於元代至正十年(一三五〇)登基,中國開始與琉球有了關係。其後元代滅亡,琉球始終未來朝貢。
病榻上的君王聞聽,擺了擺手道:今日回去就不用再回來了,今日倭寇已占據琉球,國已不成國了。
不僅僅是琉球,東南亞的許多明朝藩屬國,在明代不主張海上用兵的政策下,紛紛成為他國的殖民地。在十六世紀,明帝國的海軍與葡萄牙、西班牙等國的差距並不大,而且,歐洲列強遠離本土且殖民地統治不穩,其新建的物資供應體系運轉不暢。無論從何種角度看,明帝國仍然可以擊退侵略,但明帝國卻沒有這樣做。
琉球的喪失,對中國的國防安全、經濟貿易造成極大危害。原來,早在萬曆三十七年(一六〇九)三月八日,在日本鹿兒島地區的薩摩藩島津家的家臣樺山久高,率領三千兵卒,分乘一百艘戰船進攻琉球國的奄美大島。成功登陸後,又於二十二日攻占德島,二十四日攻占沖用良部島,二十六日攻占琉球島北部的運天港,其後攻占歸仁城,進逼首都首里城。琉球國國王尚寧出走。四月五日占據首里城十多天後撤兵,雙方簽訂停戰協定,奄美群島被割讓給了薩摩。
在病榻前,但見蔡廛兩眼落淚,接連叩首回稟:我主放心,今日一去就是死我也將此信帶給天朝聖主。太祖洪武二十五年(一三九二),我家祖先來到此地,至今已有四個多甲子,然故國今日逢難,我也當誓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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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於永樂三年(一四〇五)九月到達當時的首都南京,明成祖詔封拜里米蘇拉為馬六甲國王。此後,馬六甲先後在永樂五年(一四〇七)、七年(一四〇九)、十年(一四二一)、十一年(一四一三)先後跟隨鄭和的船隊,四次派遣使者前往明朝朝貢。永樂九年(一四一一)拜里米蘇拉更是率領王妃、王子、臣下等五百四十多人跟隨鄭和來到南京。馬六甲與中國的關係進入蜜月期。

琉球王的榻上遺言

萬曆四十八年(一六二〇)九月十九日,在位三十二年的尚寧王在不斷地期盼與失望中抑鬱而終。可以說,中國坐視琉球丟失既有實力的不足,更有對外政策的失誤,是過於信奉「花錢買太平」這一方式造成的危害。在各藩屬國中,除了朝鮮之外,中國和琉球的關係最近。二者的關係,還要從洪武五年(一三七二)開始說起。
僅以琉球蔡姓閩人來說,授官紫金大夫者一人、正議大夫九人、長史三十三人、通事一百零三人、伙長二人。
明帝國在海洋經濟上沒有吸取宋代以來四百多年的經驗,對海洋經濟的重要性視而不見。在邦交國政策上,明政府過於看重歷史失敗教訓,開列了一張「永不征伐」國家的名單、嚴重束縛了自己的手腳,而當藩屬國出現紛爭時,一味靠說服、靠花錢買和平,使得在國際關係中處於被動地位。而就在這被動中,中國喪失了海外貿易的主動權。
宣德五年(一四三〇)後,明政府再也無力舉行大規模的航海貿易。鄭和下西洋之後,明與琉球的貿和_圖_書易進入鼎盛階段。因此,以琉球為中轉站,中國與東南亞諸國開始進行貿易。琉球先買各國產品,之後朝貢給中國,中國給予賞賜。琉球朝貢物品主要為:硫黃、馬匹、蘇木、胡椒等。從公開的政府咨文來看,琉球船隻因為較小其數量較多,其貨物大多在十萬斤,但其中不包括蘇木的數量。中國在冊封琉球的過程中,也領各類商品到達琉球。福建作為對琉球的主要貿易地,全省經濟都獲得了一定發展。與此同時,福建百姓還可以從對琉球的貿易中獲得盈利,參加赴琉球使團的各百姓也可以得到酬金。
馬六甲、馬尼拉、琉球等重要貿易中轉站的丟失,證明明政府沒有採取正確的處置方式。現在,我們來看看明朝中後期的對外政策吧。
琉球被日本占領前一百多年,馬六甲這個對於中國海外貿易非常重要的國家!葡萄牙占領了,同樣明帝國再次自動放棄了盟友。自永樂元年(一四〇三)十月,朱棣派尹慶出使馬六甲開始,明朝便與馬六甲通好百餘年。起先,馬六甲國國王拜里米蘇拉(Parameswara,一三四四~一四一四)為了抗拒北部的暹羅,積極與明朝合作,在與尹慶交談之後便派遣使者回訪明朝。
例如嘉靖四十年(一五六一)隨郭汝霖使團出使琉球的福建役吏、伙長陳大韶、許嚴等六人,每人得酬勞銀六兩五分;吳宗達等十六名舵工,每人得酬銀六兩五分;大桅、二桅班手、頭碇、二碇、護針、總甲、水梢、行匠、道士、戲子、門書、皂隸、馬夫、廚夫等五百人,每人得酬銀五兩三錢五分。在此情況下,不但政府獲得了一定利益,民間也得到了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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