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悠然此心

作者:嚴沁
悠然此心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八章

第八章

「蕙心——」他反應迅速的也站起來。
她不語,只望著那鑽戒。
結果大夥兒一起到她家別墅,就是很久以前他們曾在海邊燒烤的那兒。
「為什麼要這樣?蕙心。」他沉聲問。
「有一點啦,而且哥倫比亞今非昔比也是事實!」他說:「我告訴她不值得留下!」
「正如妳說,人要相處下來才會有感情,」他思索著。「以前我太急切,太不講理,我才認識她多久呢?就硬逼人家接受我,現在想起來很好笑!」
他看見她手指上的戒指,她終於戴上了。
「哇!大道理也來了,」他小聲叫。「那麼他真是對妳有所表示了?」
「這兒除了工人只有我們,你們可以隨便做什麼,說什麼!」文珠說。
「原則!」他冷哼一聲。「蕙心,妳不以為這麼做太——過分?」
「有些事的發生、發展實在不是在我們意料中,」停一停,再說:「我沒有想過是他,他也沒有想過是我,但是——很奇怪,外表上也許我們並不適合,相處下來,我們互相覺得很好!」
「你不許笑我,斯年!」文珠臉紅了。
「斯年,我算好時間你該回公司了。」蕙心帶笑的聲音。「你走了之後真不習慣,怪怪的,一個人不知道怎麼好,好在就快受訓結束,我們又可以見面——」
「紐約四十天的收穫真是這麼大?」她問。
「我說過,可以隨便做什麼!」文珠笑。「費烈熟,讓他帶妳去!」
「你不是現在看見了我?不但看見,還『捉』住我,」她笑。「再看怕你看厭了!」
「好,你們倆居然聯合欺負我!」文珠大叫。
「我愛自己打下來的江山,不能任大客戶跑了!」斯年笑著說。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長途飛行的疲倦。
「少來這一套,我只不過打兩個八卦電話!」文珠白他一眼。「哦!斯年,蕙心三個月受訓期滿一定回來?」
「還是坐一坐,我想喝杯酒!」她說。
「房子這麼大,一直空著,只有工人?」艾倫在一邊突然問。她是女孩,或者,她了解文珠的窘迫。
她捉弄了斯年。
「哈佛講師真是沒什麼可說的?」他追問。小心眼?或是敏感?
「也沒什麼,可能是誤傳,」文珠為難地說:「家瑞說,公司裏一些人很嫉妒蕙心!」
大概全公司的女孩子,只有她和蕙心仍堅持用中文名字吧?她們一定合得來!
「做人該有點信心,這次回來——我比較有把握了!」斯年說。
「喂!喂!我是斯年——」他喘息地說。
「誰告訴你的?費烈?」文珠果然上當。
「蕙心——謝謝妳!」他抓住她的手,重重的吻一下。
「我好簡單,做生意,見客,應酬一下,然後回家,生活十分正常。」他說。
「說得我——好像一艘核子潛艇的!」斯年搖頭。「其實——我只是一廂情願!」
斯年頹然坐下,好半天說不出話。
「好!說說你這一個月的事給我聽!」她笑。
「我這人原本如此,我有我的原則!」她沒有笑容。
「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說。
「我想回家了!」她站起來。
她整整睡了二十小時,然後,她非常準時回到公司報到。
「家瑞第一次來,文珠帶他參觀一下!」蕙心說。
斯年皺皺眉,文珠怎麼會以為他會笑她。
表面上雖強硬,心中卻在想,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是不是做錯了?
「說說妳,好嗎?」他凝視她。
「我們要不要去走走,剛才吃得太飽!」斯年說。
「斯年,這些全部都是謠傳,不能當真,」文珠不忍了,她是善良的。「誰比你更知道蕙心的事情呢?」
「謝師宴啊!」她笑。
「妳可以令他改變態度,」斯年說:「你們現在接近,妳可以讓他了解,我們要得到什麼也同樣要經過努力,現在二世祖時代已經過去了!」
「回來——也並不保證不再去!」他說。
文珠一怔,立刻展開笑容。
走進文華,走上二樓。
怎能不了解呢?大學時在史丹佛相處四年,家瑞對富有的子弟並沒好感。
「一句話!」他說:「妳打電話,我看看積在這兒的來往信和_圖_書件,否則連自己公司也不了解了!」
「或者吧!」他聳聳肩。「這無論如何是件好事,文珠是好女孩!」
「斯年,我能嫉妒你的客戶嗎?」她說。
「你覺得不穩定?」她反問。
「不行,妳怎能跟他一起晚餐?」他稚氣的。
「傳言?什麼傳言?」她很意外。
斯年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大概預備去午餐。他還是那樣子,漂亮、瀟灑、出色又能幹。
「我無意為任何人、任何事改變我做人的原則,這不是我的個性!」她不妥協的。
文珠開始打電話,打給費烈,打給家瑞。斯年看一點信,看一點檔案。
「我看你就要買飛機了,否則三天兩頭紐約,怎麼划算呢?」她打趣。
她也有了秘書,是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名叫思思,是個很可愛的名字。
「如此而已?」他怪叫。「他會把妳搶走,他為什麼要請妳吃晚餐?妳為什麼要去?」
「昨天回來的!」她走進辦公室。
斯年的心一下子熱起來,蕙心的電話?
「妳——不是也和家瑞很好嗎?」斯年說。
「告訴你也沒用,你不認得!」她說。
她本來不會這麼早吃午餐,卻又怕斯年離開辦公室。她當然是記掛斯年的,但是工作第一。
「二轉子?是什麼?」文珠不懂。
然後,這是真的,蕙心不是還微笑站在那兒嗎?是她,當然是她!
「誰?」蕙心眼珠一轉,她的心真是玲瓏剔透。「陳家瑞,我以前的上司?」
「蕙——心?」他叫。
「真的?家瑞是空手道好手?」文珠意外地問。
「臨走前他請我吃晚餐,談了一陣,如此而已!」她淡淡地說。
中午十二點鐘,蕙心獨自離開辦公室。
「滿意極了,我進步神速!」她說。有點誇張。
「同性戀?」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你別嚇我!」
「稚氣!」她搖搖頭。凝視這深愛她的出色男人。
「很難講,也許——他覺得我們這種家庭的子女都是不勞而獲,他唸書的成績很好,史丹佛出來卻沒有再唸下去,我知道他申請了哈佛,但沒有唸,可能是經濟問題,我也不怎麼明白!」他說。
「怎麼說?果然是他?」文珠睜大眼睛。「難道——你早就知道?」
看見那些玻璃碎片,她心裏很不舒服,破碎——總是不好預兆。
家瑞的笑容變得有點尷尬,於是不出聲。
「還是蕙心好!」文珠移坐蕙心旁邊。
「那是緣分還未到!」他笑。「蕙心,下午別上班,我要好好的看一看妳!」
「艾倫——哎!不要談人家,我們分別一個月,怎麼不多談談自己?」他不同意。
「斯年,是不是——該還給你了?」她直視他。
「妳的辦事能力甚高!」斯年說。
「斯年——」
「哦!是來真的?」斯年不介意。
艾倫看費烈,他點點頭,伴著她走出客廳。
她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獨立的辦公室。
「我也許該去學學怎麼討好別人,但我伯學不來,我天生是這樣的!」她說。
文珠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正在看一些來往商業信件。
她終於戴上了。
他在紐約的那四十天是白待了,是嗎?他仍然挽不回蕙心留在那邊唸書的心。
蕙心輕輕的掙扎,推開他。她有些臉紅,她並不習慣這麼熱情。
斯年站在那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有驕傲,也有自尊心,他——始終沒有追出去!
「那就好啦!還擔心什麼?」文珠天真的笑。
「他就會來!」文珠看看錶。
「我幾時跟你說笑了?」文珠盯著他。「你回來正好,我們要追討股本!」
他用拳頭用力一擊,小几上的玻璃酒杯應聲落地,破裂成碎片。「蕙心,妳——到底要我怎樣?又要折磨我到幾時?」
「我並沒有做什麼,有什麼可後悔的?」她說。
「他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斯年開玩笑。
「這原是伯母的東西!」她說。
「誰說不是?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人!」他說,握著她的手一絲也不肯放鬆。
「這麼容易嗎?」她笑。「我是www.hetubook.com.com個不容易動情的人,而且有民族意識,他——非我族類!」
「我想——暫時不行!」她還是那句話。
文珠呆怔一下,臉紅了。
「今夜的氣氛很不適合我們,我不想爭執!」她說。一邊快步走出去。
「不是說好的嗎?我沒去美國之前?」她輕聲問。
文珠歪著頭想一想,笑了。
「怎麼針對家瑞呢?」蕙心笑。
「世界上的事,誰也沒有一定把握,你以為對不?」蕙心不以為然的搖頭。
斯年立刻把蕙心的手從文珠那兒搶回來。
「她終於是接受了你!」文珠有些感嘆。
「不要太猖狂,這是大街!」她提出警告。
「愛上了妳?」他盯著她。
「總是——不大好!」她有她的想法。「不知道文珠他們會怎麼想?」
公司裏的職員一半已經去午餐,只有一半仍留在裏面工作。
「出色而聰明,直到目前為止。依然是我認得男孩子中最好的一個!」她說。
「或者以後會改變吧!」斯年了解的。
「自然,淺薄的人能進哈佛商學院?」他自負的。
「艾倫?英文名字中文讀法?」他笑笑。
「他們呢?」他把酒遞給她。
她巧妙地避開了。
斯年拿酒回來,蕙心正在把玩著手中戒指,眼中有一抹深思之色。
「這叫疑心生暗鬼!」他自嘲。
「見過一次,長高了一點!」他自然的。「很奇怪,小丫頭居然越來越像我!」
六個人去食街吃四川菜,這是文珠建議的,在辣得他們一塌糊塗之餘,她又提議去喝酒。
「好!我們看看誰可以強硬到底!」他用力摔開她的手。「蕙心,妳這麼對我——妳會後悔!」
文珠被鼓勵了。
斯年也凝視著她,視線相接——也許是久別重逢吧?蕙心也流露了濃濃的情。
「還有沒有更肉麻的話?」她白他一眼。
他盯著她,牢牢的盯著她。
「笑?妳怎麼會想到這個字?」他問。
「我們——嘿!我們去吃午餐!」他猛然站起來。「怎麼盡坐在這兒發呆?」
「包括那個哈佛講師?」他不放心的。
「為什麼說得這麼沒有信心?」斯年坐在她旁邊。
斯年回到香港公司,發現文珠把公司裏的一切打理得有條有理,而且,她更以一副全新的面貌出現。
「他說暑假可能來香港度假!」她坦率的。
「蕙心好嗎?」文珠問。
「那一點?」他問。
文珠想一想,搖頭。
「談談——費烈那個艾倫!」她轉開話題。
她咬著唇,思索一陣。
「誰理會別人怎麼想?」斯年說:「我們又不為他們活,而且——我們的感情!」
她皺眉,她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哇!江山美人都要呢!」文珠離開寫字檯。「老闆回來了,我可以退位了吧?」
「傳了些什麼,告訴我!」他站起來。
「你知道我最近常跟誰一起吃中午?陳家瑞,」她說:「我發覺這個人很特別,自尊心很強!」
「我以為你不知道我肚子餓!」她說。
她發覺紐約三個月的受訓對她實在很有用處,能令她毫無困難的處理許多人事問題。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她問。
「看!追來了呢!」他拍拍桌子。
第一天回來上班,她絕不懶散,拿出一些檔案來看,她要盡力表現自己的負責,自己的能力。
叫了食物,斯年的視線還是離不開她的臉。
「感情不需要形式!」她固執的。
「還是一樣,每天忙得像孫子一樣!」她說。
「既然不是開玩笑,為什麼總——折磨我?」他說。他顯得痛苦。
「昨天?」他不滿的叫。「二十四小時之後才通知我?才見我?妳——妳——」
「好!我盡力試試——約他午餐?」文珠笑。
「是誰!」這是斯年愛聽的消息。「我認識的?」
「哇!好漂亮的戒指,定情之物?」文珠抓起蕙心的手,十分誇張地說。
「我也沒拿自己真的感情開玩笑!」她揚一揚頭。
「那麼,公司的人還傳些什麼?」她問。
「我以為——妳只是這麼說說,」他不開心的搖頭。「而且過了這麼多時間的相處,妳會接受下來!」
https://m.hetubook.com•com「我還以為你會和蕙心一起回來?」
斯年為蕙心設宴接風,費烈帶艾倫,文珠和家瑞都來了。
「你妹妹小『洛琳』呢?」她笑。
「永不會厭!」他忍不住想吻她臉頰。
「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有用,是嗎?」他脹紅了臉,有些激動。「妳的心怎麼如此硬?」
好半天,她才抬起頭。
艾倫斯文,好脾氣,和費烈站在一起十分登對。家瑞和文珠——蕙心總覺得有點怪,有點不配,但——蕙心不敢說什麼,因為他們看來很好。
「那——我放心了!」他笑。
「隨便說什麼可以,隨便做什麼——這話有語病!」斯年笑。「妳想做什麼?文珠。」
「當然!」他點頭。「妳知道嗎?費烈有了個艾倫,姓艾名倫,純中國名字的女孩。文珠——啊!妳一定想不到,文珠和誰在一起?」
她搖搖頭,在侍者帶領下坐下來。
難怪她對哈佛那態度傲慢的講師那麼緊張,又要求斯年教她,看來——她是努力在講師面前表現好,以爭取幫助——會是這樣嗎?會嗎?
「我能做到嗎?」
她快步走向聖佐治行,直上斯年公司。
蕙心看一眼坐著不動的文珠,搖頭。
「不再去紐約了,我們香港見!」斯年揮一揮手。
「斯年!怎麼不聲不響就回來了?」文珠跳起來。
「但是認識你之前我從未碰見過你!」她說。
「她是曾經有這打算,而且想唸哥倫比亞大學,現在已打消此意了!」他放心地說。
她是聰明的,她懂得微笑往往比任何話語都能打動對方的心,也是最貼切的回答。
「但願如此!」他微笑。他當然知道蕙心愛他,只是她可咒詛的事業心。
「去都去了,還能怎樣?」她直搖頭。
「不要誤會,他只是公事上的朋友,他教我怎麼做生意,我們沒有戀愛!」文珠得意的笑。
「不,不——我現在發覺,我在紐約四十天,也——沒有什麼好進展!」他嘆一口氣。
「哈囉!」蕙心站在門邊叫。
「沒問題!只要不是買件珍寶七四七飛機,我總還付得起的!」斯年笑。
蕙心淡淡的笑,也不作聲。
「蕙心——」他從桌子後面衝出來,也顧不得這兒是辦公室,外面還有一大堆職員在,他一把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天!真是妳,蕙心?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先告訴我一聲?哦!妳終於回來了!」
怎麼昨天分手時,蕙心對這件事仍是一字不提?而此地分公司的人卻知道了?這當然不會空穴來風,沒有人能造謠造得這麼有條理。
「你種下了因,才有今天的結果!」她說。
「你們是同父的兄妹!」她笑。
「謝什麼呢?我在假公濟私呢!」文珠坐在沙發上。「知道嗎?我們三人公司的第一批貨就快到了!」
「當然不認識,」文珠孩子氣的笑。「英國剛回來,學法律的,氣質上和費烈很像,叫艾倫!」
「商界女強人嘛!」
「是我不好,是我多嘴,」文珠自責的。「你的心情一直都愉快的,是我說錯了!」
「還沒有做別人太太,就先學會管人?」費烈打趣。
「喂,不可以欺負我的舊上司!」蕙心開口了,她拿著一杯酒悠閒地坐著。
「家瑞?」斯年好意外,家瑞和文珠?可能嗎?
蕙心是這麼對他說,但是傳言呢?孰真孰假?或都是真的?他迷惑了!
「妳也許會失去一份真摯的感情,」他嚴肅地望著她。「妳該知道,我從沒有對任何人這麼認真過!」
斯年打趣著。
「妳公司裏的人說,妳要去美國工作和唸書,」他嘆一口氣。「蕙心,我們還不能穩定?」
「為什麼會這樣?」文珠問。
她只是微笑不語。
「以後呢?妳不會一輩子不讓我認識吧?」斯年笑。
「不要這樣,這是人家的家裏!」她冷冷地。
「那麼你們坐一坐咯,」文珠笑。「只剩下你們倆,可以講點悄悄話!」
「怎樣這樣妄自菲薄?」文珠哇哇叫,非常不服氣。「你是斯年啊!而且我看得出蕙心心中是愛你的!」
「為什和_圖_書麼這樣問?」他呆怔一下。
「那是你眼中的我,經過感情的美化!」她相當誠懇。「別人並不這麼認為!」
蕙心默不作聲的微笑,她總能在適當的時候用微笑來表示一切,應付一切。
桌上的電話響起來,秘書在門外叫:「老闆,紐約長途電話!」
「費烈和艾倫一起來,我約他們在翠園,今天不吃西餐!」文珠說:「家瑞也會準時!」
他的語氣是真誠的,開心的,像哥哥問妹妹,不會令人難堪。
「很奇怪,他對別人的家庭背景很在意,他好像不喜歡我們這種家庭!」她說。
她看見蕙心手指上的鑽石戒指,非常的光彩奪目,這就是斯年送的?
她靜悄悄的獨自回來,叫車回家,長途飛行加上時差,使她疲倦不堪。
「我們出去走走,好嗎?」文珠對家瑞說。
文珠不語,好半天才說:
「是——」斯年振作一下。「她答應過我,三個月受訓結束一定回來!」
「錯了!我曾經想安排,但不成功,」他說:「有些事是不能安排的,他們倆後來才接近的。」
「教我,教我,」文珠嚷。自從來到別墅,她就特別吵,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學空手道!」
「斯年,斯年,你才說要有點信心,現在怎麼了?又信心全失?」她搖搖頭。
「約好了的嗎?」斯年說。「妳還沒說晚餐的人!」
「家瑞說——公司裏有些人說——蕙心可能留在總公司工作,順便晚上唸書!」她不安了。「我想——這不會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無法接受蕙心不散步陪她的好意,蕙心不是艾倫。
「好!」
「我也弄不清是國語或是四川話,大概是說雜種,混血的意思,」斯年望著文珠。「文珠,什麼時候輪到妳?」
文珠呆怔一下,斯年——不可能知道啊!
「輪到我?做什麼?」文珠傻乎乎的。
「文珠,正經點兒!」他搖頭。
「是——我和家瑞在很多方面都合得來,只除了一點!」她說。
「欺負,這難道不是實情?」斯年說。
「對我這麼沒信心?」她不悅。
感情是不變,但——環境會變的,是不?
「妳該像費烈般找個艾倫!」他含蓄的。
「和誰一起吃晚餐呢?」斯年問。
「看見妳我什麼都忘了!」他擁著她往外走。「今夜為妳洗塵!」
「事實總是事實,遲早知道!」他搖頭。
「那怎麼一樣?」他搖頭。「那傢伙真卑鄙,居然請妳吃晚餐——他說些什麼?」
「已經戴了這麼久,還給我——我很難堪!」他神色不好。
第一件事她到老總辦公室,老總非常高興,兩個人關上房門談了十分鐘,蕙心出來時顯得神采飛揚。
「到底他是誰?文珠。」斯年急極了。
「如果哈佛肯收她呢?」她開玩笑的。
「好的、壞的都是妳,我不在意,」他固執的。「妳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發瘋?」
「不要這麼樣敏感,行嗎?」她笑。「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而已!」
「沒有了吧!家瑞沒說,」他搖搖頭。「妳那哈佛的講師,後來對妳怎樣?」
「難道不是?」他怪吼起來。
「除非妳要離開我,像傳言中一樣!」他臉上再無一絲笑容。
蕙心吸一口氣,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小氣,看一看都緊張,又沒人要搶!」文珠說。這一說,才意識到說錯了,有點訕訕。
她直走進去,斯年的秘書先看見她,意外驚訝的要打招呼,她極快的微笑制止秘書,她要給斯年一個驚喜。
「好!」家瑞很順著她。
「純中國的,很好,」斯年坐下來。「我最怕半中不西的二轉子!」
「但妳有平凡中之不平凡氣質!」他說。
「可是我們也不是個個蛀米大蟲啊!」文珠叫。
「家瑞——好小子,果然是他!」斯年大叫一聲。
「我怎麼會知道?不過——很奇怪,並不意外,」他微笑。「家瑞和我是老同學,妳和我是老朋友,是兄妹,哈哈!這次做了媒人!」
「你認為我是?」她冷淡的笑。
「我送給妳,當然已經屬於妳!」他說。
「婚姻不行,感情呢?能否綁住妳?」他盯著她。
「哈佛——和_圖_書」他又呆住了,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可能嗎?哈佛會收她?「恐怕很困難!」
「不會是隨便問問,妳聽到些什麼?」斯年急了。
「姓艾,名倫,純中國的!」文珠說。
「斯年,你怎麼變成這樣呢?」她也嘆息。「你該知道,我不是那種用婚姻綁得住的人!」
「怎麼樣?」看見文珠放下電話,斯年問。
「誰說的?」她皺皺眉。
「妳能把我的公司管得這麼好,妳當然能做到,因為妳本身就是個證明!」他再說。
「學過一陣!」家瑞始終淡淡的,並不熱烈。
斯年立刻到一邊酒吧拿酒,非常慇勤!
「我不是回來了嗎?」她搖頭。
「妳要驕傲到幾時呢?」他嘆一口氣。「如果看見我死掉妳會開心的話,我去死好了!」
「不要怪叫,妳也會有。」
「你的影響力?」她笑。
「有!我愛你!」他笑。
「斯年,我不願意讓你看見滿面倦容的我,我要帶給你我最好的印象!」她說。
「費烈那麼多事嗎?回來以後我沒見過他!」
「暫時不行!」
「哦!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費烈有女朋友了!」文珠神秘地說:「你一定猜不到是誰!」
「家瑞。」文珠吸一口氣。
「也許我緊張,我實在擔心!」他搖頭。
她怎能說「沒人要搶」呢?
「沒有!他不是淺薄的人!」她搖頭。
「你心邪!」她罵。「蕙心,管管吧!」
「可以去嗎?」艾倫斯文地問。
「妳們公司在傳,家瑞聽見的!」他說:「還說要另委人事經理!」
「不為什麼!」文珠聳聳肩。「隨便問問!」
斯年透一口氣,原來是這件事。
他對蕙心已緊張到形之於色的地步了。
「我以為妳——可能不回來了!」他說。
她望著他,好半天。
「怎敢?妳可知道家瑞是空手道好手?」斯年說。
「當然,包括他!」她肯定地說。
「別走啦,等會兒一起去午餐,再打電話約費烈,我要好好地謝你們在這些日子的幫忙!」斯年說。
他始終沒有追出去!
「聽說她那講師是哈佛的,有沒有可能幫忙?」文珠似乎知道好多。
雖然也是像陳家瑞一樣的用巨大玻璃間隔起來,室內室外是一目了然,但——總是辦公室,要經理級的人才有資格坐進去。
「我嫉妒得要發瘋了!」他半開玩笑。但臉色的確變了,不怎麼好。
「我患得患失,我緊張!」他坦白的。
「也請我們的朋友!」她看看他。
「好!我們之間的進展也好!」斯年愉快地說。
「文珠——是不是已經肯定了?」斯年變了臉色。
「你該放心,我的感情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她說。
蕙心回港那天,居然沒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斯年。
將來的事誰也不肯定——文珠這樣說嗎?
「我不是答應過你,一定回來嗎?」她說。
斯年猛然抬頭,驚愕地張開嘴巴,他不能相信眼睛,站在那兒的真是她?
「斯年——」蕙心也變了臉色。
她走回屬於她的辦公室。
「不要這麼肯定,目前我們只是朋友!」文珠慢慢地說:「就像你和蕙心一樣,將來的事誰也不肯定!」
「妳怎麼知道的?家瑞告訴妳?」他叫。
「文珠家空著的又豈止這一幢房子?」費烈說:「外面花園恨好,下面還有海灘,要不要去看一看?」
他們之間的感情已令這出色的男孩子痛苦了?
「自然進展會好,什麼女孩子能經得住我們斯年公子的百折不撓?又雷霆萬鈞的攻勢?冰也溶,鋼也熔了,何況是人!」文珠誇張的。
「文珠和家瑞!」她喃喃唸著。「香港的圈子真小!」
「那些人造謠,害我擔心了一個月!」他說。
「不肯定!」文珠偷看他一眼。「不過——聽說三個月過後可能——重新委派人事經理!」
「那麼——在妳眼中的我呢?」他問。
「你們倆可以慢慢商量!」斯年眨眨眼。「是不?」
「我還沒見過他!」蕙心微微一笑。「文珠和家瑞,這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斯年皺起眉頭,臉色也變了。
「我是情不自禁,忍無可忍!」他咬牙切齒的。
她現在是掌握人事大權的女人事經理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